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静飞雪 文案 仪琳和东方不败的故事,浅浅淡淡,只圆一梦 1男主性格恶劣,女主常年被欺压中,看不惯的请绕路; 2女主不万能不小白不花痴,正常人一个,无不良嗜好,无圣母情节,但拥有普通人该有的良善; 3本文无小三干扰,想看几女争一男的或怎样怎样的,请绕路; 4本文属伪养成系,男主养成女主,不喜误入; 5本文不漂白教主,坏人就是坏人,阴险就是阴险,卑鄙就是卑鄙,想看漂白教主的,请绕路; 6女主男主互动有爱,坚决不更换男主,暧昧时时有,亲妈信誉,日更,不坑。 7本文拒绝任何无意义的拍砖、鸡蛋里挑骨头、死较真等等没事找事行为,这样的童鞋千万别看文章内容,直接点叉叉退出就行了,写文也不容易,心理承受能力不高,不敢高攀以上几类大神。 内容标签:武侠 穿越时空 江湖恩怨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仪琳、东方不败 ┃ 配角:笑傲众 ┃ 其它:江湖、欢爱、转折 第一章 似是而非 韩晓是个普通大学生,学中医的,刚刚结束校外实习,眼看着就要拿毕业证了……却悲催的穿了……原因不明,貌似睡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一个五岁的、因感染了风寒而意外挂掉的小娃娃。这对韩晓来说绝对是个天崩地裂毁灭性的打击。 韩晓家境富裕,家里有私人医院两家,规模不小,生意兴隆。韩家从韩晓太爷爷那一辈算起就是学中医的,之后韩晓的爷爷、爸爸也都子承父业,轮到独苗苗韩晓……那是不可避免的要走父辈们的老路的,她是个被娇生惯养溺爱着长大的孩子,苦是没吃过的,好在韩爸韩妈很有教育理念,韩晓这个娇小姐倒是没养出什么极端的坏毛病,除去中学时期的早恋、逃学的叛逆期,在历经诸事、迷途知返后很快就成熟了起来,性情是有那么些恣意乖张,偶尔难免娇气,但总体还是不错的。 韩晓的人生相当令人羡慕,家境优渥,家庭和谐,家世也算是出挑的,最重要的是她长得也漂亮,不愁将来找不到如意郎君,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这莫名其妙的穿越,韩姑娘的人生9999%应该是圆满的。 可惜,可惜…… 刚穿来时韩晓整天战战兢兢,不敢乱说话,就怕一不小心露馅了。后来意识到自己占用的身体只是个五岁的小娃娃,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是不会有人想到‘鸠占鹊巢、鬼附身’一说的,慢慢的胆子大了,打听事情收集情报也方便了,于是当两个月后韩姑娘最终确定了自己穿越到了金大爷的《笑傲江湖》……一部武侠小说中时,霎时间就有了自杀的冲动。可惜韩姑娘真的只是个普通姑娘,心理素质良好,从来没有自残自虐倾向,自然也没那勇气,所以结果就是,接受现实吧。 韩晓附身的小娃娃名为仪琳,没错,就是那个痴恋令狐冲的恒山派小尼姑!此时其刚满五岁,还是一萝卜头。这小孩儿据说是体质娇弱的不行,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的,整一药罐子,好在定逸师太略通医术,恒山上天然药材也足够丰富,所以给这娃看病基本是免费的,否则恒山派估计还真得破费不少。 那么仪琳为毛会这么弱呢?究其原因,据说是这娃的糊涂亲爹在她刚满月的时候就带着其天南地北、风餐露宿的满世界找她那个离家出走的亲娘,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偶然得见,很是可怜小娃娃,于是才让她留在了恒山派。 可怜韩姑娘前世健健康康从小到大几乎就没病过,穿越了,却变成了个病秧子,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不认栽都不行。 恒山派共有弟子四百多人,尼姑占六成,俗家弟子占四成。掌门是定闲师太,平日住在恒山见性峰无色庵中,定静师太是其大师姐,住在翠玉峰碧波庵,仪琳的师父定逸师太是‘恒山三定’中的小师妹,白雾峰白云庵庵主就是她。这三位在江湖上大大的有名,定闲师太很和善,定静师太也不错,唯独定逸师太脾气不怎么好,不过相处过后就会知道,这位就是个冷面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 仪琳在恒山派中排行倒数第二,年纪最小的是定静师太收的俗家弟子秦娟,比仪琳还小两岁,现在刚会说话而已。在恒山派中,仪琳还是很吃香的,她不仅年纪小还身体弱,年长的众师姐自然对其照顾有加。 韩晓苦笑连连,怎么她就这么倒霉成了仪琳了呢?! 对于《笑傲江湖》,韩晓是记忆犹新的,单单电视剧就看过两个版本,吕颂贤的港版,还有傻大个李亚鹏的内地版,小说也曾经拜读过,简单来说,它讲的就是由林家家传《辟邪剑谱》引发出的江湖血案。男主角令狐冲,有个伪君子师父岳不群,还有个青梅竹马痴恋非常的小师妹岳灵珊,可惜小师妹最后移情林平之,令狐冲是这段感情中的炮灰。这货性格叛逆,随心所欲,要说也算是个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可惜就是运气太苦逼,遭遇挺坎坷,九死一生,好在最后是个赢家;女主角任盈盈,魔教圣姑,亲爹是任我行,天之骄女一个,后来苦恋令狐冲,历经无数波折才好容易抱得美男归,结局是男女主角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中间的经过跌宕起伏,阴谋不断,很复杂,死了很多人,枉死鬼不计其数。 韩晓重生在了武侠小说的世界,她接受了这个悲催的现实,可她不想掺杂到剧情中,一想到十年后的血雨腥风韩姑娘就一阵战栗,她只是个普通人,怕死,怕杀人。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离开恒山派,趁着现在对恒山的这些尼姑感情还不深,离开才是王道!可仪琳这娃命苦,爹娘都不靠谱,按照原著来说,仪琳的亲娘应该是隐居在恒山悬空寺中的哑婆婆,但要命的是经过一番曲折打听,恒山上下现在压根就木有那传说中的哑婆婆这个人,而亲爹不戒和尚目前也是行踪不明,那么她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能到哪去? 留在恒山派,才有活路! 既然现在必须留在恒山派,而她又承接了仪琳的人生,那么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就必须好好考虑了。 她不会走上原著剧情的老路,爱上令狐冲啥的,绝对不可能!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优势是熟知剧情走向,知道大部分人的命运,这样一来,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安心,她都不能让剧情乱了套,乱了的话,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优势就没了。 仪琳现在年纪小还有机会脱离恒山派,将来长大了想脱离恒山派……那貌似有些不厚道,毕竟要和恒山派的人相处很长一段时间,她又不是石头做的,除非恒山派上下全部虐待她,否则感情肯定能相处出来,将来冷眼旁观看着她们死……韩晓自认为做不到。虽然恒山派是十年后五岳剑派中损伤最小的,可还是死了几十个人…… 思前想后,韩姑娘觉得吧,既然将来别无选择的必须要掺杂到剧情中,那么为了不失去唯一的优势,在剧情开始后,适当的客串下仪琳的原著角色推动令狐冲的命运转折也是可以的,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不过人都是自私的,所谓圣母,所谓舍己为人的博大胸怀……这些美德,韩姑娘还真没有,她能做到的就是将来尽可能的去想办法避免悲剧的发生,可她毕竟能力有限,今后能救则救,不能救……那也是天意……就如她穿越一般,是命。 虽然做了长期留在恒山派的打算,但韩晓可不想做光头尼姑,推动剧情进程也不用非得是尼姑,这位前世时是个美女,爱打扮,光头绝对不符合她的美学,于是在恒山混了一年后,韩姑娘狠闹了一回,誓死不再剃头,定逸师太很愤怒,可再怒也不能和个小孩子一般见识,最后妥协的时候对着仪琳说了四个字:孽障!孽障! 从此后,仪琳从尼姑变为了俗家弟子,光明正大开始留头发。 照理说,俗家弟子是可以恢复俗家姓名的,但仪琳这个可怜娃压根就没有俗家名字,所以仪琳还是仪琳。她倒是想叫韩晓,可想了想,何必呢,这一世本身就是荒谬的,就别和前世牵扯不清了,徒增伤悲。 夜深人静时,她也曾偷偷哭泣,她想韩爸韩妈,想爷爷奶奶,想前世的一切,可再想又有什么用,终归是回不去。冲动的时候,也忍不住自残过,割过手腕,勒过脖子,但她怕疼,也没那毅力,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仪琳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住得不是十几个人的通铺,而是间简陋的小屋子,与师姐仪敏住在一起。仪敏是个二十多岁的黑瘦尼姑,平日都是她负责照顾这个娇弱的小师妹,为人很是憨厚,很多事情韩晓都是从她嘴里打听到的。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她已在这个世界呆了两年,至少和白云观的这些师姐都多少有了交情,她倒是想装深沉装冷漠,但耐不住人家的善意啊,所有人都让着你、帮助你、照顾你,你能冷着张脸才怪,反正她做不到。 恒山上的生活特别清苦,标准的粗茶淡饭,一丁点的油腥都没有,初始时很不适应,现在嘛,倒也习惯了,否则又能怎样,恒山上有鸟有鱼有兔子野鸡,她倒是想过去捉来偷偷的吃,可问题是,这娃天生胆子就不大,平时除非有人跟着,否则绝不离开白云庵一步。为毛?因为她怕蛇虫鼠蚁、怕豺狼虎豹,恒山自然环境太好,每晚睡觉仪琳都能听见狼叫,也经常听同门师姐说在某某山路上斩杀了几条蛇之类的,很吓人。 由于身体不好,仪琳七岁了才开始练恒山派基本功,比她小两岁的秦娟都开始学习剑法了,两相对比,不爽是肯定的。好在穿来后,这身体没再生过大病,小病却是没断过。仪琳给自己搭过脉,脉象迟缓,一息不足四至,明显是幼时伤了根本,又没有及时调理才落下的病根。她出身中医世家,又是正儿八经医科大学毕业,不是没想过为自己调理身子,药补食补相结合最好,可恒山派穷啊,日常开销度日大多数都是下山化缘化来的,虽然山里药材很多,可她不敢外出也是白搭,掌门师伯住的无色庵中倒是有个药房,据说里面珍稀药材许多,齐全的很,但她一个小孩子是禁止接近药房的,那里是恒山派重地,她胆子还没大到去那里偷药材。 至于食补……仪琳很悲催的表示,这不是她的强项。这姑娘前世时被家里人宠得没边,厨房都没进过几回,连平时吃个冰糕、拿瓶饮料都有帮工的阿姨负责递到手里,典型的生活白痴,而在恒山派,众人怜惜她年小体弱,从不责令其做洒扫帮厨的杂事,所以她依旧是生活白痴,食补的方子她知道一些,也知道怎么个做法,但真的要动手,那是不可能的。 况且她知道的食补方子在这个时候她是吃不起的,像人参啊、乌鸡啊、党参啊……在恒山派是找不到的。所以韩姑娘能为自己做的,就是多多锻炼身体,增加身体免疫,仅此而已。 昨天上午,掌门定闲师伯的二弟子仪文师姐亲自来到白云庵通知说以后不用派弟子特意去打扫悬空寺了,那里已交给一个聋哑妇人负责。 这一消息登时在仪琳的脑中炸开了花,神啊,这身体的亲娘终于出现了!不能否认,这姑娘心底深处还是抱着尽快离开恒山派的打算的,有了亲娘,也许她的命运可以转折一下下。 当天下午她就想去悬空寺探探情况,可悬空寺离白云庵距离不近,山路虽算平坦,但也不是多好走。而且每天早中晚恒山群弟子都要到大殿中去诵念佛经,以她的龟速,估计很难按时按点跑个来回。 仪琳苦思冥想,最终决定再等两天。 两天后是辟谷日,这是恒山派祖师晓风师太传下的规矩,每月初一恒山派上下弟子都必须聚集在无色庵大殿中念一天佛经,不分尼姑还是俗家弟子,中途不许擅自离开,仪琳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开得有后门,虽然每月初一都要饿肚子,但可以留在屋中独自念经。期间无人监管,睡觉也没人知道。 仪琳打算辟谷日一大早就出发,这样时间充裕,还能起到保密作用,一举多得。 