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部分阅读 【正文】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1) 别人是怎样穿的,凌小帆不清楚。 但自己是怎样穿的,凌小帆记得一清二楚。 犹记得那日,出门踩狗屎,上班不守时,老板骂个死,薪水薄过纸,挨到下班时,被下车人潮挤到第n次看见车门却不得其入的小帆终于受不住精神崩溃,猛地抬头,透过厚厚的水泥钢筋,默默无言对外面的老天痛哭兼流涕: 老天啊!你是高度近视加散光,还是青光老花白内障?为难我这种升斗小民,很得意很有成就感么?作j的你不严惩,犯科的你不处罚,终日只懂得捉弄像我这类善良又正值的良好小市民!你不知好歹错勘贤愚,你、你、你(一口气差点透不过来)你枉为天啊枉为天!…… …… ……(喋喋不休中,此处省略n万字) ……你眼睛瞎成这个样子,怎么不去做个视网膜手术啊…… 事实证明,老天爷瞎没瞎不知道,但肯定听力极佳。小帆哭诉到一半,不知背后哪个不长眼的一挤。(估计是上头派来替天行道滴!) 啊?…… 啊!!!! 站在警戒线前端的小帆双目徒然瞪大成惊恐状,感觉身子不受控制不可挽回不可避免地三十度倾斜,六十度倾斜,九十度倾斜—— “啊……………………………………………………………………………………………………………………………………………………………………………………………………………………………………………………………………………………………………………………………………………………………………………………!!!” !!! !!! 惊恐刺耳的女人尖叫声响彻整个地下铁站。 随着紧接入站的列车消失。 半个小时后,地下铁广播站隐隐约约传来新闻播导员的声音:以下是特别新闻报告,今日接近傍晚六点五十分,xx地铁站发生一起女子跳轨自杀案件,据警方调查得知,该名自杀女子叫凌小帆,中国籍,现年二十岁,是…… …… …… 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哪里?” 片刻。 “有人吗?” 无人回应。 某人摁住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猜测。 地狱?惊恐g…… 噗通噗通! 无间道?无限惊恐g…… 噗通噗通噗通! …… …… 没错,是的。 各位看官,看到这里,相信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小帆穿鸟。 穿去哪里? 答案在第二章揭晓。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2) 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晚饭……还没到点吃。 凌小帆饿着肚子躺在床上,回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仍然难以置信,心潮起伏不定。 不过骂几句而已,老竟然把她给穿了,真是不厚道,……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穿回去……哎,其实她前世并没什么亲戚朋友,回去不回去关系都不大…… ……不知道穿过来的这付身子是什么身份呢? 瞧这双手白白嫩嫩,一看就知道没干过什么苦力活,再打量这床,这帐幕,这玉枕,这被子,触感柔软顺滑,上料上乘价格不菲啊! 嗯,必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的主。 小帆胡乱猜测着,心底陡然升起一丝窃喜,前世为资本主义做牛做马地卖力,这辈翻身做回封建主义的主,老天总算没待薄她,想得太入迷,全然不觉有人向自己靠近。 冷不防纱帐一撩,打扮很丫鬟的丫鬟探出脸,对上吓了一跳的小帆,两人皆是一惊,然后她“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笑,“醒了?” 这一喊,惊起床外阵阵细碎的脚步声无数。 小帆很快被小心翼翼扶起来,娇贵的靠在靠垫上,近乎感动的竭力维持嘴角微笑的角度,努力做出大家闺秀的模范,闪闪发亮地目视屋里丫鬟如鱼贯入贯出。心里哗啦啦翻腾着翻身做主的喜悦。 丫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进进出出,倒水的倒水,端茶的端茶,忙活的忙活,片刻,小帆在丫鬟服侍下打点整齐,那个长相很丫鬟的小丫鬟这才把两扇门都推开。 穿着锦袍年近不惑的老者走了进来,见她醒着,喜出望外状,“好,好,终于醒啦!”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3) 此时,小帆心细地留意到,随着老者到来,本来围在床前的众丫鬟,纷纷回避两侧。 嗯,这位一定是封建地主! 小帆笃定。 视线再回到老者身上,只见老者站在床前,抚着羊角须,微眯着双目,笑睇着小帆,全身上下散发着父亲慈爱的光辉。 莫非——? 前世看了这么多穿越文,就算闭着眼都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情节,无须他人提醒,小帆很识相很亲热地认起亲来。 “爹!” 众人错愕。 见反应不对,小帆尴尬地挠挠头,难道猜测错误?边打量老者脑袋边快速思考,这个年纪,不是爹难道是—— “叔父?” 众人的额头划下竖线。 还是不对?不是爹又不是亲戚——一抹不好的意识闪过脑海,再看老者,之前全身上下散发的慈父的光辉忽然变质了,变得恶寒无比,小帆被适时浮上脑海的亲昵称呼给震撼到。 盯着老者满脸皱纹的脸,突然生起再骂苍天的冲动。 噗噗噗噗! 心底千百个念头闪过,其中喊得最凄厉的一句话是:不要啊!几番挣扎,还是小心翼翼出声求证,“……夫君?” 这回众人彻底面瘫。 一看他们的反应,小帆就知道答案,还好不是,不然前世连男人都没勾搭过,这辈子穿过来就是已婚身份,丈夫还是个大爷级人物,这口郁气一定将她憋死。 松口气,下一秒,又被满腔疑问生生吊起乱蹦乱跳的小心肝。都不是,那她是谁?他们又是谁?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4) 姜还是老的辣,感受到小帆茫然的打量,老者最先反应过来,沉思一阵,看向小帆,老脸充满探究与担忧,“姑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叹气。姑娘以前的事她是不可能记得的,自己前世的事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不过他问的是姑娘,又不是问自己前世的事。 无须想,直接摇头。 老者感叹一声,为难起来,似乎拿不定主意。 两侧的丫鬟围上来,边好奇地打量小帆,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起老者。 “赵管家,没事儿,我看这位姑娘一定是睡久了,才会想不起事情。” “对啊对啊!一定是睡模糊了!过些时间准能记起来!” “呆会让徐大夫看看,说不定抓一两包药服用之后,就能药到病除了。” …… …… 片刻。 徐大夫来了。 …… …… 徐大夫走了。 …… …… 面面相觑沉默一阵子,众丫鬟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老者,呃,赵管家。 “哎,还以为是睡模糊了,原来是失忆症啊。” “赵管家别太放心上,这事不关您的事儿,人生本来就变化无常啊,谁会想到好端端一个人压一压就忘记以前的事情。” “想想这位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患上失忆症,真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造化,怨不得其他人啊。” …… …… 说罢,怜悯的目光唰唰唰看向小帆,小帆唯恐被泛滥的怜悯给淹末,赶紧看向赵管家。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5) 感受到她求救的目光,赵管家深深叹一口气,做出个决定,“算了,你之所以失忆,皆是因救老夫而起,在记忆没有恢复之前,就留在冷府吧。” 说到这里,扫了身边窃窃私语的丫鬟一眼,若有所思看向小帆,想了想,抱歉地补充道,“只是,冷府规定不养闲人,老夫身为管事人,更加得依照规矩办事,所以这段日子,恐怕要委屈姑娘帮忙做些杂活了。” 事情就这么轻易定下来,小帆目瞪口呆。 本以为自己穿过来是做小姐的命,没想到到头来原来是给人家做丫鬟的。 前世为资本主义卖命,这辈给封建家族为奴,一个接受社会主义文明教育的现代人,竟然先后遭受两座大山欺压,丢了自尊又没了自由。 她、她、她是不是上上辈子做过什么,老天要这样折腾她啊? 久久没听闻小帆声音。 赵管家见她抱着棉被一脸泫然欲泣的悲惨模样,只当她沉浸在自己失去记忆的打击中,好生安慰几句,留下三个丫鬟作陪伴,便匆匆离开了。 丫鬟鲜少碰见失忆症的病人,听闻赵管家要留她,原先的怜悯一下子变成好奇,赵管家一走,纷纷围在床头,问东问西。 “姑娘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通通都忘记了吗?连亲人都忘记了?” “失忆症的感觉是怎样的?痛不痛?” “……” 问了几个问题,不见答复,心觉无趣的三女围绕失忆症这个话题各抒己见起来,等小帆回过神,就听闻她们吱吱喳喳的讨论。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6) “她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可是刚才赵管家说了,以后要跟我们一起共事的,总得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 一丫鬟兴致勃勃提议,“春花?桂花?冬梅?秋菊?” 另一丫鬟插嘴,“香兰,你以为人人都喜欢跟你一样以花为名吗?按我说,应该叫翡翠,桃红,阿紫,或者碧玉!” 反驳,“那还不是跟你一样,以颜色命名!” “你们俩别吵了!静下来让我想想,虽说这位姑娘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是挺可怜的,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了记忆却得到赵管家照顾,外面多少人挤破头脑想要进冷府都寻不到门路呢,她歪打正着就进了!不如取作富贵!或者福寿诸如此类这些好意头的名字!” 由始至终保持沉默的丫鬟说话。 原以为前面两个丫鬟会反对,没想到这回二人意见一致吻合。 其中叫香兰的丫鬟还兴冲冲地建议,“阿月说的是!不如我们帮她想个带旺字的名字吧!旺字旺字,不单止可以旺她自己,说不定身边的人都能沾点光呢!” 旺x?! 想象着以后自己走在街上,别人左一句旺x,右一句旺x的打招呼,小帆嘴角抽搐,没来得及表态,耳边传来碧儿和阿月拍手掌同意声。 “香兰这个主意不错!叫旺什么好?旺气?带旺?旺子旺丁?” 古代的丫鬟果然都是没文化的。生怕她们再说下去,会说出个经典的旺财,小帆赶紧出声制止:“还是叫小帆好了。” 话音刚落。 就见三女不约而同地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自己,小帆这才记起此刻自己应该失忆中。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7) 于是讪讪然地解释,“……我喜欢这个名字。小是大小的小,帆是一帆风顺的帆,寓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至少都能有个小小的一帆风顺……” 三女恍然过来,却分明嫌弃:还不及带旺字的名字好听嘛!而且,刚才问她话又不作声,轮到好心给她取名字了,才出口反对,这是什么意思? 小帆很无辜,暗暗琢磨着她们的心思,顺从地补充道,“人不能太贪心,带旺的名字是不错,但是要求太过分了,恐怕老天爷会懒得回应…… 不如叫小帆,自己一帆风顺的时候,又能保佑身边的人一帆风顺……而且,在三位长得这么好看的姐姐面前,小帆名字谐音小凡,平凡的凡,最合适不过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相貌清秀的三女立即摆出很受用的仙姿神态,喜滋滋地点头,“也对也对,小帆这个名字其实不错,挺合适你的。” 于是,小帆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 都是年纪相当的女孩子,很快就摆脱了生疏感,最后在小帆邀请之下,三女窝到床上,天南地北地聊天,彼此熟络地以姐妹称呼。 从她们口中,小帆获知许多关于这个朝代的信息。 例如,她穿过来的这个朝代是个架空时代,小国小城不足为道,大势上可以将天下划分为三国:穆国,穗叶,旌都,三国鼎立。 而她所在的国家,属于三大国之一,国号随着皇帝名字改变,在位皇帝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为穆,所以国号为穆。 新帝登基,勤政爱民,在他管辖之下,穆国百废俱兴,处处可见国泰民安歌舞升平的景象。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8) 至于另外两个大国,阿月正欲详细解说下去,被小帆打断,时事趋势并不是自己首要关心的重点,略略了解个大概,知道穿到什么地方就足够了。 “那这里是哪里?”拍拍床,示意自己身处的地方。小帆问道。 碧儿答,“这里是穆城冷府。” 紧接着香兰补充,“冷府历代为商,从祖上那一辈起就经营各行各业,像布庄酒楼道场钱庄商号这些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冷家都有所涉足,几代下来,做成了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商号。” 哦!小帆一句话总结下来,就是做大生意的冷氏商人。 见小帆一脸平静不以为然,三女猜想许是与失忆有关,反正久了她自会明白冷府在穆国代表着什么,便不做其他解释。 接着又说了一些冷府的情况,从冷府人丁单薄,这代就剩下大夫人,二夫人,春天小姐,以及夏天少爷,说到府上哪个丫鬟跟哪个丫鬟不和,哪个丫鬟跟哪个小厮经常眉目传情,……这些八卦上去。 说的都是小帆不认识的人,不过小帆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来,有赖于三女说书般的高超本领,三把声音跟着千变万化的表情变化万千,说到兴奋处还默契地来个三重奏,听者想不投入都难; 二来,小帆心想,记稳了这些小八卦主角名字,好方便日后提醒自己,谁不好惹,谁不能碰,反正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那冷府现在谁当家?”末了,小帆问。 “当然是少爷!”三女齐声回答,同时眼内冒泡泡。 这已是小帆第二次看见她们眼睛冒爱心,而且两次都是因为提起这位夏天少爷。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9) 纯粹好奇,“那位……少爷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那位少爷很帅吗?衡量一下,觉得这样的问法太过直白,不知道这个朝代的人接受度能开放到哪里去,只好拐个弯问。 香兰抢先说,“当然,少爷人见人爱。”羞花状。 碧儿接着说,“自是,少爷车见车载。”闭月状。 下面是不是应该来句棺材看见也会打开盖?小帆囧,没想到这么现代的句子竟然从古人口中说出,颇不习惯,还是选择耐心地看向了阿月,等待她把话说完整。 总有让她出乎意料的地方,阿月没搭话,轻闭双目,两只爪子交叠贴上右脸颊,陶醉不已。 那骨灰级花痴样深深震撼到阅星无数的小帆(指明星哈!),好奇升级为邪念,这个世界真有这么帅的男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就看见香兰和碧儿同时看向自己,满脸期待着,呃,看样子好像她该说些什么表明立场才是。 小帆挠挠头,很为难,她又没见过那位夏天少爷,谁知道他长得好丑,不过—— 穿越不成文的万金油定律之一,但凡被奴婢明恋暗恋的“少爷”类人物,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摸摸鼻子,语不雷人不罢休地接话,“估计棺材看见都会打开盖,真有这样的人的话,好想去看看啊!” 阿月闻言,睁开眼睛,无限感慨道,“可惜啊,想见少爷不是易事。” 没等小帆问为什么,香兰与碧儿跟着摇头叹气,脸上挂着同样的惆怅与惋惜,碧儿说,“冷府商号开遍全国,少爷为了照顾庞大家业,常年不留冷府……”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10) 香兰叹气,“估计今年要等到吃年夜饭的时候,才能再度目睹少爷风采了……” 这下小帆更不明白了,“既然生意做得这么开,为何不请人?” 电视剧都四处可见,掌柜的不一定是老板,有野心的老板不会只想当掌柜,生意做大了,应酬多,兼顾的事情繁琐,时间相对而言不够用,请掌柜给自己看管店铺不是很好吗,何必事事亲力亲为这么操劳? 三女白她一眼,同声同气,“谁说没请,不说长工,单单每间老店就一个掌柜,新店两个掌柜看场。” 哗! 虽然还是难以想象,但小帆真的信了,那位冷少爷很忙,忙到即使请了掌柜也减轻不了忙碌的忙。 其实他人忙不忙不关她事,之所以要问清楚他的事情,不过是为日后未雨绸缪而已。 住地主的大屋,吃地主的米饭,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跟封建地主产生什么其他利益关系的,多掌握地主他的信息,只会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那春天小姐人怎样?” 少爷终日不在冷府逗留,看来是不碍事的,了解完少爷,该了解一下这位小姐了。 “小姐啊,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香兰说,“待我们都是平易近人,说话斯斯文文。”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是难相处的刁蛮千金,小帆都能接受。 阿月附和,“是啊,整个穆国,没人比得上我们小姐好啦!” “要不是小姐从小跟练公子定下亲事,城里明着暗着仰慕小姐的公子权贵早就踏破冷府的门槛了!”碧儿说。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11) “练公子其实不错,人长得虽然没有少爷好看,脑袋也远不及少爷精明,不过在城里也是有排名的,而且学识渊博,家里书香世代,算配得起小姐啦。” “配得起小姐的何止练公子,还有远在皇城里面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九皇子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万里挑一的摘星楼楼主呢!放眼穆城,就他们两位有资格与少爷相提并论了!” 香兰与阿月互相搭话。 小帆心下讶异,没想到一个冷府千金能扯出这么多人来。 练公子,九皇子,摘星楼楼主,听起来个个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呢,只是……她们确定倾国倾城风华绝代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九皇子?” “可不是,九皇子啊,是众多位皇子里面最出色最聪睿的一个,听说他相貌异美,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呢。”阿月感叹。 碧儿瞥了眼阿月,明显不认同,看着小帆纠正,“你别听她说,九皇子只是一个传说,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根本没人见过九皇子的真面目,都是大家以讹传讹, 倒是那位摘星楼楼主三年前露过脸,不过也就那日惊鸿一瞥,之后再示人前他都戴着面具,行踪也变得飘忽。” 小帆权当八卦听,边听边点头,就像前世看明星私密一样。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尤其这人啊,相貌稍微技术含量高一点的,不论朝代不论地方,都得注意不能让自己太出众,太出众容易失去自由。 你想,走到哪里都被无数把陌生又如炬的视线紧紧跟随在后,连打个哈欠都得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数到自己有多少只蛀牙。——还好古代没高像素照相机。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12) 这样的生活还有何意义? 怪不得人家九皇子只能是一个传说,怪不得那位摘星楼楼主要戴面具才肯见人啊。 小帆很为两位未曾见过面的帅哥悲哀。 顿了片刻,将话题移开,“那两位夫人呢?” “两位夫人都住在冷府,但是极少走出院子,平日你很少有看见她们,大夫人礼佛,二夫人跟着大夫人念佛,一般情况,除非她们通传,否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最好不要贸贸然去打搅两位夫人。”香兰说。 阿月点点头接着说,“两位夫人不管事,小姐虽然未出阁,但名义上已经是练家的媳妇,不方便插手家务事,少爷常年出远门,分身乏术,自然管不了府中事,所以冷府大小事务都由赵管家照看。” 说到这里,笑眯眯地看着小帆,“小帆你有恩于赵管家,你留在冷府,只要安分守己,定没人敢欺你!” “真的?”两只眼睛闪闪亮。 看见三女毫不含糊同时点头保证,嘴角漾开幸福的花。 做不成小姐,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丫鬟也不错啊,小帆抬头,透过层层叠叠的瓦片幻想外面的世界,心想,老天这回总算没太亏待她。 就这样,正式揭开了小帆在古代生活的序章。 死缠住个妖孽男(1) 事实上,就像三女所言,小帆在冷府的生活如鱼得水。 冷府不养闲人,所以她得干活,这点小帆绝对认同,想当初自己在资本吸血鬼底下讨活,也是铁铮铮的讲骨气,一分钱薪水也没多要,(囧,因为人家一分钱也没多给。) 如今穿到古代,每个月都按时领工钱,怎好白吃白喝人家? 她很乐意一起干活,无奈活儿有限,冷府人手本来就嫌多,每人分一点来做,不须半刻钟时间就做完了,加上其他人都知道她对赵管家有垫底之恩。 ——说起这个,小帆特囧。 那还是穿过来的第二日,才真正弄清楚这恩究竟是什么回事,原来赵管家左脚有点跛,某次出门,急过头,跨过门槛时,一个重心不稳,倒向一侧,这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摔,看门的仆人当场吓傻了,眼睁睁看着赵管家向前踉跄却拉不住。 幸好,赵管家没摔着。 没有人发现小帆穿越前的肉身正窝在冷府门口角落,而赵管家摔倒的方向正是朝她去,这一摔,压到肉身身上。 赵管家侥幸逃过一劫,只倒霉了垫底的单薄兮兮的肉身,被赵管家这个虎背熊腰的老伯一砸,当即两眼翻白,双腿一蹬,昏死过去。 之后肉身被赵管家抬进冷府,昏迷几日到最后小帆侵占了肉身的身子云云,是后来的事了。 顶着管家恩人的身份,小帆几乎可以在冷府畅通无阻。 当然,西厢的院子不能去,那是两位夫人的住所,礼佛的圣坛,全府的禁地。 还有春天小姐的院子也不能去,这个是小帆提醒自己注意的。 死缠住个妖孽男(2) 听说那位春天小姐前些日子被邀请去了未婚夫家里小住,她的院子暂时不开放,小帆更不敢靠近,怕万一发生失窃事件,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这天,正好是发工钱的日子,小帆早早干完活,去账房领了工钱,向赵管家告半日假,出府去了,前几天聊天时无意得知,赵管家生辰快到,小帆想给他买点什么。 小帆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心里明白对他有恩的是肉身原主人,而他却是对自己真的好,小帆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来孝敬他老人家才说得过去。 冷府几个丫鬟已经偷偷在绣钱袋啊什么的,打算送给赵管家了,可是她手拙,试了好几遍,实在绣不出个像样的,倒是十跟手指头都快被戳出个窟窿来,欲哭无泪,只好听她们建议去买现成的。 出了府门,边琢磨边走。 之前跟香兰她们出过府几趟,认路能力极强的她早就将路记得滚瓜烂熟了。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市集两端摆着各式各样的买卖,商铺店门打开,一眼看过去,衣服,首饰,字画,古董,零吃……商品琳琅应有尽有。 小帆烦恼,衣裳赵管家肯定不缺的,瞧他老人家每天穿的多光鲜,还不是这样的光鲜才让自己出糗,首次见面把他错当成了封建的主; 字画嘛!没听说过他喜欢收藏这类玩意的; 古董,这个好,值钱的东西谁看见都爱,可是,她没这么多钱; 啊!对了!他老人家喜欢喝茶,可是送茶叶吧,喝完就没了,看不出心思,而且,听说他老人家喝的茶叶是冷地主专门从外域捎回来的高档货,恐怕她在市集上买到的再贵也及不上人家万分之一; 死缠住个妖孽男(3) 便宜的送不出手,太贵的自己负担不起。古代不像现代,有信用卡可以让她先预支未来钱,购物以后再慢慢还。 她边挪步子,边犯难,不知不觉从街头到街尾来回走了许多趟也不自知。 街道上人来人往,百花楼最顶层,紫袍公子居高临下,视线斜斜地睨着底下来回走动的身影,黑如深潭的凤眸渐渐泛起饶有兴味的光芒。 身后响起珠帘清脆的声响,有人走进来。 芳香扑鼻。 “公子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迷?”莺歌燕语响起,来人伸出一双玉臂,正要自后环住他结实的腰。 冷不防他侧身避过了,紧接着,大掌正确无误抓住来人的纤合完美的柔荑,另一掌置于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 身子带动她的轻盈一旋,只来得及一声低呼。 她人背抵着墙壁,涂漆得雪白的墙壁衬着她如墨的秀发,粉饰过的脸容如阳光底下盛开的花儿。 俯首,睇着囚禁在自己怀里的女子,紫袍公子展颜邪笑,颠倒众生,“什么都不看,雪姬来了,就看雪姬一个,可好?” 唤作雪姬的女子娇笑,一记不痛不痒的粉拳抡上他的胸膛,“这样岂不是不能离开公子半步,连说话都要占人家便宜,公子你坏……” “我坏?”紫袍男子止住笑,伸出修长有力的手指,阻止她偏过脸去,饱满的指头轻轻滑过她脸的轮廓,呢喃道, “怎样坏呢?……,有人口不对心哪……雪姬不就喜欢我会使坏么?……嗯?还好更坏的呢……雪姬要不要看?……” 死缠住个妖孽男(4) 说罢,漾起邪邪的笑。 每说一句话,大掌不怀好意地向下探索一寸。 凉凉的湿意以缓慢的速度在脸颊蠕动,雪姬享受地侧过脸,轻闭眼眸,感觉身子一阵一阵的燥热,喘着气,“……要……” 紫袍男子看着她眼波迷离的脸容,不无可惜地逸笑出声,啧啧,还说是百花楼的花魁呢,才被他挑拨几下就动情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跟我回去?嗯?” (看吧看吧,这次我让妖孽先出场。) 雪姬勉强半撑眼眸,红粉菲菲,伸出玉臂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使得两人靠近些,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 不要? 凤眸闪过一抹惊诧,下一瞬,紫袍男子笑得愈加好看,“为什么不要?雪姬不喜欢我?” 见他停住手脚,雪姬主动送上香吻,“喜欢。” 答案是不容置疑的。 打从见到公子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他了。 只是,对沦落风尘的女子来说,喜欢算的上什么?欢场作兴,每一个进门的恩客都对她说过喜欢的话,最后真心能接纳她的有几个? 何况,面前这位公子,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散发出发的气质,一看就知道非普通人身份。 她喜欢她,他却不见得真心待自己,恐怕也不过是像其他人一样,想带她回家,兴致来时拿出来玩玩,玩腻了转送他人罢,好几个赎身出去的姐妹就受到这样的对待,比起之前在百花楼时还不如。 虽然,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暗示要替自己赎身了,虽然,她有种直觉,这次是真的,只要她点头,这位公子一定会带她走,虽然,她很想跟着他。 死缠住个妖孽男(5) 可是,她最不想的,是做有钱人的玩具。 “……既然喜欢就跟我回去。”低沉的声音在她耳际游说,“像雪姬这么美丽的女人应该留在我身边才是啊……” 感觉肌肤上的颤栗,他的话,她很心动,闭着眼,轻咬住唇,转移话题,“公子,不是说,要使坏么?……雪姬,等着呢……” 顿了下,浅笑吟吟立刻从喉咙深处发出,紫袍男子看见一件好玩的玩意般,凤眸闪着光,“怎好让雪姬失望?” 春光无限。 下体一凉,雪姬抑不住全身颤抖一下,睁开眼眸,朦胧的水光中泛着急切,小手本能摁住他接下来的动作,“……公子?” 这是阁楼,两人下面,人来人往,只要有心人抬头,就能将二人的亲热一览无遗。 她焦急,紫袍男子笑颜更欢,长长的睫毛轻颤,凤眼犹如黑夜中最璀璨的星束,“……不加把劲使坏,怎能让你早点爱上我呢……而且,你很享受,不是吗?……”语气邪恶。 被说中了心事,雪姬双颊潮红。 放弃矜持,衣裳不整的身子犹如大风大浪里一叶轻舟,只能孤苦无依地随着波涛的汹涌节奏扭动。 片刻。 随着最后的宣泄,他停下来,毫不留恋地抽离她的身子。 失去承托的支柱,她无力地倚在墙上,衣裳凌乱了,也不去整理,只半眯着情欲未退的眼眸欣赏着他的举动,气息微喘。 感觉她的注视,紫袍男子转过脸,深幽的视线与她对视上,旋即勾出完美的笑意,无懈可击却感觉不到温暖,“这个时候的雪姬更秀色可餐呢!” 死缠住个妖孽男(6) 经他调戏,雪姬慌乱地调离视线,看向楼下,忽然定住。 勾唇,“公子,咱们打个赌吧?” 整理好衣裳,紫袍公子踱至她面前,食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饶有兴味,“说来听听?” 雪姬说,“公子赢了,雪姬跟公子回去,雪姬赢了,公子必须得听雪姬一件事。” 果然是越美丽的女人越懂得耍心机,前一刻才拒绝自己,这一刻就迫不及待寻找给自己送上门的借口,不过,她的确有玩欲擒故纵的资格。 凤眸兴趣渐浓,“赌约?” 纤指定定地指向楼下某抹身影,“就赌那个小姑娘,赌公子三个月之内能不能要她的命。” 紫袍男子顺着她的指向延伸目光,视线接触到那抹粉色的影子,凤眸轻眯,瞬间明了过来,绽放出天地为之失色的笑容。 亏她是百花楼的花魁哪,竟然连这丁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明知对方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也想除掉吗? 骨节分明的拇指缓缓摩挲而过她线条优美的脖子,吐出嘴的指控犹如诉说情语,“没想到雪姬的心胸这么狭窄呢!” 一句话惹得雪姬连连娇笑,娇羞地撇过脸,玉颊贴着香肩,“公子过奖了。” 笑声顿住,垂下眼帘,再度看向楼下驻足不前的身影,若有所思,“杀人放火金腰带,公子要取人性命,说不定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有人抢着代办,如此一来,这个赌约对雪姬来说,有失公平哪!” 她说得没错,凤眸无辜地轻眨,“雪姬想怎样?” 死缠住个妖孽男(7) “这样,加个条件,同样是赌公子三个月之内能不能要小姑娘的命,前提是……必须是小姑娘自愿的,怎样?” 说罢,征询地看向男子,嫣然一笑。 性命与美色的较劲啊……加个条件,难度增大不少。 轻飘飘的视线往下扫了那抹不知死到临头的身影一眼,紫袍男子收回目光,抬眸,与雪姬得意的神色碰上。 这名叫雪姬的花魁果然有些呢,随意以他人生命打赌,是不相信他能杀人如眨眼,还是她根本不在乎他人生命? 不管怎样,倒真欣赏她玩小把戏的手段,反正未来要呆在这里的日子还很漫长,找些无伤大雅的乐子打发打发时间,又何乐而不为? 如斯想着,他含笑应承,“雪姬说怎样便怎样罢。” 他答应得太快,根本没经过思索,雪姬颇为惊讶,细细打量一番面前的恩客。 只见紫袍公子还是初见时仙姿玉态不沾人间烟尘的非凡俊颜,只是那双始终流光溢彩的凤目,此刻仿佛黑夜里两颗罕见的夜明珠。 不安好心地睨锁住楼下纤细的身影,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明明是笑眯眯的表情,却让她打从心底发麻。 赌约虽是自己先提出的,可是此刻雪姬却真的开始为楼下的小姑娘感到担忧,然而,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啊。 叹气,事到如今,只能各安天命了。 人去。楼空。 雪姬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筝弦,悠远深长的弦音在房内回荡。 门敲了两下,一个黄衣丫鬟走进来,笔直地站在雪姬面前,轻声喊,“姑娘。” 死缠住个妖孽男(8) 手上的动作未曾停过,雪姬问,“人走了吗?” 黄衣丫鬟垂下脸,“按照姑娘吩咐,亲自送出门了。”说到这里,欲言又止,看着端坐在古筝前的姑娘神色挣扎好一阵子,两片红唇张张启启,终究合上,选择沉默。 “有话就说罢。”雪姬看也不看她,径自端起一旁的茶杯,埋头细口啜饮,茶水才碰触到口腔,便皱起眉头,“这人走了茶就跟着凉,没意思。” 搁下。 黄衣丫鬟会意,赶紧端起,去换茶水,眉间微微闪过诧异,指尖透过茶杯传来的暖意分明。再看姑娘,托着腮,神色恹恹,似真被冰冷的茶水恼到了。 替她换了热茶,才将方才未说的话说了出来,“姑娘,其实,你可以跟公子走的。”在百花楼做奴这么久,多多少少练就察颜观色的本领。 那位紫袍公子眉目如画,气质高贵,一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这般简单。 跟在姑娘身边侍候多年,黄衣丫鬟心里比谁都要明白,眼前这位花魁姑娘虽然委身百花楼,可是心比天高,一直都在等能珍视她的良人。 雪姬叹气,眉宇凄戚,“你会这样想只能证明你道行还低,素英,难道你看不出来吗?那位公子是无心之人。” 对于一个无心的男人,她怎敢托心? 黄衣丫鬟回想一下,突兀皱眉,更加不解,“那姑娘为何要跟他打赌?” 雪姬笑,“不甘心啊。” 怎么怎甘心呢?她命贱,沦落以肉身去取悦男子为生,这些年,形形式式的男人都见过了,就是没碰见一个能托付终身的,好不容易遇见了,却是个无心的。 就是这个无心的男人啊,竟然要替自己赎身呢!虽然理智上推却了,可是心里万分不甘心啊,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所以,赌了。 不管结果怎样,她都认了。 死缠住个妖孽男(9) 话说凌小帆站在繁华大街为贺礼一事绞尽脑汁,耳边一声吆喝,侧头看去,就见一脸皮皱巴巴的老伯赶着驴车经过。 小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来看。 脸皮皱巴巴的老伯没什么看头,可是他车上载着整整齐齐的木头却激发了小帆的灵感。 有了! 主意涌上脑海,小帆大喜,掉转头目标明确地朝某店面撒腿跑去。 太突然也太大意了,以致忘记了从小老师就教育咱们,过马路之前要左右看看有没有车子才好过。 离驴车六米远的后方跟着一顶脚步匆匆的轿子,四个高个头轿夫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抬着轿子行走就像现代人开法拉利,从实际速度到外表气势来说都相当惊人,相当具有威胁力。 前端有驴车开路,行人纷纷避两侧了,轿夫哪想到中途会杀出个睁眼瞎子,刹得住脚步刹不住惯性,个个脸色大变, 眼看就要撞上,后知后觉的小帆终于意识到自己危险处境,配合地发出啊的一声。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穿过来的第一天,她就思索过自己今世的死法,老死,病死,或者其他,万万没料到竟然是死于交、通、事、故!而且还要是靠人力行动的轿、子、底、下! 好歹也给她一辆马车,再不济刚才借刚才经过的那辆驴车她也照样接受啊! 小帆郁闷地闭上眼睛。等待死忙降临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2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2部分阅读 。 没等到意料的疼痛,腰上一道力,下一秒,身子天旋地转,背后源源热量告诉她,她安全了,此刻正倚在某人怀抱里。 而且,按照她的背脊与某人胸膛嵌合度估计,此人极有可能是男的! 死缠住个妖孽男(10) 再按照穿越黄金定律之一:穿越女遇到危机,出手相救的一定是帅哥,九成九帅得一塌糊涂那种。 她断定救她的是个锅,而且是个大帅锅! “姑娘没事吧?” 嗯,确实是男人,声音还不错。 抬眸。 对上来人的脸,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事实证明,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只要是人,他的怀抱都是暖和的; 事实也证明,能救女主的不一定得帅锅,好心人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情况也是经常有的,至于那个所谓救命恩人九成九帅得一塌糊涂的说法,绝对是只有天雷文才给安排得上的情节。 可是,老天—— 您都让我很雷的装失忆了,这次为何不索性雷下去? 为何要让这个起码能打上五粒星的猥琐男去代替她的大帅锅啊~~~想象的碎片瞬间摧毁。 毕竟对方是救命恩人,所以小帆很快冷静下来,用很沉着很感激的态度表示:“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事,再见。” 语毕,转身,开溜。 “且慢。” 身后传来猥琐男的声音。 没完?机械地回头,维持皮笑肉不笑,“大哥有何吩咐?”不会是对她一见钟情赖上她了吧?她照过镜子,自问这张脸孔只算清秀,并没有乍见面就迷倒人的本事。 死缠住个妖孽男(11) “我救了你,你这样就想走?”男子摸摸下巴,很不满意的样子。 “大哥想怎样?” 小帆只想草草打发他走,再让她看一眼他满脸结了老痂的眼屎鼻屎,她会作呕。 “好歹留下个钱给哥哥买点吃的压压惊,刚才救你的时候没少出力气。” 估计这人没文化,说话颠三倒四。 小帆恍悟过来,原来是敲诈的。 这事前世报纸上没少看过,本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这人啊,越来越会计算,事事都讲酬劳。 没想到现代的悲剧,也能在思想淳朴的古代发生。 “应该的应该的……”小帆赶紧识相地递上一串吊钱。 男子鄙夷地切了一声,鼻屎横飞,“妹子的命就值这个价格?” 说罢,稀眉小眼扫了小帆手中的钱袋一眼,意思明显不过。 抢劫! 这简直是变相的抢劫! 光天化日之下,这人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将穆国王法和善良正直见义勇为的老百姓置于何地? 小帆目光带着求救信号瞟向四周,所瞟之处,本该善良正直见义勇为的百姓们皆作鸟兽散状,纷纷惊恐地后退大三步,爱凑热闹又不想被拖下浑水,标准的小市民心态。 果然是世风日下啊! 果然是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果然是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 果然是罗马帝国更不是一日之内建成滴! 怨不得现代人越来越没人性可言,根本就是从祖上的祖上的祖上那一代开始遗传下来,经历日积月累的潜移默化,从而造就今日的德行。 死缠住个妖孽男(12) 猥琐男看穿她的企图,j笑,“别看了,这里是哥哥的地盘,他们全部都得听我的!” 原来是遇上了古代恶霸,人生路不熟,小帆怒,却又敢怒不敢放声指控。 勉强压下心火,赔上笑脸,跟他讲道理,“看大哥一身锦衣,该是大富大贵之人,怎么会在意小妹几两银子呢……” 也许她才对了,恶霸粉有钱,可是她错漏了恶霸是从不讲道理滴! 恭维的说话猥琐男压根听不入耳,啧啧两声,露出一口黄牙,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小帆说话,“钱没人嫌多。”伸手,“废话少说,钱袋拿来!” 妖舟大人说过,有一个男人,人人都害怕他,他有钱有权,他残暴成性,他称霸一方,他是个帅哥。通常,我们称这个男人为:枭雄。 有一个男人,人人都害怕他,他有钱有权,他残暴成性,他称霸一方,他是个丑男。通常,我们称这个男人为:地头蛇。 小帆怒视面前的猥琐男,在心里暗自腹诽:尖嘴猴腮,颧骨高尖,没品! 再看布满五官恶心死了的的眼屎鼻屎,没品不单止兼且恶心透顶! 说不定整年没洗过脸没抹过手脚没擦过身子,这种早该丢尽堆田区的垃圾,即使是将韩国著名的整容一条街给搬过来,亦注定了这辈子只能做地头蛇的份! 对付地头蛇这种反面角色,就应该—— 略迟疑,歪着小小一颗头颅朝左面看,目光一一扫过的睁着惊恐的眼眸犹如受惊小兽纷纷退后状的百姓们; 哼! 横眉外加一百个不耻。 吸口气,转向右边,雪亮的目光快速在人群中扫射,就应该—— 毫不意外又吓退另一批立场鲜明的老百姓; 以前看小说总看到形容眼色如刀子般锐利的说法,没想到今日轮到她做一回专门发射刀子的狠角色,可是—— 死缠住个妖孽男(13) 默哀的目光瞅着挪步子后退的百姓们:同志,即使只是路过看戏的跑龙套,也请表现敬业点,又没打算强迫你们伸出援手,退什么退,再退镜头就找不见你们身影了。 古代恶霸就相当现代黑社会。是黑社会小帆惹不起。 为人身安全着想,小帆只好乖乖将钱袋交出,眼见钱袋即将稳稳落入恶霸掌心,一抹紫色背影从面前掠过。 这个年代,穿紫色衣服的男人并不奇怪,怪就怪在这个男人走两步停三步,像是在等待什么似的,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男子侧过脸。 两人视线在半空毫无预兆地交会。 小帆呼吸顿时一窒。 跃上脑瓜第一直觉是,白天遇见了,重量级的妖、妖、妖、……妖孽!!直觉过后的本能反应是,td的妖孽竟然诱惑她!!! 透过密密麻麻的人头,紫袍男子拿饱含秋水的凤目默默回望着她,嘴角弯弯,弧度好看得不得了,倾国倾城的妖孽对自己笑,不是赤果果的诱惑是什么? 此时,连同猥琐男在内的百姓们发现小帆神色不对,顺着她惊艳的视线看过去,一时之间,整条大街皆有空气瞬间抽空的感觉。 最后还是金钱熏心的猥琐男最先回过神,盯着那只欲给又不给伸前两分又缩回三分的钱袋,不耐烦了,虎躯前倾,作势要夺。 意外扑空,没夺成。 眼巴巴瞪着钱袋跟着主人跑了。 在旁人不解又紧迫盯人的目送下,急促的脚步停在紫袍公子跟前。 猥琐男与百姓瞬间恍然,原来是搬救兵去了,可是,看这位公子外表斯斯文文一付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能帮得了什么? 紧紧抓住紫袍公子袖子的小帆没他们想的多,此刻她心里万分坚信的信念笃定的是,面前这团紫色祥云必定是上天派来相助孤苦无依的穿越女渡过难关的救星! 都说穿越女福大命也大,不枉她拖延那么久,老天爷终于派人拯救她了! 筒子大大,乖哈,乃们忍耐一下。。。偶也不容易啊啊啊啊啊啊! 死缠住个妖孽男(14) 斜眸睇着被莫名扯住的袖子,再投至小帆的脸上,紫袍公子面带微笑。奇怪,明明很有礼貌的表情,看入众人眼内却充满了邪恶的气息。 再定睛一看,公子站在原地浅笑吟吟,一派畜生无害的样子。 “姑娘有何赐教?” 赐教? 此二字跃上脑袋,看惯了武侠剧的小帆条件反射,首先想起的是豪气盖天的乔帮主,连忙有样学样摆摆手,作出谦虚的样子,欠欠身子,眉宇张杨,“不敢当不敢当。” 嘴上客套着,抬起头,无意瞥见紫袍公子性感极了的嘴角三分微笑转为似笑非笑,被狠狠电了一下。 靠!随便扯一下嘴皮都这么销魂。 脸红了红,想起正事,“公子,小女子有事相求。” 大街大巷不避嫌地扯住个男人就为了让对方帮忙,紫袍公子逸笑出声,很是佩服她的勇气,“不知在下能帮到姑娘什么?” 小帆一听,大喜。 太好了,这人没立即拒绝自己! 心下更加肯定对方必定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自己的……妖孽!