《老公变兽人》 老公变兽人第1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部分阅读 【txt论坛(bbsshubao2),欢迎您来txtbbs推荐好书!】 老公变兽人(异世种田) 作者:三上桑 未知森林 郝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被雷劈中的她和齐程是不是进了阴曹地府。 但映入眼帘的却是十分浓密的树木,从她的角度看去,甚至只能看到那些高耸的叫不出名字的巨树,而看不到天。这是哪里…… 一开始想,她的脑仁就裂开似的疼,但能感觉到疼,她便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于是郝然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点,然后坐起,四周扫了一眼—— 这看上去显然是森林,而且感觉特别原始的森林,浓密壮硕到要几个人合抱的大树,以及有些昏暗得看不出时辰的天空。郝然撑着站起来,抬手看表,却发现表已经停了。她没多想,只猜测应该是雷击的缘故。不过没被雷劈死已经是万幸,即使她还不知道为什么一睁眼就从市郊马路上到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而且更万幸的是,郝然看了看自己一身,四肢健全,又手足活动一下,并无障碍和不适。除了衣服有些脏,她奇迹般的几乎毫发无损。既然她能完好无损,那么齐程呢? 虽然热恋过后结婚五年的他们,婚姻生活略显平淡,还偶尔有争执,但这不代表郝然不爱那个是她老公身份的男人。郝然有些急促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打求救电话,却发现电话毫无信号。在二十一世纪网络覆盖率如此普及的情况下,省会城市s居然会有覆盖不到地方? 不,难道这不是省会s城?对,这绝不会是s城,想到着,郝然心里一沉,感觉到密林里游梭过来的冷风,不禁哆嗦了一下。这绝不会是s城,s城不会有这种原始森林一样的地方,且不说气候不对,若真有,也早被开发成公园了。 但似乎这事太难置信,她还是试着连打几个电话,理所当然没有接通。 郝然下意识的有些发愣,呆立着,却忽然闻到一丝焦味,这种焦味有些熟悉……就像被劈中那一刻的差不多的焦味。一个激灵,她联系起来,别的什么也无法再想,连忙朝焦味源头走去。 但地上并没有一条可以叫做路的东西,土地上不仅有些泥泞而且尽是细细刺刺的灌木丛,幸亏她穿着是粗布工装长裤,虽然那些灌木丛有些锋利的刺过来,但还伤不到她的腿。她把手缩进略厚实的外套袖子里,拨开那些密集粗糙的树桠,那些树桠有着大片的黑绿色叶子,上面还爬着些不知名的彩壳昆虫。 郝然尽量避开这些东西,随着焦味越来越浓,就这么有些辛苦的走了十来步后,她终于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齐程。 但看到他那支已经可以称之为焦炭的手臂时,她忍不住发怵,心里被搅的不是滋味。郝然忍着泛红的眼睛,上前看他的具体伤势。她第一的动作就是将手放到齐程的胸口,但马上她就放心下来,还好,还在跳动,不管怎样,他还活着。 郝然忍住不看他那只手臂,一手将他的头颅托起来,晃了晃他的身体,“老公,老公,你醒醒。” 她连唤数声后,齐程终于有了反应,先是手指动了动,然后眼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死了吗……这是哪里,老婆?” “我也不知道。”郝然苦笑,擦了擦他脸部眼上的灰尘,目光不小心触到他焦炭的那只手臂,一阵心悸,难受的问:“老公,你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疼吗?” “我……”齐程顿了顿,抬起右手想自己擦擦眼睛,等真的抬起后,却是一声尖叫。 郝然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看着他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右臂,然后两人沉默了一阵。齐程似乎终于平静下来,他深呼一口气,然后用左臂撑着坐起来,看向郝然,“老婆,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郝然答,见他仔细打量自己,她又站起身转了一圈给他看,“真的没事。” “那就好。”齐程点点头,脸色微舒展,想站起来,郝然连忙上前扶他一把,他却故作轻松笑笑道:“没事,是少了只手臂,又不少了条腿,反正也感觉不到痛了。” 郝然听了面上一湿,不知如何反应,齐程见了却是用左手擦去她的泪水,然后牵起她的手,“哭什么,雷都没劈死,已经是奇迹了,而且你还好好的,我已经知足了,不就一只手么,反正我是左撇子。” “胡说。”郝然反握住他,忽然感觉有了些力量,虽然凉风嗖嗖的,却也没刚才醒来得那么冷了。想到这里,于是将刚刚手机和手表的事和齐程说了一通。齐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这附近的密集参天大树,又看了看脚下泥泞土地,沉吟道:“我也觉得这里不是s城了,这么高耸的树我从来都没见过,而且这森林根本看不到尽头。” “现在怎么办?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说不定都不是中国了,而且你的手需要治疗……”郝然皱起眉说,说着肚子忽然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齐程听了,笑道:“管这里是哪里,光靠想能有什么答案,走一步算一步吧。至于我的手肯定废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反正都焦了也没流血,不管它吧。倒是首先要先解决吃饭问题,我也实在是饿了。” 不过天昏暗成这样,手表和手机上的时间都停了,两人根本无法知道现在的具体时间。又担心快天黑了的话,恐怕森林里会有野兽,不安全。但齐程和郝然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确有些饥渴了,商量之后,决定一起在附近找找有没有水源或是野果什么果腹一下也好。 虽然找到了齐程,让郝然初来乍到的恐惧感有了一时的减少,但很快她便发现,随着他们在这森林里走了近一个小时,居然都似乎是在转圈似的,周围树木灌木丛土地大同小异,很多奇形怪状的昆虫。当然,时间是她估计的,这个森林大到她难以想象,仿佛永远也走不出去。 这时平时很少运动的郝然已经有些手脚酸痛了快要走不动了,而齐程平时有健身习惯,又是成年男人,体力这点倒是比郝然要好,只是额头也有汗渍了。健身什么的毕竟只是器材锻炼,不像现在这样,走在密集的灌木丛中,手脚并用才能前行。 本来已经饥渴难耐的两人,这时更加饥渴难耐,不过好在齐程有所发现,他指着愈加泥泞的土地向郝然说道:“你有没发现有什么不同?这地上好像更湿了,我们朝湿了那面走,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嗯。”郝然点点头,跟着他走,说真的,她的舌头已经干的不行了。如果不是怕身边这些大片看似肥厚的树叶有毒的话,她恨不得摘几片塞到口里嚼碎解渴。 还好事实证明齐程的猜想是对的,郝然看着眼前这条一米宽的不知该称作小溪还是泉水的东西,激动的将手伸进去,正要用手捧起喝个饱,却看到齐程正用一只手有些吃力的捧泉水。她心里一酸,“我来吧。”然后连忙用双手捧了水送进他的嘴里,齐程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有些急的将水咽下去。喝过后,齐程的面色一黯,“你自己喝吧,我一只手也能行的。” “说什么呢。”郝然瞪他一眼,又双手捧了水送过去他嘴里,认真的道:“以后我就是你另一只手。” 齐程笑了,俊秀的眉眼弯弯的,握紧她的手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可不能因为残疾了就不要我了。” “永远不会的。”郝然郑重的摇摇头,表示肯定似的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齐程却不知足,又揽着她多啃了几口。 正当这不错的气氛缓解了两人不安的情绪时,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两人下意识朝声音源头看去,只见顺着小溪的方向的远处天空上飞着一只白色的大鸟。那只鸟十分大,甚至是巨大,随着距离越飞越近,郝然看的更清楚了,这个距离看去,那只鸟两张翅膀张开至少有4,5米宽,而且那只鸟头不是鸟头,而是一种类人面的头…… 但郝然还来不及多看两眼,齐程已经发觉不对头,连忙拉着郝然站起身,急道:“不好,那只怪鸟好像是朝我们飞来的,快跑。” 说着齐程便一手拖着惊到差点迈不开步子郝然拔腿飞奔起来,虽然他们已经用逃命的速度在跑,怪鸟还是飞冲了过来,它的巨大双翅伸开甚至遮盖了两人头顶的光线。它锋利的爪子分分钟要勾到两人,眼看躲闪不及,齐程咬牙,边跑边自己折断那支已经烧焦脆了的手臂,然后接口处立马有血流出来,这显然吸引了那只怪鸟,目标直对齐程。 郝然觉察到不对头,连忙回头,竟然看到齐程伸着流血的断臂在吸引那只怪鸟朝反方向跑去。齐程当然跑不过那只怪鸟,那只怪鸟很快就用爪子爪向齐程,她大叫一声,要朝那边跑去,却听见齐程大叫着:“别管我,你快跑!”正说着,怪鸟就已经叼了齐程手臂一口,鲜血直流,齐程竟强忍着不叫。 但郝然怎么可能抛下他,随手用力这下一支树枝,哪怕知道这根东西对那怪鸟可能毫无威慑力,还是凭着一股傻劲抄起来朝那边跑去。刚跑了几步,前头突然窜出一头巨兽,郝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巨兽就已经扑向正在叼食齐程的怪鸟。 这时却天空忽然传来轰隆隆雷声,天色愈加阴暗。 那直立的巨兽约有两米多高,四肢是尖锐毛爪,棕色皮毛,一双锋利的爪子有力的制住了那只怪鸟,怪鸟似乎吃痛,正要松开利嘴放开齐程时,一道霹雳闪过…… 异变之初 郝然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拿着的树干跌落在地,她发疯似的朝前头跑去。 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怪鸟和巨兽显然已经被雷劈中,鸟头和兽身上都一道焦黑得触目惊心的烙痕,而齐程……他的身上除了正在流血的断臂,并无烙痕,应该没被劈中,只是电晕了,郝然紧张的试了试他的鼻息,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她看着齐程流血的断臂,好一阵心痛,连忙脱下穿在里面的一件棉布背心,帮他把断臂简略的包扎好,血流速虽然不快,但还是很快渗透了背心,殷红刺目。想到刚刚齐程用自己的命换她逃的那一幕,就差一点,如果不是这道雷,郝然就连他的尸首都看不到了。一想到这里,她就哆嗦。 郝然试着唤醒昏倒的齐程,却发现摇晃半天都唤不醒,他的脸有些发红,呼吸有些急促,甚至在呓语着什么。渐渐的,她发现齐程连脖子手臂上都开始发红,郝然暗道不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刚碰到手就一弹,实在太烫了,和沸水似的温度。 齐程的嘴唇也开始发青,脸部陡地出现很明显的血丝,他表情扭曲起来,虽然闭着眼睛都显得有些狰狞。郝然着急了,她在看到那怪鸟和巨兽时就已经暗自猜想不是原来的世界,而此刻齐程的反应无异于是给她的猜想多一层肯定。 她心里一团乱麻,难道是他被那只人面鸟咬了几口就中毒了吗? 不不,郝然努力告诉自己,可能只是发烧,对,但这样的温度肯定会烧坏脑子的。于是她放下怀里的齐程,走到溪边,将口袋里掏出的手帕打湿拧干后,将它敷在齐程的额头上。不过这丝毫没减轻齐程的痛苦,他开始抽搐,肢体呈现出一种痉挛状态,郝然看着心慌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努力去握他的手,但只能坚持几秒钟就本能的弹开。 “好冷,好冷……”齐程喃喃,郝然听到他说冷,却看到他额角,全是汗水。虽然如此,但她还是想办法让他暖和起来,只是自己身上只一件拉上拉链的外套而已……如果有火就好了,这么一想,她连忙将手伸进齐程的裤袋里,他有吸烟的,虽然不常却有带盒烟和火机的习惯。 果然,她在右裤袋里掏出一盒烟和火机,还有一只钥匙扣,挂着车钥匙家里钥匙以及一把小的瑞士军刀,以及两人的合影小相框。 郝然将钥匙扣塞进自己口袋,拿起那盒烟和火机心里盘算着怎么生火。她折了些略低易断的树枝,捧着回到齐程身边,然后将它们堆砌一起,将烟盒里的烟掏出来放到树枝堆上面。她将其中一支烟点燃,再用这支烟点燃那烟堆,这些烟倒是很容易就烧起来了,不过烧到树枝的时候好像效果就不好了,那些树枝看上去有些难燃。 这让她发起愁来,眼光落到那只大怪鸟的尸体上,眼睛一亮,它收拢的硕大翅膀上满是羽毛,这个东西一定比树枝易燃。于是郝然走过去,正要扯下它的羽毛,却看到那张瞪大浑浊眼睛的人面鸟头,心里一悚。这怪鸟虽然明显已经死了,但还是怪吓人的,说是人面,其实应该是类人面。和真人脸比起来已经怪兽的五官了,眼睛很大,鼻子是两只手指大的孔,这绝对不是地球上会有的东西……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哪里呢,是地球还是其他的星球,或是回到远古…… 但看到齐程还躺在地上没醒,正痛苦的缩成一团发抖,郝然心一酸,便努力收回思绪,尽量不去想这些。而开始去拔它的羽毛,羽毛很紧,她用力一拔居然被这巴掌大小的白色羽毛给割了手,血很快就流出来。还好伤口不深,她往裤腿上一擦,仔细看了看这锋利的羽毛,不错,是割,这羽毛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表面上明明和普通羽毛类似,但她用力折却折不断,和超硬的钢片一般,却有刀片的锋利。 这下她明白过来,这羽毛明显不能用来点火,郝然皱起眉,不经意间却看到这怪鸟的身下沁出一滩黄|色的水渍。郝然这才反应过来,看了怪鸟旁的那头倒地的直立行走有尾巴的巨兽,发现它们都没血,那么这滩水难道是它们的血? 郝然好奇的用手指沾了一些,揉了揉,发现有些油腻,像洗碗时手上沾着的那种感觉。油腻,油,她灵机一动,有了油还怕火发不了么? 于是她把树枝都沾上这些黄|色的油,再用火机一点,很快就点燃了,小小的篝火终于升起在齐程身边。郝然帮他换把那条烫手的手帕换下了,又洗过沾湿后给他换上,看着他发抖的身躯,不知道他有没有觉得暖和一些。 等郝然又在旁边的低些的矮树上折来一些树枝抱来时,发现齐程的状况似乎有些稳定下来,他甚至在缓缓睁开眼睛。她一喜,放下树枝,搂过齐程,“怎么样,老公,有没有感觉好一些,还冷吗?” “我好饿……我好饿……”他的声音特别暗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郝然的错觉,齐程的脸显得有些肿胀,似乎不完全是肿胀,而是长开似的,而且肤色苍白到不行。说着说着,齐程便睁开了眼,这一看,她差点尖叫出声,他的眼眸—— 一只变成琥珀色,一只变成紫铜色,就像波斯猫的鸳鸯眼。而且不单如此,他的眼睛呈上下竖直成弧形,这绝不是人该有的眼睛。 齐程揉揉眼睛,似乎有些清醒过来,看到郝然瞪大眼看着自己,疑惑问道:“怎么了……”开声才意识自己的声音暗哑到不正常,于是咳嗽几声,又试着开口,“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但依然暗哑。 “老公……”郝然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镇定,却还是声音有些抖:“老公,你的眼睛和脸好像变得有些……” “有些什么?”齐程皱起眉,见她半天不出下文,感到一阵头痛,于是用力按住头,“我的头的好痛,刚刚是怎么回事,我身体好像散架似的,是被雷击的缘故吗?” 郝然帮他按压了下额头,边把那时雷击直中怪鸟和巨兽的事告诉他,说到他变成鸳鸯眼时,齐程一脸不可置信,想去溪边照一下,却发现身体根本无力的很,体内翻滚似的痛起来,然后他便感到十足的饥饿。 “我好饿,好饿。”齐程盯着那只巨兽的尸体,舔了舔唇,这种饥饿感和以往任何一种饥饿感都不同,很快就覆盖了他所有其他的想法,只想吃,什么都可以,胃了空得似乎塞进一头大象。 郝然注意到他的眼神很怪异,虽然她努力不去看他那双有些吓人的鸳鸯眼,但还是感受到他身上似乎有些什么不同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便看到那头超过三米高的巨兽,“我们吃这些?” 她承认,她也很饿,尤其经历这么多惊悚的事她粒米未进,但要她接受吃这些怪兽,她还是忍不住心理斗争的。如果是一般动物也罢了,但它们都长了一张类人的脸,即使不是人,但若吃下去,也有一种诡异的吃人感觉。 齐程再次舔了舔唇,期望的看向她,用肢体语言回答她,他很想吃,他很饿。 “可是……”郝然犹豫,这时他却用比期望更可怜的眼神看她,看得她一阵不忍,于是心一横,“那好吧。” 不吃这些,他们在这大得恐怖的森林里找不到其他可吃的东西。不管怎样,在生存的下没什么不可挑战的……郝然努力告诉自己,虽然拿着瑞士军刀割那头巨兽的小腿时,还是有些发抖。好在这把刀虽然小而且是装饰用的,却十分锋利,即使小腿上的肉比她想象的粗糙,她还是成功割下一块面盆那么的肉。过程中,一点血也没流,只缓缓渗出那种黄|色的油,但并不多。 郝然抱着肉,顺手摘了片厚大的叶子,走到篝火旁,将兽肉放到垫着的叶子上。齐程看着肉眼睛亮晶晶的,再次舔了舔嘴唇。郝然暗想他一定饿坏了,从没见他这样喜欢舔嘴唇过。然后便转身去溪边的灌木丛里割了几条串着烤肉的木条,等她拿着几支长木条回到篝火旁时,楞在当场—— 齐程竟然正一手提起那块厚重的兽肉生啃,似乎吃得津津有味,一脸黄油,速度很快,她从不知道他的牙齿如此锋利,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把那面盆大的兽肉吃了大半,还丝毫没有饱了要停的意思。 老天,郝然张开嘴说不出话来,那是准备给他们两个人吃的啊,他不但生啃,还暴食。她怕齐程生啃吃进寄生虫,而暴食惹急性胃病,连忙上前夺过他手里的肉。齐程没有防备,吃的正专心,自然被抢去,他抬起头,眯起眼,郝然本能觉察出一丝危险的感觉,竟被这眼神威慑住。 但齐程马上恢复了正常,他面色缓和了,抬手擦擦嘴角,眨眨眼看着她笑,“我饿,就先吃了。” 茹毛饮血 郝然脑中一时混乱,她能想象自己的表情肯定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帮他擦了擦嘴,刺鼻的腥味传入她鼻中,郝然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老公,就这样吃不仅不卫生,而且还怕有寄生虫的。而且,你真的感觉没事吗,你昏迷的时候……” “我没事。”齐程笃定的回答,左手握住她,不知是不是错觉,郝然觉得他的手掌好像更为厚实了一些。 不过他既然都这么回答,郝然也不好继续再问下去,她暗暗说服自己,可能是因为到了这种地方,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齐程才会发生一些变化的……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她开始削尖树枝,将剩下的兽肉串起来,架在篝火上烤,虽然生肉有浓厚的腥味,但烤着的却散发出引人食欲的肉味。此时齐程正盯着篝火上的烤肉一动不动,郝然纳闷的看向他,“你还没饱吗,你刚刚吃的可是你平时一天的分量。” 齐程摇摇头,舔了舔唇,哑着声音道:“我还是觉得很饿……” 郝然其实不太习惯他的声音,这种暗哑并不像那种感冒后的沙哑,而是一种……不好形容的声音,仿佛那声音不是从口腔声带发出,而是从内脏里发出再透上来一样。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齐程的声音变成这样,但见她明显饥饿的样子还是心疼,摸了摸他的肚子,的确并没撑起来,即使感觉奇怪,但还是起身拿起刀子过去兽尸那里削肉。 现在并看不出来是什么时辰,透过高耸树林向上看到的天空是阴郁的,浓云密布,看不到太阳。所以森林里显得有些昏暗,但郝然知道这并不是天黑,因为从他们醒来到现在,她估摸着至少也过了四五个小时,天却没黑下来。如果是天快黑而昏暗的话,那么不可能坚持这样久还不天黑。除非……这里的一天的时间计算和他们地球的有些不同。 郝然边削着肉块,脑子思维转得飞快,一阵林风吹过,让她打了个寒噤。看到地上两具硕大的兽尸,她突然惧怕起来,不是惧怕尸体,而是惧怕要是再来几只怪兽怎么办?而且有两具这大的食物在这里,就算不来怪兽,难免会吸引来饥饿的野兽……虽然她不知道这片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有没有正常的野兽…… 她抱着两大块兽肉转身走回篝火,才刚迈出一步,竟又看到齐程在吃肉,而且他徒手拿起那块刚刚烤得“滋滋”作响的兽肉,大口大口的啃。“快放下!”郝然几步走上前,要去夺那块怕烫伤他的肉,他却灵敏的一手将余下的大块兽肉一股脑塞进了嘴里,眼睛眨了眨,吧唧吧唧咀嚼起来。 “你的手没事吧,肯定烫到了吧。”郝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心疼的抄起他的手掌察看,竟发现他的手除了有些红,一丝烫伤的痕迹都没有。 她感觉奇怪,又发现他的手掌好像的确不同了,是真的变厚实了,这个厚实不仅表现在厚度上,还表现在他的手掌上多了一层怪异的皮。那种皮虽然颜色和他本来的皮肤颜色相近,但触感却完全不同,像是……麂皮。手掌皮面粒面伤残较多,比羊皮厚实,纤维组织也较紧密…… “老婆,你怎么了?”齐程注意到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收回手挠挠头,不以为意的笑笑:“你不要担心,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疼,而且我好像知道烫不到似的就去抓肉了。” “老公,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觉得你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和不舒服吗?”郝然咬住唇,抑制自己有些奔溃的精神。这一天以来经历的,发生在齐程身上的,自己身上的,好似越来越像一座山似得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是这其中是为什么,这是哪,以及齐程的怪异变化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齐程见她如此认真的问自己,一时怔然,然后开始想,但一想头就痛得像撕裂开似的,他呲牙着抱住头,滚倒在地上呻吟起来。郝然一惊,忙起身过去抱住他,“老公,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我正想呢,想回答你,可脑袋里好乱什么也想不了,实在太痛了……”齐程抱着双腿缩进她怀里,姿势像个小孩子似的,郝然苦笑着拍了拍他因痛苦而有些抽搐的双肩,不忍他受累,于是安慰道:“痛就别想了,没关系的,什么都别想,走一步算一步好了……反正不管怎样,我也会待在你身边的……”后一句似是呓语,亦是她给自己和齐程的承诺。 不知道齐程有没有听到,不过在郝然说完这句话后,他的抽搐频率渐渐变低了,最后缓缓安定下来,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他的背部,直到看到齐程合上双眼,感觉到他平静的呼吸,便知道他安睡或是昏睡过去了。 郝然叹了口气,轻轻将他放躺在地,注视着他发呆。 齐程的原本棱角分明的俊脸,此刻有些肿胀,皮肤白到惨然,嘴唇似乎变大了,不是变厚而是变长。他的耳朵红彤彤的,有些发皱,虽然他脸部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但他的脖子的颜色却向下渐变着……从白到微黄的自然肤色,郝然轻摸了一下,而且质感也不同。脸部的皮肤摸上去似乎是正常的,只是比平时白很多,但脖子和锁骨出的皮肤虽然只比自然肤色略深,但触感却是和他刚刚手上的触感一样,像麂皮。 如果说外貌上的逐渐变异只是让连怪鸟人面兽都看过的郝然惊吓一时,勉强说服自己是因为中了怪鸟的毒的话,那么齐程的思维行动能力的变异却给她带来更多的惊慌。 连齐程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变得迟钝,郝然皱起眉,不,其实不该说他迟钝,他的动作其实更加敏捷。她指的是齐程思维的迟钝……还有他的眼神和动作,这些都让郝然觉得他此刻的变异是从里到外的变异。 正当郝然愁得入神,肚子再度咕咕叫起来,这才想起她根本没吃东西。于是连忙串起兽肉开始烘烤,烤了半熟的时候,饥饿感让她着急的拿起来,然后吹了几吹,便咬上一口。她果然不如齐程,嘴唇顿时烫得通红,但即使如此过度饥饿的她还是奋力咬下一口,咀嚼入腹。 这兽肉的纤维很粗,嚼起来特别费劲,而且因为半熟,满是腥味。虽然郝然因为受饥饿感所迫而勇猛吃入腹中,不过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却出卖了她,“哇”的一声,刚刚好不容易咀嚼咽下去的兽肉全给吐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滚。 为什么齐程吃了没她这样的反应呢……郝然下意识想到这个问题,但还没来得及展开更多的联想,她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她真的好饿。虽然他们醒来到现在才四五个小时,她却不知道两人到底昏迷多久。 肯定很久,不然怎么会这样饿……郝然笃定的想,又咬了一口兽肉,强憋住恶心的感觉,逼迫自己吞食下去。 她必须吃,这是一种本能,郝然知道她要活下去就必须吃,即使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想死。不能饿,而且趁着现在有食物吃,她还得多吃。谁知道这两具尸体还能放多久不坏呢,而且她现在可没把握在这森林里找到什么真正能吃的东西。 但想是一回事,生理反应是另一回事,她再次吐了,真的很难吃,郝然发誓绝没吃过这样难吃恶心的肉,还是半生的。想到刚刚齐程吃生的兽肉都如此津津有味,她头皮一阵发麻,却又像有了目标似的,他能做到的她郝然也能做到,便又开始啃食起来…… 几经吐了又吃,吃了又吐,最后竟然将两块脸那么大的兽肉吃干净了。郝然满足的拍了拍肚子,笑容绽放在嘴角,她告诉自己,她做到了,不管发生什么,她一定可以活下去。 不过似乎是吃饱喝足了,又真的疲累了,于是郝然渐渐犯困了,眼皮很重,迷迷糊糊的枕着齐程的腿睡过去了…… 兽化成形 郝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睡的很沉,也没有做梦。她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肉味勾引了她再度有些空瘪的胃部。她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置身于齐程的怀里,他盘起腿,而她躺在他的腿上。 “老婆,吃肉。”齐程眨眨眼,他的眼睛现在是黑色的,不再如白天只留中间一道弧形。笑起来时他的嘴好像更大了,眼眯起,鼻子粉红粉红的,叉起一块肉送到她嘴边。 郝然微怔,张开嘴咬了一口,经过之前的锻炼她已经差不多能接受这个口味了,而且这块肉应该烤了比她的久,还是比较熟的。 郝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饿了,而且很快就把那大块兽肉咀嚼入腹。难道她真的睡了很久吗,但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虽然醒来的时候的确觉得精神一些没了睡前的倦怠。不过现在这里的天色并没亮,只是完全黑下来了,唯有篝火的火光闪烁着,映着这片暗黑中森林。 看到齐程只是盯着自己,她疑惑问道,叉起另一块架在篝火里的烤肉送到他嘴巴,“你不吃吗?” “我吃饱了。”齐程摇摇头,见郝然似乎不信,便拿起她的手放到胃部,果然是鼓鼓的,但她这么一摸,虽然隔着衣服,却感觉这触感有些不同……好像这件衬衣里毛茸茸似的。想到这里,她的手一僵,思绪不受控制的乱飞起来。 其实说实话,表面上她似乎很镇定的面对了齐程这些诡异的变化,不,应该是兽化。无论是他的举动思维的变化,还是他的眼睛,他的嘴,他的皮肤,甚至于她现在隐隐触到的皮毛,这都在告诉郝然,他在兽化,或是他在化兽……难道他经过两次雷劈没死,奇迹后代价就是他会慢慢变成一只动物或是野兽吗?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不,是正在真实朝这方面变化着,郝然就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如果说在她刚醒来时还有一丝相信这是现代地球上的某一个角落时,那么在她看到那两只类人面兽的捕食后,哪怕她再不情愿再自欺欺人也不能告诉自己这里是地球了,至少这不是她所生活所经历时代的那个地球了。 所以这种本能的恐惧,是在即使知道齐程是她的丈夫,也相信齐程是爱她的前提下,依然会产生的恐惧。这种不信任和惧怕是出于对野兽动物的惧怕,更是出于对她亲眼所见的那两只人面兽的惧怕。 “你很冷吗?”齐程皱起眉,一手握住郝然微微发抖的手,感觉到手上那麂皮一样的触感,她不可控制的一缩。 齐程目光闪烁了一下,郝然在这双鸳鸯眼里似乎读出了委屈的意思,然后他把头别了过去,声音依旧暗哑甚至更加暗哑:“我……我知道我身上好像是有些变化,是我的这些变化让你害怕了吗?” “我……”郝然张口,又说不下去,真的,她并不想骗他。而且就算想骗他,她自己的行动也骗不了他。即使他的思维好像变迟钝了,她的动作语言却更为直观。 一阵冷风袭来,她瑟缩了一下,齐程感觉到,连忙将自己的衬衣脱下来帮郝然穿上。她正要回头转头拒绝他唯一一件衣服,却正好迎上他的胸膛……不,那不是胸膛,“啊。”郝然短促的尖叫一声,然后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猜对了。齐程身上的果然是毛,他的上身全部都是绒绒的略长的棕黄|色皮毛,还有像虎豹一样的花斑。胸正中的皮毛是渐白的,似乎格外柔软,这皮毛一直长到短延伸到他的脖子。现在如果忽略齐程的脖子以上部分,和他穿着长裤的下半部分,他整个看起来就像一只猫科动物,纯正的虎豹兽类。 “你别怕……老婆。”齐程眼神复杂的看向她,伸出一只手来扶她的肩,郝然想躲,却被钉住似的一动也不能动,她很怕。她想告诉自己,不管怎样眼前这个人是她老公,但是她的眼睛和本能却告诉她,这是一头野兽。 齐程一只手扶住她,另一只手开始给她套袖子,对,另一只手,郝然瞪大眼睛看着他那只早已经不存在的右手,那不能叫手,因为那几乎和一只野兽的前足无异。 他厚实的手布满和身上一样的棕黄|色皮毛和褐色花斑,手掌掌心是麂皮一样的,掌背也是略长的棕黄|色皮毛,而且隐隐能看到指间都长有利爪,这些利爪是从手指的最后一块骨头长出来的,呈钩型,现在正像猫爪一样收缩在里面。 “我只是想给你穿衣……”齐程的手僵在那里,眼神中似乎有些受伤,将手收回来,“我知道,我变成这个鬼样子,难怪你会怕的……都是我的错……”说着他便用另一只手去用力撕扯这只手上的皮毛,带着狠劲,一下就撕出一道血口,郝然马上反应过来,不知是什么冲破了恐惧让她一把按住了齐程自残的手,紧紧的按住。 “不许撕!你这笨蛋,谁让你撕了!”郝然沉声道,看着齐程脸上的那种决然,这种决然让她想到齐程自断手臂,用血味吸引怪鸟的那一刻。他为了让自己活,那么决然的作出自杀式举动,心顿时被一种莫名的温暖感觉所充斥,变得有力有勇气起来。 郝然拿起他正流血的右手,擦去血迹,轻轻的吹,边坚定的说:“我承认,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我本能的害怕。但是不管怎样,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我们说过不管贫穷疾病富贵苦难,都要不离不弃。” 她说完便被齐程一把搂入怀里,感受到他胸前柔软的白色皮毛,暖暖的拂过脸颊,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和讨厌。而且,郝然觉得有莫名的安心,即使在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完全是个人…… 但那又如何,她会慢慢接受的,就像接受来到这原始森林,接受吃半生的恶心兽肉一样,她只是需要时间,她一定能做到。 “我爱你。”齐程在她耳边轻声说,虽然哑哑的已经和以前的磁性声音天差地别,但郝然能感受到一样的缠绵,是的,他爱自己,“我也是。” 齐程听了却突然扶开她,郝然一愣,他的脸色有些戒备的意思,他的发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仔细一看,发现他头上的浓密的碎发里居然冒出一双毛茸茸的浅棕色耳朵,这双耳朵的发现显然比之前的那些发现给她的冲击要小,不管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思想建设,还是因为这双耳朵给她的感觉……居然是可爱? 但齐程的表情显然和那双可爱的正一抖一抖的绒毛耳朵不一样,他很认真,似乎在用耳朵在听什么,郝然正要开口问,他却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安静。 静默一小会后,连郝然都听到前头篝火火光找不到的黑色密林里好像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无疑是恐怖的,她的心砰砰直跳,突然觉察到自己选择在露天里点火睡觉是多么愚蠢的事情,而且还是伴随那两具对其他动物野兽也有着食物意味的兽尸。 随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加大了,齐程松开郝然,站了起来,这一站,郝然又是一惊,不仅是因为他的身形明显更为颀长壮硕,还有因为他有一条细长的棕黄|色兽尾从裤子里伸出来,像猫一样高高的扬起。 除了尾巴,他的背部还有一坨东西,之所以是一坨,就好像刚刚他坐下的时候她并看不到齐程的全貌,自然看不到着陀让他看上去像背了一个包。一个大锅盖般大肉包,白色的肉包,这让郝然觉得疑惑。据她所看到的,她一只以为齐程只是变成一只类虎豹的猫科兽,但这个奇怪的包…… 而此时齐程没有回头看她,只是自顾自的把他觉得碍事的长裤和鞋子脱掉,露出全身浓密的棕黄|色有着虎豹类斑点的皮毛,他的臀部也被皮毛所遮盖,双腿上也是这样的皮毛,他的足还是类似人的脚板,但构造已经他变异的手掌类似,此时正露出他隐藏的锋利爪钩。 他身体前倾,本能的呈现出一种防备与攻击状态,他的嘴略有些成瓣状了,呲牙时能看到里面那利刃般的獠牙。郝然看到他的獠牙,终于知道他刚刚说爱自己的时候怎么没例行吻她了,那种刀一样的牙齿,一个不小心就随时会割断她的舌头。 猎杀群狼 前方灌木丛窸窣晃动了一阵,然后几只长满黑色毛类狼类犬从灌木丛里冒出来,脸长得像狗身材却更像狼,它们约有半人高,且比狼和犬都要高大壮硕。它们眼珠警惕的看着郝然和齐程,喉咙里发出了威胁的低吼,似乎见两人似乎不具威胁,四只类狼犬朝前走了几步,一只胆大的甚至开始嗅着前头怪鸟兽尸,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郝然看得心有些慌,那几匹家伙显然是冲着食物来的,就是不知道除了对死的食物有兴趣外,对他们这些活的食物是否有兴趣。而齐程小心的将她护在身后,一条尾巴高高翘起,紧盯着那几匹黑狼犬,倒钩似的爪子都伸了出来,好像对方有个企图,他便会随时扑上去。 似乎是见他们两人没有护食的反应,那几匹黑狼犬稍微放松了警惕,像是不再把他们当成有能力伤害自己的敌人,几匹黑狼犬全都绕上来,围着那两头大兽尸,撕咬着划拉到自己的肚下。 当郝然以为它们只是为死的食物而来时,事情又发生了变化,几匹黑狼犬划拉撕咬了一阵后,不知是嫌弃不新鲜还是肉太粗糙,都不约而同的停下咬食的动作,一时间几双闪亮的带着?br /gt; 老公变兽人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2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2部分阅读 带着危险意味的兽眼盯视过来。 “抓紧。”齐程似乎察觉到什么,低声说完弓起身子,一手将她托到背上,稳稳背起,呲牙看向对面几匹黑狼犬。郝然一愣,下意识攀紧他,现在的他比原来起码高了二十公分,约有两米,她趴到他背上能感觉到他不只是健硕很多简直是健美很多,满是浑壮有力的肌肉,隔着厚实的皮毛都能感觉到。 黑狼犬当然把齐程的动作理解了为对峙,它们尖锐的牙齿朝外翻着,几只前后并列一齐,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一样。 郝然虽然对齐程的变化多了很多安全感,但在面对四匹半人高的准备攻击的黑狼犬还是下意识害怕,她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小瑞士军刀,攒紧在手里,随时准备自卫。 齐程双足撑开,“嗷”的一声,露出口中锋芒闪烁的獠牙,快速抬起双手朝其中为首的一头黑狼犬扑过去,黑狼犬也很敏捷,马上就要跃开,显然不想直接和体形大它两倍的齐程直接纠缠,但齐程比他更为灵敏,一爪就刺入了它的后尾部,被锐爪刺入的黑狼犬凄厉一叫。 郝然能感觉到那有多痛,因为他的爪子完全伸出了有一把匕首那么长,甚至比匕首更锋利,刺入的时候一点阻碍也没有,直直□去,红色的血就溅出来飙在郝然的脸上。 郝然顾不上擦,因为其他几头黑狼犬已经蜂拥上来,一齐朝齐程扑上来撕咬,有一只甚至咬上郝然的小腿,幸亏她警惕,抬起军刀就刺,虽然她是下了狠劲的,但毕竟是第一次,她的军刀显然没能像齐程那么灵敏的刺中,不过至少威慑了正要朝她下口的那只黑狼犬,它快速的松口一躲,又准备进行第二轮攻击。 而解决完其他两只的齐程已经察觉到,马上一爪将它按到在地,回头看见郝然小腿上流血的伤口,他再次发出“嗷”的一声嚎叫,郝然听得出这一声比刚刚那一声更为低沉愤怒。果然齐程不单用双爪刺入它按住,弓起身子头一扬,张开大嘴,獠牙一落,就将这头黑狼犬的头给咬了下来。 郝然看得心惊,连忙别过头,这一幕让她攀住齐程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而齐程显然觉得将它的头咬下来还不足泄愤,两只手将这头黑狼犬的尸身拿起来,徒手撕碎,郝然感觉到小腿和手臂都被溅到了温热的血液。 齐程扫视了一圈地上的黑狼犬狼藉,确定死光了没有危险后,这才收回利爪,用手轻轻的将郝然从背上放下来,抱在腿上,看到郝然小腿处的伤口,声音暗哑透着紧张:“老婆,你没事吧。” 郝然身体僵硬极了,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就是一动也动不了,甚至感觉不到小腿上伤口的疼痛,哪怕它正在流血。脑子里嗡嗡直响,全是血,还有齐程粗暴的将那头黑狼犬的头给拧下来,然后再撕碎的片段。 齐程显然没注意到郝然脸色的变化,更不会知道她此刻心里的纠结与惧怕,因为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她小腿的咬痕上。他“呜呜”了几声,然后趴到郝然的小腿上,伸出他通红的长舌头,然后轻轻舔舐她腿上的伤口及血渍。 这个纯动物式的动作虽然让郝然觉得很怪,可是现在的她全身无力无法拒绝。而且渐渐看到齐程舔舐得那么小心,温软的舌头伴随着绵绵唾液似乎的确让她缓解了疼痛,甚至是她刚刚那一刻的紧张。 即使动作和表达方式不同,但郝然能感觉到齐程关心在乎自己的心是一样的,不论他此刻是人是兽,哪怕思维智慧都发生改变,至少他有一样不曾变过,那就是爱自己在乎自己的那颗心。 一想到这里,郝然感觉到自己又慢慢有了力气,小腿处的温软舔舐似也将这温暖传到了她的心里,渐渐有了力量,她甚至抬手抚摸了齐程变得有些膨胀粗糙的浅色头发。齐程感觉她的抚摸,像是很开心,抬起头,瓣状嘴抿起,眼咪咪的看向她,似是享受她的抚摸。 郝然笑了,齐程的毛绒耳朵很可爱的闪动了几下,她看到了,于是伸出双手去揉捏这对有趣的家伙,摸起来感觉不坏,就像真皮纯毛的玩具熊。这个想法一升起,郝然的心头便更为轻松了,之前的不快与惧怕慢慢消失。 可齐程似乎不喜欢耳朵被如此揉捏,他睁开眼,扭过头,轻轻“嗷”了一声,仿佛是表达抗议。但郝然可不理,她捏的正起劲,因为她发现齐程的这对耳朵,不仅十分毛茸茸,而且能像猫耳朵一样自动折起,很有意思。 齐程发现自己的抗议无效,于是伸出双臂将恶趣味的郝然按到在地,动作是很温柔的,甚至很小心的不用他自己的体重压到她,所以郝然并没觉得害怕,她能感觉齐程的心情。他用那双鸳鸯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郝然,郝然也看着他,如此近距离,她发现齐程的面貌已经有较多的改变,但除了鼻子粉红,嘴弧度略大一些,基本上他还是齐程原来的样子。 于是这种熟悉的亲密气氛,让她忍不住像以前一样扬起头吻了他一口,当然,是蜻蜓点水式的。 齐程目中光色一闪,似乎有些兴奋,然后他便将头凑过来,抿着唇印上郝然的脸,他不敢张开嘴,他害怕獠牙会不小心伤到郝然。但又觉得只是这样不够,便伸出长舌头,将郝然的脸舔了个遍,眯起眼睛“呜呜”叫个不停。 郝然被洗了脸,连忙躲闪开,抗议的扯了一把他的毛绒耳朵,齐程这才停下,坐起身,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眼睛眨了眨,“老婆,你饿了吗?” 兽皮取暖 郝然听了脸一红,其实这句话在他们以前生活里是有另一种含义的,尤其是现在他们这样亲热的气氛。不过她看到齐程说这话时候一脸纯洁,又暗叹自己想歪了。 不过既然起了这个念头,她便突然涌起了好奇心,也不知是什么让她大胆起来,郝然蜷缩进齐程的怀里,一只手不老实的钻进他的小腹部下侧,齐程身体一滞,扭捏了一下,却没制止她,只是尾巴伸了过来轻柔的拍打了下郝然的面颊,好似撒娇似的。 那个东西,还在原来的位置,形状似乎除了略大一些没有其他变化,从温热到慢慢烫手,郝然意识到这点连忙有点后怕的松开了手。她只是好奇,却还没真能接受这个,虽然她很努力的在接受新的齐程,还凡事有个过程,她不想操之过急。 但齐程对郝然挑逗完又松开手显得有点不满,他“呜呜”发出有些撒娇索求的声音,尾巴划过她的脸颊。郝然虽然被这声音弄得有些心疼,却还是没被他装可怜的样子所诱惑,翻身从他怀里起来,捏了捏他的毛绒耳朵,“你不是问我饿了吗,那我们试试那些狼犬肉好不好吃吧?” 齐程皱起眉,耳朵抗议似的折起,然后起了身,弓起身,又要将郝然背到身上去,郝然正想拒绝,她其实不喜欢被背着,因为齐程的背上有个锅陀似的硬硬大肉团,趴这不舒服。但齐程却不管,回头低哑的声音道:“安全。”然后一手将她抄起,稳稳的背了上去。 郝然发现他似乎说话不仅越来越简洁,甚至有些不太爱说话,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他逐步兽化的一个标志。正当她乱想着,齐程已经直起身子,她连忙攀紧他,但这次齐程似乎学到了一个稳当的办法,他将粗约郝然手臂长约几米的尾巴将她缠住,以防她掉下来。 郝然感觉得到那看似柔软的尾巴其实力度和韧性都很大,像一条粗壮的绳子一样裹住她,虽然他背上的锅陀还是让她感觉到不舒服,不过那个锅陀好像没那么硬了,而且趴到他背上会比较暖和。想到他的细心,她不禁笑了,帮他挠了挠头。 齐程晃了晃脑袋当是对她的回应,然后便开始在密林里收拾刚刚散乱的黑狼犬的兽尸,他一手提起几头比较完好的,那么壮硕的兽尸他似乎毫不费劲。然后他另一只手又将他撕碎的那头黑狼犬的兽肉生吃入腹。 郝然本想阻止他,但又想到齐程毕竟已经不是一个完全的人类,她其实不该用这些所谓的东西来改变塑造他,而且这并不是文明社会,连她自己都在适应茹毛饮血,于是便只是别过头不看。 回到篝火堆时,林里又起了风,虽然不大,但晚上的气温似乎比他们刚醒来时的昏暗白天要低很多,从齐程背上下来的郝然不禁觉得有些冷了,打了个喷嚏。齐程见了,连忙将手里的黑狼犬扔到一边,一手将她揽住坐下,用他温热的皮毛暖和郝然。 郝然好笑的想推开他,这傻瓜,思维真的变迟钝了,难道他怕自己冷就这么一直当毯子搂着她,什么也不做了么?但齐程似乎真迟钝了,也不理郝然推他,推了又楼过去,搂得更紧,弄得郝然不禁有些憋气了。 “快放开,老公!”郝然不爽了,抬起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耳朵,他一折,却不松手,郝然失笑,有气又怒道:“你弄得我无法呼吸了,你放开,我可以找别的东西保温。” 齐程这次微微松开手,却没放开她,只是皱起眉有些呆呆的看向她,“什么别的?” “呃……”郝然眼睛咕噜噜一转,目光停到了那几头大个的黑狼犬兽尸身上,于是伸出手去摸了摸它们的黑色的皮毛,这皮毛比齐程的皮毛要粗糙,但至少是皮毛,粗糙是粗糙了些,不过好歹不会咯伤皮肤,看上去也挺厚实的,于是她满意的笑笑,朝齐程道:“老公,你能把那几头东西的皮毛扒下来吗,我其实用那些东西暖和就好。” 齐程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她放开起身,拿起其中一头黑狼犬,伸出手指里倒钩爪扒拉一下,一手撑住黑狼犬内壁,“撕拉”一声后,那厚重的黑狼犬皮毛便整个被揭下来,这个动作在齐程做来不仅一气呵成,而且看上去就跟剥水果皮一样简单。 郝然忍不住有些骇然,他的力气和劲道还有他兽性的本能,让她啧啧称奇,但又害怕他过于兽化后会丧失他属于人的本心。就这么两相纠结着,那头齐程已经很快将三头黑狼犬的皮毛剥好,提着还布满血渍的皮毛放到她面前。 “好了。”齐程眼咪咪看向她,然后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郝然推开他凑热闹的尾巴,仔细检查了下这三张皮毛,每张皮毛里侧都有丝丝血肉,明显不能用能当毛毯盖,要盖也要清理晒干过后,那就要等到明天天亮了。现在天色还黑糊糊的,丝毫没有要天亮的样子,即使她感觉加上她睡觉的时间和醒来后的时间按地球的算法,现在都该中午了,但这里却丝毫没有要天亮的样子。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好像都比地球的白天晚上要长几倍。 不过虽然不能盖,郝然便把这三张皮毛沾了血肉的那边依次垫到地上,然后她和齐程便坐到上面,比直接坐在土地上当然舒服很多。虽然齐程没什么感觉,依然将郝然搂在,但她却觉得枕着齐程的毛茸茸身上,躺在真皮草垫子上,享受极了。 尤其担心郝然饿了的齐程还一边叉起黑狼犬的肉放到火上烤着,阵阵肉香扑入郝然鼻中。她没看到黑狼犬有着和怪鸟和巨兽一样的黄|色油液,看到的是和正常血色差不多的红色液体,郝然之前还以为这里的动物都是黄|色油液的血液,还想着这样点火就容易多了。但现在知道不是,她便开始留意起收集下这些黄|色油液的事来,毕竟她很清楚知道她要待在这森林里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其实郝然何尝不想回去,但让她和齐程过来的是一道雷击,她可没大胆到拿两人的小命再来试探被雷击中一次能不能回去,不管怎样,活着总是第一位的。这个世界太多不能被解释的事,她不想再次挑战奇迹,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也要活下去,连同齐程也是,哪怕凭借仅仅是求生的本能。 郝然正胡思乱想忧心不已时,齐程已经将肉烤好,毫不怕烫似的徒手撕下一条,轻轻喂到她的嘴边。她却没反应过来,柔软的唇顿时被肉一烫,她一缩,齐程觉察到这点,连忙又把肉条放到自己嘴边吹了又吹,在他的唇边沾了又沾,确定不烫了,这才再次喂到郝然嘴边,他眼咪咪看着她,好似告诉她真的不烫了。 郝然接入口中,顺便亲了他的手指一口,他的眼更眯了,尾巴在后扬起,摆了又摆,即使明明有着比虎豹更壮硕体形,但在此刻,他在郝然的眼里更像一只猫。 这黑狼犬的肉不知是因为齐程完全烤熟了,还是因为它们的肉本来就细嫩一些,当然,这里指的细嫩是和昨天入腹的粗糙异常的兽肉相比。而且经过昨天那番肠胃洗练,郝然似乎更能适应这本来就口感略好的黑狼犬肉了。 这是一件好事,这是在告诉她,她的心理和生理都在慢慢的适应这里的环境。 不过这些烤熟的黑狼犬肉,齐程只是帮她烤,却并没吃,不知道是不感兴趣还是刚刚吃撕碎的生肉吃饱了。郝然摸了摸他的胃,鼓鼓的,是饱的,这就好,在这样的地方,体力是最重要的,要维持体力最重要的就是足够的食物和足够的睡眠。 现在郝然吃饱了,剩下就是足够的睡眠,她蜷缩到齐程的怀里,很暖,他胸前的皮毛也很柔软,类似兔毛那种软。而他的尾巴还一下一下轻轻拍打郝然的背部,好像是在哄她入睡似的。 但郝然辗转了几侧,还是睡不着,不生理上睡不着,而是心理上睡不着。如果说第一次在这露天的地方睡着了,是出于面对太多匪夷所思的事真的疲累了,一想也不能想就睡过去了。那现在她却做不到了,因为她很清醒,这里根本不安全,不仅是那时的黑狼犬,还是她不知道的那些森林里其他的野兽。 一直坐着的齐程似乎发现她睡不着,低下头看着她,似乎看穿她想什么,“睡吧,我守着。”说着他便抬起头,很警惕的睁开眼,耳朵是时不时抖一抖,专心的在听附近的声音,而他的尾巴依然有节奏的拍打郝然的背部,哄她入睡。 被齐程的举动而充斥了安全感的郝然,在绒毛尾巴一下下拍打下,她终于逐渐进入梦乡,但在完全睡去的脑海里,却充斥了最后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们明天天一亮,就必要去找一个适合的窝,不能总要齐程守着的…… 新的一天 郝然这次醒来还是被烤肉的香味所勾引而醒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里后她总是特别容易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晚和白天的时间特别长的缘故。 她微微睁开眼,有光照入眼,她眯起眼,用手揉揉才完全睁开,这一次醒来终于不是夜晚了,虽然也不是白天,但也是天快白了。黑暗的森林后映着一片朝阳的通红,虽然还不够完全照亮,但总算是出太阳了,瞧这光色,郝然猜测今天必定会是好天气。一想到此,她的心情便好起来,好天气用来找个窝一定事半功倍。 而此时齐程拿着削尖的树枝在烤肉,笑眯眯看着醒来的郝然,声音哑哑的道:“肉就快好了。” “嗯!”郝然点点头坐起,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脱下就没再穿上裤子,难怪没那么冷。然后她抬起头,便看到齐程嘴角有些血渍,猜测他又吃生肉了,但他却早早为自己烤肉,生怕这些不够熟。她失笑,抬手擦去他嘴角的血渍,道:“你也该去洗洗了,脏老公。” “我洗了。”齐程答道,见郝然不信,他伸出长舌头又朝手臂上的光滑皮毛上仔细的舔了舔,像只猫一样给自己做清洁。 郝然见了想阻止他,伸出手却又收回来,暗叹自己在干什么呢。既然说了要接受他,就要接受他新的生活习性,这不重要的,她努力告诉自己,再度挂起笑容,“那我去洗把脸。” 说着她便起了身,他们升火的地方距离小溪就几步远,郝然蹲着,喝了几口水,又用水拍了拍脸,连手也仔细的洗了洗。这水有些凉,不过可能是因为天马上要亮的缘故,凉得不让她难受。于是她感觉,这里天黑天亮估计温差比较大的。 洗完后回到篝火堆旁,齐程的肉已经烤好,郝然刚想接过来自己吃,他却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烫。”说完便又自己在那烤得“滋滋”直响的肉块上撕下一条,放到嘴边吹了又吹,然后才送到郝然的嘴边,就像照顾个幼雏。 郝然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照顾,却又无可奈何。因为齐程以前就是有些犟的性格,看似温柔,实则在他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一条路走到黑。不过这是少部分时候,以前她遇到这时候,一般都顺着他,因为更多的时候齐程都很迁就她的,所以就当自己投桃报李。 齐程喂她吃完肉后,又从一旁拿出一些不知他什么时候采过来的绿色条形草,用双手细细揉碎,然后把这些草浆小心的敷在郝然小腿处那一道咬痕上。她疑惑的看着齐程做这些,直到那草浆真沾上她的小腿,顿时被辣得呲牙咧嘴,她急忙想要揭开这些莫名其妙的叶子和草浆,却被齐程灵活的挡住,他皱起眉,说:“药。” “药?什么药?”郝然纳闷了,于是忍住辣辣的刺痛感问。 齐程张嘴要答,又好像忘了怎么说似的,然后就是一阵若有所思,接着脸上便浮现出痛苦的表情,他忙抬起双手死命揉捏额头,一边捶打,好像努力想什么也想不出来似的。 郝然看的一愣,知道他又发作了,忙去按住他自残的双手,温柔的帮他揉揉额头,便温声道:“老公,下次我不问你这么多了,你也别去想为什么了,我相信你。” 不知是郝然的揉捏有度,还是她的话有安心作用,齐程渐渐就安定下来,面色也舒缓了,眼睛又微微眯起,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尾巴又开始扬起上下摆动,不时还拍打着郝然的脸颊。 见齐程这样,她也欣慰,即使心里还有很多未解的疑惑,但她也不再想问出口了。何必什么都问个为什么呢,其实原因和真相不那么重要,不是吗?只要他们开心的活着,相守着,那些无法解释的事就让它们永远无法解释吧,她郝然不需要知道,只要齐程就这样好好的待在她身边就满足了。 不知是想开了心情轻松,还是这草浆真是有效用,郝然觉得她的小腿那块红肿痛感逐渐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清凉的感觉,比起昨天一只酥酥麻麻的咬痕感觉好多了。 “老公,谢谢你。”郝然轻声道,摸了摸他的粉色鼻头,湿湿的软软的像只小兽,齐程感觉到她的触摸,眼开了一道缝,“呜呜”了几声。 即使两人在这吃喝玩闹了许久,郝然估计都过了一两个小时,但这时候天还是维持着刚刚那种似乎要马上完全开亮的样子。火红的朝霞映着森林的上方,不是很亮,却聊胜夜晚的漆黑。这里的时间速度肯定要比地球的时间慢上两三倍,郝然暗想着。 林里的风还是隐隐的吹过来,郝然却也觉得没夜晚那么冻人了,愈加肯定了这片陆地早晚温差很大。所以找个窝是必须且迫在眉睫的,要想在这生存下去,她至少得找个且不管舒适,至少得比露天安全的地方。 一想到此,郝然便猛地站起身,顺便将懒在地上疑惑看着她的齐程给拉起来。齐程顺着她的手站起来,这一站,郝然又发现他有些不同。好像齐程是还是未发育完好的小兽似的,竟然在生长着,无论是身高和体格,此时一看又略大了一号。且最让她惊讶的不是他大了一号,而是齐程背上的那个锅陀也大了一号,而且白得有些透明了,隐约能看到锅陀里有着白色条状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呢,郝然皱起眉想着,用手碰了碰,还是的,但外面似乎是层薄膜,薄膜是柔韧的,而让她觉得的应该是薄膜里面的东西。天哪,这该不会是什么肿瘤类的东西吧,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忙问对她触碰锅陀毫无反应的齐程,“老公,这个东西你感觉痛吗?不舒服吗?” 齐程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郝然见此,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不问了,暗想,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还是找窝重要。这么想着,郝然便对着齐程把她今天的找窝计划简单的说了一通,重点是安全靠近水源,其次是舒适。 他点了点头,眼咪了一咪,表示明白了,然后齐程便开始清理这些食物和兽尸的残骸。郝然也跟着帮忙,这些东西的确要清理,不然又会吸引别的觅食野兽,而且放在这里,如果白天的温度高就会腐烂,会把这里的水源污染了。他们还没找到其他的水源,当然不能让这个可能发生。 在埋这些残骸的时候,郝然发现她以为还剩很多的兽尸肉几乎已经只剩下骨架了,只有少许的肉沾在架子上。她当然不能吃这么多,那么就是齐程吃掉了,他现在居然有这样大的胃口了吗,而且都是生吃的。看来以后的猎食难度又有所增加了,毕竟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 两人埋好残骸后,郝然将那条齐程的裤子给他系在腰上,因为他不原意再穿上,但她却不想浪费,毕竟这个未开化的地方布料可是珍贵的。便这样给齐程系着当腰带,那几块黑狼犬的兽皮就被绑在腰带上,现在的他似乎又高了十多公分,郝然几乎要仰头看他了,所以齐程负载着几块兽皮并不显吃力。 他还想一手将郝然揽到背上,不过这次却被她坚定拒绝了。不单因为那锅陀太大,被顶着实在有些吃不消了,而且这次他们是为了找窝找定居地点的,所以郝然得走在路面上才方面察看和发现。 郝然费了一番力气才说服他放弃背她的这个想法,还抬起小腿抖动几下,示意伤口已经完全没事了,齐程过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郝然笑了,上前紧紧握住他的大手,道:“老公,我们走吧!” 密林深处 准备好动身时,齐程停下来在这周边的林木,灌木丛,土地附近嗅了好一会,好像是要记住这里的味道。确定好后,才牵着郝然出发。 这时候,天色似乎略亮了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开亮,不过现在的光线已经足够在森林里出行了。 郝然其实是希望能走出这片森林,看看有没有小山丘或洞|岤之类的东西,因为她始终觉得住在森林里对他们不适合也不安全,尤其是露天,这是最愚蠢的下策。她给齐程解释了这些,齐程听后便要她跟着走,然后他边嗅着边探看树木,这些举动似乎是在找出路。 和自己比起来,郝然更信任他,信任他现在应该具备了一些动物的本能,便跟着他走。而随着对森林的深入,擎天的树木愈多,光线越来越暗,地面上的障碍也越来越多,半米多高的杂草,枯死的树枝,恣意乱长的树枝,尖锐而又凌乱,一脚踩上去只感觉软塌塌的不知有什么东西的地面,一声声古怪的鸟叫在寂静的森林中回荡着。 随着那些此起彼伏的鸟叫声,郝然下意识想到日前所见的那只大怪鸟,那只有着巨大锋利翅膀的肉食怪鸟,令她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齐程敏锐的感觉到,牵着她的手更紧了,长长的绒毛尾巴像只手一样圈住她的腰,他低头看着郝然:“别怕,有我。” “嗯!”郝然扬起头笑了,虽然他的声音依旧低哑,她却能感觉到同样的安全感。 毕竟是在根本没有一条路的森林里行走,虽然有高大健硕的齐程折开那些挡路的树干阻碍,但猜测着走了一个多钟左右的时候,郝然还是有些坚持不住了。她停下脚步,在一根折断的大树上坐下来,齐程也停下走过来给她擦了擦汗。 “我渴了。”郝然撇撇嘴,指指嘴巴,看着似乎一点也没有疲倦反而更精神的齐程,忽然有了一丝羡慕。在这个的世界里,像他这样绝对的力量和体力才是被需要的吧。 齐程挠了挠头,四处扫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一棵高大的有着条形树叶的树,眼咪咪抿嘴笑了,哑着声道:“有可以的吃的水果。” 郝然听了,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那棵约有几十米高的树上果然结着一串一串的果子,白色的,目测从地下到有果子的树枝那里至少有十米。发现这个后,郝然本来因为有水果吃的激动心情顿时被浇灭了。 但齐程却毫不在意,他上前攀住这棵树,就准备开始爬,郝然连忙拦下,瞪大眼道:“不要!老公,这么高的树太危险了!” “不危险,容易。”齐程摇摇头,尾巴翘起拍了拍郝然的背,似乎是安抚让她一边等着。郝然还想再劝,但齐程已经很灵活的爬上几段了,这让她叹为观止。这棵树不仅高,而且很粗壮,约需要几个才能合抱,十分不利于攀爬。齐程却用他伸出来的利爪定入,很轻松的向上爬去,不一会就爬到了能摘白色水果的地方。 齐程却没有空出手来摘,而是用他灵活修长的尾巴去摘,没错,是用尾巴,他的尾巴先把那串白色水果的根部圈起,然后合拢,就像会盘起来的蛇一样,于是那串水果的根部立马就断了,整串都从树枝上掉下来。 郝然高兴的去捡那一串水果,发现比她想象的大多了,她本来以为只有荔枝那么大,但可能是因为距离的原因,等她真拿到手上,发现竟然有苹果那么大。一串有五六个,白色的脆嫩果皮,有一条条的经,似乎是饱含水分的那种。 树上头的齐程似乎不满足一串,又摘下四五串才满意的从树上下来。见郝然只是拿着水果看,以为她不会吃。于是他便拿起一个大的,锋利的钩爪从指间伸出来,用其中一根破了个洞,然后白色水果上马上有液体涌出来,齐程将嘴对上去喝了一口,然后递给郝然,示意她喝。 郝然接过来,有些好奇的先舔了舔那果子的洞口,淡淡的没什么味道,有一种奶制品的腥味,但不讨厌。然后便试着倒入口里喝起来,喝起来果然也是淡淡的味道,却没有奶制品的味道,只有奶制品的气味。 这种吃法有些像椰子,形状比较像香瓜,大小像苹果,味道像浑浊一点的白开水似的水果,郝然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白水果。之所以给这些东西取名,郝然是怕随着他们待在这里的时间以及这些未知的没见过的东西越来越多,会混淆难记住而影响生活。 然后她把这个名字告诉齐程,他眯着眼点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又开始吃白水果。郝然约吃了两三个就解渴了,而且她发现不只是解渴了,似乎还有一点饱腹感,当然,她知道这只是饱腹感,而不是真的饱了。但即使是这样,也让她感觉很舒服,因为自从到了这里以后,郝然才知道饱是一种幸福。 而齐程应该吃了不下十个才停下来,郝然让他把剩下来的两串挂着白水果的坚韧树枝系在腰上,因为这样的话一会路上要是渴了饿了随时可以拿出来吃,况且现在的齐程负载这些毫不费力。 等两人再走了一段距离时,天才逐渐完全亮起来,不过阳光被树林紧紧的挡在上方,仅有几缕逃过树叶的召唤,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亮白色光斑,这点阳光虽然弱,但是看清林内的环境却是没有问题的,比刚刚只有朝霞的感觉好多了。 但是从朝霞到现在天完全亮有阳光,几乎经历了四,五个小时。这更让郝然笃定这里的时间比地球要长几倍,晚上估计就有二十四个小时,不知道白天有多长,但她猜绝不会比晚上短。 这一路上,似乎没遇到什么危险的猛兽,偶尔有几只叫不出名的奇怪小动物匆匆跑过。一块地域按食物链来说,顶层到底层应该是呈金字塔分布的,所以猛兽少小动物多这点并不让郝然觉得奇怪。 而且除了最初看到的白水果,齐程还给她在几棵矮小一些的树上摘了几个其他的水果,黄的红的,但他不是每个都摘给郝然吃。他似乎是有选择的,有几次郝然看到一些长相奇怪的果子和花差点要去碰的时候,齐程都挡住了她,于是郝然猜测那些估计是有毒或者不好不能食用的,而齐程摘给她的应该是无毒好的可食用的。 这么一想,郝然便开始有意识的去记住齐程给她摘的水果,甚至有些是树叶。比如一种黄|色的手指大指甲厚的树叶,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是她在这里吃到过最好吃的东西,算做零食。但郝然想多吃一些,可是走了这么远这么久,齐程似乎就只发现一棵这样的树,不,甚至不是树,因为这树还不到郝然那么高。在这个森林里,这样矮小的树是不多见的,除非和灌木丛比。 齐程见她喜欢吃,便全部摘下来,虽然全部摘下来也不多,两手一捧而已。郝然摘了一片这树林常见的大树叶,将这些她取名叫薯片叶的零食小心的包起来,塞到绑到齐程身上做腰带的裤子里。这很让她高兴,这和吃饱喝足的高兴不同,就好像人在满足最低的生存要求后,而略高一些的精神要求也被满足。 除了薯片叶,还有一种樱桃大的绿色果子,吃起来很咸,像撒了大把的盐似得。可是齐程很喜欢,吃了很多,郝然感觉到他的味道似乎很重。这种果子郝然虽然几乎咸的吃不下去,但她很便想到这些果子可以当作盐放到他们烤食的肉类上,这样不仅能让食物变得有味道容易下口,而且盐分也是人类必不可少的。于是郝然给这种绿色的果子取名叫盐果。 其他一些果子和食用的叶子枝条,大多没什么特别,味道一般,勉强能下口,有些略苦,有些略酸,少有甜的。于是郝然便按照味道随便取了一些名字,但在心里记住这些都是能食用的。其实郝然努力做这些还有一个隐藏的打算,她身为一个现代女人,当然知道独立的重要,而现在她迫于一些生存的本能反应必须依靠齐程。 即使齐程是她老公,也让她觉得不安。人过度依靠他人,只会让自己丧失独立性,然后逐渐失去生存能力,在这个地方绝对是可怕的。如果说在现代她只是为了尊严而独立,那么在这个时代,她就是为了生存而独立。 郝然无疑爱自己的老公,爱着齐程,但她也同样爱她自己,所以慢慢学会这些生活的技巧而独立是她必须留给自己的退路。而且,她更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度依赖而给齐程造成负担,兽化后的有动物本能的他是绝对强的,在这森林里,但她却不是。 她没有强壮的四肢,没有灵敏的嗅觉和听力,甚至不会分辨有无毒,不会找水源,郝然有的只是不知道在这异世能不能用上的所谓人类的智力。 兽变猜想 就这么当探险似的两人边吃边看边闹,走了约三四个钟后,依然没走出森林,而天依然维持着刚天亮时,有阳光,阳光却不烈。但这时郝然脚步就开始虚浮了,其实她今天所走的路对于以前从不爱运动的她已经是极限了,虽然她还强撑着走,齐程却不让了,不理她抗议就把她扛着背到了背上。 可郝然刚趴到他背上,便被那锅陀烫得一弹,要不是齐程双手以及尾巴够灵活一同将她给揽住,估计她就直直从现在两米余高的齐程身上摔下来了。郝然深吸一口气,紧张的指着他背部上发红发烫的锅陀,瞪大眼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公,难道你不痛吗?” 齐程闻言回头,他当然看不到自己的背,但他还是一根筋的下意识回头,然后发现看不到背后,便抬手挠挠了头,茫然的道:“不痛。” 郝然愣住,又伸手轻摸了一下那块变得更大,盘根他整个背部隆起成一只锅状的肉陀,但不能摸太久,因为实在太烫了。而且现在天气好像变得热一些了,这更她受不了趴着这个发烫体。而且她看到这个锅陀上面不再和之前那样只是,而且还有一些菱状物突起,细细尖尖的,这到底是什么呢?郝然皱起眉陷入了沉思,而齐程已经沉默着靠着一颗粗壮的大树,直接朝后面撞去。 直到撞出“咚”的一声,吓得树上栖居的鸟全飞散开,郝然才吓得反应过来,她生气的看着眼前思维愈加迟钝一根筋的齐程,用力抓住他尾巴阻止他继续傻瓜似的自残撞树举动,“你猪啊,你撞树干嘛?” “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它了。”齐程呐呐开口,然后反手指了指他的锅陀,郝然有气又笑,对他此时的单纯心思感到心里无味交杂,张口说了句“傻瓜”后再说不出其他来。只好从他裤带里掏出他们路上收集的一种条形绿草,也就是昨晚齐程帮她止血治疗伤口的那种绿草。 郝然让他搓碎挤出草浆,然后她便给齐程锅陀上撞裂的伤口上药,却发现锅陀裂开的伤口里流出的不是红色的血,而是黄|色的液体。她用手沾了一些揉搓了一下,这种油腻感和郝然之前在怪鸟和巨兽的尸身上弄的那种液体几乎是一样的。 而他身上这两道伤口约有一指长,敷药的时候,郝然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于是她小心翻看一道伤口看进去,心里一惊,里面似乎是类羽毛的东西。 她一边给齐程敷药,但黄|色油液似的血液和锅陀里的类羽毛物,却让郝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齐程和怪鸟以及巨兽同时被雷击,幸运的他没被击中,但也被过了电,是不是这种可怕的强大电流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磁场?比如这个磁场让齐程发生了可怕的兽变,而变化的主体则来自于怪鸟和巨兽? 因为不管是相同的黄|色油性血液还是那羽毛,甚至齐程越来越朝巨兽发展的身高和体形,似乎都能佐证这点……当然,郝然在这方面知识极少,她只不过凭直觉在猜测着。 齐程一点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纠结,眯起眼悠闲的享受着郝然给他温柔敷药的过程,他似乎觉得郝然并不讨厌这锅陀了,于是扬起的尾巴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不过这份纠结和推测并没有在郝然的脑海里盘旋太久,因为这种证据有限的推测不仅无法证明真假,而且也不能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解决和好处。