第二章 蛇是危险生物 为了走山路不被蛇咬,仪琳随便扯个谎找仪敏借了两个装有雄黄及艾草的荷包,她自己也有两个,总共四个,放在身上用来防蛇虫应该是绰绰有余了。除此外,她还想把仪敏的剑也偷偷拿走防身,怎奈剑身实在太重,双手拖着都闲累,最终只能放弃,在院子里捡了根树枝当武器。 悬空寺位于翠屏山上,与翠玉峰定静师伯所在的碧波庵隔空相对,中间隔了条深不见底的沟壑。沿着山道攀岩而上,仪琳走得小心翼翼,虽然山道足够宽,但那黑洞洞的深渊还是让人胆寒,且现在已是四月天,正是蛇虫之类的爬行动物活跃的时候,即使身上带着能驱逐蛇虫的荷包还是让人不放心。 山路越走越崎岖,仪琳走了一阵,估计有半个多小时吧,就累得气喘吁吁,脚酸腿疼,她本来身体就弱,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普通七岁孩子估计也吃不消。仰望高高在上的悬空寺,仪琳悲哀的意识到,虽然她自认为走了很久,但其实离目的地还是很遥远啊。 当走到一处山壁拐角的地方时,忽有一阵山风吹过,迷了她的眼,用袖子蹭了蹭眼角,等视力恢复正常了,仪琳霎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 那是一条颜色晦暗、浅灰交错着黑点的花斑蛇,头是扁扁的倒三角形,鼻子上翻,以仪琳有限的见识来看,此蛇绝对含有剧毒。蛇蜿蜒着在山壁上横向滑行,距离她的位置还有七八米远,普通人如果不注意是看不到这条懒散的犹如散步般在山壁上游荡的、隐藏性极好的蛇的,但好巧不巧,这条蛇爬行的高度与她的视力完全持平,不高也不低,太精准了。 如果这个时候掉头就跑的话,危险估计也就解除了,但是仪琳上辈子最怕的就是蛇,现在这会儿腿早软了,根本迈不开步。 眼看着那条疑似颇具毒性的蛇离自己越来越近,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战胜了心底的恐惧,仪琳转身拔腿就想跑,只是还没来得及迈开步,突然间身体竟动不了了,之后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小娃娃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语气颇为愤慨。 大事?!仪琳那个怒啊,瞪大了眼看着已然离自己不到一米了的灰蛇,张嘴就想大叫,可惜身体动不了,嘴巴也发不出声,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点|岤了,自己刚才什么感觉都没有是如何被点|岤的? 当然了,现在她也没心思去纠结这个问题了,那条蛇离她所在的距离已经缩短为几十厘米,之后它停止了滑动,像个吸盘似的依附在石壁上盘旋了起来,仰着头吐着芯子盯着仪琳,似是在观察她,又似在做攻击准备,仪琳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突然,盘踞的蛇动了!它的尾巴快速的敲击着山壁,发出嘶嘶嘶嘶的怪声,之后它的身体慢慢伸直,腹部两侧神奇的伸展出了两片薄薄的透明的翅膀!?仪琳傻眼了,这还是条飞蛇?!一般的飞蛇她是知道的,虽然叫飞蛇,但并没有真正的翅膀,只是靠着摇动肋骨达到类似飞行的状态。可这条蛇不一样,它是真的有翅膀! 仪琳眼睛瞪得大大的,心底的恐惧已经达到了史无前例的最高点。她艰难的吞咽口水,如果可以,真希望自己能立马晕过去,什么也不知道,死也死得安静。可问题是,明明自己怕的要死,偏偏大脑不给力,脑袋清醒的很。 就在仪琳以为今天吾命休矣的时候,奇迹出现了!眼前只觉白影一闪,那条打算袭击自己的蛇已经被一个满头白发、身材瘦高的老者捏住了七寸。这一切仅发生在眨眼之间,以至于短时间内让她反应不能。 “小娃娃吓傻了?”老者满意的瞅了眼手里扭曲着做徒劳反抗的飞翼蛇,此蛇狡猾无比,数量极少,毒性极强,但若运用得当就是味极佳的好药材,只有恒山上才有这种蛇。他在这里找了三个月才确定了这一条飞翼蛇的日常活动范围,眼看着飞翼蛇就要进入自己蹲守的地方了,哪想到突然冒出个小女娃,当时他全部心思都在飞翼蛇上,小女娃靠近时脚步轻缓所以就没发现,后来注意到了,他却不能让她动了,五米内一丁点的声响都有可能把这条速度奇快、极难抓到的蛇吓跑,无可奈何只能用细碎的、落地无声的石渣点了她|岤道。 老者侧头看向差点坏了自己大事的孩子,这一看惊讶了,哟,这孩子长得真好。随手一挥解开了|岤道,用空着的手拍了拍仪琳的小脑袋,转身就要离开,只是刚迈出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来,老者上下仔细的打量仪琳,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点点头,间或夹杂着唉声叹气。表情很丰富,配上他干瘪的老脸却显得有些狰狞。 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的仪琳好半天才终于回过了神,动了动手指,已经能自由活动了,于是这姑娘冲动了,张嘴就想大骂面前的老家伙,要不是他点了她的|岤道,至于有刚才的惊心动魄嘛!这会儿她的腿弯还在打颤呢! 可她还没来得及张口,老者已经先一步问道,“小娃娃是恒山派的?” 仪琳瞪他一眼,见这老头年纪不小了,到嘴的脏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哼了一声,掉头就想走。可刚动了一下,就又被点住了|岤道,动不了啦。 老者懒洋洋看着她,“不乖乖听话,那我就放蛇咬你。”说着就很是不要脸的晃了下左手上还在试图挣扎的毒蛇,完全没有欺负小孩儿应觉羞耻的自觉性。 恐吓完了,老者立刻解开了仪琳的|岤道,这姑娘一看到毒蛇就屈服了,忍着哆嗦,咬着牙说了个是。老头又问,“你是谁的弟子?”仪琳道,“我师父是定逸师太。”老头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你今年多大了?”仪琳不耐的皱皱眉,怎奈他手里的那条还在挣扎的蛇实在太具威仪,只得闷声回答说,“七岁。”老头又点点头,说,“我缺个徒弟,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头。”仪琳有些傻眼,这老头难道是个疯子? “小娃娃想被蛇咬?”老头完全将不要脸进行到底。仪琳皱着秀气的眉头,在被蛇咬和给人跪地磕头之间极快速的做了选择,闷闷的跪了下来利索的磕了三个头,这位是个没有骨气的货,完全视江湖规矩、礼仪道德于无物,要是定逸师太在这,非被她气吐血不可。老头哈哈大笑三声,“徒儿乖。”仪琳垂着头不做声,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女子能屈能伸,在她心里已经完全把这老头和神经病划上了等号。 老头把仪琳拽到了身前,问了她的名字及具体住处,仪琳倒是想编瞎话骗骗他,怎奈老头子说了,敢说假话,就放十七八条蛇去抓她,语气怎么听怎么像唬小孩的,可仪琳怕啊,怕这疯颠颠的老头真的说到做到,那就太恐怖了,权衡利弊之下就乖乖说了真话。她想着自家师父武功不弱,白云庵里弟子有二百多人,这老头估计也不敢太嚣张。 老头子并不解释为什么要突然收仪琳做徒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身子腾空而起,踏着山壁翻了几个跟头就不见了踪影,身形飘逸非常,仪琳知道这老头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手,自己这次只能认栽。只是被刚才的事一闹,再瞅瞅那似在咫尺实则遥远的悬空寺……仪琳叹息一声,算了,回去吧。 本来火热的期待不觉间已经冷却下来,就算到了悬空寺、确定了那位就是这具身体的亲娘又如何?相认?原著中哑婆婆宁愿安静守着自家闺女十来年也不愿意和其主动相认,她过去撒撒娇、使点小聪明就能让她认自己了? 自我感觉似乎太良好了。 况且就算和哑婆婆相认了又怎样?让她带着自己离开恒山派?理由呢?说是去找自己亲爹不戒和尚?原著中说,哑婆婆因为外出洗衣回家时看到一陌生女子神色羞恼怒对其夫,此女狼狈离开时说不戒和尚欺辱了她,这虽然不算冤枉,可也没那么不堪,不戒和尚确实嘴巴有点贱,但仪琳的娘仅仅因为此就愤恨离家,抛下当时刚刚满月的亲闺女不管,说实话,就算不戒和尚真的调戏了别的女人,她要走也该带着亲闺女一起离开才是,由此可见此人脾气古怪,性格敏感,够狠也够决绝,即使十几年间一直隐姓埋名的默默守候着仪琳,但其作为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虽然她是这具身体的亲妈,但在仪琳心中,亲生父母只有韩爸韩妈。 回到白云庵时,还不到中午,仪琳推门进屋,倒在床上就睡,她决定不再主动去接近悬空寺里的那位了,反正没把那位当亲妈,何必去利用人家呢,太不厚道了。 仪琳是完全没有把在山路上遇到的老头子当回事的,过了两天就抛在了脑后。哪想到第三天深夜,她正睡得酣甜之时,突然被人用力推醒了,仪琳迷糊的睁开眼,以为是仪敏师姐,可仔细一看,神啊,是那老头! 仪琳张嘴就要惊呼,怎奈老头子点|岤手法高超,就没见他怎么动,她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张着嘴做口型,像个傻子。 “乖徒儿,为师今晚就开始传你衣钵,你可得认真的学,学不好的话,哼哼,就让它咬你。”说着就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仪琳就着月光一看,顿时倒抽口冷气,一条白花花有一米长的蛇!有毒没毒先不说,单是这条蛇就够她怕的了。 第三章 学了本事 从这一天起,仪琳开始了不分昼夜的煎熬。白天要诵经练些简单的恒山派武功,夜里睡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被迫起来跟着老头子学本事,而同屋的仪敏师姐,则是夜夜被药物迷晕,人事不知,仪琳担心迷|药用多了对身体不好,哪知老头子很嚣张,拍着胸口保证说此迷|药独家秘方,绝无副作用。仪琳心里想着是药三分毒,没副作用才怪,但这老头动不动就拿条活蛇来吓她,她也不敢多提意见。好在偶尔不经意的触碰仪敏师姐的手腕时,也没查出她身体有不当之处。 老头子是什么身份她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不让她问和所学无关的,所以连他的名字,仪琳都是不知道的,老头只让她喊他师父。 老头说要传给她衣钵,其实不是别的,而是医术。刚开始时仪琳表示不屑,她觉得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医科高材生,从小又跟着爷爷、父亲耳濡目染,哪里还用他来教?但跟着其学习了半个月后,仪琳的态度发生了360°大转变。从开始的不耐烦变为了现今的敬重,也是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上有井底之蛙一说,所谓目光短浅就是她这样的。 刚开始,老者教给仪琳的都是些医学常识,这些是她自小就接触的,自然是不学就会,但老者不知道仪琳前世学过,还以为自己无意中碰到了个天才,欣喜非常,原本只是为了应付了事,现在却是十足十的教得认真。后来时间久了,仪琳经常问些艰涩问题,老者轻而易举就能为其解答,仪琳那个激动啊,她已经从老者那里得知现今为明朝天顺年间,这个时候还有许多后世不复存在的珍惜药材在,她对这些后世没有的药材是一窍不通的,好在有现在这个师父指点教导,让她圆满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仪琳医术大涨,体弱的身体也被老者的针灸之术配上独家秘方的药丸渐渐调理好了,这天晚上,老者很郑重的交给仪琳一个精致的针包,严肃道,“从今日开始,为师就要传授你针灸之术,这项技艺包罗万象,是本门至高绝学,本来不该这么早就传授于你,但为师尚有要事在身,明年必须离开,学多学少全看你自己了。” 仪琳点点头,对于老者明年就要离开之事并没有多么惊讶,打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他不会在这里久留,能停下两年估计已经不容易了。 仪琳前世时是学过针灸的,可老者教给她的针灸之术却是复杂非常,和她之前学的完全不同,有些针法似乎非常不合常理,有些|岤道不该同时入针,可通过老者的仔细讲解及深入的引导后,仪琳时常都要恍然大悟一番,惊叹连连。