代表正义的妖孽! 边判断边以标准的四五十度角盯着妖孽的目光更是炙热,炙热到,至少在旁人看来,此刻的她与一匹长期挨饿的大灰狼盯着久违的猎物时那种虎视眈眈的充满兽欲的目光没区别。 紫袍公子被看得发毛,脸上还是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 小帆在他目光示意下开始说,该详细的地方详细,该简短的地方简短,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须臾的时间,听完小帆说明事情始末之后,紫袍公子本来凝重的脸上重新展颜,露出个松口气的笑容。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么小事一桩。 “就这事?” 啧啧!听听人家说话这语气,这气派,有老天爷在背后撑腰就是不同,她烦恼极了的大事到他眼中明显都成了不值得一提的小事了。 死缠住个妖孽男(15) 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无依无靠的穿越女穿到异世,能找到老天做自己后台自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找不到他老人家也不要紧,找旗下随便一只罩着也行。 她既顺从又巴结地点头,“就这事。” 紫袍公子很谅解地说,“那很好办,能用银两解决的事情根本不算事情,性命宝贵,姑娘何必留恋那一点身外物,直接把银两给他不就行了?” 轰隆隆,眼前耳边全是电闪雷鸣。 没料到从衣冠楚楚的紫袍公子嘴里,竟能蹦出用银两解决的事情根本不算事情这类进步的高级的名言名句,顿时把不设防的小帆雷得风中凌乱。 凌乱之际,不忘偏着头重新审视并且开始猜测面前这位紫袍公子是同穿中人的可能性,发现这个可能性并不高之后,手忙脚乱将碎成一片片的羸弱的自己凑合起来。 看着猥琐男沾沾自喜的恶心脸,才真正反应过来,刚才妖孽公子似乎建议她,将全部银两给了他? 先是张大不敢置信的嘴巴,想起自己前不久照镜子时看见贪吃的肉身嘴巴长了两颗蛀牙,此刻张得这么大,恐怕蛀牙早已暴露在他人视线之内,实在与自己长期努力营建的优雅外观背道而驰,左手赶紧捂住。 改为睁大不敢置信的铜铃般大的眼瞪着紫袍公子,顺道伸出颤巍巍的右手小食指指着紫色的身影。 以示自己的愤慨。 很生气很生气。 比气身边坐视不理明哲保身只管看戏的老百姓还气。 一气好心做坏事的老天爷,眼疾还没治好,随便打发个中看不中用的妖孽给她,帮不到忙就算了,还倒戈相向,要她给钱。 二气妖孽男,长得好不是他的错,但是长得好却不配合上演英雄救美就是他大错特错! 死缠住个妖孽男(16) 然而,怒归怒,鉴于妖孽身份未明,搞不好真的是上头派下凡间的天兵神将。 小帆不敢得罪,用力眨眨眼,很努力去挤出些泪花,“公子,我也是明白事理知道有恩必报的人,但报恩也得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这位猥琐…… 这位大哥在危险时候扶助了我一把,我很感激,提出给他一贯吊钱作谢,他却不肯,坚持要全部,是人都要兼顾衣食住行,钱袋里面的钱是我一生的积蓄,倘若真给了这位大哥全部,我以后生计怎么办?况且,这笔钱,我还有其他很重要的用的着地方啊。” 原来如此…… 紫袍公子展颜,褐瞳闪了闪,衣料华贵的紫袍衬着绝色的姿容,明明该是充满歉意的表情与说话,却硬是被浑然天成的十分魅惑比了下去,“是我唐突了,姑娘见谅。” “不敢不敢。”小帆回。 “你们俩啰啰嗦嗦这么久干什么,废话少说!钱拿来!”无端端被耽搁不少时间,凶恶的猥琐男一个跨步上前,伸手就要抢钱。 明明双爪的方向是朝着金光闪闪的钱袋,可小帆的表现却似眼见魔爪要荼毒到自己的身上一样,先是一惊,很配合地尖叫一声,继而一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速将钱袋收好,最后不忘两手护头,身形如狡兔敏捷地闪在紫袍公子身后,躲避状。 动作之势如破竹,一气呵成,二度失手的猥琐男短暂错愕。 紫袍公子不负所望,人已挡在小帆面前。 “公子,救我……”身后,传来小帆巍巍颤颤慌慌张张的乞求。 深褐色的眼眸在日光下流动着琥珀般动人的光泽,小帆看不见的是,前面紫袍公子嘴角蛊惑至极地弯了弯,没想到是个这么有趣的丫头呢! “姑娘莫怕。” 他细声安慰着。 怕? 紧抓着紫袍衣角的小帆鼻子朝天在心里放声大笑,哈!哈!哈! 死缠住个妖孽男(17) 她哪里感觉害怕,这事妖孽公子帮得了她就可以挽回一个月工钱的损失,帮不上忙,至多不过将一个月工钱白给猥琐男,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猥琐男意在讹钱,只要她乖乖交出钱,肯定不会为难她。 尽管如此,她还是维持着表面懦弱胆怯的假象。 “可是,公子,这位大哥好凶,小女子实在是——” “钱拿来!” 猥琐男不耐烦地叫嚣,粗鲁地打断她的说话,抡起拳头朝紫袍公子挥几下,拳风阵阵,警告着,“这位公子,事不关己你最好站一边去,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要是呆会不小心碰伤哪里你千万别找我要汤药费。” “这位兄台,只不过是位姑娘人家,何必为难她?”紫袍公子呵呵笑道。 猥琐男狠狠地啧了一声,眯着眼,“言下之意,公子想要插手这件事?” 紫袍公子笑,“插手算不上,只是想跟兄台讲道理而已。” 呸!“你要跟老子讲道理?你问问他们,老子讲不讲道理?告诉你!老子从来不需要讲道理,道理自会主动站在老子这边,老子既然出力救了这丫头,这丫头就得报恩!” 身边不少百姓看不过眼,纷纷出言相劝。 “这位公子,看你一表人才的,就别搅和这趟浑水啦!” “公子,这个世界事情这么多,哪管得了全部?公子还是趁他没动气之前知进退吧。” “别多管闲事啦!这位……呃,不好惹,再说,为了这位小姑娘,不值得啊……” 什么意思??! 不带这样明箭损人滴!》__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3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3部分阅读 宝贝?呆泄的右移到怎样看怎样碍眼的豆芽们。 小豆芽正幸福地仰着四十五度角的脖子,兴高采烈吱吱喳喳地拉扯着自己的娘亲。 “小毛刚才偷吃绿豆糕!” “我没有,爹爹说,我做好功课,可以吃绿豆糕!” “娘,大毛小毛都吃过绿豆糕,我也要吃绿豆糕!” 别看豆芽们身子小小,童言童语的爆发力极大,如辽阔的高山上传来了风笛响音,特别清脆,也特别清晰。 小帆x﹏x,难得遇见个合适的,却是个已婚人士。 都怪她太过得意忘形,忘记了古人最擅长早婚早育。眼前这位姑娘年纪轻轻,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却已经是三个小豆芽的娘了。 “……确实无关。”怂恿别人当第三者拆散人家美好家庭的事,小帆坚决不做。 妖孽男看上我?3 看来想要将他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是不可能的。(掩脸,俺其实真的一点压根也不明白闺女为啥会认识紫袍公子看上她滴……) 小帆叹气,“公子,其实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好姑娘,套我家乡那边说法,对普通人的我来说,公子就是一个传说,我太平凡了,实在高攀不上公子。” 紫袍公子逸笑出声,“姑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 小帆眨巴眨巴眼睫毛,样子迷糊极了。 紫袍公子又笑,“姑娘人很好,只是我没有要亵渎姑娘的意思。”我要的,是你的命啊。 what?! 小帆忒囧,恨不得当场找个窟窿钻进去。 不过,输阵不输人,小帆很淡定很淡定地站在原地,良久,双目很平静很平静地对上妖孽似笑非笑的脸。 要死,也得死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轰轰烈烈,“我很好?” 说罢,不等妖孽回答,就径自说下去,哭喊的调子,“你说谎!我不好!如果我好,你为什么会不想亵渎我?” ==瞧这话说的。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如紫袍公子者,都被吓不浅。 如此,他是不是应该理解她意思是希望自己亵渎她? 明白过来,指尖缭绕被微风吹起的乌发,紫袍公子眼眸好玩的笑意剧增,“姑娘不必妄自菲薄。” 那个动作太有爱太挑逗人了,明知不应该有邪念,小帆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心里万分感概g。 妖孽果然是妖孽,法力无边,一笑倾城啊。 妖孽男看上我?4 这个世上有种人经不起诱惑,一经诱惑,就把持不住。 一把持不住,思绪就乱,思绪一乱,就会胡言乱语,包括,前言不搭后语。 小帆就属于这类人,清清喉咙,她煞有介事,“咳咳,事实上,我是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既然现在你没这意思,我也没这希望,我们俩意见一致,很好,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的必要了。 正所谓相逢何必曾相识,天下之大,能相逢是种求之不得的缘分,我们俩今日就缘分到此,他日有缘再见吧!沙哟娜拉!” 说罢,举爪子。 在绮灿的阳光配衬下,拖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反伟大又渺小的身子举步离开。当然,走之前,手会不自觉摸到自己袖子边,看看那五两金子是否安在。 挽留我吧,快点挽留我吧~~~ 没走两步,被人喊住。 “姑娘。” 是紫袍公子好听的声音。 意料之内,小帆回头,“什么事?” 紫袍公子一笑,百花绽放,如冬日午时罕见又温暖的阳光,直直渗入人的心房。 小帆双目冒光,心跳加速,正期待他能说出些挽留自己的说话,只见紫袍公子化身徐先生,对她浅浅一笑,挥挥手,不带一片云彩,“我也得回去了,姑娘慢走。” 就这样? 事实与遥远的想象相差十万八千里,小帆差点要作原地扑倒状。 这根本不符合穿越女穿越史发展观!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虚心请教她芳名吗? 妖孽男看上我?5 天大地大,要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再相遇一次,那是怎样的因缘巧合?美国总统跟拉登先生坐下来和平谈判亦不过如此吧? “公子~~~~”颤巍巍的出言留人。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觉很明白地告诉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妖孽走,这个时候,总得有个人主动滴。 紫袍公子听闻呼唤,回头,身形俊挺,紫袍华美,微翘的嘴角,一笑百媚生,周围的世界顿时失去颜色。 好、好、好、好迷人~~~~~ 小帆被刹住了。 “姑娘有何吩咐?”紫袍公子问。 “没有……”轻飘飘的声音。 哦? 挑眉,“那我走了。” “嗯,公子慢走……”双瞳涣散,发出梦幻般光芒,小帆被迷得明显神智不清了。 直到紫色的身影渐行渐小,小到最后连肉眼都看不出来,小帆才清醒过来,啊的一声尖叫,惊吓起一群好不容易找到棵大小合适密度适中的柳树做栖息点的鸟雀。 惊飞的鸟雀产生连环效应,一树惊一树,此起彼落,骆驿不绝。 景观奇异,小帆没心思观赏。 树下,她捶胸顿足,扁嘴咬袖子,后悔极了。~~~~(》_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4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4部分阅读 烧了他的地,不单止惹恼了他,还惹恼了他娘?”原来是万恶的婆媳关系啊婆媳关系。 小帆顺着她的说话猜测,很快等到回答,“嗳嗳嗳,好好说话,你别动不动就哭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干干脆脆一句!” “是。” “他种的什么这么宝贝?”烧了大不了再种过,犯得着为了几株植物,跟自己未婚妻较真吗? “不知道。”她摇首,“很多年前,有个红须绿眼的怪人来到穆城,练尘卿就是在他指导下用水晶建立个奇奇怪怪的种植园。现在种植园毁了,那个红须绿眼的人又不在,如果种植园建不回以前的样子,说不定他这辈子都不想理我了!呜呜!” 当小姐的丫鬟7 “不知道。”她摇首,“很多年前,有个红须绿眼的怪人来到穆城,练尘卿就是在他指导下用水晶建立个奇奇怪怪的种植园。现在种植园毁了,那个红须绿眼的人又不在,如果种植园建不回以前的样子,说不定他这辈子都不想理我了!呜呜!” “哎!” 抬头,吸吸鼻子,“你哎什么?” 小帆摇摇首,“在天原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哇!” “别哭别哭!我读错了,不是这句。”等她哭声渐歇,小帆赶紧又念了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又没叫他死!我只是希望他能多放心思在我身上而已。”春天哭得好不伤心。 小帆头摇得更凶,“怪只怪你不是花花草草啊。” “花花草草有什么好,我比不过它们吗?” 至少它们不会说话,而你唠唠叨叨的,小帆心想,当然,没说出口,看了她一阵,思绪飞速,才想到开导她的说话。 先装模作样一下,“春天小姐,你知道,爱是什么?” “有话就说。”全然不领情。 ==,忍! “在我家乡那边——” “不是说你失忆了吗?”怀疑的眼神。 小帆倒呼吸,“你怎么知道?” “发生在冷府的事情,事无大小,赵管家都会派人通传我一声。” 原来这样。 小帆囧,哀愁着脸,“我不希望人人用怪异的目光看我,所以一般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说话都喜欢加句在我家乡那边,这样,人家就不会怀疑我是失去记忆的可怜虫。” 切,就算她不说,别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当小姐的丫鬟8 小帆囧,哀愁着脸,“我不希望人人用怪异的目光看我,所以一般在不知情的人面前,说话都喜欢加句在我家乡那边,这样,人家就不会怀疑我是失去记忆的可怜虫。” 切,就算她不说,别人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春天想听下文,不跟她计较,抓起她的手,“我明白了,你继续说。” 小帆唔了声,“在我家乡那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爱,那是什么?能随便挂在嘴边的东西能保持多久?就像盛在掌心的水,无论你摊开还是握紧,总从指缝中一点一滴流淌干净。” 春天眼色变朦胧,“你说的对,练尘卿就是我掌心中的水……” 怎么又联想到他那了? 小帆汗⊙﹏⊙b。 恋爱中的人果然都是神经兮兮的。 “所以,你不要太在意爱情。”换言之,不要太在意那个眼中只有花花草草的男人啦。 “可是真要我忘记他,我做不到。” “没叫你忘记他啦!”怎么理解到那块了? 四目对视。 “你意思是我该什么办?”她问,目光怪可怜的。 小帆一脸高深莫测,吐出四个字,“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既然忘记不了他,那就继续喜欢他。” “我——” 打断,“要知道忘记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爱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道理就像我们如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必须要面对很多不喜欢的事情一样。” “我——” 当小姐的丫鬟9 打断,“要知道忘记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爱一个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道理就像我们如果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必须要面对很多不喜欢的事情一样。” “我——” 小帆皱眉,怎么不让人先把话说完? 打断,“你可以先培养跟他一样的兴趣。” “这——” 再打断,“这叫爱屋及乌,爱他,就顺带爱那些不如自己的花花草草。”(囧,你干嘛不索性一次过把话说清楚。) “你——” 又大声打断,“再将他对花花草草的感情逐渐转移到自己身上,到时候,他心里独你一个,什么种植园,什么花花草草,通通靠边去!” 说完,等了一阵,不见春天有反应,好奇地问,“不是有问题吗?怎么不问?” 春天委委屈屈地瞄她一眼,“要是我一直喜欢他下去,结果他还是不接受我呢?” “那就——” 咦?没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事实上,小帆觉得,男人都是好色之徒,像春天这等脱俗姿容,稍花心计,任何男人都能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 “怎样?” “那就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身!” 惊呼! 脸颊烫红了,“你、你、你、怎么可以有这种、种、不应该有的思想?” 小帆瞄她一眼,心想,你都能把爱不爱挂在嘴边,早不在正常的古代女人范畴了,还管什么该有不该有的,无所谓地耸耸肩,“好过没有。” 当小姐的丫鬟10 反正到这个份上。 小帆不怕说,“要知道,你平时像牛皮糖那样缠住他是不够的,咱们不做稍微用力就可以撕下来的牛皮糖,要做就做强力aa超能胶,紧紧粘着他。” j笑两声,“如果他要撕,就得剥皮烂肉,经受一番彻骨之痛,除此之外,你还得将伟大的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发扬光大!” 春天疑问,“诶诶超能胶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难,“aa超能胶嘛,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像牛皮糖那样顽固的东西,不同的是它不能吃,而且那个粘性比牛皮糖强多了。” 粘上就会剥皮烂肉,想想就知道这东西很厉害。 “那小强是什么?小强精神又是什么?” 问题真多。 而且都不挑重点来问。 幸好小帆转数快,这些简单问题,她还是能从善如流,“小强嘛,你不必管它是什么,只需要领悟得到,小强精神很伟大(也很讨厌),百折不饶,打也打不死——” 打不死? 好奇宝宝冷春天听闻天荒怪谈般瞪大眼,“小强是神仙吗?” 密密麻麻的黑线垂下,小帆_|||,在春天天真又单纯的眼神中,好一阵子,才回答,“……它是法术高强,差点就练成了不死之身的妖怪。” “妖怪?!!”万分惊恐中。 “嗳,你甭管小强是妖是仙。”回答不上来的凌某人开始恼羞成怒,“总之,你学会这种精神就成,百忍成钢,同时目光远大些,凡事着眼未来,不管他怎样打击你,高兴的你就听,不高兴的你直接忽略,终有一天,他会死在……噢,不!是溶化在你手上。” 古代娱乐(1) 女生与女生的友谊就像每月一次的一样,说来就来,那是一种旁人怎样竭力都阻挡不了又来势汹汹的洪流。 爆发就那一瞬间的事情。 不枉小帆说得口干舌燥,最终将消极抵抗的春天引回正途。 那个久违的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待下人平易近人,说话斯斯文文的春天小姐回来了。 全府上下极高兴。 赵管家很是欣慰,愈加认为当初留下小帆是再明确不过的决定,对小帆更是上心,连带爱屋及乌,对三女态度更亲切。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阿容了。 原本春天小姐恢复正常了,是件好事,代表着她又重新过回一等丫鬟的生活了,万万料不到,春天小姐恢复正常的第一件事竟是找赵管家要人! 听说是在小帆要求下,多点了三个人名字。 冷府规矩之一,每个院子只能安排四个丫鬟,春天一口气点了四个名额,因此,原先服侍她的丫鬟就得撤下来,安排到其他工作岗位去。 一心以为身份不同,而且主子念旧至少会留下自己的阿容亦难以避免被撤了,好死不死安排到厨房。 众所周知,掌勺的赵姨娘彪悍得很,阿容得罪不来,可是碍于面子,装不了强颜欢笑,听说为此事,她没少吃苦头。 还好阿容只是小人物,大家议论的目光不会再她身上逗留太久,便纷纷移到突然走起狗屎运的四女身上。 古代娱乐2 因为小帆拉线,三女与春天感情渐渐深厚,不过短短几日,就发展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正所谓距离产生美。 当距离缩短了,从前累积下来对彼此的美感与幻想破灭,无踪无影。 就这个问题,三女曾无数次泪流满脸,仰视着天空感概,原来仙女下凡才艺双全的春天小姐说不定也不过是个要吃要拉的姑娘啊。 春天也曾无数次泪流满脸,仰视着天空感概,可恨啊!为了不辱冷家名声,她竟然不知不觉错过了这么多美好的东西,这寂静无聊暗淡无光养 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生活简直不是人过的。 小帆毕竟受过二十一世纪现代文明的洗礼,看得最开。 只是,每每步进院子,就有四张泪眼花花时刻感概的脸不约而同收回仰望遥远天际的视线,像是感激自己介绍她们认识又像是责怪自己为什么 要介绍她们认识的矛盾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 她困窘了。 恨不得加入她们的行列。 然而,当她真的无限感概的眯着眼仰望天空时,她发现~~~~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一点都不简单,脖子酸死了~~~~ 果然多做事少说话并不是时时都对的,偶然,也应该不说话不做事。 这段日子的第n次被幽怨到,小帆缩回步子,“那个,我突然想起来,赵管家托我做的事情还没办好,我先去办好再回来哈!” 古代娱乐3 说罢,脚踏风火轮般,转身欲逃。 双脚抬呀抬,奇怪了,咋还没跨出院子大门? 视线往下。 禁不住满额头黑线,“你们、扯住我的脚干什么?” 四女口吻一致,“你找梁师傅订造的那方块玩意送到了。” 别奇怪,所谓方块玩意,那是没见识的四女给起的叫法。 方块玩意的真正叫法应该是,麻将。地球人人尽皆知的有益于防止老人痴呆强手健脑的娱乐项目。 小帆穿到这个穆城,表面跟历史记载的古代社会差不多,但是有有所区别。例如,它的娱乐事业极其不发达。目前为止,小帆在这个架空时代 见识到的唯一一项娱乐只供给男人。 没错,那就是妓院。 而且她还是远远站门口外往里面瞄一眼。 仅一眼,再多看一眼,身边经过的大伯大婶会用奇奇怪怪的目光打量你。 小帆不止一起叹气,这破地方娱乐太少。 本来四女只当她是脑子压坏了,可当她拿图纸,通过春天找上梁师傅做方块玩意,也就是麻将,头头是道描述自己的要求的时候,她们只能眼前一亮。 古代娱乐4 一边感概仙女不是仙女,一边丫鬟的生活真是多姿多彩的时候,一边期待麻将的面世。 好不容易盼来了梁师傅,岂能让发明者跑人?——就算是忙,至少要教她们游戏规则才能走,其实当初说过一遍的,但没摸过实物的她们听得 云里雾里,明白一部分,又抓不准精髓。 五个人,小帆当师傅,简单说一遍玩法与规矩之后,便让四女坐一桌,各占一隅,她们玩,小帆围着绕了几圈,时不时在不破坏游戏公平公正 原则下从旁指点两下。 事实证明,不管事哪个时空的人类对自己感兴趣的食物都是很容易就上手的。 打了一圈,四女已经开展得有模有样,偶尔小帆看不过眼出手相助,会被当事人不耐烦地驱赶到一旁。 果然是教会徒弟没师傅。 当院子大门发出喀咋一声锁门声,泪眼汪汪的小帆只能卑微地透过缝隙看摸牌打牌玩得风生水起不亦悦乎脸色红润嘴巴时不时惊奇一句“吃!”“碰!”“糊!”的四女,脑海自动蹦出这么一句。 现实是残酷的,再长嗟短叹下去也于事无补。 估计得意忘形的四女一时半刻不会给自己开门,小帆摸摸鼻子,感觉有些自讨没趣地转身往杂院的方向去了。 杂院里依旧一片热闹。 众丫鬟忙碌完,坐在树下聊八卦,看见小帆来了,有几个甚是相熟的,含笑点个头,便继续投入伟大的嘴皮子运动里头。 哒唠利珈神仙的传说1 小帆静静坐一边听,发现她们在说神仙的事。 本来这类事,换作以前,打死无神论的小帆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神说法,只是,四周古装打扮的非同族告诉她,事情就这样,不相信 也不行。 听着听着,小帆发现个十分有趣的地方,那就是,穆城的人对神仙十分尊敬,每当说到神啊仙的就会脸容肃穆地望眼头顶的天空,仿佛她口中 的神啊仙的正站在她头顶,跟耶稣的信徒每次说到阿门都要在额头左右肩心口处点一下一样。 更有趣的是,她们对神仙很尊敬,尊敬到,如果某个地方传出见过仙人出现的谣言,接下来那个地方将会人烟罕至,她们给出正当的理由是: 仙人姿容岂是凡人能窥探的,仙人来凡尘是天大的好事,为了不打扰仙人修仙,她们要远离仙境,要给仙人一个安静的地方。 很好,很强大。 小帆表面认同地点点头,很有技巧又不会引起他人怀疑地请教了些问题,譬如神仙出没的地点,时间,居住的是哪位神仙等等等等,她们在说 ,她用心聆听,表面不着痕迹,内心早已是烧开的开水,哗啦啦沸腾地响。 哒唠利珈神仙的传说2 前面经已提及过,表面看起来简单的事,实际操作起来可能会很难。 所以,当小帆从寒凉彻骨中被冻醒过来。 第一个闪过脑瓜的念头是,寻找神仙的故事,果然是非同寻常的难难难啊。 第二个闪过脑瓜的念头是,真万幸啊,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来,加上晕过去这么久,她竟然还活着。 看到这里,没错,是的,各位聪明的看官们,相信你们都明白一件事了,那就是小帆此刻身在那个传说住着神仙的山谷,寻找那位大名鼎鼎的 哒唠利珈仙人。 在方才夜深人静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小帆发挥读大学那阵子晚归爬墙回宿舍的体育精神,华丽丽地爬墙溜出来了。 仙居易找。 不过在路上随便抓个倒夜香的大婶就问出来。 晃悠晃悠就来到了,思绪跟着回忆起来时的路晃悠晃悠起来,直至白雪映入目,才领悟眼前的现实:老天给她开了一扇窗,又关起一道门—— 她好像似乎确实被困雪峰里头了。 而这种前不见活路后不见退路的困境,只能用四个字去形容:自寻死路。 寒风掠过,那个切肤的冰冻啊!小帆忍不住仰天,后悔的泪流满脸,早知道留在被窝里好了。 不过是骂你两句而已,你引诱我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了?(==你也太会赖皮了吧,还不是自己一听闻有神仙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帅锅帅锅赤果果1 再不走出去怕会被活活冻成冰条,求生意志大于一切,加上老天一直对某人默默无声的指控三不政策:不闻不问不回应,等不到老天拯救自己 发出的明灯指引,身陷白雪皑皑的山谷里,小帆很快就镇定下来,思索自救方法。 摁捺住惊恐不已的心,脑袋快速运转,经过草率又严肃的分析之后,毫不犹豫往左走。 一则,方才不小心一脚踏空,从一个小山坡滚到另一个小山坡都摔不死,就足以印证了穿越女命够硬的万金油定律。 二则,眼下状况:迷路了,横竖再走不出这里都得冷死,不如放手一搏,听天由命。 当然导致小帆做出这个决定,最终原因主要有二:一、刚才就是右脚踏空才摔到的,走左边纯粹碰运气;二、她很冷,而左边风小点。 结果证明——运气是有的,左边的风确实是小点的。 既然已经选择了左边道路,小帆不作他想,专心致志逢看见分叉路一律往左拐,走啊走,不知走了多久。 直至自己都察觉这样漫无目的走下去不是办法了,直至双脚都麻木了,直至眼前出现了一滩雾气氤氲的深涧,才郝然顿住脚步。 圆瞪的眼睛张大的嘴巴与剧烈的心跳正表达她内心强烈的惊诧——雪、雪山上面竟然有温泉? 实在难、以、置、信! 可是眼前雾气袅袅,哗哗哗的水声流动,挡不住的暖气迎面扑来,不是温泉是什么?而最叫人不敢置信的是,温泉里面竟然泡着个——不穿衣服的大帅哥? …… …… 帅锅帅锅赤果果2 咳咳,当然,如果此刻帅哥穿戴整齐泡在温泉里,她会觉得更加匪夷所思。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 帅哥在闭目养神。 远看眉宇轩昂,丰神俊朗,浓墨般的黑发悉数用金冠束起,金光熠熠,耳鬓两侧金色的发呆顺着黑发垂落,氤氲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以致本来 就有些粗神经的小帆更加不能发现。 随着自己的闯入,温泉里帅哥眉头开始聚拢,被微热的水蒸气浸泡着的两片性感薄唇越发抿紧。 咕噜。 小帆吞吞口水。 幽谷裸男,宽肩细腰窄臀,这厮也太诱惑了吧…… 莫非是传说中的哒唠利珈大神?!! 能亲眼目睹大神沐浴,机会千载难逢,小帆真想就这样一直欣赏下去,同时深深怀疑,看多了会不会感染到大神的仙气,从而跟着成仙? 然而——自小就接受文明教育的小帆深知,偷窥是不道德的道理,深深瞄过几眼之后,赶紧悬崖立马,强忍着罪恶的欲望撇过头。 目光刚好投到一侧的岩石上,先坐在那里等等吧? 她想,才抬起脚,后边传来细碎的声响,下一秒,泉水飞溅,杀气袭来。 “想走?”身后一声冷哼。 帅锅帅锅赤果果3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小帆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眼前黑影一晃,帅哥的脸清晰映入眼帘,眉宇是湿的,黑发是湿的,匆匆披上的外衣也是湿漉 漉的一整块,清澈的水滴顺着清隽冷漠的脸部线条划落。 盯着小帆,漆黑如夜的眼眸快速闪过惊疑,“女的?”说出口的声音犹如小帆之前走过的雪峰,不带一丝人性的温暖。 小帆眼前一亮,她猜的果然没错。 睁开眼的帅哥比闭着眼时要好看多了——只是如果他能表现友善点的话,那就更加完美了,小帆瞪着眼底直指自己喉咙的剑尖,考虑着这个时 候应该喊大侠饶命还是先自我介绍。 千百个念头闪过,小帆终于勇敢地抬头,回望那双经水汽氤氲过后显得倍加幽黑灿若星辰的眼睛,说出来的话却很没骨气,“大、大、大侠饶 命!我、我、我没恶意……” 说话的同时,她很想模仿电视上的匪徒高举双手或者双掌交叠抱后脑勺,这个时候恐怕没有投降动作更能给她带来安全感了,却又怕任何不必 要的动作,都有画蛇添足之嫌疑,引起对方不必要的误会,进而做出不必要的防卫,只好极力强忍着。 忍耐、忍耐。她告诉自己。 剑尖前进一公分,“你是谁?” 颤巍巍的声音,“凌~~小~~帆~~~” 帅锅帅锅赤果果4 帅哥神仙沉吟片刻,估计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很快就放弃,问,“谁派你来?目的何在?” 谁? 目的? 小帆头颅保持不动,眼珠往上翻了翻,仰视着头顶如练皎月,带着咬牙切齿的恨,“老天!”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穿过来,如果没有穿过来 ,她就不会为了回去,自不量力上山找神仙。 然后帅哥皱眉,明显不相信自己的样子,赶紧补充:“我说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哒唠利珈神!” “……哒唠利珈神?”帅哥嘴又抿了抿,明显不悦,“神仙从来不见凡人,你这样的行为岂不是亵渎了神仙?” 你在仙人的地方衣衫不整,你才亵渎呢!小帆在心里鄙视之,很无辜的语气,“我不是要亵渎他,我只不过想要问问他回家的路而已。” 回家的路?“你家在何处?” 闻言,小帆眼神一黯,举头看了一眼高挂的月神,“举头望明月……”垂下头,雪地斑驳,叹气,“低头思故乡……” 好诗。 但是。 完全答非所问。 帅哥皱眉,“不说?”剑又往前些。 嗓子眼狂跳厉害。 小帆气也不敢呼一口,赶紧从实道来,“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所以才上山找神仙,想要问问他怎样才能回去!” 帅锅帅锅赤果果5 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家在何方? 她的回答听着有些勉强,帅哥脸色阴沉,最后,冷淡的上下打量她一眼,衡量她并没杀伤力,才手腕一转,脩地收回剑,侧过身子,声音不太 自然地问,“我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般人,面临着相同的问题,多多少少会显出慌乱神色,聪明的人为了自保,会选择一问三不知,看见了当没看见。 显然,凌小帆还不足够聪明,又或是,正确点来说,在该聪明的时刻她选择变蠢了。 “我看到你……那个了。” 才轻松没多久,就提起这个,小帆不好意思起来,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裸男呢,小心脏噗通噗通跳,控制不了目光频频往那付诱人的骨架探去 。 面前帅哥的衣裳半湿,勾勒出得天独厚的好身材,温泉洗过的侧脸线条分明,在皎洁的月华与冰雪相互交映下,蒙上淡淡的光辉,配着眉宇间 独特的冷漠,显得神秘极了。 穿越的世界就是美色多。 眼前帅哥一样,妖孽亦一样,不好意思顿时变成回味无穷。 高挑的好身材,再加这张帅得一塌糊涂的脸蛋,要换在二十一世纪,估计大红大紫不在话下。 没见过这么不识相不知羞厚脸皮的,还是个姑娘人家,帅哥懒得跟她耗下去,紧皱着眉头给出两个选择,“你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面前只有 两条路可以让你选择,一是你死……” 帅锅帅锅赤果果7 说到这里顿住,漂亮的眼眸同时闪过不忍,稍纵即逝。 转过视线,没看见凌小帆露出一丝慌张或者惶恐的情绪,稍稍放下心,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怕死的。 想必,她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会表现得如此……不畏死亡吧? 只是,下一刻,他不由得困惑。 有像她表现的这么渴望去死的人么? “二是——”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不用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愿意,就让我跟你回去吧!” 一阵疾风呼过,双脚毫不设防被抱个扎实。 底下,小帆抱紧帅哥双脚,以膜拜的态度仰着头眨着明亮的眼睛捣蒜般点头,用几近喜极而泣的声音宣布,“我愿意,我愿意,不管你去哪, 我愿意跟你走!” 在冷府过日子是好,但终究做丫鬟服侍人,她老早不爽自己的地位了(==,你何时有过当丫鬟的自觉。。。?) 跟着帅哥走,即使他不是神仙,也能改变自己的地位吧?顶多想念香兰她们的时候再告假回去看望她们好了。她打着如意算盘。 帅哥明显没意料到会有此一着,愣了好半天,才冷着脸解释,“我不可能带你走!放手。” 她不放。 不带她走? 帅哥帅哥赤果果8 他不是说要给出两条路自己选择的吗?以前看书说对付不小心撞破秘密的人,通常只有两个办法,其一是杀人灭口,其二是收为己用。 他说出来的第一条要自己死,第二条不应该就是要将她据为己有吗? 见小帆露出困惑的表情,帅哥确定她定是误会了,抿抿唇,将未说完的第二条清晰道出,“第二是你自刮双目,保我清白。” 保~~他~~清~~白~~?? 小帆(﹏)~,不过是看了件一点点肉,谁脱了不是白花花一团,他又不是有何不同,再说,就算不同,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有何损失的,竟 然严重到要她自刮双目…… 而且,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大半夜跑山上脱光光引人犯罪在先。 所以,他是在开玩笑吧? 想到这里,小帆很想笑,只是帅哥表情太凝重,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生命受到压力,小帆望了望四周,要一个瞎子生活在冰天雪地白雪皑皑里,跟直接要她命有什么区别!禁不住打个寒蝉。 看出她脸带豫色,帅哥显然不是个很坏的人,沉吟片刻,正要好心地提议要是她怕痛,下不了手,他可以代为动手的话。 脚下的人已经颤巍巍地仰着头,目光与他对视,小心翼翼地问,“……帅哥,我瞎了之后,你会照顾我一辈子吗?” 要能照顾她一辈子的话,又何必要她自刮双目? 帅锅帅锅赤果果9 她的问题太愚蠢,帅哥唇抿得几乎变成一条线。 还没来得及回答,底下经已响起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连带垂死前不甘心的挣扎——冲着他双腿胡抓乱扯。 惨了惨了!这么久都不回答,一定是在考虑用什么方式怎样谋杀她了! 悚然一惊,眼泪不请自来,如喷泉般涌出眼眶。 “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帅哥你不要杀我!不要抠我眼珠啊!我才来这里没多久,还没谈过恋爱,还没弄清楚到底能不能回家,虽然十八年后 又是一条好汉,可是你要我现在就死,现在就瞎我不甘心,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啊!呜呜呜呜!” 姑娘人家的,她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真不要脸。 “放开!”腿肚子一片火辣辣的痛。 加上男女授受不亲,帅哥盯着她,阴郁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入耳内,小帆身子一震,两只手掌更是抓得牢固,拼命摇首,呼天唤地的嗓音凄厉,“不放!放开你就会要我的命抠我眼珠 子!死也不放!呜呜呜呜!不要杀我啊!我不想死……” 帅锅帅锅赤果果10 呜呜,她上来是找神仙指点迷津,又不是来送死。 黑眸如寒星,“……”抿抿嘴,最终没说出来,即使不放,他照样能杀她。 “帅哥,求求你放过我,不要杀我!我不用下辈子,这辈子就可以为奴为婢报答你的不杀之恩!求求你!呜呜呜呜!不要杀我!”可悲啊,到 头来还是脱离不了为奴为婢的命运。 他不缺侍候的人,可见她哭得这么悲惨,渐渐起了恻隐之心。 头顶久久没了声响,自己生命垂危悬于一线,小帆看也不敢看,只能一直抽抽噎噎一直磕磕巴巴地说下去,“……不要杀我帅哥,留着我,我 会帮你做很多事情……” 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假手于她。 迎面阵阵寒意掠过,眉头垂散的黑发随风颤动,他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她安安静静消失在这个世上,然而,面对一颗如此渴望活下去的心 ,握剑的手掌几度用力又松开,就是迟迟下不了手。 最终。 四周,除了呼呼风声。 唯剩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师傅说的果然没错,他就是太心软了,以致于总给自己招致麻烦真是杀身之祸,只是,人非草木,何况,面前女子 也许什么都不知道,她是无辜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1 远处,雪谷峰峦起伏,雪顶隐隐泛着银色的月光,看入眼内,倍加阴寒与神秘。 隐秘的洞口中,一公子将精致的西洋远眺筒从眼部移开,紫袍华贵,墨发垂肩,随手将手上珍贵的玩意儿丢给一旁静候的婢女,嘴角弯弯,似 是愉悦万分。 身旁伫立的婢女年纪若十八,面容恬静,肌肤晶莹,看见主子笑意,语调跟着欢快,“门主是不是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情啦?” 好玩的事情? 脑海闪过那张平凡却又异常柔和的五官,深褐色的眼瞳在月华下发出黝黑黝黑的乌泽与光华,紫袍公子轻轻逸笑出声,“确实好玩。” 闻言,婢女微微挑起眉毛,没想到素来心思难测的门主竟然会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 忍不住追问,“是看见神仙了吗?” 虽然常年守着雪谷,但对外面百姓传言山上住着神仙的事情,多多少少能从出入山谷采购的门徒口中有所听闻,虽然她不相信鬼神之说,但空 |岤来风,必定事出有因,听多了,久了,她亦有些半信半疑了。 紫袍公子奇怪地扫她一眼,“你也相信这类无稽之谈?” 婢女垂下头,“奴婢只是好奇而已。” “呵呵,你好奇的事情何止这一样?”平平淡淡的语气,若有若无的暗示。 莫非门主—— 婢女心中惊疑,不敢贸然搭话,只是头埋着更深。 每个人都有秘密2 紫袍公子见状,嘴角又掠起笑意,“吓着我的云儿了?” “奴婢不敢。”婢女声若蚊呐,一张脸从耳根红至脖子。 他冷冷注视着她,片刻,嗓音跟着眼神变冷,“不要企图从我身上打听到什么,我想让你知道,必定会告诉你,不想让你知道,你就算再用心 ,也注定什么都打探不到,相反,惹恼了我,后果……自己看着办罢。” “是。”婢女说出口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抽离全部感情。 紫袍公子轻叹,“该怎么说你好呢?”他伸手,轻轻带她入怀,看着温暖如玉的身子,拥入怀里,一片冰凉,微风吹散她额前的散发,他怜惜 地替她顺了顺,“云儿,我不伤害你,你也不伤害我,可好?” 挣扎,“……嗯。” “我知道你心疼她,但是天意注定你们姐妹俩要走不同的路,命再苦,她亦怨不得你。”他轻声安慰着,“再说,我怎么舍得换我乖巧的云儿 去接替她的任务?” “……奴婢谢公子厚爱。”婢女在紫袍公子怀里轻咬住唇乖顺回话。 他又抚了抚她的秀发,指尖触觉柔滑,“我不在乎你谢不谢我,只要乖乖呆在这里,替我看好神策门,记住,不要持着我的宠爱,去挑战我对 你的信任……” “奴婢的命是门主的,门主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许久未听闻回答,唤作云儿的婢女悄悄抬头,只见紫袍公子幽深的视线正打量着自己,注意到她看他,微微一笑,放开她,看向远方起跌连绵 的白色山峦,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你说,表情那样多变的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1) 经过昨夜雪谷一游,小帆决定了,以后都不找那个叫哒唠利珈的神仙。 当神仙的都不是好神仙,好的神仙不会去当神仙!(瞧这话深奥的!) 结论:所有叫神仙的神仙都是不值得信任滴! 那个耍剑很厉害相貌很极品的帅哥在她声泪俱全攻势下,将她带落山,便冷着脸,头也不回脚步匆匆走人。 虽然不满意他缺乏绅士风度。——既然都放过她,答应送她下山了,为何不索性送她回家?要知道,一个单身姑娘人家,在夜里走路是多么危 险的一件事! 要是她在回去路途中,一个不小心碰见个变态路人甲,觊觎她美色,将她拖到隐秘的小巷子里,在她激烈反抗誓死保护贞操过程中,先j后杀, 那岂不是浪费他送她下山一番心机?(==也不想想人家方才还想杀你来着,现在能假手于人,说不定求之不得呢!) 还好,有惊无险,她运气大,老天不善待她,耶稣眷顾她,一路“阿门阿门”走回去,除了吓着几个倒夜香的,没看见其他人,同样爬墙回房 ,草草梳洗一番,手才接触到床,疲倦袭上心头,蒙头拥被大睡。 翌日被哒哒哒的碰撞声吵醒,睡眠不足精神不振外加四肢乏力是自然的。 洗刷完,感觉头重脚轻,摸摸额头,有些热,可能昨晚在雪山冻到了,上下两扇眼皮子好重,竭力阻止它们急切的吻合的同时,轻飘飘的身子 ,像是一抹幽魂,飘落到院子,飘到正在麻将桌上耍太极耍得昏天地暗的四女旁边,春天的身后。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2) “三条。” “七饼。” “发财!” “碰!”捡牌,利索地打出一张,“一万。”啪的一声拍到桌面甚是干脆响亮。 “哈!吃!” 捡红中,十四只牌整齐划一以真面目推倒于人眼前。 碧儿凑过头去看,“清一色对对碰,阿月你亏惨咯!” “啊!损失惨重!”阿月叫苦不迭的惨叫。 “哈哈,又赢了!”春天笑嘻嘻的声音。 “哎,今日运气真背,打了三圈,都没糊过一把,每次眼看着要糊了,都被小姐捷足先登……”香兰边洗牌,边喃喃自语。 ==竟然无师自通,玩起赌钱来?