现在的她并不是那么急切和在意想要改变齐程,她甚至觉得齐程不仅没被雷劈死而变成这副样子在这异世生存是一种幸运,对齐程,对她自己都是。 而且不管齐程变成什么样子,至少他还爱着自己,还是她的老公,这一点就够了。郝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现实了,也越来越容易知足了,这全是这个世界首先教会她的,虽然按地球的时间来算她也不过在这里待了几天。 给齐程敷好草浆后,她当然更加不会让他背了,但郝然又的确累了,跟着齐程走了感觉有三四个钟的路却还没能出这片森林。于是抬头朝他问道:“还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快了。”齐程挠挠头道,说着又摸摸肚子,“饿了。” 其实郝然还好,不觉得很饿,因为吃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果子,渴的时候又吃了白水果,肚子不空。但想到齐程毕竟吨位比自己大,难免消耗更多的食物,而且看了那些兽尸残骸郝然差不多知道他的食物需求量有多大了。 “我找肉吃。”齐程又补充道,似乎是觉得带着她不方便,留下她又不安全,于是他想了个办法,扛着郝然爬上了一棵附近最为粗壮结实的大树,估计有好几十米高,要七八个人才能合抱。 她紧张的抓紧齐程,被他利落的爬树动作弄得有些紧张,生怕掉下去,这一掉和五六层楼高的地方摔下来差不了多少。但她的害怕显然是多余的,齐程虽然爬的快但也很稳,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扛着她,长尾巴还围着郝然的腰绕了好几圈,只用一双腿和一只手 老公变兽人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3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3部分阅读 也很快爬上了这棵树有枝干的地方。 齐程先用双腿夹住,然后一手试试那主枝干的结实程度,直到试了几根后,他才小心的将郝然抱着放到其中一根粗壮的枝干上。郝然离开他的怀抱后,坐在枝干上连忙抓紧主枝扶住,根本不太敢向下看,一双腿落到下面悬空着。 齐程眯眼笑笑,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安排,然后又从他的裤带内侧翻出拿包用大树叶包着的薯片叶,将它放到郝然的腿上,“你慢慢吃,我去找肉来。” 说完他不等郝然回答,便很快的下了树,比刚刚爬上来时更灵活速度,郝然张开嘴还来不及叮嘱他几句,便看到他已经下去了,下面的他还冲自己笑,转身很快消失在了树林里。 郝然见他已经走了,心里不禁空荡荡的,虽然知道他只是去打猎物来果腹,但他不在这里还是让她感觉不好。而且悬坐在树上的感觉也同样不好,她虽然不惧高,但不是每个人坐在树上二十多米的枝干上都不会发抖的。 她扶在大树主枝上的左手根本不敢松开,右手起初也不敢松开坐着的那条枝干,但坐了一阵后,郝然听见了她肚子叫了……而腿上摊开的树叶里露出一堆薯片叶。郝然内心纠结了一下,告诉自己既然齐程已经试过了这些枝干的受力程度,应该……没那么危险吧? 郝然先松开右手,停顿了一下,感觉坐着也没什么不稳的,因为这枝干很粗。于是她便用这只手开始吃起薯片叶来,咯呲咯呲,越吃越觉得和真的薯片无异,紧张的心也慢慢缓解了。 不过这些很快就吃完了,吃得她口里满嘴甜味,这时她猜测着应该过了大半个钟了,但齐程还没回来的影子。不禁为他担心起来,虽然他在猎杀黑狼犬时很英勇,她也见识到了齐程的凶猛的兽性和力量,但谁知道这个森林里没有更强壮的野兽呢? 穿过森林 不过郝然的担心很快就消失了,因为她看到齐程完好无损的提着什么兽类走到了树下,她能看到的地方。因为森林的树都很,很茂密,她虽然坐在高处,可视线能及处却十分有限。 齐程抬起头朝她笑,扬起手里的几匹白色皮毛的什么兽类给她看,像是在表达他的能力。然后便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跳趴在树上,开始快速的朝上攀爬,到能够到郝然的高度时,齐程小心的搂过她扛起,减速下树。 下了树,郝然才发现她的腿有些麻,她赶紧给自己揉捏,齐程见了,也过来凑热闹,正要伸手帮忙,她连忙拒绝了,那双有力的厚重手掌她可吃不消。 齐程这次没有犟,便转过在附近拾了一些树枝过来,拿着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两块橘黄|色石头,开始打火。郝然仔细的看着这个过程,原来不是什么石头都那么容易摩擦起火呢,至少齐程是有选择的,他打火的时候很快也看得出很用力,很快就点燃了那些拾来的树枝。 这些树枝也和郝然之前胡乱选择的树枝不同,似乎更加易燃,树枝上有白色斑点,她认真将这个特点记好,又仔细看了看齐程用来打火的石头,橘黄|色,椭圆形,纹路复杂,其他和鹅卵石无异。她给这种易燃的树枝取名叫易燃枝,给这石头取名叫打火石。 生了火,郝然便帮忙添柴,而齐程则给他猎来的两匹小兽扒皮。那小兽约小型的狗那么大只,但四肢较短,长得没什么特别,黑鼻子白皮毛,看上去很多肉,便叫白狗吧。两匹白狗都是脖子处被咬断致命,可是她却没看到齐程嘴边有血迹,难道他已经舔干净了或是:“老公,你已经吃了吗?” “吃了。”齐程边把揭开的皮毛放到一边,一边把白狗的肉撕成块状,又拍拍他的肚皮,眯着眼道:“很饱。” 郝然苦笑,知道他又吃生肉了,虽然尊重他的新习性,但希望这些肉吃生的不会生病才好。不过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又觉得可笑了,动物从来都吃生肉,也没几只动物因为吃生的而生病呢,她真是多虑了。 于是两人一边烤肉一边打闹了一阵,很快肉便好了,郝然惊喜的发现这肉的味道配上她试着用的盐果,效果很不错。连对熟肉不感兴趣的齐程也尝了好几口,连连点头表示满意。当然这里所谓的效果不错,是表示在肉终于有了除了肉味的另一种味道了。郝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证明盐果是能做调料用的,能让食物有咸味,她很知足了。 而另一个收获是,边吃烤肉边配这白水果吃,似乎解油腻,这让郝然感觉很是不错。 所以她觉得这算是来这里最丰盛的一顿饭,她高兴在齐程白皙的皮肤上亲了一口,虽然毛发已经有朝他脸部扩张的趋势,但她不觉得讨厌,反而越看越顺眼。齐程感受到她的开心,伸出舌头正要舔她,却被郝然躲了过去,她打了停的手势,嗔道:“刚吃完饭,有味道啊,老公!” 齐程收回舌头,茫然的挠了挠头,似乎半天才明白她的话,然后猛地站起身,“等我一下。”说着便钻入附近的灌木丛,其实灌木丛对郝然来说几乎是没过半个身子的,但对高大的齐程来说,他的确是趴着钻进去的,似在找什么。 过了好一会,齐程从灌木丛里出来了,越来越浅颜色的头发,不,蓬乱茂盛的程度几乎可以算作毛发了,他的毛发乱糟糟的,手里拿着什么凑了过来。 郝然好奇的看了看,发现几株黑色灌木枝条,这种灌木枝条也不算少见,至少他们之前在森林里穿行的时候,途经的灌木丛里多这种。不过这几支枝条略有不同,上面都有一些白色的小花苞似的东西,约绿豆那么大。她疑惑的看向齐程,正要问他找这些东西来干嘛,却见他已经摘下几粒这样的小豆子送入口中,似乎也不是吃,而是咀嚼,咀嚼,然后便吐了出来。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齐程做这些,他吐完后竟凑近郝然朝她张开口,伸出舌头。郝然意外的发现顺着舌头飘散的不再是油腻的肉味,而是一股清香,这种香味不好形容,类似于……茉莉花。对,同样是淡淡的,而且完全驱走了其他的异味。 似乎见她满意,齐程连忙用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郝然明白过来了,他多聪明啊,竟然知道清晰口气为他自己谋福利。想到这又为他的小聪明好笑了,原来他也并没变得多呆,虽然思维是有些迟钝。郝然笑着捏了捏他的毛绒耳朵,他又皱起眉折起耳朵,她捏,齐程折,她再捏,齐程再折。 玩闹中郝然终于吃饱了,虽然两只白狗并太大,但她还是对自己完全吃光了表示感概,什么时候她自己的胃口也变得大了呢。吃完后她也把那种豆子塞入口里像清晰口气,但咀嚼时才发现,好苦! 郝然强忍着涩味速速咀嚼完吐掉,却感觉口里的苦只是一阵的,过去了口里就觉得清爽了,能哈出茉莉花似得淡淡香气。于是她给这种和牙膏效用差不多豆子取名叫香豆,嗯,这是个好东西,郝然眉眼弯弯的看向齐程,又捏了捏他的耳朵,暗想他到底还知道多少好东西呢?看来她还是需要进一步发掘啊。 吃饱喝足后两人再次上路,可能是吃饱又有了力气,郝然感觉体力恢复了许多,牵着齐程的手继续朝走出森林努力。而这时阳光似乎有了晒意了,她猜测这时候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中午了。虽然距离天亮出太阳的上午到中午起码花费了六七个小时,不过郝然按晚上约有二十四个小时猜测,那白天也有二十四个小时的话,现在的时间规律就不奇怪了。 从开始天亮的清晨到完全天亮的上午花费了约五六个小时,而从完全天亮的上午到现在阳光略晒人的中午,又花费了约六七个小时。那么,据此推测的话,下午也有十二,三个小时的话,估计她和齐程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就是这里下午的下部分了,难怪天色昏暗,而且持续那么久也没天黑。 郝然边想着这些,边跟着齐程在森林里穿行着,渴了就吃一个白水果,似乎经过上午步行的适应,她这会再走显得熟练一些。知道该怎么避开某些动植物,怎么更省力的走。 她估算着这么走了约两个小时左右时,两人终于走出了森林。郝然抬头终于能直接看到太阳,看了看太阳的位置,果然,这时候是这个世界的刚过中午没多久。他们俩清晨启程,虽然不知道启程时的地方具体在森林什么位置,但从那里出发到穿越这片森林出来,统共用了约十三四个钟头。 真的是超级大的森林啊,郝然暗自感叹,又庆幸在齐程的带领下终于走了出来,能向找窝造窝更进一步。齐程似乎也很高兴,扬起的尾巴不停的摆动着。 树林外面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平原,一直向前延伸,直到远处的山丘。郝然看到山丘很满意,这意味着可能有洞|岤,就算没洞|岤也可能挖出一个洞|岤。于是她朝那个方向指了指,冲齐程道:“走,我们去那里。” 出了森林虽然光线更明亮了,却也更晒了,而且少了树木的遮荫,郝然这才感觉到热。她随手摘过一片这里常见的,她给取名叫圆叶的大树叶盖到头上遮阳。齐程似乎也很热,郝然都看到他鼻子上细密的汗珠。她不忍,连又摘了一片圆叶递给齐程,“拿着扇风。” 齐程接过去,开始扇风了,很用力的在扇,可却不是给他自己,而是给郝然扇。他弓着身子才能扇到郝然,动作滑稽又认真,郝然看了又感动又心疼,忙推开他,“傻老公,是要你自己扇。” 河里共浴 两人被烈焰般的阳光晒了半死,郝然撸起衣袖和裤脚,顶着圆叶,还是汗流满面。齐程见了更加用力的给她用圆叶扇扇,她劝都劝不住,只好自己也给他扇起来。 两人互相扇着走了约大半个钟时,终于走到了那座好像一直很近的山丘脚下。 背阴的山丘下长着浓密的灌木丛,上面还缀有一些鲜红的小果子。郝然非常惊喜的在山丘边发现了一条小河,一条约有一米多宽,可以漫过大腿的河流。河水十分清澈,清的几乎可以直接看到里面游荡的小鱼小虾。 因为山丘背阴,所以河流也是在阴处,郝然捧起河水喝和洗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水的微凉。在经历了暴晒后,能有这样河水,真是无比惬意。 齐程似乎比她更欣喜这湾河水,舔饮了几口后,解下身上的裤子腰带以及缠在上面的皮毛杂物,跨进去开始洗澡了。郝然本想阻止他污染水源,但却发现这条河流是活水,貌似是绕着山丘流进另一头森林的。 知道是活水后,郝然也忍不住想洗澡了,她脱掉鞋袜以及外套和长裤,想到这反正也没其他的‘人’了,索性连内衣和内裤也脱掉了,直直栽进河流泡起来。齐程见她进来了,连忙亲热的凑了过来,双手捧着水给她淋浴起来。郝然也帮他洗刷起皮毛来,齐程的皮毛打湿后,紧贴着,看上去很滑稽可爱,而且他两只耳朵还好像怕水似的一抖一抖。 郝然捉弄的去弹他的耳朵,因为她发现只要去弹,他的耳朵就会自动折起来,特别有意思。齐程显然发现了她的恶趣味,抗议似的的捧起水朝泼去,郝然当然不甘示弱的用水还击。于是好好的洗澡顿时变成了两人打水仗的战场,泼水泼得不亦乐乎,笑声不绝于耳。 可是郝然某个泼水的动作用力过度,差点直接栽倒进河流里,齐程见了灵敏的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这才让她免于栽倒在河内的礁石上。只是齐程抱她的时候,好像不小心将手停在了她某个隆起的部位,虽是无意,其实有意也无碍,毕竟他们可是老夫老妻了。 但齐程显然不这么想,竟然脸色泛红了,手不松开又不动,郝然玩味的看着他,没想到结婚多年的老公还有如此纯情的一面,是被兽化所开发出来的么?于是她忍不住想逗逗他,看有进一步的话他会有什么更可爱的反应,她一手覆上齐程停在那的有着柔软皮毛的手背,按着他的手朝里缓缓揉动了几下,果然,齐程脸更红了,可是他却不是要抽回手,而是低下头舔了下去…… 郝然暗自叫糟,不小心玩过头了,想避开却被齐程紧紧的圈在怀里逃脱不得,只能任他条长灵活的舌头朝她的胸前舔舐着。他温柔又细致的舔舐面面俱到,在朱红上逗留的尤其之久,让郝然本能的有些酥麻,甚至脸上泛起了有感觉的红晕,声音都微颤起来:“老公,现在还不行……” 齐程当然不理,显然已经进入状态,不仅继续用舌头挑逗她的前胸,甚至慢慢向下移去,缓缓的侍弄她的肚几,一下一下,轻浅有度。郝然觉得她若还是制止不了他的行动,她自己也不会想去制止了,于是她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想去推开齐程,当然是推不开的……于是她很卑鄙的用了另一个点子——“老公,我疼……” 果然,齐程立马就停下来了,很快的抬起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小脸透红的郝然,还伸手探她的额头,似也真感觉到烫,于是他脸上的红色顿时消失殆尽,哑着声:“老婆,哪里疼?” “呃……”郝然支吾了一会,她却没齐程来的容易消散,顿了好一会才说出下句:“就是……那里疼。” “那里是哪里?”齐程很认真的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看向她。 “……就是……”郝然意识到她的语言带有歧义,于是低着头想想一个好的解释,却不料这个动作被齐程当成了提示,于是他一拍脑袋,蹲下身凑到她大腿侧,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里啊。” 郝然愣住,他看了一会又道:“是生病了吗?” 闻言她忙推开齐程要仔细研究查看病情的头,拉他起身,忍着崩溃的心轻描淡写道:“不是不是,应该是经期快到了吧。” 齐程眼睛眨了眨,然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一手抚摸她的小腹,似乎很是心疼:“我会帮你暖的。”郝然一直有较严重的痛经毛病,这齐程是知道的。以前每当经期快到的时候,她便小腹扭痛,这时齐程都会用手帮她暖和。因为他的皮肤总是温温热热的,不像郝然,总是冰凉的。 一想到这些温馨的往事,郝然又觉得自己过分了,他丝毫不怀疑她,还这样关心自己。相较她的谎骗,齐程在乎关心她多过她自己好多吧。 可是郝然此时有些闪烁的眼神在齐程看起来却以为她是疼痛难忍,于是他打横把她从水中抱起,上岸时一手将黑狼犬的皮毛铺在地上,然后温柔的将她放下。齐程坐到她身边,让她依偎着自己,他一边轻轻的抚摸她光着的腹部,一边扬起尾巴轻怕她的脊背,似是抚慰。 郝然默默享受着他对自己的照顾,此时她在齐程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丝毫的,哪怕他依然对着自己的光溜溜的身子,抚摸着她,也再没其他的动作。 她心里微微泛酸,对齐程既有感动又有难过,觉得自己矫情了。她明明说要尽全力去接受新的齐程的,哪怕他已经不完全是个人,甚至是半只兽。但……面对他更多的亲热,郝然却忍不住本能的有些排斥或是惧怕,即使这都是他们以前夫妻间最亲密常见的事。 她还是恐惧,但却不是恐惧和他亲热一些。如果说齐程亲吻自己时还不明白她下意识的在抗拒什么,那么此时她理清头绪,却知道自己的原因了。郝然害怕的是亲密过后的所面临的问题,比如……生育。 这个明显未开化的大陆,他们当然没法避孕,那么过后郝然若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呢?像她还是像现在的齐程? 她思绪混乱的当头,齐程却没打扰她,只是咀嚼了一些香豆,然后便低下头轻轻舔舐郝然的小腹,似以为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让她脸色变好一些。 郝然苦笑着看着他这种举动,抬手摸了摸他粗糙的头发,手顺着滑下去摸到他湿湿嗒嗒的皮毛。是的,她害怕她生的孩子会变成齐程现在这样,人不像人,兽不像兽。 她爱齐程,能尽力慢慢接受他后天客观造成的兽化,郝然甚至明白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她自己拖累他的。但面对一个可以避免的孩子或者兽孩,她还没办法接受,至少,现在还不能。不过,她相信,也许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两人在岸上躺着黑狼犬的皮毛晒了一阵后,身上的水迹便干得差不多了。 郝然拿起之前脱下的旧衣服裤子和鞋穿上,这些东西放到阳光下暴晒后似乎汗味轻了很多,不过她想着下次洗澡时还是该顺便洗了。毕竟这可是她在这里唯一的衣服了,好好爱护才能使用更久。 相较郝然的衣服,齐程的一身皮毛就显得方便多了,洗过之后,晒干了还散发着香豆的味道。这是郝然想出来的,既然没有沐浴||乳|洗发水之类的东西,就用这香豆的香味去异味吧。只是没想到效果要比郝然一开始设想得要好的多,即使在她自己身上效用不明显,并不去污也没留下太多香味。不过在齐程身上却效果很好,似乎这香豆的香味在皮毛身上能得到更好的施展,她用来洗头发的效果也确实比用在身上好。 这点小小的发现让郝然的心情变的不错,她总是尝试去发现这个未知世界的熟悉东西,哪怕明明是陌生的也试图去取名或发现功用让它们逐渐变得熟悉。这似乎能让她的心变得简单一些,乐观一些,从而在这个明明该恐惧的地方活的开心一些。 上山遇雨 既然两人已经清洁好,那么又该上路找窝了,虽然现在天色看上去不过是刚过正午的样子,但郝然可不是太确定还有多久就天黑。虽然她猜测整个下午是十二个小时,估计的是现在距离天黑约还有十个小时左右,毕竟是猜测,估计,约,所以郝然便催促着齐程上路了。 寻窝探索前行之路继续开始。对面这座山丘虽然看起来并不是很高,但是丘岭却延伸的极长,长的可以让郝然一眼望不到头。 她和齐程两人决定先把山脚下全部探查一遍后,再去看看山上都有什么,有没有天然洞|岤或可以挖出洞|岤的地势。就这样,两人沿着山丘走了起来。走着走着,两人就觉得周围的地势好像高出刚才那里,地势虽然越来越高,但起伏却并不是很明显。看来这片陆地就像个大斜坡,他们来的那一边地势最低。 没多久,两人就在一片开阔丘陵上发现了不少野生果树,白水果,酸果,还有一些郝然没取名的果子。这里的白水果果树虽然和森林里一样密集,但似乎比森林里的那些要稍微矮一些,不过好像不止白水果树,连其他的树木都比森林里要矮上许多,只比地球上的树木略高一些。 之前在森林摘的那些白水果已经完全解决了,所以齐程一见到这些白水果果树,就攀爬了上去摘取了很多串下来。郝然在树下拾捡着,发现虽然果树是矮了些,但白水果的个头却没变小,还是那么大。 齐程摘满意了,便从树上爬下来,快着地的时候,郝然身后灌木丛里突然飞窜过去一只什么,他耳朵动了动,便飞快朝那片灌木丛里扑去。 速度快到郝然还没来及反应过来,等听到“唧唧”的声音回头看去的时候,齐程已经笑着提着一只长着长长漂亮羽毛的鸟类从灌木丛里走出来了。 这只看上去是鸟,又不完全是鸟,因为它不会飞。齐程将它摔到地上时,它只是费力立起,然后就瘸着跳着跳着,并飞不起来,它的翅膀和它肥肥的身躯比起来很小,五彩缤纷的羽毛似乎也只是装饰作用。 齐程又揪住它,拧断它的爪子让它没办法再跳,然后献宝似得给郝然看,他眼笑得咪咪的,“好看吗?” “好看,老公真厉害。”郝然笑着,然后他脸颊边啵了一个,齐程似乎更是高兴了,扬起的尾巴一摆一摆的。然后他看向郝然的小腹,伸手轻轻摸了摸,道:“吃了对这里好。”说着又很认真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痛。吃了不痛。” 霎时间郝然便明白过来,心里一片暖,心酸酸的。原来他不是因为看了漂亮才捉的,而是把这种只会跳的鸟类当成了鸡。以前每当她经期,他就给她找来老母鸡放药材煲汤给郝然喝,因为这是他找了许多老中医求来的不伤身的食疗方子。 “可惜,我找不到药。”齐程显得有些沮丧的低下头,但她却已经忍不住心情,栽进齐程怀里,搂住他,蹭着他胸前柔软的渐白的皮毛,却止不住眼眶的湿意,有些哽咽的道:“老公,你真好。” 齐程听了便笑了,扶起她,眼睛亮晶晶的说:“我们吃。”说完便从绑在腰上的裤带里掏出之前那两块打火石。这里解释一下他们是怎么利用这条裤子的,裤子绑在腰上作腰带放东西,东西都是塞入裤管里然后再绑到腰上,要塞要拿都要松开裤带。虽然麻烦些,但放进裤管的东西不会掉落,都算把这条被齐程嫌弃的裤子物尽其用了。 郝然拾捡来了一些之前看到他捡过的那种白色斑点易燃枝,而齐程则给这只她取名叫跳鸡的鸟类拔掉羽毛,然后刨除内脏。这只跳鸡比普通的鸡大,约有鹅那么肥,长的像鸟,羽毛又多又亮泽,很漂亮。 燃起篝火后,齐程串起这只跳鸡烤着,郝然拿了几颗盐果捻挤出汁水沾到跳鸡的肉上,让肉尝起来有咸味。烤好后,齐程撕下跳鸡胸前最嫩的肉放到嘴前吹,直到吹到他觉得足够冷,才喂进郝然的嘴里。 她笑着享受着齐程的甜蜜照顾,跳鸡的肉不比普通的鸡肉那么嫩,但肉质纤维的感觉咀嚼起来差不多,在这里也能算上美食了。于是郝然抓过那根插着烤鸡的树枝,将肉送到齐程的嘴边投桃报李。他也不拒绝,眼咪咪笑了,便咬下鸡翼吃起来,吃完后又撕下鸡胸肉吹冷喂给郝然。 这只是一顿随便的饭,却也让郝然忽地觉得幸福起来,即使两人并没说多少话,但比起说话,两人的心和眼神已经达到了更契合的沟通,无声胜有声。 气氛良好的用餐完毕后,两人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不过郝然把那跳鸡身上拔下来的几根最漂亮坚硬的羽毛插到头上,把头发盘起来了。虽然她的头发只是齐肩披散着,但这样的烈日当头的天气,山丘上树木不够高耸遮荫的地方,她盘起头发来可清爽多了。 齐程见她盘起了头发,连连说好看,她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估计在齐程眼里,自己就插根鸡毛也跟戴了花冠似得美呆了。 郝然笑笑过后,便跟着齐程在山丘里转悠起来。两人走到山丘上地势较高的一座山坡上没多久,空气就变得闷热起来,风中也带来了一股淡淡的郁味。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齐程似乎也察觉到了,耳朵一抖一抖的,很快弓起身把郝然一把揽了起来,扛在肩上,在树林里狂奔起来。郝然趴在他背上被颠得一上一下,但知道他为什么会着急,估计是怕他们待到树林里这么多树下,很容易再被雷劈中。于是很老实趴着,虽然他背上的锅陀刺得她有些不舒服,却不敢乱动打扰正跑得飞速的齐程。 这速度快如虎豹,郝然都有些不适应,虽然他跑的时候很注意抬手扒开那些会炸伤她的凌乱盘曲的树干,但她郝然在他背上却也像是自己在跑似的感觉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还好,约用了半个多钟,齐程便从那狭长的山丘上跑下来了,不过是山丘的另一面,这一面现在是朝阳的。刚下来不久,天色就迅速的阴沉下来,空气中的水汽也越来越重,没多久后,暴雨就迫不及待的落到了地上。 太过密集的雨水像一道银色的水帘一样,仿佛将天地连接在了一起。紧紧挨在一起的两人被暴雨砸的抬不起头,只能缩在椰叶编制的雨披里,暗自祈祷暴雨赶快过去。没多久,就看到天地突然间被人照的一亮,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地面仿佛震颤了起来,郝然不禁打了个哆嗦。齐程连忙将腰上的一条黑狼犬皮毛取下来,用手撑起给她避雨,自己却露在外面任雨水吹打。 郝然又气又心疼,“你这傻瓜,快进来。”说着便死命拉着这犟驴进了皮毛里一起躲雨,他脸上湿答答的,身上的皮毛也淋湿了许多,郝然瞪着眼睛帮他擦了擦,边训道:“你傻啊你,这皮毛又不是不够大……在外面被大雨淋湿感冒了怎么办?” 齐程眯起眼朝她看了一眼,什么也不说,只“呜呜”几声便将头低下朝郝然蹭了过来,毛茸茸的耳朵还一抖一抖的,似是和她撒娇。郝然拿他没办法,只好摸了摸他凑过来的毛头,心里却有些乱和警惕。 黑狼犬的皮毛很厚实又够大,躲雨完全没问题,但郝然却拼命的回忆着自己在现代学过的那些避雷知识,第一次被劈到是她打电话时突然暴雨,没来得及收线,而第二次,是齐程和巨兽怪鸟纠缠时是在树下…… 而现在周围的东西都比他们俩高,他们俩身上也没有露天的金属物品,而且这是山脚下,被雷劈的概率比较小,他们应该不会中奖。想到这儿,郝然终于微微松了口气,笑着捏了捏齐程抖动着的绒毛耳朵,暗自感激他跑得如此之快,让他们躲避了潜在的危险。 发现石|岤 但郝然的安心并没持续多久,很快雨中传来一阵‘呼啦啦’的声音,并不是很引人注意。但是齐程却偏偏探头去看了一眼,也幸好他去看了一眼,刚刚那道雷不知劈到什么地方了,此时从山上竟滚下来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头。 齐程见状,连忙站起身用黑狼犬皮毛一把裹起郝然,将她扛上肩,撒腿狂跑出这片危险的地方。此时闪电雷鸣,暴雨哗哗,像天河决了口似的凶猛地往下泄,郝然真担心正扛着她拔足前奔的齐程都会被暴雨吞没。 直到确定远离了那片山脚,齐程才小心的将扛在肩上的郝然给放下来,他仔细的拿着皮毛遮住她,生怕她被这暴雨给淋湿。郝然再度将一身湿透的他给揪进皮毛内来,看到齐程脸上尽是雨水,顺着他粉红的鼻尖和下巴滑落,他的睫毛上都沾满了水珠。 郝然连忙抬手帮他擦拭,刚触到他鼻子,齐程就打了喷嚏,然后连打几个。郝然紧张的看着他,更用心的帮他擦干净脸上水,担心的问道:“老公,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不会。”齐程摇了摇头,说完却又打了个喷嚏,郝然心疼的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看了看齐程微微发红的脸,又看了看皮毛外那倾盆而出的雨势,更加觉得找了至少能遮风挡雨的窝的必要了。 好在经过这一惊吓,暴雨终于逐渐停了下来,乌云尽散,天空再度放晴。 两人将皮毛扔下,齐程对着慢慢别的烈起来的阳光晒起来,想把身上的水都蒸发掉。还好他的皮毛虽然厚实,湿得快,却也干得快,过了一刻钟后,齐程的毛发就差不多几分干了,而且身强体壮的他也没再继续打喷嚏。 郝然欣慰的用手指帮他顺着毛发,齐程慵懒得绒毛耳朵一动一动,她看到自己身上几乎是全干的,又想到他身上都湿透了,不禁有些发酸。而齐程却感觉不到,扬起的尾巴一摆一摆,甚至去逗弄她的脸颊。 稍作休整后,两人继续走回山丘,经过几个小时的寻找,这次终于有了收获。在这群山丘的其中一个不高不低的山岭上,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洞|岤。那是个天然洞|岤,位置和安全似乎都很好,不仅靠着河水的支流,而且这个洞|岤不是泥土而是沙石形成的,很是坚固。 唯一可惜的是,这天然洞|岤给他们两个人住似乎有点小。这个洞|岤约三米见方,两米的洞口,进去后洞|岤呈弧形,高度渐低。对于正常尺寸的郝然来说,这个洞|岤并不小,甚至还挺宽敞。但对于已经身高略过两米的齐程来说,这个洞|岤连头都抬不起,进去里面后甚至连腰都直不起。 正当郝然冥思苦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之际,齐程却已经亮出了他指间的钩爪,锋利爪子闪烁出阵阵寒光,有如利刃。他伸出爪子用力向洞|岤口掏去,“噌”的一声,让郝然一惊,顺着看过去,竟发现齐程已经在用自己的爪子在扩大洞|岤了。 “老公,你这样不行的,会伤了……”郝然上前一步正要劝,话还没说完就被他震住了。确切的说,是被他爪子震住了。他挥爪子掏沙石就跟掏泥巴那么简单,一把又一把的沙石从他的爪间被掏出来,而且郝然在他的指间钩爪间都没发现任何受伤的地方。仿佛这爪子本来就该用来爪如此坚硬的东西,她看楞了,这种锋利程度远超她想象,甚至超过了虎豹。 无疑,兽化后的齐程力量是惊人的,和野兽比起来,人类自身的力量显得何其渺小。他至少凭借本能就解决了她冥思苦想的难题。当然,人类是所谓的智慧生物,但在某些时候某些地域,只凭借所谓的智慧去想当然,未免幼稚得自以为是。 齐程似乎是察觉到郝然在看,于是回过头眼咪咪了一下,“呜呜”几声,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刨得更加用力和快速。不到一刻钟,这两米高的洞口,就被他手动扩张成三米,洞口堆满了刨下来的沙石。郝然随手拿起那些沙石捏了捏,发现比她想象的还要坚固,一方面更为齐程的伤害力捏了一把汗,又为他们的新窝安全程度放宽了心。 看到齐程顶着满头大汗又进洞|岤里继续刨去了,她连忙从他们那堆‘行李’里的那串白水果里摘下一个大的,走进洞|岤里递给正忙碌的他。齐程笑眯眯的接过,正要用那刨沙石的爪子戳一个洞喝,却被她制止了,“脏,我来。” 郝然从口袋里摸出那把小瑞士军刀,钻了个洞,送到齐程的嘴边。他咕噜噜的就全喝了下去,郝然笑着看他,暗想这真是个体力活,用那条洗干净的手帕帮他擦了把汗,“老公,辛苦了。” “不辛苦。”齐程说完抿嘴笑了,抬手要去挠头,郝然连忙拦下他脏兮兮的爪子,嗔道:“看你,都说脏了,哪里痒,我帮你挠。”说着就去想去够他的头,当然够不着,齐程便弓起身让她挠,边挠他边摇摆着尾巴,似乎很是舒服。 但当郝然看到这洞|岤约用了一个多钟便被扩张完毕后,心里却不免有一种微微怏然的感觉。 她初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记忆,学习,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在齐程的身上学习,努力不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适应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不让自己过度依赖导致失去独自生存的能力,这样就够了。 但现在郝然却发现,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学习的,比如生物物种上本身的差距。 这让她免不了有些沮丧,虽然她为齐程刨出这个好窝感到欢欣,但还是免不了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郝然的智慧显然用武之地不够大,看来是她自己过度神话了智慧的功用。在这个世界,其实还没进化到需要智慧生物的时代。 “不喜欢吗?”齐程凑过来,看到她脸色显得不好,眼睛眨了眨问道,“是不是不够大?” 郝然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失笑道:“不不,我喜欢,够大了,老公很棒。”她不该想这些的,她太着急证明自己了,其实有些事应该慢慢来的。她应该保持平和点心态,过于焦躁没好处,至少还有齐程陪在她身边,她可以一步步努力的。 郝然奖励似的在他脸颊上吻了一口,齐程也抿起嘴回吻了一下,虽然都是蜻蜓点水似的,但也足够让人欢喜了。 然后郝然便拉着他去山坡下的小河里洗爪子,因为她要不拉齐程去,估计他自己又会用舌头舔干净。虽然习性没对错之分,但她真怕齐程被他自己的爪子割伤舌头。 这个洞|岤在小山坡的顶部一段山壁上,这段山壁被刨下来后,她才发现居然全是沙石构成的,对她而言是坚不可摧的。洞|岤前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多是果树,多矮于森林那些。 两人牵着手顺着山坡朝下走着,走一一段,郝然突然停了下来,指着侧方灌木丛里露出的那半个浅绿色圆形物体,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在森林里,山丘上见过灌木丛无数,但灌木丛里生这玩意的,郝然还没见过。 齐程似乎也很好奇,他上前拔光那些围着的灌木丛,直到露出那浅绿色物体完全的样子,好像是一半还在土里,约有面盆那么大的圆。他先摸了摸,又嗅了嗅,好像是在确定有无毒,似乎是无害的,齐程便伸出爪子开始挖掘起来。 泥土当然比沙石好挖多了,不一会他变把这东西挖了出来,是个浅绿色的瓜,形状像冬瓜,但绝对是超级版,有半个郝然那么高,而且估计称重的话比她还重。 郝然凑过去伸手摸了摸正想着这瓜能不能吃,齐程就已经先她一步抠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咀嚼起来,却挡住她不让她尝试。他尝过后没有吐掉,那就证明能下咽,无毒。郝然再次伸手想去抠一块,这次齐程没挡她,但她去发现这瓜的壳比她想象的要硬得多,根本抠不动,起码有椰壳那么硬,虽然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齐程笑了,似乎是在取笑她,郝然撅起嘴,不甘心的想再试试,不过齐程已经伸手帮她抠下了一块。他剥掉壳的那层,将附上的白肉送进郝然的嘴里。 味道,根本没什么味道,跟吃米饭喝白开水似的,郝然失望了。 刺鱼遇鸟 不过虽然这个瓜没味道,不好吃,郝然却是灵机一动,发现这个瓜其实也有可取之处。 她让齐程帮她把这个瓜破了切面口子,然后将里面的瓜瓤掏空,这样就做成了一个镂空的桶装瓜。郝然用手揉捏搓压这瓜的壳,发现还是坚硬的很,看来的确可以做容器。想到这儿,她便笑了,就给这个瓜取名叫桶瓜吧,好记又达意。 齐程感受到她的开心,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忙把旁边灌木丛里的桶瓜都给挖出来,大大小小的,全部掏空,铺成一排,骄傲的展示给郝然看。 郝然看了不禁又气又笑,这傻老公,“我们搬不了这么多回去啊。” “有我呢。”齐程听了很豪迈的拍拍胸脯,却不是用死劲去搬,而是聪明的将大大小小的桶瓜一个个套进去,只留最大一个,然后他抱起来,笑眼咪咪的冲她道:“走吧。” 这可着实让郝然惊讶几分,原来他还是有一定智慧的,只是偶尔会思维迟钝而已。这么一想,她也开心起来,上前握住齐程的手,朝山坡下走去。 约走了五分钟左右,便看到了河流。宽度深度和他们之前在山丘旁洗澡的那条差不多,想来应该是那条河的支流,按地势应该是上游。 河水照例很清澈,甚至能看到水里游来游去的青色的鱼,红色的鱼,郝然好奇的盯着这些长相奇怪的鱼看着。正在河里清洗爪子的齐程见了,以为她是对这些鱼有兴趣,便伸出钩爪朝河里的那些悠然游水的鱼群刺去。 但那些鱼比想象中灵活多了,齐程刺了好多次居然都没刺中一条,郝然见了他那滑稽沮丧的样子,顿时笑弯了腰,没想到他这么厉害的爪子也有吃瘪的时候。 齐程见她笑得那么开心,瞪了她一眼,更加努力的去刺鱼了,终于几经努力下,他终于刺中了一条青色的鱼。他嚣张的扬起那条鱼,然后递给郝然看,尾巴的摆幅似乎也流露出兴奋。 郝然接过鱼,这青色的鱼约有二十公分,不大不小,她将之扔进了桶瓜里,没想到这桶瓜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然后笑着摸了摸齐程的耳朵以示鼓励,他却是“呜呜”几声 老公变兽人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4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4部分阅读 呜”几声,将他的爪子抬起给郝然看。 那锋利的钩爪好像有一处裂开了,还流出黄|色的液体,郝然想估计这黄|色的液体是齐程现在的血液了,看来他是受伤了找自己安慰呢。她轻轻吹着伤口处,齐程很配合的凑过来,亲热蹭她的脖颈,惹得郝然好一阵痒。敢情他根本就不痛,就是借故撒娇呢,郝然失笑的想,却又恼不起来,甚至还心疼的在他指间吻了几下。 过后,齐程又刺多了几条鱼放进桶瓜里,肥瘦都有,颜色各异,似乎是想拿这个当晚餐了。他们又在桶瓜里盛了水,准备回窝时候也方便有水用。 就这样齐程抱着桶瓜牵着郝然又继续上路了,这次的目的地就是他们的新家。一路上郝然都高兴的和他讨论着新家要怎么布置才舒适,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洞|岤而是新房。 只是这种悠闲的心情未能持续太久,因为上坡到一半的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些意外…… 在途经他们来时挖桶瓜的那片灌木丛里,那片挖出来的白色果肉散乱在灌木丛到处都是,几只一米左右的小的类人面鸟,正扑扇着白色的翅膀,在那一团团果肉上叼食着。它们很快就发现了路过的郝然和齐程,眼睛贼溜溜的看着他们,停下了叼啄果肉的动作,似乎齐程和郝然对它们而言更有食欲。 郝然被这危险的眼神惊得心扑通扑通直跳,在心里暗骂自己被这一天的顺利而弄得太大意疏忽了,竟然把食物露天放置,还回到这里来……她悄悄将手□裤兜将那把小军刀拿在手上,虽然知道这玩意伤害力也有限,但心里还是暗暗给自己打气着,这两只人面鸟没之前那个大,可能没那么恐怖的。 齐程似乎比她还要警惕,明显他也感觉到了甚至感觉到的比她还要多,他放下抱着的瓜桶,然后利落的将郝然扛到背上背起,尾巴环住她,这一串动作里不仅流畅,而且他的视线始终都没离开过前面十步远的那三只小类人面鸟。 一时静默,那小人面鸟都一动不动,似乎是被齐程攻防式的姿势和他有些魁梧的身板暂时所威慑,感觉不是那么轻易好对付的。 他们两人也没有动,郝然知道,这个时候若是轻举妄动,一个姿势不慎,就让它们群起而攻之。虽然现在的齐程力量和伤害力似乎是很可观的,但那是对其他的野兽,她见识过之前那只怪鸟有多么恐怖,即使眼前这三只似乎是小得多了,而且看它们的脸型五官,只类似人类的小孩,虽然是很怪异的五官,但还是能看出人像。 这真是一种诡异的鸟,除了脸像人,身躯也像,但都被白色锋利的羽毛所包裹着。其实白色在动物里而言是种危险的颜色,白色意外着更容易被发现,但它们却没有被淘汰下来,可见它们自身的能力。简而言之,它们就是长着大翅膀的恐怖食肉鸟人。 正当郝然沉默的观察它们时,这三只人面鸟有了动静,它们先是一只扑扇了几下翅膀仿佛热身那样,然后快速的其他两只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扬起双翅直击齐程而来。齐程也十分敏捷,“嗷嗷”几声亮出已经长过匕首的倒钩爪,直刺过去。 几下间,便有湿意油腻的液体溅到郝然脸上,腿上,湿濡恶心。鸟的飞速,齐程扑杀的速度,她根本目不暇接,仿佛只是一瞬的事。她紧握住的军刀都不知道要往哪里使力,看到目标在前,但刺下的时候已经是空气了,这种无力感像病毒一样席卷了她整副高度警惕的身躯。在这人面鸟诡异的面孔和袭击下,她甚至感觉快要爆破防线了,再多一分恐惧,她就会一动也无法动了。 这时,郝然背上顿时一阵透心的亮,然后是火辣辣的痛感,她不用回头就知道有一道锋利的爪子在她背上划下。 齐程忽然间一转身,她背上的划刺感便消失掉,估计是那只鸟飞散了。他发出一声低吼,郝然登时看到一只人面鸟叼入了他的手臂里,回过神来的郝然下意识挥下军刀一刺,这次中了,因为齐程的钩爪也钉入了它。然后齐程手足幅度更为狠劲起来,丝毫不顾手臂上流出的黄|色液体,逐渐另两只人面鸟仿佛是感觉到气氛不对,不是对手又负伤,于是各自飞散走了。 郝然身子陡地一松,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过去了,果然在这里一刻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她连小的人面鸟都对付不了。 齐程轻手将她从后背上放了下来,然后板正她的身子,一手抱住她,从他裤带里掏他们之前用过的那些药草咀嚼后,缓缓的给她敷上。郝然感到一阵更甚之前的火辣,却一声不吭,只是看着他的手臂,那手臂不只是流黄|色的血而已,他的手臂已经被叼下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肉。 她看得心里一紧,连忙挣脱他,拿出剩下的几条草药叶,让他搓出草汁后,郝然便小心的敷起来。虽然叼下的肉不深,但也是切切实实少了一块啊,她紧皱着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就是得意忘形的教训,这个恐怖的鬼地方无时不刻在提醒她,她根本没有得意忘形的资本,犯错就会付出代价。这种教训的给她的挫败的痛感甚至已经超过了她背上那种剥皮刺骨的痛,她压抑着这骨肉上的痛,仿佛是在自我惩罚。 齐程似是察觉到此时她身上的低气压,已经压抑着的难过,于是一手揽过她的肩头压进自己的怀里,扬起的尾巴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郝然的背部,像是在安慰她不疼,别难过。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哭了,感觉到脸上湿了以后,她又咬住牙,瞪起眼,不再让自己掉一滴泪。不会再有下一次的,哪怕会本能的恐惧,她也要勇敢起来,坚强一点,为自己,也为齐程。 缠绵未尽 后来还是齐程把郝然给背回去的,这次无论她怎么不答应也不理了,其实她的确是后背抽痛,但却有些任性想给自己一个教训似的想走回去。所以齐程当然不会肯的,径自背着她,抱着桶瓜朝洞|岤的方向赶,只路上偶尔停下来采一些可以疗伤的线条型的药草。 这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应该是下半个下午了,郝然暗自猜测了下时辰,觉得自己对时间的估计没猜错,这里一天是地球的两天那么长。 洞|岤前有一处空落的地方,只长着些杂草,洞|岤里的地上,满是泥沙。郝然正要把那三块黑狼犬的皮毛给洞|岤铺上做地毯,就被齐程抢了过去,他给铺了。似乎是怕哪里铺得不平整,还那手四处按压了下,等到现在这五米见方岩洞的地上刚好都被皮草覆盖后,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将郝然给抱了进来。 她不知道齐程要干嘛,刚想表扬他铺的不错,又看到他脏兮兮的脚丫子,不,是厚实的脚底板。他却没给郝然说话的机会,将她翻过来趴到皮草上,掀开她背上已经裂开一条缝的衣服,然后将刚刚采的一种红色的花揉碎敷到了那道抹了草汁的伤口上。 郝然只觉得一阵清凉,然后就是一阵麻麻的感觉,当然,这种比草汁那种烈性的火辣感好得多了,但这种感觉却让她猜测着这并不是治疗效果的药草,估计是止痛的那种。不过她不会问齐程这些,她知道他想多了会头痛,而且何必凡事问个为什么呢,难得糊涂,她总是相信他的。 但这种花草的药性显然比郝然想象的要强大,因为不一会她就觉得迷糊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了,别说伤口的痛感,现在要是有人给她来一刀或是咬下一口,她估计都不会觉得痛了。再然后,或是这皮草软顺,或齐程在洞口生了火这岩洞里不冷,或是被他的那长长的尾巴还翘起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很快她便在这样的氛围里睡过去了。 等郝然醒来的时候,她觉得精神不错,背上虽然还是酥麻微刺的但感觉已经开始结咖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从这头看去,洞口的天都黑了。她一坐起来便看到齐程坐到洞口,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在他脸颊边亲了一口,一边道:“辛苦我的护花使者了。” 齐程笑眯眯的回过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她虽然能闻到他舌尖淡淡香豆的香味,但也不喜他舔舐,忙笑闹着躲开,却被他一把抱进怀里。听到他声音哑哑的说:“还痛吗?好些吗?” “不了,好了。”郝然摇摇头,挂起大大的笑容,撑起身子去察看齐程的伤臂,这一看不由惊大嘴巴,“这么快就结咖了?这可是少了块肉呢?” 齐程笑着扬起手臂,那处少了块肉的地方已经结成黑色紧实的咖,毫无溃烂发炎的征兆,让郝然对他的复原能力叹为观止。兽的生命力和人的生命力的顽强度果真不同,真不知道人类进化成她这样,一切都靠思维智慧和工具,是一种进步亦或是另一种退步。 郝然低下头,却想起什么,抬眸问道:“对了,老公,你给我背上涂的是什么?” 齐程从裤袋里掏出几多有点干瘪的花,红色,巴掌大,郝然接过来闻了闻,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她只闻了一下,就被齐程夺了过去,他很认真的摇摇头道:“不可以。” 不可以闻?郝然一愣,又联想刚刚那种味道,的确是特别,特别的让人犯迷糊,难道这真是一种止痛类麻药么。她暗自记下,这是有用的东西,就取名叫红花吧,虽然同是药,但此红花非彼红花。 齐程正待收起那几朵干花,忽地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背靠着岩壁用力蹭了起来,一下一下,脸部有些扭曲,仿佛背上某处极痒。 郝然连忙起身朝他背后看去,他背上的锅陀红肿了,刺刺的东西也更多了,像狼牙棒,她想制止齐程这种解痒到自残的举动,却发现他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行为也丝毫不受控制起来,郝然根本无力制止。 她心慌的看着齐程把锅陀蹭得脱了一层层皮,渗出黄|色的油液,知道他痛苦,但她却什么无法做,不禁握紧了拳头。见他扭曲的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郝然从口袋里掏出那条手帕给他仔细擦拭,她能做的也只能这么多,她甚至不知道齐程为什么会这样,只能看他的脸色猜测他有多难受,心里忍不住微微犯疼。 许是郝然擦拭得轻柔,她似乎看到齐程的目光没那么乱了,正直直盯着自己,虽然还弓着身子在蹭着岩壁,但频率低了下来。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几厘米,呼吸都能拂到对方脸上,然后郝然看到他的脸渐渐红了,虽然脸红了,但他也渐渐慢下了蹭岩壁的动作。 郝然正猜测是不是他已经不痒了,齐程却忽然俯下下脸在她的唇上印了下,似乎还想有什么动作却强忍了下来,目光有些火辣的直看着她。 郝然楞了一下,却很快发现他在亲自己的时候是没在蹭岩壁的,于是她冒出一个猜想,便主动踮起脚朝他吻去。说是吻,齐程虽然呼吸都有些混乱了,却还是小心的没有将嘴张开,任她浅浅的咬噬舔戏自己的唇。 齐程忽地抬起一手探入她的衣中,抚住那浑圆,郝然一颤,却觉身体热了起来,从指尖透到脚跟的暖流,融融的,却没避开,见他已经不再蹭着岩壁脸色也缓和下来,她连身体深处的那颗心也稍微有了点温度。 抚摸中随着两人的呼吸愈加急促,他猛地紧紧拥着郝然,力道之大,似乎乎要将她整个嵌到他的血肉里去,温热的气息不稳呼在她的颈侧。然后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进了洞|岤里侧,温柔的将她放躺在皮草上,一只手却不老实的由她的背一路抚下,划过腰际时,郝然难以抑制的低吟出声。 他再也无法压抑,翻身覆上,却紧张的不压住她,但郝然还是感觉到他下腹下的灼热,似会点燃她。 他的唇舌在她的颈上颊边缠绵流连。郝然微微喘息着,下意识轻轻的抬起手,慢慢地一点一点的,碰了碰他的肩膀,想要推开他,却又象是被烫到了似的立刻缩回来。 不了,就今夜吧,如果这能减去他的痛苦,她真心愿意,郝然看着他的眼里,满是笑意,这种笑在这种气氛无疑是诱人的,她看着齐程的眼睛低声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齐程的声音哑哑的,眼神坚定,他从她胸前沿着往下吻去,在吻到小腹的时候,他身形忽然一滞,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闭起双眼的郝然,“还疼吗?” 郝然心里一阵一样,又酸又甜,这傻瓜,这时候还记着她随口说的借口。她微微一笑,刚想说已经不痛了,但齐程却已经起身开始帮她穿起衣服来。 她怔住,身上被挑起的潮热还没散去,看着他这举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齐程却是很仔细认真的帮她穿好衣服和裤子,甚至还系了半天胸扣,直到确定完全穿好才将郝然给搂进怀里。他怀里很暖,虽然岩洞里铺了皮草,洞口还升了火,但似乎都不如窝到他怀里温暖,想着,郝然又往里蜷缩了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进去。 心里却有些疑惑的想着,齐程怎么会在那么关键的地方停下呢,明明她都感觉他已经很硬了…… “痛,不好,不做。”似是听到了郝然心里的疑虑,齐程忽然在她耳边说道,然后他的大手覆上了她的小腹,开始轻轻婆娑抚摸起来,却在他的眸中再看不到丝毫欲色。 郝然失笑,暗叹这迟钝的傻瓜,心里却微微感动,握住他的手道:“不痛了,真的。” 齐程却是怀疑的看着她,摇摇头,“不好。”然后继续抚摸她的小腹,似见郝然脸色有异,以为她很想要,他便安慰似的扬起尾巴轻轻拍打起她的后背,尽量用温柔的哑哑声音道:“身体要紧,下次再来。” 郝然还想说几句,却在他的有度的抚摸下在他怀里渐渐入睡了,这一夜无比温暖。 草食动物 郝然醒来的时候,是饿醒的,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醒来的时候,透过洞口看去天还是黑的。这不奇怪,虽然这才是第二夜,但夜里总要醒来两次才会天亮,因为夜里太长了。 齐程也醒来了,坐在洞口在吃什么东西,似听到后面她有些响动,很敏锐的回过头。见郝然只是醒了,便擦了擦嘴,眼咪咪笑起来,哑着声音道:“我烤鱼你吃。” 说着他便扬起一根准备好的树枝,一手从洞口放着的桶瓜里抓出条鱼,直直将树枝插了进去。郝然走过去帮忙,无意里却看见齐程背上的锅陀好像变大了不少,她禁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这锅陀上面的膜也变得透明好多,甚至可以说是薄膜了。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心里有些担心,“老公,还痒还疼吗?” 齐程回过头憨憨一笑,摇了摇头,然后一手揽过她坐到自己怀里,给她串起一条鱼,两人一起烤起来。 虽然是坐在洞口的篝火边,但森林夜里很冷,这小山坡上也是一样,甚至更冷。因为森林还有些树木遮挡下风,这小山坡上的树木明显不如森林密集高大,所以山风直接唆唆吹在身上特别凉。还好齐程的皮毛柔软厚实,也将她搂得紧,不至于让郝然受太大的冻。 但郝然心里却有了主意,这样下去老是靠着他取暖肯定是不行的,昼夜温差大,自己的衣服白天顶用,但晚上就需要些更耐寒的衣服。这里当然是不可能有衣服的,所以只得靠着皮毛来做了。 鱼比肉容易熟多了,两人手里的鱼不一会就皮焦了,配上盐果,别有一种香味。齐程仔细的吹凉,撕下一块想照老样子喂食郝然,却被她推了。她拿出那军刀,从地上随手拾起一根树枝,削成合手的两根,比筷子粗壮短小一些,但也能用了。 但齐程见她用做的筷子开始夹食鱼肉,不用他喂,却是微微撅嘴,对,撅嘴。郝然没看错,齐程撅嘴后就把手上的鱼肉讪讪的放入了自己口里,还别扭的别过头不看她。 郝然失笑,只得捏了捏他一抖一抖的绒毛耳朵以示安慰,齐程却是小气的折叠起,就是不回头,连回头示威的瞪眼都不给。她朝齐程的怀里蹭了蹭,讨好的道:“怎么啦,生气啦?做筷子也是很方便啊。” “我也很方便。”他回过头,特别认真的说,又从烤鱼上撕下一条,送到郝然的嘴边。她看到齐程眼光一闪一闪的,只好顺从的吃下去,他见郝然老实吃了,终于得意眼咪咪起来。 见到他这有些幼稚的举动,郝然心里有些酸酸的,他只是想证明自己是被需要的吧。哪怕只是小小的喂食,他也想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和必要。真是傻的可爱,但她自己何尝不是傻呢,一个小小的喂食,她也想努力自己能行,似乎这样就能在心里扳回一城。 但齐程的心思显然单纯多了,吃饱喝足后,拍拍肚子又准备拉着郝然去睡觉。郝然却没有睡意,只看着朝开的洞口入了神,这洞口虽然不宽,但也约有三米高呢,对着前头树林敞开着,怎么看都不安全。 齐程似乎明白她的意思,便走出洞外,郝然也跟了过去,想看他能有什么办法,其实她还是很信任动物本能的。因为事实证明,很多时候这比人类所谓的智慧有用的多。 郝然不像他有双夜视的眼睛,于是随手抄起一截粗壮的树枝点燃,却看到齐程已经爬上洞|岤上方了。他四肢健壮灵活,爬上这陡峭的岩壁自然不在话下,郝然却不行,看了下这状况便还是在这洞外等着好。 只听到上面一阵沉闷的响声后,齐程忽然说了句“躲到洞里去。”她连忙举着火把进了洞,火光将洞|岤乃照得通亮,郝然好奇的看着洞口,想知道他接下来干嘛。 然后就“轰隆”一声巨响,从洞|岤上方岩石山坡上砸下来一块巨大的石岗。不知是距离五六米不够高,还是石岗过大又坚实,几米宽的一层石岗居然没砸碎成片。齐程便从那岩壁上爬下来,舔了舔爪子,笑眼咪咪的看着她。 这会郝然明白过来,他是打算用这石岗做门。通过这次,她算是彻底见识到了齐程的气力,已经到了惊人的地步。当晚,他们都舒服的睡了觉,石岗虽然不能完全堵住洞口,但余的那点缝隙也刚够通风透气罢了。虽然移开合上非齐程不可,但这大晚上的,一时半会郝然还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法子,其他的,等修养了精神明日再说。 次日清晨,两人把剩下的鱼吃了做早餐后,郝然将一个最小的瓜桶绑进齐程的裤带里,想着路上有什么不方便装的东西便可放进去,这里实在容器有限,有备无患。 封好洞|岤后齐程在洞口前的树林里摘了些白水果便和郝然上路了,既是为了找食物也是为了解生活的环境。好在昨天受的伤,两人都很快恢复了,郝然背上虽然痒痒也不太碍事。这次他们朝山坡的另一边走,森林对着的是山坡下午的阴面,那他们走的就是山坡现在阴面的那一边。 郝然一路上和齐程说着她的打算,她觉得还是不能这样每顿都靠猎捕,这样随机性太大,不稳定,也危险得很。最好是能养些牲畜是最好,若能再种上点只要能吃的菜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就绝对是世外桃源了。不过,这些现在都还只是一种美好的幻想,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辟一块桃源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山坡这头的树木相对于他们昨天来的那头,就显得稀少得多了,两个人越走树木就越疏落,渐渐的便走到眼前这一大片草地了。这片草地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散落着一些大块岩石。走到这里约花了几个小时,天现在已经完全亮了,但还不太晒人,估计只是刚到这里的上午。 路上又遇上一些小型的各类动物,并没危险兽类,郝然忽然想到之前所遇到猛兽都是夜里。她正心里默念着希望这些动物是昼伏夜出才好,却在走了一阵草地后发现眼前有黑压压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动物。 郝然下意识有些警惕起来,脚步都放慢了,但齐程好像不觉得有危险,还是牵着她朝前走。 她壮着胆子走,但走到前头逐渐看清它们,郝然又放下心来,是一群草食动物。它们有着棕黑色的皮毛,约成年的牛那么大,长的像羊又像鹿,头上只有一只角。而且有的有角,有的没有,她暗自猜测没角的是母的,有角的是公的。 于是郝然给它们取名叫羊鹿,这群羊鹿约七八十头,外围的似乎都是长角的,内的多是没长角的,还有一些和母羊鹿嬉戏的幼小羊鹿,它们都很悠闲的吃着草,似乎不担心有什么危险,一派和睦安定。这种悠闲让她看得有些眼红,甚至眼红得流口水。 一旁走着的齐程似乎也有所察觉,低下头问道:“饿了?” 郝然又看了看那群羊鹿,还是摇了摇头。算了,这么多一群,可不不好捕捉,可别提她还想试着家养了。 齐程见了却是皱起眉,也看向那群羊鹿,想了一会,“你想吃,我去抓。”说着转身便朝那天走去,郝然连忙拉住他,“别去,那么一群在那里呢,太危险了。” “是危险。”齐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挠挠头又补充道:“不过你想吃。”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兴许我只是看了它们好奇呢?”郝然好笑的看着他。 齐程认真的看向她回答:“你的眼神告诉我的。” “呃……”郝然沉默了,难道她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么,但还是拒不承认。 齐程也不说话,只伸手放到她的胃部,一会便更认真的道:“你真的饿了,我去捉。” 她急的又拉住他,“别冲动,饿了也不用冒这么大危险去捉啊……”正说着,郝然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头,他目光闪过一丝警觉,转了头看去,耳朵抖动了一下。 再遇巨兽 郝然心里暗叫不好,每次齐程这副模样的时候,都是因为附近有危险。她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一手□裤袋握紧军刀,这便是她现在有且仅有的武器了。 但齐程虽然一副警惕的模样,这次却没直接将她扛到背上,而是一动不动的望着右前方的草丛里。这里的草丛很高,草叶茂密,差不多可以淹没大腿,很适合隐蔽。而此时那团草丛中果然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加重了,听得郝然握住小军刀的手也起了汗。 然后那窸窣起草丛的地方距离他们俩只有数步远时,终于看到它们冒头,郝然瞪大眼看着,强忍着僵硬的本能和不拔腿就跑的冲动。惨白的脸,猫科动物的眼睛,狭长的唇,粉红的鼻子,看上去是类人的面孔,但却有着棕黄|色的皮毛,枯黄如毛草的头发。 这完全是郝然当天看到那被雷劈死的那种巨兽的样子,虽然齐程现在也长得像这巨兽了,但他的脸孔还没完全变化成这副模样,基本上还是他自己的样子,除了耳朵萎缩长了一对新的,唇咧开得大一些,基本上还算是正常人类的模样。 而眼前这几个,郝然心里数了数,共六个头,能看到脸的有三个。正当她不可控制的打量它们的时候,它们也看了过来,那目光看得郝然心里一耸,齐程拉着她的手紧了紧,似是告诉她不要害怕。她再次深吸口气,稳下心神,但脑海里却全是她和齐程刚到这鬼地方被怪鸟和巨兽追逐的情景,乱得一塌糊涂。 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直把自己差点掐出泪来,痛感一时短暂的淹没了恐惧。而郝然却发现那几只人面兽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那它们是对什么感兴趣? 心里虽然暗自松了口气,但郝然却忍不住顺着它们的目光看了过去,落在了几十米远前的那群羊鹿身上。它们是为了羊鹿来的?一想到这个可能,她不禁欣喜的抬头朝齐程看去,他也眯了眯眼,似知道她所想,赞同似的握紧她。 虽然这个发现让她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快感,但却又让她疑惑,为什么不猎捕她和齐程这两个势单力薄的食物,而要去挑战那群为数不少的羊鹿呢?虽然那羊鹿是草食动物,但任何动物也是架不住数量的,蚂蚁多了还吃大象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难道是因为,她又看向齐程,略加 打量一下……其实不细看的话,他和那些人面兽已经很接近了,除了身高稍矮点…… 正当郝然在心里胡乱猜测之际,那几只人面兽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矮身于草丛间,快速的像那群悠闲吃草的羊鹿奔去。但和郝然想象的它们会直接扑食最靠近的羊鹿不同,它们居然在距离养鹿群五六步远时快速的射出个什么东西。 因为距离他俩站的地方有几十米远,所以也瞧不清楚,只知道是射出了个东西,紧接着最外围的一只公的壮实羊鹿就栽倒下去,快得还来不及嘶鸣一声。 这只是开始,很快那些东西就从人面兽的手里飞快的射出去,外围那些不警惕的羊鹿死伤一半,剩下的那些羊鹿多是母的,还有幼崽,公壮的羊鹿已经不多了。这事羊鹿群里陷入一丝混乱,许是死伤不少,又不见敌人的全貌,便有看到那人面兽露出的脸就撅屁股仰角,大概是准备直冲过去的送死羊鹿,也有怕死的护住幼崽连忙就跑的母羊鹿。 见跑得差不多,杀得也差不多了,那几只人面兽才从草丛里直立起身出来,至少有两米五到三米高,高矮身材不一,而且郝然还发现这几只人面兽根本不只六只,而有十来只。 它们毫发无损的捕杀了几十头羊鹿,又快又狠,但距离太远郝然看不清楚它们手里拿了什么武器。但只是知道必定是个武器就足够让她激动了,因为这至少证明人面兽是有智慧的,甚至是在进化人的智慧,不是吗,已经懂得使用工具了。 齐程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不解的低下头看向郝然,似是想知道为什么。 郝然却是比划了一指放到唇前“嘘”了一声,眼神看向那些正在整理猎物的人面兽,示意齐程现在还是安静点,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又抬起手比划了个走的姿势。 齐程会意的点点头,牵着她的手便放轻脚步朝前头走去,郝然也放轻步子,唯恐那十步开外正忙乎的人面兽会注意到他们俩这漏网之鱼。虽然一开始郝然是贪了个侥幸,但未必现在那群人面兽就一定不会又突然对他们感兴趣起来。哪怕稍微有一点点兴趣,她和齐程也是绝对不够抗的…… 正在郝然走神之际,齐程忽然一把将她扛起背上,尾巴有力的环绕住她,这动作措手不及,她只能下意识搂住他稳定好。刚嘘一口气,便瞪大眼看着几步外的来人,不来兽—— 是一只和齐程差不多高的两米余的人面兽,之所以让她第一眼觉得是人,是因为这一只和齐程的五官差不多,这个差不多不是指它像齐程,而是指它和齐程一样五官和人无大异。而这只特别的人面兽后还跟着两只壮硕高大的人面兽,将近三米,魁梧的立在面前好像遮天蔽日般的感觉一般。 郝然心砰砰直跳,手死命握住军刀,这群兽人找了过来,是对他们两有兴趣了吗?齐程似乎也绷直了健壮的身躯,倒钩似的爪子已经伸来出来,身体前倾,像是随时准备背水一战。 随着那几只兽人一步步朝他们走来,郝然只觉得这世界都仿佛静止了,只能听到她克制不住的抽吸声,和齐程嘴里发出威胁似的“嗷嗷”声。 就当郝然以为对方要扑食过来时,却听到那为头的矮个人面兽张口嘶哑着声音说了句话——“你们要到我的寨子里去吗?” 郝然倒吸一口冷气,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在性命垂危之际出现幻听了,她居然听到人面兽讲人话?她咽了咽口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几只的确没有如她想象的那般扑食过来的人面兽,最后视线落在刚刚开口说话的人面兽身上,开口却忍不住结巴起来:“你……你……你刚说什么?” 背着她的齐程似乎也有些震惊,却不敢完全放松警惕,目光紧锁住眼前三只人面兽。 矮个人面兽顿了顿,声音放缓变得更清晰:“我们群落有山寨做栖居的地方,你们要加入我们吗?” “你……我……”郝然握紧双拳让自己从震惊里恢复过来,稳着声音:“你们这个种族会说话?还有,为什么要我们加入?” “我会,它们不会。”矮个人面兽摇了摇头,看了看身后两个一脸茫然只是守着在他身后的大个人面兽,又看向郝然道:“因为我妈妈说如果看到和她长得像的,就尽量帮帮。” “你妈妈?”郝然瞪大眼,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穿越者?而且是前辈?她的小心肝忍不住跳跃起来,欢腾了。人总是在人群里容易有安全感,尤其是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 齐程也微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撑紧着身子,似带犹疑,哑着音道:“那你妈妈呢?” 矮个人面兽面色不显,嘴唇却嚅嗫了一下,道:“她已经死了五十年了。” 半兽小克 郝然在听到这句话后,脑海里迅速展开了许多联想。 对于这个矮个人面兽的话,她能相信几分?是的,她的确能从他的话里猜测出可能在她和齐程穿到这里之前,曾有过另一个同样倒霉的女人也穿到这里。而且这个女人还和一只人面兽有了后代,也就是现在郝然眼前的这个五官长相和一般人无太大差异的矮个人面兽。 这个矮个人面兽因为他妈妈而愿意让她和齐程加入他的山寨,他的群落。 她该不该答应? 没错,人是群居动物,群居能带来的种种好处让郝然其实出于一种本能就想答应。但话到嘴边,让她没能说出口的,是她不经意的看到这个矮个人面兽身后的两个高大得有些慎人的纯种人面兽,散发着寒光的獠牙隐隐透着诡异。 它们不是人。即使有一只半兽会说人话,但其他毕竟都不是人,它们是危险的猛兽。 齐程沉默着同样没有答话,只是抬头看了郝然一眼,那一眼里饱含很多东西,有犹豫,疑虑,担忧。郝然看着他苦笑,又看到那两个纯种人面兽打了个哈欠,似乎流露出几分不耐,朝那头正在整理的猎物的方向看去,而她却忽然想通了什么。 “好,我们愿意加入你们,去你们的山寨。”郝然笃定的回答,齐程一滞,却也没出言反对,只是紧握住她的手。 在绝对力量面前,有些选择是多余的摆设。 因为郝然不知道如果他们不答应,这群人面兽会怎样对待他们,因为它们毕竟是兽,她无法用正常的人类思维去设想后果。与其在没想清楚前冒险,不如在没想清楚前做一些暂时没有危险的事。 “嗯。”矮个兽人点点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又暗哑着声音道:“我妈妈叫我小克。” “我叫郝然,他是齐程,我们是夫妻。”郝然挂上笑容,尽量显得友好。 她怕死,如果一定要死,她愿意选择至少不是现在就死,死在有可能恼羞成怒的纯种人面兽那钢刀似得爪子下。至少它们现在有足够的食物,她和齐程是安全的。 小克领着的他们一起去了整理羊鹿尸体的地方,那里的人面兽已经把羊鹿收拾的差不多了。每只人面兽都扛着两三头,扛着硕大的羊鹿对它们而言像是毫不费力。那群人面兽看到小克领着郝然和齐程这两个新人过去了,似乎也不吃惊和好奇,只是各自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干活了。 郝然发现那群兽人虽然没什么语言或是声音交流,但举止动作里仿佛是以小克为领头的,小克不对它们说话,只用动作示范它们要做些什么。 她从齐程的背上下来,示意他去帮忙,齐程便也过去扛了一头羊鹿在身上,小克看着他点点头。郝然跟了过去,无意间发现了那群人面兽用来偷袭羊鹿的武器,一种用木头做的粗糙简单的箭弩。 小克似是发现她对这箭弩感兴趣,于是上前从一人面兽手里拿过那箭弩,示范了一下使用,解释道:“这是我妈妈做的,后来我做了很多给群落里的人用,等到了山寨,我也给你做一个。”说完似乎是表达善意,咧了咧唇,连郝然都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笑容。 但郝然还是回了一个微笑,“好的,谢谢。” 小克点点头,然后朝那群差不多扛好羊鹿的人面兽打了个前进的手势,齐程也扛着羊鹿走到郝然的身边,众人便渐渐汇聚一齐。郝然是这群兽人里最矮的一个,虽然有齐程紧握住她的手,那些兽人也没有对她表示什么兴趣,但这样近距离她还是有些紧张。 赶路的过程中,齐程似乎感觉到了她手心的汗渍,低头看了郝然一眼,眼神很坚定,仿佛在说有他在别怕。她回以一笑,不怕,她不怕,就算怕她也会习惯的。 他们一行人在小克的带领下由这片草原朝前面的山丘走去,那是郝然和齐程没有去过正要去的方向,和森林相反的方向。沿路经过淹没大腿的野草,顶着已经是正午的烈日,这看上去近在眼前的山丘,居然穿越这片草地就用了一两个小时,郝然已经热到汗流浃背,而且还要很费力跟着那群不知道累字怎么写的兽人。 她和齐程已经落在后头,齐程想要把她扛起来,但他身上还背着扛着一头壮硕的羊鹿,郝然当然不肯,正纠结时,前头的小克看了过来。可能是见他们走得太慢,于是走了过来停到郝然跟前,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 郝然愣住,但小克好像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然后扛着她继续向前领路,齐程在身后并没阻止,可能是看小克是唯一没有扛羊鹿的兽人。