之后就更加用心的学习,她自认脑子不笨,可这些日子下来却总觉得脑子不够用,太深奥、太复杂,而时间又太短暂,让她时时有种与时间赛跑的错觉。 在仓促的争分夺秒中,一年之期将至。这晚,老者没有再传授她任何技艺,而是开始告别。 “琳儿,你天资聪颖,为师走后万不可荒废学业,只有不断研习才可有所进步,你性格软弱,偏又任性心善,这里有本轻功秘籍传授给你,好好学,将来惹下了麻烦至少能保你安然无恙,我教给你的内功心法日日都要修习,否则这轻功,练了也无用。” 仪琳沉默的伸手接过了小册子,也不看,直接塞进了衣襟里。 “我给你的那副银针乃是天山玄铁打造而成,共303针,极是难得,是本门至宝,定要小心保管,将来传给你的弟子。” 仪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两本是我这些年的行医笔记,里面记载了诸多疑难病症及救治之法,对你将来习医定会有所帮助。” 看着面前崭新的封皮,闻着味道浓郁的墨香,这明显是最近新写的,是特意给她准备的,仪琳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双手恭谨的接了过来。 “现在,你跪下。” 仪琳乖乖的跪了下来。 “为师从来没告诉过你有关师门之事,现在分别之际也该和你说上一说。”老者长叹了口气,道,“为师是长生门第37代弟子,本门向来行事低调,知道的人极少,每代只可有一名传人,你记住,此生,你只能收一名弟子,且不能是血肉至亲。” 虽然觉得很怪异,但两年下来仪琳已经真心把老者当做长辈亲人一般,当下也不含糊,利索的点头答应。 老者又道,“我长生门中人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琳儿,以后无论何时,决不可见死不救。” 仪琳反问,“十恶不赦的坏人也要救?” “一样要救!”老者表情很严肃,“医者,不分善恶,现在,你就当着我的面发誓,从今以后见到有人患病必要救治,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仪琳嘴角抽抽,“师父,那你累死我得了,见到人有病都要去诊治一把,那我不是成圣人了?徒儿没那个本事。”这个毒誓是绝对不能发的,她就是个借尸还魂的,鬼神之说不可不信,善哉善哉。 老者想想也是,万一徒弟在路上遇到个走路的男子,看出其有脚气或脾胃之症,她一个姑娘家还要倒贴着人家给他治病不成?这成什么样子了?! “那你发誓,每年医治病人不得少于一百人。”他想着一百人已经够少了,本来他也舍不得让宝贝徒弟辛辛苦苦,但规矩不可费,早些年时,他就是见到人有病就要去治一治,那些年过得极是辛苦狼狈,也是因此才生出了诸多事端,这些年他虽漠视门规,极少替人医病,可心底深处,还是极重视门规的,可仪琳徒儿到底是女子,又没什么武功,降低标准也是应该。 仪琳却体会不到师父的用心良苦,她苦着脸仰视他,“师父,我常年呆在恒山,难道要我为同门师姐瞧病不成?况且我年纪尚幼,又是女子,武功不高,外出万一遇到歹人那可怎么办?而且恒山派门规,是不准弟子随便下山的。” 老者道,“你把我给你的轻功秘籍练好,世上就少有人能抓得到你,你已学成本门至高医理,炼制些药物防身却是难不住你,至于下山之事,你倒不用担心,我已和你师父师伯打好招呼,每年可放你下山历练三个月。” 仪琳惊的眼睛睁得老大,“您和我师父师伯打好了招呼?!” 老者捋了捋垂直胸口的白胡子,淡然道,“长生门与恒山派几百年来一直颇有渊源,恒山派的创派祖师晓风师太就是出自长生门,而恒山派秘药天香断续胶、白云熊胆丸的配方亦出自长生门,为师是长生门传人,自然与你师父师伯相识。” “那您为什么每晚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来教我医术?”仪琳不解的反问。 老者道,“自然是不愿意让闲杂人等干扰咱们,你师父师伯也是昨日才知道我收了你做徒弟。” “那您到底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这一点是仪琳最想不明白的,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相当的令人匪夷所思,她脑门上又没有写着‘天才’俩字。 老者道,“若将来你我有缘再见,为师自会告知于你,现在,你就不要多问了。” 仪琳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师父的姓名总能告知徒儿吧?” 老者摇首道,“为师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 仪琳无奈了,有些失望,但想着师父不告诉她姓名可能确实是为了她好,所以也就不再追问,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那我诊治的这一百人可以收诊金不?” 老者道,“自然可以,好了,快发誓吧。” “师父,这个就不用发誓了吧?” “不,必须发誓。” 仪琳无奈,举起右手发了毒誓,表示每年诊治病人一定会超过百人,有始有终,绝不见死不救。老者很欣慰的点点头,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琳儿,为师知道你心里不高兴,但门规不可费,若你我师徒无缘再见,你定要谨记门规,此生只收一名传人,长生门只懂医理,为师的功夫都是后来学的,时间有限,为师不能倾囊传授于你,那本轻功秘籍、还有那两本笔记你要仔细熟读,记下后就烧了它,不可让外人得见,就是你师父师伯也不行。从今年开始,你就下山历练,我前两日交给你的包裹记得带着身上,万事小心,记住,那套内功心法必须日日修炼。” “师父……”仪琳语调哽咽,眼睛酸涩,老者拍拍她的肩,叹息一声,没多做停留,施展开轻功从窗户跃了出去,眨眼间就没了踪影,两年的夜夜相伴在今晚画上了句号…… 从此后,仪琳开始专心研习老者留下的轻功秘籍还有医理笔记,定闲定静定逸三位师太倒是找她谈过一次话,仪琳把拜师经过稍微修改了下,没提悬空寺的事,除此外仪琳还主动承认了错误,说是不该随便就另拜了师父,更不该瞒着三位长辈这么久。定逸师太手一挥道,“怨不得你,这是好事,咱们恒山派与长生门本就渊源颇深,这也是你的福气。”同时定闲师太也表示,以后每年六月她都可下山历练三个月,为人诊病是善举,应当给予支持。 第四章 绝世轻功 师父留下的轻功名为《凌波微步》,仪琳看到这个名字时心肝乱颤,她后悔了,后悔师父交给她这本秘籍时没有低头瞅一眼!!!凌波微步啊啊啊啊!!金大爷的《天龙八部》里那个传说中神秘至极的逍遥派的独门轻功啊啊啊!! 神啊,这里是《笑傲江湖》吧吧吧!!! 激动过后,仪琳开始思考,这个所谓的长生门是否就是逍遥派衍生出的门派?可逍遥派最厉害的应该是武功吧?怎么只有医理呢?当然了,这本秘籍也有可能是师父无意中得到的,他老人家不是也说自己的武功是后来学的,总之可能性很多,她也只能随便在脑子里yy一下。 如果是穿越前的话,看到这本秘籍她是绝对看不懂的,估计跟看天书差不多,但现在,这对她来说是小意思,她这两年所学,本身就包含了这些。何况师父还教了她一套内功心法,虽然不知道这套内功心法叫什么名字,但练过之后,走路轻松了许多,力气也大了不少,虽只修习了两年,但配上恒山派剑法,将来出去打流氓强盗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当然,等她学会了这凌波微步……哼哼…… 凌波微步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修习者须按特定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正好行走一个大圈。秘籍开篇第一页上注解说:【凌波微步者,实乃驭气飞行之术也。绝非一般轻功乃至上乘轻功可比拟也。轻功者,乃是指高弹跳能力,借助反弹之力向上窜纵,并以娴熟的技巧以减轻落地时的重力声响者是也,所以一般轻功实乃窜纵之术也。轻功至上乘者,配合提气技巧,跑更快,跳更高更远,即所谓“踏雪无痕”“陆地飞腾”“草上飞”者是也。然则凌波微步之奥妙则可腾空驭气飞行,飞行之距离远近则由修炼者自身之功力程度而定,功力高深至极者可以飞越江河山谷乃至更远,其飞越时可全身不动驭气飞行,亦可两足踏空行走如履平地,神态潇洒似凌虚而行,是谓之曰“凌波微步”也。凌波微步飞行之机理者,实乃修习者之内外功夫均至高乘,能随时知当时当地的灵气性质,从而发出与之性质相同之外气,同性相互排斥,故身体能腾空而悬浮也。再向后发出外气,似游泳,身体自然向前飞行矣!】——此段源于百度百科这段话把凌波微步描述的神乎其神,仪琳看得心痒难耐,可惜她内功太差,效果就打了好几个折扣,练了两三个月后,虽然不能飞行踏空,但步法精妙绝伦,估计一般人想抓住她也不容易。 仪琳已经把师父留下的轻功秘籍烧了,至于那两本笔记,融会贯通之后也给烧了,虽然有些不舍,又怕将来记忆出现误差,可毕竟是师父交代下来的,她也答应了的,所以只能照办。 眼看着就要进入六月,该是她下山历练的时候了。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四年,这将是她第一次下山,仪琳是既期待又有些忐忑,好在师父临走时给她留了些好东西,有炼制好、以备她下山后救人应急用的丹药,也有不菲的钱财,两万两的银票加上零零散散的银子,这笔钱在这个年代肯定是个大数目,在感叹于师父的阔气之时,仪琳是感激的,感激于师父的心细如发,连这个都为她想到了,人活世上,无钱寸步难行,尤其是像她这样前世不缺钱的,没了钱在外面估计真能折磨死她。 外面世界的消费观是怎么定义的她是一窍不通,师父定逸师太的意思是让仪光、仪敏两位师姐跟着她一起下山,这样也好有个照应。仪琳觉得这建议相当靠谱,自然是满口答应。她跟着前辈高人学了医术及一身上乘轻功的事在恒山派不是什么秘密,第一,这件事本就不好隐瞒,与其将来被人发现了弄得不好看,不如先招了,况且恒山派上下不是尼姑就是自小在尼姑庵长大的俗家弟子,性格单纯善良,完全没有背后说三道四或欺辱同门之说,那些师姐们知道了她的奇遇,纷纷表示祝贺,像嫉妒神马的她还没发现;第二嘛,这姑娘性子比较恣意乖张,所谓藏拙啥的不是她的处事风格,也许将来会吃亏,但至少目前为止,她觉得自己这性格挺好。 走在下山的路上,仪敏对仪琳道,“师妹,我昨日和仪光师姐商议了一下,咱们先到山下的村子去行医救人,之后再一路向南去可好?” 仪琳道,“咱们就近去河北不是更好?”说白了,她是想去北京看看,穿越前她是北京人,而恒山又在河北、山西交界处,再方便没有了。 仪光在一旁道,“河北是魔教的地界,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魔教?”仪琳故作无知状。她倒是差点忘了《笑傲江湖》里还有个日月神教呢,现在的教主估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2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2部分阅读 计已经是东方不败了。 仪光解释说,“魔教中人行事狠辣,毫无人性可言,是邪魔外道,咱们与他们正邪不两立。” 仪敏点头附和,仪琳大眼一眨,乖巧的说,“那就听师姐的,一路向南吧。”魔教啊,她是绝对不想招惹的! 三人脚程不快不慢,用了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山下。 恒山脚下的村落名为梨花村,村子里种了许多梨树,现在是六月份,早过了花期,也没到结果实的时候,仪琳觉得自己下山的不是时候,有点遗憾。 村子里住了四五十户人家,房子以瓦房、土坯房为主,和前世电视里看到的很像,她是地道的城市娇女,从没到过农村,更何况还是古代的农村,仪琳看着颇为新鲜,看到过往的村民及村民的穿衣打扮,既惊讶又惆怅,这里真的不是现代社会。 仪光仪敏对这里非常熟悉,她们经常下山化缘,村里很多人见了两人都要主动打招呼,相当有礼。仪琳今年刚刚九岁,身体弱,吃得也不好,所以长得不高,勉强有一米三那样,看上去倒更像六七岁,好在长得漂亮,黑发雪肤,娇俏可爱非常,是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想捏捏脸颊的类型。 “师姐,烦劳你问下村里是否有病患需医治。”