看着几枚圆鼓鼓的铜钱从这一家传到那一家,小帆被这画面刺激到,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这下子涨涨缩缩,疼 痛更厉害了。 “不输就不错,小姐今日手气旺,再赢下去,我们三人这个月的工钱都得贡献到小姐钱袋去了!”碧儿瞄了春风满脸的春天一眼,这才注意到 院子多了个人的存在,“现在才醒啊?早点做好了,搁灶头热着呢,快去吃,吃完顺带把我们今早的碗碟给收拾一下啊!” 原来听闻早餐做好了,正替她热着的小帆一脸感激,却又在听见碧儿叫她吃完帮忙收拾餐具的时候瞬间凝结。 这群没心肝的,不用沉迷成这样吧?连吃过的碗都没空洗啦? 而她竟然坐视不理?混混沌沌瞟了眼春天,她正一手摸牌,手指在光滑的牌面摸来摸去,侧着脸,表情沉吟又专注……在猜牌? 完了完了。 小帆惊恐,赌博果然是毒,是瘾,能让人迷失心性,连向来潜心要嫁入练府处处注重修心养性的春天都丢弃了形象。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3) 比她更惊恐的是面对她而坐的阿月。 “小帆!” 嗯? 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只来得及听见几把刺耳的惊叫,下一秒,哐当重响,薄弱的意识陷入无尽的昏暗中。 众所周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又众所周知,在现代,如果感冒发烧我们可以根据自身症状自行去药店买感冒药去烧片,拖几天不见好,我们可以选择去吃人不吐骨头的医院 排队看病。 然而,相同的情况换在医学技术相对落后感冒药去烧片还不见影子的古代,就得相当谨慎。 尤其小帆情况异常。 先由轻度发热转严重发热,又由严重发热转轻度发热,早午晚连续喝了几天大夫开的类似浆糊一团团的草药。最重要的,每日午时还得胆颤心 惊冷汗淋漓地眼睁睁看着年纪一大把蓄着颤巍巍的羊角须的老头儿,两根萝卜头似的颤巍巍的手指捻着颤巍巍的银针,颤巍巍地扎进自己头颅 全过程而自己又被按捺住阻止不了,病情仍不见好转时。 躺在床上的小帆,就算眯着眼,也能感受到四肢百骸冷热两股气流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5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5部分阅读 在体内抗衡。 可是,患病的人,谁不是经历一番折腾才能好的? 幻想终有一日战胜病魔,在她眼中看来,这些来自病痛的苦楚就不算什么了。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4) 真正惨无人道的是,严重缺乏常识的四个古代宅女竟然在沽名钓誉的大夫不专业的建议下,不顾病人意愿,以风寒不能吹风为由,先将窗门关 得密密实实,残酷地剥夺她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 再吩咐所有人像远离疫区那样,远离她这个病得“奄奄一息”的病人,连最后找个人说话宣泄郁闷的机会亦不留给她。 在生理与心理双重打压之下,每当四女轮流送饭送水,小帆都恨不得当场以口吐白沫双腿蹬直来表示对他们“非蓄意谋杀”行为的怨恨与指控 。 小疾病拖久了,要么经过人体体内某部分自我修复能量好起来,要么小病变大病,小帆还是很幸运的,拖拖拉拉些日子,某日睁开眼,莫名其 妙地好了。 大夫听闻“病入膏肓”大半个月的女病号一夜间痊愈了,兴冲冲进冷府,跟在香兰后面,昂首挺胸,神态雄赳赳极了。 进了门,双眼一扫,无须他人引路,便熟门熟路往病人方向走去,探手,把脉,放下,高深莫测地抓了抓下巴一撮长长的羊角须,转头对身后 三女吩咐道,“她经已无大碍,呆会我另写一张固本培元的药方,你们煎好让她服下,以后留心便是。” 三女闻言,自是喜出望外,一个劲地“谢大夫!谢大夫!”谢个没完。 充分满足老大夫的虚荣心与自尊心之后,便由碧儿送大夫出门,香兰与阿月留下来,坐在床边陪小帆。 两人先后表达小帆生病期间,她们寝食难安的担心与焦急,说着说着不禁又衷心感谢起那个医术不精的大夫,最后吱吱喳喳地聊着冷府最近发 生的事。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5) 等痛心疾首的小帆从香兰那句汤药费先由春天小姐帮你垫着,下次发工钱再还彻底清醒过来时,就听见二人在侃冷夏天的事。 小帆想了想,没记错的话,冷夏天正是冷府的少爷。 “少爷回来了?” “是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在你晕倒那一天。” ==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从阿月嘴里爆出来,“小帆,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千万别高兴得晕倒哦!你晕倒的时候,少爷来看过你哦!” 香兰掩嘴偷笑。 小帆看着二人心里正觉得奇怪来着,送完大夫回来的碧儿一只脚踏进来,听闻阿月说话,很不认同地辩驳,“那怎能叫看,是碰巧的!” 直觉不是什么好事,小帆要求,“说清楚些。” “是这样啦!你晕倒的时候,刚好少爷回来了,去院子找小姐,没想到小姐还没见成,就看见你晕倒在地上。” 原来如此~~ 小帆若有所思点点头,很好。 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以弱不禁风的黛玉姿态出现,这样对自己以后主动亲近勾搭这位传说中脑袋聪明风姿绰约无人能及的冷少爷很有利啊! 您下载的文件由2 7 t x tc o(爱 去 小 说 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我晕倒以后,是少爷抱我进房的吗?” 回答她的是三枚“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奢想”的白眼,“是我们三人合力拖你进来的啦!”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6) “小帆,平时看你吃得少,个子不算高,怎么这么沉啊!” “是啊,我们得轮流换好几把手才能把你拖上床。” 拖~~~~~ 小帆从一件事联想到另一件事,怪不得醒来之后那几天后脑勺啊,胳膊啊腿啊神经总哧哧生痛,有些地方甚至蓝蓝黑黑一团,就像昏迷时被人 虐待过一样,极是可疑,原来是被她们拖出来的新伤。 恼火,“少爷当时不是在场吗?”难道他就能眼睁睁的袖手旁观,看着自己养的人晕倒也不扶!? “说起这个更奇怪,少爷本来是想帮忙扶你的,事实上,他的确走过来扶起你了,可是不知怎的,突然又松手了……”话说一半,香兰欲言又 止,见小帆不耐烦地挑眉,才继续说,“然后你很不幸地又倒回地上。” 双~~重~~倒~~地~~~ 这罪不是人受的。 试问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可以在短短时间内经受两次双重倒地的刺激?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出内伤,哎,会不会脑出血?脑积血?脑充血?三年五 年老年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电视剧是这样演的) 这个素未谋面的少爷是黑心鬼。小帆认定。 “不过,小帆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要知道,人谁无过,少爷可能一时失手,不是有心的啦,事后他明显想弥补错失,时不时问起你的情况 ,还吩咐我们好好照顾你呢!” “他说什么啦?”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7) “最近夜凉,水雾厚,少爷怕会加重你风寒,吩咐我们关紧窗门。” “何止,少爷还体贴地交待其他人不要去打搅你,要给你个安静的环境养病。” (╰_╯),原来是他这个罪灰祸首嫌自己病得不够重,还要伸腿踹一脚让自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小帆不说话,窝在床角,一个劲地愤愤地咬被子。 三女误以为她沉浸在无限感动g,赶紧打铁趁热说更多,“小帆,少爷临走的时候看见了你发明的方块玩意哦!” “他似乎很感兴致呢!” “还问了我们那叫什么玩意,怎样玩法。” 虽然不觉得在古代打麻将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听闻她们说话,小帆还是有不妙预兆滑过,“你们,怎么答?” 闻言,三个生猛女顿时化身秋天里早熟的菠菜迅速垂下含羞答答的目光,回味无穷又惋惜万分地感叹,“就是什么都回答不出来才丢人啊,好 不容易才有个面对面交流的机会,偏偏在少爷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敢说……”真是失败啊失败。 这就好。 才松口气,就听闻她们下一句。 “好在春天小姐在,我们答不上的她通通说了。” _!“她说啥啦?” “少爷问什么她答什么。” “嗯嗯,少爷跟小姐自小感情很好,所不管少爷问什么,小姐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8) 两姐弟感情如此融洽,所以,当春天说因为夏天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自己出卖,噢,不!是出让出去,小帆丝毫不觉得稀奇。 只是,好歹条件谈拢一些,让她感觉自己穿到古代也有个不可取代的生存价值嘛!(==你认为不可取代的事物还能出让吗?)为了 区区一个保证日后能让她继续跟三女打麻将的承诺,就将身为这个时空麻将发明者且闺中密友的她双手拱让出去,这个说法说得过去 咩?! 小帆不服,想要找个说法。 左看右看,能替自己平复的唯剩三女了,凭借自己穿过来不长不短的这段日子跟她们打下的革命的友谊,她就不信,她连一副面世没 几天的麻将也斗不过。 事实总是残忍的。 小帆眼中的革命同志看看小帆,再看看毫无生机的麻将,然后依依不舍的目光通通放到麻将上。 屏幕一闪,擂台上,鼓声阵阵。 小帆vs麻将: 小帆—— 战斗指数:100 速度:100 特防:100 特功:100 防御:100 攻击:100 人气:0 麻将—— 战斗指数:0 速度:0 特防:50(别看它不会动,但用硬木做成的肉身硬挺得很,小帆要砸碎它也得花一番功夫) 特功:0 防御:50(道理同特防) 攻击:0 人气:100000000乘以n(正是这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劲爆人气与高支持率使得它跨越中国发展史上,一路流传下来并且发扬光大啊 。) 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9) 胜负揭晓—— 之际。 本来胜券在握的凌小帆被不知何来的黑色布袋从头盖到脚,狼狈地被人摁倒台上,惊恐中,她不忘数数字,一双,两双,三双,靠! 总共三双手! 这猫腻也忒明显了吧! 被收买了的春天裁判在万众触目的期待目光下吹起哨子“一、二、三!” “illrockyou” “illrockyou” 歌声,来自擂台四面八方,嘹亮回荡。 坐席上对猫腻视而不见的观众嘴脸亢奋目光热切地用力挥动着手里的塑料瓶,砰砰砰砰声响整齐划一又震耳欲聋。 这一刻,胜负很明显了。 当小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的时候,广播台机械地重复:麻将大获全胜麻将大获全胜麻将大获全胜麻将大获全胜麻将大获全胜!…… 对于战败者的愤恨与不满,三女是这样出言安慰的: “小帆,看开点啦,不是我们不珍惜你,只是,你都已经有少爷了,你的未来前程似锦,不应该留下麻将安慰安慰我们接下来没有你 的无聊日子吗?” “对啊对啊,不管以后你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们看摸洗杠糊这玩意,我们都会想起你。” ==,这算哪门子的安慰。 某人脸黑了,偏偏还有个迟钝的阿月不会看人脸色,好生羡慕地说,“要是少爷指名要我,就算是拿十副麻将去换,我都愿意!” 疯子。 小帆决定短时间内不跟这群脑子进水的叛徒说话以示惩罚,闷闷不乐步出了春天的院子,往夏天的院子走去。喝最后一剂苦口良药时 候,就有人通传过:小帆,少爷让你中午时候去找他。 他是少爷?1 小帆站在院子门外,探了探身子。 没看见人。 挪前几步,四处瞧瞧,没人。 再挪前几步,摸着脑瓜,奇怪了,人都哪去了? 不是说少爷今日要集合各大掌柜议事吗? “少爷?”小帆对空气喊了声。 拐弯角立即探出一颗头颅,是夏天的近身小厮,尚德,却人不如其名,看见小帆,很不满的皱着眉头,“怎么现在才来?” 不是你吩咐我中午过来的吗?小帆望望天色不说话。 尚德看出她的心思,蔑视地哼了一声,“丫鬟就是丫鬟,一点该有的规矩都没有,叫你中午来就中午来,不知道主子召唤,当下人的要提前出现等候吗?” 小帆撇撇嘴。 尚德亦不看她,鼻子朝天,甩了甩脑袋,“丫鬟就是丫鬟,连句客套话都不会说,动作麻利点,跟我来。” 一路上嘀嘀咕咕个不停,“进去以后,脑袋聪明点,手脚放利索点,千万要注意各位爷茶杯里的茶水需时刻保持八成满,五分暖,各位爷说话,你便低头,不该你听的不能听,不该你插嘴的时候绝对不能插嘴,明白吗?” 又不是聋子,他们说话,她怎能装作听不见?而且,低头的话,拿什么去看他们的茶水满不满? 小帆无语。 “不明白?”蔑视的目光扫过来。 “明白。” 嘀咕声继续传来,“……真不知道为什么少爷会指名选你。” 他是少爷?2 看来正主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连院子都比其他院的空旷,小帆跟在尚德后面走,发现里面大得出奇,几乎是春天院子的两倍大。 当然,小帆不知道的是,尚德那家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带小帆兜兜转转来回走了几趟。 事实上,夏天嫌烦,院子只挑了冷府里面最小的一座。只是他不喜好在院子里摆弄小水池植些花花草草的,所以后院看起来比前院大很多,给人一种宽倘得过分的错觉。 好不容易走到一间独立的厢房面前。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高谈阔论的声音。 小帆以为直接进去就行,谁知尚德突然转身,分不清意味的视线上下扫了一眼她,态度甚是轻蔑,“别说我没事先警告你,像你这种货色冷府比比皆是,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女儿心思,别在少爷面前耍心机!” 什么意思? 一路上他嘀嘀咕咕的,她都忍了,可是,拿这样的眼神看自己,还说这么样侮辱人的说话,小帆忍无可忍了。 人生来就是平等的。 就算在这个世界行不通这一套,好歹大家都是帮封建家族打工的,都隶属工人阶级。 凭什么他这样说自己?! 正欲发火,尚德伸手敲了两下门,清清嗓子,声音谄媚得很,“少爷,尚德把人领来了。” 小帆没站前面,所以不知道不仅声音,此刻连他的表情都是百分百被奴化的谄媚。 他是少爷?3 里面讨论的声音停顿住。 然后是一把清清凉透心凉的男子嗓音响起,“进来。” 怪异的感觉滑过心头,小帆歪着头。 咦?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正努力回想着,尚德推开门,率先走进去之前不忘回头瞪她一眼,以示警告:放聪明些! 没料到一早被惹恼了的小帆会不甘示弱地回瞪,跨过门槛的时候,脚踉跄了下,差点当众摔个四脚朝天,还好距离门口最近的一脸庞方正的中年大叔及时伸手扶住他。 “谢谢贾大人谢谢贾大人……”尚德红着脸,诚惶诚恐地躬身道谢。 小帆小小“切”了声,尚德的脸更红,当着主子与众位掌柜面前不好发作,含蓄又愤愤地扫了她一眼,低下头。 诸位掌柜听闻一声“切”,目光纷纷投在小帆脸上,表情各异,探究,好奇,狐疑,个别的对她的莽撞与不守规矩感到些许不悦。 “凌小帆过来。” 清清冷冷的声音从主座响起。 掌柜们立即收回视线。 小帆边打量着各位掌柜的表情,边啧啧称奇,看来这位冷少爷管理下属管理得不错啊。 刚才一个不留神,差点于在座各位面前暴露自己的真本性,今次唯恐再次出错,小帆低着头,快步走到主座身边站好。 他是少爷?4 取景角度有限视线只够得着一抹蓝色衣角。 小帆决定这次要低调,慢慢抬头,尽量不引起他人注意。 室内因为两人的到来,沉默一阵,静默的气氛很快又在主人的开口询问下再次活跃。 从宏观来看这一年里的一块地方的销售业绩,再具体谈论到各分店送上来的销售利润报告,最后将今年的销售利润跟去年的相比,得出结论:业绩节节上升。 是好事。 视线缓缓上移两寸,嗯,看见胸膛了,口水g,貌似很有料的样子哈! 掌柜们高兴不了多久,就被主人家轻描淡写抛过来一个问题给镇压住。 “伙计们表现怎样?” “……” 再上移,哈!看见脖子了。小帆暗自得意。 没注意到房里气氛变得尴尬,刚才还兴致冲冲你一言我一语搭嘴的各大掌柜一时之间全部住了嘴,脸上挂着豫色,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明显很为难的样子。 “还是很难请到伙计吗?” “这个……是的。” 几位掌柜合起来的声音。 “还没想到解决方法吗?” “少爷,我们已经将工钱升到不能再高了,开始还有几个人来试工,可是试了没几天就不干了。” 他是少爷?5 怪只怪名号太响,生意太火,顾客太多,而穆城关于店铺与店员管理方面是有明文规定的,一家店按店面面积依次分甲乙丙三等: 首先甲店; 然后乙店; 最后丙店; 值得再提醒一次的是,甲乙丙店区别是以店铺占地面积大小来划分,而不是由店的层次装修的豪华程度。 彼时穆城更多的是提倡百姓们多耕种做务农,而不是流落市面打工。 因此,为了防止全部劳动力都跑去打工,没人种田的景象,穆城颁下法令,甲乙丙三级别店铺,按面积需要各配给有限的小厮人头数。 冷府世代从商,从祖辈流传下来的店铺都是些旧店铺,旧店铺胜在历史悠长,知名度高,但是面积小,豆腐干那样,占地就那么一小格子,平时往往三三两两个顾客往里头一站,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更不用说节日那汹涌的潮流了。 薪水丰厚,本来是很吸引人的条件,可是却不是足以让人不顾一切的条件。 上年度临近中秋之际,冷府旗下某商号,因为生意太好,顾客挤破了门面,有的为了看中的同一件商品发生争吵,掌柜和两个小厮出来劝架,却不小心被推倒,差点惨死在疯狂顾客的脚步之下。 那件事影响甚大,甚至惊动到当地官府,后来冷夏天亲自出面调停,才得以镇压。 事情是解决了,可是事情的影响却是一环节一环的,自那次之后,相继从不同地方的冷府商号传出小厮被顾客伤到的事情发生。 他是少爷?6 经过一番仔细勘察,冷夏天也注意了个问题,那就是每逢过时过节的时候,生意火爆,顾客一下子多了起来,有限的小厮应付不来这么多顾客,加上地方狭窄,到处囤积着货,确实很容易发生事故。 可是旧店的建筑是那种与隔壁连体的风格,动一发而牵全身,要动自己的店,就必须要牵动整条街的店。 且不说整条街上的商号几乎都是他人祖传家业,贸贸然动之不得,就算被你说服并且重金买下了,想动,恐怕上头官府很难点头。 ——穆城打压商号是出了名苛刻的。 你给了钱,疏通了关系,他能暗着办的事情一定会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但是凡事都有底线,不能惊动到顶上那位。 不然,你就算送个金矿银山他都不管用。 而冷府就是面临着这样的困难,店面暂时改变不了,而由于不怀好意的同行利用最近几次意外,以讹传讹传成了冷府商号很邪,专门搞出人命,导致工人照样请不到。 每日徘徊在门口看着招聘贴,心思蠢蠢欲动的人很多,就是没个赶上前来。 亦有胆子大些的看在钱的份上来应征,但结果不约而同,先是被顾客来势汹汹的阵仗惊吓到,加上心里总揣着邪气冲天搞出人命的阴影,做事更加不顺,做没几天就辞工不干了。 而更邪的事情是,有些不怕死的咬紧牙关做下去,却在同一天不同地方莫名其妙伤到了那个地方。 要么手搬货时不小心折了,要么脚不知道被谁踩了,肿的像只泡了水的包子,要么就是头无缘无故撞出个窟窿。 他是少爷?7 如此一来,请不到人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小帆从他们谈话间隙整理出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咳咳。” 诡异的干咳声隔了几张桌子传入耳,小帆抬起头,就看见尚德对自己挤眉弄眼。 真是为难他了,眼睛本来就两粒芝麻般大小,还要挤来挤去的,多难看~~ 她可不认为那厮石头般坚硬的脑袋瓜突然被打通了,看出来她其实长得花容月貌别有一番韵味,于是来个明目张胆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赶紧提起茶壶,用手探了探壶身,冷府的茶壶听说都是专门找师傅特制的,透气又保温。 八成暖,刚刚好。 不用特意调冷水呢。 小帆很高兴能省去这一大麻烦,赶紧趁“热”给在座诸位大人填茶,空杯子填满,满的杯子再给多填一两滴,只要保证茶水不泻出来便成—— 再两眼不斜视地低着头走回主座旁边的位置。 她的身侧,雕花温很细致的案上,一只白皙的手掌放在上面,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两下桌面。 好漂亮的手。 小帆盯着那只手掌,有些出神。 等那只手掌再敲两下,方回过神来,所有人都斟过茶了,接下来,是不是给点明要自己过来伺候的少爷也来一杯,嗯,刚才怕露出什么马脚,一直没敢抬头看人,现在正好趁倒茶偷看来着,就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然被香兰她们吹捧成那样。 他是少爷?8 如斯想着,小帆带着三分狡猾的笑,拎起刚放下的茶壶,踏前一步,三十度侧过身子,脸微微朝下,手腕提高—— 标准的倒茶姿势。 同时黑不溜秋的眼珠子快速往下扫一眼。 眉宇轩昂,丰神俊朗。浓墨般的黑发悉数用镶着宝石的蓝色绸带束起,绸缎精美华贵,耳鬓两侧墨兰的两条细绸编成的辫子顺着黑发垂落,以与宝石同色的小碎石点缀着,煞是好看又不显俗气。 只是—— 他是少爷? 那个闻名不如见面的少爷? 小帆惊呆了。 张大嘴,足足可以容纳下一只鸡蛋的分量。 杯子斟满了,茶壶的口源源不断出水,茶水泻出茶杯,以茶杯为源处,流出一道“小溪”。 “凌小帆。” 少爷淡淡的喊了声,分不出喜怒的语调,将尚在惊呆中的小帆喊回魂。 提着茶壶抬头挺胸立正,军姿十足,“是!” 心里爬满了被火烫得迷失方寸找不到出路的蚂蚁一家人。 我的姥姥呀! 为什么没人告诉她,那晚在雪山撞见的帅锅其实就是冷夏天,她的封建地主?! “茶溢出来了。” “啊!”小帆沿着他的指示看了眼桌面,整个人差点没弹起来。 当然,运动细胞不活跃的人,就算要弹,也只有想象的份,没弹成,不知打来抽出块抹布,为了弥补之前与刚才所犯下的错误,她决定要在封建地主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他是少爷?9 手脚麻利地处理完案上的水渍,看着恢复面貌的桌子,小帆满意极了。 总算在少爷面前做对一件事。 不禁带着邀功的成分得意洋洋地望向冷夏天,后者的脸色不太对劲,再看其他掌柜的,个个瞪着小帆,活像见鬼的样子。 她样子有这么恐怖吗? 要瞪着眼珠子去看! 不吃亏的小帆立即当仁不让回瞪过去,可是毕竟是在封建家族的地盘,这样做有些过了,赶紧回头,试探性喊了声: “少爷?” 冷夏天没回应她,倒是一旁站了许久,早就看不顺眼的尚德跳出来,指着小帆……手中的抹布呱呱大叫,“凌小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老爷送给少爷做第一次做成买卖的纪念品拿来抹桌子!” 暴跳间,他不忘强调纪念品三字。 小帆有些犹豫地提起手里湿漉漉的抹布,抖两抖,求证,“这个?”再无辜的看向沉默的冷夏天,“抹布?” 虽然是纪念品,可是抹布还不是让人抹东西用的,……她不算做错什么吧? 仿佛从她眼中读出她所想,冷夏天抿了抿唇,“锦帕。” 意思是,用抹布抹桌子没错,可是用锦帕抹桌子就有错。 55555,怎么这么衰啊?她不过是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处理事情的反应能力与敏捷的动作而已,怎么就拿了他的锦帕呢? 而且,视线回到手中的滴着水的身份可疑的锦帕上。 表情瞬间变得难以理解,再怎么看,她都觉得手中这块像抹布些。 他是少爷?10 “少爷……我……” 不管怎样,她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 冷不防被跳出来的尚德阴恻恻地嗤笑打断: “来之前我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了吗?今天少爷跟众位掌柜爷议事,你能进来侍奉,是你的荣幸,托在座诸位掌柜爷的鸿福,没想到你倒好,进门前一个劲地应承说好,看你现在做出些什么!” “我……” “你什么,就是拿十个你来换,也比不上少爷的锦帕,少爷的锦帕是我们德高望重的老爷在少爷十三岁那年第一次独自做成买卖,老爷特地给少爷留下的纪念品,意义深远,容得你这样放肆,不问自取抢走当抹布用的吗?” 尚德口若悬河地问责,配合一脸愤然,似乎恨不得当场代替封建地主办了她的模样。 在座各位掌柜本来对令小贩一无所知,本来就觉得今日议事叫上一个陌生的丫鬟在隔壁有些不妥。 毕竟大伙谈的都是冷府的生意,内容敏感,甚至涉及到商业秘密,可是,主事人脸色平常,不觉不妥,大伙只当他自有打算,又或是这位看似平凡的小丫鬟身上有什么过人之处,于是没人问出心中疑问,皆私下打醒十二分精神留意着。 如今听尚德说法,顿时明了了小丫鬟的地位,更是迷糊,再加上小丫鬟席间的表现,更是鄙夷。 身为丫鬟连一般丫鬟的知觉都没有,还给主子添乱! 真是不知所谓! 引入新概念1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时空是可以穿越的一块轻飘飘的抹布,不!是锦帕在必要时候也能够充当武器用的! 牙齿咯咯响,正在熊熊火气当头的小帆恨不得当场将抹布摔到尚德那张像是涂满了鹤顶红般碍眼的嘴脸上! 然而,脑袋仅剩的唯一一点理智告诉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深呼吸。 再深呼吸。 让肺部来回扩充,几次充足的呼吸运动之后,感觉火气渐渐压下去。 小帆很满意,勾起着蒙娜丽莎的微笑,先环视明显在蔑视自己的众位掌柜一眼,才看向主座一声不吭的主事人,“少爷。” 本打算先置身事外的冷夏天听闻呼唤抬起眸,星辰的黑光清晰映出她诡异的表情,撇开视线,端起桌上的茶杯,语气云淡风清,“说 。” “锦帕对少爷来说很重要吗?” 本以为她会说些道歉求饶之类的说话,没料到她会这样问,正欲送入口的茶水顿在嘴角,直直对上她的注视,略微点下头,算是回答。 “那解决店铺请不到伙计的问题对少爷来说也重要吗?” 这丫头说话怎么没个中心让人摸不着头脑? 冷夏天还没回答,在场掌柜的已经不满地蹙起眉头,有些甚至干咳几声,以示警告:别浪费大家时间。 “有话明说。” 感觉有些意思,冷夏天淡淡地发话。 引入新概念2 小帆对大伙的反应置若罔闻,瞄了一眼瞪着自己不放的尚德一眼,才笑着慢吞吞地说: “我当然有话要说,但是在说这话之前,我必要要弄清楚,对少爷来说究竟是这块锦帕重要些,还是解决店铺请不到伙计的问题重要 些?” 言下之意是她想到了解决的方法。 诸位掌柜的皆看向小帆,当中部分为她话里的暗示感到惊讶,部分保持惯有的蔑视,还有部分眼里闪过滑稽的戏谑。 区区一个小丫鬟,何德何能? 竟然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尚德沉不住气,最先开口反驳,“连斟茶倒水这些手板眼见功夫都处不好,你一个目不识丁的丫鬟能想出些什么?” “尚德——” 谁说她不识字?! “哼,少爷没发话,你这个奴才就抢着先开口,请问你这个五十步笑一百步的奴才的表现能比起我这个连斟茶倒水都做不好的丫鬟强 多少?” 小帆打断冷夏天的话,将苗头瞄准尚德。 尚德一怔,她的话在情在理,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说话。 小帆趁着他发愣的空隙,再度面向冷夏天开口,“少爷,我想到个好办法,不但不用大修店铺,还能解决店铺请不到伙计的事情。”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变得寂静,掌柜们全部缄默,眼神纷纷投向站着的小帆,这一次,眼神比先前复杂了。 引入新概念3 “你说。” 冷夏天勾一勾唇,煞是好看。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外表看着像块冰,冷冷的,冒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但偶然举手投足间也有温暖的时候,譬如,眼前吧,冷 夏天不经意一笑。 虽然笑意极浅,暖暖的气流却还是轻而易举打入了小帆薄弱的挡不住蓝颜勾引的心房。 自从遇见妖孽之后,抵抗力明显越来越下降了。 晃过神的小帆开始自我反省。 “不说了?” 冷夏天再度端起茶水往嘴里送,细细茗了一口,剑眉几不可察地轻皱一下。 旁人没发觉寻常,但从小跟在他身边打点一切的尚德立即从这个表情的细节上察觉出蛛丝马迹,整个人立马跳起来,伸手探了探冷夏 天刚放下的茶杯。 暖的? 尚德暴跳,“怎么会是暖的?进门之前不是警告过你了吗?心眼长哪里了?只有各位掌柜大人的茶是适宜的暖口,少爷的茶水得是凉 的,你没记清楚吗?我交待过你的是凉水,是凉水!” 他什么时候有提醒过?! 小帆觉得尚德纯粹是在找自己茬,跟自己过不去。 进门前,他就一个劲警告自己不要在冷夏天面前犯花痴,哪有提及过其他事情。 再说,眼看寒冷天快来了。 哪有喝暖茶不好? 引入新概念4 偏要喝凉的道理? 这人真是,奴才当久了,就知道狗仗主人势,也不看看他主人都没发话,他凭什么拿主意?而且连脑袋都有问题,骂人的说话来得莫 名其妙不可理喻! 小帆翻翻白眼,懒得理他,直接跟冷夏天交换条件。 “如果我能解决店铺找不到伙计的问题,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一个丫鬟也敢跟主子谈条件? 她也不想想自己站在谁的地盘,掂掂自己什么身份,还有她面前的是什么人? 众人以为以冷夏天的个性,会直接将人轰出去的时候,冷夏天却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声,“好。” 一时之间,大跌眼镜。 “你不问什么事?” 虽然是意料之内,但他应承得太爽快了,引起了小帆的好奇。 依旧云淡风清的勾唇,不急不缓的语调,“不有违良心,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都能帮你完成。” 这话中听,间接表达了他对自己能力的信任,并且直接允了她日后找大靠山的心愿。 虽然他的信任来的奇怪,但做事素来不管原因的小帆还是乐滋滋地,示威般瞄了一眼脸皮在快速变色的尚德,又扫了眼在座不吭一声 静待发展的掌柜们。 在与某角落一方脸的大叔温和的目光相撞时,略略一顿,带着些微诧异,眼梢很快眯起来,回以友善的微笑。 引入新概念5 嗯。 这位大叔姓贾。 她记得的。 就是刚进门时唯一肯伸手扶尚德的人。 在冷夏天示意之下,她站在书房中央。 虽然方才已经从众人言词里面得知事情的七七八八,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有适当与某部分掌柜拉拉关系,小帆还是先请贾掌柜,还请 了几位看起来脸目慈善的掌柜出来,先将冷府的情况,与正面临的问题娓娓重复一遍。 待他们说完之后,再有礼貌地一一请回座位。 接下来,小帆清清喉咙,开始发言,“少爷,各位掌柜,你们好。” 小小年纪的她以前在台下仰看台上的校长发表谈话,总奇怪是什么样的感觉,竟然魔力大到能让一个老头子如此迷恋,顶着五六十岁 高龄还愣站在台上不管日晒雨淋。 从星期一说到星期六,从学生的品德说到校园的绿化,从教室的卫生说到操场的纸屑,还有琐屑的像是学校用电用水超标不超标问题 ,就差没激动得当场制定出来以后要限定同学们用水用电,但凡上厕所,先洗手再冲厕,上课时,未到五点不准开灯的方针政策。 铁杆般雷打不动的标准军姿站立大半个小时,霸着那只麦克风不肯下台,连急匆匆的教导处主任多次在台下打眼色手势都没看见。 只可怜底下离他老人家最近的同学,虽然练就一番左闪右避好身手,却依旧躲不开华东水灾浸发浸身的危害。 现在终于明白了。 引入新概念6 万众触目的感觉真好~~ 小帆才开着个头,就感觉打从脚底升起一股源源热流,俗称四个字:热血沸腾,一直从脚底沸腾到头皮,随着沸腾的鲜血滚动的是满 腔话语。 没有麦克风,没有讲台,她也是房间里做闪耀的星。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段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冷夏天感谢在座各位掌柜,甚至差点末要将经典的那句感谢tv的开场白都蹦出来之后,才在 众位抛过来,加起来能淹没她的卫生眼球里说出自己的办法。 很简单,归纳起来就一句话:引入partti。 “趴摊?” 没听过这么生面的词,在座众位掌柜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连冷夏天也放下了茶杯,一双黑如星辰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小帆,带着饶有兴趣,等待下文。 “不是趴摊。” 外文系毕业的小帆最难容忍别人读错调子,于是将partti这个词的正确读法示范给众人,半天时间过去了,还是极少人拿准读音。 不单止没学过外文的掌柜们在心底叫苦不迭,连身为老师的小帆也开始叫苦不迭。 后来还是在冷夏天的两声干咳暗示下,自我安慰,算了算了,莫要为难这群可怜的文化落后的古人了,逼他们学英文跟逼外国人看懂甲骨文没区别。 才作罢。 引入新概念7 “既然甲乙丙每家店都明文规定了驻店人员,我们要往店里增加人手那是不可能的。” 小帆细细分析,“而倘若要将原先的店铺升级,丙变做已,已变做甲,再在这个基础上去增派人手,就意味着必须将大部分店址在旧 区的店铺给拆掉重整, 真要拆掉重整,就不仅仅是冷字号商铺自个儿的事,而是整条街道上所有店铺的事了…… 先不说能不能说服其他店铺,成功收购整条街道,就算让我们收购成功了,那个重整不知道要整多久,花多少钱,而且,不是说上头 打压经商严重吗? 像我们这么大的重整变动肯定会惊动到官府,民不跟官斗,如果到时候官府坚决打压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只有挨打的份,到时候 ,说不定会遭受变相的打压,害我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说的正是我们目前面临的困境,可是如果不这样我们增派不到人手,而且,目前根据各地方店铺每月呈上来的报表,生意业绩因 为店铺缺少小厮,一忙起来就怠慢了顾客,顾客已经开始有意见了。” 贾掌柜一脸担忧。 另外一名李姓掌柜点头认同,“不指望增派不增派人手,我只希望店里能找到看店小厮就好。” 李姓掌柜看管的店铺位处穆城最旺的市集,当年差点踩死人的那场意外就是在他看管的店铺发生的,由于行家对此事大肆宣传,还有 接下来好巧不巧接二连三发生在新雇佣来的小厮身上不幸事迹,到现在,都没人敢上门讨活了。 引入新概念8 “所以,我的提议是,不管甲乙丙店,以后我们店里只需要一个掌柜和一个小厮。” 此言一出,底下顿时反响起来。 “什么?一个掌柜和一个小厮?!” “天荒夜谈!这怎么行?!” “荒谬,我们忙都忙不过来,平时恨不得一个人顶三个人用,真要每家店只安排两个人,怎么可能够用!” “就说区区小丫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简直是胡闹!生意之事岂容你拿来胡搅胡闹!” …… …… 尚德本想开口奚落几句,但见众掌柜反应激烈,而且不认同的居多,只呆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掩嘴窃笑,小帆静静听着,不吭声,等他 们发泄完,才面无表情地问,“都说完了吗?” 寂静的房间相继发出几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6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6部分阅读 冷哼,却没人搭话。 “说完,那现在轮到我会说了。” 小帆看向同样默不作声的冷夏天,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后者脸上全然没有意思情绪,回看小帆,轻轻颔了下首,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 去。 “大家显然没听清楚我的说话,我说的一个掌柜跟一个小厮是店里需要的,不包括店外。” 明显话中带话。 在座各位琢磨着她的说话,有念头从脑海一闪而过,却一时捉不准。 “凌姑娘此话怎讲?”贾掌柜首先问出大家的疑问。 引入新概念9 问话的对方是给小帆印象良好贾掌柜。 小帆回答亦是态度温和,“冷府生意做得再大,名号再响,我们都不可能跟官府作对,可是在商言商,看不见前途的情况下,我们绝 对不能贸贸然重整旧店,既然两条路都通不到我们意料的目标,我们何不利用原有资料,以不变应万变?” “以不变应万变?” 李姓掌柜抚着长长的羊角须沉思状,“保持不变影响最小,但长期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我没说保持不变啊!” 李姓掌柜举起了手臂点了点小帆的方向,“那姑娘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原有的资源保持不变,像店铺这些,我们改变不了的事实以后就不必再往这方面动心思了。” 贾掌柜立即明白过来,最先答话,“那什么是我们要变的?” 小帆环视四周,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一圈,脆声应答,“人员流动。” “就是姑娘方才提出的一间店铺只能有一个掌柜与一个小厮?” “没错。”说罢,不等李姓掌柜提意见,小帆径自说下去,“我们不能触犯王法,所以每间店只要一个掌柜和小厮就好。至于店外,王法没规定,我们可以聘请无数个小厮。” “在店外聘请小厮?” 在座有掌柜不敢置信地反问。 “没错。”小帆笃定地点头,目光不期然与夏天在半空交会,后者眼眸一片明了,带着三分考察与审度。 引起新概念10 他这么快就想通了? 小帆颇为惊诧,嘴巴上继续畅说下去,“我们可以聘请店外小厮,俗称业务员,专门跑店外业务。” “业务员?”几位掌柜的合音。 “没错。”小帆点头,口齿清晰地重复一遍,“业务员。” 顿了下,整理好思绪,又道,“刚才经过各位解释,我可以想象得出冷府确实是个老字号,上门亦是熟客多,当然,慕名而来的新客也不少…… 既然目前国家不允许我们多招聘驻店小厮,我们不妨另辟劲道:例如对外招收长工,也就是我刚才提及过的业务员,专门负责店外业务…… 呃——刚开始时候,我们可以根据不同区域或者大小不同来区分老客熟客,并且指定不同的业务员去跟,客户要多少货,要什么货,我们都可以通过他们作个记录。 这样的话,可以避免客户上门订货要货,一来为他们带来方便,二来为店铺空出一块空白,以迎接新客上门。” “听起来……似乎不错。”贾掌柜与李姓掌柜点头赞同。 “可是实施起来可行吗?”在座明显不少掌柜被这个想法打动了,但还是有掌柜提出质疑,“那样的话,我们需要多少个业务员?” 请得少恐怕应付不了外面的客户,有怠慢之嫌,请多了,支出费用庞大,入不支出不符合经济效益原则。 “这个必须根据各个店面的实际需要,我们只是变相将不能够正式雇佣店铺里打点的小厮雇佣到店外,同样在冷府字号旗下,同样是在为店铺工作。”小帆从善如流。 感觉怪怪滴1 “这不行,顾客上门找我们做买卖,跟我们的人上门找顾客做买卖是两回事,不说利润有没有摊薄了的说话,单单是时间上面,后者就比前者 花多了许多。 做买卖,时间是关键,我们请的人不够多,倘若有新款上市,我们比起同行的宣传力度不够,货物上市慢了,会显得竞争力低,还有,你这不 是投机取巧钻王法的空子么?要是又出条王法不准雇佣店外业务员,那怎么办?” 有掌柜说出自己反对的理由,并且很快得到其他掌柜的认同。 小帆笑了声,“考虑到这点,我们请的所有店外业务员,都是以partti形式,就是说兼职业务员,他们算是我们冷府商铺的员工,又可以说 不是我们的员工, 在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并不触犯王法,虽然只是兼职业务员,但是他们同样可以享受正式员工的待遇。而且为了日后统一管理与规范,我建议 我们给每个兼职员工不同的编号号码代表自己的身份,职责以及所属区域…… 因为这些业务员存在,我们还可以为客户制定更多优惠方针,例如提供订单达到一定数量,我们免费提供上门送货服务等。” “这样……” 众人皆沉吟起来。 片刻,才逐渐有人回应,“姑娘的建议别出心裁闻所未闻,不知道真正实施起来通不通……” 也很快有人提出担忧,“而且,每家店只请一位掌柜,那多出来的掌柜又该怎样何去何从?”冷府挑人严格,大伙都是五湖四海来,为冷府效 劳多年,总不能贸贸然安排人家去跑店外业务吧? 这样不单止对人家不好交待,甚至大材小用了。 感觉怪怪滴2 “这点大可放心,我们专门组织个部门,管理店外业务员这部分,还有各店铺之间的联系,编制,工钱,职责范畴等方面都可以交由退下来的 这批掌柜,他们工钱照旧,依旧是掌柜头衔,只是换个工作环境而已。”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 语毕,小帆环视众人,众人静默一阵,转头看向首座的冷夏天。 冷夏天从一开始就没吭过声,静静坐一旁听着,此时见大伙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单薄的唇一抿,果断地表达自己的看法,“可以试试。 ” 底下一群掌柜的心思早被小帆说服得蠢蠢欲动,只是她说的方法实在太生面,之前未曾听闻过。 深知创业难守业更难的他们谁都不敢贸贸然站出来率先作答,如今听见当家的开头表示可以试试,露出迥异的表情,或欣喜或惊诧或不放心, 嘴上却不约而同表示可以放手一搏。 于是,众人又趁气氛变活跃的空当讨论了预计业务员人数,工钱,以后具体怎样运作,以及该退下来的那部分掌柜名单问题。 等事情结束之后,天色已晚,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 尚德送各位掌柜出门的时候,小帆低着头假装忙碌地收拾“残局”。 脚步左移,感觉主座的视线往左; 脚步往右,感觉主座的视线往右; 站着不动,主座的视线定着不动。 感觉怪怪滴3 听说对付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只要睁大眼,一直瞪一直瞪着他,他就懂害怕了。 小帆自问自己不是小孩,可是被旁人这样一直看一看下去,心里升起毛毛的感觉。 终于,在收拾好最后一个杯子的时候,忍不住了,猛地抬头。 咦? 旋即错愕的顿住。 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怎么刚才没听闻脚步声? 还以为他一直在看自己,难道是她的错觉? 阴森森的寒气窜过脖子左侧。 小帆缓慢地回头,看见某人被扩大的鄙视的嘴脸,“哇!”被吓了一跳的她,手一抖,先是茶水滴落下来,然后哐当几声,几只茶杯应声摔破 ,水花溅了一身。 见她一身狼狈,尚德撇撇嘴,“少爷吩咐你明日再来。”顿了下,扫了眼地上碎成片的杯子,表情愈见鄙夷与怀疑,“笨手笨脚,也不知道刚 才那番真知灼见从哪里偷听回来的,竟然让少爷另眼看待!” “(╰_╯)” 这人是不是天生跟她犯冲?!小帆恼。 探头瞄了眼天色,再看看满地碎片,再度做气息吐纳,强迫自己将活期压下。 人家整年没刷牙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人家整年没刷牙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人家整年没刷牙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如斯几遍自我催眠,真的做到两耳不闻尚德言,自己做自己的事。 