不过他很快跟上了小克,牵住了被扛坐起小克身上的郝然的手,眯起眼,抿嘴笑,有着安定人心的效果。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郝然得承认被扛着走快多了,尤其是在进入山丘后。不,这不是山丘,从远处看是山丘,到近前上了山,才发现这是一座山峰。难怪小克说的是山寨,郝然心想,又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时候她的心情还是比较轻松的,在眼睛基本适应了这些皮毛花纹各异的魁梧人面兽后,郝然感觉到了一种真正的安全感。至少她来这里除了人面鸟,还没发现比人面兽更凶猛的野兽,从一个角度来说,和一群人面兽一起是很安全的。 这山里的环境比最初的河边山丘那里要强上许多,地势缓和,水草丰美,河流也要比原来洞|岤那里的大上许多,野花繁密。山上是一大片各类树林,粗壮茂密高耸入云,青翠欲滴的绿色让人的眼睛都觉得清爽了许多。 随着一阵热浪似得风吹过,树林里发出一阵沙沙声,像是某种不知名动物的嘶叫。树林的范围很大,绵绵密密的向上延伸着,目测不到头。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随着路上看到的各类景物,郝然的心情渐渐变得不错起来。她必须承认,如果在这里不用担心衣食住行以及人生安全问题,这里的景致是美得足够吸引人的。 终于在经过约一两个小时的上山之路后,一行人终于在小克的带领下在一座陡峭的山壁前停下脚步。其他的扛着羊鹿的兽人已经开始无声的攀爬起来,用锋利如刀的钩爪刺入山壁,一步一步动作利落稳当,但看着却很是惊险,让郝然在小克的背上看的合不拢嘴,它们的山寨是建立在这陡峭得几乎快直立的山壁上吗? 小克的下一步行动便证实了郝然的猜测,他将扛着她改为背到背上,示意齐程也和它们一起攀爬。然后小克也开始向山壁上攀爬,郝然紧勾住小克,心有些发抖,生怕不小心就栽下去。 “不用怕。”小克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哑着 老公变兽人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5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5部分阅读 音道。 “嗯。”郝然尽量稳住心神,小幅度点了点头,几步之后,她便看到齐程也亮出钩爪趴到了山壁上,不由又有些担心,他行吗,虽然那些兽人似乎爬得不费力气。 不过齐程显然行的,虽然动作不熟练让他爬得有些慢,感受到郝然投射过来的目光,还回了一个更坚定的眼神,像是告诉她不用为自己担心。 这陡峭的山壁有好几十米高,高到郝然都不敢太抬起头去看,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下意识扯了个话题开口了,“小克,你已经五十岁了吗?你们用什么计时?” 其实她脱口而出问了这个,也是因为郝然好奇和疑惑,小克看上去五官和齐程差不多年纪,并看不出来有五十岁。而且,这里它们用什么来计时,一年和地球的一年又是一样吗? “妈妈说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每过去一天就在岩壁上在正字上刻一比,现在应该有三千多个正字了。”小克一边攀岩,一边回答,语气认真。 “天。”郝然听了忍不住震惊,竟然是这里的时间,竟然是这里的五十年,要知道这里的时间每天几乎比地球长了一倍,这意味着……“你们到底能活多久?” “我不知道。”小克的声音总是没有起伏,和他的脸部表情一样,似是对郝然丰富的表情感到有兴趣,仿佛看到了很熟悉的东西,脸上闪现一种难见的柔和:“你很像我妈妈。” 山壁惊魂 郝然当然知道不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可能在小克这样的半兽人眼里,纯人类的雌性都是一个模样。但她看到小克的眼神有些闪烁,不禁心里有一处软了,呐呐问道:“你的妈妈她是怎么过世的?” “她……雨季的时候下了很大很大的雨,然后涨了很大的水,她教大家做了木筏逃难,后来食物越来越少,她被同样在逃难的鸟给叼走了。”小克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似乎更暗哑了,目光微垂,更用力的将钩爪插、入山壁那沟壑交错的盘结树根,布满青苔的山壁也不能让他手滑。 郝然见此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但她却是脱口而出就问了这个,好像潜意识里就想通过那个前辈的遭遇来给自己一个预警。雨季,涨水,这两个词给她的震撼似乎比那个前辈的死更大…… 她正想了解一下这些天灾,却感觉身下的小克的脊背一僵,他浅黄|色的绒毛耳朵像齐程那般抖动了一下,停下了攀爬的动作,似乎在确定什么风吹草动。郝然见状也屏住呼吸,心一时紧张起来,然后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忽远忽近“叽—叽—”的啸声,这种啸声似乎有些熟悉。 然后郝然便看见上面同样在攀爬的人面兽也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攀爬的动作,小克更是脸色一变,亮出锋利的獠牙,冲其他人发出警惕似得“嗷嗷”低吼。 随着这啸声越来越刺耳嘹亮也意味着它们越来越近,郝然终于记起这啸声便是她和齐程第一次遇到人面兽时,被追捕时它所发出的声音,尖锐得诡异恐怖。 果然,她便看到了侧方天际远处飞过来数只巨大的人面鸟,郝然的心就快跳出嗓子口,怎么办? 他们所有人都在挂在山壁上攀爬着,这山壁顶峰根本就看不到,郝然从山底看似乎只有几十米高,但这绝对是错误的估计。因为到现在为止,她趴在小克的背上,他已经爬了几个几十米,但似乎还只爬到这山峰上的一半…… 人面鸟的飞行速度比郝然想象得还要快,人面兽们刚刚一手准备好箭弩,七八只巨翼人面鸟它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准确地落的在嗖的一声各自扑向山壁上攀着的人面兽。因为它们从高出俯冲下来,所以最先受到伤害的就是爬得最快,在一群人里山壁上方的那几只人面兽。 人面兽们开始熟稔的用箭弩抵抗,这箭弩虽然是有用的武器,但在此时却完全不是人面鸟的对手,就算那箭刺进了人面鸟那坚实的羽毛,但生命力和人面兽一样顽强的它们依然强壮有力的掠夺了人面兽身上的所背负的几匹猎物羊鹿。 人面兽扑扇着巨大白色锋利的双翼,用强健有力的脚和锐利的趾爪撕扯走猎物,争斗中几只人面兽难以控制平衡,那同是庞然大物的人面兽竟生生被人面鸟叼扯着栽入山谷…… 郝然看着那坠落的物体,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内里发散出来。原来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死亡也来得那么轻易。 小克和郝然的位置居中,暂时还没受到撕咬,但小克见到那栽进山谷里的几只人面兽后,眼睛开始发红,口里“嗷嗷”的叫声开始发狂,迅速爆发似的向山壁上面正鲜血淋漓的战场攀爬上去。 她朝底下正努力向自己爬来的齐程看了一眼,他正紧张的看着自己,郝然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军刀,回过头两眼眨也不眨的瞪着上方的掠食者。 有几只人面鸟成功叼到满足数量的猎物后,就尖叫几声便飞走了,上方只余几个战斗力异常强大的人面兽在同剩下人面鸟奋战。虽然剩下的人面兽还在坚持,但郝然已经清楚看到了他们身上数不尽的露出肉和黄|色油液的伤口。 可能是那剩下三两只人面鸟发现坚持的人面兽十分难缠,于是调转目标向下俯冲而来,第一个就是正赶着向上攀爬着想去救群落里人的小克。 就在第一只人面鸟扑上来的时候,郝然将刀横在身前,朝前劈去,那只鸟却只是侧扑一下,斜斜的从着刀锋跳过,接着另外两只分别从左右两侧扑了上来,腥臭的,发黄的牙齿紧紧的咬住郝然的左手臂。小克飞快的用一只手用箭弩刺中了它,但它丝毫却没放开嘴的意思,似乎认定了郝然这猎物。 空气中满是腥甜的血味,郝然恍惚间看到了人面鸟那兴奋诡异的眼睛。一直空白的脑中突然蹦出来一个念头,它们是不会一下就咬死她的,它们会一边看着她痛苦呻吟,一边把她撕裂吞吃掉。 想到这里,郝然身上突然涌出力气,她绝对不能就这样被人面鸟吃掉。翻动着手腕下的军刀,斜劈着朝着左边的人面鸟刺去,刀锋在空中划过,小克也同时用箭弩再次朝人面鸟射去,当那刀锋和短箭进入人面鸟的时候,郝然听到了一声悲鸣,她赤红着眼睛翻搅着刀柄,她好像听到了肌肉撕裂的声音,右手突然变得无力起来,刀柄握了几握,都握不牢。 郝然低头看了下,右上臂的肉被另一只人面鸟撕掉了一块,那只被砍中的人面鸟正满目凶光的瞪视着他,它腹下的地上不断有血液下流,滑出几道血溪。 两只手的无力让郝然完全失去了趴在小克身上找寻平衡的借住力,在小克依然在和人面兽奋战的过程中,她脑袋中只得轰鸣一声,手一松,像其他不堪人面鸟撕扯的人面兽一样,直直向下栽倒过去…… 突如其来的风呼啸着从她耳边穿过,下面是山谷一百几十米,心跳猛烈敲打着耳膜,眼前微微发黑。郝然知道自己完了。 她脑海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齐程要好好活下去。 只是在这个念头从一闪而过到充盈全部时,郝然忽然感觉到身下一沉,稳稳落在一个背脊上,两只透着微红色的大翅膀在她两边大力扑扇着。她本来已经死水的心不禁一惊,心脏一直在狂跳,可她这气才喘了没两口,正以为是被一只人面鸟驮住了,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老婆,你没事吧?” 郝然闻言不禁瞪大眼,齐程?齐程的翅膀?齐程在飞? 不,不是在飞,确切的说是他用力在扑扇翅膀但就是再也飞不起来,只能努力保持不掉落下去…… 这种悬在半空上的紧张气氛让郝然一时忘了要想他这多出来翅膀的问题,只下意识问道:“老公,你没事吧,你刚刚不是飞过来驮住我了吗?” “是,可是我现在好像突然不知道怎么飞了。”身下齐程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不过也不难推测,毕竟齐程现在的身形壮硕,即使翅膀约有两米宽,两翼约有五米,但也禁不住这样的体重,而且还驮着一个郝然。 他又大力煽动着翅膀,无奈翅膀很配合他的大力,却没办法飞高一寸,而他一停止扇就会下降。此时距离地面还有好几十米,从这里摔下去不碎成肉酱也得脑浆迸裂。 这样挣扎着全力飞动了十来分钟却全无效果后,齐程终是有心无力了:“算了,飞不起来了,就这样掉下去吧,反正你在我身上。” 郝然愣住,对他这本能救自己的反应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是已经了无知觉开始麻木了的双臂又重新开始痛起来,绞痛,不由眼眶一红。 “闭嘴。”她强忍着痛意硬声打断,躺在他背上,用还能动作的双腿用力拍打了一下他的脊背,“加油用心飞,我还不想当寡妇。” 但不知是他们两人的动作幅度过大,还是剩下的那几只被郝然和小克弄得伤的面鸟没能干过小克和其他剩下的人面兽抢到他们的猎物,有一只落单负伤的人面兽盯住了被齐程驮着的郝然,那专注的眼神显然是把郝然当作了一顿美食。 齐程似乎比她先一步察觉到人面鸟正俯冲向他们而来,他的尾巴在第一时间有力的环住了郝然的腰身,固定她在自己的背脊上,然后使尽全力的煽动翅膀,一下又一下,速度极快,但成效甚微。 郝然眼见人面鸟只差半米的距离就能用那它那青色锋利的钩爪抓走自己,甚至感觉到除了齐程那双翼扑扇外来自人面鸟更加雄厚的扑扇双翼的风声,能看到它冰冷而又凶残的双目。但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发现自己还是不愿放弃。 她几乎是出自本能的用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右臂扬起那染血到已经看不到刀光的军刀,毫无畏惧和迟疑的朝人面鸟刺去…… 只是郝然这次没能刺到,不是因为她没准头,而是因为齐程飞起来了,终于飞起来了。但这种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并没持续太久,因为人面鸟显然没打算就此罢手放弃到嘴的肥肉。 它飞速在齐程身后追捕着,不知道是不是人和动物总是在极端危难时诱发了潜意识里的自救程序,齐程的速度竟然能随着人面鸟的速度不断加快,快到郝然的耳边除了冰凉发寒的风声再无其他,越飞越高,直到飞上了山壁顶部。 人面鸟一直在后穷追不舍,而却在齐程没入山顶那片密林时,忽然停住不再跟上,在空中不甘的盘旋一阵后,终于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啸声终于扬长而去。 希望阳光 山壁顶部上是一片密林,一如森林那般,树木参天,遮天蔽日。 确定那穷追不舍的人面鸟真的飞远了之后,齐程这才落到地上,收拢翅膀,双手小心翼翼的将郝然给揽住。看到郝然双臂上那被撕裂的皮肉,尤其是左臂那里,齐程看到了微微的白色,他知道那是骨头。 他顿时脸色复杂眼神带着浓浓的心痛,低吼几声,几拳砸在树干上,那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树居然生生被齐程砸出一个拳印。 郝然靠在齐程怀里,双臂痛到使不上劲,见他这样,只得怒道:“傻啊你,砸树我也不会好。” “我……都是我没用。”齐程几分懊恼的收回拳头,看着她双臂上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难过道:“你一定很痛,你先忍着……我给你敷药……”说着他便从裤带里去掏之前收集的条形草药还有红花,正翻着,齐程却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戒备的朝密林深处望去,绒毛耳朵一抖一动。 郝然见此不禁倒吸一口气,不会这么倒霉吧?又是有何妨怪兽来了? 密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加大了,齐程紧紧的一手搂住郝然,一手亮出锋利钩爪,白得渗人的獠牙也露出来,气氛一时崩住。 但在他们见到那密林中未知兽类之前,身后的响动却惊动了齐程,他回过头,郝然也跟着回过头。他们两人都只是站在刚进密林的入口处,身后十来米远便是山崖,山崖下便是他们爬上来的山壁。此时正冒出一个头,和一双手,挣扎着爬了上来,待郝然一细看,居然是——小克! 齐程见了似乎也松了口气,郝然连忙唤了一声:“小克,我们在这儿。” 小克利落的翻身上来,身上除去那些零零碎碎的咬伤抓伤外,似乎没有严重的伤口,看到齐程和郝然,眼里露出一丝欣喜。而随着小克上来后,有零碎爬上来几只人面兽,身上多少都带着伤痕,但生命力顽强如他们,似乎不当一回事。 许是这头分了神,竟然让齐程和郝然忘了密林的窸窣得愈加大声的响动,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短箭就要划过郝然的面颊,却被齐程飞速一拦手截住。郝然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面颊上微微一湿,想来是划破一道口子了。 齐程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一双鸳鸯眼里带着阴鸷的红色,他猛地回过头朝出箭那头看去,只见密林那头约十步远,站着三个正用着箭弩的人面兽,他们的个头都不是很高,甚至比齐程还要略矮一点,五官看上去小一些。还有一个最矮的人面兽,毛发很长,不如一般的人面兽魁梧,此时他看到齐程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偷袭,于是抬手,似乎又要指挥其他两个人面兽放箭。 但却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齐程扬起手中的短箭徒手一刺过去,速度力度之精准,竟然直直把那只人面兽还没来得及完全抬起的手射穿了。 这局势恶斗顿时一触即发,其他两只人面兽见矮小的这只人面兽手掌被短箭刺穿,立即发出了愤怒的“嗷嗷”吼叫,发狂似的直奔齐程而来。齐程却是岿然不动,钩爪却紧绷,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一种完全属于野兽的危险气息,这让郝然觉得陌生和本能的产生一阵心悸感。 但即使被这感觉弄得心悸,郝然却没有冒出丝毫想挣脱他怀抱的想法,甚至更加紧靠他,就在她以为一战不可避免时,身后小克一声低沉急切的呼喊阻止了两只人面兽的奔势——“快停下,希望,阳光,他们已经加入群落了!” 那两只被称作希望和阳光的小个人面兽闻言竟真的停下了动作,一脸警惕的在两步外看着齐程和郝然,打量两人半天后,其中一个暗色皮毛浅色纹路的人面兽回过头,指着那只被短箭伤了的矮小长毛发的人面兽,表情愤懑,冲小克低哑着声音道:“他们伤了妈妈!” 小克走过来阻在齐程郝然和希望阳光的中间,指着希望和阳光,冲郝然齐程道:“这是我姐姐小娜的孩子,希望,阳光。”然后又指着齐程郝然,冲那两只不到两米的人面兽道:“这两个是新加入我们群落的,不是敌人,也不是猎物。” 郝然闻言一颗紧绷的心终于落地,感激的看着小克,道:“谢谢你。” 而齐程也冲小克点了点头,但搂住郝然肩膀的手却没稍松,而看向希望和阳光的目光也依然是警惕的。 “舅舅,他们伤了妈妈。”其中一个浅黄|色皮毛的人面兽是希望,他正瞪着齐程,手上的钩爪也没有收缩回去,还是一副要扑上去和齐程单挑的样子。阳光似是比他持重,只是深深看了郝然和齐程一眼,拉住了希望,道:“他们不是故意的。” “是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们以为是你们袭击我们。”郝然忙解释道,虽然希望阳光本来就是袭击他俩,但这个时候她可不愿多惹事端。 齐程不想多说,也懒得解释,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郝然垂下手臂的伤势,继续从裤带里开始掏条形草和红花,专心得好像此时什么也比不上郝然的伤势重要。 这时那个被射穿手掌的人面兽小娜也过来了,这么走进一细看,郝然发现她的长相的确酷似人类女性,除了那双明显是猫科动物的双眸,甚至身材也不过高郝然半个头。当然,即使高了郝然半个头,小娜在人面兽的普遍身材里还是很矮小的,她的胸部在浓密的橘黄|色皮毛下微微隆起,骨骼较为细小,但和纯种人类比起来也是精壮有力。 小娜一把抽出插入掌心的短箭,面不改色的任黄|色油液流着,然后歪着头一动不动的打量着郝然,从上到下,最后停在她手臂上皮肉模糊的伤口,郝然被她毫无遮掩的注视弄得有点无措。希望和阳光似是担心小娜的手掌,但见她这么认真,又不敢打扰,只好和小克一起安静在一旁。 小娜终于收回了眼神,看了正在揉搓草汁和花浆的齐程一眼,声音略尖锐的道:“这种草药对她这样的伤没多少用,跟我来吧,我带她去温泉那疗伤。” 齐程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小娜的眼里有着迟疑。 “齐程,郝然,你们跟我姐姐去温泉吧,那里的水对伤口很好,群落里的兽人受伤了都要去泡的。”小克解释道,又回头冲那些差不多全上来到山顶的幸存着的人面兽打了个手势,于是那几只人面兽便跟了过来。 “妈妈……”希望脸色不善的看了齐程一眼,正要和小娜说些什么,却被小娜摆手打断,“去找你们的爸爸继续练习射箭。” 希望似乎还想缠着小娜一阵,但却被阳光拖走了,只得边走边回头怒视齐程,直到身影消失在密林里。 “那我们走吧。”郝然扯出一个笑容,虽然伤口上了揉碎的红花,已经只有酥麻的感觉,但笑来却不容易,这是个很费脸部肌肉力气的活。 小娜和小克都点了点头,小娜走先领路朝密林一方进去,齐程一把打横抱起郝然跟了上去,后面小克还领着七八个有着被人面鸟所撕咬造成零碎伤痕的人面兽。 路上的郝然稍微留意了一下这山顶的密林,感觉到这密林和森林里的似乎有些不同,树木一排排有些整齐,而且并不特别高大,也就十余米高的样子。十余米高的树在人类社会可能是算高了,但在这里,却是和没成年的小树一般。 小克见郝然盯着山路上的树木若有所思,于是上前一步解释道:“这些树是我妈妈在世的时候说要种的,后来我们就一直种。种了这些树后,每次雨季大雨时,至少在淹水前不至于山地就淤陷塌方了。” “这里地势这么高,那雨季大雨,竟然会大到会淹水吗?”郝然听了不禁惊讶,用多种树来预防泥石流的方法很平常,这不稀奇,但这么高的山峰竟然也会淹水? “会,这里雨季时候的大雨,很大,很大,很大。”小克点头,眼神里闪烁着一丝沉重的看了看郝然,别过头不再说话。这些半兽,齐程,小克,小娜,包括希望阳光不爱说话,说话简约,这是郝然知道的,但此时小克却连用了三个很大,这让郝然心里又泛起一些不安来。 走在前头的小娜忽然参与了这个话题,声音依旧带着些尖锐,但郝然听来,里面却有着一抹苦涩:“我五岁的时候,就和我爸妈住在山上了,我妈妈把这叫做幸福山。但那一年的雨季却是最恐怖的,雨大到完全淹没了山顶,妈妈发动群落里的兽人一起造了大木筏逃生。本来我们一起准备的食物是差不多能度过雨季的,但人面鸟也要度过雨季,它们没有地方落脚,全部都是水,于是抢我们的食物和木筏……” 郝然本是在正走着的齐程怀里默默看着小娜的背影听着,只是小娜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缓缓才说:“……连同我妈妈也一起叼走了,她最终没能看到那个雨季后的幸福山。” 温泉疗伤 郝然听了,不由心里一酸,虽然和他们的妈妈是素不相识的人,但在这异世里,却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亲切感。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好像他乡遇故知,只是这故知已逝。 现在她也来到了那个前辈所生活过的地方,幸福山,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个和前辈不同的结局……齐程似乎也将这故事听到心里,她能感觉到他的臂膀更加有力的抱住自己,他正低下头看着郝然,目光坚定如初,心里一暖。 山路崎岖,时有虬枝扰住视线,挡住去路,齐程和其他的兽人一起一一扒开,就像是他们自己的路,哪怕前路坎坷,也要相伴走下去。 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后,一行人穿过一片密林后便看到了数块巨石天然堆砌着,正冒着腾腾热气的池眼。周围都是巨石林立,黑色的石块似乎被打磨光滑一般,温泉前是一片泥沼,被人为的堆了几块大黑石头进去,每块进有一米宽,高度未知,估计那重量只有兽人才能丢进泥沼,用来踮脚。 黑石表面光滑,直接踩上去肯定会滑,但聪明之处在于这些踮脚用的大石块都种上了一些粗糙的苔类,郝然很愿意相信这些都是那个女前辈想出来的。和这位能造箭弩,木筏,植树,和纯种兽人生子生活的女前辈比起来,她又不禁为自己的废柴而有些汗颜了。 齐程抱着她和其他兽人一起先后踩着黑石顺利到达温泉处,那是一个约有十米宽长左右的弧形大池,水是浑浊的白色,周围怪石林立,这温泉靠着一块更高的山壁,山涧里有一道如瀑布的水流落入池中,郝然看的不禁有些入神,这景色如果忽略那几个已经泡进温泉的兽人,是很美的,完全天然。 郝然是由齐程抱进温泉池里的,水对于郝然来说有些深,可以淹没肩膀,但对于兽人来说,不过是齐腰罢了。水温微烫,可能是因为现在天还没黑,虽然快要昏暗,进入下午的下半部分了,但阳光下,天还是热的。 齐程坐在池里靠边的一块的黑石上,帮郝然脱掉衣服后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动作自然,郝然也没觉得光溜溜在一群兽人面前会不好意思,事实是,她觉得自己已经逐渐失去对衣服保暖保护外的其他作用,比如遮羞这类作用的执着了。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退步还是另一种程度的进步,但在生存和生活面前,她却不得不承认很多其他东西比这些羞耻感的浮云重要得多。 不过,那群兽人,包括小克,小娜,希望,阳光这样的半兽,显然都比纯人类的郝然思想简单的多。对于光着身体的郝然,他们没有任何兴趣,不论是性、欲还是食欲,他们都在认真的泡着温泉。而希望和阳光正帮小娜的手擦上一些温泉池边的||乳|白色泥状物,似是疗伤。 小娜似乎发现郝然在看着她,于是抬起头,用另一只手指了指那些池边的一层层白泥,道:“你把这些擦到伤口处,在泡进水里,会很快好的。” 她刚说完,齐程便抬起一手反过去抓了一把他身后池边的白泥,然后一手抬起郝然的伤臂,仔细轻柔的在她的血肉模糊的地方涂满了白泥。郝然只觉得被涂的地方慢慢变得麻木了,然后等齐程帮她涂完两只手臂,她发现几乎是僵硬了。 坐在池里同样在涂泥的小克看了她一眼,咧开唇解释道:“你不用担心,硬了泡到水里,等到不硬了,就好了。” “嗯,我知道了。”郝然点点头,感动他们的对自己的好意,冲他一笑,又给小娜道了声谢,小娜却面无表情。 郝然讪讪一笑,这些半兽估计都是面瘫……不过考虑到他们作出一个适当的表情也不容易,她不会计较。 僵硬的手臂泡在水池里没什么感觉,只有微微发烫,不过发烫的不止是手臂,还有身体,郝然能看到自己的肩膀都泛红了。不过似乎其他的兽人也是,被皮毛遮掉的地方当然看不到,但他们的脸上都有潮红。 虽然如此,但那些兽人却好像除了脸稍微红些,并没有其他的不适,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涂了白泥泡温泉。 但是……她好像不止是发热而已。 从下腹部正缓缓涌上一股暖流,仿佛是从某处涌入的温泉里凝聚上来的,一股又一股,像是海浪拍打着礁石,郝然慢慢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这时有些伤势轻恢复好的兽人已经不再僵硬,白泥也尽数脱落,于是他们一个两个的从温泉池子里站起身,抖落了一下身上的水珠,便悠然从来路上回去了。 郝然见那些兽人没事人一样,忽然有些担心起来,难道就只有自己有这样怪异的感觉吗,涌上的暖流已经愈加汹涌了,她甚至自控得紧握住双拳。正抱着她的齐程似乎也感觉到郝然有一丝不妥,于是侧过头看着她道:“怎么了?很热吗?还是口渴?” 郝然连连摇头,她是很热,是很渴,但不只是身体热,不只是口很渴…… 此时正站起来的准备走的小克听了,回过头道:“如果渴了的话,可以喝上面的水,很甜的。”说着指了指山涧如小瀑布耸落入温泉池子里水瀑。 她忍着全身心的燥热,费力的点了点头,“知道了,谢谢。” 小克挠了挠头,似觉得她有些不对,又说不上来,于是甩甩头上了岸道:“郝然你的伤口深,应该还要泡一段时间,我们先走,一会你泡好了沿着我们的脚印和气味走回山寨吧,这里没有危险肉食动物的。” 郝然齐程都应了声好,她知道那个看脚印和气味是说给齐程听的,他的嗅觉和视力都十分机敏。 那边小娜的手掌似乎也复原了,只是一个小时左右,竟然就结了一层褐色结实的伽,她领着希望和阳光,互相擦落着水渍,然后冲池里剩下的郝然和齐程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和她两个孩子沿着黑色踏石走了。 齐程见他们都走光了,于是起身将郝然抱着,放到他刚坐着的那块池中的黑石上。他随手在岸边摘了一片厚实的树叶,去池中央山涧水瀑淋下处接了一捧水,回来喂入了郝然的口里。 郝然咕噜噜喝下去,本以为能缓解一□内的躁动闷热,但这水似乎成了油一般,噌的一声就把她小腹处的暖流点燃成火海,烧得她理智顾虑全部灰飞烟灭,顿时心里所想和手里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郝然的手臂似乎在燃烧中破了冰一般,比刚刚在温泉里的溶解速度快了几倍,她抬手抱住齐程头颅的时候,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和僵硬。她用力按下他的头,然后站起身直对上他的嘴唇,舔舐撕咬。 齐程一脸错愕的看着她通红着的脸,以及明显迷乱的双眸,心头一热,刚想作出回应,但眼睛余光又触到郝然双臂上丑陋粗糙的刚破泥而出的伤伽,不忍心疼,于是强压下那燥热,想推开此时不知为何已经意乱情迷的郝然,“老婆,伤口会裂开的,不要。” 但此时的郝然哪里会顾及这么多,她置若罔闻地继续吮吸噬咬齐程柔软皮毛下平坦一片的只凸起两朵的胸口,手也开始动作。 齐程本来便是强忍,现在被这么一挑逗,下意识呻吟一声,但还余一丝理智,只是手上的力道已经明显不能掌控,有欲拒还休之感,声音也更为低哑:“老婆,不行……” 这样的声音在郝然的耳里听来无异于一种暧昧的鼓励,她下面的手上又重重捏了一把,害齐程倒吸一口凉气的想要并起双腿。 但下一秒,他却不能并起了,郝然的□加快了速度,齐程不由喘息了一声了,声音逐渐微弱至无:“不能这样……” 手上的物件已经完全灼热到烫手,胀大到一只手快要握不住。如果是平时,郝然一定会为这尺寸而犹豫,但此时她却只是被他言不由衷的话弄得更为燥热,促狭一笑,弓起身,动作熟练地分开齐程的腿,一口含住前方的。 听到齐程气喘吁吁,她有一种愉悦感,抬起头道:“要不要?” “……”齐程明显还在和理智挣扎,虽然面色已经比郝然还要熏红,她见他还不投降,斗志被点燃,低下头继续舔舐了一番,余下的部分又用温热湿润的手掌包住,慢慢摩擦挤压。 听到齐程已经完全沉入其中的呻吟,她却突然停下动作,这时他却下意识呢喃道:“不要……” “不要什么?”郝然嘴边勾起一抹笑容,眼里带有恶作剧的取笑,“不要做?” “不是……”齐程顿了顿,终于抬手反将郝然压住到岸边礁石上,迎上郝然的是他无尽温柔宠溺的笑容,缓缓才舒展着声音道:“要做……”说着,便从她隆起的胸部往下舔舐过去,然后一指轻轻抵住某处。 郝然喘着气有点混乱的望著他因为刚刚极力压抑著□而显得狂野又有些脆弱的面孔,突然觉得,能让他得到满足的话,她真是做什么都愿意。 他声音模糊地深吻著,突然曲起膝盖,难耐地抓住她的腰先是犹豫,不断摩挲着|岤口,实在无可忍耐时才缓慢挺进,渐渐埋到了最深处。弄得郝然呜咽起来才轻喘著停下来,一遍遍摸著她汗湿的脊背。 初时当然是比以前要更为刺痛的,虽然能感觉到他已经尽量忍耐着缓速,但郝然还是不可抑止的倒吸一口冷气,不过这样的痛感在齐程的攻势下并没持续太久,很快,她就感觉到了快感和舒服。 郝然用力撑著他的肩膀不让自己倒下去,闭紧眼睛加快速度在他腰上起伏,火辣辣的感觉从结合的地方迅速蔓延到全身,脸因为欲或是情而全然通红,不想他停下。 这一次,不再像之前那样,齐程一开始动作她就只能无力被动接受,或者干脆躲闪,她已经不再怕也不再犹豫。仿佛在这样的时刻里,什么都不曾变化过,他们相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无论是身还是心,她都能感受到完全的爱。 被激烈撞击得失声呻吟的时候,还是鼓足勇气搂紧他的脖子,能触到湿润的皮毛,但一点也不觉讨厌,依然红著脸配合他挺动的节奏努力迎合他。 汗水淋漓地纠缠着激烈进出,两人的紊乱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紧密连接的地方热得几乎要融化了,彼此热烈回应的狂野交合中,只觉得好象已经和他融为一体了。 “老婆……”抱著她反复有力□的齐程表情动人得不得了,头上粗糙的毛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前肩上,两只毛绒的耳朵耷拉着,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喃喃,“老婆……我爱你……不要讨厌我……” 快到极限了,郝然呼吸困难地绷紧了全身,在深处律动著的火热也膨胀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两人紧紧拥抱绵长的吻,虽然他们的吻只是郝然单方面舔咬着他的嘴唇,但她仍然觉得心脏快要在失速的跳动中迸裂了。 “老婆…………” “啊…………”郝然辛苦地想发出完整的声音,“老公,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好……我依然爱你,永不改变……” 呼,总算,对着他,说出来了。 一下子被凶狠地勒住腰,几下到底的冲撞,郝然终于低声呜咽着到达了顶端,同一时间从内部被一浸湿的感觉让她下腹一阵酥麻。 “老婆,”她耳朵麻麻痒痒的,被齐程舔得一阵阵发热,“再说一次好不好?” “恩?” “再说一次嘛,”这家伙还没喘完就撒娇,耳朵似讨好的一抖一抖,他声音虽然哑着却也能听出扭捏:“就是刚才说的,我还想再听……”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好,我依然爱你,永不改变。”郝然暗叹自己在这个时刻居然可以说得这么完整流利! 他咧开嘴,微露出半颗獠牙傻笑着:“再说一次。”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好,我依然爱你,永不改变。” “再说一次。” “……” 说到最後郝然嘴巴都麻了他才满面笑容地抱著她躺下,用壮实的手指一遍一遍轻柔的摸她头发。 “老婆,你真好。” 定居山寨 这时身体的热浪逐渐过去,郝然忽然觉得只有脸还发热,头脑随着温泉池子里氤氲温湿的水雾而慢慢清醒过来。 想到那温泉水泡久了和那涧水的催|情作用,还有刚刚自己的主动与热情,不由下意识把通红的脸埋在了齐程的怀里,湿漉漉的皮毛贴合着她的脸颊,含糊的道:“我哪里好?” “哪里都好。”齐程把她的脸从他怀里挖出来,笑眼眯眯在她脸上胸上各处梭视了一遍。然后他便抱起郝然翻了一下身,让她趴在他胸膛上,乖乖贴着他。而郝然听着他胸腔里稳定有力的心跳,感觉真温暖。 齐程婆娑了一下她双臂上布满的暗红色紧实的伤伽,眼里有心疼,郝然见了却是不以为意道:“不疼了,而且这伽很厚实,估计在完全长好肉前是裂不开的。”说着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要开始昏暗了,虽然在温泉池边温度高还不觉得气温变低,但他们是时候该去山寨了。 于是郝然拉着齐程站了起来,身上被水汽弄得有些湿润,但她还是直接将衣服鞋子穿上去,虽然有些脏但还能起到御寒保护作用。 而齐程身上的皮毛却是更湿答答的,他收拢的大翅膀团在背上,同样是的,但那羽毛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摸上去很光滑,但他却不让郝然多摸,因为羽毛有刃,锋利得稍不留神就会割伤。 这双翅膀也是他新的武器,郝然看了,心里却没了以前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对于他身上还会要长出什么,突然不觉得那么在意了。只要他还是他,是齐程,是她老公,在这异世大陆她就知足了。 齐程将她抱着踏着黑石出了沼泥地,因为郝然的伤口虽然结咖,但仍在愈合阶段,他生怕出一点岔子。郝然也没挣扎,因为她也感觉到这温泉池水的作用应该至少快速结咖避免发炎感染,这些问题在这个未开化的地方可是致命且无解的。 但虽然避免了发炎和感染,但有一点却避免不了,就是她额前后背上泛出的虚汗,这证明这一次掉的肉受的伤,的确是伤到身体了,她暂时到未来完全一段时间她都会有些体虚。郝然当然不会逞强,毕竟身体才是革命和生存的本钱。 而他们两人在密林按着齐程的嗅觉和脚印的判断,搜寻了多时后,终于在天色完全昏暗下来之前找到了那山寨。 那是一片在密林里开辟出来弧形腹地,周遭零零散散的搭建着许多巨大粗陋的木屋,不,甚至不能叫木屋。因为那只是用直接一根树木大大小小搭建成木棚的样子,上面铺着几层厚实得可以做伞挡雨的那种黄|色树叶。 再走进去一些,便可以看到中间聚集在一起搭起篝火,正架着猎物烘烤的几个人面兽。那几个人面兽郝然认不出来,但从皮毛颜色和花纹上看似乎没有他们今天见过那几个。不过即使是陌生的他们进了山寨,那几个烘烤猎物的人面兽也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收回了视线,仿佛他们不存在一样。 这让郝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虽然他们没表现出感兴趣或是敌意,她还是有一点畏惧靠近。之前她的恐惧降低,是基于有半兽小克和小娜在的,至少有一个领头的人能帮上忙,但这个时候……让她和齐程直接面对十来个约有三米高,壮硕怪力的人面兽,她是怕的。 “郝然,齐程,你们来了。” 听到这声音,齐程连忙转过身,郝然朝侧方看去,正是小克。他手里正抱着一根不算粗壮的树,一边咧嘴看向他们:“趁现在还没天黑,你们是先吃东西,还是和我一起先搭个屋子?” 郝然听了不禁又看向他手里抱着的树,“我们用这个树木搭屋子吗?这是为我们准备的?” “嗯,我刚去那头拔了几棵小树,一会用来搭屋子。”小克点点头,见齐程看的是篝火里烤猎物的方向,于是挠了挠头问道:“还是你们饿了?那不如先过去吃东西吧,今天虽然没了很多猎物,但还是够吃的。”说着便领着齐程和郝然去了腹地中央那用来烤食的空地。 似乎是见到郝然眼里对其他在烤食的人面兽 老公变兽人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6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6部分阅读 的人面兽有着隐约的戒备,于是宽慰她道:“你放心,群落里的兽人是不会互相攻击的。你们已经泡过了温泉,有了那里的气味,不会被他们当作敌人的。” 郝然听了心头一松,但也暗衬道:但对于群落里的新成员,那些兽人也没表现出欢迎啊。当然她未必需要也未必能承受这种欢迎,不过这样也好,有点距离,也能试着慢慢开始接受他们。 这时齐程帮着从堆积着柴的那里帮着抱来一捧,都是易燃木,那堆好像都是群落里的人早已准备好铺盖着防雨的叶子。小克从一石|岤里抱来一头个头不小的公羊鹿,和齐程两人一起将皮扒了下来,头拧了下来。虽然死了的羊鹿被这样折腾未必会鲜血直飙,但也看上去血腥的很,不过郝然这次没有别过头,甚至很用心的在看他们扒皮的动作,强忍住有点恶心的感觉。 他们是完全靠着钩爪撕下来的,那钩爪锋利到撕这些动物的皮毛就像撕开一层薄膜一样简单。没了皮毛的羊鹿露出血色的肉身,齐程和小克正将肉块撕碎,正撕着两人就顺便吃了几块,尤其是齐程,吃的有些急,想来真的是饿了。 郝然掏出小军刀,努力的削尖几根树枝想用来串肉块,还好,手还不至于无力,虽然身上总有虚汗,但手至少还能用。 等他们终于将肉块串好,架到火上去的时候,天已经昏暗了,虽然还有些光,但那种光就像是在乌云密布之下。这时齐程看了看天色,便和小克商量着要和他一起先去将屋子搭好,不然天黑了就不方便了。 郝然本来也想去,但齐程指着她的手臂不让,然后将羊鹿的皮毛铺好在草地上,将她抱了上去。这动作就像对待一个毫无行动能力和保护能力的孩子,走之前甚至还抚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头。 郝然有些无奈的笑了,其实她的手臂真的无大碍,比起她预想的会因无医疗条件而废掉,现在情况已经是奇迹了。虽然她承认这些伤伽是有些触目惊心,也难怪齐程有些大惊小怪了。 篝火上架着的一串串大肉块正在烘烤下发出“滋滋”的声音,虽然火势很旺,但烤这样大块还是需要蛮多时间的。无聊坐在这里的郝然,不禁又开始四处打量起这个山寨来。 这弧形的腹地有一面是有山壁倚靠的,那山壁不高,仿佛至少山峰上的一个高坡。但正是因为这个高坡,让这些木棚都靠着它搭建起来,也能更加平衡稳定。她目测了一下各个木棚,高度都和一般人面兽那样,里面怎样有些看不到,因为都用黄|色的大叶子遮着。有几个木棚倒是能看到一些,不深,能看到里面似乎铺着动物皮毛。 这让郝然觉得欣慰起来,哪怕人面兽外表形象很惹人怕,但他们现在生活习性却更像人而不是兽。不管是他们自己进化所得还是被外物影响所得,这都值得高兴,因为物种有时是靠生活习性才能聚居在一起的。 正当她看的入神,便看到密林里走出一个矮小的人面兽迎面向郝然走来。她忙细一看,是小娜,她手里提着一串白水果,步伐很快。走到郝然面前的时候,小娜便和她一同坐到了皮草上,她扯下一个白水果,用钩爪刺了一个洞递给郝然,“饿了吧,先吃这个吧,又解渴又饱肚子。” “谢谢你。”郝然笑了,接过来喝掉里面的汁水,欣然接受小娜的好意,虽然她的表情实在不太丰富。 似乎是见郝然喝得很欢快,小娜咧了咧嘴,像是在尝试做一个温和的表情:“我妈妈也喜欢吃这个,你和她真像。对了,我还有这个,你吃这个,我记得我妈妈最喜欢吃了。”说着,小娜便把手里一直抓着的一个树叶包住的东西放到郝然的手里。 她摊开来一看,竟然是薄薄的薯片叶,足足一大捧,郝然感激的看向她道:“我也喜欢吃这个,不过这个太难找了,你真是太好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郝然似乎在小娜的脸上捕捉到一丝红色,她笑着朝自己嘴里噻进几片,然后又摸了几片送到小娜的嘴边,道:“你也吃啊,很甜很脆的。” 小娜犹豫了一下,吃了下去,咀嚼得咯呲咯呲响,眼睛微眯,瞧着很是可爱。 其实忽略到小娜身上的皮毛和头上爆乱的毛发,她还是很像人的,也像女人。虽然她也同样有着猫科动物的眼睛,甚至在这线不够亮的时候,还有着微光,但郝然却没有太多惧怕的感觉。 可能在这里,这是除了死去的女前辈和郝然最接近的人了,即使小娜是半兽。即使她小娜和其他人面兽一样有些面瘫,但她待自己的好,还是让郝然感动的。 木棚为家 两人一起吃着东西,小娜总是不太主动说话,于是郝然便挑起个话头:“你们来山上定居多久了?” “很多年了,这是我爸妈找到的附近地势最高的一处,一般时候的雨季都淹不到这山上。”小娜打量了郝然一下,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之前我们都没有看到过你们?” “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和你妈妈来自同一个地方。”郝然苦笑着回答,随手又塞进几片薯片叶,目光落到昏暗天色下的各处木棚,皱起眉转而道:“你们一直住在这里的话,是怎么过冬的?” “过冬?”小娜脸上露出疑色,声音略带尖锐:“我们这里没有冬天,没有季节,除了雨季,每天都差不多。” 郝然闻言一愣,没有季节? 但看现在这片大陆上根本就是类似夏天的时候,难道是维持夏天到每一年?那不是类似于热带雨林气候……如果是这样,那也好,冬天不是个好季节,尤其在这个毫无生存保障的地方。不过雨季是怎么回事…… 正当郝然想开口问一下关于雨季的事时,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她连回头看过去,是希望和阳光正走过来。原以为按身后的脚步声应该是近在眼前,但其实他们距离郝然还有十几步,她不禁疑惑,也不是很重的声音,怎么她会这么快听到。 “妈妈。”希望和阳光唤了一声,便坐到了小娜两侧,希望看到郝然的时候,眼里还是带着敌意,尾巴一直扬起不动,目光一刻也不离她。而阳光则不同,他正长舌头清舔舐小娜手掌上的伤伽,并不注意郝然,他的尾巴也随着他似乎是轻松的心情一摆一摆的。 郝然若无其事的看了看希望和阳光,如果单看长相的话,还是很年轻的,看上去约十五六岁,皮肤和其他兽人一样都是惨白。希望的鼻子是略黑的,而阳光的鼻子则是粉红的,一个皮毛颜色深花斑大,而另一个则相反。 他们两个的性格似乎也有差别,希望明显要暴躁一些,而阳光则很平和,郝然发现她居然能分辨出他们了,于是几分好奇的问道:“小娜,希望和阳光都多大了?” “希望二十岁了,阳光十五岁。”小娜在两个孩子来了以后,似乎显得更为温和,舌头也帮希望清理着皮毛,温柔的细致的舔舐。 “……小娜,小克既然都五十岁了,那么你应该更大吧,但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很老。”郝然仔细看着她,小娜的长相其实看不太出年龄,就是一个成年女人的长相,幅度摆动是25岁到40岁。她不明白这里的时间是怎样,也不知道兽人,半兽之间的生长期是怎样,但却隐约觉得他们的生长期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 这时篝火架上的肉块已经变色了,一阵子肉香飘入郝然的鼻中,扰乱了她的思绪,肚子也咕噜噜开始叫唤了。于是掏出小军刀在肉块中间刺了几下,好让这些肉块从里到外快些熟透,只是她正动作着,那边希望就很顺手的从篝火上拿起一块最大的就朝着嘴里塞去。 和齐程一样,他们根本不怕烫,吃的面不改色,而小娜似乎是见郝然正盯着希望,以为她生气食物被分了,于是冲希望道:“你不是吃过了吗?” 希望没停下咀嚼,很快的撕开肉块,大口大口的咽下去,脸那么大的肉块不到一分钟就被他拆吃入腹。他吃完了才舔了舔嘴唇道:“熟的怎么和生的比?” “那你怎么自己不去烤?”阳光眨了眨眼,拿起一个白水果刺开喝了起来。 “等不及。”希望简洁的回答完后,就站了起来,尾巴似乎因为吃饱而悠闲起来,上下摆动了一阵,便走开了。 小娜见他走了,于是回过头看着郝然,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脸部表情看不出来,“如果你吃不饱,我明天再去猎几头来。” “没关系,你也给了我吃的。”郝然笑笑,倒真不介意,其实架上的肉块她的确是够吃的,而且齐程不爱吃熟肉,刚刚也吃了很多生肉。那么就算她胃口大了很多,这些肉也是够吃的。 小娜听了便站起身,道:“你喜欢的话,以后我看见了还给你带。”正准备带着阳光走,却又回过头,耳朵抖动了一下,补充道:“山上没有猛兽,但山下有很多,你这样最好不要下去。” 郝然闻言不禁几分感激,连连点头,其实她都不知道要怎么下去,爬还是跳?两种都不适合她这种纯人类,何况,既然山上没猛兽,兽人也不会随便攻击群落的人,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对她来说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虽然她承认这个桃源还出于原始阶段,但在经历了前几日那些艰难过程后,现在的状况已经是超乎她意料的大好了。人是群居动物,虽然她现在找到的并不是人的群落,但好歹是一个愿意接受她的群落…… 而等齐程和小克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郝然已经用军刀做餐刀吃了两块肉,只是因为没放盐果,有些食不知味,但有一点还是欣慰的,就是羊鹿的肉一跃成为只比跳鸡的肉略差的好肉。羊鹿肉块被烤的微微发黑的焦脆外皮并没有想象中的焦苦,反倒透出一股酥香感,里面的肉质是她来这里吃到的最细嫩的,咬下去满口都是浓香四溢的肉汁。 齐程皮毛看上去有些脏,他一边舔爪子,一边将一个大叶包着东西递给她,郝然接过来一看,发现里面竟然是几个盐果,还有一滩香豆。 吃肉要用盐果,吃完肉用香豆清晰口气,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于是郝然拉着他坐到自己身边,表扬似的的给了他一个吻。等到咬完他嘴唇,郝然这才发现小克正坐在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郝然不禁有些尴尬,于是转过身捏挤出盐果的汁水放到肉块上,动作才做了一半,齐程又把她拉进怀里,舌头撒娇似的舔舐她的脖颈还有手臂。她倒不是不想配合齐程,至少这不是旁边还有人吗,虽然是兽人,但……等两人纠缠了一阵,郝然努力回过头时,发现小克早就不在了。 她暗自松了口气,齐程却是一脸无辜,见她推开了自己看着篝火,便以为郝然是饿了。于是他拿起一块肉,撕了几条,眼睛眨巴眨巴的送到郝然的嘴边。她欣然吃下,边吃边问道:“你们木棚搭得怎样了,结不结实?” 如果是以前的郝然,一定会先问,好不好看。但现在的她第一句问的是结不结实,可见这几天异世生存已经潜移默化了些什么。 不过事实证明,郝然问的是对的,因为等齐程领着她走到属于他们的木棚前时,的确只让她看到这木棚的结实,却毫无美感可寻。当然,美感什么的在生活里只是点缀,比起衣食住行等生活必要因素,美感更是浮云。 即使这个木棚简陋得让郝然甚至想回去他们之前在山下坡上找到的那个石|岤…… 齐程挑的地点,是这篇密林腹地里靠山壁的一个角落,这点和其他兽人的木棚选择地点一样。因为靠着山壁,平衡能更好掌控,也更便于搭造木棚。只是他们的这个木棚,明显比其他兽人打造的还要简易,是用一些瘦小的树干长长短短搭成的棚子。 树干虽说是瘦小,但也是和森林里那些巨树相比,其实这些树干也约一臂合抱那么粗。都排列成形,顶棚也是这样用树干并列一齐,然后上面扑着些黄|色的大块树叶,用以避雨。看上去很是简陋,而且那树木因是新砍的,闻上去还有一股潮湿的味道,估计要在阳光下暴晒一段时间才能除去这些味道。 郝然仔细的摸了摸那树干的贴合处,有一种黑色的半凝固体在里面,仿佛是用来做胶着的。她先是拍拍,然后是敲了敲,最后还踢上几脚,发现确实不能撼动这约有两米半高的木棚,总算有一件事满意了。那就是至少这木棚不会很容易垮掉……但是,如果是兽人这么拍,这么敲,这么踢,那能坚持住么? 但齐程马上用行动告诉了她这个问题,他牵着郝然进了这个三米见宽的小型木棚,伸手挠头的时候不小心甩到了门前的一根木柱上,然后木柱“啪嗒”一声便歪了。要不是这木柱插入地里挺深,不然肯定倒地。而幸好这根木头不是受重点,歪了也就歪了,但却还是郝然一颗心郁闷起来。 看来以后还是得让齐程悠着点,在他们的家里一定得轻手轻脚,免得他哪天伸个懒腰就把房子给拆了…… 安辩雄雌 这木棚的里面约是一块三米乘以四米左右的空间,棚内地上的长草都被拔掉了,内侧铺着一块黑色的不知名动物的皮毛。郝然蹲下身摸了摸,很柔软,有很大一张,平铺到地上完全能容纳她和齐程躺着。看颜色其实像黑狼犬的皮毛,但大小和手感又不像。 而且这张皮毛的铺到地上那层的反面是没有沾血肉的,是干燥的。那就是说经过了一阵暴晒。没经过阳光暴晒的皮毛,会慢慢有种腐臭的气味。 郝然满意的点点头,齐程见了咧嘴一笑,尾巴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她的背部,得意的看着她:“我干的不错吧,老婆?” “那当然,老公辛苦了。”郝然也笑了,抓住他调皮的长尾巴,指着空荡荡的木棚大门,道:“我想睡觉前我们还需要一个和其他兽人一样的门帘,你说呢?” “我早准备好了。”齐程自信满满,从木棚外抱来一些黄|色如芭蕉的大片如伞的叶子,还有一摞细如面条的藤条,都是干燥的,他拉着郝然坐下来道:“这些都是小克找来给我们的,一个用来做门帘,一个用来串门帘。” 郝然听了看向地上的两物,捏了捏那藤条,这个用来串这么大的叶子,能承受得了么? 齐程似乎明白了她所想,于是拿起几根藤条开始结起来,郝然细看了一下,发现他居然是用结麻花辫的方式在结藤条,然后结成几根后,又用这几根继续用麻花辫的方式结。这么一结完,这藤条当然变得粗壮了,约有指头那么粗,承受这种厚重硕大的黄叶是绝对没问题了。 但是郝然疑惑的是……“老公,我记得你不会编麻花辫啊。” 齐程挠挠头,道:“我这是跟小克学的,小克说他妈妈就用这种方法做绳子用。” 郝然讪笑一笑,暗叹这前辈真是富有开拓精神,只是不知道想到那么多办法来改善自己的生活环境用了多少年。不过,这的确是她学习的榜样,前辈能和兽人都过的和和美美,孩子也都惦记着她,那么何况她郝然呢,这么一想,她又燃起了更多创造美好生活的动力。 两人边说边笑开始织绳子,齐程不时用毛茸茸的尾巴逗弄着她,郝然当然不示弱,一把抓住他的长约两米的尾巴打成一个又一个的结,弄得手粗的齐程一时解不开,很幽怨的看着她。郝然瞪着她,嗔怒道:“要你玩,看你现在变麻花了还怎么玩。” 齐程听了却是狗腿的一笑,努力扬起那麻花状的尾巴去蹭她,“还可以玩,你看。” 这动作滑稽到郝然差点无法继续手里的活计,于是揪住他的毛耳朵,“服了你了,你还小孩子呢?”但虽然这么说,她还是给他解开了尾巴,齐程讨好的蹭着她。郝然不理,并努力正色的指着那堆黄叶吩咐道:“你赶紧把孔穿上。” 齐程这次倒是没闹了,用钩爪一个个在黄叶上端的梗部一个个刺洞,然后郝然用织好的绳子一片片将它们串起来,层层叠叠,很快便串好了一层厚重的门帘。齐程将这门帘紧紧的绑到了门上方的木枝上,垂下来的门帘很厚重,完全达到了遮蔽的效果,但郝然推了推,发现又过于不通风透气。 于是将门帘的两个上方让齐程刺出了一个倒凹字形,然后在上面插了一根锋利的小木枝进去,这样的话,只要掀起这个小窗帘扣进上面的木枝里,就是一个简便的可以通风透气,也可以查看外面和透光的简易窗户了。 这时虽然天黑了,但群落外面的空地上还是一直燃着数处篝火堆,不知道是出于随时烘烤食物还是需要光线。不过后一种可能被郝然马上否决掉了,兽人晚上是不需要光线的,他们是猫科动物,有能够夜视的眼睛,所以应该是用来随手烘烤食物吧。 这样也好,因为掀起的窗户就能让外面虽然微弱了些但至少是光透进来,不然直接盖上厚重的门帘,木棚里漆黑一片,这让不能夜视的郝然很不习惯。 而做完这些后,郝然才觉得这木棚勉强像个家的模样了,齐程从外面摘了几串白水果进来给她解渴。其实这晚上并不适合爬树摘果,但好在这腹地附近也不知道是人为种植的还是凑巧长的,周围长满很多这种白水果和其他的一些果树。所以虽然是晚上,齐程也能很方便的摘取。 喝了一些解渴后,齐程便抱着她躺下准备睡觉了,他侧着身子让郝然窝进他的怀里,然后张开他的大翅膀的一边团住她,眼睛闭合略成瓣状的嘴唇也露出了浮起的幅度,仿佛很是放松,尾巴也微微在里头蹭着郝然的腹部腿部。 郝然觉得挺暖的,她发现这翅膀虽然外面那一层很是尖锐锋利,但内部那层其实还是类似正常羽毛的,柔软极了,被覆盖在身上很舒服。她满足的蜷缩进齐程的怀里,头枕着他的手臂,脸枕着他胸前柔软的白色皮毛,逐渐进入了梦想。 再次醒来的时候当然还是黑夜,两人都饿了,于是出去烤吃的。群落里猎捕回来的食物都堆在一个石|岤里,似乎是可以随便取用的,但不能浪费必须要吃干净。腹地上只有被咀嚼干净丢弃的骨架,却没有一块哪怕碎小的肉。 那石|岤很深,越到里面越暗,但石壁似乎有着微光,能艰难的视物。而且越到里面越冷,进到比较里面的时候,郝然已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于是齐程便不让她继续前进了,他一个进去了。郝然停在石|岤的中间位置,时而碰到几个同样来取食物的兽人,他们虽然冷淡但并不为难郝然,甚至还丢给她几块不知名的肉类。 虽然动作粗鲁,脸部表情面瘫,也没有语言说明,但郝然还是能感觉,也愿意去感觉到这份善意,回以笑容。 郝然蹲下来将这些肉块垒起来时,忽然看到有一双毛茸茸的小脚听到眼前,她抬起头,看到一个约一米来高的兽人,脸部五官如幼婴半娇嫩,眼睛和其他兽人一样在光线弱的地方微微发光。他全身是淡黄|色的皮毛,他的耳朵一抖一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长着特别的红色斑点的小尾巴也左右摆动,似乎是对郝然很感兴趣。 被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看着,她当面没感到恐惧,甚至抬手想去摸那条小尾巴。但小家伙反应很快,见她要摸便很迅速的用双手将尾巴抱在了怀里,带着幼稚的警惕眼神看着她。 “小家伙,你是谁,干嘛看着我?”郝然失笑,虽然知道纯种的兽人是不会说话没有语言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家伙果然一脸茫然,眼睛眨了眨,却也不离开,还是看着郝然,仿佛要把她从头到脚看个透彻。 郝然无奈,虽然他很可爱,但也禁不住被这么刺透般的眼神长久的打量。于是拾起几块肉递给他,道:“这肉给你,别看了,我现在也是你们的一员。” 小家伙耳朵又抖了抖,有些惊恐的盯着她伸过来的伤臂,不过在见到肉块的时候,眼睛明显闪出了光,一把就夺了过去,伸出的钩爪差点划上了郝然的手。紧接着就退后几步,发出了几声“呜呜”声,就朝出|岤口跑了。 郝然瞧他那逗趣的样子忍俊不禁,轻笑出声来,但想到他刚刚盯着自己的伤臂,不禁又低头看了看那伤伽。大块大块的伤伽,都还是暗红色的,像是没了皮,的确有些恐怖得触目惊心。而且摸上去粗糙得像是劣质硬革。虽然她来到这里后已经越来越不在意这些外表上的东西,但刚刚那小家伙的眼神还是让她觉得有一点点难受。 “怎么了?”齐程这时提着几只跳鸡过来了,看到郝然的脸色有些不对,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她的伤臂,用尾巴拍了拍她的伤伽处,道:“没关系的,会好的。” 郝然挂上笑容,“已经好了,不过是难看点,没事的。” 齐程听了不禁眼中一黯,没说什么,揽着她出了石|岤。 这时候腹地中央的篝火堆都被出来吃夜宵的兽人给占住了,郝然发现十多堆篝火,每堆旁边约有两个到五个兽人。一般是三四个兽人一堆,里面有两或三个高的一矮的,也有一高一矮的,这样就几个很少。 还有的是二高兽人一矮兽人带着几个很矮小一看就是没长大的小兽人,还有……她看见了小娜那一堆,她两边坐着两个正帮着烤肉的高大兽人,其中一个皮毛是全黑的没有花斑,这在郝然所看到过的兽人里来说很是特别,另一个是普通的深黄|色皮毛。 而希望和阳光,希望坐到黑色皮毛的那兽人手下,而阳光坐到黄|色皮毛兽人的手下,几个人一起在吃肉,看上去倒是很和谐。不过郝然这时候还不太能分清楚雄雌,当然,能分得清小克和小娜,是因为他们更接近人类。 不过这时候她发现兽人也不完全都高到三米的时候,对那些矮一些的兽人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虽然不能根据容貌来分辨,那根据身高来分辨的话,而且每一堆篝火旁坐着的如果是一个小家为单位的话,那么二高兽人一矮兽人几小兽人,是不是可以猜测矮的那个兽人可能是雌性? 山寨生活 郝然正陷入无限猜想之中时,齐程已经升起了一堆新的篝火,把四只冻手的跳鸡的毛拔得干干净净了。他拿起一根尾翼上最长颜色最鲜艳的羽毛插到郝然绑得散乱的发髻上,笑眼咪咪的看着她,好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似的。 郝然被他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看,不由有点脸上一热不自然起来,捏了一把他的毛耳朵,道:“干嘛啊,玩木头人啊?” “我老婆很好看,不管怎样也好看。”齐程笃定的说道,“真的。” 郝然心里一暖,知道他是为了手臂上的伤伽安慰自己,于是装作不以为意的笑笑道:“那还用你说,你看这篝火晚会上的全场嘉宾哪个有我好看?”说着还比划了个兰花指。 她可没说假话,至少按人类的审美来说她是最好看的,当然,前提是审美人类的话。 齐程也笑了,嘴巴咧得开开的,尾巴不停的左右摆动,仿佛是在笑话似的。郝然见了叉腰做佯怒状,他和很识相,马上把尾巴收了回去卧倒在地,眼眨巴眨巴的看了她半天才老实的继续烤鸡。 那跳鸡拔了毛后,在郝然的细看下表面居然还有一层薄薄的冰伽,她愣住,抬头看向齐程问道:“怎么回事,这么热的天气,那石|岤深处那么冷是因为有冰?” “嗯,从岩洞进去是往下的,很深的地方里的岩壁上地上全是冰块,他们把食物放到里面储存。”齐程点点头,见郝然似乎一脸很感兴趣的好奇模样,于是正色道:“你别想着进去,你就穿这么一点,刚进到洞口的一半时,你的手就冻上了。更别说爬到洞下面去了,里面冷得我身上有皮毛都渗手。” “我知道了。”郝然点点,其实她虽然很好奇这里的气候为什么山壁岩洞深处会有冰,但齐程既然这么说了,她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模样根本没办法深入进去。不管多好奇也好,她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这里冻伤了可不见到有医生来诊治,虽然是有个神奇的温泉不错,但也不见得包治百病啊。 两人吃完了四只挤了盐果汁烤的滋滋作响的跳鸡,一点也没剩,和其他兽人一样把骨头埋好后便进棚继续睡觉了。不过郝然在进棚前悄悄留意了一下其他的兽人,发现那每个篝火堆旁边的兽人果然是一起进入一个棚里的。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猜想很可能是对的?这个群落雌性缺乏,已经到了几雄共侍一雌的地步,而且各自相安无事,生育的孩子一起养育,好似小娜和那两只雄性兽人带着希望和阳光一样? 郝然带着这些念头进了梦乡,睡的有些不安稳,所以齐程清早起来的时候,虽然很注意不碰醒她,但她还是醒了。 她揉揉了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道:“老公,你醒了?你干什么去?” “他们要下山去打猎了,我也去,我又不是老弱妇孺,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吃别人带回来的白食。”齐程躬身摸了摸她的头,低哑着声音道。 “可是……”郝然刚开口,便听到叶帘子外传来一些厚重的脚步声,和各异的“嗷嗷”叫声,脑子里清醒了一些,是的,虽然危险,但的确不能坐等着吃。于是她站起身拉住齐程的手道:“老公,路上小心,别逞能,别掉队。” “放心吧,一个人我都不怕,何况还有一队人。”齐程挠挠头咧嘴笑了笑,她扯着他的一只手,踮起脚在他的唇上咬噬了一下,温声道:“我等你回来。” 齐程点点头,眼里有着温情的光色,拍了拍她的背脊后却仍是毅然转身,掀开黄叶门帘便走了出去。透过掀开的黄叶门帘透进来的阳光闪烁了一下郝然的眼,她甩了甩头,忙也掀开帘子出了木棚。 清晨清透的阳光下,山寨被荫绿繁密的树林包在其中,中间腹地上堆着的篝火刚刚熄灭,正扬起一层层的黑烟。兽人们都从木棚里出来了,几个一起,三三两两,似乎都是一个小家聚在一起。虽然他们没什么表情,动作也有些简单粗鲁,但还是能看出他们彼此间的亲热。互相舔舐着皮毛清洁,喂着小兽人吃肉,还有一个高大壮硕的灰色皮毛的兽人正举起一个一米来高的小兽人,上上下下似是玩闹。 郝然无意间看到那小兽人那条小尾巴上的红色斑点,这才想起,不就是在洞|岤里盯着她看的那个小家伙吗?眼前这一幕由兽人们演绎的家庭氛围景象,竟一时让郝然觉得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在来这里这么多天,突然觉得自己渐渐能当兽人是一种普通的生物了。 然后这些兽人在小克一声“嗷”叫下集合了在他的周围,齐程也在其中,手里拿着小克一把箭弩,裤带里绑着粗糙兽却锋利的骨制成的短箭。兽人的武器装扮都大同小异,他们没裤带,就多用藤条结成的绳子绑起一捆短箭背到身上。这种带法不用想,郝然也猜得到是那女前辈想的招,不过的确方便的很。 这一行人约有三十个兽人,都是雄性,剩下在山寨的也有雄性,不过只留几个驻留,其他的都是雌性和幼兽。希望和阳光也在队伍其中,希望跟着那个魁梧的黑皮毛兽人,阳光跟着浅黄|色皮毛的兽人。队伍出发时,齐程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这头郝然的视线,他大力挥了挥手,似是叫她放心。郝然指了指他,然后比了比自己,告诉他,自己在等他回来。 等狩猎队伍的身影在小克的带领下消失在密林处,郝然也撑了个懒腰,这是她来这里第一次独自一人,首先响应这个良好的开始的是郝然咕咕叫的肚子。她无奈的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自从来这里后,她的胃口就慢慢变大了,怎么吃也吃不饱似的。 不过吃饱了的后果就是她胖了,不,也可以说郝然壮实了,她捏了捏手臂腿上紧实的肉,感觉好像的确有力了一些。不知道只是吃的原因,还是连日来走山路的锻炼成果。不过不管怎样,这让她满意,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能更胖更壮实一点,这会让她觉得更有安全感。 郝然吃了几个昨晚齐程留下来的白水果后,觉得勉强解决了早餐问题,但脸上干巴巴的,口里也干燥。正想解决一下洗簌问题时,坐在木棚外扫视山寨概况发现几个雌兽人正抱着一个桶瓜往山壁的另一头去了,同方向也有兽人正抱着桶瓜回来,有一个微胖的兽人还一个劲的将桶瓜里盛着的水边走边洒到身上,似乎觉得早上的阳光就很热了一般。 暗自观察了一阵,郝然也在篝火堆边随手抄起一个不知道谁丢在地上的桶瓜,那个桶瓜比起其他兽人抱着的明显小多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被丢在这了。只有正常桶子那么大,但对于郝然足够了,再大她就抱不起了。 朝着他们的那个方向走,跟着前头的兽人,过来的兽人,郝然约走了五分钟就找到了他们打水的地方,一条一米宽的小溪,水很清澈,直接能看到红色青色形状各异的鱼。她突然知道为什么把山寨建到这里了,不仅是这里有块山壁可以倚靠,近处还有溪流做水源,难怪兽人们要开辟这片腹地了。 郝然对着溪水捧饮了一把,又洗过脸,这才将桶瓜盛满水抱起来。这一抱,才发现原来同样是桶的形状,但抱和提是两个重量概念。虽然她已经使出了浑身力气,但走了十来步就实在抱不动了,甚至在她气虚的时候,肚子又开始叫起来。 她这才想起,白水果虽然可以解渴也有饱腹感,但毕竟只是饱腹感,不是真的饱腹了。郝然叹了口气,想着是算了还是找人帮手,这时迎面走来一个小兽人,一米来高,正是那个小家伙。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叫什么,是雄是雌,但看见他那条有着红色特别斑点的小尾巴,她决定给他取名叫小红。 小红这么单纯,当然不知道眼前这个瘦弱没毛的雌兽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于是他眨巴眨巴眼睛走到了郝然跟前,将一块烤熟的不知名肉类丢到她的脚下。 郝然苦笑,这里的兽人都有个不好的习惯,给东西喜欢丢,不是丢到对方手里,也是丢到对方脚下。好好一块肉就这么弄脏了,她抱着桶瓜有些郁闷,不过她的确是腾不出手来了。 小红似乎也看到了郝然抱着桶瓜巍巍颤颤的手,于是上前一步,从她手里一把抓过了那盛满了水的桶瓜稳稳的抱在怀里,虽然比郝然矮多了,但似乎抱起来毫不费力。郝然楞了一下,小红却是“呜呜”几声,看向地上的肉块。她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小红让自己吃吧? 于是郝然捡起这块肉,擦了擦灰,正准备要吃,小红却抱着桶瓜转过身走起来。郝然连忙跟上去,开玩笑,那可是她今天的饮用水呢。但她跟上去才发现小红似乎不是想拿走她的饮用水,走的也不快,似乎是在等她。她知道兽人走起来是虎虎生风的,步速很快的,虽然他是小兽人,但从他刚刚的体力来看,绝对也好过自己多了。 不过他却故意走慢,甚至停下来等她,然后又让她先走,最后等到了木棚,才把那桶瓜放到她的棚里。虽然放下的动作有些粗鲁僵硬,让桶瓜里水溅出好大一滩……但郝然见此才明白过来,他这是做好人好事呢。 寻找蔬菜 郝然不禁感激的看向小红,但对着一脸面瘫的小红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份感激。正当两人僵持在木棚门口时,小红突然慢慢向她伸出来了手,郝然见他手上锋利的钩爪还没收起来,于是下意识便侧身躲开。 小红微怔,收回自己的手仔细打量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把钩爪收了起来,再次伸向郝然的脸。这次小红的动作很快,等被他捏完了脸郝然才反应过来,不过这时小红裂开唇,“嗷嗷”叫着,红色斑点的尾巴一甩一甩的连蹦带跳的跑走了。 郝然不禁有些发愣,这样是小红在表达摸的很满意很开心吗? 她摇头笑笑,看来这些兽人的肢体语言还要慢慢研究,肚子这时又叫唤了几声,她便在那块肉上沾上一些盐果的汁,嚼食起来。这烤肉虽然冷了,但烤的很熟,肉质纤维适中,不软不硬,对连咬不烂的肉都能拆吃入腹的郝然不成问题,甚至还吃的津津有味。不一会儿,那脸盘大的肉块就吃光了,但郝然似乎还觉得不饱似的。 这可不行,既然自己的胃口变得这么大,那么每天等齐程狩猎回来才吃东西显然是不明智的。但石|岤她又下不去,对于没皮毛的她来说,太冷,强行下去取食物只会冻死。找其他兽人帮忙?且不说她不知道如何和兽人沟通,如何表达她想得到帮助,就算他们愿意帮,但靠人总不是长久之计。 那么要想靠自己努力就能吃上肉的话……似乎她的能力也只能做到饲养了?不过人光靠吃肉也不行啊,她最近都觉得皮肤寡黄干燥了,而且有时还会便秘。虽然这些问题不大,但长期吃肉不吃蔬菜的话,累积久了会量变产生质变的。 郝然不由犯愁了,躺在木棚前的草地上晒起早上不算太烈的太阳,双手叉在头后枕着,密林里时有微风吹过,如果心里没烦恼的话,此时的郝然在身体上还是很享受的。 想个半天不如走个半天,看看能不能从实践里得到些收获,郝然起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拿起一根粗长的树枝,将放在阳光下晒除异味的旅游鞋给穿上,然后便朝附近的密林走去。这时腹地里的兽人有些和她刚刚一样躺在地上晒太阳,也有在教小兽人翻跳,扑倒的雌兽,还有她刚刚看到那个微胖的雌兽正在拿那大桶的水在擦洗肚皮……看上去的确很热。 她刚用树枝探路走了一小段,便见着小娜手里提着两只奄奄一息正流血的跳鸡迎面走过来,郝然连忙笑着挥了挥手:“小娜,吃饭了吗。” “还没。”小娜提起那两只跳鸡,“我准备吃这些,你吃了吗?” 郝然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于是有些尴尬的摇摇头:“吃了块肉,不过还没饱。” “那你和我一起吃吧。”小娜走过来用一只手推了郝然一把,示意她和自己出去林子。 