仪琳仰着小脸看着仪光道。仪光今年三十多岁,是定逸师太第七个弟子,方脸,浓眉大眼,武功比较高,平时不苟言笑,但对师妹们却是照顾有加,仪琳挺喜欢这个师姐的。 仪光点头道,“我们去村长那里问问。”村子本来就不大,谁家有病患啥的,当然不用专门去找村长问。只是仪琳毕竟年纪小,正常情况下估计没人愿意让个孩子给治病,万一出了什么纰漏怎么办,但若有村长在一旁看着,估计就会好很多。 仪琳刚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到村长家,直到仪敏低声解释了两句才知道怎么回事,顿时无语,又有些无奈,前世她活到二十二,结婚都木有问题的年纪,实习时经常帮人诊脉,虽然最后都要由实习导师——也就是韩爸做最终确认,但她还真没诊错过,也没遇过什么刁难挫折,信心一直很足,倒是忘了现在自己只是个无任何长辈照拂的小屁孩的事实。 中国人看病,尤其是看中医,挑大夫时先不管你医术怎么样,首先看的是你的年纪,年纪越大,人家就认为你医术肯定也越好,反之,当然就会让人觉得不靠谱。在现代社会尚且如此,在古代,当然只有更看重年龄的道理。 所谓人不可貌相神马的,在这里估计是行不通的。 村长家住在村东边,对于三人的到来,年过花甲的老村长表示非常欢迎。他们这个梨花村之所以一直平平安安,无恶人打家劫舍,全是倚仗了恒山派的庇佑,对于恒山派弟子他自然是不敢得罪的。知道了三人的来意,老村长打量了眼对面的娇俏小姑娘,这个年纪确实太小了,若是旁人他肯定要一口回绝,只是对于恒山派他又全然信任,想着出家人慈悲为怀,断然不会拿人命开玩笑,这小姑娘估计是真有本事,思虑再三,最终还是爽快的点头答应。 眼看着快中午了,村长提议说请她们先用了斋饭,下午再开始诊病。仪琳很想点头答应,从山上下来,走了这么久她是又饿又渴,可这事她做不了主,侧头看向仪光,仪光双手合十道,“有劳施主。”仪琳听了顿时高兴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恒山派以外的地方吃饭,鸡鸭鱼肉是不用想了,就算有她也不敢当着仪光仪敏的面吃,更何况没有!都是素菜,青菜豆角馒头,仪琳吃的不多,因为不好吃,比恒山上各师姐的手艺差了一截,不比不知道,有比较才知道原来她几年来吃的伙食还是值得想念的。 仪光仪敏两师姐吃得倒是和平时一样多,仪琳觉得自己太过娇气,可她确实受不了,而且筷子上似乎有股子怪味,让她不舒服。说白了,就是这姑娘有那么点洁癖和挑剔。 饭后,村长先带着三人到了临近的猎户家里,他想着侄子张二前两天去山上打猎摔伤了腿,这个医治起来没那么多忌讳,就是治不好也死不了人,顶多就是再严重些,到时他添点钱送到镇上让人治就行了,总比得罪了恒山派弟子强。况且他是张二的二叔,自家亲戚,好打点。 仪琳要知道前面带路的看上去老实木讷的村长心里是这想法,估计说啥都不在这呆了,这姑娘自尊心强着呢! 第五章 形象是个问题 张猎户家境看上去比较殷实,住的是瓦房,院子里拴着一只大黄狗,看到几人进到院子立刻汪汪大叫。没多久从堂屋里走出来一个妇人,三十岁上下,长得颇为富态,白胖白胖的,让仪琳看着有些羡慕,这位估计没少吃野味。 “二叔,你咋这时候来了?”妇人小眼透过村长看向仪琳三人,脸上的笑意立刻淡了些,“俺家可没多余的粮食化给师太们。”敢情她以为村长是带着尼姑到她家化缘来了。仪琳低头撇了下嘴,村长板着脸呵斥,“瞎说什么呢!师太是来给张二瞧腿伤的!”妇人一听,脸上重又带上了笑,“师太们是来做善事的啊,快快,屋里坐。”说着就侧身让开了门。 众人随着妇人进了堂屋左侧的房间,一个中年大汉正靠坐在屋里的炕上,他皮肤黝黑,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挺吓人。 村长三言两语说了几句,那妇人听说是仪琳这么个小姑娘要给自家丈夫瞧伤时,立刻不愿意了,“二叔,俺们家以后可全指望张二了,你让个丫头片子给他瞧伤,那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村长刚想呵斥,仪琳插嘴道,“有没有本事看过才知道,我是恒山派弟子,断不会辱没了师门。”她声音纤细柔和,带着浓浓的娃娃音,本来应该是尖锐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来却偏偏糯糯的、软软的,一点气势没有。 妇人刚想说你是恒山派弟子,我一个农妇怎么招惹的起,她话没出口,那一直安静的猎户张二却率先道,“有劳姑娘了。”这张二是见过世面的,早年也曾走南闯北,虽没混出什么名堂,但还是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也明白一个名门大派对声誉有多么看重,他这次腿伤比较严重,瞧过的大夫说了,就是好了也跛了,反正没什么希望,让这小女娃瞧瞧也没什么。 仪琳二话不说绷着脸就上前去查看张二腿伤,妇人还想说点啥,被自家丈夫虎眼一瞪不敢吭声了。 “伤了几天了?”仪琳用手在张二的小腿上捏了捏问道。 张二道,“三天。” “瞧过大夫了?”见张二点头,仪琳又问,“大夫说你的腿瘸了,是吗?”张二又点头,仪琳道,“我能治好你的腿,不留病根。”张二顿时两眼瞪得老大,满脸怀疑,仪琳淡淡道,“但前提是你必须按我说的配合医治。”张二还没来得及回答,安静了一会儿的妇人立马接话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她这会儿倒忘了刚才是谁一脸的不愿意了。 仪琳没再说什么,让妇人把张二腿上原先抹的药擦掉,露出伤得深可见骨的小腿,小腿伤有一尺,很是狰狞可怖,仪琳面不改色的取出针包,先在三阴交|岤、涌泉|岤、阴陵泉|岤、委中|岤几个|岤位先后扎针,再拿出一白色瓷瓶,打开瓶盖,一股薄荷清香弥漫于屋内,仪琳快速的将瓷瓶内的绿色药粉撒在伤口之上,张二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浸入小腿,立刻消减了许多疼痛。 如此过去了一炷香时间,仪琳将银针拔出,对张二道,“我明天再来,伤口不要沾水,也不要喝酒吃辛辣的东西,醋也不要沾。”说罢转身出了屋子,仪光仪敏跟着也出去了,村长好奇的问张二,“感觉可好些了?”张二道,“确实好了许多,之前我还觉得小腿胀痛的揪心,这会儿倒没觉得疼了,腿倒似轻盈了许多。”村长和张二媳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张二媳妇自打知道自家丈夫的腿跛了后就发愁的很,这会儿听丈夫说腿不怎么疼了,就立刻信心膨胀,高兴的不行。老村长见她如此,低声对她说,“你也别高兴太早,等张二腿真的好了再高兴。”活到他这个年纪的人,最明白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不论如何,村长对仪琳的医术多少还是有了些信心,就凭刚才小姑娘扎针的速度和准头,就比他见的好些大夫强。 之后仪琳三人跟着村长又去了三户人家,这三户中,一户是五岁孩童染了风寒,仪琳给小孩吃了颗药丸,半个时辰后就好了,活蹦乱跳的;还有一户是一个六十多岁老太太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仪琳给她扎了几针,也喂了颗药丸给她,没多久就好了不少,留下个方子给老太太的家人,让他们照药方抓药,两天就能好透;第三户人家比较麻烦,这家里有个七岁大的男孩,是个傻子,还是个哑巴,瞧过许多大夫都说治不好。仪琳见这男孩脸色苍白,看上去只有四五岁大,神情呆钝,行动间走路、站立都非常迟缓,舌淡,脉细弱,典型的五迟之症。 这个病一般人确实看不好,在现代的话,看西医最好,但是这个时代没有西医,所以就耽误了孩子的病。 仪琳先给男孩扎了针,开了药方让孩子的父亲到镇上去抓药,再三保证说这孩子能治好,但要坚持吃药,拿着药方的孩子爹娘一脸菜色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间颇为尴尬难堪。仪琳想了想就明白了,这家人住的是茅草屋,屋子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来的路上听村长说这家人给孩子看过十几个大夫都没有治好,期间估计没少花钱,夫妇是普通村民,靠种地为生能有几个钱,现在没钱也正常。虽然她自认不是慈善家,但还是忍不住从随身包袱里拿了张五十两的银票,即使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消费水平,但这些钱想来是不少的,因为她听师姐说过,山下的馒头一文钱一个,而一千文钱是一两银子。 背着人偷偷把银票塞给了孩子的母亲,妇人推辞不肯接,仪琳说给孩子治病是正事,妇人无法只能千恩万谢的收下了。仪琳交代说,这些钱不要让外人知道,有人问起,就说你找旁人借的钱给孩子抓药。本来是没必要撒谎的,毕竟她的钱是师父留给她的,来路很正。可想着恒山派的师姐偶尔会到村子里化缘,村人多愚钝,让人知道她一下子给了这家人这么多钱,估计会有闲言碎语传出,所谓一传十,十传百,以后恒山上的师姐们想在临近的村镇化缘可能就不易了。 妇人很自觉的发了个毒誓说绝不告诉外人知道,仪琳没想到她竟然会发誓,又是惊讶又是惊叹,古人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只要发了誓一般情况下就不可能违背誓言。 这件事当然瞒不住两个师姐,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仪光仪敏听到后纷纷在心里赞叹小师妹菩萨心肠,对这个自小疼爱的师妹更加喜爱。 仪琳在这个村子停留了半个月,期间诊治了三十二人,大多数都是小病,好治的很,张二现在已经可以下地缓慢行走了,仪琳给他留了张药方,告诉了些注意事项,说只要按照她交代的坚持下去,两个月内就能康复;至于那个得了五迟之症的孩子,每天坚持针灸、吃药、泡药浴,现在脸色红润了许多,前两天开口叫了爹娘,把那对夫妇激动的喜极而泣,双双跪地对着仪琳不停的磕头,把仪琳弄的很是不自在。 离开梨花村时,仪琳切身感受了一回传说中的众星拱月,那家伙,村民太热情了,送青菜干粮的一堆接一堆,最后还是仪光站出来说她们三人还要赶路远行,拿着太多东西多有不便等等客气话才打消了村民的热情。其实仪琳更想说,你们要是送肉给我吃,我倒欢喜的很。 三人一路向南,期间路遇城镇村落都要停留几日,怎奈仪琳长得实在太萝莉,病的人不少,让她医治的不多,不是病入膏肓死马当活马医的,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实在没钱看病的,稍微有点钱的都不会让她诊治。她是大夫不是神仙,那些病入膏肓的在她手里也有许多无能为力,往往这时候都要被人说一些难听的话,她倒是想出手揍人,怎奈仪光仪敏两师姐定力强悍,严禁她向普通百姓动手。 路上打击无数,仪琳郁闷非常,好在这段时间伙食有所改善,虽然没机会吃肉,但素菜换了不少花样,还吃到了许多在现代没吃过的点心糖果,多少安抚了她脆弱的心灵。仪光偶尔会劝她,“师妹,咱们是方外之人,不可贪嘴上便宜,银钱要省着花。”仪琳每次都乖巧的点头说好,保证绝不乱花钱,但每到城镇看到好吃好玩的,都会立马忘记自己保证过的,期间她还花钱给自己做了几身衣裳,颜色虽然素净,但款式都很简洁大方,穿在身上怎么也不像恒山派的,倒像是哪家的千金。 除此外,仪琳还给仪光仪敏各买了新鞋,由于恒山派出家弟子的衣物都是统一定制的黑色僧袍,所以只能放弃这个。到最后仪光仪敏也看出来了,小师妹就是个管不住自己的主,她们这次下山师父定逸师太给的有盘缠,但仪琳没动过,她花的都是自己的钱,仪光仪敏对此也只有无奈的份。何况她们也不想管的太严,毕竟仪琳还小,这段时间又打击连连,让她高兴高兴也好。 第六章 所谓绑架 这天,三人来到潞州壶关县,所谓潞州,就是现代的长治。这里已经是山西边界了,再走一天的路程就能出山西到河南境内。仪琳前世的时候到河南林州的太行山大峡谷玩过,想着壶关县与林州接壤,既然去不了北京,那去看看太行山大峡谷古时与现代有什么不同也是不错的选择。 本来三人的计划是一路向南,可林州在壶关县的偏东边,走直线可到不了那里。于是仪琳对仪光仪敏说想到林州看看,原因嘛,说是教导她医术的师父曾说过近期内可能要到林州办些事。这理由再充分不过,仪光仪敏当然不会反对,由此可见仪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多么的驾轻就熟。 