她不说话,尚德自讨无趣,摸摸鼻子,转身便走人。 感觉怪怪滴4 小帆收拾完,拖着疲倦的身子,在夕阳无限好的映射下,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回春天的院子,同时带着冷夏天找我做什么的疑问。 院子里。 三万发财红中白板满天飞。没良心四女组正围着麻将桌玩得热热闹闹,每人身边多放一张凳子,凳子上面有茶果,剥掉的瓜子壳,甚至还有早 上吃剩的饭。 小帆一眼看过去,迅速判断出谁输谁赢。 赢的最多的是香兰——此女正满脸红光,沐浴在金色霞光下的双目炯炯有神,看着面前十三张牌,两颗眼珠子燃烧着比头顶那颗夕阳还要夕阳 的光芒,估计准备糊了; 输得最多的是春天——此女显然输惨了,呈丧失理智状态,竟然不顾自己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任由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活像刚从y的毒手逃 出生天般,不过打麻将能打出这样悲惨的造型,小帆认为亦算是一绝活了。 首先看见她回来的,是输赢无差的阿月与碧儿二人。 只是两人注意力从麻将转移到她身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眨眼的速度,教小帆怀疑刚才传入耳中的那两声招呼到底是不是幻觉。 四女生活滋润自在,小帆这个站了一个下午双脚发软说了一个下午口干舌燥的可怜人顿时感觉自己的可怜简直就像深埋在土壤之下一颗不起眼 的种子,都到泥土里去了。 最可怜的不是她只是一颗未发芽的种子,而是她这颗深埋在地底不见天日的未发芽的种子还要时刻被欺人太甚的封建地主的大脚给踩着。 感觉怪怪滴5 明明将来是做参天大树的料,却只能暂时委屈自己选择弃明投暗做棵不起眼风吹两边倒的小草,躲在阴暗的地底,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当然,虽然只是一棵小草,也是韧性最强的一棵。 这颗小草,跟太阳公公,雨水姐姐,狂风哥哥开过无数次双边会议之后,最终伸着歪歪斜斜弯弯曲曲的身子,在封建地主鞋子旁,突破泥土重重围困,钻出绿油油的尖尖角。 冷府员工训练有素,加上强大的市场号召力,不过翌日,就完善了小帆的计划并正式应用到各店面上; 再过三日,便修改操作过程的小缺陷与不足之处,形成自己独特的行事作风; 一直到了第六天,已经小见成效的时候了。 员工规模日渐扩大,开支却始终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利润像滚雪球越滚越大,可喜可贺,尤其最近还在凌小帆提倡下,多出年底分红这一项 ,各掌柜的相互见了面都笑不拢嘴。 而提倡者凌小帆的地位与名声就是在这短短六天之内以搭上神舟六号的神速直线上飙。 从小帆姑娘变成|人人口中尊称的帆姐,当然这个称呼最后被小帆以喊老了的说法扼杀在每个人喉咙里,这是后话了。 妖孽,又见妖孽1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叫人意料不到。 尚德交待的翌日去找少爷,小帆一大早起床去找人,没料到竟然扑了空,心想着见不到人更好,却没想到自从那次书房会议之后,接连几天小帆再也没见过冷夏天,不过工作岗位却在赵管 家派人来指示,作出调整,不用忙府上的琐屑事了,直接到店铺帮忙。 可是店铺的事情已经落实下来,真正需要帮忙的地方不多。 尤其那群掌柜的,一方面对她的建议打破长期以来的困局而对她刮目相看,另一方面却郁闷怎么自己堂堂商场老手却比不上一个脸自己身世都不清不楚的黄毛小丫头,拉不下脸, 又不好意思给脸色看,见到小帆来到,都是随意交待她自己一个二到处看看,逛逛便罢,敷衍得很。 唯一能说上两句话的就剩下贾掌柜,还有那位李姓掌柜啦。 可是好巧不巧的,两人为了一些原料问题前天已经相约一起去了别的镇子找厂家议事。 于是这天,无所事事的小帆从这家店铺被礼貌地青岛了另一家店铺,又从另一家店铺被请去别家店铺,请来请去,终于不耐烦了。 打破不主动惹封建地主的誓言:去找冷夏天。 得到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少爷出了远门。 问留下来负责看院子的来福,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多久?什么时候回来?去什么地方? “你是少爷钦点的女账房,你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睁着莫名其妙的两只眼,脸孔比她更茫然,每问一个问题就摇一次首,真正是一问三不知。 告别了来福,在前院看见赵管家忙碌的身影,才想了订做的生辰礼物已经好些日子了,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拐个弯,出了冷府,一边走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在脑袋里迅速过滤一遍,思绪复杂纷扰。 妖孽,又见妖孽2 事情太多,最好奇的莫过于冷夏天究竟有没有认出来那天晚上的人是她,这两晚绞尽脑汁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如果认出来了,为什么不说话不做些表示,他不怕她将那晚两人偶遇到的事告诉别人吗?就算做不来杀人灭口,至少也给些钱做掩口费呀什么的才对; 如果没认出来,冷府上下丫鬟奴才那么多,怎么就偏偏挑中自己,而且不知根不知底的,都肯冒险尝试她的方法? 哎,实在想不透。 不想了,小帆跨步进了木匠的店。 时下中午,没多少客人。张木匠一只手肘撑着下巴,头不断磕磕点点,在打瞌睡?小帆走过去,力度不大不小地敲敲桌面。 张木匠头重重磕了下,很快回复有序不紊的磕点。 小帆清清喉咙,很有礼貌地喊了两声,“张师傅,张师傅。”依旧不见醒来,小帆想了想,嘴角泛起诡计的笑意,凑到张木匠耳边,手拢着,“张师傅,张夫人来了。” 反应是惊人的! 原本在午睡的小憩当中睡得醉生梦死的张木匠整个人惊跳起来,慌张冒失地环视四周一圈,还没看见人,嗓门即应大声嚷开,“来了?来了?哪里?夫人难得一来,先巡店看看,我把活儿做好再来服侍夫人……” “哈哈!” 小帆笑得直不起腰。 张木匠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小帆又恼又羞,“你、你、哎,我说小帆姑娘,有什么事你喊醒我不就得了,干嘛要吓人哪?” 妖孽,又见妖孽3 小帆无辜地眨眨眼,“我喊了你许多次了,你都没听见。” “没听见你就继续喊,喊道我听见为止呀,真是的,不知大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张木匠布满地抱怨嘀咕。 他怕老婆是出了名的,这次触到他霉头上,不知道要被碎碎念多久,小帆懒得跟他耗,直接吩咐,“张师傅,我上次让你打造的东西,你做好了没有?” 离两人约定要取货的时间已经多出三天了,怎么可能没做好,张木匠一挑眉,“做好了。”说罢,便探身去取,一条长长地物体被碎布包裹好置于桌面,“你检查一下,这是不是你想要的?” 后天正好是赵管家过生辰,几乎所有丫鬟都在这两天将自己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送出去了,看来今晚她也可以亲手送上礼物了,小帆喜出望外,三两下揭开绳索,扒开碎布。 然后傻了眼。 “张、张师傅……这是什么?” “呵呵,小帆姑娘,瞧你这记性……”张师傅在柜台处摸了摸,摸出张图纸,摊开,正是那日小帆交给他的图样,“这不就是小帆姑娘要我做的什么……杖?” “拐杖。”小帆面瘫了。 “对!对!”张木匠点头嚷道,“就是拐杖!” “……”小帆很无言,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张师傅,你这也太……牵强了吧?怎么看,我都觉得像加长版的木筷呀。” 妖孽,又见妖孽4 竟敢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张木匠不高兴了,指着图样跟桌上平躺的一根细细长长的木棒子,一一对比,“你看,这里,又两个小花纹装饰是不是?再看,这里是螺旋条纹的,跟图上你画的一摸一样是不是?还有——” 他指着图样上某个点,又示意小帆去看木棒的头部,“这个位置,你交待过木屑要刨好,表面要光滑,说是跟手掌心接触的地方,叫我多留意,是不是?你看,是不是都一样?” “花纹是对得上,只是——” 小帆还想说什么,被张木匠不耐烦地一掌挥掉打断。 “别跟我说对得上对不上,你给图样我做成品,现在成品做出来了,你快把剩余的货钱都付给我!” 说罢,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摊在小帆眼前。 别人都说这张木匠是全城最坑人的了,同样的东西,要价比别家高出一倍价格,当初小帆不是没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可是想到他虽然坑人,但同时亦是全城手工最好的木匠份上,才硬着头皮找他做的拐杖,没想到事实比传言更加不堪,价格贵就算了,怎么连东西都做不好? 这样偷工减料做出来,对谁有好处? 小帆很不满,但不满归不满,还是勉强自己跟他说道理下去,“张师傅,不是我不肯付钱,可是现在货有点不对版,我这东西是要送人做礼物的,你这样就把东西丢给我,对我实在不公平,我送不出手呀。” 妖孽,又见妖孽5 她的道理在张木匠眼里看来就不成道理了。 “哎,小帆姑娘,你怎么这样说话呀?我是按照图纸来做的,一条花纹都没少雕刻上去,现在做好了,你却说送不出去,你送不送得出去,那时你的问题,我不管,我就一老实做生意的木匠!” 扬扬手上的图纸,“你给图样,我做木,现在做好了,银货两讫。你还欠我二两银子,拿来。” “什么?二两银子?” 看见张木匠一脸阴险地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帆差点没惊跳起来,“当初不是说好一两银子的吗?” “当初?”张木匠嘿嘿两声干笑,“咱当初讲好的是大概需要二两银子,具体需要多少,要等到我完工之后才能定。” 小帆掂了掂桌上的细木棒,“张师傅,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你这木材也不是什么好木,用不着二两银子这么多吧?” “切!”张木匠从她手上夺回来,边指示她看上面圆滑的做工与花纹,边说, “木材是不需要花多少钱,但是人工费总要吧?我这里从不逾期还替客人保留货物,你已经超过我们当初约定取货时间足足两天才来取货,我总需要收些保管费什么的意思意思一下吧? 不然以后大家在我这里订了货,都有样学样不来取,我哪里腾地方给人家做工?而且,不是我张木匠自夸,你跑遍整个穆城,都找不到手工币我好的! 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你要好货,当然得给得起这个价格!” 说到这里,还斜眼瞄了眼小帆,一付就算我明坑你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妖孽,又见妖孽6 “呵,我来看看,是不是好货?” 男子清逸出尘的笑声打破两人的大眼瞪小眼。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已经横了进来,两根优雅的手指头拈起那根木棒,细细长长的棒子拿在他手上,衬着他风流韵致的气质,如仙人的神仙棒,两人明显眼前一亮。 正正得负,所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张木匠,“这位公子一表人才仪表非凡,一看就知道是个明道理的人,你来得正好,给我俩评评理……” 小帆还在震撼中没反应过来,稍显呆泄的目光从妖孽脸上移到一脸写满“要你好看”的张木匠,再从张木匠身上移到妖孽脸上。 后者趁张木匠一个不留意,别有深意地对她眨眨眼。 眼中笑意闪烁,风华绝代。 差点没蹦出喉咙的招呼吞回肚子里,小帆隐藏起又惊又喜的情绪,帮手来了,她干脆翘起双手冷眼看着张木匠对妖孽“大吐苦水”。 片刻。 “说完了吗?”来自妖孽低沉的邪邪的嗓音。 张木匠重重地嗯了声,为了营造自己被冤枉了,还不解气地长长舒了一口郁气,“该说的都差不多了,所以,公子,你说,她是不是该付我银子?我做这货的时候,可是严格按照她说的去做的,没有一点改动!” 妖孽笑眯眯盯着不知道大祸临头的张木匠,“这方面看来确实是她不对。” 妖孽,又见妖孽7 “就是就是!”张木匠点头如捣蒜。 “嗤!”小帆忍不住嗤笑。 妖孽投给她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手指灵活地耍玩着手头上的木棒,好奇地问,“恕在下冒昧,姑娘做这双木筷有何用处?” 聪明的小帆立即会意过来,“什么木筷?我要做的是拐杖!” “拐杖?” 明白到在这个时代拐杖还没有面世,小帆解释道,“就是帮助那些不利于行的人行走的工具。” 妖孽立即了然过来,长长哦了一声,看向脸色难看的张木匠,“这就是你不对了,姑娘要做的是拐杖,不是木筷……” “谁说是木筷?我就按照她图纸给做的,一点变动都没有!”张木匠激动得脸红脖子粗了,“做出来她说是木筷就是木筷啦?我说它是拐杖不行?” “既然如此,不如你拿着走几步试试?”妖孽建议。 张木匠一听,心眼快速转动,自己试,只要不用力,总不会断,既能收回银子,又能不再浪费唇舌耗时间下去,嘿嘿,这法子好。 于是,便得了便宜般,喜滋滋装起瘸子坡着脚拐着拐杖,在有限的空间里走路,三步两回头,左回头笑嘻嘻地看妖孽,右回头气鼓鼓地瞪着小帆,左看妖孽,右瞪小帆,来回几趟变脸之后,灵活地转身。 “怎样?老天爷是长眼睛的!姑娘这下没意见了吧?我张木匠做的是拐杖吧?筷子哪有这么结实的?还支撑个大男人走路呢!” 去妖孽家做客1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张木匠说完那句话,脚下“喀”一声,那支所谓结实到足以支撑个大男人走路的拐杖断成两截。 怎么会这样? 张木匠顿时傻了眼。 仿佛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情,妖孽掩嘴轻笑出声,“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店家,应该赶紧赔这位姑娘银子。” 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的血色涌上颈部,脸庞,张木匠粗嘎地扯开喉咙。 “我、反正这姑娘吩咐的我做好了,而且离约定取货时间过去两天,就算现在断了,也不干我事,但我张木匠做生意,向来童叟无 欺,剩余的钱我当卖个大方不收了,至于姑娘之前付的一两银子订金,就用作填补买木材的费用吧!” 说罢,捡起两根断木,粗鲁地往小帆手上塞去。 “当我倒霉,做不成生意还赔了夫人又折兵!赶快走赶快走!别在眼前碍着!” 小帆还没表态,妖孽突然嗤笑,“店家言下之意,是不打算拿钱出来了?” 这公子管闲事也太过了吧? 张木匠很不耐烦挥挥手,驱赶他们,“我都亏大了,还让我拿、拿……哎哟!哎哎哟!痛!痛!公子,我还得靠这双手挣吃的呢! 公子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呀!” 妖孽不放手,玉脸带着温文和煦的笑微微侧向小帆。 见状,虽然不服气,但张木匠是个聪明人,知道人在劣势,不得不低头,赶紧龇牙咧嘴向小帆求饶,“小帆姑娘,赶快叫这位公子 放手呀!放手,快放手!……哎哟!痛!……小帆姑娘……” 去妖孽家做客2 没料到妖孽有这一手,小帆颇为意外。 目光停在两截断的的木头上,哎,赵管家的生辰眼看在即,礼物却……这下拿什么送人好呢? 她愁眉苦脸,视线转到妖孽捏着张木匠的手上,又看了看平摊在柜台的图纸,突兀眼前一亮,一个念头在心里头形成。 以前看书上写得多,不知道实际做起来可行不可行…… 张木匠还在哀嚎,“哎哟哟,痛啊!公子手下留情,饶了我吧!我分文不收分文不收!” 说罢,另一只手去掏银子,整个钱袋往小帆方向丢过去。 小帆撇撇嘴,心想不拿吧,不知道妖孽下手重不重,瞧张木匠痛得冷汗都冒出来了,总得留些汤药费吧? 可是,不拿白不拿,张木匠欺诈百姓赚的黑心钱还不够多吗? 况且这钱本来就属于她的,不算白拿,于是不多不少取出一两银子,便道,“妖……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之所以说此地不宜久留,原因是三人的动静早引起不少人在店外伫足观望,听说张木匠的老婆很难搞,要是等到她闻风而来,就不 好对付了。 两人刚拐出巷子,小帆劈头就问,“上次那个流氓突然倒地不起也是你做的吧?” 妖孽侧头看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做过似的,边走边瞅着她,笑意盈盈,“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废话!上次干嘛不早点出手,害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唱这么久!考虑到接下来有求于人,小帆先不跟他计较,略过他的问题,问,“你会武功?” “略懂皮毛。” “耍剑?” “学过。” 去妖孽家做客3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耍给我看怎样?”仰着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冒昧。 “你想看?” “当然!”不看怎么知道他水平去到哪里?! 停顿“看了你会喜欢我吗?” “==”这是哪壶跟哪壶?“……我会了解你。” 妖孽没有立即回应她。 小帆补充了句,“了解是喜欢的基础。” 哦?没想到还是个小骗子,可惜道行不够。 妖孽笑了,流光溢彩,光华四射,“哪里?” 踉跄一下,还好及时稳住脚步,妖孽磁场太大,刀剑无眼,看来呆会得离他远些,不然控制不了脚步主动跑上去送死就不好了,“ 你带路。” “好。” 妖孽带路,这次小帆学乖了,边往未知的目的地出发,边询问人家状况。 “我叫凌小帆,你叫什么名字?” “呵呵!” 这么奇怪?“呵呵?” “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名字?”妖孽明艳的眼里快速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我想了解你。” “了解了就会喜欢吗?” 囧! 为啥三句不够就绕回这个问题,“……有可能”还是不喜欢。 “呵呵……我叫苍漓殇。” “啊!” 凤眸微挑,风情万种地斜睨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表情,“怎么了?” 去妖孽家做客4 “名字很有爱!”小帆双眼冒泡。 须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有鲜为人知的秘密,而众人不知的是,相比颜控,手控,小帆更是地地道道的名字控。 就像很多人看书首先挑书名一样,小帆首选是男女主的名字,又由于异性相吸,正负得正的原因,通常都是迷名字动听男主的多。 她读过的最喜爱的两本小说里面,两男主刚好一个姓苍漓,另一个名字叫殇,妖孽的名字正好是两至爱的完美结合,怎能没爱? 嗯,了解果然是喜欢的基础啊! 不管呆会苍漓殇能不能满足她的心愿,她都会觉得他很有爱! “有爱?” “就是很好听的意思!” 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哪里好听?” 小帆想了想,“好听的感觉是用言语表达不出来的,就跟你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你不知道你喜欢她哪里的道理相同,是不是?” 苍漓殇轻笑,顺着她的话问,“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说不出理由呢?” “说得出理由的喜欢还算是喜欢吗?” “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说起来,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她都如花似玉的年纪,为毛就没能遇见像爱情小说里描述的能让自己每次看见心跳都剧 烈加速的人呢?(囧,要每次看见心跳剧烈加速啊……估计命活不久,会心脏负荷重,衰竭而挂。) 哎,小帆三大遗憾:睡眠不足,银两不够,没有爱人。 去妖孽家做客5 “那你怎么知道喜欢一个人一定说不出理由?” 小帆(﹏)~,“……这个问题就像研究先有鸡再有鸡蛋,还是先有鸡蛋再有鸡一样复杂,我们放弃这个话题吧。” “好。”苍漓殇微微笑。 在巷子里绕来绕去。 到第三次路过同一户人家门口时,小帆终于察觉出不平常了,抬头看天,泪流满脸,老天总算做了一件公平的事了,给了他出色的 样貌,却没收了他的方向感。 只是,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原来妖孽是路痴啊啊啊啊!害她跟着在巷子里兜兜转转这么久,腿都软了。 尽管心下认定眼前所见事实,嘴上还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们去哪里?” “暂时没有想到。” “……”很好,原来不是路痴,而是脑残。 拿不出主意,不会先暂停下来,找个地方歇歇想到再走吗? 小帆恼,叉腰,“附近什么地方人比较少的?没人最好!” 苍漓殇说了个地方名,正是小帆之前去过的。 确实,也只有那里了。 “不过那里太冷,不合适你去。” 何止冷,而且路程远,她在那里触过霉头,所以——坚决不去! “你家有空院子吗?” 那么大的一块地方,要找块空地有何难?“算有。” 什么叫算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会有人打搅我们吗?” “他们不敢。”没有他通传,谁敢冒失出现在他面前,嫌命长么? 去妖孽家做客6 “我们就去你家吧!”她得速战速决,如果他达不到她想到的,还可以争取时间去准备其他礼物。 “去哒唠利珈山?” “不去。” “去我那?” “没错。” “呵呵!”真好玩,坚持不去哒唠利珈山,却要去他府邸。 他的反应引起小帆的误会,“有难处?” 眨眼轻笑,“除非你不想去。” 一旦平淡的日子过久了,会让人觉得枯燥寡然,偶然得替自己的米缸抓一只老鼠进去,是个不错的游戏。 不过,她的话倒勾起他的回忆,说起来,这些年来,似乎好久没被为难过,他都快忘记了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想想还真怀念那时候 事事受制于人寸步难行的感觉呢……只可惜自从那一日之后,就没人敢在他面前大声喘气。 究竟是他太强,还是那些对手太弱?抑或是因为他拥有了权力,而权力保证他的安全更加巩固他的实力? 只是,他心头一直有个隐患啊,这个隐患一日不解,他都难以心安。 当整座哒唠利珈山映入眼帘的时候,小帆才恍然大悟过来,怪不得一直走过来,总觉得两边的路很熟悉,原来—— 额头挂满密密麻麻的黑线,回望一直笑看着自己说不出意味的苍漓殇,不想问还是问了出来,“你家在哒唠利珈山?” 苍漓殇笑得欢,“正是。” 目光凝结在山脚处几个用稻草搭成,风吹即倒的小房屋,虽然跟他身上穿着的华贵衣料极其不相配,小帆还是问了,“那里?” 去妖孽家做客7 “不是。” “……”将目光放远大些,去到山腰,虽然还是白天,但由于常年积雪的缘故,山腰的地方,已经是薄雾缠绕,看不清景色,“山 腰?” “不是。” 也不是?很好! 小帆将绝望的目光调整一下,移到最高点,那里,白茫茫一片,上次她误打误撞要死不死地闯,也不过是运气好到家地撞上了山腰 ,最后还是被冷夏天带下山。 这次,难道真要挑战极限,爬上巅峰? 苍漓殇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未等她问就好心肯定她的答案,“是山顶。” 早听说香港那边有钱人都选择在山上买豪宅住,可是,你再有钱也不应该住这么冷这么高的山啊!还跟神仙抢地方住,不怕遭天谴哦?! 双脚发软g,现在诈尸会不会迟?“……我爬不上去。” “没关系,我俩结伴,正好可以慢慢走。” “上面太冷了,我怕我受不住……” “呵呵,有我在,不怕。”她反应越抵抗,苍漓殇声音越发温润。 最后,懊恼又可怜滴瞅他一眼,“你的武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 闻言,犹如寒星的眼眸怔了下,旋即散发出摄人的神采,笑容越见雅尔,“有一半原因。”他说的是实话,山上千年冰雪确实有助于他练功。 去妖孽家做客8 哎。 长长叹一口气,小帆认命了,都到人家门口了,不上去走走坐坐太不符合她讲文明讲礼貌的原则,而且,一开始是她主动要求去他 家的,虽然,他家门口前“楼梯”长了些。 不过,没关系,就当她一次过完这辈子的九月九好了。 小帆攥着拳头暗忖,如斯,在苍漓殇三番四次邀请之下,盛情难却的她开始沿着蜿蜿蜒蜒的山径学乌龟慢吞吞埋头爬。 爬了一圈又一圈,爬了一圈又一圈…… 脖子酸了…… 大腿抖了…… 眼睛涩了…… 小帆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听起来不那么沉重,感觉自己就像那个跟巫婆交换了条件的人鱼公主,每走一步,脚板心刀割般的 钝痛,可是,人家人鱼公主目标明确,为了男人! 她这般受苦,图的啥? 真的只是去他家里走走坐坐? 不!她还有更重大不可推卸的责任! 想到那个责任,小帆更是咬紧牙关,两边肩膀犹如注了铅般千斤压下来,沉甸甸的,重心不稳,身子一侧,直直倒向一边去。 眼看就要摔个五颜六色。 运气毕竟比人鱼公主好,加上但凡叫王子的都是白目狼,不鸟心地善良的大美女,却愿意伸手扶私心极重的小家碧玉一把。 “没事吧?” 去妖孽家做客9 走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事?!“……还好。” “越到山顶,这路越不好走,你得当心。” “我冷到的。” 颇为意外,挑眉,定定打量她几眼,见她嘴唇泛紫,如漆的眼眸隐约掠过一丝温柔怜惜之色,一只手拥住她的肩膀,“这样感觉好 些吗?” 窝心的暖意源源不断传递过来,身上寒意逐渐退去,说不出的舒服,绷紧的神经才松弛下来,疲倦一下子袭上心头,上眼皮跟下眼 皮不知不觉愈合在一起。 好暖和好暖和…… 她在哪里? 是不是已经回到家了? 睡意在她最无防备的时候席卷而来。 须臾。 “这么快就睡了?” 苍漓殇抚了抚小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喃喃自语,“看来真是累了。呵呵!” 冷冽的目光朝向某个隐秘的角落,一凛,脸上的寒气逼周围的寒气更要吓人,“还不出来?” 簌簌簌,三道影子如闪电,凌空劈过,动作整齐划一跪倒于地,“门主。” “将人带回去。” 说罢,随意一推,沉睡中的小帆像失去生命力的洋娃娃,身子软趴趴往地上栽,其中一人准确无误地接住她。 去妖孽家做客10 这是哪里……? 床上,小帆悠悠然醒来。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苍漓殇扩大了的魅惑众生的脸。嘿!最佳男主!无来由的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7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7部分阅读 ,小帆朝他咧嘴笑。 漆黑如星的美眸同时闪过惊诧,明了,一眯,弯弯的,比起夜幕的皎月更好看,他吃吃地笑,下一秒,毫不犹豫地俯下头。 唇与唇轻易吻合。 吞没了小帆一声“啊”。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睡眼惺忪的她这才彻底醒过来,耳边除了砰砰砰的心跳,四周比死水还要寂静。 “哇!”小帆呱呱大叫,推开他。 “不喜欢?” “我、你、我们!……”小帆急着语无伦次。 默默瞅她一阵子,然后幽怨的叹息,“你果然讨厌我。” 直接反驳,“没有。” “你不喜欢我吻你。”他不领情地指控。 拜托!被冒犯的人是她耶,他干嘛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表情? 而且,按照他的说法,他吻她只是单纯想知道她喜欢不喜欢他?为了这么个滑稽的理由,她失去了初吻?!原谅她实在不愿抱有这 样的想法。 但是,前前后后端详一阵,发现他脸色正常,丝毫没有猥亵她的意思。 虽然没有少块肉,但亦是宝贵的初吻啊! 第一次啊!人生能有多少个第一次?小帆不想翻白眼,而事实上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翻白眼了,“这是两码子事。” 与妖孽进一步接触1 泫然欲泣的样子不像造假,苍漓殇目光闪烁了下,“你在意?” 小帆不说话,只蹙着眉头,用眼光默默控诉他。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面对他不为所动的女人。 “介意的话让你吻回去。”他好心建议。 小帆_,这显然只是增加矛盾而不是解决事情的好提议。 环视一圈,发现房子的装置比冷府的还要雅致讲究,心下奇怪,边看边问,“这就是你家?” “我住在这里。” 小帆回头,跟笑眯眯的苍漓殇对望一眼。 她发现他有一个特点,就是总不能回答好问题,不是说不回答,而是从不正面回答。像她问的这个问题,这是你家?不过简单的是非题,是就 是,不是就不是。 他偏偏要回答说我住这里。 住这里跟这里是他的家有何区别?小帆快被他搅糊涂了。 回头想想,小说上面经常提到的剧中人物对只需回答“是与不是”的问题一般都不会直接回答,或者不回答,或者顾左右而言他。 像苍漓殇这样的极品当然是做主角的份,这个角度来看,他的说话方式就不是那么难懂了。 “我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你走着走着睡着了。” “……”当然不会蠢到问他,自己是怎样上来的,愧疚地看他一眼,虽然外表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样子,但好歹会武功,多背个人上山不难吧? 与妖孽进一步接触2 提起武功,小帆立即记起大事。 “我们出去看看吧?”一股脑儿跳下床。 一眼看穿她的企图,“想看我耍剑?” “嗯啊!”两只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呵呵,好。” 小帆跟着苍漓殇走,呆在房里不觉得,一走出房门,顿时寒意刺骨,整个人为之一震,那是打从脚底下袭上的冷意,耳边听闻风呼啸而过的声 音,却感觉不到风刮脸的疼痛。 “冷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方面争强好胜,可事实上她确实是这样做了,嘴硬地摇摇首,“还可以。” 他执起她的手,神态与语气责备,“还说不冷,还快冻成冰棍儿了。” 心底有一丝怪异的感觉滑过,她想抽离手,但是有过比较后,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真的冷,急切需要热源,而苍漓殇的手竟然该死的暖和! “披上这个,不然只怕你有命走出去,没命走回来。” 说罢,解开自己身上的袍子体贴地为她披上。 小帆有些忡怔,看着那双修长皓白的手指优雅地先替自己结好绳系,然后周到地紧紧她衣襟,冻得没有知觉的鼻子冷不防被一道热流刮过。 “真好看。”他的嗓音饱含笑意。 与妖孽的进一步接触3 抬头。 双目相对。 气氛怪怪的。 这……下……囧rz……了…… 她是不是该说些什么来活跃活跃一下气氛??? 这样想着,某经典的漫画片段在小帆脑海闪过,小帆自然反应,当机立断举起爪子,一掌拍过去,“哈哈,笑话!人家本来就天生丽质,穿什 么都好看嘛!” 没拍成。 细细的寒风掠过。 她的爪子停留在苍漓殇的肩膀上,他的手摁着她的。 看着她,神态史无前例的严谨。 手指头被挤压得有些痛,小帆艰难地挤出丝笑意,笑比哭难看,“我开个玩笑而已……” 苍漓殇放松力道,却没松开对她的掌控,一只大掌完完全全包容她的小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复杂难辨的视线自始自终在她脸上逗留。 “我讨厌人家袭击我。” 小帆盯着他五根香葱手指头与自己五根萝卜手指头交叠在一起,不管高度,力度,饱满度,都比自己的优越,不知道会不会附带刀片功能,稍用力就喀咋断她四根萝卜? “我只是……” 他伸出一只食指抵住她的唇,脸庞欺近她,气息温热,“别袭击我,不然——” 与妖孽的进一步接触4 都说有种人不见棺材不流泪。 小帆正正是这种人,明知道不该问,还是问了,“不然怎样?” 手指头传来阵阵压力让她微微吃痛。 不然会死的很难看。他的眼略过一抹凌厉的冰寒,稍纵即逝,须臾,他看着她,和煦地笑,“是你的话,没有必然。” 什么叫是她的话,没有必然? 小帆还想问,人已经被他牵起手往前走,“跟我来吧,不是想看我耍剑吗?” 一句话将她的疑问堵回肚子里。 空气中萧杀流动,浮光掠影,惊涛骇浪,空旷的雪地上,光与影不断交错,雪花分杳,跟着簌簌簌的破空之声,漫天飞舞。 小帆看得热血沸腾。 由一开始的嘴巴张成o字型到现在手舞足蹈,时拍掌,时跳脚,只差点末没喊出“anre”了。 老兄!你这哪是耍剑啊,根本是在跳舞嘛! 最后一道光影划破长空,眨眼间,苍漓殇已经衣衫整齐地站到她面前,仿佛从方才一直就在她身边,侧头就能看到似的,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怎样?” 小帆谄媚地竖起大拇指,“牛!”这下不用说一份生辰礼物,就是一次性送够十份都未尝不行。 “牛?” 与妖孽的进一步接触5 “就是厉害的意思!” 笑意瞬间取代了惊诧,“你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小帆点头如捣蒜,“我感觉我现在比刚才更了解你了!” “是吗?”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 “当然。”小帆下猛药,一阵子后,搓着手问,“你耍剑这么厉害,不知道能不能用剑做些别的事?” 边问边四周环顾,寻找合适的材料。 他挑了挑眉,有些明白了,怪不得缠了一天要看他耍剑,原来这丫头别有企图,呵呵,敢在他身上讨便宜的人,真是有趣,“你想让我做什么 ?” 一下子就让人家给她雕拐杖,会不会不太好? 小帆决定绕个弯进行计划,收起谄媚的表情,指着离两人距离最近的被三尺白雪压着的粗壮的树枝,严肃地命令,“先砍下来。” 毫不费劲,将木头砍下来。 小帆走过去,用脚踩踩,感觉不太对劲,蹲下身,用手摸摸,终于发现了问题,哒唠利珈山常年积雪缘故,山上活下来的树木经常浸泡在冰雪 里头,木质变得跟市场流通的不一样。 怎么办?这样的木头不合适做拐杖呀!小帆郁闷地用手指头戳戳坚硬冰凉的木头。 “不能用。” 真是失算,竟然没想到这里的木头不合适用来做拐杖,早知道刚才在山下未雨绸缪抱根木头上来好了。 与妖孽心的接触1 小帆悔不当初。 身后传来苍漓殇声音,听入小帆耳内,仿若天籁之音,“你要木头的话,柴房里有很多。” 一句提醒使得小帆死灰复燃。 对哦!怎么没想到,虽然雪山的木头不合适烧,可是正常人家总会有其他木头备用,于是屁颠屁颠跟人去柴房,抱了两根看起来没长虫子又结 实的木头。 两根木头“咚咚”掉地上。 小帆指着其中一根,“你剑法这么出神入化,试试看能不能将这根削成方条形吧?” 苍漓殇问,“你想考我?” 虽然这不是事实,但小帆还是理直气壮地点头,“没错!” 轻笑,“单单这样没难度。” “你想挑战高难度的?”小帆不敢置信地低呼。 听说习武之人对自己要求严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看来此言非虚啊。 “只要能让你更了解我。”然后喜欢上我,最后死在我手下,呵呵! 小帆佯装为难地摸着下巴,思考一阵子,才装模作样从袖子的暗袋里取出张图纸,“既然你觉得有必要增加难度,而事实是我确实希望能更深 入了解你,我们意见一致,这样吧!” 她摊开图纸,伸到他眼前,示意他看清楚,“十招之内,将木头削成这个图样的,有问题吗?” 与妖孽心的接触2 侧首,毫不吝啬送她一个邪佞且美丽的笑容。 小帆心跳无来由漏跳一拍,还没来得及转移视线,眼前一花,那张俊美邪逸的脸已经不见,与此同时不远处,有利剑划长空声,火花耀目,弧 光凌厉,木屑纷扬。 “我还没说清楚要什么尺寸……” 小帆急切地朝半空跺脚。 她都没说具体要求呢!不会又出现像张木匠做出来的“缩水”拐杖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 小帆数到第七声时,苍漓殇人已站到面前,左手执剑,右手平举起新鲜出炉的成品。 禁不住眼前一亮。 表面平滑,做工精致,每一条花纹纹路深刻流畅,图案位置都相当到位。 国际级大师水准…… “满意吗?” 废话,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小帆眼睛里闪烁着如梦如幻的光芒,“当然!没有别的可以比这个更让我满意了!” 看了一阵子,苍漓殇却摇首,“不行。” 什么? 小帆没听清楚,抬眸,目光从他手上托着的两支大小适中长短合宜外观简雅的拐杖转到他脸上。 嘴角微翘,“还差一句话。” 小帆顺着他的目光细细观察起来,片刻之后,目光定在一个位置上,“嗯,是少了句话。” 与妖孽心的接触3 竖起一只手指头,“这里——”她看着他打比方说,“如果这里可以加上一行小字,祝贺赵管家生辰之喜,那就完美了!” “嗯?” 似笑非笑的眸光。 啊!察觉自己说漏嘴的小帆掩住自己的嘴巴,小鹿似的眼眸水汪汪眨巴眨巴盯着苍漓殇看,神情又无辜又尴尬。 态度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颊,“现在更了解我了吗?” “嘿嘿!”她傻笑,这种情况能说不吗? “那你喜欢上我了吗?” 听说外表出色的人性格特别自大狂妄,也博爱,受不得别人不喜欢自己,或者忽视自己,苍漓殇该不会碰巧是这类人吧?小帆囧,一日之内被 同一个问题纠缠n遍。 说实话,她烦了。 “快了。” 果然,他闻言笑容渐欢,“你有多喜欢我?” 跟自大狂妄的人打交道必须要融入他的世界才行,小帆很兄弟地拍拍他肩膀,避重就轻,“年轻人,加把劲,这个世界没有事是不可能的!” 言谈之间全然没有身为当事人的感觉。 他莞尔,缓缓朝她递出手,美眸里的温柔潋滟粼粼,“那么,你愿意把你的性命交给我吗?” _||| 苍漓殇童鞋,这话题的弹性也未免太高了吧?虽说你有当男主的名字,可说话这样不经大脑会有吓跑粉丝嫌疑滴! 与妖孽心的接触4 良久良久,才传来小帆讪讪的回答,“……生命诚可贵,千万不要拿性命开玩笑。” “呵呵!”他是急了些。 “你跟家人住这里吗?”小帆赶紧扯开话题。 脸色一凛,“我没有家人。” 啊,触到人家痛处了!小帆很抱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呵呵,没关系,不知者不罪,何况,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独身自有独身的好,要是突然多出个家人,我会不习惯。” 他说的小帆身同感受,静默一阵子,辨不清什么滋味,闷闷地说了句,“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苍漓殇微微惊诧,看着她。 那样专注的注视下,小帆突然就有了聊心事的冲动,“我父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车祸。” 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节,苍漓殇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了勾唇,转过脸时换上一副真切担忧的神态,“以后人杂的地方你得留神些。” 小帆也记起来了,点点头,“那次是我大意了。”顿了下,又恍如隔世的回忆着,“一个人讨活很艰难,尤其在我无所适从的情况下,我父母 去世那阵子,平时来往开的亲戚好友都突然人间蒸发,连他们的丧礼都没人出席,很现实,是吧?” 说到这里,她苦笑,仰首,泛着哀伤的目光殷殷望住他,月与雪的交汇里,她披着他的袍子,华贵的丝线衬托下,神情就似个天真的小孩,在 等待自己信任的人肯定自己的说话。 听闻某根心弦咯噔一声响,他转移视线,沉沉应了声,“嗯。” 与妖孽心的接触5 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无依无靠的彷徨与无助了,他痛恨那种随时快要不明不白死掉的感觉。 “……你还记得你的亲人吗?”小帆突然问。 苍漓殇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仿佛遇见天大的难题般,过了许久,才低声回答,表情阴郁,声音复杂,“我有个哥哥。” “他一定待你很好!” 所以才会印象最深刻!小帆很肯定地判断。 待他好? 那个可恨又可恶困了他足足九年的男人待他好? 那个残忍地去强迫亲生兄弟做出不可原谅的苟且之事的男人的所作所为也算是待他好? 苍漓殇就似听闻最好笑的笑话般,侧过脸纤长的手指半抵着唇哧哧笑出声,笑声压抑,又放肆,隐隐带着尖锐的痛楚,“他当然待我好,我现 在拥有的一切就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啊! 小帆咋舌。 心里顿时浮现起一位素未谋面的兄长的巨人形象。 为了弟弟的衣食无忧,伟大的哥哥竟然任劳任怨日夜拼搏,最终如愿建立了自己的事业王国,却因长期积劳成疾光荣又遗憾地在工作岗位上撒手而去,留下疼爱的弟弟和用之不尽的金钱财富。 他的哥哥真是伟大。 与妖孽心的接触6 苍漓殇却在心底冷笑。 那样可憎的人即使千刀万剐一百次也死不足惜。 “能够有这样的哥哥,你真幸运。” “呵呵,他确实教会了我很多,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苍漓殇话中带话。 “人生在世,生死难免。一个人有生就有死,但只要你活着,就要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相信你的哥哥看见了一定能含笑九泉。” “他会看见的。” 说起来,那人好像就吊在两人背后呢!……不知道那张冰雪僵封了的脸还能不能笑出来。 “怎么了?”小帆捕捉到苍漓殇看过来的有趣的视线。 苍漓殇笑,神色自若,伸出手拂了拂飘落到她发上,肩上的细细融融的雪花,“雪地里的小帆姑娘,看起来有出尘的美感,就像是天上降落的仙子。” 想到给他带来这么多乐趣的人,不久的将来要死在自己手上,他莫名有些于心不忍了。 呵呵! ~(_)~ 这算是情话咩? 苍漓殇童鞋的情话也太梦幻了些吧? 小帆心里哗啦啦,拉紧衣襟两侧,呵出一口暖气,搓搓手的同时,满心欢喜地道出自己的发现,“这袍子很暖和!” 与妖孽心的接触7 语毕,满脸黑线。 没办法,她娘生她的时候忘记要给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好定力,小帆一紧张就会前言不搭后语。 而通常她暴露出自己的弱点的时候,她会选择不知悔改,将错就错下去,“什么料子的?” 愣住,“貂皮。” 外行人听不懂,不过估计皮的话,应该价格不菲吧?“贵吗?” 至少可抵十座城池,“普通。” “哦!” “你想要?”言下之意大有她想要就送她的意思。 “不是!”连忙摆手解释,“挺暖和的,我就好奇一下而已,没其他意思。” 暗自吐舌。 难道她在他眼中这么贪财吗?看见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咋不想想第一次见面就a了人家五两金子?) “其实你想要的话也可以。” (﹏)~不带这样引人犯罪滴! 小帆意志坚定地来一回富贵不能滛,“不要!” 淡笑,“随你。” 不要最好,要了恐怕山下会有如过江之鲫的人等着取她性命——毕竟千年雪貂皮,世间罕有,除了皇宫里坐在宝座上那一位之外,全天下就只 有他有了。 小帆%》_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8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8部分阅读 远远看见尚德的时候,小帆就奇怪:这讨厌的家伙怎么在这里出现? 听清楚他的说话之后,更是觉得惊奇,今早才听说冷夏天出远门了,怎么突然说回来就回来了? 再留意尚德那风尘仆仆的打扮,许是才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歇下脚就被打发过来了——冷夏天这样匆忙找她会有何事?