郝然忙点点头,也不扭捏,便道了声谢和小娜一同出了林子。小娜在腹地的篝火堆上重新升了火,郝然则帮着她把跳鸡的毛个拔了,虽然这跳鸡的毛比普通的鸡要坚硬难除,但她也不在现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作为一个已婚女人,就算不经常做,但杀鸡斩鱼还是会的。 两只跳鸡上了架烘烤中时,等待中郝然便随口问道:“这个山头还有一些什么动物?只有这种鸡吗,不然为什么要下山狩猎?” “不只这个,还有一些其他的,不过都是小型的动物,就算猎捕回来也不够吃的。但山下的森林山坡里有很多大的肉多的,捕一些扛回来一般都够吃。”小娜答道,然后从扔了几个盐果给郝然,两人挤出一些汁水放到正在烘烤的跳鸡上。 吃着烤熟的跳鸡,配着白水果当饮料,还可以和会说话的小娜聊几句,无疑对郝然来说已经是最美好的事了。 从小娜的口里,她了解到这山头没有大型肉食动物,山下的肉食动物不是直立行走也不会千辛万苦爬上来,而那种人面鸟的确是兽人的天敌。但是为什么那次人面鸟追捕她和齐程时,看到他们进了山头的密林就飞走了呢。这件事小娜也没法?br /gt; 老公变兽人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7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7部分阅读 法回答她,不过确定了一点,就是人面鸟的确不会接近这片山头。所以除了雨季的到来,这个山头基本上是很安全的。 关于郝然一直好奇的性别问题,小娜也给了肯定的回答,矮个一些骨骼小一些的那种不到两米的成年兽人的确是雌性。雌性生命力不如雄性顽强,攻击力也无法和雄性相比,所以兽人这个种族的雌性很少。所以群落里的雌性一般都与两个雄性为伴,共同育子生活,小娜也有两个伴侣,那个黑色皮毛的小娜叫大黑,浅黄|色皮毛的小娜叫大黄。 这两个名字让郝然听后觉得有些囧,不过鉴于自己的取名水平和并不识字的小娜居然差不多,她又笑不出来了。 而郝然一直操心的蔬菜问题,在小娜那里没有得到解决,不过她倒是愿意陪郝然去密林里看看搜寻一下。郝然当然求之不得,事实上虽然她是有人类的高智商,但她已经越来越明白,在这里生存生活不是靠高智商就行的。人不是万能的。 小娜爬上树摘了一串白水果便和她一起上路进了密林,这片密林的树木都不如森林的高耸,和地球上略高一些的树差不多,所以没有森林里树木那种遮天蔽日的感觉。但坏处就是,进入上午的时候阳光变得有些晒人了,没有高耸的树木当然就没有很好的遮阳效果。 似乎这里的雌兽好像比雄兽要怕热,至少郝然看到的那个微胖的雌兽和小娜都是如此,小娜正拿着一片大黄叶扇着,不停的用长舌头舔嘴唇,皮毛,微黑的鼻子上有细密的汗珠,她的尾巴上下摆动着似是热得很不耐烦。 但雄兽,比如齐程和小克还有那天赶路见到的那些兽人,似乎就不会这么怕热,虽然无论雄雌的皮毛都没多大区别……这点让郝然很是疑惑,难道是因为内部构造不同而耐热体系也有差别? 只可惜小娜冒着汗和郝然在密林里了好一段时间,从上个上午到下个上午都没发现可以食用的蔬菜类。多是郝然觉得似模似样的绿色丛状植物,正要撕一片吃,就被小娜给制止了。最后倒是经过一片林子时见到几棵矮树,树上长着大大小小的柔嫩叶子,梗部还结着小颗粒绿白色籽籽,小娜见了便撕下几片叶子给她,“吃吧,这种才能吃。” 郝然一愣,这才明白小娜其实根本不懂她说的蔬菜是什么。是她疏忽了,以为小娜能说话,说中文,就能完全和自己交流了。竟然忘了小娜在女前辈过世的时候才五岁,只是能说话而已,很多词未必真正明白意思,一知半解或是误解而已。 不过郝然吃了那几片叶子后,不禁惊喜了,这种叶子的味道好像生菜! 她连吃了几片,在这里多日天天都是吃肉吃果子,这对于杂食的人类来说其实也是一种折磨,此刻就不同了,有了这种味道类似生菜的树叶,郝然觉得自己看见了蔬菜之光。 “这几棵树是我妈妈种的,原来有好多棵,经过那次雨季淹了后,现在就剩这些了。”小娜见她吃的很欢,又帮她摘了一些,这棵树不高,但对于不会爬树的郝然还是有难度。 雨季过后还能保存几棵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不过郝然从小娜口里得知,也就女前辈过世的那一次雨季将整个山头都淹没了,而那之后的五十年中每年的雨季只是无法下山狩猎,淹没半座山罢了。那种大雨暴雨对于搭建在山顶的山寨只影响到他们的食物问题,而不是无陆可栖的那种灭绝性问题。 郝然让小娜帮着摘了一些那种树上的青白色籽籽,她猜测那便是种子,她决定在腹地周围的密林那种来试试。毕竟树长在这里,从山寨到这里的路程可不近,吃起来不方便,对于她来说,蔬菜得每天都吃一些才健康。 用树叶包好树籽后,她们便准备打道回府了,因为快到正午阳光已经快很晒人了,别说小娜连郝然都额角全是汗水了,捋起袖子的外套背后都湿透了,卷起了裤脚都无法缓解这种热。 但在回去的途中经过那片随处可见的粗壮大树时,郝然还是让小娜帮着摘下好多树上垂下的树藤。那种树藤条就是群落里用来结绳子的那种藤条,坚韧又细长,长在一种大胖树上,丝丝缕缕的垂下来。 等快到腹地时,小娜将手里的那捆两手抱着都和不拢的藤条丢给郝然,郝然有些费力的捧着。然后小娜转身去了密林一头,那里的地里长着许多桶瓜,小娜伸出钩爪挖了一会便抱起了两个大桶瓜过来。 似是见郝然抱着那捆藤条有些吃力,于是小娜一把将她手里的藤条给抱回来夹在手臂间,然后很利落的再抱起来两个油漆桶那么的桶瓜,健步如飞的朝腹地山寨里走去。 郝然看得暗自咋舌,虽然感激,但又有些郁闷,原来这里看似最弱小的半雌兽小娜,也比她想象的要健壮的多。连纯雌兽都被说作生命力不够顽强而数量很少,直白点就是不够强大无法适应这自然环境,于是在生物遗传时被淘汰…… 连比半雌兽小娜都要壮硕有力的纯雌兽都尚且有被淘汰的风险,那么郝然她呢,她只是个人类…… 林中飞翔(虫) 郝然跟着小娜走到腹地山寨中央,以为小娜会停到这里,却发现她是朝着山壁那面的小溪走,正好郝然也想洗把脸洗个澡什么的,于是也跟着去了。而且她发现山寨腹地外只有几个不怕晒的小兽人和几个雌兽人陪着,依然躺着晒太阳,只不过从木棚前改成了大树下。 等她们两人到了小溪,郝然才发现这里小溪旁的石滩上已经躺满了数个雌兽人,都闭着眼打盹似的,其中还有两个微胖的一边用溪水浇湿自己的皮毛,还不断伸出舌头来,她看着就觉得热。 但其实溪边并没那么热,首先这里树不矮而且密集,不知道是风口还是什么,这里有个方向会吹来一些风,已经算得上一个很好的避暑地了,难怪这几个雌兽人专程跑到这里纳凉。 郝然洗了把脸,正考虑要不要进去溪水里冲个凉,那头小娜已经拾来了柴禾用打火石准备生火了。小娜把桶瓜用她随身带着的兽骨骨刺破开,里面半固体的白色果肉溅了出来,然后她取了短的瓜桶那部分,直接架在篝火上开始烧烤起来。 她这才明白,小娜这是煮食桶瓜的果肉,被食物加热的味道所刺激,郝然也觉得有些饿了,然后走了过去,小娜倒也不介意她这准备分食的动作,甚至还咧开唇点点头。 郝然知道这是兽人们一种类似笑的表情,这种简单的表情对于面瘫的兽人已经很不容易,于是她也回了个笑容,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笑容太灿烂还是太复杂,小娜竟然看走了神。 桶瓜的瓜皮不仅坚固原来还很耐热,在这旺火烘烤下,瓜皮只是变黑,但并没裂开。果肉好好的在里面煮着,发出咕噜噜的冒泡声音。这桶瓜的果肉郝然之前和齐程在山坡上挖出来时吃过生的,根本淡而无味。 若午饭只是吃这种果肉,虽然是煮熟的,但对于郝然来说也不是美食,她四处扫视了一眼,最终落到了溪边……有些兴奋的道:“小娜,不如我们捉些鱼一起煮了吃吧?” 事实上四条青鱼全是小娜捉的,她的钩爪和齐程一样,插鱼很顺手又灵活,而郝然用小军刀根本沾不到鱼的分毫。她不甘心,小娜便把骨刺借给郝然,顺便教了她一下怎么插,她努力学习,却事与愿违依然毫无收获。 而小娜捉了鱼便要直接丢进那面盆大正烘烤中的桶瓜里,郝然连忙制止,并亲自动手用小军刀将鱼鳞内脏除了。然后再切成一块块扔进桶瓜里,小娜只是看着她做这些,耳朵一抖一抖的,等她做完才挤出一些盐果的汁进去。 这次的烹饪尝试显然是成功的,在这锅果肉配鱼块的东西熟了后,小娜和郝然把一大锅吃的一干二净,小娜甚至还去用长舌头舔食锅底。郝然也很满意,没想到这瓜桶的果肉煮熟后会有米粥的感觉,而鱼块放进去,吃这锅东西时就像鱼片粥…… 等狩猎的队伍回来时,已经午后了,阳光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家基本上满载而归,都扛着羊鹿,黑狼犬等大型多肉的动物。齐程更是扛了一头活的肥羊鹿回来,还有几只他们以前捕来吃过的白狗,郝然见了喜出望外。 “你不是说想饲养吗,所以我就捉了回,而且它还有奶。”齐程笑眼咪咪的将郝然抱在怀里,她也笑着那手帕帮他擦了擦汗,被折断腿的雌羊鹿跪伏在地,发出呒呒的叫声。 郝然走到这头母羊鹿身边,它约有一匹马那么大,比马肥很多,她都怀疑是不是这头羊鹿太肥了跑不动才让齐程活捉回来。它有几只很圆滚的□,的确一看就知道有奶的,就是不知道这种奶能不能喝,还有好不好喝了。 不过午后的外面实在太晒人,呆久一点估计都会要脱层皮,郝然织好一条藤绳将羊鹿栓到木棚旁的一棵树上,便揽着齐程去洗澡了。溪边这时候纳凉的兽人似乎多了些,很多雌雄兽躺在石滩上,似乎是睡着了,他们的尾巴却都微微的上下摆动。 溪边的上游兽人太多,也不是很方便洗,于是两人便从溪水岸边直下,到了下游,这才发现下游的溪水有个约五米高的落壁,上游的溪水直冲而下到下游,冲下来的溪水彷如瀑布一般,让郝然欣喜万分,这样洗澡就和淋喷头差不多,而且还是纯天然,周围景色怡人,虽然是完全露天的,但郝然已经完全没有了遮羞的概念。 因为是下游,所以这里的树木虽然不是太高,但位于高出的那些密林却能遮住很多阳光,而且从上游流下的溪水又带有上游的温热,两人踩在下游溪中的河礁上,水温刚刚好,洗的很是惬意。 “舒不舒服?”齐程一身湿答答的,沙哑着声音问她,然后用手碾碎香豆后全放到郝然的头上,用双手轻柔的给她揉搓,混合着香豆淡淡如茉莉的气味,让郝然一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 有老公,有山,有水,有木棚,有肉,有蔬菜,有奶,有香豆…… “舒服,舒服又幸福。”郝然笑了,闭上眼享受,这就够了。 只是齐程的手在给她揉搓了一阵头发后便开始有些不老实起来,沾满香豆碎粒的粗厚手掌开始从她的颈部滑下,从背上到腰间再到腿上。似乎是帮她清洁身体,但又似乎比清洁身体多一点,的确是多一点,因为齐程开始出动他现在长的很长的舌头了。 他的舌头微微粗糙,但从她的脖颈处滑下舔舐时还是惹到郝然一阵耳根发软,既然不可避免的有了感觉,她不禁自暴自弃的干脆靠进他怀里,能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混蛋……不用停下动作好像很无辜吧,郝然有些郁闷的想着,难道还要她主动吗。 僵持了一会儿,齐程才抬起温热的手掌,有力将郝然的身体紧紧包拢住然后抱到岸边的一块平滑的石滩上。她看到他微微发红的脸,但也能看到他眼里的渴望,忍不住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的腰。 齐程笑了,这种笑让她觉得有些促狭,然后她胸前的圆润被一口含住。这个动作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都能成功让她的犹豫变得模糊不清。又是那种熟悉的挑逗和爱抚,舌根挤压著,舌尖温柔舔舐,迅速让她呼吸急促著动摇起来,下方被手指缓缓侵入的时候也发不出清晰的声音。 唾液和黏液顺著被抬高的臀部流下去,某处开始湿润,他的手指进出得毫无阻碍,一边还在入口四周按压著让她被动地放松下来。等她毫无抵抗能力的倾泻以后他就移开嘴唇,抬起头来,轻轻抓住我膝盖朝两边分开…… 激|情过后是又多洗了一次澡,好在岸边就长满了结有香豆的黑色灌木枝条,齐程再次帮她洗遍全身,然后揽着光身湿漉漉的她躺在石滩上等阳光和微风自然干。四周都静静的,兽人们似乎除了吃喝外最喜欢的就是打盹,而郝然和齐程现在也变得一样了。 “舒不舒服?”齐程的湿答答的尾巴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郝然的背部,搂她在怀里,眼睛一转也不转的盯着她问。 郝然也不躲闪,虽然脸和身上因为过于激烈而有些发热,把玩了一下他没来得及折起的毛耳朵,笃定的道:“舒服,舒服又x福。”说完便蜷缩进他的怀里,齐程将她紧紧抱住,然后突然张开他收拢的大翅膀,将郝然一把扛到背上,双翼猛地一展,每翼约有两米长,微红色的羽翼在齐程的奋力的扑扇下,很快便飞了起来,直冲进密林深处。 齐程始终低飞着不高出密林,她知道这是怕飞高会引来人面鸟,但郝然还是有些紧张。虽然飞的并不高,也就七八米,但却极快,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烈日下似乎不再能让她感觉到炎热,而齐程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忙将尾巴收拢过来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好似一根安全带。 “老婆,这里美不美,你开不开心?”齐程的声音透着兴奋,郝然虽然伏在他的背部,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她能想象他一定笑得很开心,嘴唇咧开到了最大。身下他的羽毛坚硬冰冷,但她却能感觉他灼热的心,似是被感染了,她直起身子,张开双臂迎风喊道:“这里很美,我很开心!” 山顶的密林在齐程背载着她的飞翔中,转了大片,在经过溪边躺着数十个兽人的石滩时,他们见到石滩那些雄雌依偎在一起打盹的兽人,他们的尾巴很悠闲的摇晃着,时而还纠缠在一起。雌兽被两个雄兽一起揽着,有些还不时舔舐对方的皮毛,阳光投射在他们各色的皮毛身上,落下温软的光泽。 虽然他们的容貌身形举止思维都和人类不同,甚至是一雌二雄这样的配对,但在这一刻,郝然看到的只是他们之间的温馨,其实和人类是一样的,让她突然觉得其实横跨在人和兽之间的距离并非想象的那般遥远。 可能有时候,只需要踏出一步,就会发现任何事情都会有另一面,而郝然此刻也看到了另一面,“老公,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吧,努力生活,永不分开。” 既温暖,又有力量。 齐程有醋 之后的数十天里,每天早上都是齐程和群落里的队伍在小克的带领下下山狩猎,而郝然和小娜折腾一下种蔬菜,不,也可以叫树菜的树籽。 她们两人在腹地密林附近用兽骨做成的铲子翻了一块地出来,郝然将树籽一个个埋进去,然后每天用桶瓜盛水来浇。其实郝然并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经历,更加没有种菜的经历,如果在花盆里插葱也算的话。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所以种植树菜的过程郝然都凭自己原来接触到的有关种植的信息懵懵懂懂种的。 至于这样种植的后果,是好是坏,郝然一点把握也没有。但即使没有长成,她也必须要尝试,失败是成功他妈,只要坚持不懈总会有收获的。 而最先收获的是郝然用藤条编成了一床粗糙的藤席,当然是编的最简单的那种经纬线,编织起来其实很耗费时间,但郝然生活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这里一天有地球上两天那么长。种地,吃饭,洗澡,洗衣服,亲热,坐齐程兜风,显然是无法完全打发完这点时间的。 在这种没电视,没书,没娱乐活动的山寨,能找到打发时间的事情来做也是一种幸福。于是郝然这几天就拉着齐程陪她编,没想到他的手不只做别的粗事灵活,做这种细致事同样灵活,没两天两人就用树藤编织了三床约三米乘以三米那么大的藤席。 一床郝然送给了小娜,一床送给小克,另一床郝然给铺在他们自己家的皮草上面。这样的话,下午也在家也可以纳凉,把门帘掀起来,躺在藤席上面,虽然不比现代的席子舒适,有些粗糙,但反正郝然和齐程现在都变得皮糙肉厚不怕磨。 “呜呜……” 郝然听到这声音,连忙把给羊鹿挤奶的手给收回来,然后回头想看是谁。 是小红,他正抱着一大捆藤条望着郝然,这些天他似乎长高了,真够快的,要不是他小尾巴上的红色斑点她都不好认了,“小红,怎么啦?” 这些天小红不知为什么倒蛮亲近她的,翻地的时候他也来搭把手,虽然动作笨拙些经常帮倒忙,倒也是一片好心。而且郝然抱盛满水的桶瓜他也来帮她,虽然他不会说话,但郝然还是看出他对自己不同,很亲热自己。 小红的爸爸她也见到过,一个很壮硕的兽人,但他好像没有妈妈了,就是那天攀岩时受到人面鸟攻击栽倒下去的其中一个。 听小娜说这些的时候,郝然不禁有些怜悯,那天死去的好几个兽人在山寨里并没有得到什么祭奠的对待,好像这些兽人没了就没了,这让她有些难过,其实她和齐程差点也会里面的其中一个。如果死去,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就好像从没来到过。不像那个女前辈,还活在她的孩子们的心目中。 “呜呜……”小红再次发出声音,唤回正走神的郝然,然后抱着藤条的手抖了抖,然后又指向山寨腹地上正坐在藤席上烤肉的齐程。 “你要我也帮你做一床藤席是吗?”郝然指着他手里的藤条,又指了指小娜身下的那床藤席,一边说道,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但她还习惯动作语言后说出来。 小红似乎看明白了她的手势,点了点头,咧开唇扬起一个兽人式的笑容,还用他的小尾巴拍了拍郝然的手臂。她的手臂还是布满的伤伽,只是颜色的浅了些,其实还是有些恐怖但小红已经不觉得难看似的,不再看怪物似的看着伤伽。 “好,我一会帮你编一床,不过我现在要挤奶,你先把藤条搁到我家木棚前吧。”郝然指了指趴到地上吃草的母羊鹿,和地上放着的小瓜桶,又指了指小红手里的树藤和她家木棚的方向。 他们这样用手势交流过和那多次,大多数时候小红都能会意,他们虽然是兽人智商并不高明,但也不是完全没智商,至少勉强能够用手势交流。而且他们记性很好,比如郝然一直叫他小红,很多次后,他知道郝然叫小红,就是叫他,他就会回头看着她。 小红果然明白了,抱起藤条就蹦蹦跳跳的朝她家木棚去了,郝然看着他积极的样子不禁笑了笑,典型的小孩子,然后便继续挤羊鹿的奶。 生奶郝然怕不卫生不干净,所以一直把挤出的奶放到桶瓜里,然后架到篝火上加热,沸了冷置后才喝。味道有些奇怪,不过勉强还是奶味,煮沸后的鹿奶并不腥,就是浓稠了一些,所以郝然有时也加一些水进去煮。不管什么奶总是有营养的,至少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所以郝然一直将这个当作餐中饮料。 “怎么样,我这次加了小娜给我的鱼糖进去,味道是不是好一些?”郝然用一只嫩仔桶瓜盛了一碗鹿奶给齐程,期待他的试喝回答。 鱼糖是小娜给郝然找来的,其实就是青鱼的眼睛,因为她像小娜打听了好久这里有没有什么是甜的。小娜就给她找来了这个,这种鱼眼睛特别的甜,郝然只是舔了一口,就已经在舌尖甜发苦了。所以这么一锅鹿奶,她就放了两粒。 齐程接过来一口就喝光了,舌头舔了舔唇,“好一些。” “屁啦,你这么一喝,怎么会有区别?”郝然瞪着他,居然这么不将她的劳动果实放在眼里。每天种菜挤奶固然是一种打发时间的乐趣,但也不是不辛苦的好不好。 齐程眨了眨眼,一直左右摇摆的尾巴卧倒下去,然后好一阵,才声音低哑的问道:“那个小兽人怎么老是去缠着你?” “小兽人?你是说小红?”郝然一愣,不懂他为什么说这个,就算想转移话题也太明显了吧。 “除了他还有谁?就是对面木棚的正数第三家的那个,我不在的时候,他也老是去找你,对不对?”齐程眯着眼睛,一副很计较的样子,但表情却很是孩子气,仿佛炸毛的猫咪。当然,现在全身皮毛的他再相似不过。 郝然无奈,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个,于是答道:“小红才多大,他没了妈妈,爸爸白天又要打猎,无聊来找我,也没什么奇怪啊。” 齐程耳朵抖动了一下,环起手,尾巴忽然翘起,道:“他是还小,但是他爸不小了啊,前几天还老是送肉过来,干嘛送肉啊,我不能打猎吗?我看他就想用孩子来……” 前几天白天郝然一直陪着小红,不,确切的说是小红一直跟着她,下雨的时候小红脏了身子,她还带小红去溪边洗澡。后来小红他爸大红看到了,可能以为是郝然一直在照顾小红,后来就在她家木棚前丢了几头羊鹿。 “喂,打住!”郝然终于明白过来,站起身上前一把拧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揪,教训道:“你思想纯洁一点好不好,这里兽人的思维都很简单的,哪个会像你一样复杂?” “哼。”齐程别过头,耳朵很不配合的折起来,气冲冲的道:“就是思想太单纯了才防不胜防,这里的老婆都是两个男人共享的,我才不要把你拿出去分享。” 郝然听了不由好笑,真不知道他这脑袋是变聪明了还是变傻了,于是蹲□板回他的脸,正色道:“你说什么呢,别说几只羊鹿,几块肉了,就是他造一栋现代别墅放到山寨里送我,我也不会接受他啊。何况我觉得真的是你想多了!” “是吗?”齐程眼神闪烁了一下,粉色的鼻子红彤彤的,折起的耳朵又伸开来,“但这里的女人好像都有几个男人做老公,你没想法吗?” “拜托,我要有什么想法?”郝然无奈了,捏了捏他的鼻子,道:“我是个人,他们都是兽人,就算我有想法也力所难受啊……”见这句话让齐程脸色一变,她慌忙讪笑的补上下一句:“何况我有你就够了,干嘛还有其他的。” 齐程听了很傲骄的轻哼了一声,然后发出低沉的“嗷嗷”叫声,一把将郝然揽进怀里。他胸前的皮毛特别柔软,也是他最脆弱不设防的地方,温暖的毛轻拂在郝然的脸上,甚至能听到他胸膛里砰砰的心跳。 “对了,他爸送来的羊鹿我后来还没来得及吃,你放到哪去了。”郝然突然想起,她记得那两头羊鹿是公的,长着很漂亮又锋利的犄角,她正想弄下来做武器或工具什么的。 “丢了。”齐程听了没好气的回答,然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站起来朝木棚里走去。 郝然知道他要干什么不道德的事,老实说现在以齐程的体力和变异的某物和自己有太频繁的x生活让她有点承受不了。 第一,是时间上,现在的他就和吃了x哥一样可以至少一个小时不停歇运作。 第二,是尺寸上,现在的他就和基因变异优化的小黄瓜长成了大黄瓜。 第三,是频率上,现在的他和郝然都太闲了,而且可能猫科动物都是嗜睡的,看群落里的兽人就知道了,除了狩猎吃饭都是懒懒的。 太闲的话,便有了很多运动时间,比如现在这种刚刚黑了天,就直奔木棚里做双人运动的齐程夫妇。 大红改嫁 郝然编好一床藤席走去对面的木棚送去给小红的时候,发现小红正和大红收拾东西,清晨的阳光温软的照射进他们掀开叶帘的木棚里,一床大大的黑色厚重的皮草铺在地上,木棚的壁上还挂着一些漂亮的野兽头盖骨,地上有着几串白水果。 大红抱着皮草转过身来,正好看到郝然,然后他咧开嘴“呜呜”了几声,一手将小红推到她面前,然后尾巴不停的左右摇摆着。 郝然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将手里的藤席递给小红,小红咧了咧嘴,鼻头一红,接下了,然后把头窝进她的手臂内侧蹭了蹭。她知道这是小红在撒娇,于是抬手摸了摸他还不是很坚硬的毛发。成年的兽人毛发都是很枯燥坚硬的,但小红的还比较软可能是因为年纪小吧。 大红挠了挠头,忽然抱着皮草绕开他们出了木棚,郝然忙朝他望去,以为他是要拿皮草出去晒,却发现大红是朝隔壁的木棚里走的。隔壁木棚住的是一家四口,二雄一雌,还有一个希望那么大的少年兽人。 他为什么会朝那家木棚里走了,郝然不禁有些疑惑,因为总不会是串门的,群落里兽人之间虽然没有攻击性,似乎也相处的很融洽,但每个家以外的单位都保持了距离,就是互不干涉,侵犯。 但让郝然吃惊的是,那个木棚的灰白色皮毛的雌兽人居然走了出来,也没有要赶走大红的意思,反而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大红似乎很高兴,扬起长着红色斑点的尾巴和雌兽人灰色的尾巴纠缠在了一起,仿佛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似的……然后小灰把大红迎进了她的木棚。 难道,守寡的大红改嫁了? 可是……小红呢,他怎么办,怎么大红只抱了一床皮草就跟小灰洞房去了? 但小红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他爸改嫁似的,反而双臂揽住了郝然,左摇右摆,似是玩的很开心,毛茸茸的耳朵一会折叠起一会伸开,自得其乐。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郝然的额间顿时涌起了细密的汗珠,刚刚大红把小红推到她身边,这个动作是从来没有过的,虽然以前他对小红亲密郝然也乐观其成……但是……老天,不会是大红改嫁不要小红,把拖油瓶扔给她了吧? 这个念头犹如平地炸雷,郝然瞬间就怔住了,差点想冲进小灰的木棚里抓住大红问个清楚,哪怕知道双方根本无法交流。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湮灭了,因为她不敢,面对三米的大红,两米的小灰,她不敢承受打扰他们两洞房的严重后果。 “小红,你爸爸是不是为了新老婆不要你了。”郝然一脸沉重的扶过小红的肩膀,一手指了指小灰的木棚,一手指了指自己,道:“把你丢给我了。” 小红看着她,先是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然后又咧开嘴把头蹭进了郝然的胸前婆娑起来,尾巴高高扬起很悠闲的左右摇晃。 郝然哭丧着脸,推也不是,抱就更不是,她又不是他妈…… 但大红的确是不会回这个木棚了,因为午饭的时候他搂着小灰在腹地中的篝火里吃烤羊鹿吃的正开心,郝然将小红带了过去,大红见了一把就把小红推开了,郝然再带过去,大红头也不回就扬起尾巴一甩,就听到“啪”的一声,小红的屁股就鲜红了一道,隔着皮毛都看得清楚。 这下郝然不敢再把小红带过去打扰这对新婚夫妇的聚餐了,而且她也忍不住心疼了,她轻轻摸了摸小红的红屁股,不由叹了口气。原来这尾巴看上去毛茸茸的,虽然长但也只是手臂粗,但没想到居然是有杀伤力的。 郝然领着小红回了自己的木棚,她的木棚里有齐程准备的一些药草,比如那种最普通的用来疗伤的条形草。她把条形草揉碎冒汁,然后让小红趴在皮草上,把这些草汁擦到他那红屁股的伤口上。其实这种要擦起来会火辣辣的疼,郝然是试过的,但小红好像一点都不疼似的,刚擦完又蹭进了她的怀里,力道过大直把她抵到墙上,他伸出舌头朝她擦药的手掌舔了舔,似乎是为她清洁。 小红认真的舔舐着,耳朵微微抖动,让郝然一时觉得他是个挺可爱的孩子,抬手想去摸摸他那长满红斑的小尾巴。这次又没有摸到,小红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似的,飞快的就把尾巴抱在了怀里,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她,发出“呜呜”的声音。 郝然见此不由笑了,小红也咧开了嘴。 好吧,然后郝然就决定接受小红这个干儿子了,因为反正也推脱不掉,还有就是也甩不掉,再有就是……其实小红挺可爱的,并不讨厌,也乖。会一直跟着她,会帮她抱着盛满睡的桶瓜回木棚,会帮她从石|岤里扛食物上来,会帮她一起翻地浇水。 这么乖的儿子,那狠心的大红居然为了老婆不要他了,郝然有些为小红伤心,只是这种伤心的情绪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午后,齐程随着小克狩猎的队伍回来了。 远远的齐程就看到了小红窝在郝然的怀里蹭来蹭去,不由看黑了脸,走过来一把就把小红给提了起来。小红撒欢撒得正高兴,自然怒了,伸出钩爪就要去挠齐程的脸,但齐程毕竟比他的两倍高,在小红要挠到他时一把就把小红给扔到地上了。 小红被这么一扔,地上的灰土黄泥擦了一身,自然更怒了,犹如炸毛的猫咪,小獠牙都露出来了,尾巴高高扬起一动不动,仿佛随时都要朝齐程扑过来。 齐程看也不看他,只瞪着郝然道:“这怎么回事?” 郝然不由有些无奈,站起身走到小红面前拍了拍他的背脊以示抚慰,然后对着齐程道:“小红他爸好像不要他了……” “那又怎样?”齐程眯起眼打断她道,双手叉腰,一副如果没有好解释就要把小红拍飞的样子。 “小红他爸改嫁了,可能是他新老婆嫌弃他有个拖油瓶……”郝然继续试图解释,然看着齐程越来越青的脸,连忙道:“我送回去过了,但大红就是不要他,都把他拍伤了,我也是没办法,他又总是黏着我。” 齐程沉默着,而小红好像示威似的又钻进郝然的怀里多一些,毫不示弱的瞪着齐程。 “他很乖的,你不在的时候,他有帮我做很多事情,不麻烦的。”郝然放软声音,带着笑劝道,其实小红的确除了越来越黏糊一点,并没什么缺点。 “我不管,谁的崽子谁去管。”齐程上前再次提起死命挣扎的小红扔飞,然后直接将郝然扛上肩,毫不理会小红在后面“嗷嗷”直叫的追上来,厚重的翅膀一拍一个准,很快小红脸上,手臂上都有鲜红的印渍,郝然不由看不过眼,忙挥手让小红走开,但齐程很快就将她扛进了木棚,随手将叶帘放下。 小红没敢进来,但透过帘子能传来他一阵高过一阵“嗷嗷”叫声。 “看你惹了个什么东西。”齐程皱起眉,将郝然放倒在皮草上,郝然翻身坐起,抓住他的手臂,道:“他还是个孩子,小娜说他才两三岁呢。” 其实小娜告诉她,小红只有两三岁时,她大吃了一惊。 小红的确长的很快,她第一次在石|岤里看到他时,不过刚一米高,现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长了二三十公分,只比郝然矮一个头多了。但这么样的身高,虽然脸部五官长相看上去是很嫩,但指两三岁,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她慢慢接受了这个说法,可能这就是兽人和人类的生长期的区别。 由于这样的年龄,郝然却对小红多了一些包容和纵容,他虽然结实壮壮的,但他才两三岁,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他就是两三个月大,又关我屁事。”齐程很不给面子的轻嗤一声,然后见郝然脸色沮丧,缓了缓又道:“就算你把他当孩子又怎样,他又不是你生的,还真能拿你当妈吗?” “我……”郝然语滞,其实她知道齐程说的也有道理,小红的确不是她生的,而且那是一个纯种的兽人,虽然看上去像人类,也的确是个孩子,但毕竟和她不同。兽人总是有兽性的,他虽然亲热自己,但难免不会有意外的一天。 想到这里,郝然不禁有些难受,但她生活在这山寨里不是应该完全接受这些吗,如果她还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山寨里提防着生活,不是一种折磨吗? 这种矛盾的心情演示在脸上,就是齐程看到的她脸色红白交错,不由有些心疼,将郝然搂进了怀里,温声带着沙哑:“我没别的意思,其实……其实不是兽人和人的问题,我现在也是半个兽人,不也没什么问题吗?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你在别的人身上花费时间,就算你拿他当孩子,他也不是你生的,也不是我们的孩子……你明白吗?” 郝然不由苦笑,他什么时候变得有这样强的独占欲的? 不过,既然不是兽和人的问题,也不是孩子的问题,难道……他是在暗示她,如果是她生的孩子,生的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他就喜欢? “老公。”郝然笑着蜷缩进他的怀里,窝到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环住他的腰,轻声道:“你想要我们的孩子,是吗?”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两人突然穿越到了这里,可能应该早就有孩子了吧,应该会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宝宝。不过,如果是现在的他们还能生出完全是人类的小宝宝吗,还是……不,就算是像小红那样的小兽娃,其实也不坏,没那么恐怖,对吗? 齐程身体一僵,忽然扶过她,眼神带着期待的看着她:“老婆,你愿意吗?” 只是郝然还没来得及回答,木棚的帘子就被掀开来,小红呲牙咧嘴的冲了进来,直接扑上齐程。齐程利落的将郝然推开,飞快的朝木棚外一闪,倒不是怕了他,只是是怕两人争斗拆了郝然这好不容易布置得像模像样的木棚。马上,小红不甘的也跟出了木棚,郝然见状连忙翻身起来,追了出去,生怕两人争斗起来。 果然,小红和齐程正打了起来,确切的说,是小红一次次扑过去,然后一次次被齐程丢开。然而好不容易小红咬到了齐程的手臂,齐程却是张开双翼蒲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小红的咬噬不攻自破…… 一锅肉汤 小红挑战齐程,结果当然是完败。 而腹地上正晒太阳的兽人们,对两人的斗殴一点也不感兴趣,继续眯着眼打盹。但别人也就算了,躺在小灰身边的大红也连看都不看一眼被齐程扔得“扑通”作响的小红。 真是兽心如铁,有了媳妇就不要儿。 好在郝然还是成功的将齐程和小红给劝了下来,好在齐程看在小红的确还小也没下狠手,好在小红的确还小虽然发狠的扑咬齐程但构不成杀伤力……所以,该事件表面上被平息了下来。 似乎是知道暂时无法对抗齐程,小红由争夺反抗政策变成安全保卫政策。在郝然和齐程升火烤肉时,小红就默默的在旁边一堆篝火升火烤肉。郝然和齐程进木棚休息时,小红就时不时在木棚外晃荡两步。 清晨和中午是小红最喜欢的了,因为这个时候齐程要随小克的狩猎队伍下山,这个时候小红就黏着郝然,帮忙抱桶瓜,帮忙翻地,帮忙摘白水果,帮忙剥皮,帮忙晒皮毛…… 开始齐程发现小红这么殷勤,也动手教训过,但小红个子小跑得快,知道齐程不好惹后一看到他便跟兔子似的跑没了影。可能是眼不见为净,次数多了,齐程除了吹毛瞪眼也没别的可以做了。 而且可能他也接受了大红的确不要小红的事实,看腹地上大红和小灰一家相处得多和谐愉快,小灰的原配小黄点,小褐点和大红很和谐的分享着小灰,包括小灰的儿子小褐黄也不讨厌大红,一家人正和和美美的晒太阳,尾巴亲密的纠缠在一起。 这一出家庭伦理杯具,造成的弃儿小红显然没能得到群落里其他兽人的重视,包括可能应该有母性光辉的雌兽人,大家依旧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互不打扰。 时间久了,郝然也淡忘了这些,齐程不在的时候就顺便照顾一下小红,帮他洗洗澡,整理一下木棚,编床藤席。小红很乖,很会撒娇,也长的很快,渐渐的郝然觉得他似乎也成了自己的一个家庭成员。 郝然在腹地密林附近种植的树菜已经长成几棵有她那么高的小树了,虽然大部分青白色的树籽种下去都没什么反应,但好歹种下去上百粒,也有十多棵长成了。这里的动植物似乎都长的比较快,从郝然种下树籽到现在这么高,其实还不到一个月,虽然这里的?br /gt; 老公变兽人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8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8部分阅读 的一天是地球的两倍长,但这样的速度还是有些惊人。 除了树菜,小红也长的很快,现在已经和她差不多高了,五官也长开了一些,看上去像人类五六岁的模样,但其实他真正的年龄才不到三岁。 其实关于这个异世里的生长期的问题一直困惑着郝然,因为她不知道按这样的生长速度是不是更快消耗掉她的寿命。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除了手臂更加有力一些。但齐程却是有些变化的,他变得更加壮硕一些,虽然没有再长高,但现在也接近两米五了。 郝然有时会想,她能在这里活多久呢,小娜告诉过她,兽人能活到上百年,但她不是兽人,她只是人类。 “老婆,在想什么呢,汤都快凉了。”齐程推了推坐在自己怀里的郝然,拿着用刀子削好的木勺在篝火上烘烤着的桶瓜里搅了搅。 郝然回过神来,闻着从桶瓜里传来的阵阵香味,笑着道:“没什么,树菜青鱼汤好喝吗?” 最近她发明了几道菜,比如鱼肉粥,是用桶瓜的果肉和青鱼的鱼肉做成的。还有羊鹿煲饭,饭当然是没有的,但自从郝然发现桶瓜的果肉煮熟后吃起来和粥差不多后,她便举一反三的把桶瓜果肉里的水排掉一些,然后再煮,这样煮出来便没那么粘稠,吃起来和米饭很像,虽然不是一粒粒的。 所以所谓的羊鹿煲饭,顾名思义,就是把羊鹿的肉切小块,然后放到瓜桶里和果然一起煲熟而做出的一道菜。味道比预期的好,吃起来也不腻味。 不过这些都是成功的案例,郝然也有失败的案例。 比如郝然试着用羊鹿的奶和桶瓜的果肉一起煲,本来想煲出一道奶味粥,但事实是残酷的,幸亏她是用齐程先试,不然抱着树呕吐了约一个小时的就是会是郝然。 而今天,郝然更是尝试着用她种的新长出来的嫩树菜,和她亲手刺到的青鱼一起放到桶瓜里煲汤喝。 “老婆做的,当然好喝。”齐程笑着道,但舀起的汤却没放到自己嘴里,而是喂到郝然的嘴边,郝然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以为他还是记怪那天的呕吐事件,于是冒着大无畏的勇气喝掉了这勺汤……但是,居然很好喝! 但齐程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她惊喜的表情,他正用了个小桶瓜做的碗舀了一碗,吧唧吧唧的喝得正欢快。原来他是真的觉得好喝,郝然不禁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锅汤煲出来的味道特别香,似乎将青鱼和树菜的香味都散发了出来,连坐在他们旁边那堆篝火里烤肉的一家三口两雄一雌中的那个微胖的雌兽人也不时看了过来。这在群落里是很少有的,因为兽人们吃饭的时候都很专心,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喜欢东张西望,当然也不会去打扰其他用餐的兽人。 但现在那个微胖的雌兽人却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郝然的汤锅,连她身边两个老公都留意到了,一同看了过来。 齐程没有注意这些,他吃饭的时候也很专心,但郝然却没办法当看不到。因为现在是晚饭时间,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这旁边的三个兽人的眼睛在暗夜里亮晶晶的盯着自己,任谁也不能无视。 他们是觉得汤的味道难闻被影响到了呢,还是觉得汤的味道好闻被吸引了呢? 正当郝然被这个问题困扰住时,小红抱着一只桶瓜过来了,他没打扰齐程,只是把桶瓜放到了篝火堆一米远的地方,然后冲郝然眨了眨眼,郝然悄悄冲他摆了摆手,他便扬起尾巴“呜呜”几声回应。齐程有所反应,从汤盆里抬起头看了过去,但小红下一秒级以百米冲刺速度跑没了。 齐程看了看那多出来的瓜桶,又看了看郝然,皱起眉道:“那是什么,又是那小屁孩送来的?” 郝然嘿嘿一笑,点点头,“是啊,我去看看是什么。”说着起身朝桶瓜走去。 这只瓜桶约正常的桶子那么大,里面放了两条剖好的青鱼,还有一些洗好的树菜。这让郝然看着心里一暖,这家伙,白天才教了他剖鱼,洗菜,晚上就给她送来了,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郝然抱着瓜桶坐回齐程身边,拿起几片树菜要放进汤锅里加料时,身边忽然响起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她闻声抬头,只见是旁边坐着的那个微胖的雌兽人,她一身普通的黄|色皮毛褐色斑纹,约有两米高。而雌兽人(暂且就叫小胖吧)站起身距离这么近,郝然才发现小胖不仅是身上微胖,连肚子也特别胖。 小胖突然走了果然,自然是让郝然和齐程吃惊的,但她似乎没有恶意,很自然的坐了下来,先是挠了挠头,又冲两人咧开了嘴。 郝然和齐程对视一眼,都是满眼疑惑,不知小胖要干嘛。 小胖似乎是见郝然和齐程没反应,于是她回头冲她两个老公“嗷嗷”了几声,然后她的两个老公连忙各自抱了一块烤肉过来,那两块烤肉每块都有一个中型瓜桶那么大,也就他们纯种兽人能吃完。 她的两个老公将两块烤肉丢到了郝然和齐程的篝火堆边,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然后他们两人也坐到了小胖的各自一边。 郝然见他们一家三口这样,不禁愣住了,嘴角抽了抽。 她只是试了道新菜,就算汤的味道不让他们满意,也不必一家三口坐得更山似的向她静坐示威吧。而且她和齐程升的篝火堆就那么大,五个人沉默的围着一堆小篝火,这种感觉让郝然觉得有些怪异…… 然后小胖终于又有动作了,她朝郝然咧了咧嘴,指了指汤锅,又指了指肚子,胖胖的尾巴左右摇摆着。 比郝然先一步明白过来的是齐程,他徒手将正在篝火上加热的整锅汤端起,送到了小胖的手里。兽人是不怕烫的,皮厚,这点郝然已经很明白了,但齐程把汤锅快要送到小胖手里时,却被她两个老公一人一手的挡住了。 郝然微怔,难道小胖不是喜欢这锅汤,想要喝吗? 但两个老公虽然挡住了,却又将汤锅给抱走了,只是不让小胖端汤锅而已,似乎是怕她烫到?郝然疑惑了,兽人不是都不怕烫吗?难道雌兽人不同,不会啊,小娜也是徒手从篝火里拿烤肉的…… 等等…… 她脑中灵光一闪,似乎雌兽人里有几个微胖的,虽然没小胖这么胖,但貌似这几个都很怕热,每天都不停的用水浇湿皮毛,还早早的去溪边石滩上纳凉。这么说来,长得胖的怕热,怕烫? 只是郝然的好奇和推理还没得到解答,齐程已经将那两块送来的大烤肉重新架上了篝火上烘烤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居然比郝然吃过的任何一种肉烤起来都要香,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齐程也是一副眼巴巴的样子看着架子上的肉,舔了舔唇冲郝然道:“这种肉可是好肉,我今天看到他们两个专程跑到森林里去捉的,好像是水里的一种类似鳄鱼的肉。听小克说,那种鳄鱼特别难捉又危险,虽然这种肉很好吃又特别营养,但队伍里的人平时都不愿意去。没想到他们今天辛辛苦苦两人去森林冒险捉了回来,竟然这么大方就送了我们。” 郝然听了不禁有些喜出望外,看来倒是他们占了便宜?只用一锅很普通的青鱼树菜汤就换了这么稀罕的鳄鱼肉,还是好吃又营养又难捉的那种? 她朝旁边那堆篝火前的一家三口看去,只见那两个老公体贴的抱着汤锅,而小胖把头放到锅边,舌头舔食得不亦乐乎,似乎的确很喜欢这锅汤的味道。这种被认同感,让郝然有些飘飘然,没想到她发明的菜不仅人喜欢吃,连兽都喜欢吃。 只是小胖吃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抱着肚子嘶嚎起来,汤锅被她掀翻了,汤汁撒了一地,她凄惨的“嗷嗷”直叫着。她的两个老公焦急的围着她,一个不停的舔舐她的胖肚子,另一个则把她抱到怀里,但小胖还是没有缓解痛苦,甚至叫得更凄厉了,脸部通红,身体有些痉挛起来,她两手一边抓住一个老公,力道重的看上去似乎要从他们身上抓下一层皮毛,而她的尾巴正如癫狂一般摇晃不停…… 来大姨妈 尽管这边叫的这么凄惨,动作幅度巨大,但其他篝火堆旁的兽人依然面不改色维持面瘫,肢瘫状,看也不看这边一眼。 但郝然在一旁把这状况看得一幕了然,被把凄厉的“嗷嗷”叫声惹起一层鸡皮疙瘩,看到小胖脸上痛苦得扭曲的表情后,跟是紧张得梗直了腰,顿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不是吧,难道是她做的青鱼树菜汤有问题? 老天,不带这么玩她的啊,她和齐程吃了明明好好的。 看着小胖那两个身材壮硕的老公正想方设法让小胖好过,郝然不由有些欲哭无泪,手下意识有些发抖。脑子里想的,全是一会这两兽人要是反应过来可能是鱼汤有问题,她该怎么办…… 大约过了一刻钟,连齐程似乎也察觉到郝然的肢体语言有些不对劲,于是握住她的手,一手揽着她的腰,低声道:“别怕,没事的,这不过是……” 后半句郝然没来得及听,因为她的脑袋在小胖几声惨叫后已经当机,这时伴随着一滩黄|色的油液,一只小手从她□某处伸了出来……郝然看得惊悚,想别过头,但又移不动脑袋。然后钻出的是头,又一只手,带着油淋淋的一身皮毛也很力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是一坨毛茸茸的玩意,郝然出现了片刻的当机。 两个老公好像一点也不吃惊,同心协力将那毛茸茸的家伙给揪了出来,小胖这时的脸色更加惨白了,额头,鼻子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连嘶叫都没力气了,只能哼哼唧唧。 看到这一幕,当机过后,郝然又终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食物中毒,她总算脱离危险了。 整个生产过程和人类相比的话,出奇的顺利,产妇小胖除了产痛几乎都不要用力,因为小兽娃会自发自觉的从某处爬出来,这一点完全不像初生的婴儿。他虽然瘦小,但看得出四肢很有力。 小胖的一个老公将他抱了起来,高举着看了看,郝然看到他咧开嘴了,知道他这是在表达高兴。而那被举起来的小兽娃约五十厘米长,有着嫩黄|色的皮毛,他两支胖嘟嘟的小手臂紧紧的将他细细长长的毛尾巴抱在怀里。 他的小脸蛋不如一般兽人那么惨白,而是红扑扑的,眼睛还没睁开,皮肤有些皱,但看五官已经是一两岁的孩子的模样。狭长的小嘴唇微微露出一截可爱的獠牙,可能是不满另一个老公的逗弄,尖尖的耳朵抖了抖便马上折叠了起来。 郝然距离他们极近,又目睹了全过程,自然把这小兽娃的模样,姿势,举动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明知道这是兽人的孩子,是纯种的兽人,但无法觉得可怕和讨厌,甚至也没有排斥的那种感觉。仿佛除了外表她没有觉得和自己有什么不同,甚至觉得这个兽娃带着初生婴儿一样的可爱。 他们折腾了一会后,一个老公抱着兽娃,一个老公照料起小胖来,一把将皮皮草裹住有些虚弱的小胖然后抱了起来,接着一家三口,不,现在是一家四口亲热的扬着尾巴交织一起,一同回了属于他们的木棚,他们的家。 这时旁边的篝火堆边,只留下地上一滩黄|色的油液。 郝然怔怔的,没想到会突然目睹了这样的生产过程,虽然在小兽娃爬出来时,她心里的确是恐惧的,但在小兽人完全爬出来时,这种恐惧的感觉却在不经意间消失了。仿佛只能看到这个小生命,而不是其他的包括生物种族的差异。 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她觉得她和那小兽人,小胖,甚至整个群落里的其他兽人都是一样的。是融入在一起的。这种感觉是很荒谬的,她知道,但却无法控制她对这个群落,山寨,还有家的归属感。 人,兽那种交界线在她心里愈来愈浅,她之前明明还守住最后一条线,就是人和兽始终是不同的。就算她不以人类所谓的智慧为傲,却也在潜意识里不自觉带了人类的优越感,哪怕这种优越感毫无实用,而在被打击了很多次后,她也终于接受了现实,但依然在心里守着最后一条线。 不过此时,这条线在她心里已经越来越不分明了……可能也没那么重要是吗,愿意当自己和兽人是同类又如何,生下小兽人又如何,和半兽有性行为又如何。如果在这之前她告诉自己是被迫接受这些,一切只是为了生存和齐程,那么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已经开始自然的接受了…… 当初那种初来乍到的恐惧,畏惧,如履薄冰,不惮以最坏的打算去揣测兽人,已经化为了现在的融入,接受,理解,和相处融洽。 这种复杂的情绪直到入睡时还缠绕着郝然,即使躺在齐程温暖的怀抱里,厚实的皮草上,还有他的羽翼做软被,但还是有些辗转难眠。 “老婆?” 郝然感觉到背后的怀抱忽然有丝松动,于是转过身去,双手环住他,“怎么了,你还没睡着?” “老婆,你是不是……很久没来大姨妈了。”齐程顿了顿,说道,黑漆漆的木棚里唯有他的眼睛是闪亮着的,一动也不动看着怀里的蜷缩着的郝然。 “……好像是。”郝然心里一紧,环住他腰的手就抖了一下,她竟然忘了这件事。 到今天为止,她已经和小克小娜那样在山壁上划下了第十四个正字,十四个正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到这山寨里已经有十四乘以五,足足有了七十天。而且还是以这里的昼夜计时的七十天……但她却一次也没来过大姨妈! “你说,会不会是有了?”齐程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却能听出一丝喜色,环在郝然身上的尾巴似乎也感应到他的心情,正缓缓蠕动着逗弄郝然,弄得她有些痒。 郝然捉住他不老实的尾巴,道:“可能……不过也有可能是来了这里我的生物钟变了呢?”她刚说话便听到耳边传来齐程一声叹气,心里不忍,便硬气心肠补充道:“不过我也不肯定啦,如果是就好了,这样我们一家也完整了,有个孩子时间也容易打发吧。” “真的吗?”齐程忽然有些激动,一把将郝然搂到胸前紧紧贴住,压到她一时喘不过气来,“你真的愿意生个孩子吗?你难道不怕……不怕生个小怪兽?” “当然是真的。”郝然请捶了他的胸一下,笑了,道:“我连你这个打怪兽都不怕,还怕生个小怪兽?” 她不怕,真的,可能真没那么可怕,这一次她似乎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努力说服自己了。 只是似乎老天有心整人,反而事与愿违,像是要给郝然和齐程讲一个冷笑话。 因为次日清晨,郝然腹痛难忍,□湿了一片。 而齐程似乎早知道了一样,并没有早早随着队伍下山狩猎。而是早早出了木棚,给她准备了一些柔软干净的树叶,香豆,还有一些郝然也叫不出名字的药草。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齐程将手里的桶瓜放下,坐到她身边来,将她自然的搂进怀里,毛茸茸的尾巴柔顺的贴合在郝然的小腹部缓缓蠕动着,似乎是一种抚慰。 “睡不着了。”郝然努力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咬着下唇,感觉身上特别无力。 虽然以前她来大姨妈也会痛,会没力气,但却没严重到像现在这样。现在她不仅感觉四肢像瘫痪一样,而且腹部仿佛有上百只虫子在爬,绞痛异常。她甚至能感觉到额头上的虚汗,还有自己干燥的双唇,口里泛苦。 齐程看着她难受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于是将郝然放下到皮草上,将她的外裤和内裤一起脱下来。洗得发白的内裤已经全部漫上了血色,散发着女人这时候特有的异味,郝然都不禁皱起了眉,但嗅觉更为灵敏的齐程却面无异色,用准备好的柔软树叶擦拭她□的血渍。 然后齐程将脱下来的脏内裤和外裤丢进郝然之前一直用来洗衣服的一只大桶瓜里,再拿起一捧香豆还有几片药草塞进口,快速咀嚼起来。直到齐程觉得已经完全碎烂成汁,便低头凑近郝然的□腹下。 郝然感觉到他湿濡的舌尖进入了某处,不禁一个激灵,出于觉得脏而下意识想要推开他。齐程岿然不动,现在正虚弱的她当然无可奈何,只得任他把混合了药草汁液的唾液用舌头送进她正流血的某处。 那药草汁液沾到她的里面时,顿觉一阵清凉,这种清凉好像是广告里给夏日卫生巾打广告的那种,但又不只是清凉,还是镇定的感觉,痛感一点点减轻中。原来还有这种好用的药草,郝然现在已经不感觉难受得要命了,挂着笑道:“老公,你怎么知道这么个办法的?” 齐程确定口中的药草汁都送入完毕后,这才抬起头,挠了挠头道:“我去问小娜了,还没天亮的时候我便听到你的呻吟了,而且闻到了味道,我知道你每次来都很痛的,但这里又没止痛药,便去问小娜看有什么办法。” “傻瓜,但也不一定要用嘴啊。”郝然叹了口气,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边的血渍,有些心疼,“多脏啊。” “小娜说她爸爸也是这么帮她妈妈的。”齐程一脸认真,握住她的手,笃定道:“说不定就是要这样,才有疗效,你不懂的。还有,你是我老婆,哪有什么脏不脏的。” 郝然无奈一笑,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对了,你饿了吧,我给你做了早饭。”齐程耳朵抖了抖,笑着道,眼底有着邀功的意思。原来除了一堆叶叶草草豆豆,齐程居然还给她准备了一锅汤。 他扶着郝然撑着坐起来,然后把瓜桶做的汤锅端到她面前,里面竟然是用切成块的跳鸡加上树菜炖的汤。还热乎乎的冒着热气,想来是刚做好不久,他舀出一碗,端在手里吹了又吹,不时伸出舌头沾了一沾,直到确定不烫了,才送到郝然的嘴边。 “好喝吗?”齐程带着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尾巴一上一下的摆动着。 “嗯,好喝。”郝然用力点了点头,这锅跳鸡树菜汤好不好喝,甜不甜,郝然不知道,她知道吃进嘴里,心是甜的。 “你看,我们昨晚还说是要有宝宝来着。”郝然苦笑着道,齐程将她手里的空碗收了过去,鸡汤吃了大半,他把盛着剩下汤汁的桶瓜一齐收拾好,道:“有什么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先养好身子再说。” 是啊,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属于他们的日子,不久的将来,他们总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家里有齐程,有她,还有一个小怪兽…… 黄瓜速长 齐程用钩爪刺破一只白水果后,递到郝然的手上,给她当作饭后饮料。然后他抱起脏了的桶瓜做成的餐具,一手撩开叶帘走了出去准备去溪边清洗。 郝然正喝着白水果的果汁,但齐程前脚刚走不到五分钟叶帘又被掀开来,竟然是小红。他手里捧着一只桶瓜,尾巴轻轻的摆开一道弧度,左顾右盼一会后确定齐程走没了,这才连忙搭下帘子,咧开唇朝郝然走了过来。 郝然见他这样不禁觉得好笑,但又觉得难怪了,按平常早上这个时候齐程早就和群落里的狩猎队伍下山了。今天因为她来了大姨妈,这才留在木棚里没走,难怪小红等不及了,也不知道在外面窥视了多久,这才捕捉到齐程出棚,立马就进来了。 小红凑到郝然身边坐下,将手里端着的桶瓜递给她,那桶瓜里竟然盛着冒着热气的鹿奶,送到手上的时候已经不烫手了,也不知道小红煮好这奶在外面等了多久。一时心里也暖暖的,不错,总算没白疼干儿子一场。 小红似乎见她很满意,忙帮她扶过桶瓜喂她喝奶,又撒娇似的在她的怀里胸前蹭了蹭。但就是这么平常的一蹭,小红却忽然停下。然后他的尾巴警惕的扬起,头从她的胸前下□滑去,一手揭开她覆盖在某处的几片柔软树叶,看到了里侧的血渍后,他然后猛地回过头看着郝然,“嗷嗷”直叫起来。 “小红,我没事,我真的没事。”郝然看他这动作,听见这叫声,知道他估计是以为自己受伤了,忙安慰他道,就算他听不懂她也习惯性说出来。 小红不懂,他只知道嗅觉和视觉不会骗人,虽然脸部表情僵硬,但郝然还是从他脸上读出了担忧,心焦。他低下头朝某处伸出舌头正准备舔舐,郝然还来不及推开小红,齐程就掀开帘子进来了,他手里拿着几只形状各异的餐具桶瓜,脸色铁青的看着小红。 小红抬起头,一次他没有跑,异常有胆识的回瞪着齐程,甚至连嘴里的锋利的獠牙都露出来了。 郝然见状感觉不对,知道小红这次估计是以为齐程家暴自己了,这才受伤流血的,但她没办法和小红解释这些,于是忙对齐程道:“老公,他没恶意的,他应该是以为我受伤了。” 齐程不理会她说的,只是将手里的桶瓜往地下一扔,掀起帘子,看向小红,然后朝外面一指——意思是,狗日的,性马蚤扰我老婆,出去单挑。 小红鼻子发出一声重气,似乎是模仿得不太好的一声冷哼,郝然翻译为——单挑就单挑,谁怕谁?然后小红昂首挺胸的站起来,在走出去之前他又回过头看了一下郝然的□,眼睛里满是难受。 “喂,你们别去!”郝然无奈的看着两人出门的背影,一手扶额,小红也就算了,心思单纯不明白她和齐程的意思。但齐程好歹是个有思维和智慧的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虽然知道他们两人是要出去打一架,但他们打架的次数太多,多到郝然已经懒得去劝了,尤其是现在这种自顾不暇的时候,小腹尽管疼痛有所缓解,但她实在吃不消起身出去做和事佬。唉,可能两人闹一会就完了吧。 只是这种想法在郝然度过了格外漫长的四天经期后,再遇到脑门上两个大包,尾巴有两处都少了块皮毛的小红时,才知道上次绝对是斗殴,不是打闹,齐程一点也没手软。 小红似乎知道郝然在心疼他,很懂味的连忙扑到她怀里,“呜呜呜”的蹭着她,仿佛在对齐程进行无声的控诉。还好齐程不在场,已经跟着小克的队伍下山狩猎了,不然他的脑门和尾巴又要多出几个花样。 郝然安慰了他一阵,两人又一起做了早餐,由着小红好一顿撒娇作为补偿。吃过饭,洗过餐具后,两人走到密林的菜地里准备干活,却看到一个两三岁小人那么高的小兽人正在拿她宝贵的树菜枝干磨牙,而菜地里已经被磨倒好一片小树了。 她心里一紧,心疼的要命,这可是她几个月来的心血结晶啊。郝然正要上前轰走这不知道谁家的奶娃,小红就已经呲牙咧嘴的先她一步扑过去了,直中那小鬼头。 小鬼头被扑倒在地,当然不甘心,尖锐的“嗷嗷”直叫,两只小手掌伸出钩爪要攻击小红。小红虽然也是个孩子,但对付比他更小的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很快就灵活度避开,甚至一手将小鬼头的两只手臂擒住,直接提了起来。小鬼头的双脚悬空,尾巴狂摆,双腿乱踹,一双蓝色的小眼珠瞪着小红。 而且小鬼头“嗷嗷”的叫声更为刺耳了,听得郝然都差点忍不住想捂住耳朵,这声音就跟音量开到最大听卡带似的。 小鬼头见小红还不放开自己,张开小嘴露出一截獠牙就要朝小红的脸上咬过去,但小红哪里会让这小鬼头得逞,抓着他一把就把小鬼头利落的给扔开了。 力道之大,竟然将小鬼头扔到了数十米远的腹地上,“扑通”一声,小鬼头就摔了个狗吃屎,地上的黄沙沾满他一身褐色的皮毛,显得脏兮兮的。他强撑着爬起来,揉了揉屁股,回头瞪了小红一眼,张开嘴“嗷嗷”直叫了几声,却没敢再过来,悻悻的转身走了。 郝然见捣蛋鬼已经走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小红似乎以为她生气了,拉着郝然的手,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她,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好像是在自责他没有看好菜园子。 郝然当然不忍,于是抬手揉揉他的毛发,这时的小红已经几乎和她差不多高了,长得真是快,以后肯定会比她这干妈高一倍。想到这里,她不由笑了,“没事的,小红乖,我们一起收拾吧。” 等两人整理好菜地,将踩坏的小树重新种好,菜叶收拾好翻过,又再次种上一些种子后,已经是午后了。这时候齐程该回来了,小红也知道,两人牵着手走到腹地时,他显得有些恋恋不舍。见此,郝然笑了,将准备好的一些药草拿给他,又指了指他的伤处,“好好敷药,小红乖,明天见。” 午后下了一场暴雨,齐程回来的时候身上的皮毛都淋湿了,抱着一头灰色皮毛的兽类进了木棚。郝然见了,忙用她平时晒好的大小不一用来当抹布,毛巾,浴巾的皮草,帮他擦拭干,免得感冒,“最近貌似总是有暴雨,你下山狩猎的时候要小心。” 自从她大姨妈走后,连日来都是暴雨,虽然平时每天也有一场雨,但不像这几天,总是每天几场,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有时晚上还一场。雨虽然下的不久,但雨势特别大,几乎倾盆而出,打在身上很是痛人。 “嗯,我知道。”齐程点点头,帮她将那些皮草挂好,又把她搂在怀里,从身上的裤带里掏出一个树叶包递给她,眨眨眼笑着道:“给你,我给你带了零食。” 在这里,零食是有点奢侈的乐趣,而她最爱吃的却不少,比如薯片叶啦,还有一种叫红果果的果子,又甜又酸。那他给自己的带的是什么呢,郝然满怀期待的接过叶包,打开一看,树叶包着的是一摊褐色的石头,形状各异,看上去比一般的石头要圆润,但这还是石头啊……她苦笑着道:“你确定这是给我吃的零食吗?” “你不妨吃吃看。”齐程狡诈一笑,一双鸳鸯眼泛出一层温柔的光色,捏起一粒小石头塞进郝然的嘴里。她下意识不想吃,却架不住他送进嘴,本来以为就是冰凉凉的,哪里知道这石头触到舌尖时,竟然是微苦的味道。不过这种微苦一点也不讨厌,她含着的时候,石头会化,化掉时她的舌头上竟然又变成了甜味。 这种感觉……真的好像巧克力啊! 齐程看到郝然惊喜的目光,不由宠溺的将她搂紧,把她的头揉进怀里,仿佛这样能把她融为自己一体,声音沙哑却听着格外温柔:“虽然这里每天的时间长短好像和地球有些不同,但不计较这些的话,今天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第九十一天了。而我们穿越到这里来时,是2010年10月2号,九十一天,那么今天就是2011年1月1日。” 1月1日…… 郝然瞪大双眼,抬起头紧紧的看着齐程,然后眼睛一酸,脸上就湿了,双手揉着他腰上的皮毛,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1月1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而2011年,是他们结婚六周年的日子。 以前他们每次庆祝结婚纪念日,齐程都给她买一盒巧克力,每次都是同一种牌子,其实郝然那时在节食减肥,多次暗示他后,他依然只买那一种。那时她甚至还为这种小事和他发过脾气, 觉得他一点也不了解自己,不关心自己要什么…… 没想到,时至今日,虽然只是过去了三个月,但齐程送给她的这包巧克力味的石头,对她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他从来都是关心自己的,只不过是用他的方式。 “我记得恋爱的时候,你跟我说,吃巧克力能让你觉得幸福,但这里你是知道的,哪里有巧克力,不过还好……被我找到了这个。”齐程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觉得吃起来像巧克力吗?” 郝然笃定的点头,齐程有些慌张,忙抬手去擦拭她眼角的潮湿,“好好的你哭什么,是太苦了吗?” 她猛地踮起脚,捧住齐程的脸,对上他的双唇,用她的舌尖将口里的未化完的小石头送入他的口里,然后在他的唇上辗转吻了好久才松开,双眼带笑:“甜不甜。” “甜……”齐程说着便将她一把压倒在皮草垫子上,利落的撩开她的衣服,一手抚弄她胸前的突起,一手在她身上游移,撩拨她的敏感带,唇也不时落在她的唇、颈项、胸部,锁骨等敏感地带。 郝然被这么撩拨着,不禁有些动情,结婚纪念日这当然是必不可少的曲目,而且自从她来大姨妈后,已经近二十天没有进行该项运动了。于是郝然沉入其中,放任自己享受这些,甚至抬手回应他。 当她吻爬过齐程胸前两座贲起的带着柔软白色胸毛的肌肉山,心里的违合感还不太强,可是当吻一路蜿蜒往下至过度起伏有致的腹肌上时,原本有点充血的却逐渐消软……怎么会感觉这里变大了?是错觉吗,记得他们上一次那啥时,明明这里还很平坦正常的…… 接着郝然抱着疑惑顺着隆起的腹肌吻了下去…… ——好大 ——好大,怎么这么点时间就从黄瓜变成了粗壮加长版黄瓜,从粗壮加长版黄瓜变成了巨无霸黄瓜…… 郝然双膝跪在他的两腿间呆滞无语。看着他勃、起后的雄厚本钱,她身体泛起的潮热和某处的,一下子性致全消。 这……叫她怎么做得下去? 郝然目测现在的齐程应有两米五高,一双结实的长腿站起就快到她胸的高度,两条大腿像树干一样粗,若用狗趴式sex,那齐程在她背后简直就像大狼犬上吉娃娃! 若从正面来sex,光他那壮实的身体压在郝然身上上的重量,她提腰想动都动不了,更不要说螺丝和螺帽的问题了…… 因为齐程勃、起后的雄壮本钱,几乎和她的半截手臂一样长──(请自行想象……) 这时候若她说想要打退堂鼓不知道会如何?郝然思索这种可能性,背上开始冒冷汗。 当然不行!今天是结婚六周年纪念日,都进展到这里了,若说不做了,怎么说都交代不过去。 郝然垂首默然,眼前望去净是齐程腹部肉块垒垒的小山,她忽然有一股好想哭的冲动,心里苦涩得不行,被视觉效果冲击得突然觉得有些后怕了。 就在她苦思想找一个好借口脱身之际,一只手落到了她的腹部下方,手指灵活的深入某处,顿时郝然觉得又热又麻又痒,一股热流向下腹流去,她有些不安的磨蹭着身子,强忍住这种想缓 解的感觉,努力推开他的手,道:“啊,老公,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说着便从齐程的身上跳开。 由于郝然的动作太突然,齐程自然一脸愕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忘了洗澡……”然后呢?快编出一个借口啊──偏偏心愈急,口舌也跟着愈不灵活。郝然断断续续的说了半天,始终没说出要啥所以然,只好在话尾端强调,“你知道的,不洗澡很不卫生的,这样不好,这样你容易得男科病,我容易得妇科病……这里没医生,不好不好的……” 郝然拉哩拉杂说了一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只求老天爷能让她安然脱身,现在她对某庞然大物真是一点准备也没有……郝然在心中默默祈祷。 其实白痴听也知道这是推托之词,这些废话删减后用五字真义就能表达,那就是── 我不想做了! 齐程脸色先是疑惑,若有所思片刻后,再是一沉,他是兽化了,但没还没变傻,于是从床上坐起身。 “有比我这里更重要吗?”他指指蓄势待发的粗壮□。 雨前虫群 在郝然尝试各种方法,除了把嘴巴弄肿,手弄麻,但该解决的还是没解决后,正当她准备惨烈就义时…… 而结果是,齐程果然还是心疼她的,将她打包扛起直奔温泉。两人泡在温泉里,齐程喂了郝然喝了山涧那种催|情的水瀑后,激|情一发不可收拾,在无人员伤亡的情况下,两人顺利完成结婚纪念日的最后一项任务。 那种水瀑到底含有什么成分呢,郝然也说不清楚,但绝对有那种巨强的蝽药成分,会让她浑身发热不可自拔。而温泉的水也有这样的功用,甚至还多一样功用,就是泡过后,她会感觉自己的力气要大上一些,身体有力一些…… 两相结合,终于勉强的解决了螺丝螺帽问题,当然,前提是齐程并没有完全没入进去。每次都很小心的只没入三分之二。 完事后,齐程特别仔细的帮她舔舐某处红红的地方,郝然想推开他,但拗不过他想要让自己减轻痛苦的心。其实……郝然脸上一热,也没那么恐怖,呃,至少比她预估的悲壮后果要好很多。不过她没告诉齐程这些,见他如此努力的怀着愧疚之心讨好自己,她享受其中。 只是……“老公,为什么这个东西突然长大了三分之一呢?”躺在齐程怀里坐在石滩上的郝然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眉头紧锁。虽然她承认是爽不错,但有些东西过犹不及,她怕自己承受不来,也担心齐程憋着另外的三分之一辛苦难受。 “我也不知道。”齐程一脸茫然的挠挠头,尾巴在温泉里嬉戏着,时而溅出水珠来,半响,他才接着道:“我想,可能是季节变了。” “季节?”郝然疑惑了,小娜不是说这里没有季节吗?而且季节和某物的大小变化有什么关系,听说过季节影响作物成熟的,倒没听说过季节影响性特征发育的。 “嗯,季节。”齐程点点头,见她不解,于是解释道:“你没注意到最近下雨很频繁吗?小克说是因为快到雨季了。“ “雨季?”郝然心里一紧,从小娜和小克口里,她听说不少关于雨季的描述,甚至是五十年前那次特别严重到连这么高的山头都淹没了的雨季……慢着,他们不是在讨论第二次发育的问题吗。“可是,就算是快到雨季了,这和你的□官发育有什么关系?” 齐程收回落在温泉里的尾巴,捏了捏郝然的鼻子,笑道:“这里的快到雨季时就和地球的春季差不多……”见郝然还是不开窍,于是敲了敲她的头,道:“春天到了,万物都发情了。” “难道发情了就会再次发育?”郝然瞪大眼,这么好的话,那在地球的唇膏党应该结伴来这里过春治疗才对啊,效果显著。但是,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老公,你不会以后每个春天都要发育一次吧?” “你说什么呢。”齐程苦笑,“这个暂时的,等春天过去就恢复了,我可不想每次都这么辛苦才能打上全垒。” “也是。”郝然松了口气,终于放心了,拉着齐程的手站了起来,看天色也已经快到黄昏了,“老公,我们回去吧,我饿了。” 齐程闻言却搂着她的腰,故意促狭道:“刚喂饱又饿了?” “去你的!”郝然瞪了他一眼,用力揪住他的尾巴,惹得他吃痛一声。 就在两人正打闹着时,齐程耳朵忽然抖动了一下,脸色抑郁下去,飞快的将郝然护进怀里,背上团起的巨翼瞬间撑开。 郝然不明所以,却也知道齐程这样做必然是感觉到了危险,毕竟她的听力绝对不如齐程,于是顺着他的动作依靠着他,一动不动,手里插进裤带紧抓住军刀,四周静得只有她和齐程的心跳声。 “嗡嗡”“嗡嗡”…… 几分钟后,连郝然都听见这些奇怪的类似加强版的蚊子声了,她从齐程怀里抬眸看向声源处,不看她还能冷静,一看之后,她的心头快蹦出嗓子眼了。 远处密林半空中正飞奔来一群黑压压的不明飞行昆虫?蝴蝶?蛾子?数目庞大大 老公变兽人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9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9部分阅读 把密林遮天蔽日,郝然下意识心跳加快,那些飞行体是直奔他们所在的密林深处而来,飞行速度非常快, 刚看的时候还在远处,现在不到一分钟就已经感觉不那么远了。意思是,她和齐程现在就是逃跑也没这样的速度能完身而退,多数是要被压斩过去。 