这一决定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在未来几十年内,这姑娘一直活在毁天灭地的懊悔中…… 在壶关县停留了三天,医好了三个乞丐,其他人却没找到愿意让她诊治的,仪琳这段时间也习惯了这种情况,思想放开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到达林州境内时天已经黑了,仪琳三人在太行山脚下一农户家里投宿。这家里只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见两个尼姑和个漂亮的小姑娘要借宿,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老妇给她们简单做了些饭菜,仪琳见她走路迟缓,总是用手轻拍自己胸口,气息粗喘,脸色潮红,开口问道,“婆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老妇又拍了拍胸口,微咳了两声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胸口一阵的疼,气都喘不上来,这老了老了,毛病就都出来了。” 仪琳眨眨眼,笑道,“婆婆,我替你诊诊脉好吗?” 老妇一脸的怀疑,“你?” 仪琳笑笑,直接伸手握住老妇的手腕,边切脉边道,“我这一路已经救治了六十九人,婆婆可别以貌取人。”这话听上去显得很自鸣得意似的,但仪光仪敏都知道,师妹这话是反的,自嘲呢。 老妇显然犹自不信,这女娃这样小,懂得什么治病救人的方法。 “婆婆这段日子是否经常腰酸胸痛,夜里睡不好觉,心慌的厉害,耳朵也经常不舒服?” “啊,你怎么知道?”老妇很惊讶。 仪琳笑道,“我是大夫,切了脉自然知道。” “那我这病能治好吗?” “自然可以。”仪琳从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瓷瓶,倒出十粒药丸递给她,“这十粒药丸,一日一粒,十日就可康复,不过婆婆今后可要注意身体,不可劳累过度。” 老妇自仪琳说出了她的病症后就对其深信不疑了,小心翼翼的将药丸接了过来,对仪琳千恩万谢,仪琳淡定的很,摆摆手表示小事一件不足挂齿。老妇却不觉得这是小事,扯着嗓门叫老头子,等老头过来了,就把刚才的事对他说了,老头对着仪琳也是一阵的感激,转身去厨房说再给她们做点热菜,弄的仪琳颇不好意思。 “师妹屡做善事,功德无量。”仪光对着仪琳微微一笑道。仪琳不好意思的摸摸耳垂,讪笑,“师姐就别寒碜我了,我三个月内至少要医治一百人,可这一路走来敢让我医治的又有几个?” 一说起这个,仪琳就郁闷难当。自离开梨花村开始就事事不顺,遇到的病人不少,可愿意让她真的着手去医治的却是少之又少。仪琳对此很无奈,在古代想发扬下雷锋精神都不行,她又不是脸皮厚的没边儿,当然做不来死缠烂打要给人瞧病这种事,每当遇到说话难听的或像赶苍蝇似的赶人的,她是抬腿就走,爱治不治,姑娘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所以到现在出来快俩月了,算上今天的老婆婆也才真正医治了七十个人,剩下的三十个她也想好了,实在不行就提前半月回梨花村,那边的村民已经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了,到时候她就来个守株待兔,等着梨花村的人随时有个头疼脑热啥的凑份子,最后逼急了,就是脚气她也给治! 其实,如果她肯多花些时间和心思在某个地方的话,不至于弄得无人可医,只是一来仪琳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多做停留,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自然是想多走些地方,看看古代的风土人情,长长见识,二来她脾气不怎么好,这姑娘做事喜欢直来直去,在无关自身利益及安危的情况下,她还是比较任□面子的,在梨花村时因为有个熟识的村长做担保,她是没遭过人的白眼和讥讽,可在其它地方就不行了,很多人一看到她一小孩要给人瞧病,就觉得不放心,而仪光仪敏两尼姑跟着往往会适得其反,人家会想,你们是恒山派的江湖人,我们是小老百姓,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找谁说理去,况且这吃进嘴里的药可不是儿戏!这一类似的想法基本是仪琳实施救人大计的最大阻碍。 仪敏在一旁开解道,“日久见人心,师妹千万别泄气。” 仪琳无语,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从凳子上站起来,刚想让仪敏陪着一起出去方便一下,可话还没说出来,屋里的油灯突然灭了,下一瞬,她的身体竟动不了了,嘴里也发不出声音,仪琳惊的不行,这是点|岤,以前师父经常对她用这一招。她还没想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就被人一把扛了起来,眨眼间腾空而起离开了屋子,她头朝下,头被一块布完全罩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仪琳心想,完蛋了,这是传说中的绑票啊,也不知道仪光师姐和仪敏师姐怎么样了! 她怎么想都不明白,外出的这段时间貌似没和人结仇过啊,这人是谁?为什么要绑她?从刚才来看,此人武功很高,仪敏师姐先不说,仪光师姐武功在恒山派是排的上号的怎么也毫无招架? 她心里急得不行,脑子里一瞬间冒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可能,越想越害怕,可她这身体有个毛病,越害怕的时候偏偏脑子越清醒,晕倒神马的从来不在这种时候光顾。 不确定被扛了多久,当脚跟重新踩着地面时,仪琳已经瘫了,她半趴在地上干呕,好在晚上还没吃东西,所以啥也吐不出来,只能干呕。 等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岤道早解开了,否则她哪能半趴在地上干呕!?伸手扯下头上的布,仪琳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刺眼的火光之后才睁大眼睛想观察下四周。 “小丫头,喘好气就快点起来,我兄弟还等着你救呢。”此声粗犷非常,听在人耳中相当有重金属音效。仪琳仰头向声源寻去,这一看吓一跳,说话的男人介于花甲与不惑之间,无法凭长相断定他是六十岁还是四十多岁,古人大多都蓄须,此人也是如此,虽头发胡须皆斑白,但他身材高大,双目炯炯,摄人心魄,根本不像年过花甲之人,这人往那一站,气势强悍,硬生生让人不敢大口喘气。 仪琳被吓的不轻,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气场的人,连她师父都没这位有气魄。男人见仪琳傻呆呆的看着自己,皱皱眉,上前两步轻而易举提起了她的衣领,硬拽着她往山洞深处走去,仪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此刻身处在一个似乎很大很深的山洞之中,男人另一只手里举着火把,火光熊熊,她倒是有自知之明,不敢试图反抗,虽然凌波微步学的差强人意,可这会儿要是使出来那就是二缺。 现在敌强我弱,逃是肯定逃不掉的,所以只能见机行事,等找到机会逃走时,凌波微步就是自己的保命底牌。 这个山洞比较深,越往里走光线越亮,走近了才知道原来这里升了一堆火,仪琳眼尖的看到火堆旁的草垛上躺着一个人,那人的身体掩在阴影中看不清楚怎样情形。 “去,替我兄弟治伤。”男人随手把仪琳往前推了过去。仪琳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手心蹭在石块上磨出了血,疼得很。可她不敢乱说话,赶紧往躺着的人身边蹭去,在面对危险时,这姑娘总是反应很敏捷。 靠的近了,才看清楚原来躺在这里的是个长得很英俊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脖子上的喉结,黑发青衫,说是女人她都信。可现在仪琳没心情yy美男,她眉头紧蹙,美男胸口插了半截刀柄,在火光掩映下亮闪闪的吓人。 仪琳心中叫苦,却也不敢耽搁,万一这位仁兄挂了,估计她小命也保不了。先切脉,男人脉象紊乱,时强时弱,翻开男人眼睑,双目赤红,仪琳赶紧解开一直背在背上、就连睡觉都不离身的包袱,从里面一堆的瓶瓶罐罐中拣出三个瓷瓶,分明倒出三颗不同的药丸就要塞到男人嘴巴里。可还没碰到他的嘴,手腕就被人用力捏住,仪琳疼得啊了一声,抬头正好对上一双狭长又阴狠冲血的眼睛,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能从一个人的眼中感觉到狠,让人战栗的狠。 “兄弟,你醒了!”一直站在那看着仪琳救治的长须男人惊喜的凑了过来。美男看到他,眼神有些怔忪,过了片刻似才反应过来,“兄长?”长须男激动的点头,“你可吓死为兄了,快别动了,让这小女娃给你治伤,她医术不错。” 仪琳很想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医术不错?可她不敢,她手腕的脉门还被人捏着呢。 “她?治伤?”美男喃喃重复,长须男点头道,“兄弟,你这伤拖不得,还有你最近练功似有走火入魔征兆,千万不要强行运气。” 美男喘了口气,没说话,而是将视线重新对上了仪琳,仪琳顿时觉得犹如被毒蛇盯着一般,好恐怖。美男喘气道,“兄长……喂她吃……三尸脑神丹……” 仪琳想开口骂娘,尼玛!这俩人竟然是魔教败类! 现在可不是犯傻时候,她不动声色装什么都没听懂,心里却急得呕血,想到所谓的三尸脑神丹就是个披着红色外皮的蛊虫,她就直犯恶心。虽然师父留下的笔记里有解除任何蛊毒的方法,可她真的不想吃啊。 这似乎由不得她,只见长须男一点都不含糊的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颗红色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掰开仪琳的嘴巴把药丸扔了进去,再用力拍了下她的胸口,药丸顺着食道就下去了,仪琳的眼泪立刻流了出来。 第七章 做好人难 仪琳很想嚎啕大哭一场以此纾解自己的郁闷,可她胆子小,不敢放肆,而且那蛇蝎男说了,我若死了,你就陪葬。仪琳谦虚说自己医术不行,还是找些有经验的老大夫保险,可那长须男似乎对她相当有信心,虽然这信心来的很是莫名其妙。 长须男用了非常简洁的语句向她解释了三尸脑神丹的神奇功效,怕她年纪小听不明白,特意多说了两句唬小孩的话,仪琳配合着做出很怕怕的样子,她虽然对三尸脑神丹颇为忌讳,但实际却是不怕的,只是嫌恶心。 在充分展示了自己的贪生怕死及渴望生命、憧憬未来的意向后,蛇蝎男才放心的松开她的脉门,闭上眼睛让她医治。仪琳想着这好歹也是一病号,是自己那目标一百人中的其中一个,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这样想想,心态就好多了,没那么憋屈了。 从包袱里找出剪刀,小心的避开蛇蝎男胸口的刀片剪开其身上衣物,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长须男惊讶,“你怎么随身还带剪刀?”仪琳头也不抬的回答,“因为有用。”没用谁带这玩意儿。这把剪刀是她后来在晋中买的,小巧精致,只有巴掌大小,虽然贵了点,也没现代剪刀的轻盈,但好在方便携带。赶路的时候经常会遇到一些不常见的草药,有些草药必须要连根拔起,有些草药则只能用其叶,还有些草药不能徒手去碰,有剪刀在身边自然是好处多多。像现在,还能充当医疗器械,一举多得。 先拿出银针刺入蛇蝎男胸口几处大|岤,防止等会拔刀时出现大出血的状况,又将刚才倒出的三颗药丸先后喂入蛇蝎男口中,这位很谨慎,他先让仪琳拿出同样的药丸吞下后才放心张开嘴,仪琳暗骂此人混蛋! 胸口拔刀这种技术活仪琳做不来,她没经验,所以这事儿只能长须男来做。长须男倒也不谦逊,得到仪琳的指示后伸手就利索的把那亮堂堂的刀片拔了出来,虽然已经用银针封住了蛇蝎男几处大|岤,但还是喷出了不少血,仪琳看着小脸发白,她以前可没遇到过这种事,帮蛇蝎男止血时手都是抖的。 以后应该在身上放些羊肠线的,仪琳如是想。