小帆疑惑。 赵管家还在旁,笑吟吟的驻着拐杖,很乐意看见小帆得到冷夏天的重用。 少爷回来了2 尚德大概是真累着了,交待完说话便离去了。 小帆心里惦挂着冷夏天葫芦里卖什么药,不打算逗留太久,正想着再聊几句体面话话别时,心善面慈两鬓花白的老人家经已一个劲地催促她。 “莫让少爷久等了,赶快去吧去吧!记得好好替少爷做事。” 小帆囧。 要她替那位初次见面就要自己性命,现在时不时召唤自己却猜不出心思的少爷好好做事? 怎么可能? 早在知道冷夏天就是温泉碰见的那位帅锅那刻,除了验证了世界真细小这一实践真理之外,凌乱的脑子只拼凑出一件刻不容缓的重大决定: 快存钱,存好钱,存多钱,然后—— 闪人。 离开是非之地保住小命才是正道。 心里有此筹划,小帆嘴巴上从善如流回了句,“谢赵管家教诲”。 看见冷夏天时,他在书房里,就上次第一次正式与各掌柜见面的书房,跟尚德不一样,他脸容淡然却有神,身上穿的是蓝色布衣,款式虽简单,没有繁琐的花纹,但胜在,这样冷艳的颜色穿到气质不凡的冷面帅锅身上,就算是块烂布都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小帆站到他面前,那瞬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本来拿着账本翻看的冷夏天皱了一下眉头。 少爷回来了3 放下账本,冷夏天漠然的视线直直穿过距离他一张书桌外加六步之遥脊背挺直脸色从容目视前方的小帆。 须臾,像是看穿了什么似地,抿了抿唇,有些鄙夷,又淡淡地说,“我不会杀你。” 心思被看穿,小帆讪讪地,摸摸脑瓜,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前迈三步,提防地瞄了他几眼,没见异状,才心虚地学碧儿三人傻笑,“呵呵……” 冷夏天的唇又抿了抿,“像这样吓人的表情最好收起来,我不希望看见第二次。” _ 他以为他是谁? 长得好看点,真当自己是传说?别人和悦颜色一定是对他别有所图? 小帆拉长脸。 转而想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悄悄吸口气,问,“少爷有什么吩咐?” 闻言,冷夏天静默,淡淡的视线落到摊开的账本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神色平静地看着小帆,“你之前的提议不错,贾掌柜对我通报了,重整过后,店铺已经上了轨道。” “谢少爷夸奖。”未免引起别人误会,小帆依旧冷着脸。 顿了下,“年底分红这建议不错,大大提高各店的积极性。” 这个当然,在现代,谁不晓得,要是员工一直都按时按量拿工资,时间长了,惰性惯性慢慢浮上来,反正不管做好做坏都领一样的工资,谁还会卖力做事? “多谢少爷夸奖。”语调有些变化。 少爷回来了4 本来就是个颇为容易骄傲的人,被冷夏天不冷不热的言语一夸,立马冷不下去了,稍稍恢复些本色,声音变得沾沾自喜。 对她的变化,冷夏天看在眼内,不动声色,“我会考虑加你工钱。” ¥_¥!!! 一提起个钱字,小帆不可抑制地双眼一亮,冒出¥字样,冷夏天撇撇唇嘴,继续道,“我要你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字。” 举起五根手指头。 “五十两?” “五百。” 心头隐隐有个猜测,“白银?” “嗯。” (⊙o⊙)哇! 小帆全身血液沸腾了。 什么事值这么昂贵的价,而且得她做? 只是,她能做的事情,恐怕其他人也能做吧。 不能让邪恶的金钱迷惑自己大半神智,趁自己尚未丧失理智,为区区五百两抛头颅洒热血之前,赶紧跳后一步,鹿般的眼睛谨慎地盯着冷夏天。 “事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我不做!” 冷夏天回望她,半响,淡淡地评价,“做人自信是好事,但必须有自知之明,不能自视过高。” “什么意思?” 大脑当机的小帆主动自取其辱。 果然不该迟钝的时候特别迟钝,不过这种人确实合适帮他这个忙。 抿唇,冷夏天忽视她的问话,直接进去话题,“此事事关机密,不得外泄。” 少爷回来了5 小帆点点头。 冷夏天瞟她一眼,深思一阵,不急不缓的声音说,“我要你帮忙照顾个客人。” “什么客人?” “她的事情你不必问。” 小帆奇怪了,“不清不楚怎么能照顾好人?” 抿唇,“你只要陪在她身边,尽量满足她的合理要求便可。” “怎样才算是合理要求范围之内?”小帆更不懂了。 话真多。 冷夏天开始怀疑,找她是不是个错误? 静默一阵子,觉得目前来说,她确实是最合适不二人选,只好忍耐,“你只要看着她,保证她的安全,以及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她就行,至于她 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 咦? 听起来很诡异。 难不成少爷跟这位客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八卦一来,小帆很精神,“少爷,奴婢就多嘴问一句,这位客人是男的,女的?” “女的。” 果然。 小帆一付“深明大义”的表情,开始朝冷夏天挤眉弄眼,“少爷,这位客人对你很重要吧?” “嗯。”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当然重要。 何况,他早就想还那人一个人情了。 “少爷!” 少爷回来了6 情侣相爱却得不到家族认同,只好藏藏匿匿的剧情在电视剧上见多了。 没想到会出现在自己眼前!更没想到原来面前这位冰山似的少爷原来是个外冷内热的有情人! 想必他一定是爱得太痛苦,所以才压抑自己的真实性情,以冰山男面目示人吧? 小帆深受感动,抛开之前的芥蒂,大义凛然地拍胸口保证,“你放心好了,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少爷的客人,保证交还给少爷的时候,毫发无 损!” 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奇怪,冷夏天打量着她,不出声。 小帆纳闷了,他大少爷不出声,她还有满肚子可昭日月忠心耿耿的话,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没表达出来呢。 “少爷我——” “多想无益,你只需要尽自己本分就好。” “哦”小帆垂下肩膀。 冷夏天笔直站起来,往书房某个角落走去,去到一扇落地屏风面前,手摁住屏风题字一角,脚步有节奏的跺了几下,靠书桌那面墙发出细微的 响声。 有机关! 小帆“啊”了一声,目瞪口呆看着墙变成了门。 那一刻,终于明白了刚才刘姥姥进大观园揣着什么样的心态。 见冷夏天冷冷瞥向自己,小帆条件反射瞪大眼珠子拿手掩住自己的嘴巴,同时表明心迹般猛摇首。 撇了撇嘴角,冷夏天命令,“跟我来。” 美女客人1 小帆跟在冷夏天身后走,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得很。 最最庆幸的是刚才冷夏天朝自己瞥过来的时候,自己机灵得不能再机灵地摇首,昭明自己绝对不会对外边人透露他的书房里竟然设有机关的心 迹。 要是慢一步摇首,不知道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当然,在她心里琢磨什么这两个字的时候,大脑条件反射地放映出自己血溅四方的情景,然后心里更是肯定自己摇首摇得快是正确的明智的举 动。 她不知道的是,事实上她想多了,误会了,人家冷夏天看向她的那记目光,意思不过是在说,跟我来,而已。 无奈她看不懂眼色,傻乎乎的一个劲地摇首,冷夏天只好改用说的。 同时心里也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她的确是最合适人选。 秘道很窄。 只容一人通过。 连小帆这种自问身型娇小的人走在其中都觉得极不自在,何况比她高近两个头的冷夏天? 他人走前面,小帆大可放心去看。 从刚进秘道,她适应不来里面昏暗的光线,踉跄了一脚,差点扑倒在冷夏天身上,他扶稳她,顺道,真的纯粹顺道地叮咛了一句“走路小心” 便没再说过话了。 小帆很是纳闷,怎么冷夏天就能走的这么稳呢的同时,最纳闷的是,怎么样的姑娘会喜欢这样寡言的男人呢? 于是,心下对那位见不得光的客人更加好奇。 有道是,百闻不如一见。 美女客人2 小帆事先只听闻过客人一回,可是直到真正见到人的时候,着着实实另一番想法。 第一个念头是:天啊!这个世界上怎么就有这么让人过目不忘的女人? 与想象中的不一样,面前的女子洗尽铅华,脂粉未施,身着平常老百姓都买得起的粗布做成的衣裳,款式单调,却是明眸善睐,安安静静站着 ,便散发着耀如春华的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 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指的大抵就是这种美色吧? 然而美女看久了,很快小帆就觉察出不对劲的地方,犹豫的视线扫到冷夏天冷若冰霜的脸,恍然大悟: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以为冷夏 天已经够冷了,没想到这女人的气质比他更冷,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进来,也不做反应,只淡淡的扫一眼便转过头看窗外。 小帆好奇,窗外有什么好看的,竟然让美女对冷夏天视若无睹。 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并排到她身边,探着身子仰望。 眼前院落比冷府任何院落都要小,却精致得多,院子中央种着株梅花,时下还不到梅花盛开的季节,细小的枝头点缀着三三两两的小花蕊,被 绿油油的叶子包裹着,露出小小的花头。 没什么特别的。 小帆收回视线。 美女在身边看着她。 像是蓄满了水的仙池,漂亮的眼眸里漾着波光。 小帆将她的表情理解成为诧异,回想自己的举动,自认为并没什么好值得奇怪的,好奇心人皆有之嘛!她不过是好奇怎么样的美景可以抵得过 冷夏天这样的美男嘛! 想是这样想,心里还是掂量了下,人家说不定日后要做冷府的当家主母呢! 赶紧扬起笑脸,自来熟地巴结,“夫人好!” 美女客人3 咦? 今天她眼睛怎么了? 怎么好似看见美女除了惊诧之外,还觉得好笑? 她说了些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美女惜字如金,倒是冷夏天干咳一声,走到两人身边,神色不太自然地低声警戒道,“凌小帆,不要自作聪明。”转头对着美女,微微点头, “在下管教不好,姑娘莫见怪。” 美女摇首。 冷夏天看着眼里一脸迷糊的小帆,习惯性地抿抿唇,“倒两杯茶来。” 两人言行举止太陌生了,丝毫不像是得不到家族认同而选择藏匿着过日子的爱侣,小帆还好奇着是怎么一回事呢? 难道两人的关系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 还没研究出个结果,就被冷夏天打发去斟茶倒水了。 这明显是打发她嘛! 都让她来照顾客人了,还有什么不放心让她听见知道的?小帆很不乐意,有种被侮辱了的感觉,但作为下人,每个月还指望按时领人家的薪水呢,况且—— 看在五百两银子份上,小帆还是乖乖给斟了两杯茶。 美女饶是爱喝茶之人,暖水早就在小偏厅里焐着,旁边放着一只造型精致的白玉壶,还配着相同款式的白玉杯子,小帆拿起来观察,她不懂古 董,却是个识货的人,尤其对一切值钱的东西都有着灵敏的直觉。 端在手里的这套玉壶,一看就知道是壶中极品。 穿的是粗布衣裳,用的却是高等货。 美女也太有个性了。小帆归纳。 美女客人4 多亏赵管家调教有方,小帆动作熟练地冲茶,暖水斟下去,顿时茶味四溢,满室飘香。 茶端到大厅的时候,冷夏天不知道跟美女说些什么,美女眉头紧蹙,似是极不情愿,又迫于现实,不得不认命。 “少爷,茶来了。” 小帆出声引起两人注意。 美女背过身子,手臂抬了两下。 在——拭泪? 怜香惜玉之情顿起的小帆当即瞪向冷夏天。 瞧,就知道你打发我走时有原因的了,好端端的美女都被你惹哭了! 冷夏天皱着眉头接过小帆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小口,暖和的茶水咽入喉咙,眉头皱得更深了。 难以适应的反应让小帆想起尚德的千交代完交代:少爷不喝暖茶。 原本责备的神情转为过意不去,旋即又奇怪,为什么不喝暖茶呢?茶当然是暖暖喝下肚子,才能喝出味道。 如斯想着,觉得冷夏天这人太麻烦了,性子怪癖就算了,连习惯也怪癖。 不行! 坏习惯必须得改。 天子犯法都得与庶民同罪,就算是少爷也不例外。 下了决定,便不打算帮他换回冷茶。 美女整理好仪容,转过身子,视线投到冷夏天搁下的茶杯上,上面热气袅袅。 蒙着水雾的大眼睛微微诧异,看着小帆,又看回冷夏天,求证,“冷公子喝的热茶?”惊疑的模样与语气跟当初的尚德一模一样。 美女客人5 “都大冷天了,当然得喝热的!人心肉造,少爷为了生意忙里忙外,不喝温茶暖暖胃怎么行?” 小帆理所当然的语气,提起白玉壶硬是给冷夏天的杯子添满些,背着身子的缘故,看不见美女在她背后目光瞟向冷夏天仿若第一次看见此人般 细细打量的奇怪的神态。 冷夏天不语。 小帆递过去茶杯,声音响亮地招呼道,“少爷趁热喝!” 美女一诧,旋即吃笑,“冷公子带来的人真有意思……便留下她吧。” 冷夏天挑眉,“姑娘满意就好,这段时间,烦请姑娘在这庄园好好休息,在下尽量每日来一趟,倘若姑娘有任何需要,只需要差遣这丫头便可。” “谢公子。” 美女偏头看向一旁的小帆,一改刚才的愁眉不展,笑意吟吟,“那么,阿芜以后就有劳姑娘了。” 对方太有礼貌,小帆很自觉踏前一步,同时谦虚的摆手,有些谄媚,“不敢当不敢当,受人钱财替人做事,我的分内事,应该做的,啊!我叫 凌小帆,倒是姑娘就叫我小帆,以后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我便是。” 这是什么话? 冷夏天_!,站直,环视四周,不觉有任何不妥当,再瞄了在一边热情好客中透出些诡异的小帆,下意识撇了撇嘴角。 留她在这里,终有些不放心。 只是,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男女授受不亲,总不能他跟她住在这个别院里,日夕相对吧?唯今之计,也只能将就着,待那人清除了障碍, 他将人送回去便是。 开始有点眉目1 小帆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寻不着比专职照顾阿芜姑娘更闲的工作了。 阿芜姑娘人长得不食人间烟火,事实上,除了一日三餐要定时之外,她真的不像活在人间似的,无其他所求。 无欲无求与世无争的模样,有时候连小帆都看不过眼,三番四次提醒她,阿芜姑娘,冷府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用作烧火十辈子都烧不完,你现在在这里吃冷夏天的,穿冷夏天的,住冷夏天的,怎么还这么省? 多多少少要提些要求嘛! 例如吃的要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戴的要金银珠宝什么都好,至少得要求一样才显出身价对不对? 外表苦口婆心相劝,暗地里念叨的是,美女不要求,她无从下手打虎头呀! 可惜阿芜姑娘不与她同流合污,小帆送来什么,她便吃什么,身上穿的依旧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粗布衣裳。 说起这件粗布衣裳,事情奇怪了。 有一次,小帆趁她和衣睡着了,拿去洗,第二天,她又找到一模一样的来穿。 小帆惊奇,跟着她去看,顿时傻了眼。 原来美女来时什么都没带,就带着一个包袱,而且里面全部都是相同款式相同布料的衣裳,小帆数了数,连同她人身上穿的,还有自己拿去洗了的,总共五套。 小帆苦着脸,问,“阿芜姑娘,你要这么多这个衣服干什么?” 阿芜嫣然一笑,“在世人眼中,只看得到上好的绫罗绸缎,却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的宝物?” 言下之意是——小帆指着面前不起眼的衣裳,问,“这是宝?” 奇了! 开始有点眉目2 真奇了! 凭着她比狼犬追捕敌人时还要灵敏上万倍的感官直觉,怎么就没感觉出来这几件衣服是宝呢? 伸手去摸摸,衣料一般。 凑鼻子去嗅嗅,嗯,有阿芜姑娘好闻的香气。 前后翻开来子熙看,连针线都不见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看出来。”小帆下定论。 阿芜不理她,将包袱收好,“要是我回去,我送你一套。” 小帆赶紧摆出无功不受禄的姿态拒绝,“不了不了!这么宝贝的东西,还是阿芜姑娘留着自己用吧!”她只要守着那五百两银子就好。 算一算,五百两银子,应该够她两年生活费用了吧? 还是先拿其中二百五十两银子出现开家店铺做生意?不过,按照目前形势分析,冷家几乎垄断了整座穆城,小小的她要跟冷家抢生意,难啊。 “小帆在想什么?” 突见小帆一脸思索,为难得不能再为难的样子,阿芜好奇地问。 “哎!”叹气,瞅着美貌的阿芜,她不似人家,有副好皮囊,就算自己成不了气候,日后随便找个男人养着也成,“我想起生活艰难啊。” 阿芜语气惊奇了,“冷公子给出的待遇很差吗?” 怎么会?! “冷府待遇素来都是全城最高的。”小帆解释,“我叹气不是为了这个,我叹气是为了自己的将来,你想,没有后台,找不到出路的将来多渺茫啊!” 开始有点眉目3 “小帆意思是不想留在冷府?” 小帆反驳,“谁想一辈子给人家打工的?给人家打工怎么及得上自己做老板感觉爽?” 阿芜眼眸闪过一抹精光,“小帆想自己做老板?” “有这个偏向!”小帆表情蓦地变高深。 “呵呵!没想到还能在这个世上找到跟自己志同道合的女子呢!”阿芜垂着脑瓜笑。 咦? 小帆眨眨眼,“你也想独自出来创业?” 啧啧,外表还真没看出来呀!长得这么漂亮,还心怀抱负。 “开成了没有?” 可惜的情绪浮上脸容,阿芜摇摇头,“开成了,但是没开下去。” “为什么?” 想想,那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了。“那人不准。” “你爹爹娘亲反对?”小帆自然理解成为,古代不似现代的开放,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人家出去抛头露面做生意,是要承受许多歧视的目光与言语。 何况,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大大的市场价值还没开发呢!难怪她爹娘不让开。 阿芜苦笑着摇摇首,并不反驳。 黯淡无光的目光投至窗外,看窗外白云飘浮,找不到依据点,半边绝美的侧脸露出不为人知的落寞与寡欢。 开始有点眉目4 小帆小心翼翼地试探,“……你在想念你爹娘吗?” 阿芜怔了怔,弧度优美的嘴边渐渐泛起讽刺的笑,“我没爹没娘。” “那你——?” “他不是我爹娘,不过,我是他养大的。” 哦!养父。 小帆懂了,果然,越美的女人身世越复杂,身世越复杂越是个谜团,从而越吸引人目光,像她,相貌平平,老天直接安排她穿越,然后对外宣布来个失忆,万事大吉一了百了了。 “你来这里了,你养父知不知道?” 阿芜微笑,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变得虚幻,“他不是我养父。” 美女的身世何止一团纠结的毛线那样纠结啊! 可是,人就是那样,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越纠结的东西,越想解开,小帆不例外。 斟酌着问道,“阿芜姑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他要我跟冷公子走。” “他?那个不是你养父却养大你的男人?” “嗯。” 每当说起这个男人的时候,阿芜姑娘的表情会变得很……很令人遐想,小帆真想先就两人的关系问下去,可是美女忒不合作了,她一问人家一答,听着像是回答了,可是实质的事情什么都捞不着。 开始有点眉目5 “他为什么要你跟冷夏天,呃,少爷走啊?”这问题总不能答非所问了吧。 阿芜的回答很干脆,“不知道。” 不——知——道—— 闻言,五官通通飞走了,剩下小帆的脸空白一片。 “不过——” 有下文。 耳朵回来了。 “听说跟九皇子有关系。” 九皇子?在哪里听见过这号人物? 小帆快速转动脑筋,啊!想起来了,不就是阿月口中那个相貌异美,长得比女子还要好看的传说嘛! 眼睛鼻子嘴巴速速归位,扭曲成“8”字样,“他真的长得像传言那样好看吗?” 阿芜茫然,“不知道,没见过真人。” 失望,“果然只是个传说。说不定真人长得极丑无比,所以故意要用这样夸张的谣言来给自己造势。” 阿芜立即否定了,“可以肯定九皇子确实一表人才,虽然他不常露面,但是听说……”说到这里,阿芜的脸突然变红,支支吾吾不说话了。 有jq! 小帆双眼放光,“快说,你都听说什么了?” “听说当年九皇子就是因为相貌长得异于常人,美貌无法用言语与笔墨形容,所以他的亲哥哥大皇子便将他人收起来,谁也不让见,后来,时间久了,还不见九皇子出现,直到有一次在皇家盛宴上,九皇子终于出现了,却也是在大皇子陪同之下,披上丝绢出席,风姿绰约,形态如女子,他们都说,他们都说……” 不到妓院非穿女1 “同性恋!!” “嗯?” 哎,瞧吧,跟古代人沟通就是个问题,“九皇子是大皇子养的娈童!” “确实有这个说法。” 阿芜点点头,“不过,后来大皇子在一次夺位中死了,听说是九皇子暗中告密,事后不少大皇子的余党在寻找机皇子下落,但所有寻找九皇子 的人都先后离奇死亡,所以真相是怎样就不得而知了……万一跟九皇子对上,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怎样?” 想到这里,阿芜像是陷入沉思中,眉头紧锁。 “你这么担心他,当初为什么肯跟少爷回来?” “他是我的天,我的命也是他救回来的,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所以他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小帆摸摸鼻子,只听见过丈夫是妻子的天,没听说过养大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天的说法……啊!很快想到个可能性,搞不好,他们俩其实是一 对情侣吧? 不过,看她样子,似乎不愿在这方面详谈。 于是,“阿芜姑娘莫担心,你的……他,吉人自有天相。” “但愿如此。”阿芜慎重地点头。 两人聊了一阵,都是不痛不痒的话题,须臾,阿芜见累,连连打了三个哈欠之后,便百无聊赖地打发了小帆,便回房小憩。 每次听闻阿芜要回房,小帆心里特别高兴。 以前听说过美女是睡出来的,本来还不信,可是见识过阿芜的睡功之后,她信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几乎拿了四分之三的时间睡觉! 不到妓院非穿女2 此时不过是刚吃完午膳不久。 阿芜这一小憩,恐怕要睡到晚上才醒来。 小帆琢磨一下时间,便打定主意,今天下午给自己放个假,最近两人窝在这个庄园里时间长了,阿芜一个古生古产的大家闺秀不觉有异,难为 她这个手脚野惯了的未来人,简直快闷出病了。 庄园有个机关,是阿芜无意中发现,然后告诉小帆的,阿芜睡觉时候,小帆就是利用这个便利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庄园。 这次,也不例外。 穆城最繁华的路段最古老的路段不能去,那里聚集了冷府商号,而且熟人多。 小帆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进一条热闹的街道。 张灯结彩,莺歌燕语。 “呵呵呵呵,这位公子来嘛!” “哎哟,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仪表非凡,真叫小女子仰慕……” 身边时不时有流里流气的公子哥儿与自己擦肩而过。 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自己,然后像没看见什么似地,转过头,直直朝自己相中的目标走去,被莺歌燕语声声“来嘛来嘛”的呼唤搔得心痒痒的小帆瞬间心火熄灭。 左右环视,很快寻着一家商铺。 嘿嘿! 不到妓院非穿女3 顿时计上心头。 热闹喧哗的大街,谁也没发现某店铺走进一位身材娇小的女顾客,再出来时已经换成翩翩公子装扮。 “哎哟,这位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仪表非凡,真叫小女子仰慕哪……” 千篇一律的说辞。 白衣公子,凌小帆,似模似样地摇曳两下手中的纸扇,贴到鼻子以下的地方,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迎面像自己走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双狡黠的黑眼珠闪着不良笑意。 姑娘人未到,香气已经扑入鼻腔。 太香了,小帆受不了,鼻子进了尘似的,痒痒的,酸酸的,张开嘴,眼看就要—— 打眼色已是来不及。 貌美如花的姑娘袅袅娜娜行过了,调成色盘的脸上挂着腻死人不偿命的甜笑,一双灵活灵动的眼眸瞪得大大的,貌似在看客人,实则只顾着掂量客人身上兜着多少银子。 眼见势头不对,小帆顾不得这么多,手一伸,粗鲁地将姑娘推到千里之外。 “哎哟!” 除了姑娘被推到的呼痛声,就是小帆响亮的喷嚏声。 拿手帕擦擦不小心喷出鼻腔的透明液体,小帆赶紧将她人扶起来,“在下失礼了,姑娘没事吧?” 不到妓院非穿女4 本来还想撒野骂街的姑娘顿时换上一副委屈又不敢怨的表情,笑中带着几分虚弱与我见犹怜。 “谢公子关心,小女子无事。” 没事就好,小帆呵呵笑,将人扶起,摇了摇两下扇子,目光四窜。 一看就知道是找姑娘又没经验的臭男人! 姑娘想罢,热情地邀请道,“难得今日小女子与公子有缘想见,公子不如赏个脸,进去坐坐,喝杯小酒吧?” 小帆挣脱那双拉住自己衣袖不放的手,笑着问,“那是姑娘邀请我进去还是我赏姑娘面子要进去?” “哎哟!”姑娘声音嗲嗲的,一双柔软的手贴到小帆胸前之前,被横过来的扇子挡住,抬头,就见小帆虚伪的讪笑,“公子真是的,我邀请公 子进去跟公子赏面进去有何区别呢?” 小帆正色,“当然有区别。”瞄了姑娘一眼,“前者免费,后者我得掏钱。” 嘴巴抽两抽,姑娘有些难以置信。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遇见这么“油嘴”的客人,竟然想喝花酒不付钱? 内心唾弃,表面还是巧笑嫣然地应付道,“区区几两银子,公子一看就知道是大富大贵的人,怎么会在意那些小钱呢!进去嘛!就进去看看嘛 !里面可是有很多让公子意想不到的节目哦!” “我——” 其实特意换个男装,图的就是进去方便“嫖”一趟。 不到妓院非穿女5 有道是,不到妓院非穿女。 跟这位花姑娘闲侃这么久,图的不过是调戏与被调戏的快感——别胡思乱想,指爽快的感觉而已。 “你家门口在哪?” 小帆问,顺着花姑娘纤指望去,金碧辉煌的大门口映入眼帘,百花楼三个大字在灿烂的阳光下散发着颤动人心的光辉。 虽然一直没嫖过,但对百花楼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9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9部分阅读 早有听闻。 小帆很感兴趣地赞叹,“传闻百花楼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果真是名不虚传啊!”说罢,伸出纸扇,揩油。 花姑娘含羞样避开,“公子真坏!” “不过,恕在下愚昧,为何姑娘要亲自出来拉客呢?据在下所知,百花楼向来不愁生意,里面的姑娘虽沦落风尘,却个个心高气傲,从不跟外 面的……一样啊。” 说起这个,花姑娘就满肚子怨气。 百花楼名气太盛,每个拉过来的客人知道她是百花楼的之后,都会有此一问,而往往只要她回答了,客人就会跟着跑了,跑去她说的那个地方 去。 纵然如此,花姑娘还是实话实说,“公子有所不知,前段时间百花楼迎来个新人。” “哦?”小帆挺感兴趣。 “做我们这行,自古以来都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那位姑娘气质非凡,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连我们四大才女都及不上她一半,加上嬷嬷 的大肆宣传,原来光顾我们的客人都跑去找她了……” 不到妓院非穿女6 “你们同一屋檐下,不是?” “是就是,但是嬷嬷见姑娘能赚钱,就额外拨了一块院子给她。公子不知道,那是我们的花魁雪姬姑娘才有的礼遇,四大才女再有能耐,亦不 过是四人共占一家院子而已。” 怎么样的女人,竟然掀起如此大的巨涛海浪? 书上看的,虽然平时会有些小吵小闹,但打开门做生意,即使是妓院这地方也讲究团结,里面的姑娘们都是以姐妹相称,平时应该彼此照顾同 舟共济不是? 小帆被说得动了心思。 花姑娘暗暗观察她的脸色,叹气,哎,费劲唇舌好不容易才缠上个顾客,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白手送人家了! “公子要是想去找魔儿姑娘,进了门左转看见人头最密集的便是。不过这个时间段,估计魔儿姑娘已经约满,轮不上公子了。” 颇为无奈的语气。 小帆莫名其妙地回望她,“我为什么要去找那位姑娘?” 花姑娘顿住脚步,惊喜交集,“公子意思是——?” 小帆朝她勾勾手指,“喝花酒嘛!不过是图个开心而已,有你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花姑娘陪着就行!我不需要你干什么,就进去,坐下来唱唱 曲儿,或者陪我聊聊天,说说故事什么的都成。” “是是是!公子说的极是!” 今天运气真不错。 花姑娘喜出望外,边点头称是,边亲昵地挽着她手臂进去。 不到妓院非穿女7 百花楼。 色波涌动,宾客如云。 燕瘦环肥,红男绿女,教小帆这个“乡巴佬”叹为观止的同时又目不暇接。 要不是花姑娘一直在旁照顾着,早就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要迷到哪里了,楼层很多,幸好以前上班的地方电梯经常坏,加上不够一个月就两次爬 山经验,小帆走楼梯算走出了水平。 不知走了多少层楼梯,推门,进了一间厢房。 还在惊叹着百花楼地方真大的时候,有小厮进来,首先跟花姑娘打了声招呼,放下酒水瓜果,便退下去。 花姑娘斟了一杯酒水,第一杯敬小帆,“这杯,敬公子。” 仰首,一饮而尽。 擦拭一下微湿的嘴角,脉脉看着小帆,脸带嫣笑,手里没闲着,再斟,满满一小杯水酒。 “这杯,还是敬公子。” 说罢,仰首,一饮而尽。 同样的动作发生三次后,小帆从开始的奇怪,这花姑娘怎么这么好酒啊?到后来的了然,一般去到高级娱乐场所,其实坐台费并不会很高,真 正昂贵的是酒水费用啊! 正想赞一句,“姑娘你真有才”来着。 花姑娘已经斟到第五杯了,举杯,才凑到嘴边,便教小帆拦下。 不到妓院非穿女8 花姑娘不解,“公子怎么了?” 小帆笑笑的,很懂人情世故般地体贴她,“姑娘别喝了,真急着要钱,我呆会私下给你双倍打赏便是,酒这东西,适量还可以,喝多了伤身。 ” 闻言,仿佛心事被人看穿般,花姑娘脸红了红,“公子,这杯,确实得喝。” 小帆惊奇。 花姑娘微微一笑,举了举手中的杯子,“公子,你看,到现在奴家还没对公子自我介绍过呢!奴家如此怠慢公子,公子您说,奴家是不是该罚 ?” 小帆但笑不语。 花姑娘笑着喝完,擦拭好嘴角,才看着小帆,道,“公子,奴家名唤玉儿,公子喊我玉儿便可。” “好,玉儿姑娘。” “公子想让玉儿做什么?唱曲子?还是吟诗作对?” 小帆囧,要听曲子何必来这里,直接找间茶馆,掏一文前嗑嗑瓜子喝喝茶水不就有现成的听?真不想花钱,让阿月唱上一曲,也不错。 “……呃,将些八卦来听听成不?” 女人都好这套。 小帆以前替资本主义打工的时候,每逢休息日都会去买新鲜出炉的八卦周刊。 “啊?”玉儿意想不到地惊呼,“公子要听八卦?” 小帆很凝重,“嗯。” 两大花魁的较量1 玉儿浅笑,“公子趣味真是……与众不同。” 小帆暗囧。 其实她想说恶趣味是吧? 讪笑着解释,“嘿嘿,我这人自小没什么嗜好,就喜欢听人家讲八卦。”尤其喜欢听人家悲惨身世,像那个经典的刚出生克死娘,三岁害死爹,去到亲戚家,又被恶毒的亲戚虐待的人间惨剧,她简直百听不腻。 所以说,看人家痛苦,是她毕生追求的快乐。(这厮bt,筒子不要学。) “那——玉儿就给公子说说玉儿的故事吧?” “嗯,你说你说。” “奴家刚出生那天,娘亲因为难产而死……” 好耳熟。 “跟着爹爹过着清贫如洗的生活,好不容易挨到第三年,有一次,爹爹给大户人家守田,奴家年纪小,贪玩,不懂事,跑去田边的河流玩,一不小心,掉了进去,爹爹为了救奴家,丢了性命……” 这不是三岁害死爹的具体版么? “爹爹死后,奴家让亲戚领回家去,奴家以为总算找到个依靠,谁知——” “谁知亲戚一家对你极差,常常要你做这样做那样,不给饱饭吃,甚至,说不定还有个恶狠狠的表哥,经常欺负你,意图对你不轨,对不对?”小帆把她的话顺畅接下去。 玉儿眨眨眼,“公子怎么知道?” 两大花魁的较量2 密密麻麻的黑线飞流直下,“不为什么,我就知道。” 顿了下,很善解人意地给她找梯子下,“玉儿姑娘,这些风月版凄惨版纂改版我都听说过,不用再说第二遍,直接给我上真实版。要是真想不出来,对我说说那位新花魁的事也好。” 既然对魔儿姑娘有兴趣,为何不直接上门找人,面对面倾谈不是更好? 小帆的想法,玉儿不甚了解,却不加以评论。 “既然公子对魔儿姑娘的事情感兴趣,那奴家就说些关于魔儿姑娘的事情吧,不过,魔儿姑娘才进百花楼不久,而且才高气傲,平时极少跟我们姐妹打交道,关于她的身世来历玉儿一概不知。” “说说你知道的。” “魔儿姑娘到百花楼的时候,奴家正应城东张员外的邀请,出外做客,所以错过了,不过事后听姐妹们说,当初是魔儿姑娘只身前来,主动找嬷嬷, 要求卖身百花楼,嬷嬷一见魔儿姑娘,立即惊为天人,引入闺房谈事,具体谈的什么,奴家不清楚……” “反正魔儿姑娘就是这样定下来了。奴家本以为,女子人家不到最后一步,绝对不会选择走这条路,可是,听在场的姐妹说,当日魔儿姑娘衣着非凡, 看起来不似是山穷水尽,无法活命迫于无奈才选择进了百花楼。” “你意思是说她进百花楼不是为了钱?” 两大花魁的较量3 小帆反问。 玉儿摇摇头,一脸不明白。 “奴家没有这样认为,奴家只是想,既然魔儿姑娘不在意钱,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百花楼是姑娘们终生幸福的断头台,进得了这扇门,不管卖艺卖身,以后怕是清白人家看不上啊。” “不为钱,那就是为情了,啊!难道是受了情伤?”小帆猜测。 想想,并不是没这个可能,当初春天不过是被练尘卿赶出府,就要生要死,将自己折腾得不似人样。 这位魔儿姑娘,难道受到情人伤害,或者更糟糕的,所以才会一时看不开,跑来百花楼做生意?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人都有,小帆对这种惩罚别人却糟蹋自己的方式见惯不怪。 她以前有个很要好的同桌,因为男朋友跟他分手,就威胁人家说,如果坚持分手,她就跑去市中心脱光光让人看。 那种不顾一切的行径说有多惊心动魄就有多惊心动魄。 小帆甚至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她跟另外几个同学是怎样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止她那样做呢! 玉儿很快就肯定了她的猜测。 “很可能,没客人的时候,嬷嬷打发过去服侍魔儿姑娘的丫鬟娟儿私下对其他丫鬟说,魔儿姑娘独自一人的时候,就时常发呆,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 时而笑,时而哭,疯疯癫癫的,跟她接客时候全然是两副模样。” 两大花魁的较量4 又笑又哭的,应该是了。 小帆暗忖。 玉儿又说,“公子应该听说过吧,其实我们这里还有另外一名花魁,名唤雪姬,人很漂亮,也随和,见着谁都笑呵呵的,对待我们姐妹从来不会大声说话,哪位大方的客人送来好吃的好玩的,她总会额外留出一份让我们姐妹拿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十天之前,她突然宣布不接客了,其实,如果不是雪姬姑娘不接客,说不定花魁的称号轮不上魔儿姑娘……” 说到这里,打住话,讪讪地补充一句,“奴家这话并没有其他意思,并不是说魔儿姑娘不及雪姬姑娘好看,她俩一位貌似秋月,一位颜比春花,姿色各有各精彩之处。 只不过,奴家私心认为,雪姬姑娘人心所向,虽然平时对法客人不冷不热的,但都处理得很好,而且美人嘛!当然有她的矜持与高傲,说实话,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挺喜欢雪姬姑娘这个调调的,他们说,就算找罪受,是雪姬姑娘给的罪,再贵也受了! 同样的情况落到魔儿姑娘身上就不一样了,魔儿姑娘对谁都不会刻意逢迎,不高兴她会立即离开,也不管对方是谁,生气起来将客人赶出门外的事情隔两三天就发生一次, 不过她新来,艳名远播,客人还新鲜着,所以特别宝贝,给钱的是大爷,能赚钱的是菩萨,客人不提意见,嬷嬷便不好说什么。随着魔儿姑娘性子去了。” “为什么雪姬姑娘不接客了?” “不知道,只知道,可能跟雪姬姑娘最后一次接的客人有关!” 两大花魁的较量5 小帆听得津津有味。 这名妓的故事啊,听起来就是别有一番韵味。 “跟那客人有什么关系?” 难道又是那套老掉牙的上京赴考的才子,因为盘缠不够,却刚好够钱上妓院风花雪月,从而结识了名动天下的大美人,一夜春宵之后,名妓将大半积蓄赠与才子,才子热泪盈眶,留下誓言旦旦:将来倘若我有幸高中,定必回来娶你! 此话将名妓感动得一塌糊涂,不去分析,才子说的话有多少成是真的,里面掺杂多少水分,也轰轰烈烈地用行动——老娘洗手不干鸟,才表示对才子的忠贞与信任。 玉儿很是纳闷,“不知道哪!见过那位公子的人都说公子长相异美,可是具体长得怎么样,又没人说得出来。” 长得美的男子…… 这下小帆更肯定了,比肯定这位公子是男的更肯定。 “那位公子一定是小白脸!” “小白脸?”玉儿跟着重复。 “是啊,油头粉脸,持着自己几分美色,就勾引女人,然后专靠她们养,这种人就是小白脸,你们的雪姬花魁被男人骗了啦!” 玉儿噗嗤一声笑,“公子误会啦!那位公子就来过一趟,而且打扮不俗,出手豁绰,肯定不是公子说的小白脸。”笃定的语气。 初见雪姬花魁1 “听说雪姬姑娘跟那位公子还打了个赌,至于打赌内容,奴家不知道,服侍雪姬姑娘的丫鬟嘴巴很严密,任谁去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噢噢!”小帆点头,又随意问了句,“不接客,你们嬷嬷没意见吗?” 玉儿告诉她,“雪姬姑娘虽然不接客,可是每月按时交给嬷嬷一匹钱,据说数目可观,嬷嬷看在钱的份上,自是不会为难她。” 自古名妓都是很会敛财的,看杜三娘就知道,敢情这位雪姬姑娘也一样。 小帆没多想下去,玉儿突然摁住她的手,咦的一声,侧过脸,带着几分惊诧与不敢置信去仔细端详小帆,一阵子过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 朝小帆神秘兮兮一笑。 那目光,小帆全身无来由抖了下。 “公子,你听——”注意力很快被玉儿的示意吸引过去。 小帆听话地竖起耳朵听,袅袅琴音从外面传来。 玉儿压低声音说,“每逢这个时辰,雪姬姑娘都会上这里独奏一曲。”说罢,看向小帆,那模样似是期待她能表达些什么。 小帆囧了。 要她说什么,评价这琴音好坏,别说她这个大俗人没雅兴培养这么高尚的音乐情操,就算有,绝对不会选择古筝之类的,而是钢琴,发挥想象 力幻想一下,做个女李云迪多威风啊! “不错不错!”硬着头皮赞了句。 初见雪姬花魁2 玉儿看出来她的为难,讪笑两声,便转开话题,“这会儿雪姬姑娘准是在回忆与那位客人的事情呢!” 见小帆一脸问号,又补充了句,“雪姬姑娘所处的房间正是那日那位公子逗留的房间哦!” 小帆兴致盎然地提议,“我们去看看怎样?” 玉儿支吾。 “不可以吗?” “雪姬姑娘不见客,所以不喜欢别人马蚤扰她,而且,要让嬷嬷知道,奴家要受罚的。” “我们只是偷偷看一眼,又不是要吸引她注意力,好玉儿,就让公子我看一眼吧,我就想看一下花魁是什么个样子,看一眼就好,我绝对不作 声,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小帆保证,不依不饶。 玉儿左右为难一阵子,最后看着小帆,主意已定,“我带你去,只能看一下,看一下就必须离开哦!” “好好好!”小帆喜出望外。 两人鬼鬼祟祟推开门,从门缝看去,负责这楼层的小厮不知道哪里去了,看不见踪影,玉儿放心地对小帆打了个眼色,小帆会意过来,跟着她 蹑手蹑脚地出去。 两人跟着袅袅琴音,直走,拐弯,去到尽头一间厢房前。 走在前面的玉儿回头,拉了小帆一把。 小帆上前一步。 门窗都是关得紧紧的。 初见雪姬花魁3 怎么看? 她用眼神问玉儿,后者似乎没领悟到她问题,侧着脑瓜,眨眨眼。 小帆压低声音,“怎、么、——” 后面那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呢,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愈行愈近。 两人顿时大惊失措。 一阵慌张,反应是立即的,玉儿站直身,拍拍小帆肩膀,有些紧张地快步走上去。 “哟!玉儿姑娘!”一个年轻男子嗓音响起。 小帆认得,是刚才给她们送酒水的小厮的声音。 “怎么跑到这里来啦?客人呢?” 玉儿的回答,“哎,别提了,那客人嫌闷,就跟我提出个主意说玩捉迷藏,我说玩就玩吧,在房间里玩,他不答应,非要跑到走廊上玩不可, 你看,这下子,整条走道都走遍了,我都没寻着人,阿牛,你从那边来的,你有看见我的客人没有?” “没有。估计又要跑帐的吧。” 玉儿扯高声音,佯装生气地喊,“要让他跑帐了还行。本来他说到走道上完捉迷藏的时候,我就心生警惕,这事也不是一两回的事情了,捉个 迷藏,捉着捉着不见了人,哼!你跟我下去找找,看看还能不能找着人,真要跑帐,我一定不放过他!” 初见雪姬花魁4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小帆抚着胸口长长舒口气。 好险。 “咚……”最后一声琴声结束,声色悠扬。 小帆走到纸窗底下,手指沾了些口水,轻轻一戳,没事。 以为口水不够,融不开纸糊的小帆又吐了吐口水,戳,纸窗丝毫无损。 小帆恼了。 就不信搞不定区区一道纸窗。 干脆呸口口水在窗上,食指中指齐上。 (‵′)靠! 这个时代的纸窗什么造的?强化纸吗?怎么这样硬,戳到她两根手指头都快变萝卜头了,凑近一看,嘶!怪不得辣辣的刺痛感,原来掉了层皮。 小帆沮丧。 聪明人绝对不跟冥顽不灵的纸窗斗,其实,花魁见不见影响不大,好奇心这回事可以根据现实情况而变化。 正准备放弃来着。 屋内传来一声娇寒的声音,“谁在外面?” 小帆不敢动,那声音再度传来,“是阿牛吗?” 初见雪姬花魁5 “不是~~~~~~” 语毕,小帆立即掩住嘴。 打死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答出声了,竟然做掩耳盗铃的蠢事。 屋里的人似乎没料到是其他人,而且还这样堂而皇之的回答,愣了一阵子,才气定神闲地说,“来者是客,姑娘进来吧。” 小帆本来就是女的来着,即使女扮男装,丝毫没有男人的自觉,听见雪姬凭声音喊自己做姑娘也不觉奇怪,心里有些侥幸,没想到花魁这么好 说话呢! 走到门前,说了声“那我进来咯”,毫不客气地推门而进。 没料到进来的竟是位气质柔弱的公子。 雪姬着实愣了下,很快又察觉到事实,原来是位女扮男装的姑娘。 事实无奇不有,妓院偶然会混进几位意不在女人的“特殊客人”,这类事,早已经见惯不怪。 让雪姬感到奇怪的是,面前这位姑娘竟然就是当然自己跟紫衣公子的打赌内容。 百花楼连任三届的花魁不是吹的,除了琴棋书画了得,雪姬还有一样别人没有的本事,那就是过目不忘,因此,对那日不过在楼上望楼下一瞥 的小帆记忆犹新。 “姑娘请坐。” 她在惊诧世界如此之小,小帆也没闲着。 欢迎您到腾讯原创发表最新作品,为了方便作品更加顺利地通过审核,现将“有效作品”详细要求如下: 1、首次上传作品不得少于10章节,每个章节不得少于700字。有完整的内容简介,内容连续、完整,排版整齐; 2、要求发表作品为作者原创; 3、作者信息填写准确、完整。作品题目、作者笔名不出现过多特殊符号及无规则的组合; 4、章节中不得出现广告内容、外部商业网站链接; 以上要求缺一不可,违反其中任何一条均将无法通过审核。 初见雪姬花魁6 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面前名声大噪的花魁。 美丽的女人见多了。 