这种压斩是不是比动物世界里鼠群一样,所到之处皆剩白骨……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她拿着军刀的手已经在发抖了。 “别怕,有我。”齐程握住她的手,沉声安慰,然后扬起羽翼,正要把她扛上去,郝然却甩开他的手,正色道:“不行,不能飞。飞到上空会招来人面鸟,飞到半空也逃不脱,它们飞得更快,压过去我们的话,就全完了。” 齐程若有所思,似乎也觉得有道理,皱起眉,声音已经不由参杂了几分压抑不住的焦躁,道:“那怎么办?” 郝然心里也是一团乱,眼见那群飞虫就要压过来了,她握紧双拳不断叫自己冷静冷静,终于,在眼光落到温泉上时,心里一个激灵,拉住齐程道:“来,我们快跳进去。” 她猜长着翅膀的一般都怕水吧,像齐程这样的应该是少数吧,毕竟那些是昆虫,那么他们唯有躲进水里了。 只是温泉虽然近的很,但两人跳进去才恍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个温泉的水平线根本不够淹没两人,而且就算郝然能蹲着淹没下去,齐程蹲着也盖不了,再加上呼吸也是大问题。 但这时虫群飞扑在前的已经窜过来几只了,乌黑的虫身透明的翅膀,每只约有巴掌大,只只都在两人身边飞窜而过。虽然几只十几只对于他们来说丝毫构不成威胁,但这却是警示两人马上要压过来的就是数以万计,千万记的虫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郝然快绝望时,齐程猛地抱住她蹲在了温泉里,他把双翅扬起然后紧紧包裹住两人□在水外的身体,然后他伏下头,身子也弓下去。这样郝然的确是被保护周全了,但齐程的双翼全完全暴露在外,就算他的双翼坚硬锋利如铁打的,郝然也知道这有多冒险。她正要阻止他这样做,但张口说话时,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因为“嗡嗡嗡嗡”声就已经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耳朵被这种有如锅炉厂那样大上几十上百倍的噪音弄得完全失去听觉功能,连脑子都不受控制的开始“嗡嗡”作响,丝毫不能感觉和思考。 郝然唯一有感觉的,是齐程的怀抱好像一颤一颤,还有他落在自己头上的脸,他口里喷出在她脸上的厚重气息,甚至直落在她耳边唯一能分辨的那种痛极的“嘶嘶”声。 齐程肯定受伤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发出如此压抑痛苦的声音,她能感觉到他搂住自己腰身的手在发抖……如果不是控制不了,他绝不会发抖。 她不知道那群压压飞过的飞虫在上面干些什么,她视线范围就是黑糊糊的羽翼内,但她能想象此刻齐程的翅膀如果不是在被蚕食,就是在被飞冲过去的虫子在蹂躏。 即使郝然知道这正是飞虫直压在他们上头的飞奔过去的关键时刻,她不能动,不能引起那群飞虫的注意,更不要因为她动,而让齐程的果露在外羽翼露出丝毫的缝隙,因为哪怕是一丝缝隙,在这时候都可能是致命的。但她明明知道是这样,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紧握住的双拳,却不能控制她眼角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郝然的耳朵类似于耳鸣的症状终于消失,而齐程怀抱住她的手也开始松弛,羽翼中露出一处缝隙。 透过缝隙,郝然看到密林终于重见光亮,这群飞虫已经冲过了这片区域,她还来不及高兴,却听到齐程“呜呜”的声音,他轰的松开了手,向后“扑通”一声倒进了温泉池子里。 随之溅开的水浪直扑到郝然的脸上,她擦掉眼睛里的水渍,连忙上前要扶起他,却看见他耷拉着从温泉里露出一般的翅膀…… 那还叫翅膀吗? 齐程已经昏过去了,他身上那每只长约两米的翅膀有气无力的收缩在一起,有些支离破碎的垂在泉水里。粉白色的翅膀现在满是一个个有如虫蛀的血洞,已无一处好肉。那些血洞,有的细如指甲大,有的大如巴掌,有些刺开,有些已经穿透,正源源不断的涌出黄|色的油液。 郝然知道那是他血的颜色,她面上湿漉漉的,都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她咬牙上前,她想起这温泉水有疗伤作用,于是使出全部力气才扶起他一半,将他平铺在温泉里,让他的翅膀全部淹没在温泉水里,只露出他的头呼吸。再把石滩边同样用来疗伤的白泥,一点点的擦抹在他的翅膀上。 那些伤处多得已经不需要再去分辨哪些是伤,只要全部涂抹他的羽翼就行,她忍着心痛仔细涂抹,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她甚至无力去多看两眼,麻木的涂抹,涂抹,直到完全让他两只硕大的翅膀僵硬起来。 但这时她却发现齐程明明泡在温泉里的身体,却逐渐发冷起来,她努力抱住齐程,虽然知道这样是没用的,他的身体依然越来越冷,甚至脸上已经开始发紫了…… 飞虫有毒 郝然心头一惊,脑海里忽然浮现齐程第一次兽变时候的场景,伸手正要探下他的脸,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手掌,手臂出现和齐程一样的泛紫色! 就这么回过神来,郝然才想起这些地方全是刚刚帮齐程处理翅膀上伤口时沾到的地方……难道,那些虫子本身有毒?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她的脸顿时刷白,抱着一线希望,她将双手双臂插进了温泉水里。 但泛出紫色的地方浸到水的时候,郝然的痛觉神经好像一瞬间全部恢复了,伤口嚯嚯的抽搐着,剧烈的疼痛直冲上脑门。她脱口而出一声惨叫,双手从水里猛地收回握紧,眼球中满是血丝,微微的朝外鼓了起来,整张脸都痛的扭曲变了形。 这时齐程肩膀动了动,然后一手忽然从水里抬了起来,眼睛微微睁开,沙哑着声唤道:“老婆……老婆……” “老公,我在这里。”郝然强忍着剧痛将手收到背后,朝齐程看去,他脸色除了有些茫然和惯有的惨白,并无异色,刚刚泛出的紫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沉了下去。她心微微一松,但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样,翅膀有没有好一些?” “我……”齐程抬手揉了揉头,一手撑着石壁起身坐起,可能是翅膀划拉到哪个痛处,他低声呻吟了一下。然后晃了晃头,觉得清醒了才看向郝然,这一看,便看到郝然一张蜜色皮肤的脸此刻变成了惨白,还有她背在身后有些不自然的手。 齐程不禁皱起眉,急忙问道:“你怎么回事?你刚刚受伤了?是不是伤了手?”说了就要起身,但刚起了一半又因为失力而跌进温泉池子里,溅起很高的水浪。 他有些挫败和愤懑的一手砸了石壁一下发泄,看着郝然的眼里满是担心:“老婆,我好像一时站不起来,过来给我看看你的手。” 其实郝然能维持镇定的表情已经很吃力了,她的手已经痉挛痛苦到无法压抑了,就像放进绞肉机里伴随着震动,手臂手掌的肉骨碎裂成块,但却偏偏还有知觉,知觉里全是强烈的痛感。 郝然有些费力的将手伸了过去,此时手臂上不仅是泛出浓重的紫色,连皮肤下细密的小血管,青筋全部都暴了出来,加上她原本已经布满伤伽的手臂,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齐程握住郝然的手僵住,眼中骤然显出了血丝,透在一双鸳鸯眼里,在这昏暗的天色下很是可怖,“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刚刚那些虫子?是不是中毒?”他边说就要再次起身,但他多次努力站起来却都好像失重一样栽了下去,好像是虚弱的身体根本还经不得起身。 知道齐程因为担心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冷静,于是郝然咬牙强忍,尽量控制自己不像之前那样惨叫出来,甚至还给自己挂上笑容,虽然这笑容勉强得像是掐上去的。“我没事,不痛,你冷静点,别急着起来,你的翅膀还得泡在温泉里……” “嘘,你听。”齐程忽然打断她,警惕的朝她身后看去,郝然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看到昏暗的密林里前方沼泥地那边的灌木丛正发出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还想看一个究竟,就被齐程猛地一拉,砸进了温泉池。齐程正色看着她,示意她噤声,然后一手将她淹进池子里,和他一样只露出头部。 郝然知道,这样躲起来,似乎是对他们现在这种毫无战斗力的最好办法了,前提是没被前方的动物或野兽发现。 但很不幸,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从灌木丛里冒出一个身影。 郝然仔细看了一眼,便忍不住从温泉池子里探出身来,忍痛摇摆着一只手,高呼道:“小红!小红!” 那个身影的确就是小红,一身浅黄|色皮毛在这昏暗的天色下还是被郝然清楚的认出来了,他听到这声呼唤后,虽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名字,但他知道这是郝然在叫他。于是顺着声音很快捕捉到郝然的方向,飞奔了过来。 “太好了。”郝然由衷感叹,齐程脸上却不见喜色,却也没多说什么,的确这时候能碰到群落里的人,至少意味着他和郝然不用在这温泉里过夜了。不然以他现在这连起身都不方便的样子,郝然根本没法搬他回山寨,而留下过夜的后果,对于没有皮毛保暖的郝然情况很不妙。出于这些考虑,齐程破天荒甩脸子给小红看。 小红在郝然的示意下帮她把齐程给抱出了温泉,到底小红是兽人,力气大得多,虽然才几岁,但搬动比他高壮很多齐程还是顶得住。 齐程被搬出来,此时他翅膀上的白泥已经完全在温泉里化掉了,但翅膀上依然呈现出一些坑坑洼洼的伤口,完全惨不忍睹,好在在温泉和白泥的效果下已经结咖,不再流出黄|色的油液。 小红看到齐程翅膀的时候,眼里露出惊讶,而在看到郝然全紫得暴出血管青筋的手臂时,就不仅是惊讶而是焦躁了,抓住她的手臂,嘴里发出“嗷嗷”的凄厉叫声。 “没事没事,小红,先帮我把齐程背起来,回山寨吧。”郝然强打起精神安慰他,此时她手臂的痛苦已经在剧痛过头的情况下产生了麻木。她指了齐程,又做了一个背载的动作,再指了指密林里回去山寨的方向,这样之下,小红便理解了她的意思。 虽然他还是有些躁动不安,但还是听从了郝然的意思,将齐程给背了起来,郝然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在快要完全天黑之前回到了山寨,回到了郝然的木棚。 郝然刚安顿好齐程,小红就跑没了影,几分钟后,正在她给齐程喂喝着白水果,小红撩开叶帘,把小克给领了进来。 “你们怎么回事?”小克皱起眉看了躺着的齐程,目光落在他满是伤伽的翅膀上,然后他身边的小红推搡了他一下,指着郝然,小克这才看向郝然,以及她那可怖的肿起的手臂。 郝然连忙解释:“我和齐程在温泉的时候碰到虫群飞过来……” “好,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没事的,你等我一下。”小克尾巴有些焦虑的摆动起来,然后转过身出了木棚。 郝然闻言一颗心稍微放了下去,齐程也冷静了下来,微笑着握紧了她的手。 小红见小克这么走了,便走到郝然身边凑了过来,抱着她的手臂舔舐起来,齐程见了这一幕,不禁面色铁青。他虽然现在腿脚麻痹行动不便,但手却是灵活的,于是抬手一挥便将小红脖子处的肉拧了起来,狠狠瞪着他,然后低吼了几声,似乎是威胁。 郝然听不懂这些叫声,但小红似乎是能听懂的,他“嗷嗷”叫了几声,伸出爪子就朝齐程挠去。此时齐程到底是因为身体劣势而占了下风,竟然被小红给挣脱了钳制。 小红逃脱齐程的魔爪后,便躲到了郝然的身后,然后示威似的抱着她的后背朝齐程呲牙咧嘴。 齐程怒视他,却又莫可奈何,只得干瞪眼,嘶吼出声。 “老公,算了,他只是个小孩子,我拿他当干儿子的。”郝然有些受不了齐程这样孩子气的和小红计较,于是拍了拍他的手臂,嗔道。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拿你当妈?”齐程脱口而出,眉头紧锁。 郝然疑惑,笃定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拿我当妈?他可是大红亲手交给我的。”而且平时小红很爱亲热自己,又很孝顺自己,什么事都帮着她,还会撒娇……这难道还不是把她当妈? “懒得跟你说。”齐程语气里多了些躁怒,音量就显得高了些,小红听起来就觉得似乎是齐程在朝郝然发怒。于是他鼓起腮帮子,发出“嗷嗷”的叫声。尾巴高高扬起,冲上去就要朝齐程咬一口,幸亏郝然抓住了他的尾巴,齐程反应灵敏的一避,这才没能让小红在他身上盖成戳子。 “都别闹了。”郝然扶额,无奈的道:“老公,好歹也是小红送你回来的,不然我们就要在温泉那里过夜了,会冻死的。你一个大人就别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了,算了吧,他其实很乖的。”如果你不惹他的话…… 齐程冷着脸正要说上几句,木棚的叶帘又别撩开来,小克抱着一堆红色的叶子进来了。 “你们把这些吃下去。”小克把那堆红叶分给郝然和齐程,“那种虫,它们的前头带着一根针一样的东西,是有毒的。” 齐程和郝然边听边将那些叶子整理着塞进口里,那种叶子是一种涩味,并不苦,但咀嚼起来会慢慢让舌头都没了知觉。 “每次快到雨季的前两个月,它们为了避免涨水,就会从山下各处集合飞上山来,平时它们是很少主动攻击动物的。不过动物一旦被它们的刺针所戳到,或是沾了那些刺针里渗出来的液体……”小克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向郝然。 郝然本来在吃下红叶后已经麻木到冲舌头到喉咙再到胃部腹部都无所知觉了,但却被小克这么一说,心又跳到了嗓子眼,急急道:“会怎样?我是不是就是沾到了这些?而且齐程别虫子穿过去刺到了,他会不会也……” “他不会。”小克打断道,看着齐程的翅膀一阵,又打量了下他的脸色,道:“像我们这种兽人是不会被这种虫子的毒影响到的,哪怕一开始会有反应,后面也会被我们压制下去。” 郝然点点头,的确,一开始齐程是脸部全紫了,但没多久这些反应就没了,消失了。照这么说兽人的身体素质的确是比她这种普通人类的强悍多了……想到这儿她不禁苦笑,齐程不会有事,那就是她会有事。 “你别担心。”小克似乎看出郝然有些紧张,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类被那种毒液渗入了会怎样,我没看到过。我只是看到过普通的动物野兽被那种虫子刺针刺到了,渗进了毒液。然后,全身变紫,四肢发红溃烂……死掉。” 郝然身子一僵,不知道是红叶的效果太好还是什么,忽然一点也感觉不到手臂手掌上的剧烈痛感了。 齐程的脸色阴沉,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尾巴轻轻敲打着她的背部,声音愈加嘶哑:“别怕,没事的,你不是动物,也不是野兽,不一定有事的。” “可我这身体,比动物,野兽还不如。”郝然无力一笑。 毒后异变 不知道是上半夜还是下半夜,郝然只觉得浑身发烫,这种烫不单是皮肤表层的烫,而似乎是从五脏六腑里烧出去的一样,她觉得此刻她就是一团火球。 “老婆,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汗。”齐程紧张的问道,抱着她的手松动了一下,一手正探向她的脸,如果不是兽人不怕烫的话,那么此刻他的手一定已经被烫到缩回去了吧。 “我好热。”郝然嘤咛一声,发现自己说出来的话都是干燥沙哑的,这声音似乎和齐程差不多了,喉咙里更是燥热得冒火,“我好热,我想出去吹吹风。” “不行,现在是半夜,又是山顶,晚上非常冷,你受不了的。”齐程沉声拒绝,眼底尽是忧心,夜中他的眸子闪亮,然后眨了一眨,抽回给她枕着的手臂,放躺郝然,起身道:“你等等我,我马上来。” 郝然大口大口的喘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液,一甩就是一手,她觉得好难受。想到小克说过的话,心里又一阵发寒……她是要死了吗…… 等她再有知觉的时候,感觉到脸上一阵清凉,然后是脖根,胸部,手臂。虽然这种清凉只是一时的,马上又被燥热取代,但似乎也稍微缓解了一点难受。郝然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齐程正拿着那条手帕擦拭着自己的身体,仔细的擦拭,一点也没遗漏。 他喉咙里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这种声音此刻在郝然听来有些心酸,似乎是哽咽。 然抬起手想去摸一摸他的脸,却首先看到了她那手臂手掌已经从紫色变成了红色,虽然不是通红,但也已经是紫红,一条条完全凸起的红色血管,一条条疮痍的青筋,可怖得像是怪物的触手。然后她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心里一阵绞痛,齐程抬头见状,便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嗯。”郝然点了点头,哪怕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但还是努力挂起笑容,手触碰到他脸时,觉得很湿,这种湿意甚至让她觉得指尖没有那么烫了,一下子冰凉到心里,“可是,如果我真的有事,怎么办?” “……我说了你不会有事!”齐程硬起声音,握住她的手忽地一紧,明明加重了力道,但郝然却已经不感觉吃痛,愤声道:“我们连被雷击都没死,经历了这么多,我不信老天会这样玩我们。” 郝然张嘴想说什么,腹部却忽然一阵痉挛,她的意识一下子陷入浑浊,手不受控制的抽痛起来。这时候身体里那滚滚热浪忽然像加剧得一发不可收拾,她觉得她的呼吸都是火气,她抓住齐程的手,断断续续的道:“我好热,好热,我要出去,我要冷风……” 齐程犹豫,眼里尽是不忍,他觉得无比的颓丧,看到她痛苦,却什么也不能做,“可是你并没有皮毛……” “不管了,死就死吧……如果一定要死,我宁愿冻死,也不要烧死。”郝然打断她,双手抱住头,弓起的身子抽搐了几下,身上每一条血管和青筋似乎都随着抽搐在游走着。 齐程看到她浑身都已经紫红了的皮肤,苍白的嘴唇,心里难受得有如钻心,咬牙把心一横,上前将她一把抱进怀里,然后除了木棚。 半夜的山寨很冷,密林中时时游来冻人的冷风,扑在郝然身上,她却觉得被这么一吹,脑子都要清楚一些,虽然还是浑浑噩噩,但至少她还能感觉到除了热以外的东西。 齐程坐在木棚前,一手紧紧揽着她在怀里,她一直在发抖,他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冷。他所做的只是守着郝然,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让她不那么痛苦。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硬要抱你去温泉……”他声音沙哑,一手捂住脸,尾巴卧倒在地。 郝然显然没听到他说什么,她忽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脑子里有如电影放映场,一幕又一幕……呐呐道:“我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 “我要照顾你一辈子,爱你一辈子,相守一辈子。”齐程接下她的话,紧握住她时而滚烫时而发凉的手,眼底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情绪。 如果他们没被雷击,没有来到这里,会是怎样……应该是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夫妇吧,再浓烈的感情也会被柴米油盐打磨得失去光彩,然后呢,或许是淡忘掉爱,或许是寻到新的爱。 可是上天没给他们那样的结局,而是忽然改写了他们的路,让他们来到这里,经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他们居然还能在一起,甚至从心底里更爱对方。如果这是考验,他们算不算成功? “不管贫穷疾病富贵苦难,都要不离不弃。”齐程轻声道,想到他刚刚兽化时,她说过的话,低头直视郝然惺忪的眼眸,“如果不是来了这里,我不会知道你真的这么爱我。” “即使我现在就快死了,我也不后悔来了这里。”郝然依然在自说自话,她脑海里闪现的片段是刚到这里遭遇怪鸟时,齐程面对怪鸟为了保护她而作出的决绝……山壁上他为了救她而破壳而出的翅膀…… 身上的痉挛一阵又一阵,朦胧中,她看到天空上那一枚硕大的月亮,“老公,你说这里的月亮这么大,是不是我们以前看到过的那一个?” “你想知道吗?”齐程笑了,心里忽然异样感觉,然后一把抱起她扛上身,尾巴缠绕住她成一根安全带,巨大的双翼展开。虽然布满伤伽,他却依然努力的扑扇着。 “不行,你的伤口还没好。”郝然后知后觉的道,有气无力的趴在他的身上,齐程当然不会理会,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可能真的不疼。 “走,我们去看月亮。”齐程大笑着扬起双翼,扑扇中飞了起来,先是低空,然后逐渐高,逐渐高,甚至飞跃出密林的高度。 “太危险了,你飞出密林要是遇到人面鸟……”暗夜里的空中,寒风扑面而来,这种寒冷让郝然有了一种缓解,脑袋清醒了的一瞬,便意识到了高空所面对的致命危险。 “管他的,要来就来吧。”齐程似乎放开了什么,越飞越有力,狰狞的翅膀仿佛从未受伤过,甚至比以前还要有劲,他低声嘶吼着,又笑起来:“如果能一起命丧鸟口,也不错,至少在死之前我们也一起放纵了一次,没有遗憾了。” 趴到齐程背上的郝然一愣,也笑了,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 寒风凛然中,他们飞向月亮,硕大圆白的月亮,仿佛前方是永恒。 郝然忽然觉得如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而事实上,她还是被次日的阳光晒醒的,清晨的阳光透着湿润的气息,散落在郝然的身上,她觉得特别舒服。 睁开眼,郝然才发现自己是躺在木棚前的,身下垫着一幅皮草,皮草上她躺下的地方有厚重的湿迹,原来她昨晚露天睡到外面了。她伸手摸了摸那些湿迹,那是她昨晚流下的汗吗?居然会这么多……而且,她现在好像不觉得那么热了,脑袋也不觉得那么昏沉了。 只是,她的手……感觉很痒,非常痒。 郝然正要去挠,却发现她的手臂虽然还是紫红着的,但红色血管和青筋已经消退下去了,不再暴起。这么一来,虽然她的手臂上原本就布满伤伽,甚至还带着紫红色,但也不显得那么触目惊心了。她微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代表她没那么快死?毕竟小克不是说要全身紫红,四肢发红溃烂……死掉吗? 不过她的手掌的确是发红了,很红,一点紫色也不带,手指缝里长出了个凸起物,而且非常痒。郝然忍不住将她的手掌在皮草上用力划拉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止痒。 “老婆,你醒了。”齐程忽然从身后走过来,扶过她的双肩,仔细打量她一眼,摸了摸她的身子和脸,脸上一松,道:“已经不烫人了,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嗯,好很多了。”郝然点点头,但还是在努力划拉着手,一下一下。 “你在干什么?”齐程注意到她不寻常的举动,于是朝她的手看去,不由低呼出声。 郝然不明所以也顺着看过去,竟然发现她手指刚刚划拉过皮草的地方,那厚重的皮草居然被她划成了一条条很深的勒痕,甚至有几处已经破开。 她张开嘴惊讶的很,这要是平时的她,就是狂抓这样的皮毛也不可能造成什么印子的,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抓了几下就把皮毛给划开了。但是现在的确是划开来了,而且是轻而易举的划开了。 齐程把她的手拿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看到那指缝间冒出来的凸起物时,眉头皱起来了,深深看了郝然一眼,道:“你是不是感觉很痒?” “嗯。”郝然点点头,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痒,但就是很痒,感觉指缝间那个突然冒出来的东西要破壳而出一样。 齐程婆娑了一下那几粒凸起物,缓缓才道:“我觉得,你可能和我当初一样,会要有一些变化了。” “什么意思?”郝然愣住。 “我的意思是……”齐程顿了顿,握住她的手,道:“当初我兽化的时候,手的变化也是和你现在这样。手掌发红,生出这种东西,然后很痒很痒……然后……” 郝然脑袋里空白了一下,道:“然后生出爪子?” 雨前储物 齐程的猜测是对的,自从那日后,郝然也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不如齐程那种一夜非人的速度来得迅猛,但也容不得她继续忽视了。 她变了,郝然知道自己应该不再完全是个纯人类了。 如果说,这种变化是在郝然一开始来到这异世大陆就发生了的话,她可能没办法接受,会恐慌,会抑郁,甚至自残。但现在……在经历了差点死掉的情况下,她觉得,只要不死,哪怕现在让她变成一只恶心的飞虫,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郝然越来越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那么重要,在生存面前,用哪种方式活下来,没有什么区别,更没有什么高下之分。重要的是,她活着,她还活着。 郝然从来不知道,她这么渴望活。尤其是在见到齐程的时候,如果在那天,她就那么死了,她一定会很遗憾。他们还未曾养育过一个孩子,未尝有过一个完整的家,她还想陪在齐程的身边好久好久,直到两人一起老去。 想到这儿,郝然笑了,在山壁上刻下第二个正字的最后一笔。这是她距离毒发那一晚的第二个正字,她依然好好的活着,而且越活越觉得会一直这么活下去。 是的,她生出了一双爪子,黑色的,锋利的,猫科动物那种可以收缩的爪子。虽然她紫红色布满伤伽的手臂也没有恢复原样,依然显得有些难看,但郝然已经不会觉得有灼烧的感觉了,更不会有痛不欲生的抽搐了,她甚至觉得这双手臂比之前要有力量。 郝然已经知足了,至少她没有变成恶心的飞虫,不是吗?就算多出一双爪子,就算她也可以叫自己半兽人了,但她得承认,这一切她并不讨厌,也愿意接受。 空气很好,阳光很晒,一切都很美好,她猛地扑倒在齐程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转圈圈,直到他转到喘粗气,她也开始眼花,两人才停下。 然后他们并排躺在石滩上,一旁水瀑的水不断的从上流的河岸上飞速直下,不时溅起水花,洒落在他们的脸上,密林里的暖风吹过,拂面时也是凉浸浸的。 真幸福。 郝然紧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蜷缩起来,“老公。” “嗯?”齐程的尾巴悠闲的一上一下的拍打在她的背部,眼睛眯起,鼻头微微发红。 “明天你就和小克的队伍一起下山去狩猎吧。”郝然懒洋洋的说道,齐程闻言立刻睁开眼要说什么,她又接着道:“我已经没事了。” 再有一个多月就进入雨季了,现在群落里的雄兽几乎每天都下去两次狩猎,连小红都跟着去了几次,他们猎捕回了更多的猎物用来填充石|岤储食洞。郝然知道这是为了到雨季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是一个群落的,虽然小克并没强制齐程这些天要跟他们一起去,但郝然知道那是小克念在她快死的份上。不过她现在既然差不多没事了,就不该利用这份同情心,该做些事情,不该吃白饭。 “我不放心。”齐程摇了摇头,皱起眉,声音低哑:“我真的不放心。”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你放心。”郝然笑着扯了扯他的毛绒耳朵,知道他担心,便安慰他道:“我不仅感觉我自己没事了,而且我觉得我变得更强壮了呢。” “不过是生了个爪子,也让你有这种错觉么?”齐程见她有心说笑,不忍打乱气氛,便将双手背到头后,故作不以为然。 “诶,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双爪子很给力哦,刨土,种地,都离不开它。”说到这儿,郝然阴恻恻一笑,忽然翻身到齐程胸膛上,双手撑在石滩上,一张脸正对着他的口鼻,两人湿濡的呼吸喷在对方的脸上,气氛一时暧昧。 “而且,有了这爪子,说不定以后我可以化身为女王压倒你。”郝然说完狞笑一声,抬起一手,伸出钩爪,空抓了一下,发出“嗷嗷”的野兽叫声。 但还来不及多“嗷”叫几声,双唇就被堵住,齐程按下她的头颅,舌尖轻轻抵入进去,唇吸吮、用舌尖来回戳刺,却也小心的不让他的獠牙刺到她柔软的唇舌。 后来的日子,雨下得越来越密集,一日常下好几次暴雨,好在时间不久,很快又停,又出太阳。 但郝然种好的那些树菜,到底还没完全长成,有些个子小的已经禁不住摧残,被劈倒了或是被暴雨压倒了。虽然她和小红还在努力复原,坚固它们,但郝然却知道,等再过些时日,也没有复原的必要了。因为还没到雨季,这些树菜已经受不了,那么到了雨季,它们会死得更快。 那么,她就要想一些别的能储存的食物了。 郝然试图把桶瓜的果肉晒干,看能不能制作成一些干粮类的食物。但发现桶瓜的果然晒干后会变得非常坚硬,她放去煮也煮不烂,不知道是不是她晒过头了。但虽然煮不烂这晒干的果肉,她却发现用来煮的水会变得粘稠,她舀起一勺尝了尝,居然有类似米汤的味道。这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 于是她便和小红一起到处在密林里刨桶瓜起来,反正雨季一到,这密林里的植物水果都得死一大半,所以他们刨了很多,毫无节制。然后两人一起刨出果肉,捏成一大团,等正午的时候拿出来晒。那时候太阳特别烈,不消几个小时,果肉就晒得结结实实的,干干紧紧的。 只是,她和小红在做这些的时候,总有个小鬼头来捣乱,不是踢走几个果肉团子,就是抓几个去吃,觉得不好吃又随口吐掉。 那个小鬼头就是当初拿郝然辛苦栽种的树菜磨牙的那个小鬼头,后来她才知道那个看上去两三岁人类大的小兽娃,居然是小胖那天生下的女儿。 女儿…… 郝然还真没看出来……小鬼头一身嫩黄|色的皮毛,上面有着黑色铜钱斑纹,毛茸茸的耳朵尖尖的竖起,眼睛是蓝色的,咕噜噜转着,显得特别调皮。她的皮肤比一般兽人的惨白要来得红润一点,鼻子是黑色的,嘴唇狭长粉红,一点也看不出性别,尤其是她的性格还特别跳脱,喜欢捣蛋。 既然知道这小兽娃是个女孩,郝然便决定不这么小鬼头小鬼头的叫她了,虽然她也听不懂,但郝然还是决定给她取个名字……她身上的斑纹是铜钱样式的,那么,就叫她小铜钱吧。 虽然小铜钱特别喜欢跟郝然还有小红捣蛋,就算被小红教训了还乐此不疲,郝然还是没有过多追究她。因为小胖知道小铜钱特别调皮,小胖的两个老公也知道小铜钱调皮,而且还特别喜欢跟郝然和小红调皮,便有些不好意思,时常有什么好肉,就送一块给郝然和小红。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的群落里少见的女娃的缘故,小胖夫妇三人都不像其他兽人父母那样喜欢动不动暴力教训小孩,反而比较纵容小铜钱,由得她胡闹。好在小铜钱虽然喜欢捣蛋,但还不至于太过分,有小红守着,多半小铜钱也就在几步远“嗷嗷”叫上几声,掏几下爪子罢了。 小红再一次将小铜钱丢出郝然的晒肉场地时,郝然已经收拾好今天晒好的桶瓜果肉了。她闲暇时用树藤编织的粗糙大筐,就派上了用场,已经装满了三筐干果肉了。 除了主食,盐果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不管是味道还是身体所需的盐分。所以郝然还在密林里到处摘了好多盐果,虽然那时候小红和齐程都下山狩猎了,但她有了爪子,发现爬树摘果什么的,似乎练习多几次,也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让她感觉到很高兴,即使生了爪子的她一看就是非人类,但她还是为这爪子的实用功能而高兴。 群落里不只郝然在未雨绸缪,其他剩下来的雌兽人也是一样,她们用她们的方法筹备着食物。郝然发现她们兽人喜欢吃一种类似于树根的东西,那算是他们除了肉类外唯一愿意下口的植物。 郝然也试过几次,有一种很重的味道,无法形容,反正郝然是不喜欢吃的。所以那些雌兽人在准备这些树根的时候,郝然理所当然没有模仿,她没必要储存自己不爱吃的,何况齐程也没多喜欢吃这些树根。 不过她们在储备树根的时候的方法,倒是和郝然大同小异,都是晒干,然后收好。不过有几个雌兽人在见到郝然那种藤筐的好使后,便有些腼腆的各自抱着一些肉类,树根什么的丢给郝然,然后指了指郝然的藤筐。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郝然当然明白了兽人的肢体语言,于是点点头,将刚编织好的几个大筐给她们。她们就都咧开了唇,尾巴一晃一晃的,郝然自动理解为这是对她的感谢。她觉得高兴,能为这个群落做些什么,也能让她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和被需要。 那些兽人拿来交换藤筐的东西,除了一些肉块,还有一些树根。郝然对她们表示她不爱树根,又拿起一包薯片叶和巧克力石表示,她爱薯片叶。雌兽人们并不傻,后来想来交换藤筐的便都带上大大小小一包包的薯片叶和巧克力石,这可让郝然喜欢极了。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有零食吃,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后来,郝然还从小娜那得知,雨季会有五个月那么长,到时候一天会有一半的时候在下雨,更多的时候是太阳雨。如果是太阳雨的话还好,就不至于很快涨水,毕竟有太阳有热量还能蒸发一些。但有时是昏天地暗的雨,那这样的雨,就会很危险,无法得到蒸发,又夜以继日的下的话,就很容易涨水。 虽然幸福山的海拔不低,但也禁不住雨这么暴下,而五十年前,的确是有一次雨季连幸福山都完全淹没了的。 所以即使知道五十年前的那一次雨季是小概率事件,但还是让郝然觉得忧心忡忡。如果再发生那样恐怖的雨季,他们该怎么逃生呢,群落里的这几十个兽人……像女前辈那样造一艘大木筏?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因为在距离雨季只有一个月的时候,小娜开始组织山寨里留下的雌兽人还有小兽人一起开始砍树,收集黑色的树胶,造木筏了。 造伐搬家 小娜带着留守在山寨的十来个雌兽人,小兽人拿着用锋利兽骨做成的工具,去密林里砍下合适的树。若是雄兽人的话,可能连工具都不用,就可以直接把十多米的树给刨出来。但毕竟雌兽人和小兽人的体力没法和雄兽人比,所以都准备了工具。 郝然也跟着队伍进去了密林,她负责胶着,胶着剂是一种黑色的半凝固体。这种半凝固体郝然之前是见过的,就是兽人们用来胶着木棚的那种,看似粗糙,其实有很强的胶着效果。 之前郝然不知道这种胶着剂是怎么来的,是什么东西,今天她知道了。 原来把长着香豆的灌木丛拔出来,然后堆积一起烧掉,残留下来的不会是草灰,而是这种黑色半凝固体。 老公变兽人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0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0部分阅读 凝固体。要烧掉几人高的灌木丛才能得出面盆那么大的胶着剂,这让郝然觉得很心疼,虽然这香豆灌木丛比起薯片叶,巧克力石,都不算特别难找的植物。 但这么一烧,要烧出能做成大木筏那么多的胶着剂,就意味着短时间内郝然都别想在这山头采集香豆了。那就是说她洗头,漱口,洗脸唯一可用的植物芳香剂没有了。 于是郝然在雌兽人们拔灌木丛时,就忙用大树叶叠成的窝子收集散落的香豆,等烧得差不多分量的胶着剂时,郝然也收集了可观的香豆,几十叶子包,用藤条绑好,够她用许多日子了。 兽人们做木筏的手艺很粗糙,就是把一棵大树的主干用兽和蛮力骨劈开成两半,在把圆弧的那一面朝下,平整的一面朝上。依次把许多这样的长短大小相仿的树干胶着起来,幸好这种胶着剂十分强力,几乎胶着上在阳光下暴晒一下,就再怎么也分不开了。 不过同理,这种东西弄到手上也很难洗掉,黑糊糊的,还好味道不难闻,和香豆的味道差不多。 郝然和雌兽人们在密林里劳作了一上午,出了好一身汗,却也异常满足,越来越把自己当成群落的一分子。等到午饭的时候,雄兽人们都满载猎物而归了。她一眼就见到和小克用一条藤网载着几匹黑狼犬的齐程,她跑过去,齐程朝她咧嘴笑。 正午的太阳特别烈,杂草地上,空气里,氤氲着一层热气。大家都抱着生肉食物去溪边的石滩处烧烤,也有一些兽人不知道是嫌热,还是嫌麻烦,这时候就干脆生吃的。但小兽人和雌兽人大部分喜欢吃熟一些的,而群落的雄兽人都比较善待雌兽人,可能是因为少的缘故,所以都一起吃烤熟了的。 这时溪边的待满了正堆砌篝火的兽人,齐程正给一头黑狼犬去皮,她伸出钩爪给白水果刺了个洞,然后喝了一口,道:“老公,最近你们的收获好像越来越多了。” “嗯,最近很多动物都成群结伴的朝各处乱跑,碰上一个,基本上就能满载而归。”齐程把去好皮的黑狼犬,撕碎成一块块肉,然后各自串起在篝火上烤起来。 “可是这么多同类在一起,不会更难猎捕吗?”郝然皱起眉,递给他一个白水果,问道。 “它们跑得跟逃命似的,少几个十几个同伴,根本不会停下来。”齐程不以为然,又在烤肉上挤下一些盐果汁。 “逃命……难道是因为雨季吗?”郝然心里一紧,道:“它们会不会也是在少山头啊,它们会不会跑到我们这座山上来?” 想什么呢,老婆。”齐程撇撇嘴,尾巴甩了她的肩膀一下,道:“你以为它们和我们一样是直立行走的吗?别的山还有可能,但你第一次上来的时候,又不是不知道这座山有多陡峭,基本只能靠攀爬的。除了有手,这些家伙根本上不来。”说着,指了指篝火上烤得冒油的黑狼犬肉。 “也是。”郝然松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毕竟这些兽人在这里都生活了几十年了。这些方面就算他们未必是智慧生物,也会考虑到的,不然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继续在这山寨过到现在了。是的,她应该相信群落里的兽人,而不该胡思乱想的,即使在面对雨季她也会有隐隐的恐慌。 等到吃完午饭,她和齐程便照例把食物的残骸埋好,然后去溪流下游去洗刷刷。只是走到半路上忽然阴了天,郝然暗叫不好,又要下雨了。这是齐程反应很快的将她打横抱起,朝木棚里飞奔而去。 路上还有许多同样朝家里赶的兽人,但即使他们速度快,也架不住暴雨来势汹涌,轰隆一声雷后,大雨倾盆而下。大粒大粒的雨滴厚重得像是冰雹,砸在身上特别痛,齐程弓起身子遮住郝然,跑得更加快了。 只是等回到木棚时,都是湿透了一身,郝然还好,就手足湿掉了,齐程是整个一身皮毛除了被团起的双翼遮住的地方,都淋湿了。 郝然在棚里的架子上取下一条皮草,帮着齐程擦拭起来,“感觉怎样,没感冒吧。” 齐程甩了一下皮毛上的水,溅得她一身,他正要说话,就打了个喷嚏。郝然不免担心,更加用力的帮他擦干皮毛,“这天气说变就变,不知道等真到雨季会是什么样子。” “到雨季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都窝到石|岤里,到时候不出来就是了。”齐程笑着安慰她道,将她手里的皮毛夺过来,帮郝然擦了擦头发,顺便解开了她用鸡毛插好的鸡窝式。 齐程指的是石|岤就是储物的那个很深的洞|岤,雨季的时候下层深处的是储存食物的冰洞,洞|岤上层是避雨用的窝点。 “到时候应该会很挤吧,少说我们山寨里也有四十多个兽人呢。”郝然一边问道,一边重新从小藤篓子里抽出一根鲜艳的鸡毛,把头发盘了起来。 郝然很多空闲时间,除了用藤条编几个粗糙的大筐,还编织了几个这样四不像的小篓子,用来放点用叶子包好的零食啦,几根盘头发用的鸡毛。小木棚里虽然简陋不堪,但现在被她布置得也算有些生气,一想到雨季要在洞|岤里待上五个月,过集体生活,不禁有些舍不得这木棚。 齐程抱起她坐到皮草垫子上,掏出一把薯片叶喂到她嘴里,道:“挤一下没关系的,至少比外面安全,到时候雨季的雨会更大,不停的下,木棚会坚持不住的。到时候若是住在木棚里,垮掉就很危险了。” “嗯,我知道。”郝然叹了口气,当然,什么都比不上生存重要,但愿他们今年的雨季不会有要用到大木筏的那一天…… 太阳越升越高,气温也慢慢开始变高,刚下暴雨时的那一丝凉意已经散去,空气中很快又充满了那种湿热的感觉。而雨停了,齐程又要随着小克的队伍下山狩猎了,郝然抱着他亲了一下,招手目送他出林子。 大木筏基本完工,被雄兽人们绑到了几棵树上,作为备用。郝然看着那粗糙的大木筏觉得心里五位交杂,其实这木筏到底对生命有多少保证她也不知道,但除此之外,她并想不到其他可行的办法。 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人,上辈子她从事的市场销售,对于这个世界毫无用处的职业。如果她上辈子学的是工程,建筑,哪怕是农田水利,也比现在要有用一些吧。即使这个世界除了靠自己,几乎没什么生产力,哪怕学了那些到了这里来,也许只是纸上谈兵。 但既然没这本事,那就乐观一些吧,毕竟这些兽人生活在这几十年也没见死伤多少,郝然决定放开心情乐观一点看待。 她开始盘算着食物,果肉干数筐,零食数篓子,还有树菜……郝然朝密林里她的菜地走去,把这些所剩无几的树菜都摘了下来,然后泡到桶瓜容器里,挤进去许多盐果的汁液,再密封了起来。 说起来,郝然也不知道这么做好不好吃,不过,应该能吃吧。泡菜应该也是类似做法吧……咳咳,其实她也不知道,反正不要浪费这些菜吧,五个月的洞|岤生活总是要一些树菜的营养的,难吃就难吃吧。 整理完几个桶瓜的泡树菜,她才发现还有十多叶子包的香豆没处理。这些香豆可是郝然待在洞|岤里五个月必不可少的清洁用品,但虽然收集了这么多新鲜的香豆,还是不禁放的,等枯萎了就没有清香的效果了。 于是郝然把这些香豆用兽骨在桶瓜容器里全部捣碎,然后有放入一些水和这些香豆碎保存在一只小的桶瓜里,合上。这样就算香豆挥发,也是挥发保存它们的水里,香豆不能用,水总是能用的。可以当作漱口水,洗发水…… 想到这儿,郝然不禁笑了,忽然觉得其实她也不比女前辈差多少,区别只是重工业和轻工业的分别罢了。不管轻重,能把小日子过好,就够了。 等到暴雨越来越频繁,距离雨季越来越近时,已经有一些兽人开始抱着皮草什么的进洞|岤了。郝然猜想她们应该是在洞|岤里占床位去了,便也跟着去看看状况。郝然其实很少来这个洞|岤,因为她没皮毛不能深入洞|岤到下面的冻|岤里取食物,齐程也不让她来,会冻伤。 不过这洞|岤比郝然印象里还是要大一些,很深,也有近十米宽。而且这个洞|岤的地势比山寨腹地的地势还要略高,这很好,这样不会积水。证明兽人的确是有考虑很多方面才选定这个洞|岤的。雌兽人们抱着皮草,小兽人们抱着几只桶瓜进了洞,然后各自选了个位置开始铺皮草,放置各生活物件起来。 未免到时候占不到好的位置,郝然便也回木棚招呼齐程搬东西进洞|岤了。 齐程扛着两床皮草,还有一床藤席,抱着几只叠进去放好的大大小心的桶瓜,一手还提着一大筐干果肉。郝然也没闲着,她发现她的力气可能是经过锻炼了,也大了不少,竟然也能抱起一大筐干果肉,没想象中那么费力。 石洞里有些乱,兽人们都占据着中间部分的位置,中间空出一条道,而洞|岤口处到中间部分的外围都是空着的。那里放置着很大的几堆有白色斑点的易燃木,以及许多打火石,郝然猜这外围对着|岤口,又放了这些东西,应该是用来烤食猎物吃的。 于是也领着齐程进了洞|岤中后方,挑了一个空的位置把家当全放下,冲齐程道:“老公,你再去搬东西过来,我把这里整理一下。” 说是整理,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不过是和其他兽人们一样把皮草摊开来。不过,郝然在皮草上又放那床藤席,这样白天躺在藤席上也不硬,在洞|岤里也不热一些,晚上抽掉藤席,躺在皮草上也不会觉得冷。 入住石|岤 布置了洞|岤里的铺位,收拾妥当一些桶瓜容器,餐具,用皮草做的大小毛巾之后,郝然去木棚的树边把那头一直养着挤奶的羊鹿给牵进了洞|岤。 她原以为这羊鹿也就是在哺||乳|期有奶,但没想到这羊鹿奶了几个月还是有奶,看来根本不是哺||乳|期的问题。而是这种羊鹿本来就产奶的,虽然郝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种和奶牛一样的羊鹿可是她的宝贝。 虽然鹿奶味道很不咋地,但讲究一下食物的多样化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郝然始终也认为奶是营养的东西。不说对皮肤好那种没用的了,至少还是有丰富的蛋白质吧……不过更多的营养她也说不出了。 做完一切后,郝然原以为兽人们都开始风风火火的搬家,布置洞|岤,便是雨季筹备的最后一件事了。但没想到,等这一场暴雨过去的午后,小克没有带着齐程以及其他雄兽人下山狩猎。 小克发出熟悉的“嗷”叫声,召唤大家在雨后的腹地集合,然后用肢体语言和喉咙里的各种声音表达了一个意思。郝然不明白,她能理解兽人的一些肢体语言,也是建立在有具体的行为动作的前提下。而像小克这样毫无征兆的肢体语言,还有那些在郝然听不大出区别的“嗷嗷”叫声里,她是不太明白小克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只大概知道,小克是要召集大家做事。 这件事就是把雄兽人,雌兽人几个一组,去巡视这座山头的外围,他们都带着箭弩,小兽人和雌兽人还带了大或小的锋利兽骨。 “老公,这是要干什么?”郝然见小克已经领了一些人从密林的一方走去了,便拉着齐程问道。 齐程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道:“好像是防止什么东西爬上来吧……” 郝然还要问些什么,齐程就跟着几个雄兽人往密林的另一个方向去了。 可是明明不是说这样陡峭的山峰,无法直立行走,没手的人都无法爬上来么……郝然皱起眉头,心里有些乱起来,那些是什么东西呢,难道真是能直立行走的? “郝然。” 被这么一喊,她才回过神来,见小娜带着几个熟悉的雌兽人还有小铜钱一起过来了,她们手里都拿着或长或短的锋利兽骨制成的武器,肩上都帮着箭弩。郝然也随身带着箭弩,她的箭弩是小克帮她做的,稍微小一点,她将箭弩绑在腰上。 小娜将一柄兽骨递给她,声音依旧有些尖锐,“你拿着,跟我们走。” 郝然原以为小娜是要带她去一起抵抗外来入侵动物,却没想到是带着她们去挖粪。山寨的排泄物大家都是在密林里一处小坡那解决的,排泄完,就铲出泥土掩埋起来,所以这里原本没坡也有了坡。 不过郝然是不跑到这里来解决的,虽然这里也没人,但和兽人这种类人生物一起大小便的感觉也不好。所以她和齐程在木棚不远处搭了个小棚子,里头有只桶瓜,用来当马桶,棚子里放了许多香豆,甚至移植几株香豆灌木丛过去。 郝然用兽骨挖了几下,觉得这些兽人的排泄物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虽然不臭得受不了,但也有一股怪异的味道,比较刺鼻,刺鼻程度相当于芥末的加强版。不禁疑惑的朝身边小娜问道:“小娜,干什么要挖这些出来?” “我们挖出来放到山头外围,可以防止有些猿兔到处乱爬,然后跑到我们山上来。”小娜把挖出来的装进大大的桶瓜,然后走过来的一些雄兽人就各人抓起两大桶走了。 “猿兔?”郝然皱起眉,这是什么东西,是那个动物的名字吗? 小娜似乎是见她不明白,便给她解释道:“那是我妈妈取的名字,她好像说它又像猿猴,又像兔子……不过,”小娜瞪大眼睛看着她,问道:“猿猴和兔子是什么东西?” “哦,也是一种动物。”郝然随口应道,没法和她解释,这个世界的动物怎么会和地球上的一样呢。看来那位女前辈也和她一样,喜欢给这里的动物取一些熟悉的名字。只是那只像猿猴的兔子是什么样子呢,似乎是靠这些粪便的异味来驱逐它们。“可是,靠这些东西有用吗,它们闻到了就不会爬上来吗?” “闻到这种气味,动物们就知道这山头是我们的栖居地,大部分都不会漫无目的的跑上来的。就算马上要到雨季了,但旁边也还是有山头的,虽然不及这座山高,但山上却没有我们。”小娜回答道。 郝然自然听明白了小娜话里的意思,她所谓的我们,当然是指群落里所有的兽人,包括郝然。看来兽人们在这个异世森林里的确是食物链顶层的生物,当然,还有那种人面鸟。不过人面鸟并不算兽人们的天敌,至多是可以抗衡的关系,不过由于人面鸟有翅膀,所以略比兽人们占优势。 等把雌兽人们这片粪坡挖成了粪渠,雄兽人们用桶瓜盛着散落到山头外围各处时,天色已经昏沉了。然后又下起了暴雨,郝然跟着小娜还有雌兽人们飞奔回腹地,大家都往石|岤里跑,她自然也随大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石洞里虽然开阔,但还是不如腹地上露天的那么广大的地方,所以大家显得没之前那么互不干涉。一起的几个去挖粪的雌兽人,里面包括小胖,小灰,小娜,还有小花等,都围在了洞|岤口外层。大家一起升起了几堆篝火,这时候雄兽人们还没回,可能是想把粪便散落完。 于是小灰,小胖,小娜,还有郝然一起团在篝火旁,其他几个雌兽人各自一堆。虽然下雨并不会多冷,但现在是黄昏时下雨,由于巨大的昼夜温差,所以晚上下雨和白天下雨不是一个概念。即使现在不是晚上,也是昏天了,风便有些大,虽然洞口制作了个大的叶帘子,还是吹得帘子扑扑的进来,直接打到众人的眼前。 伴随着风的还有外头腹地上的沙尘,有几个雌兽人被风带过来的泥沙扑到脸上,有些甚至扑到眼睛里。兽人的眼睛都很敏感,有几个被这么一扑,就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手拼命的擦拭。 这时小娜领着几个人下去洞|岤深处,下去取冻好的食物。而郝然瞅着这帘子老是被风吹得往里头扑来扑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找小胖帮忙把两根长的兽骨钉进洞口地下。 洞|岤的地都是泥土地,虽然厚实,但也不坚硬,所以以小胖的力量钉进去不难。然后郝然再用她白天收拾的时候带进来的一捆树藤里抽出几根把帘子下端绑好,然后再绑到兽骨冒出来的地方。 这样虽然只绑定其中最长最大的两片黄叶,其他的短小的依然迎风招展,但也没之前那么碍事了。而且外头里头的近处还是可以从中间拨开一下,然后进来,也不会冷,也没很大的风,也不麻烦。 小娜回来见着了,也很是满意,因为郝然在她脸上看到了她咧开了唇。而等到兽人们各自烤好食物后,旁边几堆篝火处的雌兽人走过来,各自丢了几块肥肉给她。郝然欣然接受了,她知道这是她们在对自己表达感谢,虽然行为是粗鲁的,但心意是好的。 而这一场暴雨也是带来了好处的,就是那一群撒完粪便的雄兽人回到洞|岤时,在路上被暴雨这么好一通淋浴以后,不至于有那么一股强烈刺鼻的意味。只见一群人从叶帘里字拨开进来,几个雄兽人还望多了几眼这新式的方便门,而郝然却一眼从人群里捕捉到了齐程。他也看到了郝然,提起手里一只灰色的家伙朝她摆了摆。 郝然细一看,那是一只约成年兔子那么大动物,看脸的确是兔子,因为它有一双兔子差不多的大长耳朵,但四肢又不像兔子那样短小。而是像猴子一样,四肢长而灵活……郝然心里一动,难道这就是猿兔? “你带猿兔回来干嘛?”郝然看了一眼,齐程要递给她,她有点不敢接。 “别怕,不咬人的,我问了小克,它们都吃树叶。”齐程眨眨眼,见她还是犹豫,又指着猿兔有些惊慌的耳朵道:“你看,它怕我们。” 的确,那猿兔的三瓣嘴在发抖似的,郝然勉强接过这家伙,然后把齐程招呼到她这堆篝火前。放下猿兔到一旁后,又拿来一条小的皮草帮他擦拭,一边帮他烘干湿漉的皮毛,一边问道: “就算不咬人不吃肉,你带它回来干嘛,你们不是去防止这些猿兔跑上来吗?” “我这不是看要在这洞|岤里待上近五个月,怕你无聊吗?”齐程撇撇嘴,故作委屈,尾巴一甩一甩,身后猿兔刚想挪动几步,就被他的尾巴给甩了一下,再不敢动弹。 “有了这么个家伙就不无聊了吗?”郝然苦笑道,这可是五个月啊,虽然说宅女的生活在现代显得没什么无聊的。但那是有电脑有电视的时代,而现在,郝然只有皮草,薯片叶,巧克力石,齐程,还有……一只很怕事的瘸腿猿兔。 “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兔子的,难道现在不喜欢了吗?”齐程皱起眉,在篝火上靠他们这边的架子上,取了一块烤好的肉块,撕了一大块入口。这时候的篝火堆因为洞|岤里外层空间有限,于是不能再一家一个篝火堆,而变成两家人共用一个篝火堆。 而郝然现在就和小娜一家,她两个老公,还有希望阳光,另外还有缩在郝然身旁一角落的小红,大家共用一堆篝火。一边取暖,一边烘烤食物。 郝然见齐程吃得正欢,便把猿兔捉到手上,把玩了一会,这灰色的猿兔虽然和兔子有些区别,但的确还是像兔子的,女前辈没取错名字。 “妈,我想吃。”希望忽然指了过来,郝然抬起头,这才发现他指的正是自己怀里的缩成一团的猿兔。 郝然一怔,而小娜听了却是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拿起一只肥大的烤跳鸡,朝她道:“郝然,拿这个换你手上的猿兔,换吗?” 郝然忽然胃里一阵泛酸,竟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呕吐感,没控制的住,竟然直接对着篝火堆上吐了……直把她今天挖粪控制住的那些呕吐感全发泄了出来,把篝火堆上正烘烤的格式肉类全部加了一层料。料的内容是郝然今天吃的早餐,中餐,还有刚刚吃的晚餐,昨晚的宵夜……有肉有菜,荤素结合。 郝然只是突然记得,她以前也养过这么一只灰色的大兔子,不过后来……被她齐程宰了吃掉了,还骗她是鸡肉。 她怀孕了 事后小娜一家五口眼光复杂的看向郝然,郝然有些不好意思,齐程忙拿了片树叶给她擦嘴,一边担心的问道:“吃坏肚子了?还是感冒了?” “我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以前那件关于兔子的事……”郝然意有所指的看向齐程,齐程一怔,马上别过头,耳朵抖动了一下,开始很勤快的收拾起篝火上的食物。 郝然见他面有愧色,于是决定大人大量不再和他计较,原以为这场呕吐风波就这么停止了,却没想到还有各种后续。 在洞|岤里睡的第一晚,郝然就觉得特别热,其实晚上气温的很低的,虽然洞|岤保温效果比木棚要好,但也不至于热。不过郝然却觉得特别热,一脑门全是汗,甚至推开抱着她的齐程,掀开他展开做被子的双翼,然后迷迷糊糊把他翻到,趴到了他的背上。他的羽毛正面是很光滑冰凉有如锋刃面的,郝然觉得趴到上面特别凉快…… 这一系列动作当然惊醒了齐程,但他见郝然睡得昏昏沉沉,又不好叫醒她,免得吵到洞|岤里其他的兽人。于是只好多次把她翻下来,再度抱进怀里,展开自己的羽被,生怕她冻着了。 但郝然窝不了一刻钟,又会翻来覆去,然后掀开齐程,再压倒齐程,再趴到他背上,呈大字型展开,呼呼入睡。齐程再重复之前的动作,拉她下来,抱进怀里,展开羽翼,把郝然窝起来。 …… 这上半夜,谁也没睡好。 半夜大家都起来吃夜宵的时候,齐程哈欠连连的和其他兽人一起下去冻|岤取食物上来,而小红趁齐程不在,则去了郝然的铺位,一脸凝重的在她身上嗅来嗅去。郝然睡梦中忽然又闪过吃鸡肉的画面,心里一酸,猛地坐起身,抱着小红吐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对上小红那双暗中发出光芒的眼睛,又闻到一股酸味,来源到他身上,大腿上的一滩呕吐物。不禁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了,正要说抱歉,小红却忽地起身掀开洞|岤的叶帘冲出去了。 郝然挠挠头,听见外面正下着大雨,猜想他应该是去淋浴了。齐程搬回食物后,见到皮草上呕吐物的痕迹,便皱起眉坐下来,脸上不免担忧:“老婆,怎么回事,感冒了还是生病了?晚上你也睡不安稳?”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很热。”郝然有些茫然,吐了吐舌头,觉得身上有些虚汗,齐程见她脸红,鼻尖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帮她擦了擦,又扶她起身,“我们先吃东西吧。” 只是,郝然吃了几块羊鹿肉后,又吐了,不过这次她控制住了,没吐在篝火的食物上。毕竟食物是不能浪费的,之前吐脏的食物,都是齐程擦掉,吃光了。虽然有些恶心,但对他们来说却只有珍惜每一点食物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闻到肉味就反感,难道是因为想起了以前不愉快的事?但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吧。不过郝然现在的确不想吃肉,她想吃……她把之前腌制的那一桶瓜树菜给拿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里面加的水和盐果,但吃上去是又酸又咸的,很怪异的味道,但她却越吃越想吃。 齐程见她吃的这么津津有味,于是也尝试着捏了一片湿漉漉的树菜入口,但才吃到嘴里,脸上就呈现了痛苦扭曲的表情——实在太难吃了,他只得强行咽下去,再不敢吃第二片。 正当郝然快吃掉小半桶时,小红一身湿答答好不狼狈的掀开帘子进了洞|岤,然后朝她这堆篝火走来。郝然想到他会弄出这样自己也有责任,忙扯了一条小的皮草帮他擦拭,齐程却老是扯住她,不让她这么做。于是郝然只好把皮草递给他,让他自己擦。 小红接了干燥的皮草也不急着擦拭,而是把手里抓着的一把紫色的草,上面结着白色的小籽的东西递给她。郝然接了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小红却指了指她的肚子,郝然不明白,小红又做了呕吐的动作。郝然这时才明白过来——难道是治疗肠胃病的? 难道小红跑出去不是为了洗澡,而是为了这些药草,想到这儿,郝然不禁有些感动,摸了摸小红的头,道:“谢谢。” 小红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她此刻是表达善意,于是眯起眼睛,湿漉漉的尾巴一甩一甩,溅起一落水珠。 郝然笑了笑,正要把药草塞入嘴里,齐程却一把夺下,闻了闻,然后又拿给对面的小娜看,“这是治什么的?” 小娜放下手里的肉块,尾巴卧倒了下来,皱起来眉,显然不高兴有人打扰她进食。但她还是接过了药草看了看,嗅了嗅,然后面无表情的道:“雌性怀孕时吃的。” 郝然闻言愣住,脑子里瞬间空白,正要问个清楚,胃里又一阵翻滚,“哇”的一声朝旁边的桶瓜里吐了进去。齐程表情复杂,有惊讶,惊喜,惊慌,连连拍了拍她的脊背,又把郝然揽进怀里,像是抚慰婴儿一样的抱着。 但她擦了擦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呐呐问道:“小娜你确定?” “你身上的那种味道你闻不到吗?”小娜反问了一句后,便不再多说,开始专心吃起夜宵,希望看了郝然一眼,阳光连看都没看,一家五口继续蛋腚的吃夜宵。 郝然心情很复杂,下半夜睡觉的时候,在齐程里怀里辗转难眠,齐程任她折腾,随便她把自己折腾出什么怪异的姿势。 是的,她怀孕了。她要做妈妈了。一切都显得有些突然。虽然之前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做好思想准备了,但现在突然被告知怀孕了,郝然还是有些懵。 齐程很高兴,嘴角是上扬的弧度,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他紧紧的抱着郝然,尾巴也圈住她的腰,虽然郝然总是乱动,但他还是睡得香甜。直到郝然几分焦躁的把他给摇醒,“老公,老公,你说我会生出什么东西?” “会……”齐程揉了揉眼睛,惺忪的看向她,然后笑了笑道:“当然是生出我们的孩子,你怎么了?” “那我们的孩子是什么样子呢?”郝然皱起眉,若有所思,喃喃道:“是你这样,还是我这样,是人,还是兽……” 齐程捏了捏她的鼻子,虽然不知道她的语气里为什么有些慌乱,轻声问道:“你希望他是什么样子呢?” “我不知道……我……”郝然犹豫了,一头栽进他的胸前,把脸埋了进去,闷闷的说道:“我知道在这里生存的话,像你更好,这样更能活下去,会很安全。但我又想,又想生一个正常的婴儿,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傻,很自私,但我好矛盾,我好像有些怕,因为我其实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我生下一个小怪兽。” “别怕,老婆。”齐程不由有些心疼,虽然他某些方面变得有些迟钝,但他却能感觉到自己怀里有些瑟缩发抖的她正面临的争扎,他婆娑着郝然的头发,道:“没关系的,随便生出个什么,那也是我们的孩子。哪怕是个小怪兽,我相信你也会爱他的,你是他的妈妈……不要想那么多。” 郝然趴到他胸前没有说话,只是嘤咛几声,齐程便接着劝慰,直到郝然开始说这迷糊的梦话:“老公,我觉得好乱,好热。”郝然在他怀里缩成一只虾米状,然后一手掀开他的羽翼,齐程擦了擦她额角的汗,然后起身找来一片厚实的树叶,帮她扇了起来。见她还是不停的喘气,翻动,于是又把她陀到背上,把羽翼微微展看,让郝然的四肢都能被他光滑冰凉的羽毛所降温。 第二天,郝然是在齐程的背上醒来的,她打了个哈欠,似乎觉得睡得比想象中好,但看到齐程的手还保持着扇风的动作,再看到他脸上的疲色,心里感动有难受,让他这么趴了一夜,难怪没睡好。 郝然心疼的想把他翻身过去,好让他躺好睡个安稳的,却被他忽地握住了手,她微怔,正要抽出来,齐程却梦呓道:“真好,我们要有孩子了……” 她心情一时无味交杂,片刻后又笑了,摸了摸他在睡梦里依然抖动着的毛绒耳朵,轻轻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要做妈妈了,孩子他爸。” 这一刻,郝然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她不是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她还有孩子他爸。 然后就完全进入了雨季,每天都能听到叶帘外轰隆隆的雷声,呼呼风声,还有各种流量的雨声。兽人们每天显得有些无所事事的待在洞|岤里,除了偶尔雨停时,小克会领几个雄兽人出去看看山下的水势,然后顺便去溪边抱几桶饮用水进来,其他时候大家都很无聊,木然的待在洞|岤了。 其实兽人们无聊的时候也会玩游戏,比如群落里几个小铜钱那般大的小兽娃就喜欢在洞|岤里打闹,你撕扯我耳朵,我咬你尾巴,他扯你的脚……挺暴力的,温柔的游戏也有。雌兽人们会一起玩一种石子的游戏,郝然看她们玩过,就是她们用尾巴甩这些石子,看谁甩得远……甩得远的,晚上你会发现雌兽人的铺位会多几个雄兽人,那几个雄兽人一般是输家的老公…… 郝然摸了摸肚子,忽然有些担心起自己要是生个雄兽人,会不会有一天也被他的对象输掉去做别人的一夜郎。当然,更惨的是像小克这样,连和别人分享对象的机会都没有。但如果生个女孩……她能应付这么多个老公吗,而且个个都高壮魁梧,一座山似的。 这些天虽然在洞|岤里无聊,但她郝然也不再纠结那些之前她在乎的事。她更多的是在想一些实际的,比如,生下来后,应该怎么养育呢。她没这方面经验,不过她知道兽人们的孩子都长的很快,比如小铜钱,刚生下来就是一岁多小孩的样子和身高。几天十来天后就长得有两三岁人类孩子的那样,而现在,小铜钱几乎有半个郝然这么高了。 除了生长期,她该怎么教育孩子呢,孩子能说话吗,会有智慧吗,会听话吗。孩子会吃奶吗,还是吃别的,会生病吗,生病要怎么照顾呢…… 慢慢的,每当想到这些,在这雨季无聊的宅居生活里,郝然都感觉到没那么空虚,被所有关于孩子的想法所充实着。这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她将会有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是婴儿还是小怪兽,她都会爱他,保护他。 她要当妈妈了。 水中捕食 等到郝然的肚子隆起到半个西瓜大时,已经是进入雨季的第二个月了,透过叶帘看洞|岤外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空气里带着浓重的潮湿,时有雷声暴雨。 郝然觉得自己长胖了很多,肚子长得也很快,而且她从一开始想吃咸酸的食物,到现在是食物她就想吃进去。总觉得吃不饱似的,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个大胃王。 只是这毕竟是雨季,不是食物充沛的时候,因为到第二个月的时候,小克带着兽人们已经开始控制食物分配分量了。虽然郝然怀孕中,但小克还是没多加她分量,是和其他雌兽人一样分量的。其实若是平时,这种分量已经大大超出了郝然的食量,不过现在,她吃完了这些还是觉得不饱。 齐程见了,总是将他的食物分给她,郝然初时还不忍,因为现在雄兽人的分量也只是勉强不饿罢了。但拗不过齐程威逼利诱,连哄带劝,而且她实在是很饿,如果是她自己饿倒撑得住,反正也没要用体力的地方。但郝然毕竟现在有了孩子,她怕孩子饿…… 郝然趴在他肚皮上,摸了摸齐程有些空瘪的胃部,不由心疼道:“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胃口大,再这样吃不饱只怕会饿出病来,而且雨季还有几个月呢。” “我没事,大不了趁雨停的时候出去找点吃的。”齐程安慰道,一手轻轻抚摸她的肚子,“你吃饱就好了,现在你是两个人,怀孕的时候最需要注意了。而且我问过小娜了,她也说怀孕的雌性会胃口大开的。” “这种天气你怎么出去找吃的,外面的地都是淤陷的,别傻了。”郝然瞪大眼,握住他的手,“你每隔几天去找那药草我已经够担心受怕了,大不了我们省着点吃……” “节流不如开源。”齐程打断她,捏了捏她的鼻头,轻声道:“放心吧,我有翅膀,没那么容易陷进去的。” 郝然皱起眉,想说什么劝他,嘴唇动了动但还是没说出来。 她知道齐程大部分时候都是愿意听她的话,迁就她的,但有些时候他会坚持的事,虽然为数不多,却也死犟,不会轻易改变。 所以第二天,郝然发现她闲时用柔韧的树藤所编织的渔网,还有藤筐不见了时,并没觉得吃惊,虽然感到不安。不过当她发现和齐程一起出去找吃的,还有小克,小胖的两个老公,甚至还有小红时,她又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渔网是郝然无聊的时候瞎编的,她在进洞前就准备了好几捆,预备着在洞里宅居时打发时间的。这个决定显然是对的,她没有尾巴也不愿意分享老公,自然不能参加雌兽人的甩石子游戏,所以打发时间的暂时就靠这树藤了。而且也当为日后过完雨季筹备生活用品,毕竟以后家里要多个小怪兽。 所以这一个多月,她不仅编好了好多个藤筐,还编织了一床新的藤席,这是为肚子里的小怪兽准备的,还灵感突显编织了一副粗糙的渔网。好在树藤柔韧,不易断,编渔网虽然很勉强,但还不至于在编的过程就坏掉。 只是不知道齐程拿了这样的渔网能不能捕回鱼呢,郝然也不知道外面的水涨到幸福山的什么位置,因为掀开叶帘的一角也只是能看到外面腹地的泥水地而已。而且齐程也不会让郝然掀开叶帘过久,怕她受了风感冒,他对郝然越来越像对待幼崽一样小心翼翼的。 虽然郝然很想告诉他,她觉得已经比刚来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纯人类抵抗力好太多了,但又知道即使告诉了齐程,他照顾她也不会少一个步骤,更不会少给她喂进一块肉。 想到这儿,郝然不禁苦笑,心里又酸又甜,不由又掀开叶帘看了一下,希望能看到齐程他们安全的回来。外面这时候倒不是灰蒙蒙了,露出了一点日头,下着太阳雨,因为光强,也看不出雨势多大,只能凭声音判断。 “郝然,这个怎么穿?”小娜在她身后问道,郝然放下帘子转身坐下,看了看她手里编得有些乱的藤筐,帮她抽出几根错的重新编了进去,又解说了好一阵,小娜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和身边的小胖等其他雌兽人比划了几下,配合着“嗷嗷”叫声,教她怎么编。 兽人们的智商的确不高,但胜在还能模仿,这阵子她们玩腻了甩石子,不知道是不是和食物不足不够双人运动有关……反正,她们找到了新的解决无聊的方法,和小娜一起向郝然学习方便生活用品的做法,比如藤筐。 郝然当然是很乐意教她们的,即使她们并不是一群聪明学生,但也算勤力,虽然笨却愿意反复尝试,并不轻易放弃。郝然觉得这是个好品质,就像她,虽然是这个世界的弱者,但她愿意反复尝试着让自己慢慢变强,虽然对别的兽人只有微末的一小步,对她自身却是前进了一大步……不放弃。 等到快用晚饭的时候,齐程和一行人终于安全的回来了,而且出乎意料的收获颇丰。他抱着一只大桶瓜,小红搂着湿答答的渔网,小克提着一只跳鸡,而小胖的两个老公也各抱着一只虚胖的羊鹿。桶瓜里全是各类鱼,透明类似虾蟹类的水生物,虽然?br /gt; 老公变兽人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1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1部分阅读 然有不少是死的,但这对于食物紧张的雨季来说,也弥足珍贵。 