直到彻底控制了伤势,上好药包扎之后,她才意识到蛇蝎男自始至终竟然没有呼痛喊疼,他只是微阖着眼,偶尔眼皮会掀动几下或闷哼两声证明自己没有疼晕过去而已,这一点倒让人不得不佩服,当然,也让人害怕,太能隐忍的人往往非常危险。 仪琳用袖子抹了把脑门的汗,没有过多停顿,赶忙拿出银针在蛇蝎男身上各|岤位快速入针,行动间颇有些行云流水飘逸之感,直到刺入三十二个|岤位,蛇蝎男几乎变成了刺猬男之后,仪琳才停了下来,呼出口气,累的瘫坐在地上,小脸越发的苍白了。 长须男紧张的问,“我兄弟怎么样?” 仪琳很想对其翻个白眼,但此刻形势对她大大的不利,自然不能随着性子来。于是特乖巧的回答说,“伤势没什么大碍,不过他脉息紊乱,调理起来比较麻烦,必须要连续针灸十五日,每日半个时辰才行。”她话音刚刚落下,一直闭着眼装深沉的蛇蝎男突然睁开了他那双犀利吓人的凤眼,“你说我的脉息可以调理?”他声音沙哑,显然胸口的伤不是不疼的。 仪琳愣愣的点头,“自然可以。”她其实很不想把他彻底医好,但是一来曾经答应过师父,就算是恶人也要全力救治,二来是想提升自己的利用价值,以此保证自己短期内小命无虞。 蛇蝎男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阴沉沉的凤眼中闪灼着贼亮贼亮的光芒,仪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应该藏拙谦虚一下下? 蛇蝎男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很快移开了视线,他侧头看向长须男,脸上的表情立刻换上感激的微笑,“兄长,这次多谢你,小弟这条命以后就是兄长的。”他语气诚恳,表情真挚,前后态度变化之快相当令人咋舌。 长须男急忙摆手道,“东方兄弟这样说可是臊死我了,你我的情分哪用说这些见外的话!” 原来这蛇蝎男姓东方啊,跟东方不败一个姓,他也是日月教的,巧了。仪琳安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暗自在心里琢磨自己的事情。 东方轻咳了一声,自嘲道,“我自以为武功高强,却还是糟了潞东七虎的算计,被他们偷袭成功,又伤了右手,怒极攻心之时险些走火入魔,若不是兄长及时赶来,我这条命怕已经被潞东七虎取走了,无论如何,这个情,我是一定要铭记于心的。” 长须男啊了一声,“小丫头,我兄弟的右手伤得也不轻,你快给看看!”显然是刚刚想起这件事。 仪琳也不多话,双手撑地站了起来,走到蛇蝎男身体右侧,单腿跪地去查看他的右手,刚才抓她脉门的是他的左手,他右手靠墙隐在暗处,她也没留心,此刻仔细查看确是触目惊心,手掌中间被利物戳了个窟窿,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但依然可怖非常,不像是刀剑刺穿的,倒更像是什么立体的锥形物体所致,否则伤口不会这么大。 “必须清洗伤口。”仪琳皱着秀气的眉头看向长须男。刚才给蛇蝎男擦拭胸口的伤时,水囊里的水已经用完了。 长须男点头道,“你等着,我去找水。”说着拿起地上的空水囊就要往外走,但蛇蝎男却喊住了他,“兄长。”长须男停下来看他,问他有何要交代的,蛇蝎男淡然道,“先点了这小丫头的|岤道。”他现在手无还击之力,虽然喂她吃了三尸脑神丹,但他生性多疑谨慎,自然是要扼杀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 长须男觉得自家兄弟忧虑的很有道理,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全,不远处就有个溪流,为兄很快就回来,不会误了兄弟拔针。”说罢,根本不给仪琳辩驳的机会,出手如电的点了她的|岤道,之后才放心离开。仪琳欲哭无泪,本来还想借机探探周围的情况,这下好了,人家比她精明!看着面前闭目养神的蛇蝎男,仪琳想,这家伙是个狠角色,如果能有机会逃走,以后见到他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 大概只过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长须男就回来了,速度不是一般的快。他随手解开了仪琳的|岤道,将盛满水的水囊递过去道,“仔细轻着些。”这是怕她年纪不大,弄疼了他兄弟。他是个粗人,不会伺候人,否则还真想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仪琳除了乖巧点头应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沾湿了自己的手帕帮蛇蝎男清理伤口,她动作轻又快,没一会儿就把伤口清洗了一遍,之后是上药包扎,长须男问,“我兄弟的手可会留下什么病根?”仪琳见他脸现凶光,严肃非常,到嘴的‘有可能’仨字硬是挤不出来,懦懦道,“等伤口长好后,配些药浸泡十日,再配合针灸推拿,不会留下后遗症。”长须男遂放心的舒了口气,转头看向蛇蝎男道,“这女娃的医术实在是好,你重伤昏迷之际,为兄本想下山去城中抓个大夫,没想到在山下见到了她,实在是天助我也。” 蛇蝎男疑惑道,“兄长怎知她医术不错?莫不是原先就认识?” 认识个屁!仪琳心里怒斥,面上却表现的满是好奇,当然,她是真的好奇,这长须男她是肯定没见过的。 长须男呵呵一笑,捋了下垂在胸际的花白胡子,道,“那日为兄因日夜兼程疾奔太行山去寻你,路过壶关县时,坐骑不堪负荷不能再跑,为兄只能到马市去买匹新马,那天也是赶巧了,在路上先是看到一乞儿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不止,眼看就要抽死过去,之后就看到这个小女娃走过去在乞儿身上扎了三针,那乞儿竟很快就停止了抽搐,片刻后站立行走自如,当时为兄看着惊叹连连,那抽搐之症为兄是见过的,当时三个大夫都束手无策,让那人抽死了过去,这女娃实在是厉害,怎奈当时为兄心中记挂着兄弟你,故而未多做停留。” 仪琳想,所谓孽缘,估计就是这样的。她是真的无话可说,就算时间倒流,估计那乞儿还是要救的,不是说她多么的善良有侠义,实在是赶巧碰到了,仪光、仪敏两师姐见那乞儿可怜的很,就催着她去救治,她要是不去,估计会被师姐认为没心没肺不是人。想到当时乞儿头上爬的指甲盖大小的虱子……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好恶心。 “如此说来,这小女娃倒是个好心肠。”蛇蝎男似有深意的瞟了仪琳一眼,仪琳装作不好意思似的把头低了下去,她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清晰了。 长须男道,“她的医术才是难得一见。”似想到什么,看着仪琳问道,“小女娃,你是恒山派俗家弟子吧,师父是谁?” 仪琳倒是想和恒山派撇开关系,但仪光、仪敏两师姐身上都穿着恒山派的僧衣,这谎话说出来估计只能让自己死的快点。于是她小声的回答说,“我师父是定逸师太。” “那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长须男追问。 仪琳不敢说谎,老实的回答说,“我叫仪琳,今年九岁。”毕竟长须男可能已经知道她的名字。 “哦,九岁了,看起来倒像是六七岁,你是俗家弟子,怎么叫‘仪’字辈的名字?” 仪琳听到他说自己看起来更像六七岁,心里就郁闷的不行,但她不敢表现出什么不满,只是乖巧的解释说,“我自小被师父收养,没有俗名。” “是个可怜孩子。”长须男叹息一声,又问,“你的医术是谁教的?恒山派三位师太可不会有这么高超的医术。” 仪琳脑子转的飞快,在实话与谎话之间做斗争,想着就算实话实说也没啥,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要是谎话的话,估计那精明的蛇蝎男会找出其中破绽拆穿她。于是就简单的将自己无意间拜师及学医过程说了出去,除去师父留给她的轻功秘籍及长生门这个名字,连每年必须下山三个月医治一百个病人的事都说了。 她说的都是实话,所以眼神清明,语调自然,蛇蝎男似无意般追问了她两个无关紧要却极可能露出马脚的问题她也泰然自若的回答了出来,没有丝毫仓皇之色,也没有停顿思考,显然实情就是如此。 长须男叹道,“你这娃娃倒是有造化的,短短两年就学得一手好医术,若是你师父在,那医术肯定更了不得,只不知你师父是何方高人,东方兄弟,你可听说过这么一位前辈?” 蛇蝎男缓缓摇头,“据小弟所知,江湖上除去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外,以往似从未听说过什么医术高人,小丫头的师父隐藏的倒好。” 长须男道,“这世上隐姓埋名的前辈高人实属不少,咱们也不可能全都知道。” 仪琳想,你们要是无所不知,那我这个知道未来江湖动向的‘半仙’还混个屁! “小丫头,你师父让你每年必须医治一百人,那你直接呆在恒山派附近就是了,何必走这么远?单是你同门师姐妹每年有个头疼脑热的也该能凑够一百例吧?”长须男看着她问道。 仪琳暗自撇嘴,这人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脑子恁地不灵光。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慢吞吞的回答说,“我师父说为同门诊病不算百人范围之内,之所以每年给我三个月时间下山历练,就是希望我多去些地方,长些见识,不要画地为牢,固步自封。”这些话师父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估计是大差不差了,仪琳刚开始也疑惑过,后来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其实数量还在其次,主要是为了让她多长阅历,实践出真知。当然,也不排除这姑娘对外界太过向往好奇,极渴望多走些地方与前世做做对比,惆怅缅怀一番。 第八章 所谓思想 帮蛇蝎男将身上银针拔了下来,仪琳再次切他的脉,脉息果然好了许多,蛇蝎男突然淡笑道,“小丫头倒是本事不小。”他这句表扬有些突兀,长须男急问道,“东方兄弟,你现在怎么样了,可是觉得好多了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3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3部分阅读 ”蛇蝎男看着他笑道,“不瞒兄长,这银针拔出后,小弟呼吸间轻松了许多,胸口虽疼,却不那么憋闷了。”长须男闻言很是高兴,大大夸赞了仪琳几句,仪琳做含蓄状,想着现在气氛还不错,就壮着胆子看向长须男,“那个……我两位师姐没事吧?” 长须男哈哈一笑,拍着胸脯道,“我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也不屑暗算女人,放心,你那两个师姐毫发无伤。”仪琳心里冷哼,你说不屑暗算女人,那之前的偷袭算什么。不过瞅着这人的样子不像是j佞无耻的小人,想来仪光仪敏两师姐应该是安然无恙。 照眼前情况来看,至少二十天内她是肯定走不掉的,除了要为蛇蝎男调理脉息,还要医治他的右手,二十天算是短的了。仪琳他老爸,就是韩爸爸从小就教育她,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尤其是在治病救人上,更加不能半途而废,仪琳前世时,做事半途而废是经常的,没有学到其父之精髓,但在这行医上,却半点不含糊,牢记老爸的谆谆教诲,所以为蛇蝎男诊治的这段时间即使有机会逃走,她肯定也是不逃的,虽然挺傻,但这是医德,亦是她的做人准则。当然,如果她老爸知道自家闺女因为他的教导而傻乎乎的以身涉险,估计会吐血三升,直呼荒唐!荒唐! “大叔,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两位师姐捎个信儿,就说我要治病救人,短期内回不去,请她们先回师门向师父禀报一声。”仪琳想着至少要给师姐送个信,否则她们肯定要急死的。而让她们先回恒山派则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俩魔教败类若最后想杀人灭口,少了师姐这条软肋,她要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仪琳是不指望仪光仪敏能救她,只求她们最后别拖累她就成。 