像现代的邓丽欣啊,刘亦菲呀,杨幂呀,蔡依林啊,还有这个时代的春天啊,不夸张说句,甚至是香兰小月碧儿三女,都是样貌秀纯的大美女 ,但她们的没在于那种清纯的气质,不似眼前这位雪姬花魁,性感迷人,艳而不俗。 美丽!非一般的美丽!没见过女人穿大红衣裳,也能穿出这么妖媚的姿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身为女人的小帆也不例外。 没走两步,花魁的话才真正在快被美色冲昏了的脑袋里开始消化,然后“啊”的一声,表情变得很滑稽。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雪姬已经从古琴那端走出来,坐到桌上,修得整齐好看的手指捏开两只色泽晶莹如玉的杯子,斟满茶水,一杯给自己,另一杯,置到口呆目瞪 的小帆面前。 “姑娘,尝尝我这里的茶。” 小帆如梦初醒。 知道就知道,这里又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女人不准上妓院的,而且这位花魁看起来没恶意。 坐到她身边,依言茗了小口茶入口,虽然跟在赵管家身边学了不少东西,也知道品茶,但是论及茶道,说来说去就那么一句话。 “好茶!” “呵呵!”不知道哪个字逗笑了花魁。 初见雪姬花魁7 小帆习以为常,外表长得惊艳的人动不动就笑,苍漓殇是这样,这位初次见面的花魁也是这样。 “呵呵!”依葫芦画瓢笑两声。 “姑娘笑什么?” 她笑,花魁就止住笑,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问她。 小帆一下子orz了,心里给花魁主动添上一项技能:变脸。 “呃,你让我想起我的一个朋友。” “姑娘的朋友长得跟我很像?”雪姬好奇地问。 “雪姬姑娘,我那位朋友是男的。”小帆解释。 雪姬的脸沉下来,“姑娘是说,雪姬我长得像男子?” 这误会可大了。 小帆连忙摆手澄清,“不是!雪姬姑娘不要误会,雪姬姑娘人比花娇,貌胜仙子,怎么可能像男人呢?我指的像,是你们的气质很像,雪姬姑 娘长得不像男子,倒是我那位朋友长得像女人,要是换上女装,说不定可以以假乱真了。” 雪姬睫毛轻颤,随意再给她空着的茶杯斟满香茶,状似不经意地搭话,“姑娘的朋友是怎样一个人呀?” “不瞒雪姬姑娘,其实我跟那位朋友也不是很熟,就见过几次面。” “就见过几次面,你何以断定他跟我的气质很像?” 她说的有道理。 初见雪姬花魁8 “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气质这东西,也可以是很感官的直觉,就像是我朋友经常穿紫色大袍,跟雪姬姑娘今日穿的红衣裳,同样的衣裳换到 别人身上,肯定穿不出你们这番气质。” 解释的同时,小帆不忘拍马屁。 “贫嘴!”雪姬很赏面地掩嘴笑了笑。 小帆趁这档儿,赶紧拿起杯子,装作享受的喝了一小口,闭上眼,感叹。 娇柔的声音传入耳内,“看来姑娘亦是好茶之人。” 小帆悄悄汗颜。 她初入门,懂什么。 不过是贪图有茶杯拿在手上,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喝一口,可以缓缓气氛而已。 只是,才那么一小杯茶要分成那么多次喝,真是委屈她了。 “不敢当不敢当,略懂皮毛,搬不上台面。”小帆客套着,顿了下,突然问,“雪姬姑娘是如何辨认出我是女的?” 雪姬嫣然一笑,“实不相瞒,雪姬之前跟姑娘有过一面之缘。” 见过面? 怎么她完全没印象。 啊!难道——“哪里见过?” “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而且,当时的情况,是雪姬看见姑娘,而姑娘并没有看见雪姬。” 寻找摘星楼楼主1 小帆略略失望。 还以为是在她穿越之前见过,这样的话,说不定她就有线索可以追寻了,真恼人,这肉身到底什么来龙去脉呀? “姑娘是否又在想你那位朋友?” “……是啊。” “恕雪姬冒昧问一句,那位公子可是姑娘心上人?” 心上人? 怎么可能…… 不过,听说穿越女桃花很旺盛的。 不知道妖孽算不算其中一朵啊。 小帆端着杯子,傻乎乎两声干笑,对她的猜测不赞同又不反对。 雪姬看她穆棱两可的反应,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暗暗懊恼半日,沉声问,“姑娘可是觉得有难言之处?” “我应该有什么难言之处?” “姑娘对公子——”她欲言又止。 “哦!”小帆恍然过来,奇怪,她怎么三句不够话题就扯到妖孽身上?想了想,又见怪不怪,大抵身陷情感中的女人都这样吧。“我跟他不过 是朋友而已。” “只是朋友?”雪姬不放心追问了句。 “只是朋友。”小帆很笃定。 这下子轮到雪姬奇怪了,她在心底暗忖,难道公子忘记了他们的赌约?不会,在风尘中打滚多年,她早就练就一双慧眼,是人是鬼,一眼就看 出来。 寻找摘星楼楼主2 那位公子绝非一般人物。 不会这般言而无信。 于是,又转弯抹角问了一些小帆与他的相识相交的情况。 被大美人青睐的感觉真不错,小帆一个高兴,再加上跟苍漓殇本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盘告之。 见花魁听的途中,又好笑又感叹,听完之后却痴痴坐着,闷闷不乐。 以为是哪里刺激到她了? 边观察她的脸色,边小心翼翼地问,“雪姬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雪姬幽幽地瞅过来,美眸转动,瞅得小帆呼吸紧促,血色上涌,“雪、雪姬姑娘,其实,感情这事合则来不合则分,一切皆是冥冥中早有注定 ,姑娘顺其自然,心情会开朗些。” “你从哪里判断我是为感情而不开心?” 从何判断? 还用她判断嘛?一个名动天下的花魁,情事自然容易被八卦人士打听(小帆也是其中一员啊。),随便走个人,问问,都能说上两句,但多少 成真多少成假,就不得而知了。 “从你的表情上看出来的。”小帆很严肃地回答。 “我的表情?” 花魁真好骗,当即站起身去拿小镜子,临镜自照。 左右侧两下脸,最近不接客,妆容浅淡些,但不会失礼,片刻,没寻到不妥。 寻找摘星楼楼主3 “嘻嘻,雪姬姑娘不用照啦!正所谓相由心生,我猜,雪姬姑娘最近定是挂念着某人,我说的对吗?” 蛾眉挑了挑,“我脸上写着?” 小帆走近她,煞有介事地端详着她精致的脸容,“你脸上没写着,但暗示着。” “怎样看?” “这事讲天赋,只能靠自己领悟,不能言传。” 雪姬噗嗤一声笑,“瞧你吹的,是外面哪个多嘴的人跟你胡说八道了吧?” 被拆穿了! 小帆很尴尬,挠挠头皮,却要努力做到镇定自若,“雪姬姑娘都知道啊。”知道还问她,这不是故意要她难看么? “不过外面的人说的都是对的。” 难得八卦当事人主动爆料,小帆很吃惊,“全部是真的?” “该是真的部分是真的。”雪姬抛下一句。 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0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0部分阅读 鬼知道哪部分是真的,哪部分不是真的,估计花魁不会将自己的私事剖开让自己知道,于是转移话题,“雪姬姑娘赫赫有名,应该结识不少名 人侠士吧?” 雪姬瞄她一眼,讥笑,“是不是名人侠士不知道,但入幕之宾倒是不少。你想打探谁的事情?说来听听,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又被拆穿了! 这回小帆反倒不尴尬,喜色浮上脸,“我想知道摘星楼楼主在哪里!” 寻找摘星楼楼主4 摘星楼楼主? “砰——” 门口处一声巨响。 两人循声看去。 一抹黄|色身影蹲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捡起摔满一地的瓷片渣,边捡边抬头,看着二人,抱歉地说,“素英一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实在对不起… …” 雪姬不以为意。 房间突然多出个人,小帆忍不住多看两眼,直到那姑娘因为自己的注视颇不自在地转过身子。 “你找他干什么?” 小帆转过头,“我听说摘星楼能知天下事,这事是不是真的?” 摘星楼人脉众多,组织严密,“确实。”但凡他们想知道的事情,都能在短时间查到。 “实话跟雪姬姑娘说,因为一些小意外,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想通过摘星楼查探自己的身世。” “那就直接联系摘星楼可以了,为何要找摘星楼楼主?” “……直接找龙头老大的话,应该能在最快时间内解决问题吧?” “我建议你还是直接联系摘星楼,摘星楼楼主已经三年不见踪影了。” “我知道。” “那你还找他?” “……这不是上你们这里来了吗?” 闻言,雪姬明白过来她话中含义,“你上这里就是为了打探楼淮春的行踪?” 小帆坦白,“顺便见识一下世面。” 雪姬的叹息 正常人家的女孩竟然说出上妓院见识世面的说话,雪姬不得不怀疑,这位姑娘脑子里装的什么? “见识到了么?” 小帆嘿嘿笑,“见到姑娘,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贫嘴也没用,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小帆怪叫一声。 “我连楼淮春都没见过,有心也帮不上忙哪!” “你竟然没见过?”江湖侠士素来不是最喜欢找青楼名妓的吗?小帆眨眨眼。 “上青楼的一半官多,另外那部分不过是凡夫俗子,或者不得意的书生,赫赫有名的江湖侠士一般极少会到我们这里来,就算来,也是易容乔 装过,不会轻易让人发现的。” 小帆很失望,长长叹口气。 雪姬望着她好一阵子,突然说,“不过,虽然楼淮春消失这么久,要找他应该不难。” 就知道做花魁的都神通广大,眼前一亮,“我该去哪里找?” “楼淮春有个未婚妻子,叫宋银书,如果真有需要,你可以去看看,找到宋银书,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楼淮春的下落。”说到这里, 她顿了下,好心提醒。 “事先告诉你一声,听说那宋银书三年前突然大病一场,好了之后,性情大变,不喜欢见客,终日大吵大闹,乱发脾气,连家中长辈都避之不 见。” 小帆心满意足了。 从楼上目送小帆蹦蹦跳离去,雪姬唇边泛起一道凄戚的笑,收拾茶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说,“素英啊!你说,这丫头很有趣是不是?”…… 春天的未婚夫练尘卿1 从百花楼出去,小帆并没有直接回去。 好久没见过香兰她们,买些好吃的去找她们叙叙旧吧?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还沉迷在麻将桌上? 买几份瓜子,甜枣,糕点,直到两双手都容不下去那么多的份量,小帆才打住,朝冷府的方向走。 天香楼里。 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里头吃小食。 二楼的包厢。 窗户打开,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两个男子或坐或立于窗边,看外面流动,脸色各异。 坐在桌边的男子白衣出尘,脸容出奇的俊朗,正是冷春天的未婚夫,练尘卿。 茗下一口热茶,他状似不经意地问起,“春天最近怎样?” 立于窗边的是冷夏天,双手环臂,听闻问话,微挑起眉头,扭头去看自己的好友,“不错。” 不错? 不知为何,听闻这答案,练尘卿有些不是滋味。 对冷春天,他是爱情谈不上,但自小青梅竹马长大,感情是不可能没有。 心里同时却比任何人都明白春天对自己的依赖与感情,看每次只要他稍微表现些不愉快,春天就犹如天要跨下来般不知如何是好的反应,他的 心总得到一种满足感。 那是任何事情任何人都给不了他的。 春天的未婚夫练尘卿2 这次春天害他损失大半花房,他一怒之下,将人赶回冷府,原以为那丫头会想以往那样躲在房间哭上两三天,然后又赖皮赖脸地主动上门认错 ,却等来等去,等不到她人。 要不是今日偶遇到冷夏天,他还不知道,原来这丫头生活得不错呢。 没有他,依旧不错,是吗? 心头泛起些苦涩,却在瞬间被他挥去。 不错就好。 不错代表当年的黄毛丫头长大了,能自立了,以后凡事都不用麻烦他了,甚至……所有好事坏事都不会第一个跟他分享? 越想越不好受,练尘卿颇为恼火地斟茶,灌了一杯又一杯,无奈茶灭不了心火。 “不服气可以找她。” 冷不防冷夏天的声音传来。 练尘卿闻言望去,直直对上他戏谑的目光,俊脸绷紧,“她不找我,我找她做什么?” “真巧,春天也是这样想的。” 练尘卿黑着脸问,“什么意思?” 像是想到什么,冷夏天淡漠的脸府上一抹好笑,“冷府最近收留了一个丫头,鬼主意特别多,春天跟她走得很近。” “那丫头什么来历?”竟然敢唆摆主子?! 事有蹊跷 冷夏天眼色投到地上,“不知道。” 不知道? 练尘卿皱眉,“不相干的人你会让她留在冷府?” “她因为救赵管家失忆了。” “失忆?”练尘卿眼前一亮,这么荒唐的说法——“你相信?” 冷夏天态度极谨慎,“不相信,但目前为止确实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除了她人有时候说话会难懂一些之外,其他时间都很正常。” 即使这样,也只能算是来历不明的人。 “给些银子打发她不就得了。”犯得着留人在冷府吗? 冷府有钱有势,多养张嘴当然不成问题,可问题在于冷夏天自身。 多接触一人,就多一分危险。 何况,这人还是个身份不明不白的人。 冷夏天不语。 毕竟多年好友,练尘卿很快看出端倪,“有难处?” “这个月我练功逼毒的时候,被她无疑撞见。” “就是那个——?”这事,冷夏天在回府的第二日就跟他说过,他听闻之后,只责怪他为何心软留活口,但人放了就放了,但愿不要再见面生事便是。 没想到世界居然如此之小? 她竟然到冷府做丫鬟? 练尘卿不得不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 绝处逢生 “……也许应该让你见见她。” 冷夏天目光沉沉注视着楼下某个方向,沉沉道。 “什么?”练尘卿没听清楚。 不! 还未到时候,冷夏天转过脸,五官俊逸又深严,“尘卿,我想起有些事要去办,不奉陪了。” “好,正经事要紧,你忙去,只可惜这上等的毛尖,是我专门托人从边城带回来的……” 练尘卿理所当然地回答教冷夏天往门口走的脚步停住,回头看他,脸上浮起一抹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 练尘卿皱眉,为什么他觉得今日的好友跟平时不一样呢? 冷夏天走回去,拎起茶壶,主动给练尘卿斟上一杯,用自己的杯子去碰碰他的杯子,“谢了,以茶代酒。” 莫名其妙。 好茶练尘卿自是不错过,在半空做个碰杯的姿势,一饮而尽。 微笑目送冷夏天离开。 方自斟自饮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 斟茶的动作跟着断开的诗句打住。 远远盯着冷夏天的杯子,他脸上逐渐浮现见鬼般不可思议的神情。 伸手一摸。 不可思议升级,脸色瞬间转变,带着惊恐万分与难以置信。 这、这家伙不要命了?竟然喝暖茶??!! 小帆想,自己估计是史上最衰的穿越女了。 偷个懒都能被人当场逮到。 奇怪的是,冷夏天身边,竟然没站着那个嘴巴极臭专跟自己对着干的尚德。 小帆偷偷瞄眼头顶,这算是你要给我绝处逢生的机会吗? 被当场捉包了 冷夏天抿着唇,对她的心不在焉很不满意,“阿芜姑娘呢?” 恍然大悟。 怪不得黑着脸,原来以为她带阿芜姑娘出来了,小帆忙道,“在庄园。” “你怎么出来了?” 小帆头皮发麻,左看右看,最后,定睛在自己既怀里一堆零嘴上,唯今之计,只好牺牲香兰她们了,“阿芜小姐想吃这些,特意吩咐我去买……少爷,你要吃吗?” 冷夏天无语,沉默一阵子,命令,“跟我回去。” 转身。 留下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的小帆。 等恢复正常,赶紧跟在他身后小步跑,边跑心里边祈祷,“阿芜睡神,你千万别睡醒啊!” 事实证明,小帆人品有问题。 回去的时候,平时没有三四个时辰雷打不醒的阿芜竟然醒了,在房间寻不到人,小帆亦步亦趋跟着脸色发黑的冷夏天在庄园里找,很快在小凉亭找到了人。 见到冷夏天,阿芜姑娘很意外,打了声招呼,注意力放到他身后,一脸“大祸临头”的小帆身上,立刻明白什么一回事,装作惊喜万分地迎上去,“你终于回来啦!” 小帆硬着头皮回,“……嗯。” 阿芜眨眨眼。 小帆~~~_~~~,很醒目地开口,“阿芜姑娘,几经周折,你要我买的零嘴买回来了!” “真的?让我看看买了什么?” 闻言,小帆开开心心示意她看的动作顿住,伴着垮下来的嘴脸,怀里的零嘴同时松垮一下。 冷夏天挑挑眉,不发一言,意味深远地瞟了小帆一眼,转身离开。 踏入新的旅程 冷夏天临去前那一瞟实在耐人寻味。 任小帆怎么绞尽脑汁去想都想不出个与之相干的所以然。 想不出结果的事情,就不想,放一边去,小帆尽职尽责地照顾着阿芜,她去哪她跟着去哪,她睡觉,她就在偏厅坐着等。 久而久之阿芜不好意思了,竟然戒掉每日午睡的习惯,闲时就跟她聊天,大江南北,江湖趣闻,能聊的都聊。 这样过了一段时日。 有阿芜这样的大美人陪伴在侧,她当然开心,可是每天每夜都窝在小小庄园,张眼闭眼看的都是同一处景色,时间长了,就算是人间绝色,也觉得寡然无味了。 这一天,小帆正苦恼,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掉大步不出闺门的日子呢? 久违的冷夏天就出现了。 瞄了一眼喜出望外得接近诡异的小帆,淡然地跑过来一句吩咐,“去收拾一下行装。” “为什么?”小帆反应不及。 阿芜从内厅走出来,听见冷夏天吩咐,惊喜状,“可以离开了吗?” 小帆立即恍然大悟过来,啊的一声尖叫,乐滋滋地跑开。 阿芜在身后扬声交待,“小帆,不用太多,简单收拾一下就好!” 回首,注意到冷夏天紧蹙的目光正从小帆进去的方向消失,心底一片澄明。 冷夏天回过神,与阿芜意有所指的视线对视,一瞬间的不自然,撇开视线,淡淡道,“阿芜姑娘也去做准备吧!我们立即起程。” 筒子们,俺不会弃坑滴!so不必代表月亮消灭我 阿芜与她的男人1 小帆终于见到阿芜口中养大她的男人。 竟然如此年轻,而且还生得如此鬼魅。 面目出奇地英秀且凌厉,剑眉飞拔,鼻梁挺傲,薄唇紧抿,面对众人的注视,目光寡情得跟刀锋般无异。 只有在接触到阿芜的时候,才散发出一丝暖意,很薄很薄,几乎微不可察,却是真实存在的。 而只要他一望过来,阿芜就会像做错事的孩子,垂下头专注地盯着脚尖,不说话。 两人之间的相处倒真的像一对父女。 只是,谁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如此年轻的男子竟然早生华发? “人丝毫无损给你带回来了。”冷夏天站在大厅中央说。 男子一只手亲昵地揽着阿芜,眼睛像装了个自动红外线扫描仪似的,上下扫视几遍,确定无碍,才嗯了一声。 小帆立即从简单的动作迅速判断出陌生男子的性格之一:龟毛。 “她是?” 她的目光太放肆,男子带些不悦地询问。 冷夏天正要解释。 他怀里的阿芜兔子般挣脱出他的怀抱,亲热地挽起小帆的手臂,介绍道: “这位是小帆姑娘,她是我的朋友,衍,不要赶她走好不好。” 那双冰冷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有意无意地扫了扫两人挽着的手臂,小帆寒毛都竖起来。 原来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呢! 瞧那脸色就知道凡事可以商量,但遇到爱人的事情就小事都不能商量的主,想起阿芜曾经提及过他权倾天下,小帆囧了,不会因为区区挽一下手,就跟她过不去吧? 阿芜与她的男人2 那双鹰眼有意无意再往密不可分的两人身上扫去。 这下答案很明显了。 由他脸上身上大大散发出对阿芜亲近她而不亲他的不满于怨念。 可怜的小帆猛对阿芜打眼色,拜托! 阿芜姑娘你赶快把你的玉手移开,再不移开,他一定会赶我走。 “小帆,冲茶。”冷夏天抛出一句。 大厅除了他们是人,还站了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听闻冷夏天喊冲茶,立即上前一步,拎起茶壶,准备倒水的时候,被冷夏天一手挡住。 神色淡淡的,“你下去吧,我的口味只有她知道。” 说罢,目光朝小帆方向看去。 少爷这是在帮她,小帆会过意,借口挣开阿芜的碰触,三步并两步走道冷夏天身边。 阿芜姑娘还在困惑地看着她呢。 当然不会只走过去干站着什么都不做。 于是拎起茶壶,有模有样地在原来少得可怜的几件茶具的基础上,左冲右倒。 最后万变不离其宗的斟出一杯热茶递到冷夏天手上。 阿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踮着脚尖,拉着男子俯下耳,在男子耳边细声说话。 男子因为她的接近微微缓和了脸色,又因为她的话起了变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冷夏天手上的杯子,嘴角勾着笑。 阿芜说完,也讨好地在笑,他伸出掌,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像是嘉许。 面前这个陌生男子,小帆不熟,不好说,可是阿芜姑娘是她这些日子朝夕生活一起的,这性格怎么好像一日千里的在改变? 阿芜与她的男人3 比起第一天见面,似乎越来越善良,越来越亲切,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再说,面前两人相处方式实在奇怪得很。 小帆越看越迷糊。 很快男子就带了阿芜进去。 心思细腻的小帆很快就发现了一项事实,这里应有尽有,此趟行程根本就不要她陪同嘛! 冷夏天就在身边。 她看了看几眼,又努力想了想,心中冒出许多疑问,最后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裳,等他看过来时,举起手,“我想发问!” 冷夏天挑了挑眉。 他挑眉的动作很好看,但小帆却特别不喜欢看见他挑眉,根据她对他的理解,一旦挑眉,就代表,接下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认同。 小帆有些沮丧。 却突然听见他类似叹气的说,“知道这么多对你没有好处。” 对她没好处,那又让她照顾阿芜姑娘,还带她来这里,真不想让她知道就不知道拉她进这趟浑水! 小帆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孤立了一半,拿惨兮兮的目光默默地瞅他。 “……其实如果你坚持要知道也可以。” “真的?”飞扑过去,趴在桌上,眼睛亮晶晶的。 他对她突如其来的改变很不习惯,抿抿唇,“不是现在。” “何时?” “改日。” 事实证明,是有些时候女人都是很容易哄的,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掉她们的好奇心,间歇性神经发作的小帆不例外。 冷夏天的改日一直没等到,倒是后来从苍离殇的口中得知一切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残忍的男人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今次一行会给她以及她的未来带来什么样的改变,又在她日后人生中起着多大的影响。 什么事都不清不楚,但至少有一件事,她知道了。 那就是阿芜姑娘的男人(在不知道名字之前,小帆是这样称呼的),名字叫凤衍。(当然知道了名字之后,小帆在心里照旧称呼他阿芜姑娘的男人。) 还有,这男人对任何人都板着脸孔,爱理不理的样子,唯独面对阿芜,才露出一点人性的温暖。 让阿芜跟着这样的男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别人的事,小帆向来不会操心太久。 自己的事都没关好,别人的嘛——一句话,各安天命吧。 许多事都是冥冥中自有主宰的,这一点在小帆彻底消化掉自己穿越了的时候就领悟到了。 他们居住在一间小小的山庄里面。 似乎是经营布匹的。每日都会看见许多搬运工扛着丝绸布匹出出进进。 明明是在逃命天涯的人,可是却明目张胆地在人多口杂的地方住下,并且每日刻意出现一两次让人家看见,而且造型奇特。 一个头上戴着纱笠——为了遮住较好的容貌,另一个披着帽子——为了掩饰自己一头苍苍白发。 至于小帆,那个男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守在阿芜身边,对小帆每次靠近,都露出“生人勿近”的凶光。 小帆见识过他凌空飞起,在阿芜雀跃的欢呼声中,捉住一只小麻雀。 又因为她过分的专注,忽略到自己,而“不小心”掐死了小生命之后,就不敢在冷夏天不在的情况下,与他们两人单独相处了。 神秘的直埠镇 万一阿芜关爱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久了,激起他的怨怒,一个不小心,像捉麻雀那样捉住自己的脖子,咔咂一声,谁能救她? 而冷夏天并没有提过什么时候离开,每天早出晚归,行踪神秘,丢下一袋银子让她自生自灭。 没人管的情况造成了小帆竟然空前的闲,闲得快发霉了。 在庄子里呆了几天,凭着超亲切的态度和极懂着拍马屁的本领,很快就跟扛布匹的大叔们培养出吹牛不打草稿的革命友谊,并且里里外外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以及附近有什么好玩好吃的东西。 当然,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她都分得很清楚。 对于阿芜以及她身边那只的来历她半句话也没透漏出去。 她所在的地方是穆城边境的一个小镇,叫做直埠镇。 扛布匹的大叔们告诉她,本来直埠镇应该叫织布镇,因为镇上许多户人家都是靠织布,然后收集到批发商手中,再由车队运出去卖,从中获利为生。 三年前,朝堂政变,一向不理世事,极少现于人前的九皇子突然来到他们镇上,接手他们的镇务,后来又嫌织布镇的名字俗气,于是命人改了,取名直埠,谐音。 穆城有自己独特的管理方式,不管是对百姓,百行百业,还是城市管理,都超出小帆对古代人印象中那种落后的治理。 每座城镇大致有一样的建设,每条街道都建成大同小异的风格,直埠镇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不同颜色的布。 摘星楼楼主 不同颜色代表染出来的布不同的级别,不同级别卖出不同价格。 当季需要什么等级的布,卖官只需要站在街上,便可以一目了然。 身边人来人往,小帆站在街道上,被面前彩旗飘飘的空前盛世给震撼到。 “当当当当……” 街头有人敲响锣鼓。 “摘星楼又施粥咯!”老百姓欢天喜地由四面八方涌出。 小帆眼疾手快拉住其中一个,“这位大叔,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面貌慈善的大叔打量了她一眼,满脸皱纹笑成甜蜜的花,“小姑娘,新来的吧?最近摘星楼在这里广结善缘,一连五天对我们施粥了!谁去都能领粥喝!小姑娘快去吧!” 说罢,挣脱小帆,头也不回跟着大众跑。 由于织布,直埠镇老百姓都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一天三餐,都能沾上米气。 您下载的文件由2 7 t x tc o(爱 去 小 说 网)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偶然有善长仁翁积善派粥,百姓绝对一呼百应。 施粥小帆不感兴趣,可是——百花楼? 这就得去会会了。 小帆屁颠屁颠跟着群众走。 一眼看过去,人头最密集的地方便是,几位相貌端正身材高大的男子在前方边吆喝边派粥。 “排队排队!人人有份,永不落空!” 百姓队伍里头,人人翘首踮脚看前方。 “摘星楼真不错,已经连续五天派粥了!” “听说是那位摘星楼楼主的命令,楼主人真不错……” “不知道怎样才可以进摘星楼做事?” “前些日子,摘星楼不是四处招人吗?我兔崽子当时还说要加入摘星楼呢,可惜摘星楼门槛高,我那那崽子没本事,跨不过……” 跟踪啊啊啊 百姓群哄然发笑,小帆也被他滑稽的表情生动的语气逗笑,挤在人群,往前挪。 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正想撤退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伴着老百姓压抑的兴奋。 小帆费劲地扭转头,人头太多,自己个子又小,什么都看不到。只听见身边有人时不时低呼“摘星楼楼主!” 摘星楼楼主?! 小帆心里漏跳一拍,旋即挂起大大的笑脸,真是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摘星楼楼主! “楼淮春!楼淮春!”小帆掉转头扯开喉咙喊。 “注意排队!排好队!慢慢来!一个接一个,领到粥的请往后面去,不要站在前面!” 摘星楼楼主的到来使得队形汹涌,个个翘首踮脚争相目睹摘星楼楼主风采。 一时之间场面有点乱,几度被人挤得差点倒翻了粥桶,前面派粥的男子不得不大声吆喝。 “小心点,排好队!粥还要不要领啊?” 雄厚的嗓门盖住小帆的声音,等小帆头发散乱杀出重围,楼淮春经已不见了人影。 “噢!” 小帆只能急得在原地跺脚。 朱红色的大门。 墙高院深。 门口两名壮汉各守两侧。 迎面走近一行人,身形神韵皆与他们相似,正是刚才市集施粥的汉子,粗壮的手臂前后拎起空荡荡的粥桶,声如雷响地打招呼。 “嗨!两位兄弟今日值班,辛苦了。” 守门的人露出狰狞的笑意,“你们也辛苦了。” 门打开,一行人跨步进去。 幸好屁股肉多 紧随在后的小帆躲在他们很难留意到的地方,j笑三声,瞧她聪明的,就知道跟着几位派粥的大汉走,准能找到摘星楼的住所。 楼淮春应该就在里面吧? 深呼吸,做了个助跑的动作,然后卵足了劲似地一股脑儿跟在壮汉身后冲。 身旁传来几人的惊呼。 小帆脚步不敢停下,靠近门槛的时候,闭着眼睛,做了个凌空跨越的优美姿势,左右手臂上了链似地急速摆动,两脚安装了超级无敌风火轮般频繁交叉。 我跑我跑我跑跑跑。 楼淮春,找到你的地头,不怕找不到你了吧? “哈哈!” 耳边响起一声响亮的笑声,小帆睁开眼,只见数十双眼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五六个大汉前后左右将自己包抄起来,围得水泄不通。 心里咯噔一下,名为安全那根弦断了。 “姑娘,你手脚不累?” 率先取笑她的那汉子好奇地询问。 小帆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被凌空吊起,只是自己不知道,一直拼命做无用功。 赶紧悻悻地停下,并且痛苦地扭了扭身子,嘟嚷着,“松手!松手!窒息了!要窒息了!……” 冷不防大汉松手。 毫无准备的小帆狠狠跌到地上。“哎哟。”幸好屁股肉多,叠起来不会断骨。 小帆埋怨地扫过凑在头顶凶神恶煞的脸孔,“你们捉住我干什么?” “……” 恶人先告状? 大汉反问,“不知姑娘打算做什么?” 小帆伸手指了指里面,大概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家没有威胁,门还维持着大开的状态。 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几位壮汉提着粥桶站里面看她。 “我要见楼淮春!”响亮的嗓音。 众汉子笑,明白了,原来又是个慕名而来的小丫头,只是,直呼楼主名讳,这小丫头未免太无礼了些。 尽管是粗人,但对楼主心怀无限尊敬的汉子们皆不满又好笑。 还是大汉出口打发,“姑娘请回,楼主不见客。” 说罢,不顾小帆意愿,单掌拎起她,像拎小鸡似地,丢到门外去。 才刚尝试过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现在就送一个狗吃屎四脚朝天招式,小帆恼了,虽然知道自己力量微薄,但是直觉告诉她,面前这群人并不是坏人,放心地欺“善”怕“恶”起来。 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趁他们换没关上门之前,雄赳赳走到他们中间,仰着首叉着腰说: “哎哎哎!你们摘星楼不是自称江湖第一大楼吗,怎么以多欺少?十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 汉子们面面相觑。 她又踏前一步,“我找你们楼主有事,你们别挡着我——” 正要跨进去,胸前平伸两双手臂。 小帆惊跳一下,抱住胸警惕地退到一边,“你们干什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污了我的声誉,你们谁负责?” 壮汉们本来没觉得不妥,但见小帆不知廉耻的动作之后,皆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有越轨的行为。 再听小帆的斥骂,粗糙的脸皮红了红。 直到最后听见小帆要求找人负责的时候,不禁倒抽一口气。连连摆手摇头。 楼主并不是人人能见的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当中好几位不好意思地把目光瞥到另一边。 这是个相当有利的发现,小帆打蛇随棍上。 又抱着胸跨前一步,大汉纷纷后退,那惊恐的模样,仿佛她是病源似地。 小帆得意了,本来就不是把男女授受不亲这套说法放心上的人,自己能依靠自己实力智取这群粗汉,心里十分得意。 不过也有些莫名的挫折。 ——她有那么差吗?不就是外表平凡一点嘛!好歹也算五官端正,容貌清秀的小家碧玉一枚。 怎么都怕要负责而比之蛇蝎。 要是被一帅得没天理的大帅哥嫌弃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要被眼前这一群粗野粗鄙的汉子给嫌弃,小帆心里不平衡了。 越不平衡越想教训他们。 挺着胸往左走几步,“说啊!你们想把我怎样?” 左边的汉子窘困地迅速撤退。 昂起首往右走几步,“他们不说,你们说啊!要把我怎样?” 右边的汉子同样困窘地迅速撤退。 小帆环顾两侧,很满意。 这下没人拦她了吧。 眼尖地瞄了个空白位置,抬起脚,欲趁壮汉不备之时冲过去,才跑两步,身后传来一阵扯力。 谁敢拦她路,不怕咬负责么?小帆恶狠狠回头。 就见先前对她动粗的大汉一脸抱歉的笑,“这位姑娘,里面不是人人随便都能进去的,这外面多的是迷恋楼主的姑娘,可是她们哪一个会像姑娘这样,……呃,……” 大汉支支吾吾,很努力想得体又不伤害人的说辞。 我愿意出双倍价钱! “这样大胆直白的?要知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姑娘还是请回吧,莫成为其他姑娘的坏榜样,我们摘星楼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对女子使用武力,但是这女子并不包括特意上门捣乱的女子……” 说道最后,总结出一句话,“姑娘请自重。” 小帆听明白了,说来说去,就是让她不要惹事,识趣点,趁他们没动手之前出去。 不得不重新打量面前的大汉,没想到这么流氓的外表竟然包藏着这么有文化的素质。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既然人家跟她讲道理,她自然也跟人家讲道理。 “这位大哥,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来捣乱的,我真的是有事相求。” “姑娘何事要求见我们楼主?” 望着大汉这张憨厚不欺人的脸,小帆坦白告诉他,“我想让他帮忙查一件事。” 原来是这么件小事。 大汉笑了,没追问下去是什么事,直接告诉她,“我们摘星楼每个地方都设有分部,姑娘只要到分部跟我们的手足说一声,缴下二十两银子,自然会有人替你办事。” 小帆不认同,“那倒不如直接找楼淮春比较快。” 众大汉脸黑了,最后还是一直跟她周旋的汉子忍住气告诉她,“要是人人有事都直接找楼主,那岂不是乱了规矩?” “我愿意出双倍价钱!”小帆很豪气地喊。 众大汉脸更黑了,甚至带着鄙夷,这外面带着整座金山银矿等着要求见他们楼主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让人惊艳的楼淮春出来鸟 这位小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区区四十两就想见到他们楼主。 “姑娘请回吧。” 要说的全部说完,大汉摇摇首,经已无话可说。 小帆不依不饶,想要钻进去,大汉像是看开了,一脸悲壮地迎上前,形容密不透风的人肉墙。 除非是细菌,不然别想钻进去。 无计可施,小帆只好扯开喉咙高声喊,“楼淮春——楼淮春——楼淮——唔!唔——唔唔——” 才喊了两声自动消音。 两只眼珠子瞪得快蹦出来,瞪着捂住自己嘴巴的人,挤眉弄眼,警告他放手。 “姑娘得罪了。”大汉铁了心不跟她周旋下去,一手捂住她的嘴巴,另一手抓住她两只手臂,驾于背后。 小帆只要一挣扎,便吃痛。 门关上。 小帆的希望没了,依旧死活不肯离去,两条腿交叠缠住门口的柱子不放。 大汉不好意思碰触她的腿,又怕太用力,这位表面看起来过于娇小的姑娘承受不了,双方争持不下。 “开门。” 不知谁隔着门说了一声。 “咯吱”一声,门再度打开。 隔着门槛,刚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汉,连同几位初次见面的大汉众星拱月般衬托着一位红衣男子出现。 “楼主……” 挟持小帆的大汉出声喊。 小帆惊呆了。 面前的男子,红衣胜火,黑发如墨,身材高挑秀雅,脸上戴着景致的银色面具,稍嫌冷漠的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1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1部分阅读 目光透过面具,定定锁在小帆……与大汉身上。 虽然蒙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表情,但双眼散发的冷冽叫人分明感觉出来他在不高兴。 我赔你汤药费便是 “咳咳!” 有人重重咳两声。 挟持小帆的大汉立即醒悟过来,数十双或取笑或揶揄或担忧的目光注视着,脸一红,赶紧缩手。 他缩手当然是好。 可是他忘了小帆两条腿正跟柱子纠缠个难舍难分呢! 他这不支一声就松开手的后果导致,小帆“啊”的尖叫一声,头朝下,眼看就要闹出人命。 一道红光闪过。 本来预想要不跌得很伤,要不死得很惨的小帆有惊无险惊魂未定地半个身子躺在红衣男子——楼淮春身上。 以标准的上半身拱桥,下半身一条腿高高抬起的动作定格。 时间就像在这一刻完全停止先来一样,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一阵风吹过。 小帆颤巍巍的声音,“这位……楼少侠能否将手放开。” 再不放开,她的腰就要折成两段了。 楼淮春终于意识到二人的情况,剑眉一皱,手一缩。 “啊!!!” 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小帆很不幸地跌了个四脚朝天,两条胳膊加两条腿甚至很配合的在半空抽搐几下。 没料到个子小小的,嗓子竟然有这么强劲的爆发力! 壮汉们暗自咋舌,再看楼主,个个佩服得不得了。 他离这位姑娘最近,却面不改色,不为所动,厉害,果然厉害!不愧是他们心悦诚服一心追随的摘星楼楼主! “没事吧?” 见小帆赖在地上哀嚎个不停,又不起来,楼淮春踏前一小步,轻声问。 “怎么可能没事!”小帆还在揉酸酸麻麻的腰段。“你自己摔下来看看!” 壮汉皆露不满,这女子怎么能用这种大不敬的态度跟楼主说话?继而又担忧起来,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敢在楼主面前撒野。 一般遇见这样的人,楼主都会二话不说就将人撵出去。 即使对方是个小姑娘也一样。 出乎众人意料,楼淮春竟是嘴唇一抿,“我赔你汤药费便是。” 你找……我有何事?” 小帆眉毛纠结,痛苦的五官立即挤兑成凶巴巴的脸孔,站起来,叉腰。 “赔赔赔!我知道你们摘星楼财大气粗,有钱了不起吧,姐我跌到的不单止是身子,还有——” 一拍胸口,狠狠地用力地,因为太用力,导致胸口发疼,一口气差点呛不过来,连咳几声,才定下心神,大声吆喝: “心肝脾肺肾,外伤看得见,可是内伤看不见,你怎么赔?!” 众汉子倒吸气。 楼淮春微微一扯唇角,冷冷的嗤笑,众汉子正以为他不会跟这刁难姑娘耗下去,暗生警戒的时候。 楼淮春却伸手从衣袖里拿出一叠银票,甩到小帆面前。 这个瞧不起人的动作侮辱了她,可是—— 小帆错愕地低头,有不敢置信,有天掉馅饼的惊喜,有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的激动。 双眼哐哐当当地闪动着金币,先利用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很快就数清了脚底下的数目。 一万两! 少说也有一万两!! 一万两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有钱人就是不同。 随便甩甩袖子都掉个一万两出来,不知道要是打个喷嚏又会掉多少? 按捺住内心的狂喜,再缓缓抬起头,一副受到打击的表情。 冷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不明摆着吗? 他不相信她会不知道,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钱,拿走,回去,不要生事。” 本来就是姑娘在无理取闹,楼主没有驱赶她算是不错了。 没想到叫竟然还掏钱打发人走! 从没见过楼主这么好商量与出售阔绰过,大汉一个个被吓傻了,长大嘴巴楞在原地,呈石化状态。 短短一句话,简洁,有力。 连傻子都能听懂,小帆硬是不去看他脸色,“我找你有事。” 楼淮春的神色变得复杂,“你找……我有何事?” 路边小花小家碧玉一枚 小帆看了看四周,一阵沉默。 汉子们面面相觑,终于等到小帆再度张口,以为她要说明来意的时候。 她却突然凑近楼淮春,神秘兮兮地说,“这里人多口杂,我这事事关重要,不如进内再说?” 话是疑问句没错,但语气却是笃定不过的。 没错,不知为何,她就肯定他会答应他。 果然,楼淮春沉吟了须臾,便点头,“请进。” 众大汉当场掉下巴。 “嗯。” 小帆刚抬起左脚,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等等。”出言喊住一只脚已经跨到门槛之上的楼淮春。 众人不解地看过去。 小帆撇撇嘴,果然是财大气粗,这不,整整一万两巨款躺地上呢,都没人记起来,幸好她没忘记啊。 在众人等待与狐疑的视线中,慢慢蹲下,小手准确无误一把抄起地上的银票,塞进怀里。 无视周围二度掉下巴的大汉们,对着楼淮春很无耻地咧开嘴。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 …… 虽然是传闻中的江湖第一大楼,但里面的装修却没有想象中的富丽堂皇,至少,完全衬不起楼淮春一掷千金的的豪迈作风。 小帆被带到大厅。 这里没有丫鬟,清一色都是男仆,而且毫不例外都是身材高大魁梧得有些过分的粗汉。 情况有点不清不白的诡异。 接收到众汉子意味不明但又如饥似渴的目光,小帆终于意识到自己孤身犯险的举动有多么愚蠢。 她虽然不是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但是好歹也是路边小花小家碧玉一枚。 刚才又有意无意或多或少得罪过他们,万一接下来她提出要求之后,双方谈不拢,他们会不会脸皮一撕,对她做出一些人面兽心的事情。 看金庸先生的小说就知道,但凡号称天下第一的名门正派,实际上都是天下第一假仁假义门派。 中看不中用的肌肉男 不过,看穿越小说同时亦知道,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土生土长的苦命女主,而她是走在时尚潮流尖端的穿越女……情况会有些出入吧? 如斯想着,小帆镇定许多,装模作样先抿扣茶水,茶水入口,难免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 这茶里会不会下了蒙汗|药迷魂药之类? 据她所知,这摘星楼是搜集天下情报的第一门派,却不知道它会不会擅长对来客下毒下药。 多想无谓,茶已经含在嘴里。 楼淮春突然看向她,眉宇已经一片了然,片刻,突然举起身旁的杯子,抿了抿唇,啜口茶。 小帆放心了,赶紧吞下去。 开门见山,“楼淮春,我想请你给我查一件事。” 她身后站的大汉正是刚才在门口拎小鸡那样拎她的大汉,听闻小帆直呼楼淮春名字,皱了下眉头,颇为不满。 心里一个劲地嘀咕,外面不管女人,男人,哪一个对楼主不是千依百顺,惟命是从? 这姑娘怎么能直呼楼主名讳,这样嚣张的态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咳咳咳咳咳咳……” 楼主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当面指责她的不是,低头用一连串咳嗽来提醒她。 “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的身世。” 什么要,应该说请!“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停止,楼淮春沉思的声音,“何人。” “我。” 碰! 所有人视线转到小帆身后的人身上,小帆也扭过身子。 之间彪形大汉摸着后脑勺很不好意思地点头,“不小心碰到了。” 众人目光奇奇怪怪地瞄他几眼,并没说什么。 倒是小帆在扭回去的同时,恍然大悟,啊!原来是中看不中用的肌肉男。底子一定很差吧,刚才就不断咳,现在连站也站不好。 狐疑的视线一一扫过厅里站岗那样站着的汉子们,难道他们全部都是能看不能打? 姑娘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啊 怪不得刚才在门口千方百计,数十个人来堵着她进去,原来是这么个原因。 也对! 随随便便放个人进去,要是一不小心让发现秘密,走漏风声,天下人都知道摘星楼全部人都不能武,以后怎么在江湖立足? 小帆明白了。 这一明白使得她无比淡定从容与胸有成竹。 楼淮春若有所思。 壮汉摆出不解的神色,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要楼主查探自己的身世?自己的身世不应该是自己最清楚的么? 莫非——她是孤儿? 这样一想,目光纷纷浮上怜悯与同情。 怪不得性格那样古怪,嚣张,原来是孤儿,从小缺乏爹娘疼爱,没人在身边教会她为人处世的基本礼仪吧? 虽然觉得没必要,可是他们看她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补充道: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在这之前,我身边的人并不认识我,没办法,我才来找你们。 大家都说,摘星楼是天下第一大楼,搜集情报是你们看家本领,我想查探一个人的身世,这一点小事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困难吧。” 顿了下。 看着众人没反应,小帆才想起一件事情,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 正是楼淮春先前企图打发她走的银票。 扯出其中一张。 放到桌面。 “这是一半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再付你们另一半。”她说。 对她的同情瞬间泯灭,壮汉们个个露出鄙视的神色。 小帆身后的大汉忍不住鄙夷地低估一句,“姑娘倒是会慷他人之慨啊。” 声音不大不小,传到小帆耳内。 冷不防扭转头。 大汉没料到小帆会这么直接回望自己,面前这么多同门看着,脖子一梗,也不示弱。 殊不知小帆跟他对视一阵子之后,突然对他咧嘴一笑,“过奖。” 有刺客? 小帆坐的位置正背着门口。 这一扭转头,不单止与大汉看个正着,也看见了门外一派春和景明的景观。 只是…… 再扭转过来时,冷不防被高高的围墙上某一点折射出的光点给刺到了眼睛。 眯起眼的同时,心里滑过一丝不祥预兆。 那光明显不是自然光。 很显然,有人比她更早发现,并且迅速采取行动。 “何人?” 一声低斥,便是楼淮春拍案而起。 众人还不知所以的时候,一道火焰从眼前急速跃过,飞上围墙,与另一道身影纠缠起来。 几个利索简单的招式之后。 啪的一声。 等众人回过神来,地上躺着个男子,蒙着脸,头发凌乱,随着猛然醒悟过来的众大汉的围困而狼狈退缩。 一汉子上前扯掉他的面巾。 很明显,对面前的男子毫无印象。 楼淮春站在他面前,神色冷冷的,居高临下俯视他,说出口的声音寒冰般冻人心脉。 “谁派你来的?” 他问话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害怕的小帆也跟着挤了进来。 那男子看见小帆,冷笑一声,“你运气好。” 这话很玄妙。 众人眼光齐刷刷地放到小帆身上,连楼淮春也有所惊诧地看着小帆,目光复杂。 小帆打量着男子,“我没见过你呀。” “哼!”男子一声低哼。 没有经历过生死关头的危险,就算知道面前这男人要谋害自己性命,小帆仍旧感觉不到害怕,反而很好奇地不知死活地上前几步。 最后蹲在他面前。 身后楼淮春张口想喊住她,终究没有开声。 笨蛋!我不是他的女人! “你认识我?” 没料到她竟然敢接近自己,这是个好机会。 就算杀不了她,至少可以保命…… 如斯暗忖,男子嘴边暗暗泛起一丝不为人察觉的j笑,“我当然识得你。” “我是谁?”小帆激动地问。 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么她就可以省下另一半银两了! 真是可喜可贺,出门一趟就糊里糊涂发了一笔横财。 “你自己是谁你不知道?”男子狐疑地瞥着她。 “姑娘!” 小帆身后的壮汉提醒道,“这刺客有些不妥,姑娘先避到安全地方好一点。” “没错!敢在我们摘星楼的人面前生事,真是不知死活!”有人附和。 “姑娘,审问之事就交给我们处理,相信姑娘的身世很快就水落石出。” 小帆皱皱鼻子。 不是她不相信他们的能力。 而是,有些事,必须自己亲手完成才能体验其中乐趣。 况且,这是她的私事,既然如今有机会自己亲自了解清楚,怎么能经由其他人嘴巴转述呢? 转过头,指着楼淮春,笑眯眯地拒绝他们的好意,“没关系,有他在,他会保护我。” 楼淮春一愣,对上她单纯信赖的表情,黑漆漆的眼瞳迅速闪过一抹暖色。 好机会!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子趁他们搭话时已经暗自调整好气息,瞄准时机,突然脸色阴狠,一爪爪上小帆的脖子。 “唔——” 事出突然,他太过用力,还没来得及惊恐,小帆已经痛苦得脸色都变了。 “放开她。” 男子挟持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帆缓缓站直,嘴边挂着j计得逞的笑。 “江湖传闻楼淮春武功高强,没想到原来楼楼主不过是武功高强,其他方面就太差强人意了,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 “唔唔,唔——唔——唔唔——唔!”笨蛋!我不是他的女人! 没人来打搅的日子真无聊 楼淮春并没有反驳,一双眼透着寒光,全身散发出摄人的光芒,五指伸直,缓缓摸到腰侧。 “第二次,放开她!” 男子狡猾一笑。 “江湖还有一个传闻,说楼主数年前获得了天下第一剑砍月剑,看来此言不虚,” 他扫了楼淮春腰间质地特别的赤红色腰带一眼,“如果有机会,我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这把名动天下的宝剑的厉害,不过——” 话说到这里。 “啾——” 墙外突兀响起刺耳的叶笛响。 有救援! 趁着众人注意力瞬间转移,男子将小帆用力往前一推,本欲送她一掌好上路,奈何剩余耐力只足够支撑他跳离围墙之外。 楼淮春准确无误接过小帆。 “追!” 大汉们以鲤鱼跃龙门的彪悍姿势纷纷跳出围墙。 那场面—— 小帆只能咋舌,脑海付出两件事,第一件,大汉都会武功,第二件,她还没死。 男子一鼓作气,跳出围墙。 一蒙脸女子迎上前,搀扶住他,见他眉头紧锁,脸色发白,一探脉搏,颇为惊诧,“你受伤了?” 身后追兵来势汹汹。 男子闷哼一声,痛苦之色展现无遗,“先回去再说。” 两人匆匆离去。 直埠镇郊外。 有名的织布湖中央。 有一座神秘却又极其气派的水榭小筑。 无人知道这座小筑什么时候建成,更没有人见过小筑的主人,只知道它的存在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上苍的鬼斧神工。 没有人敢接近它,因为但凡接近它的人都会无缘无故失踪。 此刻,百姓们更加想象不到的是,里面琴声袅袅,香薰飘飘。 苍漓殇百般无奈地趴在围栏上,“哎,你看,没人来打搅的日子真无聊……” 一身段凹凸有致的姑娘撩开珠帘探身进来,就听见他唉声叹气,忍不住扑哧一笑,“公子当初不就是厌烦别人打搅才选择这湖中央的么?” 被万人骑千人枕的滋味如何 “笑我?” 苍漓觞回首瞟了满脸笑意的云儿一眼,“再笑一声听听……” “再笑一声又怎样?” 云儿靠近他。 冷不防被他伸过来的长臂扯到怀里。 “公子……”意思意思挣扎了几下,便犹如小兔子般乖顺地伏在他怀里,任他的手掌轻轻抚过自己的发。 他勾唇,“再笑,我就把你丢下去喂鱼。” 怀里的身子抖索一下。 谁都不知道,这织布湖里养着上千万条凶残的吃人鱼,而这些食人鱼正是某人心血来潮,为了为了那些因为好奇所以糊里糊涂闯入小筑的老百姓而准备。 谁进来,谁就要被丢下湖。 云儿见过很多次活人被生生咬死的惨烈的情景。 只祈祷不要再有其他人闯进来就好。 这琴音听久了有些烦。 “魔儿,停下吧。” 冷不防他说。 优雅的琴声嘎然停下。 偌大一座古香古色的屏风后,缓缓步出个姑娘,正是许久未曾出现的魔儿,即使自小分开教养,孪生姐妹的五官如出一辙,只是气质不同。 一个艳丽如人间富贵花,一个纯洁如仙女身边饲养的玉兔。 “云儿退下吧。” 他轻轻一推面对姐姐脸色羞怯不自然的云儿,云儿得令,赶紧如获特赦,碎碎步退下去。 苍漓觞轻声笑,目光很快转到站在面前一步之遥的魔儿。 这青楼果然是个有趣地方,怎么样的女儿都能调教出非一般的味道,谁会知道当日冷冰冰的杀手魔儿如今摇身一变便成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明艳动人的大美人呢! 他轻轻一拉,她已经整个人半推半就地趴在他身上。 掐着她的下巴,他好笑地审视着,“啧啧,百花楼调教出来的果然不一样,魔儿,你恨我吗?” 魔儿摇首,视线柔和且温顺地放在他唇边。 “那——”他不怀好意地顿了下,然后问,“……被万人骑千人枕的滋味如何?” 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门主……” 魔儿佯装恼羞地推了推他,侧过脸避开他的调戏去,轻轻浅浅的浅笑声从樱桃般的朱唇传开。 单单是声音,就足够的性感与魅惑,轻易就撩拨着世间的男子的心。 一个灵巧的翻身。 突然反被动为主动,大胆地将苍漓觞压在身子底下。 一双灵蛇般的玉手慢慢游走在他的身上,在他胸前慢慢打着暧昧至极的圈圈。 美轮美奂的容颜凑过去,轻启红唇,吐气如兰,“魔儿的改变,不是随了门主意思么?” 这话要换在以前,她是不敢说的。 然而,现在,当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抛弃一切,连自己的自尊与身子都不顾了,还有什么她是不敢说,不敢做的? 苍漓觞跟她默默对视一阵,郎情妾意,甜蜜绵绵…… 蓦然一个用力,在眨眼的瞬间将局势扭转,大掌随着她的曲线探索。 看着她迅速被自己挑起了情欲,咬住红唇的媚样,薄唇轻勾。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改变……”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娇笑吟吟与热情如火的香吻。 冰凉的地上,男女纠缠,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直到凌乱的气息渐稳。(和谐啊和谐,不能太h,所以一笔带过哈。亲亲!) “确实进步不少……” 他评价,却毫不留情地在完事那刻甩掉她柔软洁白的身子,犹如对待自己厌弃了的玩具般,连再看一眼的心思也没有。 径自穿上衣服,拂了拂头发,看着某个方向,声音燃着情欲宣泄过后的慵懒与漫不经心。 “出来。” 亲眼看着我糟蹋你的女人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在他面前跪下。 “门主。”来人正是李辉。 “呀!” 房间无端多了一个男人存在,魔儿低呼一声,赶紧拿着衣裳往有物件可遮挡的角落退缩去,一双玉腿暴露于空气之中,映入李辉的眼帘。 低下头,眼里闪过一抹快得让人捉摸不及的厌恶。 苍漓觞却看着他,无所谓的笑了,“不碍事。任务完成了么?” 李辉头垂得更低,“属下无能,请门主原谅。” 苍漓觞冷笑,“既然无能,还敢请我原谅?” “门主想怎样?”李辉的声音很平静。 跟平时贪生怕死的模样完全不一样,还真以为自己有全身而退必胜的把握吗?苍漓觞不看他,突然往后挥一掌。 “啊!” 魔儿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带出,狠狠摔到李辉面前。 姣好的脸容皱成一团,“门……主?” 李辉一惊。 下跪的姿势突然变成半跪着,退后一小步,防范地盯着苍漓觞,脩地察觉自己这样的注视以下犯上。 苍漓觞性情古怪,难以捉摸。 在他没有任何举动之前,自己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苍漓觞却对他冷冷一笑,“何必还要装,你们俩人遭背着我勾搭在一起,还想用美人计对我下毒?哼!” 没想到计划轻易被他识破,昔日对他的的畏怯仍在,魔儿与李辉的脸同时白了白,一阵沉默之后,一起站直。 等于间接默认了苍漓觞的猜测。 “李辉,跟我这么多年,竟然连我一些皮毛都学不来,亲眼看着我糟蹋你的女人,那种滋味好受么?” 今日大不了鱼死网破 李辉攥紧拳头。 怎么能好受,就算他只不过是透过她去爱另一个人,可是眼睁睁看着脸容与她相似的她如何在自己最恨的人底下发出销魂的呻吟。 那种痛苦,他恨不得能当即一剑砍了他! 可是,不能。 理智告诉他,还不是适当的时机,至少,要等他们完成到最后一步。 “魔儿,你知道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什么事吗?” 魔儿不语。 苍漓觞又说,带着几分叹息,“你背叛了我。在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万念俱灰了,跑去将就另一个男人是吗? 可是你怎么不看看你挑的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为他这样做?他真爱你吗?他对你好,甚至对你甜言蜜语,能相信吗?” 复杂的目光由苍漓觞身上移到暗含杀气的李辉身上,魔儿脸色变得难看。 苍漓觞突然眼眸寒霜,“真是枉费我对你一番栽培。” “苍漓觞,你不必说我这么多,今日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算我李辉死,你也不可以独活!” “口气真大……” “哼,你以为我们会蠢到只对你下一次毒,告诉你,我让魔儿给你下在嘴里面的毒不过是假象,目的就是要让你知道我们对你下毒! 真正的毒,已经在你们结合的时候下的,只要能杀了你,小小牺牲在所不惜,你以为单凭你几句花言巧语,魔儿便会站回你那边吗?” 李辉嚣张的大笑。 他的嚣张激怒了他,冷冷一声嗤夷,苍漓觞全身散发出冰寒的杀气。 居然想用小小的毒去牵制他? 真是—— “不知死活!” 给他一个痛快的了解吧 跃身一跳,正想伸手第一个就将他解决掉,突然身子一歪,倒向一边,重重摔倒地上,脸色惨白,气息变得紊乱。 皱着眉头,偷偷运掌调息。 “噗!” 喉咙一股腥味,还没来得及摁制,一口猩红的鲜血喷出。 李辉上前,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是j计得逞的洋洋得意: “强行运功只会令你毒性加快,这是你发明的夺魂丹,自作自受的感觉如何?” “李辉,你好大胆子,他日我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苍漓觞摁住心脏的地方。 目光深寒,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李辉,微微喘着气,嘴边沁着一丝血迹。 “只怕你自己性命不保,如何要我死无葬身之地?”李辉反问。 苍漓觞笑,只怪他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出第二道毒,目光闪了闪,往帘子外的地方轻轻扫了下。 李辉意识到他的动作,笑得很得意了。 “别妄想会有人来救你,外面的人全部中了我事先下好的毒,云儿早被我打发去买你最爱吃的云来酒家的酒菜了…… 主仆一场,那些酒菜买回来之后,属下我亲手送到你嘴边又怎样?……啊!不对!忘了那时你已经是死人,不能吃东西,呵呵!” “哼!” “李辉,够了,给他一个痛快的了解吧!” 昔日的潇洒,今日的狼狈,终究是自己深爱过的人,魔儿不忍心看他被侮辱,即使只是言语。 李辉黑着脸,“你为何要替他求情,难道你还爱着他?难道你忘记了他对你做过什么吗? 说完了该由我说了 他是怎样伤害的?视你与无物!废掉你练了数十年的武功!送你入青楼! 你今时今日的卑贱,堕落,全是拜谁所赐?” 他的说话句句伤人,犹如一把利剑狠狠插入她的心房。 魔儿脸色惨白,身子发抖。 苍漓觞突然放声笑,“魔儿,你看见了吗?杀了我,他也不会要你,因为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堕落的青楼妓女。” “嘶——” 一箭穿心的破空之声。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罪恢祸首!你现在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凭什么说话?凭什么离间我们!如果不是你,魔儿会有今时今日?!” 李辉抽出滴血的剑指着苍漓觞失声怒吼。 “李辉——”魔儿焦急地上前,想要检查苍漓觞的伤。 却被李辉一把狠狠扯住,“不准去!我们都走上这一步,已经不能回头,他今日必须得死,他不死,我们下场不会好过!” 李辉的话提醒了魔儿。 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颤抖着看了几眼苍漓觞,最后垂下眼眸,不做声。 “呵呵!” 地上的人突然传出一阵浅笑。 “说完了吗?” 他的声音轻轻的。 李辉与魔儿怔了怔,他的气息不如先前紊乱,似乎平稳了不少…… 难道—— 苍漓觞缓缓站起来。 心脏处竟然神奇地止住了血,然而胸前斑驳的血迹看入二人眼内,却无比刺眼与触目惊心。 他脸色如常,目光深邃,波澜不兴地睇着两人,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说完了该由我说了?” 出于本能,李辉与魔儿皆惊恐地后退。 本宫只用一只手来对付你们又如何 李辉强作镇定地质问,“你、你、你不是中了我的夺魂丹吗?怎么会……” 苍漓觞微微挑唇,漆黑如星的凤眼末梢微挑,绽放出倾国倾城的味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中计?李辉,是你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瞧不起你的主子我? 哦,瞧我这记性,都忘记了,你我已经不再是主仆关系了!你看,你刺我的这一剑多狠,我们的主仆情谊就值这个代价?” 他缓缓伸手若有若无地抚摸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指尖摸到凝固了的血块,沾了沾,送到嘴边轻轻舔了舔。 “原来人血是冷的……” 他说,“本来我打算让你死得有价值些……你还记得哒唠利珈山上那一片红通通的花海么,要是用你这叛徒的血去灌溉,说不定能长美几分呢…… 可惜,你竟然挑在这里跟我撕破脸,难道你比较喜欢去下面喂鱼? 怎么办?我现在不想只拿你的血去浇花,也不想只用你的肉去喂鱼了,啊!不如我们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我先用千年人参养着你的命,每天早上从你身上放一大碗血送哒唠利珈去养花。 到了晚上再从你身上割几片肉,剁成肉碎,丢进湖里喂鱼怎样么?” “你、你、你已经被我刺伤,元气大损,我们有两个人,打你一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李辉边警告边后退。 苍漓觞脸一凛,突然变得冰寒无比,黑眸散放出杀戳的慑人气息。 缓缓踏前一步,右手平举至胸前,“本宫只用一只手来对付你们又如何?” 闻着他的气味就让我觉得恶心 说罢,右掌猛地往二人的方向推去,势如破竹,一挥而就。 李辉一个鲤鱼翻身往后弹跳。 而武功全失的魔儿防备不及,活生生受了一掌,却只是摁住生疼的地方,连连后退几步,很快便生生站稳了。 她一惊。 试着呼吸几下,一切如常,只除了右肩的部位有些皮肉之痛之外,不可思议看向李辉。 后者跟她一样出奇,刚刚苍漓觞出掌的时候,他明明可以感觉到那股强大的气场。 为何发出来的掌法却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伤不了? 电光火石之间,耳边传来一声“扑通”,二人当即恍悟过来,匆匆跑到临水的那扇窗户探身去看。 水花四溅,湖面涌起不寻常的波纹。 只见水底某个地方,一群奇形怪状鱼儿涌动得厉害,片刻,只余水面一滩逐渐蔓延的血,不见动静。 吃人鱼的凶残二人心知肚明,苍漓觞这一跳下去恐怕尸骨无存。 “他——”魔儿担忧地睇着湖面。 李辉阴笑,“哼!算他聪明,知道这样的死法至少能替自己留下尊严!要是落到我手中,我保证他比死更难受!” 魔儿突然转过头望着李辉不做声。 饶是注意到她的审视,李辉心虚一把,皱着眉,突然挥动两下手臂,不耐烦地驱赶她。 “还不下去洗身子,闻着他的气味就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是吗? 魔儿出神地睇着面前平静得诡异的湖面,嘴边突然挑起一抹笑。 李辉,凭你这番说话,我就是刻意瞒着了你,日后你又能奈我何? 回去啊啊啊啊 “来来来!新鲜出炉的馒头!快来尝尝……” “香甜多汁的水果,刚从树上摘下来的,买几个回去吧?” 路的两边,小贩的吆喝声时不时冲进耳朵,小帆一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边苦恼。 早知道自己就不要多管闲事,让那刺客有机可趁,逃跑了。 不过说回来,这摘星楼的大汉们做什么用的。 一个个牛高马大,几十人去追一个人竟然追不到。 哎,以后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再遇到那个人啊。 小帆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在馒头摊面前站了许久,这人来人往的集市,她的安静特别引人注意。 中年大叔见状,乐呼呼地询问,“姑娘,可热乎呢,买个尝尝味,才一文钱一个。” 小帆回过神,看着大叔递过来白嫩嫩还冒着热气的馒头,摸摸肚子,好像真的有点饿呢! 左右看看,目光定在身后两个大汉身上,他们正是楼淮春打发过来护送小帆回家的人。 人家虽然远远算不上劳苦功高,可毕竟付出过,现在还送她回家呢!——虽然不是她乐意的。 小帆礼貌上询问一下,“你们要吃吗?” 两大汉同时摇首。 小帆给大叔两文钱,端着两个馒头津津有味地啃。 馒头得新鲜的时候吃才好吃。 边吃边打量两大汉。 在人家吃东西时候盯着人家是很不礼貌的,于是大汉不约而同一个看左一个看右。 “让路让路。” 迎面一架马车速度飞快地驶开,闹市两边摆放着摊位,宽阔的街道窄小不少,要是平常人只需要身子躲一边,勉强还可以躲得过,两身形魁梧的大汉就不同了。 必须得转移阵地。 呻吟声何来? 他们转移阵地的时候,小帆也眼疾手快地闪到一旁,不料脚下就有一块香蕉皮等着她,这一后退,“啪”一声摔个四脚朝天。 马车驶过之后,人潮又聚集到街上,来来往往,人声鼎沸,摔到腰了,小帆挪了挪身子,勉强背靠着墙。 正想要找人帮忙扶一把的时候,才发现两大汉不见了人影,他们呢? 殊不知马车驶过的第一时间,两大汉寻不着小帆身影,以为她不知道又去买什么吃的,便顺着路边的摊位一直找下去。 果然,四肢发达的人头脑果然简单,这不,连看个人都看不好,还天下第一大楼的弟子呢! 小帆鄙视,等腰部那阵痛缓过来,扶着墙缓缓站起来。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怪异的声响。 咦? 都说好奇害死猫,经过无数次历史教训,小帆是真的痛定思痛,不管外界怎样引诱,她都妖两耳不闻别人事,低头直走自己的路。 无奈那声响不是其他,而是小帆前世最最最陌生却又最最最向往能见识一下的销魂的呻吟声。 是谁这么斗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见不得光的苟且之事? 很显然,她思想的天枰已经朝某个方向偏离去了。 不看白不看。 她摸摸鼻子望天。 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厚福,老天爷,您这是特意安排给我压惊的超分量压轴戏吧? 呻吟不断,心思痒痒的,小帆蹑手蹑脚深入她背后的巷子。 去到拐弯处,慢慢蹲下,屏住呼吸,小手扶着墙壁,身子笔直,缓缓倾斜,六十度,四十五度。 一目了然的后巷只是摆放着老百姓不要了的杂物,并没其他,呻吟声何来? 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正当小帆准备撤退的时候。 “唔……”呻吟声再度传来。 小帆斗着胆子拐进去,轻手轻脚,避开地上的杂物,终于在一堆废弃的木头循着了声源。 一个男人。 衣服,头发湿漉漉的男人。 只见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伏在地上,凌乱的黑发遮住他的脸孔,但是那身紫裳,怎样看怎么的熟悉。 “唔……”又一连串痛苦的呻吟从他嘴里逸出。 小帆蹲下去。 伸手撩开男人的头发,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不过的桃花脸,只是,失去平若潇洒自若的风姿,此刻的他狼狈得如同被人遗弃的流浪汉。 怎么可能是他! 他怎么会搞成这样! “苍漓觞是你吗?醒醒……” 听闻有人呼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2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2部分阅读 唤自己的名字,脸色苍白如同白纸的人勉强掀了掀眼皮,看清楚来人,嘴角浮起自嘲的笑,“滚!” 小帆惊疑的目光放他胸前,那里有一团可疑的污迹,且衣裳破烂,“你受伤啦!” 他侧了侧头,避开她的碰触。 “不要动!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吗?再不滚,我就杀了你!” 小帆一愣,倒是没见过这样全身上下都充满涙气的苍漓觞,以前的他说话犹如谦谦君子,温文有礼,虽然时不时露出个邪恶的表情引诱她,但总体不失为一个好人。 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瞧这落魄的模样,最近肯定受过不少打击吧? 人生难免有所得失,顺境得意,逆境挣扎,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小帆不跟他计较,“你自己能不能走?” 你想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警戒地盯着她。 明明很脆弱,水打湿了的黑发下,那双黑眸透着冰寒无比的狠光,静静盯着她,像是只要她一有动作,他就跟她同归于尽般的决绝与阴狠。 “还能做什么!” 小帆翻翻白眼,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嘴硬,怪不得电视上经常看到文人侠客一个不顺意,就去买醉,发完疯之后,性情大变。 瞧一个本来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妖孽都被折腾成这样了。 “我们找个干净的地方,你必须换套衣服,还得找大夫给你看病。” 他嗤笑,“别以为可以在我身上捞着什么便宜,我没银两。”钱袋早在他千辛万苦爬到岸上的时候,用作喂食那一堆食人鱼了。 庆好他身上携带着食人鱼最喜欢的肉丸。有了那一袋肉丸,分散它们的注意力,自己都不至于成为主要攻击对象。 “走吧。” 小帆小心翼翼扶起他。 他怔了怔,突然扭转头,“别以为我领了你的情,就不杀你,你还是得死。” 小帆愣住,看来他不单止有伤在身而且伤势不轻,瞧,伤得头脑进水神志不清,竟然对她恶语相向了。 “走吧!”小帆搀扶他。 随便在附件找了间客栈。 想要给他找个大夫,被他冷然拒绝。 “可是……”小帆正要说服他。 就听见他淡淡的声音,“我的毒,外面无人可治,你这一出去,只怕打草惊蛇,泄露我的行踪。” 小帆瞄了瞄他,纳闷,这外表来看,怎么看都像是先在街上被人打劫,捅了一刀之后,倒霉到家地被狗追着咬,最后跑啊跑,不幸跌落水里。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那——”小帆正要询问他意见。 “去给我弄一套干净衣服过来。” 咚咚咚赶快行动,手才接触到门口,就听见他执拗的声音,“紫色的。” 病号还敢挑病服! 小帆恼火,却还是乖乖给他带了套紫色的衣裳回来。 只可惜——是女装。 苍漓觞脸色铁青,“不穿女装!” “紫色的只有女装!”小帆强调。 “我不穿。” 小帆无奈,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最后跑去给他换了套蓝色的衣裳,“只能将就。” 苍漓觞不吭一声,估计也没多少力气了。 小二提着热水进来。 隔着屏风,好奇地瞄了几眼里面的情况,小帆不高兴地干咳两声,“我家公子最讨厌别人偷窥他。之前有个眼睛没长好的家伙,因为偷窥我家公子容貌,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什么事?”明显小二不知道。 小帆扯了扯嘴角,“他无缘无故被人刮走一双眼珠子。” 小二瞬间瞪大眼睛,又赶紧捂上,最后一路道歉一路退出去,“对不起对不起,客官请慢用。” 热水准备好了。 两人才发现一个问题,苍漓觞的身体虚弱得根本动也难动,在数次掉锦帕之后,小帆忍不住了。 这样洗要洗到什么时候! “我来!” “你来?”似笑非笑。 小帆红着脸,“不就等于看见一巨型蘑菇么!姑娘娘我定力强得很!” 大概是毒性发作,苍漓觞再度皱了皱眉,闷哼一声,锦帕掉地上。 小帆捡起来,湿了湿水。 准身面对妖孽,亲自上阵,又发现个很严谨的问题,这衣服脱一半不脱一半,眼眸如点墨,真是……让人手指发痒啊。 销魂勾人的呻吟听一遍怎么能满足 “巨型蘑菇?” 气若游丝的气息; “哼!你的想象力不错,比喻很贴切。”而且还很厚颜无耻…… 果真是特别。 越相处下去,他发现自己越不想杀她了…… 小帆频频深呼吸,啧啧,邪魅却无神的眼神; 因为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而显得破烂中带点国际大牌味道的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紫色衣裳; 还有那性感的锁骨; 丝丝缕缕柔顺下垂的凌乱却带着颓废的墨发…… 所有因素合并起来,无一不构成一幅吸引人眼球的美男垂死图。 这厮以前是不折不扣的妖孽,现在就一当之无愧的绝色小受! 小帆愤慨了。 凭什么弄大的小受们这般出名? 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遇见真正的高受! 倘若遇见苍漓妖孽面前,二者一比较,他们根本连个屁都不算!!(仅是开玩笑,弄大表介意,弄大的粉丝表介意哈!) 带着这样激动奔腾的发现,小帆颤巍巍的动手了。 “啊!……” 噢!听!连叫出来的声音都如此销魂,就好像蕴含着无穷无尽能熔人无形无影的力量。 小帆又擦拭了一下。 “啊啊!!……” 这样销魂勾人的呻吟听一遍怎么能满足? 兴奋的小帆连续擦拭几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哟!额滴神啊!!!小帆要晕了,心里有东西在抓她痒,手脚,脑袋轻飘飘的,他的嗓音比海豚音还要美妙动听上n倍。 外表养眼,声音养神。 出门在外,晕车晕船不用怕,直接苍漓殇一下,提神! 在家宅着的日子漫长,又无聊不用愁,直接苍漓殇一下,醒脑! 给男人穿衣服就是一项挑战 小帆正想“痛下毒手”。 咬牙切齿苦大仇深的声音传来,“你要在不知轻重,我就把你剁了!” 小帆这才留意到,原来自己得意忘形,一个不小心往他的痛处戳去了。 看着那明显因为自己的粗暴而慢慢渗透血水的伤口,赶紧讪讪地收回手,一边庆幸他还没有换上新衣裳,一边道歉。 “不好意思。” 由于心有歉意,再度拿起锦帕就真的不带任何有色目光了,他甚至手上,除了明显是被歹徒刺伤的伤口之外(小帆自己猜的),还有被狗咬似地伤口。 据目测,估计是十几条狗,而且还饿了许多天的恶狗。 因为惦记着研究他身上的伤,两三下就擦干净身子,连看见传说中的巨型蘑菇也不为所动。 连被看的那位也忍不住掀了掀眼皮子,连看她好几眼。 漆黑的凤眼渐渐蕴起好玩的笑意,可是笑不了多久,又被推倒痛苦的深渊里去。 替他抹干净身子之后,小帆又好心地将买衣裳时顺带买上的纱布药水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涂抹上缠上。 然后,就到了最关键又最困难的工程。 穿衣服。 怎样穿? 小帆只有过童年时候给芭比娃娃穿晚礼服的经验。 要知道,那个可怜的芭比娃娃可以随意任由暴力的她摆弄。 一个不爽,甚至可以将手啊腿啊甚至头部之类的给摘下,只留下那具赤果果的尸体,穿完晚礼服再把其他身体零件逐样逐样按回去。 可苍漓觞的手脚头都不能扭,这衣裳她要怎样才能给他穿上去? 每挂掉一个美男,这个世上就会少… 她抓住衣服杵了太久,饶是苍漓觞也觉察出不对劲。 美丽却又略显空洞的凤眼左右瞅了瞅,最后淡淡地吩咐,“衣裳你放下吧,我调息一下,自个儿换就行……” “那我去拿点吃的上来。” 小帆转身离开。 等拿了一些清淡的食物端上去的时候,衣裳,仍旧摆在她随手放下的地方。 苍漓觞赤果着精瘦的上半身,下半身简单用被子盖住,盘膝而下,双手成莲花指分别放在两膝上。 头顶竟然袅袅生起一道……烟? 小帆很好奇?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头顶冒烟神功?(囧,你确定有这神功?) 不知道冷夏天跟他打起来,哪个赢? 脑海莫名其妙浮起这个问题。 虽然自己不习武,但是从小看金庸武侠剧长大的她是知道的,练武之人最顾忌练功或者逼毒时候别外界所影响到。 你看每一次要练功要给某人排毒,前者总得找个秘密或者密闭的房间,自己一个人去练,一不小心,就会走火入魔; 而后者得七八个人一个触一个脊背,必须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又或是只要其中某一人精力不集中,排在最前端的人肯定一口鲜血喷出来,然后经脉尽断啊,林林种种大小问题出现。 一场相识,小帆当然不希望见到苍漓觞有这么一个三长两短。 要知道,每挂掉一个美男,这个世上就会少一个美男。 出于保护罕见美男之爱美心,她有责任去保护他,就像国家下法令要保护那些野生动物同样道理。 一波三折 自行填饱了肚子。 左右等了许久,仍不见床上的人有所动静。 小帆奇怪了,再怎么练功逼毒都搞定了吧? 这时间段都足够孕妇安安全全生完孩子了。 怎么他头顶那几根香还有烧完啊? 小帆按捺不住,终于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看,探探左,探探右,最后伸出手一掏,嘿!神了!果然没点香嘛! 那烟雾是从何而来? 小帆把手缓缓伸至他的头顶。 秀长的头发湿漉漉的垂下,氤氲在烟雾中的缘故,他的五官显得异常深邃,秀发越发的乌黑…… 小帆才伸出手。 那双漂亮而传神的凤眸脩地撑开。 小帆大喜,张开口,正欲喊,“你醒啦?” 只见他眉头一皱,脸色一凛,在小帆凑上去的前一秒,“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又在小帆尖叫声中虚弱的趴下。 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反应过来的小帆赶紧上前摇晃他,“喂!喂!苍漓殇,你怎么了?醒醒!赶快醒醒!” 事实证明,昏迷过去的人是他人怎样摇都无法摇醒的。 他不醒,小帆不放心走人。 望了望天色,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冷夏天今天会不会回去,如果回去时候见不到她会不会担心? 还有阿芜,没看见她回去一定很焦急吧? 至于那个白发苍苍未老先衰的男人,小帆不干奢望他对对自己表现一丁点儿人性的情绪。——除了阿芜,她没看见过他面对其他人表现过除了冷淡嫌恶之外的情绪。 转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饶是体内的毒发作,苍漓殇昏迷了仍不让人安稳。 小帆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善心,找小二要了盘清水,掏出自己的小手帕,沾了沾水,时不时给他抹抹汗。 这人中毒就跟生病原理一样,虚弱得很,得小心照顾,这里不像现代,大事小事都可以直接找医生去治,医生看不出问题就去照x光啊,b超啊什么的。 既然他这么确定大夫治不好他的毒,他一定是中毒很厉害吧? 小帆觉得自己得更加小心应付才行。 于是,一夜没敢阖眼,直到天差不多亮了的时候,仅剩的薄弱的意志受不住了,趴下去,打个小盹。 苍漓殇是被小猫咪似地细小的呼噜声给吵醒的。 感觉身边有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几乎在发现的那刻就不假思索抬起手刀子,却又在离小帆脖子两公分处停下。 错愕。 泛着意外与说不出复杂的情绪的凤眸微微转动,躺在床上,斜斜睇着趴在床上酣睡的小脸。 她……? 呵呵,睡得真熟。 对他就这样信任?可以完全不防备么? 手缓缓放下的那刻,心底某个位置因为自然而然附上脑海的念头莫名跟着柔软下来。 细小的,却又不可以忽略的温暖,慢慢注入他的心房。 这种感觉既陌生,却又让他内心出奇的安静,许久没试过这么安静了,仿佛全身心都得到仙枝甘露的照拂,每一个毛细孔都焕然愉悦起来。 虽然昨晚出现些余意外,但凭他的内功,经过一夜调息,七八成的毒已经排出体外。 软绵绵的身子如躺在云海中 像普通人那样自由行走不是难事,只是暂时不可以运功。 就算想要去清除孽党,还得多待些时日。 身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昨夜到现在都没好好梳洗过,对于有些洁癖的苍漓殇来说,这是件很难忍受的事情。 缓缓坐起来,不晓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影响到小帆。 睁着一双因为睡眠不足而红通通的兔子眼,茫然而迷糊地问,“醒了?” 撑着手臂的动作顿了顿,不知自己为何因为听见她的声音,而心弦漏跳一拍,他看着她,内心又鼓噪一下,真真实实的。 本来就是脸皮比谁都厚的人,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扭捏,眉眼都放不开了,“……嗯,我去找人打水洗洗,你继续睡……” “身子好了?” “……嗯。”别开眼,不看她。 小帆没发现他的异样,只是微微诧异,这是什么体质啊?做完还病恹恹,仿佛随时会两脚一伸,飞向西天的样子。 一觉醒来就没事人似地! 就算是打不死的小强也比不上他的生命力顽强。 小帆佩服,觉得自己应该帮忙喊人打水或者做些其他的,可是脑袋昏昏沉沉,实在晕得很,听闻他吩咐她继续睡,便糊里糊涂应了声,真的手脚并用想爬上床去歇息。 可惜人在缺眠状态下,什么都做不好,即使简简单单抬脚上床躺下也做不好。 只听闻头顶一声闷笑,阖上眼睛的时候,软绵绵的身子如躺在云海中,飞升起来,飘啊飘,然后尘埃落地。 就凭你昨夜没有弃我而去,我收了… 热热柔柔的风吹拂着脸颊,痒痒的。 挥手挠挠,那封消失了,隐隐约约仿佛听闻一句充满笑意却又不容置疑霸气十足的询问: “就凭你昨夜没有弃我而去,我收了你,可好?” 什么收了她? 实在太累,她无法想下去,意识陷入一片黑暗的漩涡…… 出乎意料的,小帆只睡了三个时辰便醒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寻了小二问苍漓殇的下落,都说没看见人。 不会是怕她要他给房租,所以不辞而别了吧? 缴房租的时候,小帆很小人地想。 一夜未归,怕阿芜担心,小帆不敢多想赶紧先回别院。 回去的时候,才知道阿芜和男人连夜出发,去了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而冷夏天因为等了她足足一夜,而脸色不虞。 小帆自认自己是有担当的人,对于冷夏天的脸色,也欣然接受了。 没错,欣然。 你想,你彻夜未归,翌日出现别人给你脸色看,也是因为担心所致,要不是担心你有个三长两短,他犯得着摆脸色你看嘛? 尤其在这个封建的社会,向来只有奴才担心主子,主子担心奴才,是少之极少的新鲜事。 虽然小帆一直不承认自己穿过来是给人家做奴才的。 “少爷,我们是不是要得赶路了?” 虽然不高兴,但是良好的教养使得他无法忽略她的问话,“不必,收拾行装,我们回穆城。” “哦!” 小帆抬起脚欲回内堂。 身后传来他不可思议的声音,好吧,带了点气急败坏,“你就这样进去?” 我不会杀她,也不许别人她半根头发 小帆转过身子,目光直直对上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不然怎样?” 冷夏天抿抿唇,不语。 小帆最怕他这动作,抿着唇,冷咧咧的,阴风阵阵,想了想,“少爷,我先去收拾一下细软,待会再跟你禀告昨日的去向,可以吗?” 冷夏天没说话,仔细打量她几眼,不像是借口给自己留个余地编织谎言的样子,点点头,看着她进去。 她的身影才消失。 梁顶上飘下一抹白影。 正是多日不见的练尘卿,两人刚才在大厅谈话,突听闻有人行近的脚步声,练尘卿急中生计跳上梁顶掩藏行踪。 此刻他忽明忽暗的视线在冷夏天脸上溜达几圈,突然明悟过来,匪夷所思地喃喃道,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 “我还道你为何不直接杀了这丫头,原来——” 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 不是点到为止,而是冷夏天寒冷如冰的警告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他一凛。 外面的人都知道冷夏天的冷只对外人,现在为了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丫鬟而跟自己较劲,这说明了什么? 练尘卿心海翻腾,不甘心与不舒服的居多。 “我不会杀她,也不许别人她半根头发。” 越过他身边时,他是这样说的。 依旧淡淡的语气,但因为说话的对象,变成一句保证。 话中的别人指的何人,只怕两人清楚无比。 自己为免夜长梦多,在冷夏天面前不下一次提及过,杀了小帆,以保他身上的秘密不会外泄。 可如今…… 练尘卿脸色发白,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动作。 人生苦短,有爱人如斯,夫复何求 小帆是在马车上跟冷夏天说明自己昨夜的去向的。 从自己找摘星楼楼主,到后来救了苍漓殇,原原本本说出来。 不过隐瞒了一点,提到苍漓殇,她就说一个可怜人,并没有说明两人之前认识,也只含糊带过,让他以为她救得是病重的人。 冷夏天听了之后,也只是淡淡一句,吩咐她,“行事小心”便没有再说什么。 倒是小帆,他不追究了,她便开始追问阿芜的事情。 从两人具体去的什么地方,为什么去那么急,以及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事,都问个清清楚楚。 冷夏天有问必答。 然而凭他寡言惯了的性子,再轰轰烈烈的事情,由他嘴边说中都是一个不起眼的琐屑事。 幸好浸泡过二十一世纪八卦盐水的小帆有捕风捉影的好本事。 即使他可说性寥寥,她都能问出很多相关的细节,到后来,基本可以敲定出一段可歌可泣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那男人的白发在她眼里看来不是未老先衰,而是勇气可嘉,为爱牺牲。 那男人愤青的眼神在她看来成了对阿芜的专一与死心塌地的认定与追求。 人生苦短,有爱人如斯,夫复何求? 感动的同时,却又为阿芜担心。 她就奇怪,怎么阿芜的性格好像一天比一天活下去,原来阿芜身上中了毒,是一种类似于让人迷失心智的毒。 这种毒的可怕在于,它不会让人疯疯癫癫,却让人随着时日过去渐渐恢复“童真”,最后智力与行为如同呱呱落地的婴儿。 