郝然笑着抱着一条皮草踮起脚将他的身子裹住,擦拭起来,又将他拉到一早升好的篝火前。她倒不真在乎他们带回多少食物,只希望齐程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她扯了扯正甩上水珠的湿耳朵,笑道:“看来我编织的渔网不错,我挺有编造天分啊。” “可不是,你是不知道山下水涨得多高,几十米的大树都只留个顶了,水上水里全是鱼,还有一些淹死不久还浮着的动物。虽然他们没翅膀不能飞,但我能飞,我们各自拿着网的一头甩进水里,然后一捞……”齐程语气里也有欣喜,小克派送食物时,给他们分了几条鱼,半只羊鹿。 “你是说这些都是浮尸啊。”郝然故作夸张的指了指这些的确比一边猎物要虚胖的新猎物,眼底却并没有与语气相配合的厌弃,甚至利落的架起了一只汤锅桶瓜,舀了水,放进一只果肉干,又将几条肥鱼丢给齐程,示意他去鳞。 虽然郝然现在也有钩爪,可以去皮去鳞,但不知道为什么,郝然一剔除的话,这些皮毛和鱼肉类都会出现一些黑紫色,吃起来就泛苦了。虽然除了苦一些也没别的征兆,但郝然为了不影响食物的味道,便一般都让齐程来做这些了,反正他的手法更快更好更熟稔。 鱼肉和干果肉,水一起煲的话,就是之前他们吃过的那种鱼肉粥了,虽然口感味道不如新鲜鱼和桶瓜果肉那样鲜美,但也味道不差,很是能饱肚子。这一顿,郝然吃了两锅鱼肉粥,齐程吃了一锅,加大半烤羊鹿肉。 粥果然是个饱腹的东西,郝然满足的摸了摸齐程的胃部,又摸了摸自己的胃部。忽然觉得,再没有比两个人,不,三个人都能吃饱更幸福的事了。 而经历了这次外出捕食的良好结果后,雌兽人们改向郝然学习起渔网来,郝然忽然觉得她们也开窍了,只是不知道是为了老公还是为了吃饱肚子。渔网编织起来不难,尤其是十来个雌兽人一起编,只是等编好几张渔网后,树藤也差不多用光了。原本郝然想在无聊时多番尝试新藤艺的 想法不得不就此流产,全把这些原材料给贡献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那天收获很好,所以之后的日子里,趁雨势不大或停下来的时候,外出猎食的雄兽人们开始多了起来。似乎有些不思议的一帆风顺,因为能飞的齐程,以及这猎食的新方法,食物一时显得丰裕起来,兽人们开始吃了几顿饱餐。 只是这样的日子在某天后戛然而止,因为郝然在新分发的食物里,一只鼓胀着身子的黑狼犬。原本浮尸都是一副有些恶心的肿胀发白模样,平时郝然都不在意,吃得面不改色,只是这一次……郝然在齐程扒开皮毛,切成块状烤食时,因为插头发的鸡毛掉到了烤肉时,拾起时因为近距离,而无意中发现了肉块上那滋滋声音里……正不断涌出的细小红色的小虫…… 平时郝然都已经不在意烤食过程里的干净,熟度甚至其他的东西,所以要不是这次去捡那根鸡毛,她可能无法发现这些小如蚂蚁的红色虫子。 郝然心里一紧,刚刚吃下去的黑狼犬的肉开始在胃里翻滚起来,本来稳定下来的孕吐似乎又有了发作的趋势。而正当郝然努力告诉自己,这些小虫可能未必有害时,吃了增加蛋白质时,呕吐反应是孕吐发作时……有人比她先吐了,“哇”的一声,随后是一阵尖锐的“嗷嗷”叫声。 郝然和其他兽人们都朝声源处望了过去——小铜钱正倒在小胖的怀里痉挛着,手里钩爪伸了出来,正毫无意思的乱抓着。要不是小胖两个老公正死死控制住小铜钱的爪子,只怕这爪子已经刮烂了小胖的脸和胸。 而小铜钱此刻更是眼睛无神,小身子缩成虾米状,肚子一起一伏,嘴角肩上全是喷涌而出的紫红色呕吐物…… 突发病疫 郝然看得暗暗心惊,但胃中原本涌起的呕吐感却不知为什么而慢慢下去了,她有些后怕的看着篝火正烤着的那块黑狼犬肉,上面依然不停的冒出小如蚂蚁的红色小虫。它们似乎一点也不怕烧,就算篝火的温度这么低,它们似乎只是觉得热而冒出来透气而已,一点也没被烧死…… 正当郝然在想小铜钱的突发病症和这些红色小虫有无关系时,一只手就抄起了篝火上的这块肉,郝然下意识伸手夺过那块肉。幸好郝然的爪子已经不是当初那么娇嫩的手了,不然这么烫手的东西估计要烧坏她一层皮。 “你干嘛?那是我烤的。”希望瞪着她,指着她手里拿着的那块肉,他身边的小娜和阳光也不解的看向郝然。 郝然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她和齐程的肉已经吃掉了,现在篝火上烤的的确是小娜一家的。但虽然知道了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将肉块扔到地上,将上面不动涌出的红色小虫指给希望,小娜他们看。 “这有什么,每次新捕回来的都有啊。”希望不以为意的道,飞快抓起地上的肉,塞进嘴里几下就大口咀嚼完了。小娜,阳光,还有她两个老公都面无异色,继续吃着篝火上正烤着的肉块,即使上面都有红色小虫…… “可是……”郝然还想说什么却被齐程握住了手,他拍了拍郝然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想应该和这些小虫子没关系的。这些天我们吃的都是这些浮尸,如果死得久了,泡得久了,难免长些虫。而且我们刚刚也吃了,不是没什么事吗?” 郝然皱起眉,还是不相信和这些红色小虫没关系,她指着那边依然在小胖怀里抽搐的小铜钱,道:“但你看小铜钱,她……” “应该是别的问题吧,总不可能群落里的人都吃了,就她一个人有问题吧。”齐程笃定道,又似抚慰一样的拉着郝然进了怀里,尾巴不停的轻拍着她的脊背。 “真是是别的问题吗?”郝然有些不安,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难道吃那些腐烂才会生出来的虫子也没事吗?虽然她现在的味觉接受程度高,的确吃不出这肉有什么怪味,反正有些新鲜的肉块也有奇怪味道。所以她也不能根据味道来判断肉是不是腐烂了,但是现在看到虫子,要她相信这肉的确没问题……真的很难做到。 齐程见她还是面露难色,便轻声在她耳边道:“若是你还是不喜欢这些,那我就进冻|岤给你找冻肉,我吃浮尸就好。” “这不好吧,一般都是小克负责分配的。”郝然摇摇头,咬牙道:“没事的,我吃,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没毒没害,我就当是补充蛋白质了。”说完,她努力撑起一个笑容,其实她担心的只是后续问题,其实吃虫,和吃不饱,郝然现在会选择后者,而且她不愿意显得特殊化。 “你别死撑了,现在还有冻肉,大不了把多余的浮尸放进冻|岤就是了。”齐程笑了笑,手捏了捏她的鼻头,又道:“你不要想太多,反正每天捕猎的时候都少不了我的,你不是吃白食,小克不会介意的。” 郝然听了,便犹豫的点了点头,心里还是希望小铜钱这样不是因为那些红色小虫。 只是入夜,兽人们都各自睡下后,不知过了多久,郝然却被一阵阵嘶哑低吼,尖锐呻吟给吵醒了。她挣扎着推开抱着自己的齐程,坐起身,借着洞|岤里小簇的篝火火光,郝然朝声源处看去。 这一看,却是一惊,洞|岤里差不多乱套,数个雌兽人和小兽人吐成一团,各自被她们的老公拽住。她们无一例外都痉挛抽搐着,吐出来的脏污都是紫红色的,这些症状和小铜钱晚饭发作时,几乎一模一样。 郝然吃惊中慌忙推醒齐程,齐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了身,郝然忙示意他看这些。齐程抿着嘴,脸色一沉,回过头看向郝然,道:“你没什么事吧?” “我没事。”郝然忙回道,见他还是担忧,又补上一句:“至少现在还没事。” 这一场有如瘟疫一般的病疫来得很猛烈,当晚谁也没能好好睡觉,一晚上洞|岤里都充斥着发病的雌兽人,小兽各类嘶哑、尖锐的痛苦呻吟。几乎时时能听到她们呕吐和狂叫的声音。 小红也发作了,他双手死抠着洞壁,已经呕吐出一大滩紫红色脏污,不停的发抖呻吟着。郝然看着心疼,忙起身要过去照顾他,但却被齐程死死拦住。 “别这样,我想去看看他怎么样了,他没有人管。”郝然便试图扒开他的手,解释道,小红现在的确很惨,他的爸爸只顾着照顾小灰,也不理睬小红这个同样发病的亲儿子。 “你去能怎样?你能按住他给喂他吃药吗?”齐程皱起眉,又指了指其他发病的兽人,都是在强壮的雄兽人控制下喂药。 “可是,小红应该不会伤害我吧,我怕他这样下去会坚持不住。”郝然犹豫着,心里矛盾纠结,却又无法完全做到不管不顾,毕竟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小红待她一直是极好的,她也差不多将他看作家里的一分子…… 齐程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终于低沉着声音道:“你待在这里我,我拿药去喂他。” 郝然微怔,不敢相信他会去帮小红,她知道他一直是讨厌小红的。但齐程的确是去了,他走过去不算太难的就把正不断抽搐乱抓的小红给钳制住了,然后把其他兽人都用的药草塞进小红的嘴里。小红几乎失去神志,并不知道要合口,齐程又强压住他的嘴,强逼他咽下去。 那种药其实是红花,郝然知道红花只能让服用者产生无力,麻痹的感觉,所以这些吃过红花的兽人们都慢慢的昏迷睡过去了,不再乱抓乱吐。不过这毕竟治标不治本,总不能一发作就喂红花,这样病并不会好,说不定得不到有效的处理还会越来越严重。 虽然兽人们的免疫力,自愈性很强,但也不是无敌的。何况这一次,发病的兽人们都是雌兽人和小兽人,这两种兽人相比雄兽人是很弱势的…… “现在情况是怎样?”郝然见到齐程从小克那边走了回来,知道他打听到了。 “还好你没有事。”齐程脸色有些沉,走过来坐在皮草上,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许久才道:“群 落里除了你以外的雌兽人都发病了,病情很严重,现在她们都在发热出汗,小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见过。” 郝然有些惊讶,就只她一个雌的没事?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幸运,不过她的确是感觉正常,毫无不适的征兆。但惊讶之余却是惊喜,毕竟她是幸运的……不然,要是她也发病,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想死不想病,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别担心,我没事。”郝然知道他怕自己有事,便轻轻吻了他的脸颊一下,转而道:“你有和小克说起红色虫子的事吗,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说了,不过小克也说之前没我在这里也没渔网,的确没在雨季时在山下的涨水里拾捞过浮尸来做食物。所以如果真是红色小虫的问题,也有可能。”齐程点点头,又露出疑色,道:“可是,所有的人都吃了那些肉,怎么就只有雌兽人和小兽人有事呢?你也吃了,但你也没事啊,真的和那些肉有关吗?” 郝然知道他是不甘好不容易通过他的努力让群落的人在雨季也能吃饱,还不到一个月,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免心情差一些,便安慰他道:“别想了,也不一定,现在也说不出一个理所当然。” “不过,要是真的和那些浮尸的肉有关,而你也和她们一样发病的话……”齐程突地握住郝然的手,嘶哑着声音道:“那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郝然点点头,心里一暖,拍了拍他的手,蜷缩在他的怀里。他们此刻应该是洞|岤里最幸运的一家人了,但郝然却不能完全放下心去庆幸这些,一日找不到原因,谁知道接下去会轮到谁,会发生什么呢。 第二日,齐程和小克都没再带人出去捕食。雄兽人们都要照顾他们的孩子和伴侣,小克也开始忧心是不是和那些浮尸的肉有关,于是这一天吃的是冻|岤里的食物。 整整一天,洞|岤里的发病的雌兽人从红花的药性里醒来后,愈加的癫狂,狂吐狂抓狂叫,已经完全没了神志一般,得两个雄兽人才能控制住一个发病的雌兽人。郝然第一次发觉这些雌兽人也有这么恐怖失控的一面,受惊之余又不免同情,这里面毕竟很多雌兽人都和她朝夕相处过,小娜,小胖……只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洞|岤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呕吐物的酸臭直到下午,一些心疼伴侣孩子的雄兽人忍不住了,和小克表达了一些什么,用有些暴躁的肢体语言。然后小克便要带着一些雄兽人出洞去找一些药草来,甚至有些雄兽人想背着自己的伴侣去温泉那泡着,却被小克制止住。 毕竟要在暴雨下带着病号不是一件安全的事,而且温泉里现在应该也被暴雨给破坏了,一时根本无法起到医病的作用吧。小克表示了很久这个意思,雄兽人们才放下他们的伴侣,由另一个老公照料,一个老公和小克去找药。 郝然忽然察觉到一个雌兽人两个老公的好处来,而且这里的雄兽人都有极强的小家观念,尤其是面对伴侣,甚至是孩子也比不上的。 小克要出发时,郝然看出齐程也有些焦躁,似乎也想跟着去,她知道他也有些不安,不管是因为事情的起因可能和他有关,还是担心日后这病疫也会传到郝然身上,他都很想去。 郝然带笑拉着他起身,推着他去小克的队伍,“你也去吧,你有翅膀,可能帮得上忙。” “但是你现在一个人在洞|岤里……”齐程犹豫,看着那些红花药性过了就会发狂的雌兽人。 郝然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关系,会有雄兽人马上喂咬的,你去吧,要是能找到药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小红那我喂了药了,你别靠近。”齐程纠结着点了点头,认真嘱咐完后,终是走进了小克的队伍,十来个雄兽人们一齐撩起帘子出了洞|岤。 告一段落 外面的雨一直下个不停,这样的天气下,他们还要出去寻药,郝然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虽然这山上的树木很多也很结实,但不代表这样就能完全预防泥石流,总没有什么是绝对的,若是万一发生泥石流……郝然真是不敢想。 她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想这些,给自己找了点事做——清理一下洞|岤里酸臭的呕吐物。虽然郝然也不想做这些脏活,但她真的有些担心这些呕吐物被闷在洞|岤里会腐烂变质又再滋生细菌。就算眼下这病疫还没有发展成传染的趋势,但要是因为这些滋生的细菌而真引发传染性的瘟疫那就糟糕了。 郝然拿着用藤条制成的类似笤帚的东西,捏着鼻子把过道中间的呕吐物全部扫出了洞|岤,然后又在脏污的地方撒下一些泡香豆的水。香豆泡在这水里两个月,香豆本身是没什么香味了,但水却越来越香,撒在地上倒还真起到到了一点清新空气的作用。 一口气做了这么多事,她挺着个小西瓜还真有些累了,正要掀开帘子用桶瓜接一瓢来擦把脸,谁知道墙角昏睡的小红猛地弹起身,对着郝然前面的吐了一滩。 郝然叹了口气,才刚收拾干净,她只好又拿笤帚准备清扫一下,扫完了她又拿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桶瓜放到各个兽人处,示意他们要吐就吐到这里面。做完这些,她擦了把汗,便见到小红吐完已经从昏睡里醒来了,只是昏昏沉沉的,全身抽搐发抖着,好像很冷又好像很热。 她有些不忍心,便从兽人们准备的那堆红花里拿了一抓,走到小红跟前。郝然正要将这些红花塞进小红的口里,谁知她刚靠近他的嘴,小红就突然一个激灵朝她扑过来。 郝然大惊,以为小红要发狂病了,手里的爪子下意识伸了出来,直接一捞,“呲”的一声,小红就立马变了脸色,脸上浮现痛苦的扭曲状。郝然一愣,看到他胸口上有五道深深的紫红色抓痕,涌出极多的黄|色油液,但小红却还是猛地将她给推开。 这时她身后陡地响起“嗷嗷”的狂叫声,郝然心一紧,忙转过身,一只雌兽人的头直接涌过来,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琥珀色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仿佛要一口将她的头咬下。 郝然被吓得短促的尖叫了一声,直接瘫坐在地,深吸一口气后,才发现这个雌兽人已经被她的老公给擒住了,要不然这个失控发狂的雌兽人应该早就把她的头给咬掉了吧。只是这么一想,她就止不住心砰砰的剧烈跳动…… 小红这时又低吼了几声,郝然回过头,见他正用那浑浊的双眼瞪着那个已经被制住的雌兽人。她心里不禁微动……难道他刚刚会扑过来推开自己,是因为小红看到她身后那个雌兽人正扑咬过来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郝然又有些自责起来,她看了看小红胸口上那挺深的伤口,忙将红花塞进他的口里。小红虽然意识不清,但似乎还能认出她似的,炸了眨眼,竟然比较老实的吃下了红花。 郝然欣慰的捏了捏他的鼻子,然后起身在她铺位储物的地方找了些药草来,正准备给小红敷药,却看到小红胸口上她抓伤的地方……那五道深深的紫红色抓痕,竟然有大量的红色小虫涌出来,配合伤处的源源不断的黄|色油液,十分的渗人和恶心! 她马上感觉到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还是努力想控制这种可怖感去上药,不过这时候那些涌出来的红色小虫却在爬出来的那一刻很快的变成了紫红色,然后就变成了紫色,再然后变成了黑色……直到一只只都变黑僵硬掉到地上,一动不动,成为一滩黑色死虫尸。 郝然见状不禁发寒,虽然这种虫子死得莫名其妙,但她下意识有些欣喜,这些虫子都爬出来自己死掉了,是不是意味着这种病疫的确是因为吃了那些腐肉被红色小虫侵入内脏而引发的?而现在虫子爬出来,死掉了,是不是代表这种病会痊愈了? “呜呜……”小红呻吟几声,脸上的潮红慢慢褪下来,郝然见了忙把那些捣碎的药草给他敷上那抓痕处。不知道是红花的效果,还是虫子爬出来死掉了的原因,小红这次很老实的睡过去了,也没出现梦呓和发抖痉挛…… 郝然呼了一口气,正想等小克他们回来说说这件怪事,手臂却忽然被拍了一下。她回过头,正见到刚刚发狂那个雌兽人的老公,“怎么了?”郝然边说边用手势示意。 雄兽人指了指昏迷着还在不断抽搐痉挛的雌兽人,她全身都是深红色,有些触目惊心。雄兽人又指了指刚刚小红胸口上涌出来虫子的死尸,“嗷嗷”几声,手足并用,还空抓了几下。 郝然皱起眉,虽然不是太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但在雄兽人在雌兽人胸口上空抓了一下便明白了过来——他似乎是认为她有能力救她老婆,他觉得是她的爪子让虫跑出来了,而且正是因为虫子跑出来,所以小红安稳的睡了,而且还渐渐褪了热。 她勉强一笑,其实很想解释给这个雄兽人听,其实她并不认为自己的爪子有这么大能力,可能只是巧合,但显然试图给语言不通,思维简单的兽人讲道理是不明智的。 郝然最后还是在雄兽人的威逼下,在他老婆的胸口下抓了一道,这一道因为是她有所控制的,所以力道不大抓痕也不深。不过就算是这样,这抓痕还是紫红色的,约莫过了几分钟,怪事重演。那些红色小虫从伤口里的黄|色油液里一群群涌出来,又很快的变紫红,变紫,变黑,然后一只只掉下来死掉。 等虫子完全涌出来死掉后,这个雌兽人也停止了尖锐的吼叫,连身上的潮红都慢慢在褪掉,痉挛和颤抖也变小了幅度。这让她的老公兴奋得“嗷嗷”直叫,一把就将雌兽人给抱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发出温柔缠绵的“呜呜”声。 郝然看见这一幕,心里顿时暖洋洋的,有些为他们感动,笑了笑后便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那双创造奇迹的爪子。除了指甲深黑一点,还有每次抓到东西都会变紫黑,似乎没什么不同,但到底是什么让这些虫子都像逃难似的跑出来,而且还以那种怪异的方式死掉了呢。 不过这似乎注定是一个未解之谜,没人能给郝然一个合理的解答,不然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事实证明,郝然的这双爪子的确可以医治这场病疫。 等小克和一群行色匆匆的兽人们回来时,才发现他们的所担心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好好的,除了胸口上多了道紫红色的无爪印。但没有人介意这些,虽然爪印难看狰狞了一些,但比起病得昏沉狂乱,谁都会选择多这么一道纹身。 “真没想到你这爪子还有这么样的效果,难道是有怪味把虫子都熏出来了?”齐程恶作剧般一笑,刮了刮郝然的鼻头,尾巴圈住她的腰肢,似在丈量她的腹部弧度。 郝然瞪了他一眼,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毛尾巴,他吃痛松开,她便微嗔道:“胡说,你的爪子才有味道呢,吃完饭都不洗爪子,啧啧。” “我是用手吃饭又不用爪子吃饭。”齐程不服气的道,又将尾巴给圈上去,见郝然又要掐,忙求饶道:“怕了你了,我只是量一量看看这几天肚子有长大多少嘛。” “你光量肚子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根据肚子大小的弧度来判断我怀孕几个月了吗,什么时候是预产期吗?”郝然翻了个白眼,就这么一眨眼,从发现怀孕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却还是无法判断到底怀孕多了多久,至于这里的兽人怀孕多久生也不确定。 因为有的雌兽人怀孕五个月就生了,也有雌兽人怀孕八个月才生,小娜也说得不清不楚,郝然对此更是一筹莫展。 “别急呀,什么时候生有什么重要的,说不定在妈妈的肚子呆久一点,还更健康呢。”齐程笑嘻嘻道,趴到郝然的腹部上听胎动,忽而作出一副激动的样子道:“听听,好像动了哦!” “瞎说。”郝然捏了捏他抖动的毛耳朵,轻斥道:“要是真的动了,岂不是已经可以开始胎教了?” “谁说不是?”齐程眨眨眼,又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直起身轻咳几声道:“不知道老婆你有什么胎教内容可以提供呢?” “你是说怎么教咱们小怪兽编藤席,编藤筐,编渔网吗?”郝然揉了揉额头,“我也就这么多生活技能了……不过如果他喜欢吃蔬菜的话,倒是可以教他种菜……” 郝然正絮絮说着,几个雌兽人就走过来丢了一块烤肉到地上,她抬起头,那两个雌兽人就面瘫状走了。 齐程忙捡起这块肉,约有面盆大,还热乎乎的冒着肉香,他深深闻了一口,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还是递给了郝然,道:“快吃吧,她们也是一番心意。” 郝然点点头接了过来,吃了一口后,又撕下一条肉送到齐程的嘴边,齐程却是紧闭着嘴巴不接,摇了摇头,认真道:“你自己吃,现在食物不够,你管好自己,你放心,我很能挨饿的。”说着他还很自信的拍了拍胸脯。 几番喂他都不吃,郝然无奈,只好收回手自己咽了下去,齐程说的很对,现在的确食物很不够。因为发现那场病疫的原因来自于腐肉里的红色小虫后,小克便不再让齐程带着兽人们冒雨去涨水里捕食了。 不过这段时间雨势比之前大了许多,就算病疫不是红色小虫的原因,也很难再出去捕食了,所以这段时间群落里的兽人们都是在吃冻|岤里的老本,等于坐吃山空。 所以小克在食物的分量上只好再度裁减,到现在,食物的分量只勉强维持让每个兽人不至于饿到无力而已。 而在这食物尤其珍贵时,那些被郝然救过的雌兽人们不知是抱着感恩的心,还是同情她有孕在身的心,时常资助一些她们自己也不够吃的肉……这让郝然很感动,但看到她们经常饿到弓缩在皮草上时,又有些于心不忍。 但郝然肚子里小怪兽似乎是个大胃王,总是要吃要吃要吃,所以她没为了这些而拒绝过一次对方赠送的食物。不管送的是肉块,还是她一点也不喜欢的那种树根,还是其他的什么,郝然都努力全部吃掉,一点也不浪费,一点也不剩下。 “咳咳。”似乎是吃得太快,郝然有些噎住了,齐程见了忙帮她拍了拍背,又去那头产奶的羊鹿那挤出一小碗奶。那羊鹿自从吃光了郝然准备的树叶后,就和那猿兔一起吃起树藤来,原本郝然是舍不得好好的树藤让它们吃的。但后来齐程不再去捕猎,她便把那用剩了的渔网扔给羊鹿和猿兔吃。 它们两只似乎也知道现在是坐吃山空,所以每次也不敢毫无节制的吃,每次只吃少少,所以两只家伙到现在也只是精神萎靡,还没饿死。 齐程拿了奶过来后,忙喂郝然喝了几口,她顺了顺气后,便皱起眉将剩下的那块肉塞到了齐程的手里,道:“你吃吧,我吃饱了,你看,我都吃噎了,可胀。” “乱说,哪里饱了,我摸摸。”齐程不信,作势要来摸她的胃部,郝然忙抓住他的手,一把从胃部移到了丰满了许多的胸部,然后揉了几下,轻笑道:“满满的,饱了饱了。” 齐程被她这么一折腾便急急缩回了手,脸上一热,瞪了她一眼道:“你的胃长出来了啊?” 郝然见他这样不禁心里暗笑,知道他忍了许久,果然守不住诱惑……于是便借机将那块肉塞进齐程的嘴里,齐程来不及收口,见她喂食的态度坚决,只好吃了下去。 “真乖。”郝然掐了掐他的脸颊,在上面嘴了一个,翻身坐到了齐程的身上,将他一把揽住。但她的手却摸到了齐程有些瘪瘪的胃部,有些心疼的道:“看你,每次给我留那么多,你自己根本就吃不饱,我都从你胸这头摸到你背那头了。” “夸张。”齐程别过头,却被郝然给板正过来,她笑眯眯的搂过齐程,在他唇上细细密密的亲了起来,齐程想回吻,但内向又挣扎怕一会真控制不住就……于是只能哼哼着让郝然在他唇上啃来啃去。一吻结束,齐程的唇被郝然吮吻的红艳诱人,却毫不自知。 郝然抱着他的腰,在他的胸口攒动了几下,寻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蜷缩进去,就像一只小虾米,轻声唤道:“老公。” “怎么了?”齐程虽然被她弄得有些痒,但还是任她在自己身上折腾着,觉得被她依偎着的感觉很好,这种感觉……就仿佛跟吃饱了似的。 “你说我们生的小怪兽,取名叫什么好呢?”郝然眼睛咕噜噜一转,抬起头问道。 齐程挑了挑眉,尾巴轻轻扬起,道:“你说呢?” “照我看……”郝然沉思了一会,接着道:“如果生的小怪兽是黄毛,就叫小黄,如果是黑毛,就叫小黑,如果是花斑就叫小花,如果是……” 齐程眼皮一跳,忽然觉得自己老婆应该和小娜是姐妹,郝然却浑然不自知,说得津津有味,“如果和你一样是鸳鸯眼,就叫小鸳鸯……” 怪兽出世 等到进入雨季的第四个月,暴雨下得不再那么频密时,郝然的腹部也已经隆起成南瓜大小了。 这些天,郝然没有上个月那么容易饿,吃不饱了,她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但郝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变化,不过她的食量好像在慢慢缩回来。不过幸好这个时候她的食量在渐渐变小了,不然此时发展到一天一顿的食物肯定会喂不饱郝然。 洞|岤里的兽人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似乎都消瘦了很多,兽人们这样瘦了下来其实比健壮的时候还要恐怖一些。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已经凹进去了,魁梧的身形似乎也只有骨架在勉强支撑,甚至有时郝然看到兽人们一个眼神,都会忍不住怀疑他们会不会人吃人,比如先从弱小的小兽人、雌兽人开始吃起……   当然,这份担心是多余了。   兽人们虽然食量很大,但也比郝然想象中的要能挨饿,他们有时竟然能几块树根烤了就能过一天,然后分了的肉,雄兽人们会给雌兽人们先吃。但这个时候,雄兽人们似乎都不会考虑到小兽人。 像小红这么大的小兽人,小克考虑过他还有跟着队伍去打猎过,所以分食物时虽然没一般兽人那么多,但也有一半给他。但像小铜钱这样的小兽娃,虽然这几个月长高了一些,但生长速度还是没法和小红这样雄性相比。再加上她在雨季前还很小,根本没出去打猎过,所以小克基本上是不会分食物给她的。 郝然看到小铜钱饿到到处眼巴巴看着其他成年兽人进食时,也曾同情过,但她还是没敢把自己的食物分出去。她知道,如果自己分了第一次就会有后来的无数次。若是雨季超过五个月才完,到时候饿死的可能也会包括郝然自己,甚至还有她肚子里的小怪兽。 她也试图跟小克沟通一下这个问题,但小克在这方面很坚决,兽人们对没有去捕猎过的兽人是毫不妥协的。之前食物还没那么紧缺时,小铜钱还可以跟着她两个爸爸和小胖一起蹭吃。但现在小铜钱就是在吃饭的时候围到他们身边去,小胖就是不忍心,她的两个老公也会把小铜钱赶走。他们只会把肉省给小胖吃,而绝不许小胖可怜小铜钱,给小铜钱吃。 郝然这时才知道,在兽人们心里,配偶是比小孩超第一位的。 然后小铜钱饿极了就会抢食,别的成年兽人的她不敢去抢,因为大家都不会手软,就算真打伤了,小胖一家也不会做什么。有时为了一块树根,她趁人不备咬食掉,就要别一顿好打。小胖很心疼的帮小铜钱敷药,特别心疼的时候也会迁怒她的两个老公,会抓住两个老公的手臂狂咬,咬得时常少了块皮毛,秃秃的。 小铜钱依然挨饿,但似乎在抢食的过程中她学到了很多平时学不会的东西。比如选择抢食对象,小铜钱首先会选择的就是郝然,因为郝然在这个群落里除她以为看上去是最弱的。于是有几次郝然没防备时真的被小铜钱抢到了她手里的肉块,但小铜钱忽略了一点,就是齐程发现郝然的肉块被抢走,当然会勃然大怒。 齐程的心肠当然比郝然硬多了,冲上去就把想开溜的小铜牌一把抓住她的尾巴倒挂起来,然后在她狂咽肉块的时候,一把将肉块从她嘴里扯出来。她不吐,齐程就打到她吐,揪她耳朵,绕她的尾巴,小铜钱虽然灵活,但不敌齐程,然后当然被夺回肉块。 次数多了后,小铜钱就学会了一件事,就是选择弱小的对象,不仅只看对象弱不弱,还得看对象的后台弱不弱。而郝然弱,但她的后台齐程不弱,于是小铜钱便转移了抢食方向。 她选了个没后台的人,那就是小红。小红虽然是雄兽人,但还没发育完全,还不够两米,更加没成年雄兽人结实,比一般成年雌兽人还要弱上几分。于是在小红吃饭的时候,就要受到小铜钱不断的挑战,抢食。 于是两人时常在洞|岤里折腾得天翻地覆,其他兽人们冷眼旁观,小克似乎对这种抢食持默认态度。可能他也觉得,能被人抢走的食物,就活该他没得吃。 郝然虽然很想认同这道生物弱肉强食的法则,但她毕竟还是一个人,虽然她很自私,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伪善的心。于是她教会了小红怎么用分给他的树根,水,肉煮食一锅粥。  粥当然比一般的食物容易饱腹,而且粥可以用水填充,未必要多少食物才能煮一大锅,分给小红的那部分食物已经足够煮一大锅。而且一锅粥显然没有固体状的肉块,树根那么容易抢。  小红学会了以后,果然受益匪浅,只需要面对小铜钱的瞪眼和捣乱,再也不用和她为食物斗殴了。其他兽人见识到了粥的好处,便也纷纷学习了起来,其实他们的嘴巴不是很适合吃粥,但他们适应能力很强,尤其在面对生存时。  此时食物就是最珍贵的,所以当兽人们都开始用分配的食物煮粥时,小铜钱也得到了好处。她开始能在小胖一家那里得到一碗,有时甚至能在瞪了小红之后,吃到小红似乎有意剩下来的锅底…… 郝然觉得很满意,虽然她无法也不愿去改变兽人们的某些观点,但还是希望能在一些实际上的地方影响他们,这对群落对她都是好事。可能有时未必得去强迫自己适应环境,也许她也能像女前辈那样,试着从小地方慢慢的改变一下这个群落。变得更容易,更适合让自己生活。 进入雨季的第五个月时,已经似乎有了快要结束雨季的征兆,暴雨忽然变得稀疏。有时甚至一天才下两三场,而且都是太阳雨,下了雨后,烈日照射下有时能将一块泥泞的腹地照得干涸。 在有阳光的时候,郝然都会把叶帘子掀开,让阳光照进来一下。其实长时间待在光线不足的洞|岤里,她的眼睛感觉很疲劳,洞|岤里也有一股潮湿的味道。齐程在这个时候都会陪着她在洞|岤口晒晒太阳……  “我们再来说说要是快生了的时候要做的事……”齐程揽着她,一本正经的道。 郝然耸耸肩,抓着他的毛尾巴在手里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道:“应该没那么快吧,从发现到现在才五个月不到啊。”  “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这里也没医疗设备,什么都只能靠我们自己。”齐程皱起眉头,抽回自己的尾巴,板正她的脸,认真道:“生产是很危险的,我不想你有事。” “嗯,我知道啦。”郝然点点头,笑着抬手又捏住他的耳朵,道:“不过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靠小怪兽自己,还记得我们上次看小胖生育的全过程吗?真的比人类顺利很多,而且居然是小铜钱自己爬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有备无患。”齐程折起耳朵,握住她的手婆娑了一阵,道:“再说最近你的食量又变小了,小便又频繁,我觉得可能真的要生了也未必,总之准备好了藤席,处理晒干后的柔软白狗皮毛,还有各类药草,还有红花,到时候你痛我就喂你吃。反正这里的生产,小兽娃靠自己爬的,你应该也不要用力,吃了红花就不会痛了……” “好,好好,我知道你准备工作很好,和小娜学习得很到位,但不要时刻说这些吧。这样的阳光下真的不常见,晒得我想睡觉……”郝然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道,最近她总是容易累,没力,想睡觉,也不知道和怀孕有没有关系。哎,她真的没经验,虽然就算有经验也未必适应现在怀的是兽人的她。 齐程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抱着已经睡过去的郝然,给她安了好的位置,又把她的双腿放好,免得她醒来时麻痹了。阳光下郝然蜜色的皮肤闪烁着一些光泽,嘴唇微微翘起一道弧度,仿佛是有了一个好梦。齐程忍不住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感觉一切都这样的好。   可能郝然都没想到小怪兽的到来会那么措手不及,就在当晚,郝然的腹部开始有强烈的下坠感,一抖一抖。 齐程感觉到不对,连忙扶着郝然躺下,不一会她就开始觉得腹下某处开始有规律的收缩,然后连肚子也开始一阵一阵的疼。齐程紧张得直抹汗,忙教郝然张开双腿,放轻松,别害怕,又打了个手势让之前就打算好的小红帮忙用桶瓜烧一盆水。 其实郝然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 老公变兽人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2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2部分阅读 忘了害怕,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到齐程正脱掉她那条旧裤子,然后他刚褪到足裹处,郝然就感觉到□一湿,有一滩水流了下来。然后忽然就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痛得郝然直冒冷汗,她咬牙切齿,齐程怕她咬掉自己的舌头,情急下居然把自己的手指塞到了郝然口里。 郝然头昏脑胀哪里管的这么多,有东西就咬,手攒得死紧,齐程架着她,阻止她翻来覆去。然后他又将准备好的碾碎的红花塞进郝然的口里,郝然这时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吐掉了一半的红花,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突然怕自己要是昏过去,无法用力,挤不出小怪兽,那小怪兽会不会憋死在里面。而至于能不能止痛,她居然觉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好在兽人的能力真的不是普通人类可以比拟的,不管是正要出世的小怪兽,还是已经变异了一部分的郝然。 在郝然半昏迷中试图用力时,小怪兽已经从她的下腹部某处伸出了一只小手,齐程惊喜的看着这一幕,但又不敢去帮小怪兽出来。因为小娜说过,只能靠他自己出来,不然反而对他不好,至于为什么不好,小娜虽然说不清楚,但齐程也不愿意冒险,他相信小怪兽和他一样,一定是个坚强体健的,一定能出来。 果不其然,小怪兽费力的伸出一只小手后,然后就渐渐冒出了小肩膀和头。齐程的手被郝然紧紧抓着,已经勒出了深深的痕迹,而她腹下流出来的水是黄|色油液和红血交杂的,小怪兽就是在这样血水里一步步从郝然的芓宫里爬了出来,自己揭了胎衣…… 44 一家三口 郝然喘息了好一会,才凭着一股意志支撑着想要看她的小怪兽,她努力睁大眼,视线有些模糊。隐约瞧见齐程正用一块准备好的干净皮草将小怪兽给裹住了,似是察觉到郝然殷切的视线,忙将那在襁褓里不断蠕动的小怪兽给放到了她的头边。 她的小怪兽有着红扑扑的小脸,约莫人类小孩一岁那么大,皮肤稍微有些皱,眼睛是睁开的,有着一双浅紫色的眼睛。五官很立体,小嘴唇狭长,时而露出两颗尖锐可爱的獠牙,他的皮毛是米白色底,起黑色的斑点,像是穿了小斑点狗的毛衣服。他此时也歪着头打量着郝然,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双小手紧紧的将他的细尾巴抱在怀里。 郝然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盈满正副身心,她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抬手去摸小怪兽的脸。小怪兽十分警惕,耳朵折起,张开小嘴“嗷”了一声。明明是威胁的低吼,在郝然听来却像小猫在撒娇。 齐程扶着郝然坐起,在她身后垫了些皮草,让她能倚靠在皮草后山壁上,擦了擦她额角的汗液,道:“别急着抱他,你药性还没过,而且他不轻的,是个儿子。” 郝然笑了,她的确很像抱他,但现在实在没什么力气,看来得等红花的药性过了才能得偿所愿了。但看到小怪兽的嘴一开一合,开始“啊呜啊呜”的叫,又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小耳朵。他似乎很不喜欢,马上皱起小脸,耳朵折起,又“嗷嗷”了几声。 齐程招呼一直守在旁边的小红过来帮忙,让小红帮着给小怪兽洗澡,而齐程则把郝然擦拭腹下的脏污,好在早已经烧热了两只大瓜桶的水。 小怪兽似乎是因为第一次沾到水,很害怕,不停的在小红的手里扑腾着。小红瞪着眼,压着他洗澡,小怪兽便小尾巴乱甩,溅起许多水珠到小红,齐程还有郝然身上。齐程见到郝然的脸都被打湿了一块,便皱起了眉头,朝小怪兽警告的看了一眼。 不过小怪兽显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而玩得更欢了,手脚不停的泼水,惹得齐程忍无可忍的走过去一把抓起小怪兽的长尾巴,直接将他倒立起。小怪兽这才知道怕了,被悬空着,手脚开始不停的扑腾,连他的小爪子都伸出来。但新生婴儿的他哪有什么杀伤力,尤其对已经皮糙肉厚的齐程而言,那小爪子抓到他,就跟挠痒痒似的。 小怪兽似乎是见齐程毫无放下他的意思,于是开始生气了,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獠牙,对着齐程就要咬过去。齐程比他动作更迅速,一把就揪住了他的小耳朵,轻轻一抬,小怪兽就痛得呲牙咧嘴的,“嗷嗷”直叫。 看到这儿虽然知道小兽娃们都生龙活虎,但郝然还是有些不忍心了,忙劝道:“好了好了,你放他下来吧,折腾够了。他还这么小,你别吓坏他了。” “他抓了我,还要咬我呢,又不见你怕我被吓坏。”齐程轻哼一声,和小怪兽互相瞪视了一刻后,终于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将小怪兽给丢还给小红。谁知小怪兽刚一着地,就开始狂甩身上的水珠,然后猛地扑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齐程的手臂一口。 齐程发怒了,反手正要捉住这小兔崽子,却发现小怪兽早就跑离十米远,他尾巴高高扬起,嘴里嗷嗷直叫,好像是对齐程示威。 郝然无奈的笑了笑,觉得有些头疼,真是好……活泼的孩子。她突然觉得和她的小怪兽相处可能会比她预期的要多一些难度…… 这个有着白底黑斑纹的小怪兽,最后还是没有让郝然取名小黑白,黑白配之类的名字,齐程做主给他取名叫闹闹,齐闹闹。齐程的灵感来源于——齐天大圣大闹天空,你懂的。 因为齐闹闹特别喜欢闹,特别活泼,经常让齐程满洞|岤里找人。齐闹闹个子小,身体又特别灵活,经常到处钻,郝然想抱抱他的时候,每次都得让齐程专业找娃。 然后郝然没办法,只好想出了个呆办法,用食物诱惑齐闹闹乖乖的待到她的身边,哪里也不许乱跑。作为新生婴儿的齐闹闹,在群落里是和小铜钱一样的存在,不会被小克分配食物,因为他并没有贡献。而齐程虽然不像一般雄兽人们那样一点也不肯她把食物给齐闹闹,但也严格控制了郝然给的食物量。 所以齐闹闹很多时候和小铜钱处境差不多,甚至还惨一些,毕竟小铜钱大过他,偶尔还可以在小红那里抢来一点。而齐闹闹只能靠郝然有限的施舍,他也试图去抢,但结果可想而知。就算他利用小个子的优势抢到了食物,也会被其他兽人好一顿教训,郝然努力控制自己想去保护挡在他前面的冲动。而这样的后果和好处就是,齐闹闹在打过几次后,就学会了怎么逃和躲。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郝然将羊鹿的奶和桶瓜果肉干制成了一道新的饱腹品。原来奶和这种果肉干一起煮食,竟然可以让这种果肉干得到最大的膨胀和挥发,变成一道奶糊糊类的食物。半块果肉干和一碗奶就能做成小半锅,看上去就很多,很饱。 不过遗憾的是,这两种食物搀和起来的味道有些怪异,很酸很腥,就是郝然现在这种饱经锻炼的脾胃一时都没办法完全接受。 “不好吃,就不要吃了。”郝然有些不忍的看着齐闹闹舀了一勺奶糊入口,然后他小脸一皱,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郝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齐闹闹并不傻,某些方面还很聪明,比如这些天他清楚的认识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郝然面前是可以伪装一下的,比如可怜,委屈,撒娇。因为她会心疼自己,会给食物给他吃,会把他抱在怀里,会给他顺毛…… 但在齐程面前是绝对不可以用这种方法的,他会抓住自己的尾巴,然后让他倒立,然后还会打他的屁股,还不给他食物,还会把他从郝然的怀里抓出来,然后丢出去…… 想到这儿,齐闹闹下意识的揉了揉小屁股,瞪了正在烤肉的齐程一眼,然后又立马朝郝然瑟缩了过去。 郝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对于儿子的亲热她做妈妈的还是很开心的,忙一把抱住他,在他的逐渐白皙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肉好了,吃肉吧,老婆。”齐程撇撇嘴,对于这个顽劣的儿子有些不待见,将肉块递给郝然。齐闹闹见到肉块近在眼前,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抬起小胖手臂到半空想去抓一块吃,又触到齐程警告的眼神。 郝然无奈的看了齐程一眼,老实的没有给齐闹闹肉块,而是自己大口大口的吃进肚子,不过在齐程取水时,她偷偷撕下一块肉丢进了那锅奶糊糊。齐闹闹见了立马两眼放光,也不顾刚刚还嫌弃这酸腥味道,双手将桶瓜锅捧起,“咕噜噜”一会,居然把半锅奶糊糊全部吃到肚子里了。 郝然看得膛目结舌,而齐闹闹很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一只小毛手拍了拍他的肚子。齐程取了水过来,正好见到齐闹闹这副明显吃得很饱的样子,不禁看向郝然,皱起眉道:“你又给他吃肉了?” “没有没有。”郝然连忙摇头,举起手里还有一半的肉块,想证明自己的清白,想证明她不是慈母,齐闹闹也不是败儿。 其实郝然知道,就像其他兽人们对待小兽人那样,齐程这么对待齐闹闹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这里不是什么文明社会,而他们又在兽人的群落,所以就必须理解兽人的规矩。从一开始就要让齐闹闹知道,没付出没争夺就没有食物,尤其是在食物的确紧张的情况下。 而且也是告诉他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兽人社会在危急饥饿时要学会靠自己,靠别人是不行的。哪怕这个别人是他的爸妈。而让齐闹闹饿了去抢食,哪怕被打,也是一种收获。 齐闹闹这时候似乎是吃饱了,于是扑进郝然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缩着打起盹来。郝然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不时给他顺顺毛,很快齐闹闹就进入了梦乡。 而齐程见肉块还在,于是监督郝然把它吃光,然后又把篝火上另外一大锅正冒香气的食物盛了一碗出来。他满意的闻了闻,递给郝然,“老婆,吃吧,肉汤。” “咦,这是什么肉?”郝然发现容器里的肉块好像不是平常吃的那种,吃到嘴里好像要嫩滑许多,明显不是冻肉之类的。但这时候食物难道不都是冻肉了吗,怎么会有这种吃起来像是新鲜的肉…… “你刚刚生产完,也没什么补充营养,所以我在冻|岤里翻出了一只跳鸡,给你煲了汤补补身子。”齐程认真的看着她,又给她盛了一碗,一勺一勺的亲自喂进她的嘴里,“你看你都瘦了,我看着心疼。” 生完孩子当然会瘦吧……郝然愣了愣,机械的咀嚼起口里的肉块和汤汁,味道很淡,但吃上去的味道总感觉不是跳鸡似的。 郝然吃着吃着无意间便看见了他端着桶瓜汤碗的手上,沾了一撮灰色的毛,这种软毛看上去感觉特别熟悉……忽地她心一沉,瞪大眼睛看向齐程,道:“你又把我的兔子宰了煲汤,对不对?” “……”齐程端碗的手抖了一下。 45 雨过天晴 等到郝然在洞壁上划下第三十六个正字时,已经是进入洞\|岤避雨的第六个月了。 在外面暴雨只有每日一两场,时间也不超过一两个钟头,阳光也开始暴晒过来时,雨季终于过去了。 郝然看着天上高照的艳阳,呼吸着依然带着微微湿润的空气,决定给这个时候取个名字。虽然她知道这里一年四季都是夏季,但郝然还是决定给雨季过去后的现在,取名为晴季。 晴季的确很晴,兽人们陆陆续续带着皮草和家当搬出洞\|岤,各自开始修葺被暴雨轰雷劈坏的木棚时,天空一直很晴,晴到很晒。这种晒,让郝然觉得比雨季前更晒,不过她不确定是不是太久没见到晒到阳光而产生的错觉,毕竟她在洞|岤里待了半年。 不过再晒再热的天气,郝然和齐程也要开始修或者说是重建木棚,因为他们旧居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那些原本用来建木棚的树干都被水浸过了,长出了苔藓和菌类,凌乱的倒在地上,再也看不出木棚原来的模样。 一直躲在洞\|岤里的郝然虽然不知道雨季时,外面到底雨势有多大的杀伤力,但看了这些被摧残的木棚,也知道雨势的确很具毁灭性。当时的水虽然没像五十年前涨得漫过了山头,但山头上的雨水也的确积累了一滩滩。不过这几天太阳一直很大,把雨水已经晒干了而已。 郝然不由有些庆幸,还好这次的雨季平平安安的过去了,虽然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但那远不足涨水来得有恐怖。 “妈!妈!” 郝然被齐闹闹尖锐的喊叫声给回过神来,这些天她努力在教齐闹闹这个字,幸好,齐闹闹是能够学说话的。虽然听起来声音会有些怪异,像是撕破了喉咙。不过齐闹闹在学会叫“妈”以后,却总是不跟郝然学叫“爸”,至于具体原因…… 郝然向声源处看去,又见到齐程抓着齐闹闹那条细长的小尾巴,一只手正朝他的小屁股上打去。而齐闹闹左右躲闪扑腾着,逮着哪咬哪,口里更是凄惨的喊着“妈!妈!”以图搬救兵。 齐闹闹这个做法显然是明智的,郝然无奈得一脑门汗,跑过去忙从齐程手里夺过他,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瞪着齐程道:“又怎么了,干嘛又打他?” 似乎是察觉到郝然正朝打自己的罪魁兴师问罪,于是齐闹闹很配合的“嗷嗷”叫了几声,像是在为他自己声讨着。但被齐程冷眼一瞥,齐闹闹又瑟缩回了郝然怀抱里,连连蹭了几下,仿佛想借由撒娇来加大郝然问罪的力度。 “你看他做的好事。”齐程撇撇嘴,指了指一旁地上刚刚烧好的黑色树胶,正乱七八糟的涂在那些准备好建新木棚的树干上。 郝然叹了口气,捉出齐闹闹要缩回去的小手,果然上面沾满了黑色树胶的痕迹,很明显是他这个捣蛋鬼所惹出来的。 g 齐闹闹见郝然神色不好的看着自己,抬手想挠挠自己的小毛头,却被郝然给拦了下来,“你个不听话的,活该被你爸打屁\股。” 说着,郝然又警告似的正色拍了几下他的屁\股,不过这种力度和齐程比起来简直是和风细雨。对齐闹闹这娃完全起不到她想要的恐吓作用,甚至齐闹闹还以为这是他妈的新游戏,讨好的裂开了嘴,表示他很喜欢。 齐程对这样的教育方式皱起了眉,郝然意识到后,忙将功补过把齐闹闹给放了下来。然后她蹲下来,很严肃拉住齐闹闹的小手,指了指那堆所剩无几的黑树胶,又指了指他脏污的小手,郑重的摇了摇头。 齐闹闹当然一脸茫然,郝然很耐心的再次重复了一次刚刚的动作,因为没记错的话,她的表达方式大部分时候都能让兽人明白的,她想齐闹闹虽然小,但是兽人发育快,生长期也快,应该也能明白她的肢体语言的…… 果然,齐闹闹在郝然重复了第五次后,终于眼睛里光色一闪。他激动的点点头,挣脱了郝然的手,蹦蹦跳跳的走向那滩黑树胶,伸手一捞,又捞起一团黑树胶,直接朝郝然扑去。郝然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想他要干嘛,就被齐闹闹一手将树胶揉到了她的脸上。 郝然愣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她的肢体语言表达能力这么差吗? 但就在郝然愣住的当口,齐程已经黑着脸一把抓住了顽皮猴齐闹闹,几经挣扎后,齐闹闹不敌,再次被齐程倒挂金钩,屁股被齐程“噼里啪啦”以各式自创掌法蹂\躏。 只是这次齐闹闹再怎么哭喊“妈!妈!”都没用了,因为郝然正在反思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肢体语言,以及该用什么来拯救她,以及她这活泼过分的儿子。 好在郝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事后想出了若干种肢体语言和齐闹闹沟通,收获可观。又意识到齐闹闹是可以学说话的,便又急切的教他一些生活常用语。 而新木棚也在郝然控制了齐闹闹这个大麻烦后,得以全速重建,在原来的老位置上又有了新家。而且旁边还多了一只小木棚,约两米高,两米深,里面铺着皮草和藤席。这是齐程为齐闹闹准备的小卧室。 “他还这么小,就要分房睡吗?”郝然皱起眉,在小卧室里不断查看着木棚的坚固程度,想知道这木棚能经得住齐闹闹几下折腾,以及大约什么时候又要重建。 齐程一把将郝然捞进怀里,一本正经道:“不分房睡,难道和我们一起睡吗?” “不行……”郝然在齐程火辣辣的威胁目光下收回了那个“吗”,又补充上一句:“当然不行,当然不行,要从小锻炼孩子的独立生活能力。” “算你有觉悟。”齐程笑眼一咪,嘴角微微往上勾,然后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又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记。郝然心头一动,歪过头凑上他的唇,回应似的在他的唇瓣上舔咬了一阵。  随着郝然这个吻的深入和缠绵,齐程的呼吸不由有些急促起来,一手紧紧抱着郝然贴着他,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一手滑进了郝然很久没有穿过胸衣的衣襟,直接拢住她胸前的浑圆,软软的触感让齐程欲罢不能的停不下抚弄。 终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悸动,齐程一把将郝然打横抱起,轻轻放到本来属于齐闹闹的新皮草垫子上。郝然也感觉到身上有着一阵热浪拂过,这才想起的确很久没有做某项运动了,从开始怀孕怕伤身,到后来生了后,她又把心思放在了齐闹闹身上,到底是忽略了齐程。 郝然觉得有些怏然,便抓住他的手,轻轻吻上了他的手指,将他有些粗糙的指头含入嘴里,温柔的咬噬起来,气氛一时暧昧难言。 “好吃吗?”齐程注视着郝然微微出神的面容,嘴角牵出一丝笑意,他轻轻地俯下身在郝然耳边低喃道:“想吃更好吃的吗?”  郝然很难得的脸红了,为了掩饰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尴尬,她侧过身又想堵住齐程的这张嘴。而齐程此刻当然不会满足于一个吻,他粗糙的大手顺着郝然的脊背滑向她胸前的浑圆轻轻握住,充满弹性的手感使他加重了力度。 郝然被爱抚得呻\吟了一声,而这一声在齐程听起来就像是缱绻的催促,他翘起唇角,一口咬住在自己面前不停晃动的粉红色||乳|\尖。然后他便像婴儿一样本能的吮、吸着,同时手指想是有意志一样自动转移到郝然光滑的双腿间。 他感到自己的阳物已经在裤子里挺立,叫嚣着需要抚慰,听得郝然逐渐迷蒙着的双眼,忽地松了口,在她胸前拖出一道光亮的细线,伸出尖尖的舌头舔舔湿润的嘴唇,充满期待的问:“想吃更好吃的吗?” 郝然这次没有再掩饰什么,体内的燥热已经无法压抑,那就不再压抑,她笑着抬起迷、离双眸,攀上齐程的颈子,然后翻身压倒他。 她一只手还圈不住齐程挺立的某处,但依然套、弄着快速的上下搓揉著。郝然俯下身贴着他毛茸茸的身体,灵活的舌头也不停的舔弄胸前翘起的朱红,还故意咬噬几下,让它们染上水亮的滑液。 而齐程因快感而挺立的某处已经硬得不像话,小脑袋处的嘴上已经吐出一丝丝透明的液体,仿佛是也想得到郝然口舌的疼爱。齐程搂著她的纤腰,一只手在她的光洁的脊背上游移着,似是恳求什么。 “怎么,不是要给我吃更好吃的吗?”郝然抬起头,带笑问道。 齐程身形一滞,而郝然的头却慢慢从他的胸前滑下到他的腹部,再到腹下的挺立处。还好,此时的尺寸还能勉强承受,郝然心头微微松了口气,表扬似的轻舔了一下。齐程就一个颤栗,忽地翻身坐起,然后将郝然一把压在了身下。 他抬起郝然的双腿,把她的腿折成字型,便清晰的看到了被双腿遮掩住的某处,看着不住开阖的某处一下紧缩、一下绽开,似是在吸引齐程去舔弄、啮咬。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长长的有些粗糙的舌头灵活的滑入了进去,郝然忍不住嘤咛了一声,紧抓住齐程的肩头,臀部不自觉的抬起,似是索偿更多。 齐程只感觉越来越热,直到无法忍耐的直起身,然后将郝然抱着坐起,将她的双腿揽至肩上,压抑着的声音道:“忍着点。”郝然迷蒙中点了点头,甚至抬手上去要去帮他,齐程却是一咬牙挺入了进去,郝然忍不住短促的低呼了一声,然后湿热和饱满的感觉涌上,如海潮似的席卷了她。 齐程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某物一次深入,免得刺破郝然某处,毕竟现在的尺寸和郝然已经不是很配套了。他只能慢慢的深入一小半,然后再慢慢的磨蹭,等等郝然的某处渐渐接纳,逐渐湿润,再一力挺入…… “等等——你看——”郝然忽然惊呼一声,齐程差点被吓得抽搐了一下,好在某物很经吓依然坚挺。他疑惑的朝着郝然说不出话来,又不断挥舞着手指方向看去—— 竟然是齐闹闹掀开帘子坐在木棚前,很认真的看着齐程郝然两人的夫妻运动,小尾巴还特别悠闲的左右摆动着,仿佛很有兴趣又很茫然,一脸求知。 齐程顿时觉得青筋暴起,是头上那条,他努力不让自己的欲火泻下去,眼睛在这小木棚里扫了一路。终于他果断的抄起皮草前准备的几只白水果中的一只,伴随着一声暴躁的“滚”后,准确无误的砸向齐闹闹。 第46章 由于作者原因已锁 47安慰闹闹 齐闹闹很闹,但郝然的小日子却因为多了一个他,而过得更加热热闹闹。 虽然齐闹闹的出生和存在,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曾经让郝然深深困扰过。但当真的看到齐闹闹,她的孩子,活蹦乱跳的叫她妈,这种感觉又不同了。郝然觉得,曾经担心过的那些事,在做妈妈的这份感情面前,忽然不值一提。 仿佛是在看到齐闹闹出世时的第一眼,她就有了新的力量,这种力量不仅仅是使她能勇敢的面对某些事情,甚至让她觉得更加坚强。 齐闹闹和齐程一样,对郝然来说,都是她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在这个更漫长的晴季,郝然忽然记不起来到这里的具体时间,大概是一年,或是……不过,这有什么所谓呢。她在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家。 齐闹闹和其他的小兽人一样长得很快,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半兽人,而小红是纯种兽人的缘故,齐闹闹此时的生长速度还没有快到小红那样。似乎和小铜钱的生长速度差不多。 但不过才一两个月,齐闹闹已经长到约有两三岁人类小孩那么高了,甚至背部渐渐冒出了块凸起物。郝然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块凸起物就像齐程曾经没破出翅膀时的那只锅陀,不过是缩小版的。这只小锅陀一样外面由一层透明的肉膜包裹着,细看的话,可以隐约看到里面一层层的羽毛。  郝然轻轻摸了摸正伏在她身上的齐闹闹那只小锅陀,他鼻子里发出舒服的哼哼声,小尾巴悠闲的摆动着,不时玩似的拍到郝然的脸上蹭蹭。 以前还怀着他的时候,郝然一度想过齐闹闹会长成什么样子,一会希望他像个人类,比如她自己。一会又希望他像个兽人,比如齐程。最后郝然还是希望孩子像齐程,因为在这个异世里还是兽人比较能适应这个环境。 如果像郝然的话,她会担心齐闹闹将来会成为群落的负担,而被遗弃。她最希望的不是齐闹闹有智慧,而是希望他有生存的能力。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次雨季雄兽人们在小克的带领下去找治疗病疫的药草时,去的时候有十五个,回来的时候只有十三个。郝然当时只以为是自己数错了,因为当兽人们回来的时候,没有人在意过这件事。就好像没了的那两个雄兽人从没存在过,包括他们的配偶,当然,郝然那时候不知道哪两个雌兽人是他们的配偶。 直到雨季后过去了的一个月后,郝然看到阳光有了老婆,他和另一个雄兽人拥有了一个雌兽人。但郝然没记错的话,在雨季时,所有的雌兽人身边至少已经有了两个老公,但这个雌兽人为什么会只有一个呢。 “我们遇到了闪电,有一个被当场劈死,还有一个反应慢了一些,所以劈没了一只腿。”齐程耳朵抖动了一下,解释道。 “但只是没了一条腿,怎么到了现在就连人都没有了呢?当时我没数错人的话,应该是那天就没回洞|岤了吧,为什么?”郝然皱起眉,追问道。 “他……他的腿没了之后,就爬着从山头上跳下涨水里去了。”齐程犹豫了一下,眸子中闪过一丝光泽,有些难言的情绪:“当时你怀孕,我怕告诉你,你会胡思乱想。” 郝然其实很想问齐程,为什么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他跳水,他是我们群落的一分子,不是吗?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因为郝然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讲究只有付出才有回报的兽人群落里,如果你没有贡献,那么就得不到食物。他们还没有进化到具有道德,同情心,当然,这些可能在这个世界里反而是生存的负担。 就像这个在残疾后选择死亡的雄兽人,如果齐程和其他队伍里的兽人们选择一时的仁慈和同情,阻止了他这么做。那么这个雄兽人以后也会成为群落的负担,在一个连生存都很勉强的季节里,队伍选择了默认他的赴死,虽然显得有点残忍,但也是理智和公平。 所以,郝然不希望齐闹闹会变成这个雄兽人。那个雄兽人是不幸经历了天灾,而齐闹闹如果长得和郝然一样是,而且是个人类雄性的话,那他的存在对于他自己就已经是个灾难,是个负担。 不过还好,齐闹闹除了五官,其他的几乎和齐程一模一样,连齐程的锅陀都遗传了。郝然相信,再过不久,他的锅陀一定会破出一双漂亮锋利的翅膀。想到这儿,郝然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就是这一刻的出神,就被溪水里的齐闹闹给扑了一脸的水,郝然惊得连忙擦了擦脸上水珠,见齐闹闹笑嘻嘻的朝自己吐舌头,不由嗔怒道:“好啊,你居然敢偷袭我,不乖乖洗澡,等你爸回来了我肯定告状!” 但齐闹闹却丝毫不被郝然的威胁所吓到,甚至扭过身子,把屁股对着她翘了翘,顽皮得朝郝然咧嘴,一副滑稽的样子。 郝然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台词,的确比不上齐程一个瞪眼就能让齐闹闹乖乖听话,但这小子也太欺善怕恶了吧。 许是见到郝然站在那不动也不还手,齐闹闹摆了摆屁股后便转过了身,疑惑的挠了挠头。听到郝然叹了口气后,他却忽然扑了过来,有如树袋熊一样趴在郝然身上,然后舔了舔她锁骨上已经结咖的伤口。 郝然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齐闹闹刚刚还一副顽皮相,怎么一会就趴到她怀里撒娇起来。其实她锁骨上的那道伤口早已经好了,那还是几日前不小心被齐闹闹抓伤的,伤口不深,而且郝然现在的伤口复原度比曾经的她好得多了。 不过她记得那时候被齐闹闹不小心抓伤了,她也叹了口气,这几日她叹气的时候,齐闹闹似乎都会趴过来,像现在这样舔她的伤口。郝然知道兽人和动物的舌头一样,上面都有一种可以让伤口更好愈合的成分。那么齐闹闹这么做,难道是因为齐闹闹觉得心疼了? 难道他是有心疼这种情绪的么,郝然低下头看了看正在她怀里舔得起劲的齐闹闹,不由笑了,捏了捏他白嫩的小脸蛋,道:“好吧,算你还知道心疼你妈,没白疼你。” 齐闹闹看到郝然笑了,以为她不疼了,细长的小尾巴兴奋的缠上郝然的腰,刚好能绕一圈,又在她的怀里蹭了蹭。 “不过澡还是要洗的。”郝然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牛皮糖从身上扯下来,又把之前泡好的香豆水撒在齐闹闹的头上,身上,在他柔软的皮毛上揉搓着。一边教他怎么洗澡,洗头,齐闹闹总是嬉皮笑脸,搞怪的不停甩身上皮毛的水珠,郝然不得不打起一百二十分的耐心。但惹急了就只好揪他的毛尾巴。 好不容易洗完澡,郝然穿上在礁石上晒着的刚洗的衣裳。才晒了半个钟,就几乎完全干了,这晴季的太阳真的很烈。出了溪水,郝然和齐闹闹一起回腹地,这路上又差不多出了一身汗。 这时刚刚快到正午,过一会齐程就该和下山狩猎的队伍回来了,一般这个时候都是郝然教齐闹闹看物学说话的时间。这些日子,郝然用各种自创的方法教齐闹闹说话,从物品,你、我、妈、爸,闹闹开始,有时郝然甚至试着对齐闹闹唱歌。 唱丢手绢,两只老虎,世上只有妈妈好,齐闹闹当然没办法学会,但在郝然唱歌的时候却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一副入神的样子。 郝然其实唱得很一般,远没到好听的程度,充其量跑调还不那么明显。但齐闹闹难得这样认真,自然鼓励了郝然,她教齐闹闹每次自己唱完歌后,都要鼓掌。齐闹闹就是一张白纸,大部分时候比起齐程的武力威胁,他也很吃郝然的软功,于是每次郝然高歌一曲后,齐闹闹就狂拍着两只爪子。 有时太吵的话,甚至惹来小铜钱冲他丢石子,齐闹闹被丢了石子,就会立马扑过去,跟炸毛的小猫咪一样。小铜钱虽然别他高,但到底是雌性,齐闹闹很犟,被惹了就必须追到她不可。所以一般小铜钱只开始占优势,几次后,她身上的铜钱纹皮毛就被齐闹闹撕咬出一个个浮雕状的铜钱纹来。 不过打架这种事,和打仗也大同小异,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所以齐闹闹这家伙也时有吃亏的时候。常常小毛耳朵上破了个口,鼻子上出现了个牙印,两颗深獠牙印还烙在齐闹闹的鼻翼两侧,就像是戴眼镜的那两道,惨一点,连屁股上都少了一块毛…… 郝然看得虽然有点心疼,但也只能无奈摇头,既然现在他还这么小,不能跟着齐程随队下山狩猎,那么就在山寨里找童子兵练练手吧。而且……郝然看了腹地那头正种树菜的小红,那一副认真的样子,刨土,洒树菜籽籽,用桶瓜浇水,其实她也不是那么顽皮嘛。 那么,那么,小铜钱的年纪的确和齐闹闹很接近呢。在兽人群落里这缺少雌性,一妻多夫,还有若干光棍的地方……她这个做妈妈的是不是该早一些为齐闹闹筹划一下呢,娃娃亲什么的,说起来,其实她郝然和小胖的关系还算不错呢,那天郝然还送了她一个自己新做的藤筐,小胖后来送了好大一包薯片叶,走之前还摸了摸齐闹闹的头…… 安慰闹闹 午后差不多和以往同样的时间,齐程和小克的狩猎队伍从山下回来了。 齐程扛着一头肥羊鹿,一手太提着两只跳鸡和一只白狗,等他走得近了,郝然才发现齐程手里的那只白狗竟然是活生生的。约普通土狗那么大的白狗,在一把白狗里算肥大的了,它是身上除了一些皮外伤,还精神着,不停的叫唤。 而齐闹闹知道这时候是吃饭时间到了,屁颠颠的跑了回来,很殷勤的去帮齐程拾柴打火,就盼着齐程念着他也有贡献,分他一块肉吃。 虽然在齐闹闹卖力干活后,齐程只会给他很少的肉,齐闹闹根本吃不饱。但除了这块肉,齐闹闹好能得到郝然奖励的肉,而这些肉也是在他付出劳动后才能得到的。 郝然白日里会教怎么他种菜,教他怎么用钩爪叉鱼,怎么挖桶瓜,怎么掏果肉,怎么晒果肉,怎么在山上采摘盐果,怎么收集香豆,怎么把香豆捣碎泡水用来清洁,怎么拔树藤,怎么编织藤筐,藤席…… 只有在齐闹闹在学这些,干这些活有成效时,郝然才会在煮肉汤时分齐闹闹半锅。 虽然郝然也知道现在正是齐闹闹长身体的时候,是很需要吃饱的,但郝然不想去娇惯他能吃到白食。其他的兽人不可能吃到白食,那齐闹闹也不行。而且他吃不饱的话,就当然会自己想办法。 这些办法包括最常见也成功率最低的,抢食,除了抢齐程和郝然,还有腹地上正烧火烤食的其他兽人。这种抢法,十次有八次失败,一次成功,但还要被打。虽然一个群落里的兽人们不至于会把齐闹闹打成太伤或残,但也够他受的了。在这样的抢食过程中,齐闹闹的逃跑速度和手法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除了抢食他最喜欢的肉块,在不成功后,齐闹闹会选择还算能接受的鱼肉。只是他人小爪子也小,手臂也短,叉鱼的技术虽然从郝然那学到了成,但他的硬件不过关。虽然郝然帮他做了个鱼叉棍,但齐闹闹拿起来显然不如用爪子顺手。于是叉鱼求食这种方法的成功率也不太高,一般忙活了一个钟,收获才一两条,对于胃口大的齐闹闹来说,吃两条鱼才三分饱。 等吃完齐程郝然给的肉,抢完别人的肉,吃完自己叉的鱼,齐闹闹一般还会有三分不饱。于是这时候他也会退而求其次,吃素。他小心照料那块地里的树菜,甚至还多种出几块,更加努力的到处挖桶瓜,愈加熟练的掏果肉。还看着其他兽人挖树根,也偷师成功,他也到处挖树根。 虽然这样的方法明显比找肉吃的收获丰富,但齐闹闹身为一个兽人,还是雄兽人,肉始终是他们的第一选择。没办法才会选择吃肉以外的东西。其实这也同时锻炼了齐闹闹对各种食物的接受程度。 因为在雨季的时候,郝然虽然不知道最严重是什么样,但小克说上一次的雨季是一般状况,那么在雨季差的状况时,到底要面对什么,郝然一无所知。而为了未雨绸缪,就只能从这些小事上锻炼齐闹闹了。 此时白狗又焦躁的叫唤了几声,郝然疑惑的看了过去,朝齐程问道:“老公,为什么今天抓只活的回来?” 齐程没说话,只是把齐闹闹唤了过来,然后当着他的面把白狗脚上绑得死紧的藤绳松开。白狗的钳制被松开,身上也没什么重伤,自然扑腾几下就撒丫子跑了。齐程还没一声下令,齐闹闹就跟条件反射似的狂奔追了上去,一溜烟就冲进密林跑没了影。 郝然这才知道,原来这白狗是为齐闹闹准备的,难怪齐程今天破例捉了一只活的上山。这抓活的猎物,可没有抓死的猎物那么好办,首先运上山就麻烦许多。 这时忽然又有了一抹身影紧追齐闹闹入了密林,从郝然身边窜过时,她才发现竟然是小铜钱……郝然有些犹豫的看向齐程,道:“你说咱们儿子能成功逮到那白狗吗?不仅有人抢,而且那白狗可不比齐闹闹小呢。” 齐程耸耸肩,拉着郝然坐在了篝火边,一边烤肉一边漫不经心的道:“就算不能成功,也能学到东西,有些东西不是靠说就能教会的。” “这句话我认同。”郝然笑了,在齐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齐程勾起嘴角,尾巴就缠到了郝然的腰上,时紧时松,像是撒娇。 “你们爷俩怎么都喜欢用尾巴缠人。”郝然捏了捏腰上那根毛腰带,无奈的道。 “不懂了吧,这是宣告主权所有。”齐程眼角露出得意,挑高眉头,撕下一块肉条喂到郝然的嘴边,忽地又忿忿:“不过那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居然敢跟我争?” “幼稚。”郝然好笑的捏了捏齐程皱起的鼻头,他这表情和齐闹闹有八成相似,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就幼稚了,你不就喜欢你 老公变兽人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3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3部分阅读 就喜欢你儿子幼稚么,我幼稚一点,也省得你全副心思都在那臭小子身上。”