长须男面色如常又是哈哈一笑,道,“这个好办,你救治我兄弟,就是于我有恩,等会儿我就捎信儿过去,省的你那两个师姐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一通。” 仪琳面上一喜,做感激状,脑子里却在设想着今后用得着的种种逃生方法。 山洞里突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长须男侧头看向蛇蝎男,“兄弟,你今日一天未进食,我去找些吃的,顺便给那两个尼姑捎口信儿。”蛇蝎男笑道,“劳烦兄长受累了。”长须男双目一瞪,“可不许再和我这般客气了,咱俩是结拜兄弟,同生共死,什么累不累的,你再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蛇蝎男艰难的抬起双臂想要抱拳赔罪,长须男赶忙按下他的手,蛇蝎男道,“是我的不是,兄长莫怪。” 仪琳在一旁看戏,怎么看怎么不真实,这一套她倒是在武侠片里经常看到,现在亲身经历一回,总觉得很不真实。这长须男明显比蛇蝎男大了不少,做他叔叔都绰绰有余,但他俩却兄弟相称,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忘年交。 长须男离开了,这次却没有再点仪琳的|岤道,仪琳很谨慎的不敢乱动,他们不点她|岤道,那只能说明重伤的蛇蝎男现在对付她是个小case,完全不需要担心。 “你叫仪琳?”短暂的寂静过后,蛇蝎男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山洞中响了起来。仪琳心肝颤了颤,嗫嚅着点头称是。蛇蝎男侧头看向她,“我的脉息真的能调理?”这是他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仪琳迅速抬头瞟他一眼,因为之前保证的斩钉截铁,所以这时候她也不敢回答的含糊不清,只得重复说,“自然可以。” 蛇蝎男哼了一声,“我脉息紊乱是因为练功所致,如果十五日后我再练功脉息依然紊乱,小丫头,这可是你的问题了。”他虽然声音沙哑,但中气足了许多,仪琳暗叹此人恢复神速,又恼怒这人的不知好歹,怎么说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报答就算了,竟然还威胁她!可人就是这样,欺善怕恶,仪琳是个中翘楚,先前已经被喂了那恶心的三尸脑神丹,这会儿自然不敢乱发小姐脾气,只得忍气吞声,解释说,“我……年纪还小,见识有限……嗯……十五日内我确实可以调理好你的脉息……但你如果再练同样的功夫……会是怎样情形……呃……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要彻底避免……嗯……这种情况……”偷偷打量他一眼,怯怯的说,“我必须清楚你练功的路数……或者……你练功时我必须在你身边……”仪琳也是没辙了,才这样说,她担心万一十五天之后他练功又弄乱了脉息一怒之下杀了她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只能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以此换取自己的活命机会。 几年前刚穿来时,她对这一世的命看得有些淡,虽不至于自杀,但若因别的原因挂掉她也是能欣然接受的。可现在四年时间过去了,当时的魄力随着时间的迁移越发的淡了,如今让她死,她是不愿意的,怕死,并不可耻。 蛇蝎男并未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她,仪琳大气不敢出,心脏噗噗乱跳,垂着头当雕塑。良久,蛇蝎男终于重新开口,他说,“你年纪这样小,却很聪明,聪明人往往都怕死,小丫头,以后就跟着我吧。” 那就是说我走不了了?仪琳心里憋屈,但还是赶忙点头说好,当前保命要紧,其它的慢慢来,总有机会逃走的。她现在悔啊,下山前就该提前弄点强悍迷|药防身的,只是那时想着有俩师姐跟着,又还没到武林动荡的时候,所以就偷了懒没有配药,现在想来,真想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长须男回来时带回来不少好吃的,用大大的食盒提了回来,里面的饭菜愣是一点没有撒出来,可见其轻功之高,不容小觑。长须男说,“小丫头,我一时忘了你是恒山派弟子,带回来的菜都是荤食,你先委屈一下,吃白米饭吧。”仪琳听了前半句,心里乐开了花,肉啊,她盼了四年的肉啊!!可听到最后,她就郁闷了,有肉不能吃,这是多大的折磨啊!当然,她也不可能豪爽的说:木有事,吃肉也死不了人……这种话…… 所以最后的最后,仪琳只能端着个小白碗,吃着黏糊糊的米饭自怜自哀…… 饭后,仪琳问长须男是否给师姐捎了口信,长须男道,“你那两个师姐性子太急,我去的时候她俩已经离开,等了半天也没有回来,想来是到其他地方寻你去了。”仪琳皱起了秀气的眉头,“我师姐肯定自责死了。”长须男完全没有他是罪魁祸首的自觉性,哼哼道,“找不到你自然是要回恒山派的,等我兄弟的病医好了,我亲自送你回去。”他话音刚刚落下,一直保持安静的蛇蝎男道,“兄长,小丫头怕是短期内回不了恒山派。”长须男问为何,蛇蝎男道,“我这脉息调理十五日内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我再练功,还是会走火入魔,所以小丫头必须一直跟着我,直到我神功练成之日。”长须男哦了一声,点头道,“还是东方兄弟心细,要不后果可就严重了。”说着瞅向仪琳的目光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仪琳心里怒火蹭蹭蹭的往外冒,这俩人也忒不要脸了!她说十五天能调理好就是能调理好,这家伙要继续练功自己找虐关她鸟事! 可即便不爽,她也只能在心里怒吼几声,面上却是乖巧的很,抿着唇道,“其实……也不用我跟着的……嗯……我可以把调理的方法写出来……那个……到时找个懂得医理的人……嗯……就行……” 长须男虎目一瞪,不满了,“我兄弟这神功初练就遭了这样的罪,那以后深入了还不得更遭罪?!随便找个懂医理的人有个屁用!那人能有你医术高,万无一失吗!” 仪琳缩了下肩,谦虚说,“我医术也不精的,只是跟着师父学了两年。” “行了,小丫头,你也别和我打马虎眼,今天我老童把话给你撂在这,你若医得了我兄弟,我们就好吃好喝供着你,处处宠着你,但你若医不好,哼哼,你虽然年纪小,但聪明的紧,后果怎样,你心里该明白。” 仪琳暗骂此人翻脸无情不是人,脑子却转的比谁都快,她自然是不想死的,这蛇蝎男肯定也是要医的,近期逃跑风险比较大,需做长远打算,暂时只能按兵不动,随机应变,师门必须要给个交代,否则万一恒山派因此和魔教交恶打起来那就罪过了,这样想着,仪琳对长须男道,“那我能不能给师门去封信,也好让师父放心,知道我不是凭白无故消失了的。”长须男见她漂亮的脸儿有些苍白,大眼水灵灵的看着自己,可爱又可怜,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这倒是可以。” 第九章 甜枣 仪琳本以为他们是要在山洞里窝二十天的,却没想到第五天长须男就吵着要把他宝贝兄弟移到林州城里去休养,蛇蝎男对此持感恩态度,一脸的感激感动,像这样的兄友弟恭的戏码她几乎每天都要看几场,刚开始还觉得新鲜,但看着看着就淡定了。 林州城地处河南与山西交界处,过往商旅不少,很是繁华。蛇蝎男平躺在马车中闭目小憩,仪琳在一旁任劳任怨的替他捶腿捏脚,说不出的憋屈。 “手再重些。”蛇蝎男懒懒的开口。仪琳嘟嘟嘴,她前世今生长这么大,还真没给谁捶过腿捏过肩,就是她老爸老妈也没享受过这待遇,现在倒好,遇到个败类可着劲的使唤她,捏肩捶腿、擦脸漱口,喂饭洗手,换药针灸,事事都得她亲力亲为,就差照顾他大小便了。她倒是想有点骨气,可不行啊,只要蛇蝎男那双犀利的凤眼一瞄,行了,再多的骨气也瞬间消失无踪。 马车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长须男掀开车帘子钻了进来,“兄弟,为兄抱你下去。”蛇蝎男感激道,“不敢劳烦兄长,小弟走几步路还是不碍的。”长须男见他气色确实好了许多,也不坚持,率先跳下马车,在外面准备搭把手扶着蛇蝎男下车。 仪琳轻巧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仰头看着面前貌似占地面积不小的宅子。长须男扶着蛇蝎男道,“这栋宅子是我几年前置的产业,有段日子没来过了。”说着就让仪琳前去敲门,仪琳听话的踏上台阶,踮着脚尖去敲朱门上的大铁环。只过了片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六七十岁的佝偻老者,一双小眼冷冷的看着仪琳,仪琳顺手往下指了指,老者扭头一看,表情立刻变了,三步并两步的快步下了台阶走到长须男面前,直接跪地磕头,一脸的激动。 仪琳眨眨眼,封建主义要不得。 这栋宅子是真的不小,有假山池塘,有繁花草木,有回旋的抄手游廊,也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宅院房屋。仪琳看着赏心悦目,难怪长须男非要把蛇蝎男接到这里静养,这可比山洞强太多了。 长须男的意思是三人住在同一个院落,方便照应。此院名为睬荷,院子里有栋二层小楼,雕梁画栋,很有江南水乡风韵,小楼侧首有棵香樟树,枝繁叶茂,高大粗壮,想来树龄不小了,现在是八月份,花期已过,再过不久就该结果实了。树荫下有个十几米长宽的池塘,池子里是开得正旺的白莲,池塘四周环绕着一溜的各色花草,很是漂亮。 仪琳一眼就喜上了这里,她的房间在蛇蝎男隔壁,房间布置精美,比她在恒山上住的房间高档几十倍不止,躺在松软的锦被上,闻着淡淡的檀香气,说不出的舒适宜人。现在正逢夏季,又有荷塘在侧,照理说应该蚊虫很多才是,可好就好在院子里有棵高大的香樟树,这香樟树是好东西,全身上下都是宝,树皮树果树根都能入药,像樟脑丸就是从香樟树上提取的,摘几片香樟树的叶子放在身上就有驱虫的功效,只是这树一般长在南方,北方却不常见。 例行帮蛇蝎男针灸换药,仪琳对长须男说需要些药材配药,长须男大手一挥,很是豪迈,“你把需要的药材写出来就是。”于是仪琳就回房间列了个单子第二天交给了长须男,长须男转身就把药单给了蛇蝎男,“东方兄弟,你懂些药理,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仪琳顿时气的咬牙切齿,这人能再不要脸点吗! 蛇蝎男懒懒的瞄了一眼,只见薄薄的纸张上,一溜的清秀小楷,很是漂亮。眼高于他,也忍不住暗赞一声好字!他以为是恒山派定逸师太教的好,其实不然,定逸师太的字也就是工整,好看是绝对称不上的。仪琳的这手好字是前世时跟着爷爷学的,学了十几年,这姑娘又聪明有天分,无论是小楷还是狂草都能写出几分大家神韵。见兄长还在等着他回应,蛇蝎男嘴角掀起温文浅笑,“兄长照办就是。”长须男笑呵呵的出去了。 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仪琳赶忙请辞告退,她很不喜欢和蛇蝎男单独相处,这会让她心律不齐,紧张不已,不是害羞,是害怕。只是蛇蝎男存心不让她好过,淡淡挑眉,“过来给我捶腿。”语气很是理所应当,见仪琳不动,他眉眼斜睨,“嗯?”竟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帅得掉渣。 仪琳感叹此人变化多端,喜怒无常,阴的时候让人怕怕,不怒自威;柔的时候又妩媚妖娆,引人遐想,所谓妖孽,理当如是。 好在这姑娘从来不是花痴,思想比较健康,高中时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早恋害的她对男人基本不存什么幻想,所以面对美男之时,抵抗力还不错。 再不情愿,仪琳还是乖乖的做起了丫鬟,坐在床榻之侧为其捶腿揉按,蛇蝎男舒适的闭上了眼,他这些日子伤口复原的很快,若是常人,即使有仪琳的雌黄之术至少也要十天才能下地,可他,第三天就能缓慢走动,至今已到第七天,伤口都结痂了,速度之快,令人敬服。 傍晚时,长须男回来了,手里拿着仪琳单子上列的药材。药材很普通,但放在仪琳手中,那就不普通了,她心里高兴的很,有了这些药材,迷|药神马的就是小意思,这无疑是为自己将来跑路多添了一层保障。