不会说话,只会用哭闹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再次回到冷府 马车停停走走,四日后就回到冷府。 除了管家和尚德之外,香兰,碧儿,阿月竟然也站到了门口迎接她。 饶是冷夏天事前吩咐过,不许太过张扬,人虽然少,却也热热闹闹,跟三人阔别这么久,再度见上面,小帆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喜悦感。 又所谓喜极而泣,私人抱一起,又笑又跳,不知谁带起的头,很快就眼泪湿湿,被赵管家两声嗔笑给羞回房间。 三人依旧在春天的院子做事。 去的是香兰的房间,四个人窝在床上,就像以前刚混熟的时候,脱了鞋子,晃荡晃荡着脚丫子。 小帆送给她们的玩意堆成一堆放不远处的桌上。 碧儿兴致勃勃地问,“小帆,你跟少爷去了那么久,有没有遇见什么好玩的事?” “你以为小帆是去玩?她跟少爷去巡视业务,你不知道嘛?”香兰说。 碧儿反驳,“忙里偷闲嘛!巡视业务也可以有玩的时间啊!没有私人时间,小帆去哪里买这多好玩好吃的给我们?” 碧儿指了指桌上的特产。 小帆汗颜。 不好告诉她们,其实那些东西都是领走之前,冷夏天突然问她要不要带些什么回去,她才想起三人,匆匆忙去买的。 怕她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小帆赶紧打断,“春天小姐呢?” 她就奇怪,进来这么久,怎么没看见人了? 之前私人不是热衷打麻将,多次连她都不闻不问了吗?怎么现在这么好闲情,竟然出来迎接她了! 组合起来又成了四不像 一说起这事,三女突然眉开眼笑。 阿月笑嘻嘻地说,“小帆,你不知道,你离开没多久,练公子就找上门了!” “他找上门干什么?”小帆好奇地问。 “哎哟!还能干什么,还不是正式登门提亲来了!” “春天答应啦?” 碧儿说,“春天小姐没答应。 香兰说,“可是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不到春天小姐答应不答应,练公子找小姐,小姐不肯见,然后,他人直接去找大夫人二夫人去了。” “大夫人二夫人不是不问世事嘛?” 小帆穿过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二人庐山真面目呢! 大家都说她们诚信礼佛,小帆就好奇,日日夜夜对着菩萨的图像敲木鱼,时日长了,会不会长相跟菩萨长得类似? 不能怪她亵渎神灵。 而是,科学鉴证过,所谓有夫妻相,除了本身五官确实长得有几分相似之外,大部分夫妻都是因为日夕相对,大脑形成个反射层,将伴侣的样子深植在自己脑海,然后逐渐往对方的面貌发展延伸。 知道这点以后,小帆就特别喜欢收集美女的图片,贴到显眼的地方,天花板贴的张曼玉,镜子前贴的李嘉欣,上厕所时对面坐着蔡依林等等等等…… 确实有效。 才实行一年,就开始有同事说,她的眼睛长得像谁谁谁,嘴巴像谁谁谁,鼻子像谁谁谁…… 她还沾沾自喜一段时间。 后来之所以没有执行下去,纯粹因为另一同事站在她面前端详很久吐出那句:五官拆开来看是像,可是组合起来又成了四不像。 小帆这一下动作真的像极了 “小姐和练公子的亲事早就定好的,练公子一表人才,两位夫人都表示没意见……” “那春天呢?” 碧儿说: “我们也奇怪,春天小姐明明之前还爱练公子爱得要死要活的,这次好不容易练公子放下药草不管,追她来了,她却怎样都不肯嫁,说什么,他不爱她,她何苦要爱他的说话? 我们没人听懂,大夫人觉得小姐不守规矩丢了冷家的脸,让人唤了她去说教了。” “说起来,我们也好些天没看见过小姐了。”阿月叹气。 香兰托着腮,愁苦状,“院子那副麻将很久没人动过了。” 小帆黑线。 敢情之所以三人不打麻将就单纯因为缺了春天这条腿? “……我来顶上。”好久没打,小帆有些手痒地自告奋勇。 “不行!”三女合音。 “为什么?” 声音暗恼,还带缺腿的时候打麻将挑人的不成? “春天小姐赢了我们不少钱,我们一定要留下本去把属于自己的血汗钱给赢回来!”又是三女合音。 小帆抿唇。 阿月突兀像发现新大陆似地惊叫起来,“哎!小帆你这动作……真像、真像……” 像谁呢? 脑海总有个模糊的影子,却怎样都勾勒不出完整的相貌来,阿月说不清楚了。 其他两人看过去。 小帆迷糊。 只见阿月学着小帆的样子抿了抿唇,生硬又滑稽,逗得三人狂笑不止。 “哎,你们别笑,我说真的,小帆这一下动作真的像极了……”愣是没能抓住那个飘渺的人影,面对三人讥笑,阿月难免沮丧。 大夫人二夫人指名要见你 “叩叩!小帆!小帆!” 敲门声响,门外传来赵管家的声音。 害怕偷懒被发现,三女相互推了推,最后小帆滚下床,想反击,三女一副“你走进我就一脚伸你出去”的表情,势单力弱,小帆只好愤愤地穿好鞋子。 故意将门打开大大的。 “赵管家找我。” 赵管家并没有注意她的动作,焦急地拉着她就走,“快快跟我走。” “去哪?” “大夫人二夫人指名要见你。” “咦?” 小帆奇怪了。 先不说她不过是冷府众多丫鬟中最不起眼之一,单单是她极少在冷府露面,她就好奇,两位夫人为何点名叫自己? 身边的赵管家比她更奇怪,一边走一边打量她好几眼,喃喃琢磨,自己都好几年没见过两位夫人了。 “没道理夫人会点名叫她啊。” 小帆在赵管家没道理的打量下进了两位夫人的院子。 说冷府是城中首富,这话一点都没错,说它富可敌国,也不夸张,试问哪家哪户的人会专门在自家府邸建造一座寺庙的屋宇,里面金佛坐镇,只供两人潜心礼佛之用? 皇宫也没这个派头吧。 以前就没少见电视上,有什么大事需要祭拜,皇宫就浩浩荡荡发动一群人马朝某某名寺出发。 去到的时候,正好遇上两位夫人每日三敲——敲木鱼反省自身。 赵管家将小帆交给一中年妇女,该妇女不苟言笑地将小帆领至大堂门口。 千古梵音,香火袅袅。 小帆被熏得几度就要窒息。 我看这丫头眉目端正,应该是定分…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夺门而出的时候,木鱼敲声停下。 泪眼婆娑的小帆极力撑开眼,面前两道高子相当的身影向自己缓缓走来。 “你就是凌小帆?” 左边的声音说。 是不是佛经念多了,小帆觉得那端庄慈善的声音听入耳内就像听朗朗梵音,让五官遭受香火折腾的她异常恼恨。 “回夫人,是。” 这点忍耐还是有的。 “嗯。” 一声意义悠远的嗯之后,久久没有声音。 小帆纳闷了,这声嗯代表什么? 为什么两位夫人奇奇怪怪的,叫她来了又不吭声,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听听佛念念经? 满屋子香火憋得她好难受。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提出出去逛逛的建议,右边传来声音,“姐姐,我看这丫头眉目端正,应该是定分的人,不如……” 袅袅烟雾中,左边被唤作姐姐的女人冒死往自己方向扫了一眼,尽管看不清楚,但还是让人感觉得到自她眼里发出的肃穆的目光。 小帆不禁为之一振。 就听见她说,“佛祖在上,莫让俗事污了圣听,妹妹,我们出去再讨论吧。” “是,姐姐。” 右边的女子同意,跟着姐姐步出去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拽了拽小帆的衣袖,“跟我来。” 比其前面的女子,嗓音温和亲切。 出了内堂。 视线豁然开朗。 小帆连眨几下眼睛,滴了几滴眼泪,才感觉好些。 抬起头,两位夫人正看着自己,素颜如玉,风韵尤在,年纪稍长的那位面无表情目光默默地审视,年纪小的那位则多了分人情味与饶有兴味的打量。 目前过得去,以后就不知道了 “内堂香火鼎盛,你进多几次便会习惯。” 年轻的那位正是二夫人,她睇着小帆柔声说,脸容微微带着笑意。 “谢夫人提醒。” 小帆柔顺地低下头。 二夫人似乎很满意,连连点几下头,三人慢慢沿着小径走,路的两旁种满了低矮的灌木。 直到去到一个凉亭,凉亭位于花园中间,绿树拥簇,四个出口延伸出四条小径通道,她们正是从其中一个通道而来。 亭子里建了座石案与四张石凳。 小帆被石案的雕纹给吸引住,仔细一看,才发现上面雕刻着细小的佛文,西边的位置还雕了座栩栩如生的如来佛像。 佛像旁搁置着两串圆润的佛珠,石案与凳子皆一尘不染,十分干净的样子。 许是两位夫人经常用作歇息的地方。 待两人坐到各自的位置上,二夫人才离开小帆的脸,看向大夫人,略带询问的语气,“姐姐,我觉得这孩子看着不错,你觉得如何?” 她口中的姐姐也就是冷府的大夫人,年级长就是不同些,阅历比人家多,说出口的话也耐人寻味,“目前还过得去。” 小帆自认自己按照来时赵管家的吩咐对答与行为都做得很好,然而人家怎样评价?不是不错,不是很好,而是简简单单轻描淡写的三个字:过得去。 还得在这三个字前补充两个字:目前。 整句话引申出来的含义就是“目前过得去,以后就不知道了。” 多么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句得体的回答。 小帆钦佩的同时,给自己留了个心眼。这大夫人肯定不是自己随便就能打法过去的。她找自己为了何事? 好听的就叫陪睡丫鬟 这大夫人要么天生是憋话憋习惯了的闷口葫芦,要么就是后来皈依佛门给折腾出来的寡言症。 人家问话,她明明听见了,却总是思索一段时间,才慢吞吞地回。 就算时间多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 小帆对她极不满意。 几度张口,想问明白内心的疑问,赵管家离去前三步一回头担忧的老脸在眼前闪过,小帆沉着气,低着头专心数蚂蚁。 沉默了一阵,终于等来大夫人的声音徐徐响起,“春天小姐过几日就要出嫁此事你可听闻。” “恭喜小姐,恭喜夫人。” 小帆没有正面回答。 她前脚才刚回到府,后脚就被叫过来了。 回答听过,搞不好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跟冷夏天出去了,会责怪哪个多嘴的下人,在背后议论主子的私事; 回答没听过,说不定她会奇怪为什么自己对小姐要成亲了这件大事毫无所知,多问几句,将自己跟冷夏天去了直埠镇的事情都问出来。 大夫人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扫了小帆一眼,“我俩商量过,就让你跟着春天到练府去,你可愿意?” 小帆心里某根弦咯噔一声,就知道没有好事,找她原来是为了要她做随嫁丫鬟。 要换做刚穿越来,一窍不知的情况下有人问她要不是去当陪嫁丫鬟,她一定乐意,只是,现在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比其他人都知道得多。 所谓随嫁丫鬟,好听点叫随嫁丫鬟,不好听的就叫陪睡丫鬟。 说白了,这个时代跟着小姐出嫁的丫鬟名义上是服侍小姐去的,实际上确是女方给男方多送一个没有名分的老婆。 这违心之论得说多少次 专门应付自己小姐月事来了或者怀有身孕时候不方便,供男方泄欲之用。 白白毁了一身清白不说,还得赔上一生的幸福。 根据小帆八卦所知,但凡随嫁丫鬟,只要男家主子有那个意思,你就得随时随地都得代替主子去满足他所想。 成为他的人之后,依旧得服侍好自己的主子,而且不得怀有异心,完事的第二日清晨,便会有专门的人送药盯着你喝,以防怀上男主子的骨肉。 当然,你承受的这一切,他们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去补偿你,那就是:不管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3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3部分阅读 级别,还是吃穿用住你都比别的丫鬟高级许多。 可为了这些所谓的物质享受去牺牲自己一声,打死小帆都不肯。 “回夫人,小帆无德无能,不敢接任这份工作,府上还有许多出色的姐姐妹妹,夫人何不去问问她们意见?” 去问她们吧,肯定有人为了脱离奴籍,攀上荣华富贵什么都答应。 “你不愿意?”大夫人皱眉。 连二夫人也微微诧异。 小帆暗自偷笑,大概在她们眼里,像她这种无背景没靠山的人都急着像要寻找个庇荫吧? 练府虽然远远及不上冷府,但是在穆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能跟着冷春天嫁过去,就是没有名分,却一世尽享富贵,是天赐的美差。 “小帆不敢想。” 唉,这违心之论得说多少次。 她怎么可能愿意,又不是想当有钱人想疯了! 甚么不敢想,不过是委婉的托词罢了,事实上她是不屑想。 倘若我坚持要你跟着去呢 像她们这些围墙困了一辈子的大家闺焉知她这抹未来闯进来的孤魂之志哉? 她向往的是外面自由自在任由她恣意挥洒的天空! 兜里的钱存得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好时机而已。 “凌小帆,尘卿是个好男儿,以你……你过去了,必定委屈不了你,而且,我们这边也不会亏待你。” “大夫人,我想我的心意刚才说得很明白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大夫人还是另找他人吧。” 感觉对方试图说服自己,小帆有些不耐烦了,有些事就得直截了当地说明。 尤其面对着当了几十年主子,喜欢将自己意愿强加在她人身上的人,即使这人吃斋念佛好些年了。 不代表她有这佛口,就能有这佛心和慧根去想事情。 “倘若我坚持要你跟着去呢?” “姐姐!” 大夫人的态度太过强势,不与寻常,觉察出不妥的二夫人惊吓一跳,喊住她。 然而说出口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在场四人都听闻。 亭里的大夫人,二夫人,小帆,还有凉亭外闻风赶至距离她们尚有一段距离的冷夏天,从他比任何时候都抿紧的唇线来看,许是将二人的对话都听得八九不离十了。 冷夏天还没走过来,小帆挑挑眉,毫不介意地告诉亭中二人: “大夫人想必不清楚我是怎样进的冷府,我虽然在冷府打工,但是进冷府的时候签的不过是临时工契约。 严格来说,我要什么时候辞工不做都可以,当然,冷府要我立即收拾包袱走人,我也得立即收拾包袱走人。 春天成婚你跟一个丫鬟有什么好商… 大夫人的要求与我所想违背,倘若大夫人坚持,大不了我走便是。” 存起来的银子足够她不愁吃穿好几年,如此一走,不过是比原先自己计划仓促点而已。 冷夏天走过来,她这句话正好落入他耳中,皱皱眉,“没有我批准,你不得离开。” 许是他这种标线前所未见,两位夫人震惊。 二夫人的眼光更是来回在二人身上投望,企图从二人身上看出丁点蛛丝马迹来。 冷夏天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小帆也觉得惊诧,呆呆地看着他一会儿,“少爷你——?”是不是——? 心中疑问还没有问出来,他投给她一记噤声的眼色。 小帆顿时明白了。 果然,以后还有很多用得着她的地方。 看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当成心腹来看待了。 如斯想着,小帆挺直脊背,胸膛充满被伯乐赏识的自豪感。 被冷夏天沉沉的目光盯着,大夫人脸色闪过几分不自然,心思左右摇摆,最后定在石案上的佛像上,默默年了几次“阿弥陀佛”,才稍稍定下。 又是担忧又是欣喜,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这孩子长得是越发像他爹了! “夏天,你来了。”二娘凑上去拉住他,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瞧大姐正在跟小帆商量你姐出嫁的事情呢!” 冷夏天瞟了眼小帆,“跟她?” “是啊是啊!”二娘点头。 “春天成婚你跟一个丫鬟有什么好商量的?” “这个——”二娘拿不定主意,听冷夏天这问话似是没有听见她们刚才说话内容。 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大夫人接下去,“我有意让这丫头随你姐姐嫁过去。” 冷夏天脸色沉了沉,“是大娘的意思还是……”练尘卿的意思? 后半句话,冷夏天看了看小帆,没有说出来,但听者都明白。 “不管是谁的意思,这丫头跟着去照应一下也好。”大夫人四两拨千斤。 冷夏天皱眉,“随便找个人顶上,她不可以。” 说罢,拽起小帆的手就要走。 “站住!”大夫人突然站起来喝阻。 二夫人脸色乍变。 “你众目睽睽跟一个丫鬟动手动脚成何体统,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见两人步伐停下来,大夫人连连称呼吸几口气,才停住。 本来她还笑是练尘卿多疑了,夏天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丫头动心呢? 如今看来,空|岤来风未必无因。 他对她的态度着实让她不得不怀疑。 听说那边已经有人在行动了,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让夏天受到任何伤害,不可以让冷府遭受牵连。 绝对不可以。 紧紧攥握的手泄露出她不稳定的心绪。 今日不单止她情绪不稳,连向来沉着见称的冷夏天也波动汹涌,微微侧过脸,寡情的俊脸此时透着几分冷漠与嫌恶: “大娘潜心拜佛,难道还没有参悟出人无贵贱之分的道理么?” “你!——” 闻言,大夫人像是受到了刺激连连后退。 “姐姐!”二夫人生怕有意外,赶紧三步并两步上前小心翼翼扶着。 这位大夫人绝对是演技派的 冷夏天似乎无意跟她对持,冷冷地说出一段话,“我知道大娘你心里还在盘算着那件事,为免日后不必要的纠纷,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不管你们想什么做什么,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脚一软,大夫人身子摇曳。 冷夏天几不可察地晃了晃眼,最后还是瞥开眼去。 转身离开。 只是手放开了小帆。 小帆愣愣地望了望两位夫人那边的情况,总觉得刚才与现在的情景看在自己眼内,就四个字能形容:莫名其妙。 摸不着头脑,却知道自己不适宜在此地久留。 眼看冷夏天身影远去,小帆赶紧不假思索地跟上。 身后,远远传来二夫人焦急的呼喊,“姐姐,姐姐……” 一鼓作气冲出院子,才发现原先设想不见了人影的人正杵在院门外等着自己,小帆一个煞脚不及,狠狠一头撞上去。 “哎哟!” 捂着鼻子哀嚎。 “小心走路。”手臂被人掐住,头顶传来冷夏天低沉的警告。 小帆抬起头,“少爷?” 怎么还在这里? 难倒是等自己? 他避开自己的目光,小帆突然恍然大悟,敢情是在等自己道谢? 想了想,于情于理确实应该跟他说声谢谢,于是,“少爷。”又喊了声,与前一声不同的是,这句呼唤不是疑问语气。 冷夏天视线回到她脸上。 被帅哥这样盯着,莫名脸一躁,“……谢谢你。” 挑挑眉,“嗯。” 想起刚才大夫人的情况,小帆不放心,“少爷,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大夫人?”貌似最后那浑身一颤备受打击惨兮兮的样子不是装的! 倘若是装的,小帆只能说这位大夫人绝对是演技派的。 那位公子好帅哦 他微微沉吟,确实是犹豫了下,然后才摇首,“你下去忙你的吧。” 其实并没有甚么可忙的。 小帆应声点头。 转身正欲离开之际,又被他唤回去,“少爷有什么吩咐?” 他望着她,脸色闪过不自然,最后抿抿唇,说,“以后不管任何人找你,只要要求不合理,你都可以直接拒绝。” 咦? 小帆惊诧。 他微微移开目光,语气淡漠,“没事了,下去吧。” 冷夏天的表现太不寻常,回去的路上,小帆很努力想要去琢磨出个所以然,琢磨不出来,平生烦恼。 迎面走来两个面生的小丫鬟。 听说春天将要嫁到练府,两位夫人不放心,出了自己之外,还特意挑选多位手脚灵活心思细腻的丫鬟跟随着去。 原先的丫鬟调离,意味着冷府得再添人手。 这两位想必是赵管家新请回来的吧? 两人一路走来,吱吱喳喳,雀跃得不行。 “嗳,你刚才看见没?” “看见了看见了!那位公子好帅哦!” “你说他在等谁啊?” “不知道,……你说会不会在等我?” “痴人说梦,你刚才这么大个人故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都无动于衷,摆明不认识你呢!怎么可能是等你!” “做做白日梦有什么不好嘛!” “……会不会是等春天小姐?” “啊!有可能,全府上下春天小姐长得最好看了!哎哟!可是春天小姐不是即将要成亲了吗?” “说不定那位公子就是冲着这事来的呢!” “啊?你说真的。” 这位公子穿起紫色衣裳好好看哦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我看哪,练公子虽然长得不错,可是比起门口那位公子相差远了。” “这位公子穿起紫色衣裳好好看哦!” 两丫鬟跟小帆檫肩而过,饶是感觉到小帆的视线,不约而同抬起头,望了小帆一眼,然后低下头,二话不说匆匆走过。 小帆觉得奇怪,停下脚步,就听闻两人细细声交谈: “看样子是前辈呢!我们刚才说了这么多主子的八卦,不知道她会不会跑到官家面前告状呢!” 另一个担心的语气,“应该不会吧……不过看了一眼,她记得我们吗?再说,如果她去告状,我们打死不认,又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她能奈我们何?” “嗯嗯,就这么说定。” 两人远离。 杵在原地的小帆任三条黑线划下,嘴角轻抽,原来二人担忧这回事。 还以为她们乍见她时那种惊慌带着无措,却又强装镇定的表情是因为认识自己呢。 不经意想起她们刚才口中提及到紫衣公子,一抹不算陌生的飘逸身影浮上脑海,不会这么巧是他吧? 答案很明显。 连房租都跑了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主动送上门? 可是,想归想,脚步还是匆匆一转,往后门方向去,那里,正是两个丫鬟刚才进出的方向。 冷府后巷不像别家的后巷那般窄小,临近闹市的原因,巷子特意做得宽广,方便每逢二十,冷府下人拉着驴车进出采购。 今日正好过了二十,巷子人烟稀少,但由于昨日有人走动过,不显肮脏。 小帆畅通无阻地走出去。 探出头去搜索前门方位。 什么也没看见。 我等你好久了 正想着可能自己多心了的时候,一只手放在自己肩头上,谁?小帆吓了一跳,又再转过身看清楚来人那一刻转惊为喜。 “苍漓觞!”真的是他。 来人紫袍显身,温润邪魅,乌黑泛光的凤眸轻轻转动,斜斜睨着她,笑得不怀好意,颠倒众生,倾国倾城,不是苍漓觞是谁? “你伤好了?” 小帆上下打量他,惊奇,不过几天,怎么好得这么快! 他忽略她的问题,眉目一转,不高兴地问,“你不等我就自己走了。” “咦?” 小帆愣住。 他又说,“我回去客栈的时候,小二说你结了账走了。” “你不是先走了吗?”小帆反问,瞬间明白过来,啊,原来两人都误会对方了,连忙解释,“我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你,问店小二,都说没看见你,我以为你不告而别,所以就顺便结账,然后回去了。” 那时候,一来觉得既然人都走了,还等下去没有意思,二来,自己消失一晚上,怕别人担心,所以赶紧回去看看。 听闻她解释,苍漓觞笑,竟然如冬日里的骄阳,渗着暖意。 店小二怎么可能看得见他怎样出去,看得见,恐怕他就回答不了她的问话了。 小帆正为这抹笑意失神。 他说,“我等你好久了。” 语气微微带着几分重逢的喜悦。 咦?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却总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最近的人都怎么了? 为什么一个比一个奇怪? 冷夏天是这样,苍漓觞也是这样,想不透的事情,小帆决定暂且搁一旁不去想。 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一样东西 拉他进入巷子里面些,不放心地望了望外面的情况,才扭转头问,“你怎么就一个人跑出来了?你仇家呢?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仇家?” “嗯,就是给你下毒的那个人啊。” 又是一笑,这次沾着浓浓的兴味,“你关心我?” 废话!小帆答,“我们是朋友。” “只是朋友?” 漂亮的凤眸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在这样暧昧不清的注视下小帆不争气地脸颊浮上红霞。 他呵呵笑着放过她,“放心,我没事。” 听那语气…… 小帆正猜测,就听闻他补充,“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制裁了,所以,你可以放心。” “以后不会有人再追杀你了?” “嗯。” 虽然不应该问,也不应该挑这个时间问,可是小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为什么会……” “被人追杀?”他微微眨眨眼,还以为她不会好奇呢。 “呃,是啊,为什么?”小帆不好意思,当初没多问,是因为她没多想,单纯觉得他是被人打劫跟被狗咬的可能性居多,还是后来发觉出不对劲的。 但是要问清楚已经来不及,当事人都不见了踪影,她问谁? “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自由。 “呵呵。”他但笑不语,耐人寻味。 小帆不为难他,想必这样东西一定是很珍贵了吧? “你得收好那样宝物。”叮嘱。 他怔了怔,旋即笑出声,“放心,早收好了。” 怎么能没收好呢,都送到阎王手上去了,除非死,不然谁也别想活着脱离他掌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谢礼 只可惜,他履行不了自己的承诺,可怜的雪姬,因为不下心撞破二人j情,被杀人灭口,他就奇怪,为何前一段时间,会传出第一花魁不见踪影的传言。 开始还以为是她为了增加自己曝光率挽救被魔儿连连打击的名气所采取的行动,不料,原来是真的失踪了。 常埋地下,无人知晓。 要不是魔儿临死前说出这件事,他还得烦恼究竟要将人安置在哪里呢! 如今死了也好,干净利落。 两人站在巷子中间相视而笑。 直到小帆觉得有些尴尬,提出要回去的时候,苍漓觞才说出自己一直在门外等候的目的。 “给你。” “这是——?” 小帆盯着他掌心上的翡翠欲滴的玉佩问。 他的眉宇微微松动,看着她,又看了看别处,最后,掩不住春风满脸的笑,温文却腼腆地细声道: “送给你的。” 小帆瞪大眼睛。 难道!—— 难道!!——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谢礼??!!! 她最近真是走财运走到快脚软不行了! n天前楼淮春赏了一叠“汤药费”,前天冷夏天兑现诺言给了自己五万两银票,如今,苍漓觞竟然要用一块明眼人看上去就知道肯定价值不菲的玉佩报答自己救命之恩! 全靠三位爷的鼎力扶持,让她短短数日,从身无分文的短工丫鬟摇身一变变成穆城首屈一指的小富婆。 她敢打包单,连春天的私房钱远远及不上她目前拥有的这笔客观数目! 平时我不是这样子的 有钱不要是笨蛋。 小帆自问不是笨蛋,不客气地收下,贼头贼脑地眨着被玉佩映绿了的眼睛,不忘市侩地问句,“这玉佩很贵重吧?” “比较贵重。” 恐防隔墙有耳,小帆凑过去,轻声问,“值多少钱?” “无价。” 见玉佩犹如见他亲临,所以无价。 小帆猛抽几口气,他他他、竟然把如此贵重的东西赠送给自己? 无价那是代表多少? 多少银子? 不对! 无价的宝物不能以银子计算,应该以多少座城来计价! 哇咔咔! 要是她把这块玉让出去,她岂不是几座城的城主? 幻想太美好,被n座城与城民的膜拜给迷失了心志的小帆不可抑止地叉腰,仰首,放声大笑,“哇哈哈~~~~” “咳咳。” 不高不低的干咳声将她拉回现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小帆赶紧放好手脚,垂着头,轻声轻语地说,“我、我是太激动了,平时我不是这样子的。” “呵呵,没关系。” 他看着她,眼眸自始自终透出饶有兴趣与势在必得的光芒。 谢礼拿了,虚伪的话也客套完了,小帆准备回去。 身上兜着这么一块宝物,实在……周身不自在,这个看似平静但又不够平静的地方顿时变得可疑。 刚才眼前散过的是什么?难道一直有武功高强的盗贼藏匿他们附近,偷听他们说话,准备对她……怀里的宝贝下手? 还有,巷尾刚才响起的声音是什么?难不成有人躲在那里?那他岂不是听见两人说话,知道她身怀几座城的宝物?! 她要迎来穿越人生迟来的第一棵菠… 典型的暴富恐惧症。 小帆越想越不安。 “小帆。” 身后的人突然喊住她。 “什么事?”小帆有些不耐烦地掉转头,没看见她必须马上立即急切地回去将价值连城的宝物藏好么? 却又在对上他的视线那刻有些忡怔。 他微微挑着唇。 风吹起艳丽的紫袍与乌黑的长发,他的目光潋滟如饱含了月光下晶莹的露水,闪烁着撩人的光辉…… 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他轻而易举地闯入她毫无防备的心。 噗通! 噗通!! 所谓倾心,其实从来都是一个转身一个不经意地回眸就能碰上的事情。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引起的心悸。 而已。 “做、做什么?”小帆扭捏地问。 “没事,只是想再看看你。”他似是没发觉她的失常,依旧微笑盈盈。 “……嗯,你快回去,我回去了。” “小帆。”又喊住她。 声音微微羞怯,“……又怎么了?” 她都凌乱成这样了,拜托他就不要再为难她了,让她先回去好好安抚一下自己受到蛊惑的躁动不已心好不好。 也真是奇怪。 明明前一刻还面对着他,为什么突然感觉说变就变? 明明他一直就是这么魅惑人的样子与神情,为何以前不觉得,刚刚一记眼神碰撞上,却让自己失神了呢? 唉,难道……她要迎来穿越人生迟来的第一棵菠菜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竟想一些不靠谱的东西,小帆郁结,郁自己结自己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要跑人。 如果她想走,就放她走 身后传来他试探的询问,“晚上我来看你可好?” 其实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可是当时的形势叫她不好意思再回头。 脸烫得头有些晕。 “……嗯。”躲进后门时,她听见自己的回答,隐约还有他得逞的笑声。 直到躲回自己房间,才有心思会想起刚才二人的接触,怎样想都想不出来自己酒精是怎么了,无端端就…… 唉,羞答答的放心静悄悄为某人开,小帆捂着脸,拿枕头盖住头。 “碰。” “好痛!” 捂住几乎被磕出个肿包的后脑勺,怨念,一时心猿意马,忘记了,这个时代的枕头都是硬邦邦的檀木做的。 唔唔唔,都是妖孽不好! 捶床单发泄,她在房里纠结,离她房间不远,两人站在隐蔽的角落,一人单纯看戏的兴致,另一人眉头深锁,脸庞冷漠。 “我说的没错吧,这丫头留着就是祸害。”练尘卿断言。 冷夏天抿了抿唇。 “她是什么人,竟然连摘星楼都查不到她的信息,而且……”回想起刚才在后巷看见的一幕,“你要是不想惊动到他,就早点了结了她。” “……”冷夏天还是不语。 见好有如此,练尘卿叹气,“都隐匿了十几年,难道你想因为这个丫头而泄露行踪么?大娘说了,他一直没放弃要找出你啊!” 说起大夫人,冷夏天不满地扫他一眼,“这些事以后没必要惊动到她那里。” “夏天你——”他何时变得这般冥顽不灵? “不要用为我好的借口,毒我自己会解,而我也相信她,不要伤害她,如果她想走,就放她走。” 没想到你还相信神佛 “你!” 练尘卿气急败坏,“我真不明白这丫头到底是哪里吸引你了,让你为了她以身犯险!” 说罢,愤愤地拂袖离去。 风吹拂过,他看不见,在他说出那句话时,冷夏天嘴角的苦笑。 何止他们不懂,就连他自己也不懂。 为何遇见这么多形形式式的女子,独独会留意最普通最不起眼却又最难懂的她。 可是,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付出过的关注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是夜,万籁俱静。 佛堂袅袅传出木鱼的敲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今日整日心绪不宁,大夫人跪坐在佛像前,企图用意义深远的千古梵音来平复自己动荡的不安的心。 “哼!”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笑的哼声。 手上的动作一滞。 佛堂平静下来。 只有香气袅袅拂过鼻尖,还有自己好不容易才沉沉甸下去的心跳又死灰复燃般剧烈跳动起来。 大夫人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扭转过头。 对上来人半含讥笑的眼眸,一声冷抽,“你……” “没想到你还相信神佛!” 来人叹息,“前半辈子作孽太多的人真的以为拜得神多就自有神庇佑么?告诉你,神灵从来不会可怜那些假惺惺的明知犯错却硬要犯错的罪人……” 他说话软软柔柔的,似乎不带任何威胁,可是大夫人却突然脸色一白,手指一软,木鱼掉到地上。 哐当一声,让她整个人激灵起来。 害怕到了极点就是无所谓。 早料到他会有找上门的一日,当初有胆子做那件事,她今日就有胆子去承担后果。 你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么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早。” 大夫人缓缓蹲下身子,将木鱼捡起来,拂去上面的灰尘,轻轻搁回原位,再正视着面前的男子。 他的眼跟他死去的娘真的很像很像。 悠悠地叹气,“你长得真像她,她当年也是这样,美得不可方物,甚是得老爷欢心。” “已经不在的人,你还提她作甚?别忘了,她是你给一手害死的!” “夏天……” “不要叫我夏天!我是苍漓殇!” 仰着头看着他,大夫人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你连自己的祖宗都不认了么?” “自己的祖宗?” 昏暗中,苍漓殇一身勾金丝的紫袍熠熠生辉,趁着着庄严的夜,竟然飘逸出尘得仿若天上的仙子般,圣洁,不染一丝烟火,却又无情,冷漠。 “我倒想知道,你作为冷府的大媳妇,为了一个外人,狸猫换太子,明知九死一生,也狠心地将冷府的骨肉送到皇宫里又是为何?” “我……” “你将我送入皇宫不单止,还害我娘因为思子情切,因此落下心病,卧床不起,最后撒手人寰……难道你的所作所为又对得起冷府祖宗?” 大夫人默默流着泪。 他说的并不全然,忠义自古两难全,可是,当年确实是她主张用他来蒙混那群四处搜人的将士,是她亲手将他送入了狼窟。 这些年,寝食难安。 所忧所虑无一不是为了他,如今亲眼看见他活着,她心愿亦已,“我……无话可说,你倘若要怪罪,就发泄到我身上吧。” 如果她一个人的牺牲能换来冷府上下的安宁,夏天的安枕无忧,值得了。 我不杀你 说罢,她缓缓闭上眼睛。 他冷笑。 “我不杀你。” 她错愕地睁开眼。 “我要你这辈子都背负着这种内疚活下去。” 环顾佛堂上下,最后阴鹫的眼神定在庄严萧穆的佛祖神秘的笑容上,“终日窝在这里,佛祖有没有洗涤你内心的肮脏了?” 她不说话,他又笑,“大娘。” 听闻这句呼唤,大夫人身子震动一下。 “不要意外,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感谢你,倘若当年不是你的狠心,我不可能有今日的成就。”他慢慢走进她。 俯在她耳侧悄声问,“你知道吗?我那个所谓的哥哥是我杀的,就连这片天下也在我手中……坐在皇宫里的那位,你以为披上龙袍,他就是皇帝么? ……呵呵,他也得听令于我……这些,都多亏了你,没有你的成就,我怎会有今日?穆城又怎会是今日的局面?大娘,你说对不对?” 大夫人被他凌厉的眼神逼得连连后退,最后失魂落魄地跌坐地上。 她以为自己很聪明,想到一石二鸟之计,只要牺牲冷府利益,不单止能保住了夏天的性命,还能保穆城安定,皇帝安心登基。 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夏天声中寒冰剧毒,一年四季都要以巡视业务的借口外出逼毒,而冷府曾经效忠多年的皇帝竟然被架空了实权,做了傀儡? 忠义,她都守不住。 从来都守不住。 而冷府唯一一点血脉却连自己额祖宗都不认。 哈! 真是可怜,又可笑。 我只是要带她走,不是强迫她走 冷眼看着她跌落地上。 苍漓殇挑起嘴,嘴角泛起凉薄无情的笑。 “何必惺惺作态,这么残忍的事情,你当年都能狠心做出来,现在不过是告诉你,你当年所作所为带来怎样的后果而已……” 两行清泪默默垂下,大夫人双目无神,脸色空洞地坐在地上,不语。 他似乎不想再逗留下去。 嫌恶地扫了她一眼,“一命抵一命,我娘死了,我要贵府一人赔我。” “……你想要谁?” 大夫人抬起脸,颤巍巍滴问。 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不是夏天,他要谁,她就把谁送给他。 苍漓殇面不改色地吐出三个字,“凌小帆。” 她? 失神的泪眸撑开些,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为、什么?” “你有资格问?” “我……” 脸绷紧,“给,不给?” “她不是我们冷府的丫鬟……” “我只是要带她走,不是强迫她走……你只需要保证,我们走了之后,贵府的人不会麻烦到我们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就放过我们?”大夫人不敢相信。 面前的男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刚学会呀呀作语的小男孩,他的心思深沉如海,捉摸不透。 “哼。” 他侧过脸,不回答她。 放过他们? 对于得罪过他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如果不是…… 想起方才在小帆房间看见的那一幕,心里某一角落柔软起来。 只要她高兴,她说不杀,那就不杀好了…… 他们这群人,于他,从来只是陌生人,之所以要找到他们,不过是想看看,他们是怎样一群人而已。 接你离开 只是,欲先诛之而后快,让他们恶果自尝而已。 大夫人悠悠回过神,面前已经无人,呆泄的目光转动到案上的木鱼上,心死,无痕。 小帆在睡梦中惊醒的。 一觉挣扎醒来。 拥被坐直。 猛然吸气。 好可怕,好可怕…… 刚才睡梦中竟然梦见自己被面容狰狞的大夫人不顾自己意愿,命令其他家丁将自己五花大绑到花轿上,跟着春天小姐一起出嫁。 “做恶梦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盛满茶水的杯子。 “谢谢。” 小帆松口气,接过来仰首喝下去,喝到一半,突兀两眼瞪圆,“咳!咳咳……” 指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笑眯眯的苍漓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风度翩翩地替她抚顺气。 “我在这里不好吗?” 废话!“这是我房间……”而她明明记得,看门口,有锁,看窗口,关上了,“你怎么进来的?” “真想知道?”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苍漓殇丝毫不介意她的恶劣,手指往上指了指,小帆沿着他的指示看上去,明白了。 也对! 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半夜探访大都是从瓦顶降落,而不是从正道进来。 “你来做什么?”小帆拉紧被子。 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心跳狂跳不已,紧张于急促犹如排山倒海的波涛涌上来。 “接你离开。” 小帆莫名其妙眨眨眼,没错,她是想离开这里,可是,她什么时候有说过跟他离开,为什么她都没印象? 你要接我去哪里? “你要接我去哪里?” 他凑近她,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不是关键,问题是你愿意跟我离开吗?” 跟仅有数面之缘的人离开? ……虽然很心动,面对这张脸,这个要求。 可是。 小帆还是怔住。 除非她脑袋进水了。 “为什么我要跟你离开?” 苍离殇打量着她的卧室,“难道你喜欢呆着这里?”语气微微不顺。 不喜欢。 尤其刚刚发了那个梦之后,更加不喜欢。 他居高临下睨着她,邪魅的脸容带着盛放的诱惑,“你跟我走,我把一切都送给你,不好吗?” “不好。” 小帆心跳激烈。 苍离殇挑了挑好看的眉,些微不悦,“不能不好,我已经跟她说了,我要带你走,你不走,那我留下?” 他坐下。 小帆一个脑儿弹起来,头碰的一声撞上床,顿时痛苦地哀嚎,“哎哟!痛!” 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不痛不痛。” 他伸出手掌摸到她受伤的地方,一股热流缓缓传开,小帆喟叹,痛楚渐渐变得麻麻的暖暖的,须臾,惊喜地睁开眼。 “真的不痛了耶!” 再惊喜地捉过他的手掌翻来覆去研究,除了比普通人的手好看些,没寻着其他不同。 这就是所谓的内功吧。 小帆想。 他两手钳住她纤细的胳膊,“我们走?……我丢下自己的一切,你也丢下这里的一切,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认识好不好?” 咦? “你……为什么?” 专注的神情微微扭捏,他左顾右盼,最后才闪烁着不自然的眼神看着小帆,又移开,执拗地坚持地恐吓,“你不走我把你敲晕了带走!” 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会对她下手。 不后悔 “……苍离殇,我们不是很熟。” “我们有的是世间,慢慢培养熟悉。” 她说出难处,“将来如果两人意见不合,怎么办?” “不会的,我都听你。” 咦? 心跳又剧烈些。 ……感觉苍离殇怪怪的。 很想答应,可是脑海仅剩的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不行,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真发生了,我身无分文,到时候前后不着岸,回不来也走不下去……不行不行!” 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问题,他想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4部分阅读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 作者:未知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4部分阅读 一会,“我所有钱财都交由你保管,如何?” 这个…… 小帆犹豫。 “连各地钱庄的印鉴都交给你。” 这个…… 小帆心动了。 “吃穿用住以后都得经过你同意。” 这个…… 虽然严格来说,她不是敛财奴,可是面对别人盛意拳拳的示好,不接受没道理,何况她本意就是这两天离开冷府,他愿意带她走,还无条件对她好,两人需求简直是一拍即合。 “你不后悔?” 他保证,“不后悔。” 睇着她,那双迷人的凤眸微微蕴起笑意,怎么会后悔呢?以为终极一生不会遇见的人,竟然在这里撞上。 是天意?是缘分? 他都不放手。 甚至为了远走天涯,撒手不管其他事。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告诉她。 他记得,她说过,她失忆了,那就让她失忆去吧。 只要留在他身边,不记得以前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好吗?“他朝她伸出手,虔诚地问。 她望着他,许久才扬起笑容,点下头,将手交给他,乐意之极地答,“好。”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从今策马红尘,不问世事,游山玩水,潇洒脱逸。 院落,角落的大柱子旁。 冷夏天依偎其上,月光映出俊逸的五官几分掩不住的落寞。 看着二人离开,练尘卿松口气又感慨,“离开了好离开了好……”说罢又顿住,忧心忡忡地看着不发一语的好友,“你……” 夏天不会去把人追回来吧? 冷夏天知道他心里忧虑什么,落寞的表情一敛,整个人恢复冷漠,“放心,我答应过大娘。” 答应过,不追上去。 答应过,不闻不问。 就当她是一个过客,曾经教会了他什么是温暖的感觉的既重要又渺小的过客罢…… 此文到这里结束。 呃,有点烂尾嫌疑,其实此文本来要写江湖与皇宫阴谋,没打算写太多爱情的……写着写着看见有筒子问,为什么看不见爱情,确实懵了……呃,以后会陆续用番外补上,番外会详细很多,会连当年的事业说不出来……对不起,谢谢。 【全文完】 当小红帽碰上腹黑狼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