齐程耍起无赖来,垂下头贴在郝然的颈侧,蹭了又蹭。 “我哪有全副心思都在他身上,我这样做妈妈已经算是严母了好不好?”郝然在他胸脯上捶了一记,却被齐程一把抓住放到他嘴前连吻了数下,郝然怕他一时兴起,忙挣脱出来,道:“别闹了,还没吃饭呢?” 齐程知道她是怕什么,便促狭的凑近她耳边道:“怎么,要在这里喂饭吗?” 湿濡的呼吸喷在郝然的耳侧,她当然知道齐程不说吃饭,而说喂饭是什么意思,脸不由有些热了,推开他嗔怒道:“喂,你正经点,首先,现在是大白天,其次,这是公共场所,第三,这里还有很多外人。” 齐程挠了挠头,四处张望了一下,扮起了无辜:“但他们不都是在喂饭吗?” 郝然一愣,等反应过来不禁恼羞成怒的扑了过去,把齐程压倒在地上,把他的尾巴打了几个死结,脸上咬出了个牙印,还扯下他两根羽毛,这才罢休。 等郝然看到羽毛的尾端还有一点点黄|色油液,不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变得下手越来越重了,而且力气真的很大了。记得她刚刚到这里来时,想拔那只人面鸟死尸上的羽毛升火,但不知道这羽毛锋利坚硬,硬是没拔下来。而现在,郝然只是和齐程打闹几下,居然就随手拔下了羽毛。 “怎么了?”齐程见她拿着那两根羽毛发呆,神色复杂,道:“没关系,不就两根毛吗,我多的是,你还要不要扯?来吧来吧。”说着,齐程背过身去,将背上的双翼微微展开,露出完整的米白色有各种色块的翅膀。 自从那次翅膀被破了洞,被飞虫刺伤成无数伤口后,到现在齐程的翅膀虽然复原,但颜色却不是齐程有过的纯白。而变成现在这样,米白色的底,上面有或深或浅的色块,位置似乎就是曾经伤到地方。 “你这傻子。”郝然见他这样,不禁又好笑又心酸,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他冰凉坚硬的翅膀,“谁说要拔你的毛了,一点都不好看,等我儿子的翅膀破出来,我扯他的去。” “不行。”齐程忽地转过身,一把将郝然拉进怀里,俯身在她脸上又亲又舔,讲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只许扯我的。” 郝然差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抓住一个缝隙才道:“这……还要争吗?”但下一秒又被齐程堵住了嘴,然后被他打横抱起,直奔木棚而去。 等结束了这场白日宣滛,郝然和齐程走出木棚时,已经差不多是一两个小时以后了。郝然正准备拉着齐程去溪边洗澡,却看见齐闹闹蹲在他的小木棚旁边,面朝木棚,把自己的小尾巴抱在怀里。 郝然莫名其妙,不知道齐闹闹怎么会这样,这是在表达不高兴吗,但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你看那里。”齐程指了指腹地中央升火的地方,郝然顺着看了过去,只见小铜钱正在给那只白狗扒皮,而小红正在帮忙升火。所以,齐闹闹不高兴的原因就很明显了。 郝然叹了口气,虽然知道这种事是很难避免的,你抢别人的自然就要预计有被人抢这一天。但齐闹闹毕竟是她的儿子,所以她还是不免有些心疼,于是走了过去,将正撅起嘴不说话不发声的齐闹闹抱进了怀里。 齐程这次也破天荒没有把齐闹闹从郝然的怀里抢出来,丢出去,而是牵着正抱着齐闹闹的郝然一起朝小溪那边走去。说实话,如果郝然和齐程这时候有注意到齐闹闹不算面瘫的表情的话,应该能把他的表情翻译为受宠若惊。 下午的阳光依然很晒,他们一家三口还是选在了常去的溪水下游,在那个有着水瀑的地方,齐程第一次参与了郝然带着儿子的洗澡经过。从互相擦身,慢慢演变成互相泼水嬉闹,最后变成打水仗。 玩着玩着,这个地方就只能听到他们一家三口的欢笑声,久久的回荡在密林里。 等三人玩到乏了,齐程开始教齐闹闹叉鱼,齐程的技术当然比郝然厉害,所以齐闹闹在名师教导下也算有了精进。竟然不到一小时,就叉上了四条鱼,加上齐程和郝然叉的那些,装满了半个桶瓜。 齐程和齐闹闹升火,然后一起给鱼去鳞,刨除内脏,而郝然就在一旁在篝火上用桶瓜容器煲汤。里面放着树菜,果肉干,盐果,等放进鱼肉后,不多时就煲出了浓浓的食物香味。 齐闹闹不由舔了舔嘴唇,眼睛直直的看着那锅汤,郝然笑了笑,知道他是真的饿了。于是等到这锅鱼肉汤熟了的时候,郝然把一整锅都给了齐闹闹,而这次齐程也没反对。 但齐闹闹被忽然这么对待,不禁更加受宠若惊了,其实他已经学会了付出才有收获。所以他端着那一大锅汤,吃也不是,不吃又饿,一双圆圆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尾巴卧倒在地上扫来扫去。 “乖,吃吧。”郝然疼爱的摸着他柔软的头发,他的头发长得很快,跟齐程一样,却没那么粗糙,头上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白毛。见齐闹闹还是犹豫,她又补充道:“乖,我和你爸都不饿,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再不吃可要冷了。” 齐闹闹听了就朝齐程看去,虽然齐闹闹学说话的能力很一般也很慢,但听的能力却很高,不知道这和兽人们非常明锐的听觉有关。所以大部分时候郝然说话,简单的话,他都是能听懂大概的,虽然不是很能说。 齐程见他看了过来,点了点头,虽然此时他脸上不是很和蔼可亲,但也没瞪眼青脸,对齐闹闹来说已经意味着破天荒了。 齐闹闹有些激动的发出“嗷嗷”声,嘴唇咧得开开的,尾巴高高扬起,然后捧着桶瓜汤锅,一口气咕噜噜的就全喝下去。虽然那些鱼肉,果肉已经被郝然炖得很烂,但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拍了拍齐闹闹的背脊,生怕他呛住,“喝这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父子关系 晴季似乎也不是一成不变。 郝然在山壁上用画正字记录日子时,发现在雨季结束后的三个月内是特别热的,这种热比郝然到这里起,到渡过雨季,都是最热的三个月。她每天都要带着齐闹闹去洗澡,不只一次。齐程打猎回来也是要去洗澡,一家三口再接着洗一次。 但这样的热天气大约到现在这个时候,好像就开始没那么热了。而现在,是郝然在山壁上划下第二十五个正字的第三划,也就是雨季过后的一百二十八天,第四个月的第八天。 这时候的天气依然昼夜温差巨大,但白日里已经不会像晴季那样燥热,开始和郝然最初来到这里时的气候差不多。正午和上半个下午时,虽然阳光很晒,但天上的云却要多得多。到下半个下午时,还是像以前她刚来那时候一样天色昏沉,时有寒风。郝然把这个季节叫做云季。 所以,如果郝然没有算错的话,按着这个异世的晨昏季节变换,她和齐程已经来了这差不多一年了。 这一年里齐程成了半兽人,她自己也长了副似乎有毒的爪子,生了个小胖怪兽,有个种满树菜的菜地,菜地里雇了两个童工,小红和小铜钱。小红是一直在狩猎之余就帮郝然干活的,不过在郝然有了齐闹闹后,小红就没那么黏糊她了。至于什么原因,郝然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小红找到了新的玩伴,已经长得只比郝然矮十来公分的小铜钱。两人似乎是不打不相识,虽然现在有了和好合作的趋势,但时常郝然还是见到他们在腹地上互相扑闹撕咬着。大部分时候,都是小铜钱自己招惹小红,仿佛和小红扑闹是再有趣不过的游戏。 所以当小红帮郝然种菜淋菜时,小铜钱也会去帮忙,后来小红下山随队狩猎,小铜钱一个人也会来种菜,可能是因为无聊……但谁知道呢,不过郝然对小铜钱的义务劳动表示大大的欢迎。而且现在的小铜钱虽然还是有些调皮好动,但比起小时候那种,已经进步很多了。 现在这块菜地不止种了许多株树菜,还种了郝然带着齐闹闹在密林里挖回来的各种实用药草。都是连根挖回来的,但即便如此有些还是种不活。后来郝然才知道,原来有些植物插根不活,但插茎能活,有的是靠籽活,有的是靠花。 郝然种得多了,失败得多了,自然就学到了一些正确的栽种方法。慢慢的,这菜地里也种上了一些诸如红花,香豆,平常疗伤的几种药草,甚至还有郝然怀孕时的那种药草。 是的,郝然在防患于未然。毕竟这里没有避孕药物,虽然她不是不喜欢小孩,其实像齐闹闹这样虽然调皮但也有他可爱的地方。但有所准备,总好过又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喜。而且要是又在雨季怀孕,总是让齐程冒着暴雨去采药总是不安全的。不如她自己栽种了,晒干了保存,不打没准备的仗嘛。 正当郝然给这些药草作物浇水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回过头去,是齐闹闹正提着一只跳鸡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摇摆的尾巴昭示着他此刻心情很不错。 “妈!”齐闹闹举起那只肥硕的有着漂亮羽毛的跳鸡,咧开嘴道,“捉到了。” 郝然看得出他此时的得意,虽然这一个多月齐闹闹几乎都能把齐程放走的猎物给捉回来,但每次他捉到了手,还是要在郝然面前炫耀一下。 “闹闹真厉害!”郝然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她摸齐闹闹的头都不用躬身了,他最近长大了,也长高了。差不多和郝然齐腰了,身形看上去就像个十岁左右比较壮硕的人类小孩。但老天,齐闹闹其实才半岁…… 但齐闹闹的生长速度根本比不上纯种兽人,比如小红,小红现在已经和齐程差不多高了,看上去就像个年轻得充满活力的兽人。不过就算按齐闹闹现在这样的生长速度,郝然相信再过半年,他应该也会有齐程这么高的,只是之后能否超过齐程,那是个未知数。因为群落里的半兽人,比如小克,小娜,希望,阳光,都是比不上纯种兽人那么高的。 不过就算齐闹闹长不了那么高又有什么关系,郝然对他很有信心,因为他的翅膀已经在前些日子破出来了。她揉捏了一下齐闹闹背上合拢着的羽翼,很坚硬,颜色是白里透红,和当初齐程刚破出来的翅膀一样。 “妈,好看吗?”齐闹闹从跳鸡的尾羽上扯出一根最长,颜色最鲜艳的羽毛,朝郝然挥了挥。见郝然笑着点了点头,齐闹闹便忽然张开了翅膀,张开的翅膀约有一米宽。这样大小的翅膀比起齐程的那对巨翼来,当然是很小,但配上齐闹闹这样的身形,倒也很搭配。 他用力扑扇着翅膀,缓缓的飞了起来,然后飞到和郝然差不多高度时候,将他手里的羽毛插进了郝然绑好的发髻里。郝然一愣,抬手摸了摸才知道他把刚刚那尾羽毛插进去了,这时齐闹闹便连连拍手,直呼“好看”。 郝然心里一暖,正要去捏一捏他的鼻子。谁知道他抬手想躲开,却忘了扑扇翅膀,从半空里掉了下来,被地上的泥尘扑了一身。郝然没打算扶他起来,齐闹闹也没习惯让人来扶,刚跌趴了,就揉揉屁股和小胳膊小腿,委屈的朝郝然撅了撅嘴。 “还没学会飞,就要小心,不小心就摔趴了吧。”郝然正色教训道,齐闹闹见她没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直接扑过去抱着郝然的大腿蹭了起来,一边撒娇道:“疼。” “知道会疼还不小心。”郝然敲了敲他的大脑袋,笑道,其实知道兽人们最是皮糙肉厚,齐闹闹这样只是找个机会朝自己撒娇罢了。 齐闹闹挨了训也不生气,反而将他的尾巴围了上来,直接圈住郝然的腰,这时齐闹闹的尾巴能圈住郝然一圈有多了。但齐闹闹刚刚圈住,就被打猎回来的齐程撞了个正着,他把扛着那头羊鹿一抛,飞快的上前揪住了齐闹闹的耳朵,“还不快去升火,又偷懒。” 齐闹闹却是忽然扑扇起翅膀,攻得齐程猝不及防的缩手,而齐闹闹则笑嘻嘻跑开了,跑远了还冲齐程吐了吐舌头。齐程作势要冲上去和他干架,却被郝然拦住,齐程只好瞪了他一眼作罢。 对于齐程和齐闹闹这一对爷俩的相处方式,郝然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不过比起其他兽人对待兽娃,他当然不算最差的。上个月正对门木棚里住着的小花生了个大胖小子,因为那小子可能在他娘肚子里没吃饱,刚生出来就朝小花的手指上咬了一口。虽然才生出来的兽娃牙齿不见得多锋利,但也有了獠牙,而手指又是兽人们身上防御比较低的地方,所以小花被自己的儿子咬出了黄|色油液,等同于人类的血。 这一见血可就大事不妙,小花的两个老公,一个大块头,一个小块头。这名字是有来历的,大块头顾名思义是群落里最大块头的,而小块头则是群落里除半兽人外块头最小的。 他们两见到这小子居然生下来就咬妈,这还了得,两人心有灵犀,提起这奶娃的尾巴就给扔出了木棚…… 这事是郝然亲眼所见,当时惊讶得合不拢嘴,那小子,郝然当时就给他取名叫倒霉蛋。倒霉蛋要不是有兽人这种彪悍的遗传基因的话,估计被这么一扔,就给扔没了半条命。那他虽然被重砸在山坡腹地上,但也只是挣扎着起来,揉了揉屁股,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而群落里自从郝然生育那一次吃了红花没有在生产时痛呼,后来群落里的雌兽人们都采用了这种方法,比郝然吃得更多,第一是她们需要更多的红花才能起到麻药效果,第二她们没有人类思维,也没有害怕昏睡后无法用力的担心。 所以倒霉蛋被扔出去的时候,唯一会可怜他的妈妈小花是不知道的,而且他也指望不上,小花吃的那种分量的红花,估计得第二天才会醒。 倒霉蛋被扔出来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兽人们都在腹地上升火烤肉做饭,所以倒霉蛋本来就饿了,又闻到食物的香味,边揉着眼睛,边巍巍颤颤的就奔食物去了。后果可想而知,兽人们是没有同情心这项高级情感的。 到底倒霉蛋还是只奶娃,那么丁点大,郝然还是扔了一块肉给他,只是这块肉下一秒就被齐闹闹给抢先一步。但兽人们可能天生就会抢夺,倒霉蛋眼看着到嘴的肉去了齐闹闹那里,想也不想就直接扑了上去。但倒霉蛋才一个玩具娃娃大,哪里是齐闹闹的对手,而且齐闹闹还有对虽然暂时飞不高,但也能飞到半空的翅膀,足以对付新生菜鸟。 既然她已经尽过一次同情心了,所以郝然心里也舒服了一些,决定眼不见为净。只是到了快晚上郝然就没办法同情他了,因为她晒到木棚外面的桶瓜果肉团子被这家伙吃得乱七八糟。吃剩的还被倒霉蛋拿来当球踢…… 不过这一些在小花醒来后,都给郝然做了补偿,兽人们是抢,但他们是光明正大的抢,没有背后这么抢的。所以郝然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小花送的几床皮草。 而小花的两个老公,大块头和小块头当天晚上就在腹地上露天睡的,连床皮草都没,枕头就是篝火堆附近的柴禾。那晚郝然倒没看见倒霉蛋四处作乱的身影了,估计被她妈小花提回木棚了。 兽人晚年 齐闹闹长到差不多有郝然这么高的时候,已经是云季的第五个月,小娜告诉郝然,再过三到四个月应该就是雨季了。 郝然便在山壁上刻下这些信息,晴季约四到五个月,云季约八到九个月,而雨季则是四到六个月。完了后,再度轮回,也就是说一年约有十六到二十个月。而已这样的时间还是按照这里的时间算的,而这里的时间,每天约有地球的两倍长。 也是就是说,按地球的时间算的话,她和齐程来到这里三年多了。 郝然对这里越来越熟悉,她清楚的知道这山上哪些果子可以吃,哪些树叶可以做纸包,哪些鱼是甜的哪些鱼是苦的,哪只鱼的眼珠可以做糖精,哪些草丛里有药草,还有哪些动物的皮毛柔软,哪些动物的肉质更可口…… 不过这都只是对山上而言,她是熟悉的,非常熟悉,她已经能和一个真正的雌兽人一样做好山寨的后勤工作。但是,郝然觉得遗憾,这整整地球时间三年多,本地时间一年多,她从一开始上来定居在这里后,她就没有离开过山寨。 如果说一开始郝然心存畏惧和理智,那么现在的郝然可能在安定过久后有了一股好奇和冲动。她到底不是一个兽人,虽然她努力说服自己做一个好的雌兽人,但有些性格,教育,环境的影响不会那么轻易的被改变。哪怕被改变也是一时的,郝然便是这种状态。 在她不经意或是经意的开始磨爪子,用巨树做沙包,和齐闹闹一起学练箭弩,而后和齐闹闹一起进行追捕猎物的热身赛时,她还能美名曰是配合练习。但是在最近这些日子,郝然在看到齐程随着小克的队伍下山狩猎时,她就有一种想跟着过去的冲动。 郝然不能再骗自己,她原来做不到和真正的雌兽人一样,永远在这山坡上做后勤。她尽管长出了一些新的东西,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但也改变不了郝然作为人类的事实。原来在真正的安定后,她不满足于做好一个雌兽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郝然忽然回到了很久以前,在考到八十分想争取九十分,做到管理的职位想进军经理的位置一样。她想尝试更多,在有限的时间里。 只是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可能是从老毛夫妇三人的事件开始。 老毛是郝然最近几个月才给那个全身褐色皮毛的老雌兽人取的名字,群落里有四十多个兽人,郝然大部分都取了名字,老毛算是最后的。老毛一家有老毛,和老毛的两个老公,没有孩子,可能有也说不定,不过兽人的孩子除了雌兽人大多不养在身边。郝然后来才知道的,原来小红的狠心爸爸大红不是个例。 几个月前的一天,郝然带着齐闹闹去密林里采摘盐果时,走走寻寻便到了崖岸边上,正撞见老毛的老公从崖岸上跳了下去。郝然当时心脏猛的一缩,惊呆了,这是自杀!绝对是自杀!这座山峰足足有几百米高,兽人这么跳下去绝对必死无疑。 郝然带着齐闹闹回到山寨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这个雄兽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没缺胳膊没少腿,为什么? 小娜给她的答案是,“他老了吧,我有记忆起就有他和他老婆了。” “你是说因为他老了,身体衰弱了,捕猎不到很多食物了,所以他就自杀了?”郝然努力组织好语言,联系小娜要表达的意思。 “是的吧。”小娜点点头,见郝然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同,又补充道:“这是很平常的事,每隔一段时间也有老兽人自杀的。我们如果衰老,会衰老得很快,可能就是一个月以内的事情。从中年到老年只需要一个月,到了老年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很衰弱,弱到根本无法捕猎。但食量却不会降低,而且老年这个时间段会持续很久。” “很久是多久?”郝然追问道,然后小娜便说说了一些她记忆里的事。 原来小娜也不知道老年会持续多久,很久以前有人在老年也没自杀,过了几年她还是没有要死的迹象,她是雌兽人。她的两个老公养着她,不让她死,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做活,又一样要吃食物。而在群落里,只有付出劳动才能分配到食物。 又一次雨季的时候,因为那次雨季很长很长,已经有兽人开始饿死。她两个老公只能得到两份食物,还要分他一份她,一个已经饿死了,另一个也已经快撑不住了。然后有一天晚上,她就趁她老公睡觉的时候,她把自己的一只手臂咬下来烤熟了,放到了她老公身边,然后整个人紧抱着篝火烧死了,直到熟到满洞|岤都是肉香。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群落里只要有兽人从中年到老年了,就会不约而同的选择自杀,而不连累伴侣。 郝然听了后,呆了很久。 等郝然再注意到老毛时,老毛只有一个人了,她不知道老毛什么时候也会不见,但她却忽然有些害怕。 其实郝然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她之前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太安定了,时间仿佛是静止的,岁月似乎也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似乎这样安定的日子能到永久。但在她有一天再也看不到老毛时,她忽然有些慌。 原来兽人也会老死的。她想,如果她忽然进入了老年,为了不拖累齐程她应该也会选择死,但是她会遗憾。遗憾什么呢? 她已经有了爱自己的老公,疼自己的儿子,生活平淡而温馨,但她仍然感动有些许遗憾。虽然远不及老公,儿子那么重的地位,但这么些许的遗憾也慢慢蚕食着她的理智。 就在那一刻,郝然假设自己即刻要死时,她才发觉原来她的人生仅仅有这些是不够的,她不满足,虽然老公和儿子在她心目里的确是最重要的。但她还想尝试更多,郝然不知道兽人的寿命究竟有多长,但是她现在还不能从容的赴死。 于是在齐程第一次带齐闹闹随队下山狩猎回来时,郝然将这些告诉了齐程,包括她所想的。婚姻关系中,她始终秉承坦诚的原则,认为有问题总是需要双方共同面对和解决。 齐程神情复杂的看了她很久,然后猛地将郝然抱进了怀里,长长的尾巴在郝然的腰上紧紧缠绕了三层,他的声音落在郝然的耳边:“如果真到了老年,我也不许你自杀,我们不是兽人,我们总能像到办法的,傻老婆。” “有些事情不是人类和兽人的区别就会有所不同的。”郝然叹了口气,回抱住齐程,又扬高了声音:“不过人固有一死,总不能指望变异成兽人就不用死了吧。既然都是迟早的事,我能让每一天都过得充实快乐就够了。” 齐程听了,板正郝然的双肩,低头看着郝然,又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真的想下山?” “嗯。”郝然点点头,又补上一句:“我想下山狩猎。” “但……”齐程面露难色,鼻头都皱了起来,上下打量了郝然一眼,才道:“你行吗?你的个子这么小,也没有粗厚的皮毛保护,而且生命力比兽人们脆弱得多。” 郝然的目光毫不退缩,笃定道:“我可以的,但我如果不去试就永远不可以。我不想直到我死都不知道山下到底具体是什么样子,我想了解这个世界,我想活得有意义一点,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去做这些。” 齐程心里一暖,但却没有这样答应她,只是沉默着,只是一手抚着郝然的头发。 郝然见状便忽然推开齐程,抄起齐程准备放生给齐闹闹练习的那只活的黑狼犬,将它的束缚松开。黑狼犬一经自由,被身旁这些庞然大物一慑,自然就撒丫子狂逃。但它反应快,郝然反应也不弱,甚至更快,她飞奔着追了上去。 齐程见了也忙跟着追过去,紧紧的跟在郝然身后,眼看黑狼犬就要窜进密林,郝然却忽然从手里射出一支箭弩极稳的射了过去。力道不算大,但把握了巧劲,虽然只射中黑狼犬的后腿,但黑狼犬还是嘶叫着栽倒下来。 郝然便得意的回过头,齐程却是有些疑惑,动物不会轻易放弃逃跑的,除非器官衰竭被迫倒下。所以哪怕射中要害,它们也会逃命,但为什么这次郝然只是射中了大腿,它就猛地倒下了呢。 齐程翻开那只黑狼犬的尸首,看到它中箭的大腿此刻沿着剪痕已经完全变紫,他看向郝然,郝然却是从藤背带上抽出一支箭矢。她指了指箭矢尖端部分,“你仔细看这是什么?” 齐程凑近细看了一下,发现这箭矢尖端用兽骨制成的刺入部分上沾着一些黑色的液体,虽然现在已经干了,只是粘附在上面。他又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分量太少,他嗅不出什么特别。 郝然见齐程面露不解,便伸出自己手里的钩爪,让他仔细看自己黑色钩爪的最尖的部分,解释道:“我爪子好像有飞虫所有的那种毒,而且最近我磨爪子的时候,发现这种毒有时是能用液体形式排出来的,未必要等我的钩爪真的刺入活物时才能排出。” “所以你就把这种毒液涂到了箭矢上?所以那黑狼犬只是被射中了大腿,就倒下不跑了。”齐程眼中闪烁着光芒,尾巴也似兴奋的扬了起来,向郝然求证道。 “对,效果不错吧。”郝然点点头,看着地上已经毒发咽气的黑狼犬,道:“看来我这对钩爪的杀伤力还是可观的。” “可是这种猎物是毒死的,那还能吃吗?”齐程皱起眉,毕竟说到底,他们猎捕动物只是为了食用,不是为了嗜杀。 郝然却是胸有成竹,踮起脚刮了刮他的鼻头,道:“你放心,昨天你晚饭吃的那锅狗肉树菜汤,那狗肉就是你白天放给齐闹闹去捉的白狗,不过是由我抓到的。”说着郝然伸出锋利的黑色钩爪,朝齐程空挠了一下。 齐程愣住,咽了咽口水,半响才道:“我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 下山狩猎 次日,清晨天光发亮时,郝然便一骨碌从齐程的怀里钻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郝然便撩起叶帘子出去,从隔壁唤醒齐闹闹两人一起去腹地升火做早饭。 这时差不多所有的兽人都起来了,雌兽人在腹地中升火,雄兽人们都去冻|岤里扛食物上来。每户扛的食物差不多都是有份例的,小克虽然不会像雨季时那么斤斤计较的分发,但兽人们大多遵循着这个规矩。可能是他们单纯直接的思维,也不知道什么叫作假。 升好篝火后,齐程已经将小半头羊鹿扛来了,还掉着冰渣。几人用兽骨割好羊鹿成肉块,叉好架在篝火上烤着,而郝然则是用一些肉末和果肉干放水煲汤。而新挤出来的鹿奶,此时也架在篝火上的小桶瓜煮着,郝然放进一颗糖精一般的鱼眼睛。以上这几样,便是郝然一家的早餐。 早餐在烤煮的当头,齐闹闹便在一旁舔舐着皮毛做早上的洗漱清洁,而郝然则是用那条唯一的手帕在装好清水的桶瓜里沾湿,洗脸。又将几粒香豆塞进齐闹闹和齐程的嘴里,自己也咀嚼掉一些,清新口气,也不至于涩得影响口里的味道。 吃过饭后,郝然把齐程和齐闹闹的箭袋里的箭矢掏了出来,然后一一沾上她钩爪尖分泌出来的毒液。虽然她不知道这毒液在她体内的多寡,但她希望就跟唾液一样能取之不尽,好在事实上,郝然挤出这么些也没感觉到异样。 这时清晨的空气有些湿润,但腹地上此时若干篝火升火做饭也驱散了这些湿润,显得有些燥热。天色还不是大亮,等到天色大亮,兽人们都吃完早饭后,便是小克集合雄兽人们一期下山狩猎的时候了。 小克看见郝然也跟进队伍时,不由多看了几眼,但也没说什么,也没更多表情。这么久相处下来,郝然也知道小克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比起来,小娜其实更喜欢说话一些。虽然小克寡言,但他的确是一个合格负责的头人,是群落和山寨跟随的方向。 只是有时候郝然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头人的小克为什么是孤家寡人呢。虽然群落里的雌兽人的确是少,但几夫一妻还是可以保证的,按道理小克作为头人理应能更容易得到伴侣才对。当然,郝然得承认这种想法是她的阶级观念作祟,可能兽人们的心里根本就没高下之分……所以小克和其他某些雄兽人一样,也能是孤家寡人。 郝然一家三口随着小克的狩猎队伍出了密林,来到了郝然最初到这山头的地方,也就是山崖处。兽人们陆陆续续从山崖的各处开始攀爬着下去,而齐程却一把将郝然揽到背上,他的尾巴像安全带那样环住郝然的腰几圈,然后便张开了一双米白色的锋利巨翼。 郝然知道他这是要背载着自己飞下山,的确,她虽然对自己的爪子很自信,也愿意尝试攀爬这几百米的险峰,但此时的确没这个必要。齐程要下山,搭载她也不费什么事,而且等捕到猎物扛回来的时候,为了不浪费齐程扛猎物的空间,她再尝试自己攀爬上山也不迟。 齐闹闹这时也张开了翅膀,他此时的翅膀已经随着他身形生长而生长,从微红色蜕变成洁白,就似齐程曾经的巨翼那样。他的翅膀也很坚实,片片羽毛都隐含着寒光。 齐程飞下悬崖的那一刻,齐闹闹也跟着飞了过来,这是郝然第一次看到他飞跃这么高的地方,不由有些紧张的探看着。发现齐闹闹虽然姿势不及齐程稳健,但也已经初具技巧,一直在齐程后方紧随着,并未落下多少。 当然齐程因为载着她而并没有飞得多快,但郝然还是感觉到耳边疾风呼呼,她抱紧着齐程的脖子,趴在他温暖的背上,一点也不觉害怕。 不多时,他们便着陆了,齐闹闹也紧随其后,只是着陆的姿势有些不美观,歪了歪脚,差点跌倒。不过这时候其他兽人们还在峭壁上攀爬着下来,虽然他们的借住着有着钩爪的手和足下来得已经很是速度,但这速度毕竟不能和可以飞的齐程相比。 等待的过程中,郝然从齐程的身上跳了下来,伸开双臂,努力的呼吸了一下这山下的新鲜空气,感觉十分的好。着陆地点的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林中空气颇为湿润,带着一股植物腐烂的气息,并不是特别难闻,但也说不上好闻,但郝然却觉得格外舒心。 齐程从一旁的一丛半人高的灌木里摘下几只青色如李子大小的果实,然后递给郝然,笑道:“你尝尝,这是山上没有的。” 郝然接过咬了一口,味道没有什么特别,淡淡的略待涩味,算不得好味道的水果。她正要摇头,脑子里却忽然感觉一阵清凉,仿佛忽然清醒澄明了许多,她讶异的看向齐程,道:“这果子有其他效果?” “感觉不错吧?”齐程笑着也吃下一只,边吃边解释道:“我也是有次下山时在这等,口渴了随手摘来吃的,没想到有这种神清气爽的效用。” “这玩意没什么副作用吧?”郝然见齐闹闹也摘来吃,吃了一只可能感觉倍好,于是育要去摘第二,第三只,不由有些担心的道。 “你放心,我吃过很多次了,一次吃过五六个都没什么问题。”齐程不以为然,又看向那丛灌木,道:“不过你也看见了,要吃这么多也得看有没有这么多供应。” 原来刚刚齐闹闹摘了三个后,已经摘光了这灌木丛里的原本就零碎的果实,虽然还有几颗,但那形状大小,郝然一看就知道没成熟的。于是便不让齐闹闹继续摘了,对于这些好东西,一定要维持可持续发展。这些提神的果子,对于狩猎可是好东西。 几人吃完了果子,兽人们也陆续爬下来了,小克集合了一下,然后又开始领头朝出山的方向走去。这些方面郝然没有自主,不过她也不想自主,跟着队伍总是安全的,她虽然想了解知道更多关于这山下的世界的东西,但安全总是第一位。 沿路有着一条曲折的小径,这山上原本是没有路的,但估计是兽人们走个地方多了,便有了这样一条小径。出山约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出去树林的外面是一片长满杂草的平原,一直向前延伸,直到远处的无边的大森林。 这些郝然是有印象的,因为曾经她就是从那森林里穿过平原来到这山脚下上了山寨的。 而现在郝然则跟随着队伍要走向平原,她原以为小克是要带着大家像以前那样猎捕那羊鹿群,但走上平原好一段时间后,才发现今天这杂草平原地上根本没有羊鹿群的影子。于是郝然猜测,这群羊鹿也不是时时都出现在这一块的,可能还出没在其他水草丰富的地方。 郝然有些好奇待会要去猎捕什么其他的动物,因为她虽然在这待了很久,但认识见过的动物并不多,不过吃过的倒是很多。至于吃过而不认识,则是因为大部分猎捕回来的时候都扔进冻|岤里储存了。有时扛出来都面目全非了,而且死物一成不变,郝然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子,自然也没取名。 小克的队伍明显是朝大森林进军的,不过等真的到了大森林的入口,天色已经大亮了,太阳已经从厚重的云层了冒出了头,气温慢慢高了起来。而走了这么久,大家自然都渴了,关于水的需要,虽然兽人们比人类需求稍微少一些,但也不是不需要。 于是队伍里一个几个几颗黑牙的兽人在看到白水果树的时候,第一个爬了上去,动作迅速,很快就爬到了顶头。他用折下几支结满白水果的枝条扔了下来,下面的兽人便各自捡来吃着解渴。郝然三人各吃了一个,齐程怕她一会渴了还挂了一条结着三四个白水果的枝条在肩上。 解渴后,队伍继续出发。 兽人们似乎是靠着嗅觉来发现猎物,郝然的嗅觉当然不够用,齐程只是半兽人,近距离还好远距离就远不如纯种兽人。而兽人里又以小克的嗅觉最好,大家都跟随在他的身后,快步走着,但脚步声却并不大。郝然有些跟不上,齐程就把她捞起来扛着,然后飞快的跟着队伍朝密林深处走去。 这片森林郝然虽然来过,但当时所看到,走过的,也不过是森林一角,直到现在她故地重游,才知道这森林有多深多大。 因为他们一直快步走了近两个小时才放缓速度,兽人们的脚程是很快的,但即使这样快的脚程走在密林里楞是没让郝然发现一处重样的地方。虽然哪里也是高耸入云的巨树,或高或矮的灌木丛,但毕竟在这里生活久了,郝然很容易发现其中的不同。所以这就表示,这片森林的茂密广阔程度一定超乎了她的想象。 兽人们完全停下时,齐程对她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郝然知道猎物应该就在附近,于是屏息放缓了自己的动作,和其他兽人一样几乎蹲着慢步前进,然后在长得十分茂盛的灌木丛里蹲着躲了起来。 她悄悄从灌木丛里看了出去,发现那头竟然不再是茂密的树,而是一条很宽阔的河道,约有四五米那么宽。而那同样宽广的浅水河滩上,她赫然看见正有着数只高约两米,长有三米的庞大兽类在趴着。 它们都有着光滑的红褐色皮毛,似是别水浸得透亮,除尾巴上有一些短毛外,身体上几乎没有毛。而且它们吻宽嘴大,四肢短粗、躯体像个粗圆桶,眼睛成一线,瞧上去很有些恐怖。 愤怒水马 郝然没料到小克竟然选中的是这种庞然大物,虽然兽人们也算是庞然大物了,但毕竟魁梧有余还算吨位正常啊,这几只……郝然决定给它们取名叫红水马,因为它们似乎是会游泳的,不过这几只里随便一只的那吨位就足够能把她给压死。 这里石滩上,水中的红水马,郝然数了数,就有六头。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围猎,真猎捕这么大的红水马,就算成功了,能抬回山寨么…… 但兽人们显然没有郝然这么多顾虑,小克悄悄跟队员们低吼了几句,一边打了几个手势,兽人们似乎就已经会意了。郝然当然不懂小克要表达的意思,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下山狩猎,但她也知道此刻只能静观其变,一会至少不能成为队伍的累赘。 齐程似乎也猜到郝然的意思,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像是示意她不要紧张。 郝然深吸一口气,果然想和做还是有差别的,她的心此刻跳动得有些快,但她还是镇定的给齐程比划了一个ok的手 老公变兽人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4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4部分阅读 。 就在郝然刚做好准备,扣拢箭弩时,小克突然领着兽人们从不同方向突袭出灌木丛,几个一起直扑不同位置的红水马。红水马们一惊,都速度直起身发出“哞哞”的粗重鼻息声。但兽人们根本无视红水马,从红水马的前方起跳,一下就跳上越过红水马的头部,在空中尖锐的钩爪往下挥击。一跳,一击,迅猛有力。 之前郝然只见过兽人们用工具捕猎,但这一次郝然却直面了兽人们用本身的条件去捕猎。他们有着强大的爪牙,有力的四肢,以及灵活的腰身,面对这种皮非常粗厚的红水马,他们选择了直接扑击,而不是再用小小的箭矢。 的确,这样的箭矢对付羊鹿和白狗,黑狼犬等中小型动物可能是一击见效,但对付红水马,就算穿透皮肉,也无法给它们造成有影响的损坏。 红水马虽然吨位厚重,但灵活度就太差了一些,而且原本糙实的光滑表皮也耐不住兽人们尖锐锋利的钩爪,还有兽人们直接扑咬在红水马颈部深刺入皮肉的长獠牙,直接溅起一滩鲜血。不仅染红了几个正扑捕的兽人,也染红了红水马垂死挣扎的肥躯。 一队二十多个兽人,没四个对付一只红水马,几乎稳操胜券,这五只红水马几乎已经被缠斗的兽人们露出了败势。但郝然却发现这里并非只有六只红水马而已,就在河水中央又冒出了一头略小的红水马。那头红水马眼看这边几头同伴已经不敌,竟然不过来施救,而是掉头就要游走。 郝然既然看到了,哪里还会让到嘴的食物跑掉,心头一紧,全身地力量都被她调动了起来,直奔出灌木丛跑上石滩,绕过正在撕斗的红水马和兽人们,踩入河水浅滩几步后忽地蹲下,飞快的勾入一支箭矢,瞄准河面不远处正一起一伏渡河的红水马。 瞄准,松弦,一支有些粗糙的箭矢准确的射向前方那只红水马,郝然的心瞬时绷紧,眼见那红水马幅度依然一致的在起伏着,却在箭矢马上要射进它的大脑袋时,忽然身体转动了一下,好像是水下的礁石挡了它。 但就是这一扭身,原本一定会刺入这只红水马头部的箭矢,只刺破它的肥小的耳朵。 郝然不禁愤懑的低吼了一声,原以为本来就游远了的红水马一定逃脱了,因为此时她的箭弩也没这么远的射程了。但谁知这只被刺中耳朵的红水马居然像风魔了一样,忽然从水里狂仰起那肥硕的身躯,长长的“哞”了一声,非常凄厉,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折磨一样。 郝然愣住,难道是她的毒液吗?是受到她的毒液刺激吗?但刚刚那一箭几乎只是擦破过去,那样少量的毒液能渗入它的皮肤肌理的可能性很小。虽然她的毒液狠毒,但也不是随便的微量就能致命的。 这一点郝然在山寨时,就拿过猎物试验过,能让猎物必死的剂量,虽然不必是致命部位,但也最好是那支箭刺中,而且要深入。 而这两点,眼前这只发狂的红水马根本不符合,而且中毒会一两秒就猝死,但眼前这只红水马居然嘶叫几声后居然还有力转过身朝郝然直游过来,这让郝然惊在当场,那庞大身躯的起伏之下,郝然竟然一时忘了动弹。 眼见红水马的游速马上就要近前,听得齐程在后面狂呼一声,郝然才回过神来,她强压下心里的惧意,虽然手还在发抖,却还是稳住箭弩,准备再射一次。只是这时郝然才发现,红水马和她的距离近到就算射出了这支箭矢也无力刺伤红水马。 电光火石间,在红水马朝她扑食过来的下一秒,看到它通红愤怒的双眸,郝然骇得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但却还没完全失去理智,她猛地弹跳上前,黑色的深长钩爪朝红水马挥去,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乘隙进击,她攻击的部位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头颅! 直逼它肥厚的脑袋……红水马动作迟钝,等它被剧痛袭身,反应过来抬出前足踢走郝然时,它头颅上五指深深的刺坑不单喷溅出红色的血液,伤口还即刻紫红,“扑通”一声巨响,水面溅起数丈高的水幕,红水马已经眼睛浑浊的倒在了河中。 只是郝然这些都看不到了,只听见齐程和齐闹闹在她耳边狂喊着什么,胸口痛得快裂开似的,仿佛五脏六腑都碎裂成豆腐渣。 等再有知觉时,郝然才发现被齐程抱在怀里,嘴里好像被什么苦涩的草叶堵住,她想吐出来,抬手去抠,却发现胸口痛闷,四肢也有气无力。 齐程紧张的抓住她的手,一手帮她把草叶挖出来,温声道:“别抠出来,你刚刚昏迷了一会了,多亏小克找来这种药草塞进你口里,才醒了过来。” “妈,你没事吧?”齐闹闹凑过来,想去摸一摸郝然的胸口,又怕自己粗手粗脚一样的收回来手,眨眨眼睛道:“痛不痛?” “痛。”郝然很老实的回答,然后努力挂起笑容:“那只家伙力气真够大的,就这么踹了我一脚,居然就踹掉我半条命。”果然她这副人类的躯体,实在是太身骄肉贵了,若是兽人们被这么一踹,揉揉屁股又站起来了。 “你还说,你在灌木丛里看着就好,干嘛还一个人去捉那只跑掉的?”齐程皱起眉,语气有些怨怪和不忍,“你知不知道那只家伙就要朝你扑过来的时候,我吓得连翅膀都扑不起来了,拔腿就朝你这边跑……还好,你还知道要反扑过去,还好你爪子有毒,不然就是你刺伤了它的头,它抬脚踩你几下,你也没命了。” 郝然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她的确是太心急太想做一些什么了,满以为自己的射术练习了这么久一定稳能射中。却没想到,有些事情不是完全能算计进来的,还有一个叫意外。 看来她还是没有做好一百分的准备来面对狩猎这件事,郝然看到齐程双眼里的担忧,还有齐闹闹撅起的嘴,不禁有些自责,让家人担心受怕了。 “对不起,我下次会更加注意保护自己的。”郝然歉意的道,齐程听了却是一瞪眼,握紧她的手道:“还有下次?这次我连心都被吓停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郝然还想辩解几句,齐闹闹也脆生生的开口道:“是啊,妈,你太小了,不经打,会死的。” 郝然知道齐闹闹要表达啥,无外乎是她太弱,个子太小,力量不够,很容易再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虽然学会了许多语言,但喜欢这样断句,郝然也只教他从简单的词句开始。 “不会有下次的,哪有第一次就成功的,失败是成功他妈,多试几次,我也行的。”郝然笃定道,她不会这样轻易放弃,她力有不逮是一早就知道的,但刚刚她不也靠机敏化解了必死的局面吗?虽然被踢伤了,但也学到东西,也是进步啊。 齐程黑着脸,正要劝解几句,小克却捧着半张黄叶包的着的东西过来了,将这个递给齐程后,道:“郝然伤得不重,把这些贴到胸口那里吧,过些日子就好了。” 那黄叶上是一些黑色的泥糊状东西,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郝然对小克还是再信任不过的。于是便让齐程敷到了自己胸口,齐程解开郝然那已经洗得泛白没色的唯一一件外套,然后将这黄叶和泥糊都敷在了她的胸口上。 刚一被那原本冰凉的泥糊触到胸口,郝然就立觉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咬牙忍着,不想让齐程和齐闹闹看了担心。 小克见药敷好了,便道:“你们来帮忙割肉吧。”说着,指着那头石滩上,兽人们正把庞大的红水马的死尸割开分好,因为一整头很难搬运到山寨去。 齐程有些犹豫的看了郝然一眼,郝然却是挂上笑,摆手道:“别担心,我躺一下就好了,你们去帮忙吧。” “那你休息一下,一会我劝他们吃过饭再上山,我看这几头东西也没办法全搬上去,不如吃一顿消化了再说。”齐程说着便将郝然给抱了起来,又在一块圆滑的石头边放下,让她靠着。而齐闹闹见郝然的嘴唇发白干燥,便又用树叶窝了一些水来,送到郝然嘴边喂下。 做完这些齐程和齐闹闹才过去分尸,郝然呼了一口气,这时胸口在过后已经变成了清凉和麻痹,已经感觉不到胸闷的痛苦。上午的阳光不算太烈,温暖的照射在郝然的身上,林中不时有风,从河对面吹过来,经过清凉的河水,连扑面而来的风,郝然都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虽然这次她被踢伤,表现得也没郝然想象得那么好,但她却已经很满意,至少她努力跨出了第一步……那么她相信,以后她会越做越好的。 造船植林 兽人们将猎杀的六头庞大的红水马,用兽骨刺开成块状,其中就有郝然用箭矢刺伤毒死的一头红水马。那头被毒死的红水马伤口已经完全紫红,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 因为刚好在河边,可以捉几条有能做糖精的鱼眼睛的鱼,于是郝然让齐程先把这一头给分食作为大家的午饭。之前郝然给齐程做了一道同样是毒死的狗肉,之所以没被他吃出来,也是因为郝然给肉里加了这种鱼眼睛。 加了这种鱼眼睛之后,不仅不会有苦涩酸胛的味道,而且两种中和之后,反而多出一种鲜味,似放了味精。 不过二十余人的兽人队伍,吃一顿午饭,一头红水马显然是不够的,大家起码能吃掉两头。好在这次收获不小,就算吃完两头,还剩四头,雌兽人们的食量只有雄兽人的一半,储存在冻|岤里也够吃几天了。 吃午饭时,兽人们似乎对今天烤肉的味道很满意,好几个兽人向齐程手舞足蹈的比划一番后,似乎是知道了烤肉里加了某种鱼的眼睛。 只是他们不知道只有中毒死掉颜色变紫黑味道变酸涩的肉块,才需要加这样的鱼眼糖精,他们还以为什么肉加这种鱼眼糖精也是味道鲜美的。于是另一边几个兽人吃好肉的,也加了这个,只把他们吃得吐……捉了那么多鱼,挖了那么多眼睛放上去,不苦也甜发苦了。 然在一旁看得好笑,这些兽人们虽然模仿能力强,但思维真的很单纯,一条筋。 吃过饭后,兽人们便背起差不多分量的红水马尸块准备原路返回,虽然经过一顿饭的时间,这些石块几乎没在流血,但这些其貌不扬的兽人们背碎尸的在林中慢步的样子,郝然看得还是心里戚戚的。 齐程原本是想背着她的,但郝然不想他不背,这样不公平。但齐程说尸块也背,人也背,郝然惊得连忙拒绝,正好齐闹闹自告奋勇要背,于是郝然理所当然的让儿子背了。而齐程则是忿忿的叮嘱一番,要小心,要,然后才扛起两块碎尸跟上队伍。 就算没流血了,尸块上的血腥味一时都不会散去的,而动物们最敏锐的便是嗅觉,对血腥味更甚。所以许多背血腥味吸引来的动物们在看到兽人们的第一反应便是跑,但哪里跑得过兽人,大多都成了新的血腥味制造者。 而侥幸逃脱的,也不过是兽人们扛着尸块不想追太远。而且这些大部分是中小型动物,那一身肉哪里和红水马这肥膘比。 回到山寨后的几日,郝然的胸闷症状也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虽然因工伤没随队狩猎,但郝然把红水马身上剥下来的皮浸水晒干制成了能用的皮毛。这种皮和一般动物皮毛不同,红水马的皮很薄很滑,虽然比不得活物身上那么光滑,但这种晒后的皮的手感已经很让郝然满意了。 其他兽人们对皮毛没什么讲究,自然没人和郝然争,于是她便把把两张完整大块的做了床单。她和齐程一幅,齐闹闹一幅,午睡的时候,冰凉凉的再舒服不过。而晚上气温低,还有风,用一般的厚重皮草就更保暖。 除了做了床单的那些,郝然还用剩下的那些皮,做了简约的皮裙和吊带。当然都是简约到不能再简约,缝合都是用钩爪钻洞,树藤绑着,穿和脱掉都不方便。不过这种皮衣皮裙,穿着真的很舒服,尤其白天太阳晒的时候,这些皮也不吸热,冰凉凉的贴合着皮肤。 只是这种红水马的皮冰凉效果被其他雌兽人们发现后,郝然就跟着群落里的兽人们吃了好几天的红水马。原因当然是雌兽人们都让自家老公们去捉红水马去了,捉回了好取皮。 虽然兽人们都不穿衣服,但他们也是会怕热的,所以白天雌兽人们都爱去溪边石滩那待着。所以她们拿这些皮不做衣服,却做了床单,和郝然一样用来做午睡的时候用。于是,红水马皮床单,一时在群落里成为了潮流。还有一些懒得去溪边纳凉的兽人们,就干脆把这皮铺在自家木棚前,睡在上面敞开肚皮晒太阳,好不惬意…… 日子就在这平平淡淡的生活里一天天过去,后来齐程虽然不想让她再去狩猎,却也拗不过郝然的坚持,虽然不是每天去,但隔两天去一次,当作两人之间的妥协。 不过郝然再下山狩猎时,除了帮忙做打猎的副手,还开始关注起山下的那些高耸入云的大树。因为山上的树虽然高,但远不及山下这些树高,有几十米的差距,这让郝然疑惑。 其实郝然始终觉得,山头上要更多粗壮茂密的树才更安全,尤其是在雨季的时候。除了能更加有效的预防泥石流,也能有更多结实的树木可供采伐造船。是的,造船,郝然觉得木筏始终是一时之选,而要雨季涨水的安全系数,还是造船来坐比较好。 这件事她和齐程商量之后,两人便开始设计一些图纸,虽然他们都不是科班出身,但两人好歹是理科生,想凭着点印象造个普通的船……还真不容易! 不过事关兽人这个大家族的福祉,还有可持续生存,所以郝然和齐程并没就此放弃。在山寨的时候就不断做些小型的木船模型,放到小溪里去试航,在山下狩猎的时候,郝然便关注那些森林最为高壮的大树。 有时让齐闹闹飞上去折些树枝下来,有些树枝上结着大小不一的果子,有些树枝上开着小花,但有些树枝上什么没有。 郝然对植物树木没什么研究,其实别说研究她连常识也很有限,其实她只知道种子一般是果实。但没果实的呢?那种植的时候是种果实还是种果实的籽呢?郝然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但无知没关系,郝然很有耐心,她把折来的这些树枝带上山寨后,开出一块地。然后把这些树枝分门别类,有些按果实栽种,有些按果实里的籽栽种,有花的种花,什么都没有的,郝然就把树枝插进去…… 这种毫无攻略后的尝试,当然收效甚微,但微也是有收效的。这么十多日后,至少郝然还真栽活了几株苗子,她连忙在山壁上查找她所做的试验记录,是一种栽种籽籽的树成活了。 事后,郝然的植树造林的事业就有了指向性,她和齐程给小克做了解说后,小克还算勉强理解,因为他妈妈,也就是女前辈,也做过同样方面的努力。而且,小克对雨季始终存有一种畏惧心理,毕竟他的妈妈也是五十年雨季里丧生的。 虽然那时小克肯定很小,但郝然现在已经知道,以兽人们的生长速度,几乎只要半年就能长成成年人那么大。所以在目睹那样恐怖的雨季涨水后,小克很难不为所动。于是在郝然,齐程的游说下,小克并没太多反对,还算支持。 而靠郝然,齐程,齐闹闹三人的努力,当然不如靠整个兽人群落的努力来得有力量。 植树造林的任务便有了其他雌兽人的帮助,下山狩猎时收集树籽有了雄兽人们的参与,收集回来的树籽也与日俱增。这样之后,雌兽人们将收集回来的树籽利用闲时种满了山头,而郝然则有了更多的时间和齐程做做船模型的沉浮试验。 就算他们在这些方面什么都不懂,但只要肯努力试验钻研,也可以从零到一。哪怕是小小的进步,也很足够。 开始时,作出来的船模型只是空有船的造型,还是粗糙的造型,一放进小溪里,没多久就沉了。后来经过不断的猜想,试验,总算在慢慢改变沉船的时间,直到放进去的小船再不会沉。 “可是不会沉,不过是造船的第一步,我们能让模型不沉,已经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了。真没想到,只是让船不沉,也有这么大的学问。”郝然皱起眉,将小船模型收回,又在一块画满图形的大石块上涂来涂去。 “不管怎样,能这样自学成才也算本事嘛。”齐程笑笑,将郝然拉到自己怀里,毛茸茸的尾巴也很快的圈住她。 郝然却是面带忧色,犹疑道:“再过三个月应该就到雨季了,我们还来得及在这次雨季前做艘大船吗?”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齐程不以为然,道:“再说,我们已经能让船不沉了,已经解决了造船最大的问题。就是现在大家都开始做的话,也花费不了太久的时间的,我们力气很大的。”说着,齐程还滑稽的做了凸肱二头肌的强壮动作。 郝然看着忍俊不禁,捶了他一记,笑道:“这可不是有不有力气的问题,而是精益求精。再说,我们只是这木船的模型不会沉而已,哪里知道真造艘大船来下水不会沉呢?” “老婆你也太瞻前顾后了,这些模型我们都记着比例的,只要造大船的时候也按同样的比例,哪那么容易出现问题?如果这样还出问题,那现代那些用小白鼠试药的不也不准,不都该用人试药才百分百么?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乐观一些。”齐程一边说着,一边将郝然拉了起来,然后一手将记着图样的大石块抱着。 这里没有纸,他们也没有笔,所以一直都是用齐程的那锋利的羽毛在石块上划刻着。这样就非常不方便,比如现在,他们俩就得抱着石块跑,幸亏齐程有的是力气,而郝然的力气也不算小了。但石块的面积毕竟有限,所以郝然用来做记载的石块已经在他们的木棚边堆砌得很高了。 不过能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郝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划刻的记录方式,她抱着小船跟着齐程穿过林子朝山寨腹地走去。 “老婆,你说我们今天做树菜跳鸡汤,好不好?”齐程边搂着她走着,一边笑嘻嘻的问道,就好像两人是刚刚从超级市场回家的路上。 郝然笑着点点头,道:“今天又捉了跳鸡吗?那正好,我做头饰要用的鸡毛还少了几根,希望放到冻|岤里的跳鸡毛不要裂开才好。” 两人说说笑笑走到腹地时,正要朝自家木棚走去,却猛然发现腹地中央有两个兽人在撕咬打斗。而两人的身形,郝然细看之后,竟然发现其中忽然扬起了一双洁白的翅膀,那是齐闹闹是谁。 如果是一般是打闹,郝然当然不会在意,几乎已经习惯,兽人们虽然不是好斗的那种,但也有兽性。而且在这个世界,郝然不觉得学会打架是错。不过现在不同,郝然完全能分辨出这场的严重性,绝不是打闹,而是打斗! 都长大了 等郝然走近定睛一看,竟然发现和齐闹闹打斗的小红,这一次他们两人都不只是打着玩,两人都已经挂了彩。小红的左臂上已经被齐闹闹的翅膀扇刮了一大块皮毛,露出裸肉,正缓缓流出黄|色油液。 而齐闹闹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比小红多了翅膀这个有力武器,但他的身体强壮程度显然不如纯种兽人。所以他的脸上淤青了好大一块,尾巴也折断了一截,一只脚也有些弯曲,但两人即使气喘吁吁也依然对峙着,不时低声嘶哑的嗷叫几声,明显彼此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郝然不知道他们又是为了什么而打起来,应该不是为了食物才对,齐闹闹和小红每天都有下山狩猎,分到的食物足够一天的分量,还能储存雨季的分量了。那么,除了食物,还有什么导火索呢? 齐程似乎察觉到郝然脸色不虞,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温声道:“不过就是孩子们的打闹,不碍事的,打累了自然就不打了。”说着便牵着郝然去了腹地中央升火煮饭的地方,郝然不放心,但即使不放心,她也没有真的去劝和的想法,只是担心。 好在等郝然和齐程肉熟汤沸后,许是小红和齐闹闹两人真的是打累了,各择一方走人,算是暂时休战了。 郝然松了口气,忙找来草药等物捣碎给齐闹闹的伤口上敷去,齐闹闹趴在她的身上,身子一抖一抖的。如果不是郝然知道兽人们扛痛能力很强,不然她都以为是齐闹闹痛哭了,只是……兽人真的会哭? 郝然一想到这儿,忽觉腿部一湿,忙把齐闹闹蹭到她腿上的脸扳开来,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的脸,眼,竟然在他眼角真有亮晶晶的东西闪烁着。 “怎么了?”郝然瞪大眼睛,这儿子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哭,不,原来他会哭,因为郝然根本没见过哪个兽人哭过。她难以置信的伸手擦了擦齐闹闹的眼角,确信是湿了,才呐呐道:“难道是你的眼睛不舒服?” 齐闹闹一脸茫然,点点头,他的鼻子红红的,脸上的淤青还没消,看上去好不可怜。 郝然帮他揉了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好笑,齐闹闹哪能区分哭和眼睛不舒服这两者的区别啊。只是,做妈妈的,郝然真的希望他刚刚是眼睛不舒服,而不是哭。 齐闹闹似感觉舒服了些,一头栽进郝然的怀里,把头窝进她的胸前,蹭来蹭去,像头撒娇的小兽。只是现在这小兽真的长大了,前几个月郝然还能勉强抱起他,但现在齐闹闹抱起她都有余了。 她真不知道该对这种生长速度表示出高兴还是怅然,似乎就这样剥夺了做母亲看着孩子一步步长大的权利。但另一方面来说,郝然又是庆幸的,因为孩子越快长大,就越快能独立生活,这个世界靠谁也是活不下去的,尤其是雄性。 只是后来,郝然也没想明白那天齐闹闹是眼睛不舒服还是哭,和小红打架是不是有关系。这样的小事很快淹没在了郝然投入造船的热情中,直到两个月后,真的在通过所有的兽人们的努力下,造成了一艘和当初试验成功的模型一模一样的大船。 虽然很粗糙,不,不只是粗糙,而且简陋,因为它是用兽人们最原始不过的方法制造出来的。而且这艘船不只一对船桨,而是二十对,以兽人们的力量,有了这么多对船桨每人出力,很大程度上再次添加了避难系数。 想到这儿郝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感觉到额角一湿,抬手擦了一把汗,又开始跟着兽人们一起把粪便装桶运到各处新树那去。原本郝然并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和现代一样,粪便有利于植物生长,而且这还是兽人们的粪便。不过不懂没关系,她可以做个试验,试验成功,再实施。 就这样一次次的,郝然忽然发现来这里这么久,学到的实用的东西比自己之前在现代活了几十年的还多。虽然都是一些粗鄙的生活技能,但郝然却觉得这些对她而言比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要来得有用得多。 虽然都是在为生存奋斗,但郝然却觉得无比充实。 这时雌兽人们种下的树籽已经在山头,山坡各处长成了许多棵郁郁葱葱的小树。以这里的生长速度,虽然距离雨季只有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是长不成参天大树,但至少雨季也不是一开始就涨水到山头上来。 所以这些暂时还是小树的家伙还有至少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接着生长,郝然相信它们旺盛的生命力,不会接下来密集的降雨而摧毁。毕竟在森林的那些事,每年都要别淹没一次,但雨季一过,不大部分都还是恢复得朝气蓬勃么。 做完了施肥工作后,郝然跟着雌兽人们的队伍回腹地,这时正是午后,雄兽人们陆陆续续从密林那头扛着各式猎物回来。 郝然正准备去溪边洗澡冲掉身上刺鼻的粪便味道好来用餐,却发现惊叹的一幕。她看到刚刚和雌兽人们一起施肥的小铜钱直奔小红而去,小铜钱一向和小红不打不相识,这不奇怪。但郝然惊叹的是,小铜钱奔到小红身边,然后揽着小红,两人的尾巴还交缠在了一起…… 在这里生活这么久,郝然当然知道兽人们的肢体语言和基本习性,尾巴交缠是除了家人,就有配偶会做的动作。对兽人们而言,是非常亲密的动作,等同于人类的亲吻。 其实郝然之所以惊叹,除了对两人的飞速发展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一点是没反应过来两人的年龄。虽然小红和小铜钱都长大了,小铜钱和郝然差不多高,似乎还高一些。而小红已经远有齐程那么高了,壮实魁梧,除了五官,几乎是成年人那般了。 但即使两人的外形是成|人一般,但在郝然心里,还是那个看着他们出生,长大的样子,是个孩子。所以在郝然心里,两个孩子的亲密接触,难免是惊叹的。 这种惊叹其实还算好了,若换成现代,等同于看到自己邻家两个屁大孩子在打kiss的反应。 只是惊叹之余,郝然看到他们两人的亲密的一同升火烤肉,互相喂食,再看到齐闹闹正扛着一头羊鹿从他们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不禁心里起了一层异样。 除了小红,小铜钱长大了,齐闹闹何尝不是长大了呢,郝然觉得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应该当机立断,早作撮合的。虽然她心底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样早的早恋,但另一方面她又非常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孤家寡人。 “老婆,你也操心得太早了些吧?”齐程有些无奈的看了郝然一眼,道:“齐闹闹才多大,你就操心他的终生大事。” “哪里早,小红也大不了他多少,难道你没看见他和小铜钱已经走到一起了吗?”郝然不禁怨怪起齐程的粗心,道:“前些天,我还看见小铜钱把皮草垫子都抱到小红的木棚里去了呢。” “那又怎样?”齐程扬起毛绒尾巴左右摆动着,一手抚着怀里郝然的头发,虽然现在因为缺少护理而已经变得有些粗糙,但比起兽人们的毛发已经是非常柔软了。 “什么怎么样,你是不是做人家老爸的啊?”郝然翻身瞪了他一眼,抬手在他胸前某点掐了一记,直把齐程掐得吃痛作势求饶才松手,揉了揉鼻头道:“那请问老婆大人,你想怎么样?” “我想……”郝然眼珠骨碌碌一转,一拍脑门笑道:“最近希望的老婆好像怀孕是不是,我看那肚子跟吹气球似的的起来了,希望还不让她和我们一起施肥,还特意把他老婆的份等他回来代他老婆完成,肯定是怀孕了,应该有几个月了。这次我一定要先下手为强,看能不能指腹为婚……” “别告诉我,你在打这个肚子里的孩子主意。”齐程不由瞪眼,抬手去摸郝然的额头,道:“老婆,你不是发烧了吧?” 郝然一把推开他恶作剧的手,嗔怒道:“你才发烧呢,我这叫未雨绸缪,你又不知道群落里雌性多稀缺。” “但这里又没x光,你怎么肯定希望老婆怀的是女孩?如果是怀的是男孩,你还准备让人家搞背背山吗?”齐程摊开手,拿郝然没办法。 “就算这次是男孩,说不准群落还有谁怀孕了生的就是女孩呢,我只是打个比方。”郝然不以为意,似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亦真亦假道:“难道你没发现,自从连小红和小铜钱都成双成对后,齐闹闹好像更寂寞了么,都没有人陪他玩了。人家小红和小铜钱新婚蜜月,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齐闹闹自从在那次和小红大干了一架,就再没和小红,小铜钱一起打闹,抢食了,这是事实。虽然郝然没太去关心她认为是小孩子间们小纠纷小问题,但也能察觉到这些。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郝然就联想到了那天齐闹闹类似哭的事件,虽然后来她也无法证实那是哭还是眼睛不舒服。但她知道,齐闹闹是真的长大了,虽然很快,但也不得不接受这点。 “老婆,你真的是想多了,他们到底不是人……”齐程捏了捏她的鼻头,轻声道:“所以你不要用人的思维模式去揣测这些。” 齐程冷不丁的这一句,让郝然要说的话忽然一滞,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 其实他说的没错,郝然何尝不知道他们不是人呢,但她还是人,她除了用人类的思考模式去猜测他们的想法,还能怎样呢。其他兽人们她无法理解,这很正常,但其实她连她自己的儿子也无法完全理解。 郝然只是一步步的去的去试图从他的行为才猜测他的思维,想法,如果他真的有的话。虽然她肯定齐闹闹有智慧,但其实她不是很肯定齐闹闹有人类的思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大脑回路不同,一开始郝然其实很多时候都会错齐闹闹的意,或是根本没明白。这让郝然这个做妈妈的觉得有些挫败,但她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所以一直努力在克服这些如果可以叫做物种差别的问题。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觉得努力后的成果斐然,想到这儿,郝然又笑了起来,道:“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儿子。” 郝然顿了顿,在齐程温暖的前胸里蹭了蹭,又道:“而且就算思维有差别,但做妈妈的直觉告诉我,他就是想有个伴儿了。” 闹闹求爱 只是给齐闹闹找伴这件事急不得,这不是现代,有广大的女同胞可供选择,还有广大渠道可供相亲。这里雌雄比例失调,郝然只能等待再有新的雌性出现或是出世。 在群落里暂时还只有希望的老婆怀孕的情况下,郝然等待的心力逐渐转移到了更需要的地方上,雨前筹备。是的,雨季再有一个月就要来了。 而群落里从三个月前,就开始把猎捕回更多余下的猎物送入冻|岤,只是冻|岤的容量有限,现在已经积满了各式肉类。兽人们便开始挖树根,摘白水果,而郝然则是继续晒果肉干,晒树菜,泡树菜,制香豆水。 除了做这些生活用品,郝然还和兽人们一起给木船多做了几次透水测试。虽然这么大艘的木船,在宽约两米的溪水里肯定是无法试航的,但他们就用一桶桶水一处处淋上去,仔细查看各处的测漏情况。有渗漏的立即修补,虽然方法苯些繁琐些,但胜在有效。 且木船不漏水只是最基本的功用,郝然,齐程又和兽人们一起给木船做了个更大的船舱。虽然已经尽木船的比例修造了最大可能的船舱,但还是不够容入所有的兽人们进去。 不过小克的意思是,雄兽人们大可以坐到外面,被风雨吹打什么的造不成太多伤害,让雌兽人们进去避雨就行。 郝然虽然知道他说的是这个道理,兽人们本来就粗生粗养惯了,但她还是想出了个折衷的办法。那就是在船舱和船板处的四端加插个木桩,然后绑好藤绳索好的许多片又厚又大黄叶制成的雨棚。 虽然这玩意效果肯定是比不过厚重实木造的船舱,但也好过直接在露在外头忍风吹雨晒。而且这用黄叶制成的雨棚,也不是随便做的豆腐渣工程,都是郝然和几个雌兽人们几经压合缝制的,黄叶原本就柔韧厚实,是做门帘的材料。现在经她们一加工,做雨棚也很结实,绝对不至于风吹就被掀跑掀坏了。 除了木船的外部加工,郝然把木船船舱里也布置了一下,垫了许多黄叶,藤席,还有厚实的皮草。这样如果真的淹水,就可以直接取用,而且群落里并不缺皮草,这个世界的皮草等于是食物包装。既然要直接取用,里面肯定就还配备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在里面,药草,桶瓜容器,一些白水果等。 于是在这么多工作下,这次雨季无疑是更为忙碌的,而在这忙碌中,郝然发现了一个让她黑线的事。 她的儿子齐闹闹最近很不孝顺,具体表现为郝然在和其他雌兽人做活时,他竟然不是来帮他妈,而是去帮小铜钱。砍树烧胶,整理黄叶,采集树藤,甚至编藤席都给小铜钱代劳了。 小铜钱正主老公小红先生则毫无异议一般,也不知道是雄兽人们早就习惯几夫共侍一妻,还是小红根本就不理解齐闹闹的如意算盘。 不过,小铜钱那么单纯的孩子,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如意算盘呢? “老婆,肉干已经全部装筐,请验收。”正当郝然想得入神时,齐程笑嘻嘻的走过来搂住她,指着那数筐肉干道。 肉干是郝然交代齐程帮忙晒的,她不只交代齐程晒,而且还和小克一起商量,带领着其他兽人们也一起晒。不过兽人们对肉干煮汤的口感很不满意,所以虽然响应了小克的号召,但并不十分积极。而且打猎回来的肉类也不是无穷无尽,有时兽人们宁愿吃撑,也不愿多留出一些晒肉干。 之所以要晒肉干,是郝然想到冻|岤的容量有限,装的食物一般是不够整个雨季的。开头还能吃饱,然后是勉强饱,再是有些饿,一般饿,非常饿,饿到无力,最严重也不是没饿死过。而雨季时,基本是无法得到食物补充的,虽然上个雨季齐程也尝试利用能飞的优势从涨水里抓了浮尸回来吃,但后果也是严重的,幸亏有郝然的钩爪的毒液制衡了而已。 既然明知食物如此短缺,那之前没做这方面打算,郝然是没体会到那种缺食挨饿的感觉。那之后体会到了,也从小克口里知道那次雨季还不算严重的,那么郝然当然要防患于未然。所以趁现在还能外出捕猎肉类回来,郝然便想到要利用其他方法囤积一些,比如晒干。 虽然兽人们不算积极,但他们却是一直服从小克领导的,就算不认同,但他们思维单纯不会阳奉阴违。而又在郝然和小娜在给雌兽人们的不断倡议下,总算各户兽人们也囤积了几筐各类肉干。 可别小看只是几筐而已,这筐可有几只桶瓜那么大,编织一只这样的大筐,原来郝然都要用两天时间的。不过熟能生巧,现在一天也能编两个,当然是最粗糙简陋的那种。 郝然检查了下这四筐晒得干巴巴的大肉干,暗叹这里的阳光真是厉害,不过也得庆幸这次雨季来得似乎迟了些。现在按推算已经要到雨季了,但还是没频繁下雨,只是偶尔一场,按这个雨量,小克都说这次雨季可能会迟来一个多月。 “嗯,都很干了,应该能保存好一段时间了。”郝然笑着点点头,“我们把这些都搬回木棚吧。” 说着,郝然也准备去抱起一筐,却被齐程推开,他摇头道:“你别看是肉干,这么多堆在一起也很重的,我来就好。”说着拍了拍他的伟岸的胸脯,然后一手抱着一筐稳稳当当的朝木棚走去。 郝然见还有两筐,正准备唤齐闹闹来抬回去,就瞧见齐闹闹正拿着一个用鲜艳鸡毛编好的头饰直接从她跟前走过,然后奔向正躺着在自家木棚前藤席上晒太阳的小铜钱。 那种头饰是郝然前些日子无聊研发出来,想戴着好玩的,虽然郝然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原本对于美的在意程度直线降低,但不管怎么降低,她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不爱漂亮的,不管是对自己,对人,还是对物。 所以她闲时就做了几个这样简单的头饰,跳鸡的鸡毛尾羽有几根是很鲜艳漂亮的,又长又柔软,有些雄鸡的尾羽还有微微的光泽。所以虽然头饰款式简单,但这鸡毛本身漂亮,做出来倒也别具原始美。 郝然眼见齐闹闹兴奋得的蹦蹦跳跳,尾巴抽搐似的狂摆着,然后献宝似的将那鸡毛头饰戴在了小铜钱的头上。如果不是出于兽人先天性面瘫的话,大家绝对可以看到齐闹闹眼里蹦出来的红桃心。 说实话,郝然看得有些哑然,老实说,她?br /gt; 老公变兽人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5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5部分阅读 她对于齐闹闹这种小三行为有些不齿。虽然群落里一妻多夫是既定的事实,并不存在什么道德鸿沟,甚至可以说,在这个世界道德观根本没形成。 但是,郝然对其他人能理解,对自己的儿子却理解不能,因为这是她生的她教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道齐闹闹应该是喜欢小铜钱,为此事曾闷闷不乐,郝然也选择要给齐闹闹新找一户身家清白的人家…… 这时,齐闹闹见小铜钱没有拒绝他的头饰,又掏出一包薯片叶递给她。小铜钱似乎不感兴趣,齐闹闹苦恼的挠了挠头,又掏出一包巧克力石头很狗腿的送过去……见此郝然不由有些郁闷,小样儿,有了马子忘了娘…… 现在看来,她郝然的孝顺乖儿子很可能会忤逆她的决定了。 这让郝然不禁有些懊恼,但懊恼过后,她突然觉得齐闹闹的这些追求手段怎么这么眼熟呢?但是为什么会眼熟,郝然很肯定她没见过有雄兽人这么追求过雌兽人。在她看到的新伴侣里,一般都是莫名其妙的两人就在一起了,悄无声息的把皮草搬过去对方的木棚就行了。 ……郝然决不信齐闹闹是自学成才。 她儿子有多少智慧,多少花花肠子,郝然心里有数。同理,她老公有多少智慧,多少花花肠子,她心里更有数。 “老婆,你这么饥渴的望着我做什么?”齐程促狭的眨眨眼,圈住郝然的尾巴缓缓的梭动了一下,像是挑逗。 “喂,这种眼神叫激怒,不叫饥渴。”郝然瞪了他一眼,揪住他竖起的毛耳朵,用力一拉,直惹得齐程吃痛的呲牙,她恶狠狠道:“说,是不是你把我儿子教坏了?” “冤枉啊,什么教坏了,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齐程一脸无辜,一边摇头,一边举双手投降,连呼道:“饶命啊,老婆,耳朵快没了。” 郝然忿忿的松开手,但气还没消,叉腰道:“还跟我装蒜,你可别跟我说闹闹这套追女仔法是他自己钻研出来的。别以为我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追我的……” 齐程嘿嘿一笑,不说话了,只一把抱住郝然,垂头在她胸前的柔软处蹭了蹭,故作撒娇道:“老婆火眼金睛,老婆果然有把我放在心上,这么多年前的事还记着呢。” “哼。”郝然戳了他的脑门一下,嗔怒道:“谁叫你连点创新意识都没有,当初在公司时你就是帮忙跑腿买饭买水,跑影印拿资料,你儿子也是送肉送白水果,跑着扛木头递树胶。当初你送我水晶的头饰,这儿没水晶,你就教你儿子偷我的鸡毛头饰去送人。当初你大包小包的零食往我的写字台那送,一个礼拜让我胖了五斤,现在你就教你儿子满山头,片森林的找零嘴去送给小铜钱!” 齐程继续嘿嘿的笑,郝然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才逼得他出声道:“我这也是为儿子好,你之前不也说要为儿子找个伴么,我这也是为了贯彻你的思想指示啊。” “我是说要找伴,但没说是要找小铜钱啊,小铜钱有伴了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郝然反驳道,又戳了他脑门一下,“你竟然还教儿子去追别人的老婆,简直三观不正。” 齐程抬起头,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老婆,这里又不是人类社会,哪来三观,闹闹去追小铜钱,你也没见小红要冲上去干架,对不对?人家老公都没意见,你干嘛对儿子这么苛刻?” 郝然犹豫着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齐程揽着她入怀,温声劝道:“还记不记得当初我第一次上门去你家时,当时我只是公司的小职员,虽然你也是小职员,可是你爸妈都是事业单位的中层管理,而我父母早就过世了,也没留下多少家当给我。我当时还怕你父母会嫌弃我,但后来你父母是怎么说的?” 郝然听了这话,便陷入了沉思,她当然记得,她爸妈说,他们做父母的虽然总是孩子们好,但不会干涉孩子们的婚姻选择,只要她真的喜欢齐程,他们也会爱屋及乌。 “可是,物质条件和现在的状况不一样啊。”郝然还是有些难接受,可能说到底,三观是其次,她私心里也是不希望儿子要和人共享的。因为郝然自己是无法接受的,能接受其他兽人们这样,可能是因为那些和她无关。 就好像有些人说能接受同性恋,但他们未必能接受父母兄弟儿女是同性恋,一个道理。 “没什么不一样的,他长大了,有他自己的选择,而且他并不完全是人。”齐程笃定道,见郝然面色有些松动,又道:“而且,就算你给他找个新的伴,你又能保证没其他的兽人来做二夫么?” 郝然无话可驳,咬了咬唇,犹疑了一阵后,终道:“可能我还需要多一点时间。” “嗯,我明白。”齐程点点头,忽地又狡黠一笑,抱着她躺倒在皮草垫子上一滚,翻身压在她,粗哑的声音落在郝然的耳边:“不过我也需要多一点时间。” 郝然脸一热,这种暧昧的姿势下自然洞悉了他的想法,双手想推开他,道:“喂,在说正经事的时候你怎么也能来兴致?” 但齐程显然不打算给自己的丝毫冷却的机会,也不打算让郝然多说无聊的废话,于是他托起郝然的下巴深深的亲吻。伸出有些粗糙的长头,舔弄着她那薄而柔软的嘴唇。待将之吸、吮成滴血的红色后舌头转战口腔内部,扫过了能及的每一寸黏膜,再从唇上顺着吻着下去…… 汉堡包式 雨季迟来了近两个月。 但却一来,就像要补偿回之前那两个月似的,乌云密布,暴雨倾盆,透过洞|岤厚实的叶帘还能听到“轰隆隆”作响的雷声,把郝然的耳朵震得透不过气来。 去年雨季的时候,似乎雨势都是一步步变大的,但今年虽然迟来了两个月,雨势就已经有去年进入雨季两个月那么大了。有时暴雨停下,就算没了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还有呼呼作响的风声。 兽人们一早就带齐家当搬入了洞|岤里边,比起去年还是一无所知时,郝然这次已经有了经验,知道哪些是必须要带的。她为她家的产奶器羊鹿准备了好几大筐它喜欢的那种树叶,一筐白水果,几只小桶瓜盛满了盐果水,香豆水,连鱼眼睛都准备了一些。 因为这次郝然带着兽人们晒了许多肉块,虽然其他兽人们没郝然晒得多,但大部分每户都晒有一筐。再加上兽人们自己准备的几筐树根,还有白水果什么,今年的洞|岤就显得比去年要拥挤得多。 好在这洞|岤不算小,虽然不是很宽,但够深,比起准备不足,郝然宁愿多准备些食物哪怕洞|岤再拥挤些。她再不想看齐程挨饿了,现在也不想让齐闹闹挨饿。 郝然把那几筐食物摆到皮草垫子的两边,当作一道墙似的,再盖上郝然夏天用来铺床的红水马皮子。那半人高的藤筐,在这拥挤的通铺洞|岤里,瞬时也成了一道矮矮屏风。虽然个人空间有限,但郝然和齐程睡下来的时候有三面是看到不到的…… 其他兽人们似乎也觉得郝然这个办法不错,纷纷模仿,只是它们的藤筐有限,自身体积又大,遮挡也有限。看着那些兽人们面瘫的用肢体表示苦恼,郝然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今年的郝然和去年一样,准备了更多的树藤在洞|岤里,既是为了创造生产价值,更是为了打发这段漫长无聊的时间。其他雌兽人早就学会了郝然所想到的那些编织技巧,她们也会无聊,不然也不会玩投石子换伴侣睡觉的游戏了,所以今年雌兽人也准备了许多的树藤。 反正也是为了打发时间,郝然便带着大家一起像编席子那样编帘子。后来似乎是雌兽人们嫌进度太慢,一个人太无聊,都纷纷把各自的老公们拉入编织帘子的阵营。一时间,雌兽人们有些尖锐的“嗷嗷”声不绝于耳,郝然猜想那是她们在教老公们编织。 不过有些雌兽人会显得脾气暴躁些,也可能是她们的老公比较苯,所以郝然也经常见到有雌兽人“嗷嗷”几句,怒起来就给老公一个爆栗。 “砰”的一声,郝然连头都不要抬,手活也不用停,就知道肯定又有一个老公被打了。在这里,郝然还没见过家暴的施暴者是雄兽人,雄兽人都是被爆者。而且他们被打了好像一点都不痛似的……别说雄兽人们皮糙肉厚,雌兽人们皮糙肉也厚!所以拳头很威武……听响声郝然就知道打起来肯定有感觉。 不过那些被打的一点也不觉得恼火,郝然曾经努力想找出一个会表示出生气模样的,但一直没能成功。倒是被她发现被打了,有几个还有高兴的趋势……从他们咧开的嘴,毛尾巴的摆动幅度,郝然得以知晓。 “砰!”又是一声,郝然因为结好了手里这幅藤帘子,便顺着看了过去,发现这次被打的是自己的儿子,打人的当然是小铜钱。 她的儿子齐闹闹和其他的雄兽人没什么不同,没表示出疼痛和恼火,齐闹闹只是挠挠头,白底黑点的的尾巴左右摆动着,眼睛眨了眨,一脸茫然和无辜。 然后小铜钱继续编藤帘子时,他又喜殷殷的凑了上去,同样坐在小铜钱旁边的小红面无表情。小红似乎也编错什么时,小铜钱虽然也忿忿的“嗷嗷”叫着,却没有爆栗伺候。 郝然忍不住皱起眉头,是的,从表面上看小铜钱最近似乎是接受了齐闹闹。自从进入洞|岤以来,郝然给齐闹闹准备好的隔壁床位,他就没睡过。他拖着皮草垫子就去了小铜钱和小红的床那里,白天小红和小铜钱没搭理他,没给齐闹闹腾地。 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齐闹闹见洞里的兽人们都睡了,竟然壮着兽性抹黑跑到小红和小铜钱两人的床位那去了……后果当然是三人混打。 不过齐闹闹果然是郝然的亲儿子,那坚持不懈不轻易厌弃的个性像个了十足。一次爬床被打,两次被打,三次被打……齐闹闹擦了嘴角脑门的血,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继续以癫狂状摇尾巴,第n次后,终于三人以汉堡包形式和谐入睡了。 但是,小铜钱根本就没有给齐闹闹一个公平的待遇啊,这几日里郝然看了他们三人相处,小铜钱明显就更偏心小红一些。 “老婆,你嘴上可以挂油壶了。”齐程见郝然一副毫不掩饰的愤愤不平的表情,喷火的目光看着他们儿子,儿媳,儿媳她原配一家三口。 郝然瞪了他一眼,抬手就捏了他腰际一把,道:“看,都怪你怂恿他去追有妇之夫,现在我看,咱儿子就跟做小老婆似的。” “他觉得开心不就好了么,你看他那条尾巴摇得多起劲,我看小红做大老婆还没他做小老婆那么享受呢。”齐程笑嘻嘻的道,将郝然一把揽进怀里,用额头抵住她的,撒娇似的蹭了蹭。 “我现在都怀疑那招霸王硬上弓的馊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郝然忽然抬起头,阴恻恻的看着他,齐程嘿嘿一笑,耳朵下意识折起,原本还上下扑腾一下的尾巴也不扑腾的,道:“乱说,明明是好点子,还有,儿子这么聪明,当然是自己想出来的。” “是吗?”郝然的脸上写满了‘我不相信’,齐程不禁有些无奈,苦笑一声道:“那难不成是遗传……” “砰”齐程终于也吃了个爆栗,他委屈的揉着脑门,郝然挑起眉看着他,道:“还狡辩。” “为夫错了,为夫认栽。”齐程眼睛咕噜噜一转,笑道:“有些事情未必要按照正常顺序嘛,咱们先亲热后恋爱也没见婚姻不幸,对不?咱们儿子追随我们的道路正确发展着,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你看他不是成功打入了人家小两口发展成一家三口么?” “就你能说。”郝然驳不过来,又赏了他一个爆栗,当然,和雌兽人比起来,她这是温柔似水。 其实郝然除了抱怨几句,她大部分时候还是为了齐闹闹的开心而开心的。如果郝然,齐闹闹在现代的话,她一定是个超级宽大的婆婆。当然,郝然这是被环境所逼,天知道她多么想做恶婆婆呢,可是她儿子实在是被铜钱蒙了心了,有了媳妇忘了娘…… 但兽人们的藤帘子,就在郝然每天朝齐程抱怨几句,当沙包练拳几下中不日便全编织好了。 让每个兽人们都做两床帘子自然是有用处的,郝然见他们也想隔开各自的床位空间,便领着他们将藤帘子用吃饭后剩下的兽骨钉入洞顶,然后垂下来。这样每个兽人两幅,而每个床位都是靠墙的,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三面的半独立空间……总也算是个进步,好过完全通铺。 原来兽人们也不是喜欢通铺的,他们也喜欢有个人空间,郝然当然不会这是他们有私隐这种想法,她猜应该是兽类的领地意识。他们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和实现,毕竟今年雨季他们带来的东西太多,而导致洞|岤的确拥挤,不能再隔开距离铺床了。 而郝然这个方法,无意给紧紧帖子一起的床位隔开了一个空间距离,而且还隔开了视线距离。兽人们很满意,他们很满意的话,就会用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比如送几块树根,一块肉,一包薯片叶。郝然一一收下,在这里生活这么久,她已经习惯兽人们的公平规则。 他们会抢食,但不会偷食,他们愿意被帮助,但不愿被无偿帮助。 雨季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吃三顿饭,但为了未雨绸缪一开始就节约食物,郝然努力试图教会他们煮肉汤。把肉块和果肉干放水,盐果,一起熬煮,一段时间后瓜桶容器的就会变得粘稠。这种浓汤,一块肉和几块果肉干就已经非常饱腹。 只是可能是天生口味问题,兽人们不喜欢喝汤,尝试几次后觉得味道不中意,他们便再不肯试了。郝然有些失望,但却没打算放弃。 因为有很多时间,郝然便开始试图做别的味道的汤,换了几次让兽人们尝试后,终于发现他们有一种比较愿意接受的。那就是用树根,肉块煲出来的,他们不喜欢果肉干,但他们都很喜欢树根。 这样以后,兽人们慢慢开始尝试用汤,粥来替代单纯的烤肉,这样的确不知不觉就节约了许多食物。郝然很满意,忙活了许久,总算也做出了些成绩。 能找到事情忙,在这空虚的雨季总是幸福的,而郝然再忙完之上那些事后,发现再找不到事做。老实说,她真不愿意和雌兽人们玩投石子的游戏…… 但兽人们里除了这个投石子的游戏,好像就没游戏了。雄兽人们无聊是不玩游戏的,每次吃完饭,他们会把动物的骨架剔出来,然后各自用一种石头打磨。这种打磨郝然原以为是为了做武器,后来发现也不全是,有些兽人们是为了装饰。用皮草,树藤,兽骨做成一起,当作装饰。 兽人们也是爱美的,还有那些动物的大大小小的牙齿,他们会做成粗糙简陋的首饰等物。雄兽人们平时要狩猎自然是没时间做这些慢工细活的,但现在在雨季,他们就有了大把时间,或是说这些磨牙磨骨也是一种非常好的打发时间的方法。 郝然对这些也没什么兴趣,不过齐程倒是很感兴趣,和其他雄兽人们取经观摩后,便也抱着几只骨架子,把牙齿敲下来,磨啊磨的做得不亦乐乎。 他真幸福啊,郝然不禁有些沮丧了,有事做的人都是幸福的,郝然已经连续几天都是醒来,坐着,洗漱,吃饭,坐着,走着,坐着,吃饭,坐着,吃饭,睡觉……这种单调无聊的步骤。 原本因为雨季天气的缘故,这本来就闷的洞|岤更让郝然觉得闷得慌了,在第十日度日如年后,郝然那快想破了的脑袋里总算想出了个打发时间法子。 雨季涨水 如果有其他人类见到郝然现在做的,一定会觉得很神奇。因为她正从给羊鹿产奶机准备的翻出一些坚硬直挺的树叶,然后用准备用来修船的备用树胶,在树叶上划下建议的1,2,3……10,j,q,k。红桃梅花方片黑桃等简易图形,也被郝然折腾了上去。 她整整花费了两天来做这一副树叶纸牌,是的,郝然实在是太无聊太憋闷了。做好这副牌后,她首先就找了群落里能说话的几个半兽人,说服他们做自己的牌搭子。只是半兽人本来就有限,小克,小娜,希望,阳光,齐闹闹……而对郝然的树叶纸牌有兴趣的,就小娜一个。 好吧,郝然想有一个也是好,跟小娜解说纸牌规则,斗地主怎么玩,也够打发一天时间了。只是小娜的理解接受能力比郝然想的要好,只花费了半天就学会斗地主,在郝然准备玩个两人转的时候,小娜对游戏的处罚奖励产生了质疑。 郝然本着游戏是游戏的原则,坚决不愿出卖老公的使用权,而小娜则表示没有奖励惩罚的游戏没意思,而罢玩…… 该树叶纸牌事件以不圆满告终,郝然叹了口气,哀怨的看着正打磨兽牙起劲的齐程,道:“这个雨季到底什么时候才过去啊,怎么去年我也没觉得这么难捱啊?” “傻老婆,因为去年你怀孕了,忙着做胎教,哪里有时间觉得无聊?”齐程笑嘻嘻的放下手里的兽牙,将郝然揽在怀里,毛茸茸的尾巴将她圈住。 “原来是这样……”郝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地促狭一笑,翻身将齐程扑倒在皮草垫子上,狞笑道:“那为了让我摆脱无聊,不如我们再造一个吧……” ……于是郝然找到了新的打发时间的方法,而雨季里空虚的日子也的确随着一起一伏中渐渐过去了很多个日子。 小克依然每隔几天带几个雄兽人在雨停的时候出洞|岤,看涨水的幅度,好确定是不是需要弃洞行船。去年的雨季也是这样,不过去年的雨季不过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雨季,甚至群落里也没饿死一个兽人。 但只代表去年比较幸运,而不代表雨季是安全无虞的。 比如今年的雨季,就不那么平常,郝然从小克那面瘫的脸色上都看出了不对劲。确切的其实是从他从一进洞|岤就着急把兽人们召集起来开会而看出了不对劲。虽然小克的嗷嗷叫声和肢体语言,郝然还分析不出是什么含义。 郝然在他们在开会的时候,溜去了洞|岤口,用力撩起厚重的叶帘朝外头看去。暴风雨似是从未停止,明明是白日的天上却被乌云遮蔽得昏暗,仿佛是快要天黑那般。而腹地上也坑坑洼洼,一片晃亮,似乎满满当当的都是水洼。 郝然忍不住皱起眉,这是代表今年的雨季降雨量比去年要大得多吗……不过雨季迟来了两个月,按道理再过一个月这雨季就该结束了。但眼下这天气根本不似雨季结束的样子,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天到晚雨下个不停,而冻|岤里的食物也快吃光了,最近这一个月,大家已经从三顿降低到两顿,只在勉强温饱左右徘徊而已。 这时小克还和其他的兽人们在嗷嗷说着什么,可能是在商量对策,但郝然心里却很乱。老实说,虽然她得庆幸她在这个雨季前和齐程还有群落里的兽人们一起合作做好了一艘大木船,但不代表郝然真的希望有用到它的时候。 而且虽然木船做好了,但从未试航过,郝然心里总是不安,按现在这个降雨量还有涨水的趋势,看来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必须要乘上那艘船了,不然那水肯定要淹没整个山头,这个洞|岤自然也在覆盖范围内。 郝然正想的入神,身后一只打手就将她给捞入怀里,她抬头一看,正对上齐程的目光。他婆娑了会郝然的软发,道:“老婆,我想我们的木船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 “小克都说了什么?”郝然一脸忧心,拉着他的手紧张的问道。 齐程眼中光色一黯,低沉着嘶哑的声音:“今年的雨季本来就暴雨频密,而这两个礼拜更甚,大雨不停。小克带人出洞巡视时,发现涨水已经距离山头的位置不远了,小克说,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这个水势就会淹没整个山头。” “果然。”郝然叹了口气,忽然神经质的后悔要做那木船了,说不定不做反而还不会这么倒霉了,这是她在提醒老天爷吗…… “别担心,就算淹了不是还有船吗,而且还没到弹尽粮绝的时候。”齐程笃定的道,揽住她的手力道又紧了几分,郝然知道他是安慰自己,也不想让他担心,踮起脚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天他们没再用日常活动来打发时间,而一起拉着小克小娜一起研讨怎么让雨季行船增多安全系数。其中包括食物,温度,安全三个问题。 首先食物,冻|岤里的确还有一些冷冻的兽尸,按小克的统计,应该还够群落里吃半个月,如果每天两顿的话。除了冷冻的兽尸,还有大家藤筐里的肉干,好在兽人们似乎都宁愿吃冻肉煲汤,也不愿肉干煲汤。 别看兽人们长得粗糙些就以为他们的味觉也粗糙,他们适应能力很强,他们能吃很多难吃的东西,但那不代表他们喜欢吃。如果有更好吃的,他们的选择肯定毫不犹豫。 但此刻郝然却感激这一点,因为这样大家的藤筐里的肉干至少还有大半,虽然因为晒干而缩小了的肉干和冻肉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不过在郝然看来却是福音。因为冻肉出了冻|岤就不能在好好的保存,而肉干可以。 而且肉干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比较不占地方。虽然木船郝然和齐程已经努力做到尽可能的大,但空间还是很勉强也很宝贵的,放食物和杂物的地方不会太多。 “肉干千好万好,但肉干还是不能像冻肉一样解冻了还能直接生吃食用,得煮食才嚼得烂。”齐程皱起眉,有些苦恼的问道:“如果要煮食就要升火,但船是木头做的,就算用柴禾升火的话,难道不是一个不小心就把船给烧了吗?” “升火的话,船上也可以的,不会烧掉船的。”小克明白了齐程的意思,想了一会便答道。 郝然和齐程一脸不解,而小娜则是觉得说不行动示范,让她的老公抱来一只大桶瓜,和一些柴禾,打火石来。小娜把柴禾丢进桶瓜里,又用打火石点燃那些易燃木的柴禾,不一会儿桶瓜里就升成了火,火苗在桶瓜里乱窜扑腾着。 这只桶瓜直径约比正常的大水桶要粗,约有两只水桶那么高,而桶瓜一直很坚硬的,所以郝然也一直拿小的桶瓜当锅碗瓢盆用,没见烧坏过。 但小娜拿这桶瓜直接当做火炉来升火,她还是觉得这点子也太好了些,忙问道:“你们这是怎么想出来的?这样烧的话在木船上也不用担心没火用了,这个大小,上面再放桶瓜锅子煮汤煮肉煮树根什么都不是问题。” 小娜挠了挠头,咧开嘴道:“这法子不是我们想的,是妈妈想的,当初在木筏上,她就用这个办法升火的。” 似乎是小娜提到了妈妈,郝然留意到小克的刚刚还扬起的尾巴很快就卧倒下去,似乎连耳朵都垂了下来。看来他们对女前辈是很有感情的,尤其是在这样又需要用到木筏木船的糟糕雨季。 郝然想到女前辈就是死于这样的雨季,而且还有许多兽人也是死在雨季,忽然就有些心情沉重起来,她忍不住扫视了这洞|岤一周,目光落到每个群落的兽人脸上。来到这里这么久,其实不知不觉已经将他们当作了不只是兽人那么简单。更是邻居,是同伴,是朋友。 郝然已经习惯了有他们的日子,至少让她觉得在这异世除了齐程,还有一个大家庭。没那么寂寞,多几分热闹,在遇到危险时,感觉会有个后盾,在这样的雨季,也有了一份同心协力的干劲。 似是察觉到郝然有些走神,齐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将手里的烤肉条送入她嘴边,道:“想什么呢,吃饭的时候也走神,可得好好享受,过些日子只怕不能吃饱了。” 郝然点点头,吃下肉条,虽然食不知味,但她还是努力咀嚼咽下,然后又自己动手从篝火上架着的不知什么动物的肉块上撕下一条,继续吃。 这时虽然已经天黑,但洞|岤叶帘外的风声雨声似乎从未停止过,还有越来越狂的趋势。呜呜呼呼,有如鬼叫催命。 大家都在篝火堆前专心认真的吃饭,明明是和平时差不多的场景,郝然却看出一丝决绝来。现在大家烤食的都是冻|岤里剩下的冻肉,因为冻肉等到出洞的时候是不能保存的,所以先吃掉冻|岤里的那些。 但兽人们似乎没为有能吃饱的食物而表示过分的开心,相反他们显得很沉默压抑,雄兽人们努力喂食着自己的伴侣,仿佛要让她们饱到呕吐才满意。好似这样就能在即将到来的涨水面前,多一份生存的优势。 他们的想法虽然简单幼稚,但却直观的体现出原来他们也会担心也会有害怕,虽然他们长得牛高马大,皮糙肉厚,思想简单……但是他们也是有感情的。 郝然微微叹了口气,忽然对于明天有些迷茫了。 水上生活 郝然,齐程和群落里其他兽人们一起上船时,山头腹地已经变成了一片浅浅的水泊。 这艘木船还算能装下这三四十个兽人,只是船舱里正如郝然料想的那样,勉强能装下群落里的雌兽人而已。雄兽人们都愿意让自己的伴侣坐到舱里,而他们则在船板上,好在郝然早就为这船用黄叶做了个大棚子,纵使外头大雨不断,雄兽人们也不至于要冒雨。 虽然他们生命力非常强,但这暴雨一天浇到晚也不是说笑的,铁打的身子也没必要这样糟蹋。不过那些雄兽人们似乎早就做好要淋雨了的准备一般,所以当郝然和齐程撑起那黄叶棚子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咧了咧嘴。 小克和齐程分发了又大又粗厚的木桨给每个雄兽人,他们似乎不懂这是用来做什么的,郝然和齐程只好动作示范,加小克声语解说。 不过这也不难理解,因为郝然听小克说,女前辈是做了木筏逃跑的,并没准备木桨一类的东西。仿佛事先女前辈是不知道雨季有可能要面对这样灾难的天气和涨水,想想也是,女前辈和雄兽人毕竟和郝然与齐程不同,女前辈和雄兽人是无法用语言交流的。 女前辈的伴侣当然无法告诉她,在雨季时可能会有这样恶劣的自然灾害,而女前辈也不是先知,没准备妥当也不足出奇。不过能在涨水之前匆匆做了木筏,女前辈已经算是利用了她的极限了。 摇桨不是多困难的事,而且郝然和齐程也努力教着,虽然他们也不过是半吊子,充其量两人只在公园小湖里划过小船。但虽然不是科班出身,好在雄兽人们天生神力,弥补了很多动作不到位的不足。 雄兽人们努力练习着划船,船缓缓在浑浊的涨水里行驶着。而雌兽人们都在努力整理着从洞|岤里搬到船上的物品,有食物也有郝然晒好的药物,盐果等。船舱里的满满的放着肉干和食物,药物等重要物品,郝然知道这些都不能被水浸到,不然保存起来就会很有难度。 虽然这里是异世,但物品该霉潮的一样霉潮,就算兽人们以及郝然都能忍受霉潮的食物,但郝然不觉得她该给这些食物有机会霉潮。有机会吃好好的食物,谁又愿意吃霉变的长绿毛的呢。 大家给船板上,船舱上也铺了厚厚的皮草,反正洞|岤里大家的铺盖不拿来用也只能丢在那浸水。所以还不如拿来船上废物利用,这样雄兽人们在船板上过夜,也不至于太冷。 除了御寒,还有食物问题,雌兽人们早早的在船板上架好了几个大的桶瓜用来当火炉子。洞|岤里剩余的易燃木柴禾和打火石,一点都没浪费,全部整理到了船上。至于水源,只消用几只桶瓜在船上大棚折出一块露天的地方,一刻钟就能盛满一桶雨水。 雨水就这样喝来解渴当然不好,但如果要煮沸的再喝的话又太浪费柴禾火种,毕竟这是在船上,视线所及之处暂时还没看到可着陆的地方,更不用说资源补给的问题了。所以郝然明知道喝雨水不好,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说到不好,比喝雨水更不好的事情郝然都尝试过也必须要适应。 兽人们总是强健的,不论是他们的胃还是身体或是生命,郝然觉得自己也不像以往那么脆弱,至少在她有爪子以来,似乎还没生病过。这点很让她欣慰,茹毛饮血的粗糙生活她已经适应,连带她的身体也不得不适应。 人类有时的潜力真的很令人震惊,可能这也是为什么一个物种发展到最后,被人类这个身体毫不强大却占据了食物链顶端的其中一个原因吧。所谓物竞天择,不外如是。 在船上待着的这几天,郝然看到了涨水里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一望无际的浑浊水势,平时那种几十上百米的参天大树,此时只能在水里冒个小头,而这种能冒出小头的大树肯定还是长在山头这种地势高的地方才能冒出个头的。不然地势低的,什么也冒不出来,水势很深,仿佛要把这个异世以瓢泼之势淹掉。 这是郝然从没见过的场景,昏暗的天空,浑浊的水,到处是各种动物的浮胀的尸体飘在水上,散发着腐臭的气味。像是好莱坞最喜欢拍的那种恶心剧,只不过在郝然的眼前,全部都是现实。 唯一庆幸的,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齐程,有闹闹,还有群落里这么多个亲如一家的兽人。 这不是个该多愁善感的时候,郝然很清楚的知道这点,看到那些浮尸的时候,她不是该感叹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暴雨和涨水无情的吞噬,她该想到的应该是那些浮尸应该作为食物。是的,食物。 的确,在上一个雨季时,齐程带着兽人们去把这些浮尸扛回洞|岤当做了食物,那是一次很不成功的案例。但郝然想到的却是,那一次发生类似寄生虫等征兆的是雌兽人,所有吃过浮尸的雄兽人们并没有事。当然,郝然不是说雄兽人们吃了浮尸不会感染到寄生虫,但至少雄兽人们吃了从去年到今年都活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不良征兆。 这让郝然想到,就好像那种能让她中毒变异的飞虫,能毒死中小动物,却不能毒死兽人的原因。这可能和这个浮尸是同样的原因,能伤害到雌兽人,却不能伤害到雄兽人,郝然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雄兽人比雌兽人要强健得多。但谁知道呢,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食物,这个绝对攸关生死的问题,让兽人们包括郝然在内的都感到不安。有伴侣的雄兽人决定要齐程带他们去捕猎浮尸,他们宁愿把有限的肉干树根汤给自己的伴侣吃。 这个时候,浮尸是不是能在将来对雄兽人们造成伤害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吃了浮尸的雄兽人不会有事,就好像去年吃了浮尸的雄兽人一样。可能真的就是没事呢,在绝处逢生时,总要有人赌一把。 何况,雄兽人们愿意为他们的伴侣赌一把。 “要小心一点,你和闹闹,现在雨刚停,一会下雨打雷了不管抓没抓到浮尸都要回船上,知不知道?”郝然认真的叮嘱着,握住齐程的手,正想对齐闹闹说一些话,却瞧见小铜钱正抱住齐闹闹,小红也正拍着齐闹闹的背部,他们的尾巴交缠在一起,闹闹的白色翅膀团缩着,郝然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齐闹闹的开心。 此刻郝然的儿子儿媳,儿媳的老公,一家三口就像群落其他的一家三口一样,用他们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感情和鼓励。 兽人们不会游泳,所以只能操船摇到有浮尸的地方,具体还要看齐程和齐闹闹把浮尸抓回来。因为虽然涨水,但水里还是有一些类似鳄鱼这样的肉食动物,或是像红水马这样两栖动物,也要有所防备。之前因为忽视了这些,他们的船就被顶撞过几次,幸亏兽人们大力,还有大家都带着锋利的兽骨防身,才赶走那些水鳄。 看着齐程和齐闹闹从船上往上一跳,然后腾空展开巨大的双翼,朝不远处有浮尸的地方飞去,兽人们都目送着,然后努力摇船跟着。 雌兽人们在船上则显得有些没有用处,是的,郝然忽然觉得如果不是雄兽人们生性就极为保护溺爱自己的伴侣,可能雌兽人早该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灭绝了。当然,这种没用,比起郝然初来乍到时,自然是有用得多的。 想到那时,郝然也不过是靠着齐程的庇护才在森林里逃过许多劫难,说到底,那时的她,何尝不是一个没用的雌性。只是现在不同了,郝然虽然比不过齐程有翅膀,和兽人们那么大的力量,但至少郝然已经能在群落里胜任很多不是靠力量就足够的工作了。比如一些小小的生活发明和尝试,或是这艘船,从兽人们的肢体语言里,郝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被需要。 齐程和齐闹闹与赶去的船,猎捕回来了的是两只黑狼犬的浮尸,这两只浮尸上面已经有细细小小的红色小虫,虽然恶心,但郝然还是面不改色的和雌兽人们一起把它们分割好,一块块丢入几只专门煮食浮尸的桶瓜里。 有的升火,有的把树根或是果肉干拿来丢入正煮沸的水里,另一种桶瓜炉子上煮食的则是肉干树根汤,是为雌兽人们准备的。火苗在桶瓜炉子里乱窜着,同样用桶瓜做容器的汤锅被煮得咕噜噜冒泡,散发着其实并不多么好闻却是最勾引人的食物味道。 此时天色渐晚,快要完全天黑下来。虽然暂时雨停了,但因为时间的缘故,气温下降得非常快,随着冷风扑扑,又加之是并不那么密封的船板上,连不那么畏寒的兽人们都觉得有些冷了。大家都围坐在几架桶瓜炉子旁,不时将手摸到桶瓜炉子上取暖。 “这几天怎么浮尸都难找了,我记得刚开始到处也见得到浮尸的,也不用你和闹闹专程去搜捕。”郝然端起一只桶瓜做的碗,吹散了肉汤上的热气,然后满满当当的灌下一口,没有多美味,却已经十分满足。 齐程徒手从另一架桶瓜炉子上拿起一块烧熟的黑狼犬肉块,大嚼了一口,嘟嘟囔囔的回答道:“你也知道,虽然陆地上的动物死伤惨重,但水里的动物还活生生的呢,它们也吃这浮尸的。不过也有一些不吃,好像也是怕这红色虫子,不过除了这些水鳄,红水马什么的,还有……”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还有什么?”郝然皱起眉,放下已经吃光的汤碗,其实分量不多,而且一天就两顿肉汤,挨饿已经是常理,不过挨饿的程度还能挺住就是了。 齐程飞快的吃完手里的肉块,也不敢喂食给郝然,然后答道:“今天我和齐闹闹去那头搜捕浮尸时,看到人面鸟了……” 郝然听了一惊,道:“那不是很危险吗,它们肯定也吃浮尸对吧?它们发现你们了吗?” “没有,我和闹闹发现得早,躲了过去。”齐程摇摇头,脸色有些沉,接着道:“它们也吃浮尸,而且它们没有落脚地,多是踩着涨水上的浮木歇脚,然后又继续搜寻食物来吃。要是被它们发现我们有这么一艘船歇脚,只怕……” 郝然心一沉,一时说不出话来,脑子有些乱了,冷风从船上的大棚缝隙里吹进来,也没能吹清醒她的思绪。直到齐程为她披上一块挖了两洞做袖子的皮草,她才回过神来,正对着齐程担心的目光,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有这么多人呢,那些人面鸟不过是几只一起罢了,未必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郝然心知他这是安慰自己,她也不想让齐程担心,于是挂上笑,拍了拍他的手道:“放心,我不怕。” 齐程笑了笑,毛茸茸的尾巴圈住了郝 老公变兽人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6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6部分阅读 圈住了郝然,在她脸颊颈窝处都亲吻舔舐了一下,然后道:“你进去船舱吧,天黑了,外面特别冷的,记住盖上皮草。” 虽然每天都要听他把这些话说一次,但郝然总也听不厌倦,抱住他的手臂道:“好,你一会也别忘了和小克商量一下,虽然人面鸟未必能把我们怎样,但想一下对策也好有个准备。” 郝然进了船舱时,舱内一如既往的黑暗,在船板上还有月光和桶瓜炉子的光。虽然等吃完饭,炉子的火光就会熄灭免得招惹什么成了目标。但至少还有月光,虽然昏暗点,也算勉强能视物。而郝然进了船舱,则是什么也看不清了,只看得到舱内十来双黑暗里亮晶晶的眼睛,那是兽人们的眼睛,她们能夜视。 船舱里大家睡得有些凌乱,加上内处堆积着食物,所以有些拥挤,郝然跌跌撞撞寻了个位置躺下后,发现有只粗糙的手拍了拍她。黑暗里郝然看不清是谁,只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凑了过来,郝然问道:“是谁,怎么了?”虽然她知道对方很可能听不懂,但她习惯性说话来表达,因为她实在学不会那种“嗷嗷”“呜呜”的叫声。 兽人斗鸟 郝然见那头只是发出“嗷嗷”声,正站起身要把舱帘子掀开好借月光看看是谁,谁知刚伸手去拉,帘子就被外头那边拉起来了,走进来的是希望还有他老婆的另一个老公。 淡淡的月光投射进舱,郝然总算看清原来拍她的是希望的老婆阿棕,只见她挺着大肚子异常辛苦的“嗷嗷”直叫着。 希望和他两人忙进来将阿棕扶了一把,希望看向郝然道:“你不是晒了些红花吗,拿一些给我吧。” 郝然这才反应过来,阿棕这是要生了呢,刚刚应该也是为了红花才来拍自己的,她真是够迟钝的。这么一想,郝然也没耽误,直接进了船舱的最里头,翻了好一阵,掏出个小桶瓜,揭开盖,抓了几片递给希望。 希望赶紧喂了阿棕吃下,但她还哼哼个不停,似乎很是费力。这时船舱里其他的雌兽人还没睡下,都只是躺着,因能夜视都默默看着。而郝然则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希望怕风吹进来,帘子已经放下来了。 说起来阿棕怀孕挺长一段时间了,郝然一直以为阿棕在洞|岤的时候就该生了,因为阿棕的肚子那时候就已经很大了。而郝然肚子那么大的时候,早就生了,却没料到阿棕足足晚了几个月,拖到现在上了船才生。 不过好在随着一声尖锐的“嗷嗷”叫声,郝然知道这是新生儿出世了,但马上郝然又听出了不同,这叫声似乎此起彼伏,不像只有一个的样子,难道是双生儿? 随着希望和另一个老公拉起帘子又出去,月光透进来的一瞬,郝然赫然看到对面阿棕身上的确趴着两个小兽娃。一只是灰色的,一只是米黄|色,都没有斑点,更小一些,两个兽娃的小爪子将他们的小尾巴紧紧的抱在怀里,似乎这是兽人小孩的特定动作。 不一会希望就抱了一小锅肉汤来,不是喂兽娃,而是喂阿棕。雄兽人向来没有太强的亲子观念,不过雌兽人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所以阿棕吃了一半后,剩了一些喂给了那两只兽娃。 那汤锅刚递过去,小小灰和小小黄就起了争执,要不是希望在其中调和,估计这肉汤只有洒掉的份。但即便有了肉汤,两人还是没吃饱,见到对方嘴边的汤水,都不约而同的上前帮忙舔掉,吃得吧唧吧唧嘴,又渴求的看向阿棕。 阿棕低了头,希望别过头站起来把两只兽娃提在手上,似乎想把他们带出去,但阿棕当然不让,外面太冷了。他们两人“嗷嗷呜呜”一阵,郝然猜想应该是希望不想让孩子打扰阿棕休息,而阿棕舍不得孩子挨冻,最终还是希望拗不过阿棕。 不过看到那小小灰和小小黄不断的舔嘴巴摸肚子,郝然一时觉得有些心酸。新生儿本来是值得喜悦的事情,只是他们出生得太不是时候,只怕饿肚子会要伴随他们很久了。她很理解阿棕此时的心情。 夜里照样会醒来一次,只是原本醒来会有宵夜一顿,而现在郝然已经好几个月不知道宵夜的滋味了。其实只要能每天两顿都有肉汤喝,郝然已经很满足了,哪怕那汤越来越见清淡了。 第二天郝然出船舱时,暂时没有下雨,虽然天阴沉沉的,不过也好过外头狂风暴雨,其实她都有些担心铺得结实的黄叶棚子还禁不禁得住。到底也在这水上漂了近半个月了,雨季还在继续,要是棚子这时候坏了,真是没法拿新的叶子修补。 起风的时候,会把棚子吹得哗啦啦响,好在是在桶瓜里头升火,不然这升火都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大家照例煮食,烧烤,吃完早饭后,齐程和闹闹趁着没雨,继续飞到了水上搜寻着浮尸,还有可能会有的陆地。 是的,总会有更高的山的,如果往一个方向持续不断的前进搜寻,总会有希望的。而船上的兽人们并非没有力气,而运用船桨也驾轻就熟,速度虽然一般但还算平稳得很。只是要分辨方向对于郝然来说是个难题,不过这个难题并不是兽人们的难题。至少小克他就能看云来判定大致的方向,郝然不懂这有什么原理,不过能确认方向总归是一件好事。 而船上因为多了两个小兽娃而变得有些热闹,兽娃总是生来喜欢捣蛋调皮,虽然船上的气氛一直比较沉闷压抑,但他们还不能体会这种感觉。他们在船板上跑来跑去,两个人你追我赶,不时嬉闹一番,尖锐的“嗷嗷”叫声不绝于耳。 郝然有时很是羡慕他们,如果她也这样什么不用去想就好了,只是她现在脑子里充斥的都是对明天的恐惧。行船是逼不得已,但这种生存方式无疑不能给郝然带来很多安全感,尤其是在意识到人面鸟同样生存在这片水域时。 就在郝然正走神时,一阵刺耳的“唧唧”声从远处传来,又听得兽人们的“嗷嗷”叫声,再然后她刚起身,便看到对面齐程和闹闹极快的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而不远处,隐约能瞧见数只人面鸟追赶了过来。 郝然只觉得呼吸一滞,思维因恐惧而空白了一秒,但她的爪子却已经生理反应般全部伸出了尖锐的钩爪。其他兽人们也是一样,钩爪外露,有些还装了箭弩,或是扛着又大又粗壮的兽骨。 齐程和闹闹的羽翼都未合上,甚至没有落在船板上,郝然看着他们从船上飞过,猜想他们应该是落脚在船舱上。 大家蓄势待发,没有人想要划船逃走,因为船速肯定拼不过人面鸟的速度,还不如蓄力一搏。郝然的箭弩也已经拉开了一半,那数只人面鸟的“唧唧”声越来越近,这昏暗的天空下,它们巨大的白色羽翼越压越近,兽人们的“嗷嗷”叫声也越来越焦躁。 飞来的足有三只人面鸟,都是成年的大鸟,羽翼比齐程的还要大,不过身子更小一些。它们一齐朝船这头的俯冲下来,但下一秒兽人们有的将粗壮的兽骨用力投去,有的不断用箭弩射箭过去,还有齐程和闹闹他们并没有飞起来,因为如果他们飞起来,底下的兽人们是无法帮到他们的,而那三只人面鸟一定是压倒性优势围攻他们两人。 人面鸟的羽翼虽然坚硬,但它们俯冲时腹部朝下,很明显它们的腹部绝无那般坚硬,所以兽人们有些短箭竟然是能刺入到里面的,只是那种短箭造成的伤害有限,并不能影响人面鸟们的行动,它们依然直冲过来。郝然想到这箭矢能够没入进鸟身,情急之下,脑中光色一闪,连忙将自己箭袋里的箭矢发放给正射箭的雌兽人们。 她们的箭法都不错,可能是为了弥补自身条件的不足,而郝然的箭矢箭头都沾了自己的钩爪上的毒液,只要没入一根,就算人面鸟不会像中小型动物那样立死,也一定会比一般的箭矢有杀伤力得多。 只是还是慢了一拍,虽然零星两支箭矢还来得及射到了其中两只鸟身上,但它们已经用更快的速度扑到了船只近前,直接叼起了一只最近外围的雄兽人。郝然定睛一看,被叼起的竟然是小克,只见他擎着一支长兽骨,反身扬起钩爪直刺进人面鸟的眼睛。 那只人面鸟立时发了狂,可能没料想到嘴的肥肉还能反抗,但它们没有四肢,只有一双有力的鸟爪,没有兽人们那么方便。但它可能是痛极,将嘴一松开,想将小克给扔进水。但小克更快它一步,他扬起那支兽骨强有力的插进了人面鸟的羽翼下方,那处黄|色油液顿时喷溅,人面鸟发出惨然的“唧唧”长啸声。 这一次人面鸟使了全力,顶着受伤的羽翼,疯狂的扑打的翅膀,还一边去撕咬挂在它身上靠抓着兽骨不掉下去的小克。它尖尖的喙嘴凶狠的咬噬着它能够到小克的地方,他的手臂初时还能用钩爪反抗,但到底是被挂着悬空,不够座力,终于不敌,手臂被人面鸟咬得不成形状,随着人面鸟长啸着最后一次拍打翅膀,小克“呜呜”一声之后,遂从几十米的高空垂直坠下,落入距离木船几十米远的水中。 这一幕不过是几分钟内的事情,郝然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只觉得一股冷意从内里发散出来。但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她不能让兽人们驾船过去救小克。因为此时木船这边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谁也不能为小克一人而拿全部人做赌注。 而且就算兽人们勉力驾船过去真救了小克,按兽人的习性,小克现在已经不是完整健康的兽人,他自己也会选择赴死。郝然狠擦一把眼角,别过头收回视线投入这边的扑杀。 这头齐程和闹闹在空中缠斗住一只受了箭伤而行动不如之前那么迅猛的人面鸟,而另一只受了箭伤的人面鸟则被船上众多雄兽人们撕斗住。郝然也参与其中,只是她喘息未定就觉得脑后有一股凉风扑来,身形立刻向斜前方窜出,右手在腰间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反手向身后扎去。竟然是和小克缠斗受伤的那只人面鸟也飞奔过来救援,落到了这头船板上。 而原本船上那只人面鸟已经逞落败之势,它巨大的羽翼将木船震动得晃晃荡荡,身上已经插入几支兽骨。两只雄兽人已经奔上它的鸟身,羽翼已经颓坠,上头刺满了箭矢,其中不乏有毒的。这人面鸟到底比其他中小动物生命力强,都已经是必死之态,还顽强挣扎着。 大家没料到那只鸟这么快就飞了过来,而且它巨大的双翼直接扑向船板内方的雌兽人们的一处。似乎不单纯是为了救另一只,而是为了寻求食物。郝然暗叫不好,眼见靠前的阿棕为了将小小灰和小小黄推进船舱,而被人面鸟咬住,背部的皮毛被它划拉下好大一块,黄|色油液涌出,顿时一片触目惊心,阿棕口里“嘶嘶”出气。 但其他雌兽人到底不如雄兽人那么强悍,钩爪在人面鸟只露出外层部分时,根本不能没入人面鸟那坚硬无比的翅膀。就算有心救援,却也只能眼见它的爪子抓住阿棕,大家刺兽骨也无法使它放下阿棕,那头和另一只人面鸟撕斗的希望似是听见了阿棕的“呜呜”声,心急之下红着眼直接投过一支兽骨刺来。 到底是雄兽人,那力道才够使那兽骨真正刺进人面鸟的身体,而且是正面刺入。而这只人面鸟到底受了伤,再加上兽人们占人数优势,它渐渐被越多兽人给压住在船板上,却仍然努力试图扑打翅膀,却只会惹得更多兽骨,钩爪的刺入,船板上属于它的黄|色油液已经流成了一道道小溪般。 空气中满是腥甜的血味,郝然不想再浪费时间,鼓起勇气猛地伸出尖锐的黑色钩爪,深吸一口气扒开前头兽人,直刺入那人面鸟的头部。只听得那鸟凄厉一声嘶叫,被刺中的鸟正满目凶光的瞪视着她,它头部的船板上不断有黄|色油液下流,滑出几道油溪。郝然手上传来一阵剧痛,它在临死前还不忘用它那锋利的喙嘴倒刺郝然手臂一下。 郝然顿时只觉得整个人的痛觉都麻木了一般,她却没忘了用另一只手再朝它刺去。而兽人们也不是迟钝的,知道人面鸟这下真要玩完,各自发狠似的撕咬几下,人面鸟就逐渐没了生息。 空中齐程和闹闹二斗一,虽然他们也挂了伤,但那只人面鸟已经动作迟缓,翅膀上已经折断几处,越飞越低,似乎就要掉下来一般,却还强撑着撕咬对方。 船上的兽人们朝齐程“嗷嗷”长唤几声,似乎是在告诉他们船上已经搞掂了。而齐程和闹闹知道这层意思,当然想将那人面鸟给引下来,却不料那人面鸟也不傻,竟然趁这一刻扭身就准备带伤逃逸。 齐程和闹闹当然不会允许它逃,于是一左一右包抄上去,那人面鸟原本的速度肯定是快过齐程和闹闹的。但眼下带伤却又是另一番光景,翅膀已经萎靡不振,当然不够齐程和闹闹追捕,他们空中再次缠斗一番,终于那人面鸟一声悲鸣,被他们刺伤坠下。 那人面鸟再飞不起,只能由得它自己落入水中,原本这样它是必死无疑。而齐程却是想起了什么,领着闹闹又俯冲下来赶在人面鸟沉入水里那刻,一前一后将人面鸟抓住。然后两人抓着那人面鸟羽翼的一角各自从水里拖着,飞向木船这头。 郝然隐约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意,心里温暖,手臂的伤处也似不感觉到疼了。 她当然知道他们是想把这人面鸟当成食物一般运回来,忍不住暗叹他们打得这样难舍难分还记得觅食。不过也终于松了口气,而兽人们也开始清理船板上两只人面鸟尸体,虽然不能从兽人们面瘫的表情里看出是不是惊魂未定,但郝然知道一切总算是结束了。不,就算不是结束,也至少是告一段落了。 毕竟谁知道明天还要面对什么呢……不过那也是明天的事了。 至少今天,大家能吃饱一顿了。 只是郝然想到小克时,忽然有些泛酸,因为他永远也吃不到了。 一块陆地 不管怎样,即使没了头领小克,生活还要继续。 接下来的几日里,兽人们吃了几个月来最饱的一顿,虽然人面鸟的肉并不见得多么好吃。但大家都似吃着敌人的血肉一般,狠狠的撕咬咀嚼着,谁也没说要煮食,都生吃着,任由那些黄|色油液顺着嘴唇流下去。 郝然并不很习惯生吃,但她也知道那些柴禾能省则省,这毕竟是新鲜的肉类,虽然粗糙些,但还能直接入口。所以那些柴禾还是留给煮肉块的时候再用比较划算。 “我喂你就是,我刚帮你敷药完,你别自己来。”齐程见她费力,紧张的拦下她的手,忙从鸟身上的脖根处撕下一块嫩肉,喂到郝然的嘴边。 这肉块带着丝丝腥味,郝然皱起眉就吃进了嘴,这时候,哪怕是块臭肉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吃下去了。比起肚子里空无一物,能有生肉吃也是一种幸福。而且这种幸福,兽人们和她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因为不只是郝然受了伤,雄兽人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严重的手破了一道能看到骨头的伤口,轻伤也是脸颊,皮毛被人面鸟的锋利羽翼划上了多处,看上去十分狼狈。 而阿棕则伤势十分重了,她的背部没了好大一块皮肉,要不是郝然一直储存了许多各类干药草,估计阿棕早就神志不清的没了命。 这时候希望和阿棕的另一个老公灰毛正仔细的照料她,一直喂食她吃红花,让她能减轻痛苦,然后在她的背部敷上了许多混合着兽人唾液碾碎的草药。 小小灰和小小黄此时自然无人照料,本来他们是得不到食物的,不应该是她们,这是难得的两个雌兽娃。不过这时刚好有人面鸟这三只大猎物可以果腹,加上暂时没有小克的监督,而又是她们不是他们,所以兽人们似乎并不介意分一小部分给小小灰,小小黄。 这三只人面鸟,就算所有的兽人一起吃,吃了几日也不能吃完的,因为大家虽然想吃饱,但谁也舍不得吃撑。宁愿剩下来,虽然这种天气不热不晒,肉似乎不易腐烂,但也不易保存,因为太潮湿了。 虽然没人介意吃腐肉,但郝然考虑到腐肉可能带来的后遗问题,还是决定要解决这种肉块腐烂的问题。【 ] 郝然想了再三,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她带着大家把吃剩的一半人面鸟的肉一块块割下来,然后用树藤吊起来,在桶瓜炉子里升起一簇小一些的火,然后把这些肉块一块块悬在桶瓜的半空中,被这些火不大不小烘烤着,这些肉块慢慢就变成了肉干。 火势不大,所以也不太废火,郝然甚至利用这火势还在炉子上头压着一只烧水的桶瓜锅子。锅子里放着郝然从羊鹿身上挤出来的奶水。 羊鹿瘦了很多,虽然行船的路上,郝然没忘了看到淹没还露出一截的树枝就摘了喂羊鹿,不管什么树枝,树叶是不是枯了坏了,羊鹿都一概不拒。但它还是瘦了,有一顿没一顿,当然奶水也不多。 不过此时能吃一碗热奶,郝然觉得特别满足,齐程当然知道她所想,帮她在煮沸的奶里放下一颗鱼眼睛,然后端起那小锅子连连吹气,拿着一枚粗糙的小木勺子喂到了郝然嘴边。 郝然笑着喝下,暖暖的热奶消融在口腔里,特别滑,被鱼眼睛淡化掉的腥味使这种奶和郝然以前喝过的羊奶类似了。她用另一只手推了碗到齐程跟前,道:“你也尝尝,我喝不下这么多,味道很好。” 齐程点点头,却只轻抿一口,然后又舀了一大勺喂她,郝然无奈,知道劝他也不会多喝的。待喝完这小锅热奶,炉子里的肉块也烤得差不多干了,齐程带着兽人们将各个炉子里吊着烤的肉块都拿了出来,然后装进藤筐里放进船舱。 这些天来齐程似乎替代了小克的位置一般,兽人们也愿意有人带领着,他们对齐程的带来也没太多异议,兽人们的生活仍然继续着,就好似从没有过小克。郝然不觉得大家是忘了小克,可能只是兽人们还没学会祭奠。 自小克死后,小娜经常会坐到船板外围,不时看着四处的涨水,像是想寻到小克的尸体或是仅仅只是想念着什么。 不过不管怎样也好,郝然并不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真的需要祭奠这种仪式,只愿小克活在大家的记忆里便好了。他那样决绝的对抗着那只人面鸟,郝然有时会想,小克那时是不是把那只人面鸟当成了当初带走女前辈的那一只…… 最近的下雨不若之前那么频繁,一天只有几场暴雨,也并不持续太久。偶尔还会有放晴的时候,虽然不会晴朗太久,但哪怕太阳只从云层里冒个头,郝然也觉得看到了希望,她相信雨季很快会过去。 因为雨没那么频繁,所以储水也更为紧要,雨水比涨水还是要干净一些的。虽然兽人们对水的需求量没人类那么大,但也是不可缺少的。 小小灰和小小黄帮着盛水去喂她们的妈妈,阿棕的伤势渐好,和她两个老公无微不至的照顾分不开。郝然有时觉得,如果是雄兽人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应该会立时跳进涨水里吧。 但阿棕就是想跳,估计也会被她两个老公狠狠拦住,她不需要这样,或是说暂时不需要。因为此时还没到必须饿死人的时候,而且她就算真的残废,也会有人养她。当然,小娜曾经说过的那个悲壮故事,郝然还历历在目,但愿这个雨季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除了阿棕的伤,其他兽人的伤势也差不多愈合了,郝然自己手臂的伤也以惊人的速度在愈合。只是本来已经触目惊心的手臂残伽,现在瞧着更加可怖了。如果郝然现在还在人类社会的话,一定会为过夏天而烦恼,只是现在的郝然,丝毫没有将这些放到心上的余地,她烦恼的只是雨季和新的陆地。 但毕竟吃过上一次的教训,虽然小娜顶替小克做着判别方向的事,齐程和闹闹现在飞去觅食也不敢飞太远。虽然上次的引来的人面鸟被大家消灭了,但那毕竟只有三只,而三只都让兽人们斗得精疲力尽,如果这次齐程和闹闹引来的数量更多些的话,只怕就是灭掉了人面鸟,这木船也保不住了。 这毕竟不是陆地上,兽人们的劣势很明显,而人面鸟却有能飞的优势,再者,撕斗的时候,兽人们都会担心木船能不能承受得来。要是木船毁了,就算赢了人面鸟又如何,兽人们不会游泳,一样是个死字。 现在雄兽人们个个奋力摇桨着,冲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而齐程和闹闹则飞在附近的高空中,既是搜寻浮尸也是搜寻可能有的陆地。 可能真的是天道酬勤,约莫过去了又一个礼拜时,大家终于在一个黄昏时发现了不远处的一块小小陆地。 要在这一片浑浊的无边水域里发现一块陆地,哪怕是一截树枝的存在真的是再容易不过了。 比如现在距离船只几十米远的那一块,远远的郝然站在船板上就能眺望到那头陆地上长满了许多树,虽然都不高,那陆地也着实不大,但这个发现还是点燃了所有兽人们的希望。 雄兽人们更加奋力的摇桨,船只以很快的速度向前驶去,而前方齐程和闹闹则在陆地上空盘旋着,似乎是在打探着什么。 这时天下着茫茫小雨,稍微有些影响视线,但兽人们还是准确的寻到了位置靠岸。这片陆地的确很小,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靠了岸,原本郝然还寄希望于是距离远所以看上去还小的希望落空。 不过有块陆地总好过没有,雄兽人们先下了船,然后郝然紧跟上去,雄兽人帮着把船绳紧紧绑在靠岸的一颗大树上。那棵大树不过十来米高,和山上的树没法比,更不用和森林里的参天大树了。 不过这棵树似乎不完全是长在陆地上,有一截深入了水里,想来这片不过几十米宽的陆地不过是被淹没成露头的罢了。 随着兽人们陆陆续续的上了岸,除了阿棕暂时还不宜下船,希望陪着她在船上,也顺便守船,其他的都下来了。大家有些兴奋的在这陆地上松弛了下筋骨,毕竟在船上待着水上漂行了一个多月,能踩到坚实的土地时,那种感觉无需赘言。 只是这种难得的好心情在郝然和兽人们走进陆地林子里几步远时,这种好心情忽然打了折扣,从兴奋变成的惊怕。 就在他们一行人前面的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数枚硕大的蛋壳,蛋壳上有着黄褐色的花斑。有一枚已经破壳了,还有一枚是完整圆润的椭圆形,每一个都差不多有郝然环臂比划那么宽…… 郝然正猜测着这是什么动物的蛋,还有这块陆地上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动物,小娜就已经回过头对她道:“郝然,这是人面鸟的蛋。” 郝然闻言愣住,这时齐程和闹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了他们上空,他们很快的俯冲下地。齐程脸色有些沉,他上前拉住郝然的手,又冲着其他兽人们发出一阵”嗷嗷”声。 正文完结 齐程遂揽着郝然,领着兽人们转身往回走,郝然有些莫名其妙,齐程便低头看向郝然,道:“这里是人面鸟的巢|岤。 郝然心里一惊,呐呐道:“但我们并没看到人面鸟,如果是它们的巢|岤怎么听到声音,怎么还不出来……” 齐程丝毫没有放慢步子,将她抱上船板,一手去松绑在树上的绳子,一边答道:“它们现在好像出去觅食了,这林子中间有它们好多窝,现在只有一些小的人面鸟在窝里。不过我看那些窝的数量不少,估计这里歇息着一个人面鸟的群落。为免它们觅食回来发现我们,我们还是先走为妙。” 郝然听了却是不急,心里灵光一闪,忙下了船道:“等等,别急着走。” “怎么,还不走那些人面鸟回来了怎么办。”齐程皱起眉,并没有停下接开绳索的手,郝然跳下船拉着他道:“我有好主意,你跟我来。” 齐程不知郝然的意图,而郝然却是回头和小娜招呼一声,让她和兽人们开船先走。说完便急匆匆的拉着齐程往小林子里走去,齐程不明所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进去,这会里面虽然没有大的人面鸟,但说不准那些人面鸟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别急,你马上就知道了。”郝然边跑边道,好在这块陆地不过几十米见圆,跑了数步就见到了齐程所说的人面鸟歇息处。果然只有一些鸟壳和一些桶瓜竖立在腹地上,郝然走进一看,那些桶瓜壳里装着的是水,想来人面鸟也是用差不多的方法获得雨水来饮用。因为这涨水实在太脏了。 郝然忽然将自己黑色锋利的钩爪伸了出来,在土地上用力划拉了几道,然后呲牙一憋,她的钩爪尖部就渗透出一些汁液来。郝然将这些汁液在每个盛水的桶瓜里都滴了一滴,齐程见了,自然明白了过来,道:“你想给这些人面鸟下毒?可是这点毒液够吗?” “不够,我还有这个。”郝然从裤袋里掏出一摞晒干的红花,将它们扔到桶瓜里,按沉入水,笑道:“这样就算毒没中招,等明天我们一来,估计它们都半晕半死了,还怕搞不掂这群死鸟吗?” “这主意不错,原来你是想把它们当盘中餐。”齐程认同的点头,拉起郝然的手笑了。 郝然摇了摇头,眼中有了闪烁的光色,道:“不仅是盘中餐,这片陆地可比盘中餐还珍贵多了。” 齐程原还想说什么,耳朵却忽然竖起抖动了几下,猛地就将郝然扛到了背上,巨大的羽翼扑扇而开,他边飞向空中边道:“我们得赶紧走,只怕晚了那人面鸟就要回窝了。” 天因又下起茫茫小雨而变得有些乌黑,齐程成功的载着她在低空中找到了属于他们的船,而且没和人面鸟们照面,但听到远处那一阵长啸般的“唧唧”声,也让郝然后背一麻。但一想到它们的好日子就快结束,心情又舒展开来,趴低身子紧紧的抱住齐程的脖子。 在这么多天空虚无聊的日子里,郝然原以为自己早就练就一身抗体,却从来没觉得有一天感觉像现在这么难捱。 这种难捱的感觉源自于郝然的期待,渴盼,还有莫名的担心,她看重那块陆地,虽然是一块很小的陆地,但那却是陆地。而且现在涨水的趋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有了那块陆地,至少在面对人面鸟时,不会像在船上这么被动和劣势。而有了陆地……会带来很多好处。 此时兽人们还不知道这些事,船舱里的雌兽人们都闭上了眼睛,应该已经坠入梦想。郝然看不到她们那亮闪闪的眼睛,这船舱里漆黑一片,怎么也无法睡着。这么想着,郝然就掀开身上盖着的皮草转而披到了身上,然后绕过正睡得乱七八糟的兽人们,撩开船帘子出了去。 刚一出去,外头的寒风就呼呼透过黄叶帐篷吹到郝然的裸、露出的脸颊上,刺刺的疼。郝然搓了搓手,又揉了揉脸,这晚上的船舱外果然和白天像是两个季节。 船板上外沿都靠坐着雄兽人们,他们或是已经睡了,或是撑着守夜,郝然借着月光找到齐程的位置,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靠在他的背上。 “老婆?”齐程似乎也是从浅眠里醒来,不看就知道是她,他把她从身后揽进怀里,此时的郝然看上去很不一样,并不多明亮的月光照着她,将她原本蜜色的皮肤投射成莹白,她的眼睛很闪亮,却不是兽人们夜视的那种闪亮,而是一种更深的感觉。 “我睡不着。”郝然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便将脸往他胸前一塞连带蹭了蹭,蜷缩成虾米般窝在他怀里。 一阵风过,郝然又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齐程忙将皮草裹在她的身上,像包粽子一般包好抱住,然后笑问:“怎么睡不着?这倒不像你,这几个月你都能睡一整晚的。” 郝然不知为什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忽然抬头道:“老公,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齐程目光一闪,沉声道:“我们是被雷劈了。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到了这里吧。” “本来被雷劈的是我,是你冒险想拉开我才劈掉一只手的。”郝然说着就觉得有些眼睛酸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拿这些出来说。到这里这么久,他们并没有真正去讨论过这些事。 “傻老婆。”齐程抚了抚她的乱发,极轻的叹了口气,道:“你被雷劈我怎么可能不拉你,就算我还没想到要拉开你,我的手也想到了。” 郝然听了不由扑哧一笑,道:“但不是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么。” “我倒是能飞,但你又没翅膀飞不起来,我当然只能扛着你一起飞。”齐程一本正经的道,说时还有意抖了抖背后精神的很的巨翼。 “什么叫扛着我,是我骑着你飞才对。”郝然捶了他一记,不甘示弱的道。 齐程猛地抓住她的拳头,将她整个人轻而易举的抱上大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然后暧昧的道:“哦,那你赶紧来骑吧。” 郝然和他这么多年夫妻,当然知道他暗示什么,脸上一热,赏了他一个爆栗,瞪眼道:“你想的美,我没你那嗜好,还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夫妻限制级剧目。” 齐程挠了挠头,装模作样的朝两边看了一眼,对旁边坐着打盹的兽人视若无睹,只装傻道:“是我眼花了还是你眼花了,哪有这么多人,我一个人都没看到呢。” “少说冷笑话。”郝然不买账的瞥了他一眼,齐程装做不见,低头就吻上了她,虽然这种吻鉴于齐程有着獠牙从来不曾深入,但在唇角上舔舐咬含却也有另一种摄力,厚实的手掌也毫无征兆的覆上她胸前的浑圆,隔着皮草抚摸起来。 慢慢的郝然不禁被他不断探索的长舌和不安分的手掌弄得有些酥麻和悸动起来,忽然想起自从雨季他们就不曾真正做过整套夫妻运动了…… 其实郝然不是不想,但眼下这个船板上的确不是什么好环境,于是她挣扎着想从他身上站起身。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某处有些热,如果她还不起身,只怕一会她得负责灭火。 只是齐程哪里会放开到嘴的肥肉,说实话,他已经忍了太久了,只是缺少一个机会。难道郝然今天多愁温存了一把,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了。但随着身上越来越觉得燥热,他渐渐有想撕开她身上皮草制成的简陋衣服的冲动,只是…… “别……别在这里。”他的吻落到郝然脖根时,郝然的嘴落了空隙,终于说出口,而齐程的眼睛余光瞟到两侧,的确是有许多围观观众呢。 没有老公愿意让自己的老婆给人看的,齐程自然也是一样,他朝怀里的郝然促狭一笑,道:“那好,我们不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说着他便猛然展开自己的双翼,月光下这白底有着粉色色块的巨翼透出一层寒光。 郝然不明所以,正待要问,齐程已经飞快的扑扇几下翅膀飞到了船舱的顶部。这船舱的顶部是平整,两边微微下滑,是为了方便雨水落下去,此时上面铺着的黄叶乱七八糟,还有些脏。 但齐程刚一落到舱顶,便将他手里的大幅皮草铺了上去,这时三四米见宽,五六米见长的舱顶,顿时化身成一张很有野性美的皮草大床,还是kgsize的…… 他将郝然轻轻放到皮草垫子上,然后俯身压倒上去,却又不真正压着她,用一手撑出一道空隙,吻就细细密密的落到了郝然的唇上,脸上,脖根,还有锁骨,撕开衣裳后的一双浑圆,还有平坦却紧实的小腹…… 郝然只感觉似有一传温热的暖流从心口抽搐一样地波动到全身,只是这夜里不时起风,一道风过划过郝然被舔舐的肌肤顿时让她感觉到冰凉,不由打了个寒碜。齐程眉头一紧,一手又将皮草衣服盖住了她,似乎觉得不够,又贴近她几分,像是想用自己的皮毛来暖和她。他手上和嘴上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随着粗实的厚掌滑下到郝然的腹下,她轻轻嘤咛了一声。 透过郝然此时有些迷离的眼,她看到的是齐程皎白的脸,熟悉的五官,还有脸上微微的红晕,她忍不住抚摸了一把,这时四周都是空旷漆黑,唯有朦胧的月光,不知为什么,郝然却不觉害怕,也不觉得冷,甚至一点紧张也没有,她知道,因为还有他。 不管时间还是空间的变化,可能有他陪伴着自己,郝然就不觉得害怕,至少还有他。这就够了,不管还需要经历或面对什么,她抱起齐程的脸,在他的额前印下一吻,“我爱你。” “我也爱你。”齐程停下吻,抬眸认真的回道。郝然笑了,然后低头握住了他的手指,张嘴就含住。 郝然舔食到他的手指时,灵巧温热的唇舌将他的手指深深舔舐进去,又缓缓推出来。齐程猛然感到,自己的已经迸发到了顶点,再也无法忍耐。 最后,她听得齐程在她耳边低语道:“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然后她满足的闭上了眼,在他的背部狠狠的抓下一道痕迹…… 待天明郝然醒来时,她当然是在船舱的,若不是看到自己腿间,胸前的红色印记,只怕郝然都要以为是一夜春、梦。好久没这么疯狂了,竟然是在船舱的舱顶,想到这里郝然又感觉到脸上一热,她摇晃了下头,撑了个懒腰便起身出了船舱。 船板上的兽人们已经在开始做饭,想来郝然算是起来的晚的了,而齐程已经和另一家兽人合共升好了火。郝然在蓄水的桶瓜里用手舀起一捧水,擦了擦脸,这便当作了洗漱,简陋的很,不怎么卫生,却也是形势所逼。要想舒服的洗个热水澡,只怕要等到雨季过去了。 大家风卷残云般的用过早饭后,郝然估计了下时辰,便让齐程和闹闹在空中探视下昨天那块陆地的方向。然后和小娜一起指挥兽人们划船朝那头去,兽人们表现得很积极,似乎是和小娜早上解说了目的有关。 兽人们有力迅猛,划得极快,不到一个钟的时间已经能看到那陆地的轮廊。只是看到那陆地在眼前越变越小,郝然却忍不住有些紧张。她暗自祈祷着不要有什么意外,还有那些人面鸟被掺了毒液和红花的水折腾得更惨一些。 事实是的确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待大家安全着陆时,林子里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应,也不是人面鸟不在,等郝然和兽人们走到林子中间时,十多只人面鸟已经伏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面对这出奇的顺利,虽然是一早就算计好,但郝然还是松了口气。而且不用齐程指挥,兽人们已经自动自发开始清理案发现场,帮一只只没死干净的人面鸟死干净。大家行动很块,这时雌兽人们甚至已经就地升火,因为这里附近灌木丛就不乏那种做柴禾的易燃木。 待到升火的烟雾袅袅浮起时,雄兽人们已经将其中两只人面鸟撕下了羽毛,切下了爪子,黄|色油液流了一地都是,渐渐凝固。齐程和他们一起将这些鸟尸分割成肉块,然后给郝然还有雌兽人们烤食。兽人们虽然此时依然是千年不变的面瘫表情,但他们的肢体语言,比如不断摇晃的毛绒尾巴,咧开的狭长嘴唇,却无一说明了他们的开心和兴奋。 郝然满意的笑了,这一天大家将船锁靠在陆地沿岸,然后齐程和郝然带领大家把这小块陆地好好收拾了一番,用作成栖居地。而且,大家这天终于吃了好几个月不曾吃到的第三餐和第四餐。 只是入夜时,忽然飞来一两只人面鸟,应该是这窝里原来的成员,因为捕食所以还没吃到郝然下药的水。只是这一两只回巢如何是几十个兽人们的对手,尤其是齐程和闹闹都?br /gt; 老公变兽人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老公变兽人第17部分阅读 老公变兽人 作者:未知 老公变兽人第17部分阅读 都会飞,无疑断绝了它们逃奔的去路,最终寡不敌众死在兽人们手里,成为下一道盘中餐。 这种落单人面鸟回巢的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时常有,极少有逃脱的,大多成了群落的食物。郝然看到这陆地上已经布置得差不多,大家已经把皮草生活用品都搬来了这小陆地的腹地,铺置搭棚,大家做得得心应手。看来兽人们还是惯于在陆地生存,而之前在水上的生活无疑对他们很是制约,不然也不是在遭遇人面鸟袭击时耗费了那么大力气才胜利。 郝然感觉到她霸占下这片陆地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从兽人们不时丢给她的烤肉就知道大家对她的决定感觉到多明智。 这片小小的陆地将会成为群落的下一个山寨……为什么不是岛寨?因为涨水终将慢慢褪去,而能在涨水里屹立成一块陆地的,哪怕只有几十米宽长,那也证明在此之前这里绝对是山顶。 这会两人正在陆地林子里散步时,齐程忽然松开她的手,道:“老婆,这里居然还长了巧克力石。”说着就蹲□子将一块长满青苔的怪石翻开一边,抠出几颗有斑纹的褐色圆石。他惊喜的擦了又擦,吹了又吹,高兴的送到郝然的嘴边。 郝然吃进嘴里,只觉得又苦又甜,心里暖暖的。她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会讨厌齐程送自己巧克力了,至少她现在只觉得喜欢,还有幸福。 她将他手里一颗喂给齐程,两人相视一笑,齐程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里。 郝然将头枕在他厚实的胸前,软毛拂过耳际,目光所及处正是太阳沉下的地方,一片红光。似是在暗示明天将会是一个晴天,无雨……她就知道,雨季终将过去。 这一刻,在齐程的怀里,夕阳的余辉下,郝然忽然觉得如果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似乎也不是一件多坏的事。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 思前想后,反复修改,似乎还是觉得在这里完结比较好,有关他们后来的生活,留给大家一个还可以想象的空间。 这似乎是我第二本写夫妻穿越了,而且一不小心还开了第三本……好吧,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种设定呢,可能喜欢夫妻间那种心有灵犀,很多事情不需要多浪漫,只需要一个眼神或是一个细小的动作,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要什么。 多数夫妻间的感情都是平平淡淡却又不失温馨的,我极喜欢这种感觉,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不管两人遭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在一起,情不移。 一对夫妻如何相爱上或许各有不同,但我想展现给大家的是更多对和谐美满的夫妻,和有关他们虽然平淡但也幸福的日子。不过背景是哪里,时间是几时。 郝然,齐程,闹闹,小红,小铜钱,小克,小娜,小花,阿毛一家……每个角色都不完美,可能属于他们的亮点也有限,或是我的笔力也有后继无力的地方,但每个人都我都写下了属于他们的故事,不知道有没有在大家心里留下几分印象呢。 【txt论坛(bbsshubao2),欢迎您来txtbbs推荐好书!】 老公变兽人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