只是有句老话说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姑娘你精明,人家比你更狡猾,只听蛇蝎男淡淡出声,“小仪琳,做好你本分的事,若出了什么差错,整个恒山派都要为你赎罪。” 这话太毒了!真他娘的毒!仪琳气得小脸涨红,她平时脸色鲜少有红晕,往往都是苍白的,这会儿倒是圆满了。回到房里关好门,仪琳坐在地上开始发呆,不可否认,她被吓住了,即使心里很明白这是个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可明白是一回事,真的遇到了才知道什么是现实。她不怀疑蛇蝎男话中的真实性,就因为明白,才害怕。穿越四年,她始终游离在外,看什么都觉得不现实,可就在刚刚,那个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突然感受到了真实与绝望。 一晚上噩梦不断,第二天起床时小脸就白的不像样,仆人已经把早饭送了过来,仪琳在屋里喝了碗粥就又躺床上睡觉去了,她脑子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就想躺床上不动。直到长须男忍不住过来喊她去给蛇蝎男换药针灸,她才懒洋洋的从床上爬起来。 “小丫头,你莫不是病了?”长须男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担心。 仪琳摇头说没事,到隔壁蛇蝎男屋里和平时无二的给他针灸换药,之后就又回屋里睡觉去了。长须男见她如此,就对蛇蝎男埋怨道,“兄弟,你把她吓病了。”蛇蝎男笑道,“兄长有所不知,这小丫头太聪明,若不收了她的心,跟在咱们身边迟早是要惹祸的,俗话说蛇打七寸,擒贼擒王,恒山派就是她的七寸之处,我先敲打她,她虽不满,却能收了心,将来也好为我所用。”长须男听着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叹气道,“她这样小,却难为她了。” 仪琳在床上躺了一天,到晚上时才爬起来洗了脸,换了身衣裳,从她那堆瓶瓶罐罐里挑出蓝色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吞进了肚子里,过了片刻,身体就好了许多,不再酸软无力。她是想清楚了,剧情开始应该是在七年或八年后,时间尚早,跟着蛇蝎男和留在恒山派没什么区别,无非是一个危险一个能让她混日子罢了。等到福威镖局被灭门后,她就找机会回恒山派去推进剧情发展,姑娘就不信了,七八年的时间换不来那蛇蝎男的半点信任,到时请个假都不准! 她心里的算盘打的劈啪啦响,反正也没别的选择,只能安心下来以讨好蛇蝎男为己任。 这一决定实在是让人憋屈,仪琳是怎么想怎么不痛快,心里跟猫抓的似的,难受着呢,可这又如何,谁让她狠不下心舍了恒山派呢!活该找罪受! 从房里出来,仪琳很自觉的先到蛇蝎男屋里去报到,没办法,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讨好上司,而且这讨好还不能做得太明显,必须一点一滴的渗入进去,这样才能起到想要的效果。彼时,蛇蝎男正靠在床上喝粥,他右手受伤,婢女在一旁恭敬的喂着,蛇蝎男见到仪琳进来,凤眼一扫,心中明镜。 “小琳儿,过来喂我喝粥。”他声音压得有些低,听上去颇为感性。 婢女很有眼力劲的转身恭敬的把手里的粥碗交给了仪琳,无声退出了屋子,仪琳忍着怒气蹭到床前,再次干起了丫鬟的活计。在山洞的五天,几乎也都是她照顾他吃饭喝水,所以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想通了?”喝完粥,蛇蝎男淡淡的开口问道。 仪琳抿着嘴嗯了一声,心里不是不委屈的。蛇蝎男眯着眼用左手把她拉到了跟前,柔声道,“你以后乖乖听话,我就不会难为你,像兄长所说,我们还会好吃好喝事事宠着你。” 所谓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啥的,就是眼前这情形。 第十章 所谓坑爹 蛇蝎男名为东方彻,长须男名为童百熊,仪琳在两天后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并知道他们是日月神教高层,一个是日月神教副教主,一个是日月神教白虎堂长老。 仪琳颤巍巍的问,“教主是任我行?” 童百熊不高兴的说,“教主名讳怎能随口提起,以后可不许这般没大没小,让人听到就麻烦了。” 仪琳哪有心思搭理他这个,她心里已经乱七八糟魂不守舍了。说了声肚子疼就赶紧离开了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坑爹!绝对是坑爹!现在教主应该是东方不败啊,怎么能是任我行!?任我行这会儿应该在西湖底下咆哮才对啊啊啊啊!!显然,这出入有点大。 原著中,剧情开始时她的年龄应该是十六七岁那样,令狐冲把任我行救出来时,任我行说他在西湖底下被关了十二年,这样算的话,他被东方不败夺位时她应该是五岁上下,绝对不会超过七岁,可今年她都九岁了,任我行还在做教主,东方不败是副教主!而未来的东方不败此时的名字是东方彻!仪琳想,他现在当然不敢称自己不败,因为任我行还压着他呢! 最最麻烦的是,这个东方彻所谓的练功差点走火入魔,脉息紊乱,大概就是因为练《葵花宝典》所致,她对他说,可以调理脉息,她对他说,只要有她跟着,就能随时帮他稳固脉息……额滴神啊,这可肿么办,本来应该自宫做人妖、将来要和杨莲亭弟弟谱写一段畸形恋的东方哥哥,却被她硬生生改了命运!!! 啊啊啊啊!!仪琳懊恼的直挠头,她一直强调剧情之于她的重要性,却在不知不觉中傻乎乎的改了最坑爹的剧情!!! 仪琳着急啊,这玩笑开大发了,如果去和东方彻说,他的脉息她调不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杀了她。呃,肯定会杀了她,弄不好还会连累恒山派,因为之前她把话说得太满了,如果突然变卦,精明如他,自然会联想到许多,认为她是有意不帮他。不能拿自己和其他人的生命冒险,况且她是个大夫,给人看病绝对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傻姑娘还记着她老爸的谆谆教诲呢! 在屋里胡思乱想了一下午,到该吃晚饭的时候,她终于下了决定,木有事,东方哥哥做不做人妖与剧情牵扯不算大,毕竟主线是嵩山派耍阴谋诡计妄想统一五岳剑派。而且她的主要目标就是多帮帮恒山派,避免恒山上三位师太及一些师姐的死亡,跟着未来的东方不败也许对她更有利也不一定。 当然,将来客串下仪琳的角色,帮忙推动下剧情啥的还是不能变的,剧情乱了套的话,就麻烦了。说白了,这姑娘还是觉得当‘半仙’靠谱,事事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感觉比较能让人安心。 有婢女过来送晚饭,仪琳开门让其进来。她是恒山弟子,天天吃素,和东方彻、童百熊都是分开吃饭的,瞅着桌子上的豆腐白菜,豆角苦瓜,她不高兴了,心一横,对婢女道,“把这些撤了,我今天要吃红烧肉和清炖鸡。”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把婢女弄得一愣,不知如何反应,见眼前的小姑奶奶脸色不好看,婢女赶紧点头应下,不敢得罪。 仪琳想,反正要好几年回不去恒山派,跟着东方不败也没必要忌口,她就是要吃肉,装模作样只会苦了自己,何必死要面子活受罪。 婢女没敢直接去厨房,而是去了隔壁找她真正的主子汇报去了。童百熊一听仪琳要吃肉,顿时就笑了起来,对婢女道,“你去厨房吩咐,让他们赶快把小姐要吃的菜送过去。”婢女福身告退,童百熊乐呵呵的对东方彻道,“这小丫头上午的时候还吵着肚子疼,怎么现在就要吃肉了,她不是恒山弟子吗,也不怕将来她师父怪罪。” 东方彻道,“小孩子想吃肉也属正常。” 仪琳心满意足吃上了肉,一整只鸡、一大盘红烧肉愣是让她吃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头和鸡头、鸡屁股。擦擦嘴,拍拍肚子,这才叫生活。吃了粒消食的药丸,仪琳到隔壁屋去溜了一圈,见到东方彻也和之前无二,没激动没紧张,童百熊捏了下她的脸,却也没提她吃肉的事,估计是怕小丫头脸皮薄不好意思。 之后的几天风平浪静,仪琳写了封信让童百熊找人帮忙送回恒山交给定逸师太,她信中也没提魔教的事,就说遇到一特难医治的病人,短期内无法回师门,然后请罪什么的,总之酸得很,信末尾还特意保证说会定期给师门去信,勿挂念。仪琳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偷看她的信,反正没写什么,想看就看。 又过去几天,东方彻胸口的伤势大好,结的痂已经开始自动脱落,他的右手倒是复原的慢一些,偶尔仪琳还是要伺候他吃饭喝水,揉肩捶腿。她现在心思都在讨好东方彻上,逃跑神马的是没再想过了,她想做他的心腹,那就必须一心为他着想,虽然真心度不高,但至少要让他对她有一定的信任度,这样才能方便她今后行事。 将东方彻身上的银针收回,仪琳让他试着运气,东方彻闭目感知了一会儿,丹田中原本杂乱无章的真气已然归于任脉之中,再无那气血翻涌之痛了,身体轻松了许多。他睁眼看向仪琳,心中高兴,就忍不住伸手牵了她的小手到跟前,“小琳儿到底没让我失望。”童百熊急问如何,东方彻笑道,“兄长莫要担心,小弟脉息已复原。”童百熊听了很是高兴,捏捏仪琳的小脸,转身吩咐仆人让厨房准备些好酒好菜送过来,他要庆祝庆祝! 酒菜摆好,仪琳皱着秀气的眉道,“他伤还没好,不能饮酒。”说着将东方彻跟前的杯子端走了,又往他盘子里夹了些清淡的菜,“太油太辣的也不能吃。” 童百熊笑道,“你这娃娃怎么管的这么多,浅酌几杯无事的。”他们都是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伤好了六七成之于他们,就是康复了。仪琳很执拗,“我是大夫,他是病人,你若让他喝酒,他右手好不了可别怪我。”童百熊被她噎了一下,无奈的很,他现在倒想念初见时她对自己那股子惧怕劲儿了。这相处了十几天,这丫头胆子大了不少。 其实不是仪琳胆子大了,而是她清楚现在自己之于东方彻的利用价值有多大,别说不让他喝酒,就是使性子、发发小姐脾气估计他还是会处处忍着她、对她笑意不减,趁着现在机会难得,她就是要装天真、装良善、装作很在意他的伤势。 东方彻也是一脸的无奈,对童百熊道,“小弟只能以茶代酒敬兄长一杯了,等小弟伤势康复,定当陪兄长一醉方休,喝个痛快。”童百熊无可奈何,只得放弃劝酒,闷闷的自己喝。饭桌上,仪琳的筷子都是往肉上去夹,一口蔬菜没见她吃,童百熊故意逗她,“你师父若看到你这样大口吃肉,估计会气昏过去。”仪琳将嘴里的鸡肉咽进肚子里,嘟嘟嘴说,“我就是觉得肉比青菜白菜好吃。”她一脸的严肃,大眼水汪汪的,看上去很是滑稽可爱。童百熊哈哈一笑,“到底是个孩子。” 东方彻夹一筷子菠菜放进仪琳的盘中,“小孩子不能只吃肉。”仪琳愣愣的看着眼前绿油油的菠菜,有些惊讶惊悚,惊讶于东方彻竟会夹菜给她,惊悚于这菠菜她是真的真的不爱吃!前世这位挑食严重,菠菜是她最不能咽进肚子里的菜品,无论韩家爸妈怎么诱导闺女,她都始终对菠菜视如禁品。 仪琳把菠菜夹到东方彻盘子里,可怜兮兮的说,“我不喜欢吃菠菜。” “哦?为何?”东方彻似有不解。 仪琳皱皱小鼻子,“难吃。” “怎会难吃?你在恒山派中也经常这样挑食?”东方彻看着她似笑非笑。仪琳点头道,“我从不吃这个,白菜和青菜倒还勉强。”童百熊道,“怪不得你这样瘦小,和六七岁似的,原来是挑食严重,我还道是恒山派清苦到连个孩子都喂不饱。”仪琳喝了口鸡汤,为师门辩护,“我长得瘦小是因自小体弱多病,我师姐们做饭很好吃的。”童百熊见她孩子气的不满,哈哈一笑,“你倒是懂得维护师门声誉。” 东方彻夹了白菜放到仪琳盘中,问,“小琳儿为何自小体弱多病?你爹娘是谁知道吗?”这是要查她底细了,仪琳对这个倒不隐瞒,把她自恒山派师姐那里打听到的版本宣扬了出来,她的身世,恒山派基本无人不知,都知道她有对糊涂爹娘,但再具体的就是定逸师太也不特别清楚,仪琳当然不能说太详细,否则将来很容易让人捏住漏洞。童百熊道,“你娘倒是个狠的,刚满月就抛下你,你爹也是傻,这样小就带着你风餐露宿,你没有过早夭折才是运气。” 仪琳嘴角抽了抽,其实她也觉得不戒和尚那时候抱着刚满月的小娃娃满世界乱跑的时候没把自家闺女害死实在是奇迹。 第十一章 总坛 东方彻右手伤势渐好,然毕竟伤了手骨筋脉,要想真正复原如初还需费些时日。 仪琳又列了张药单交给童百熊,童百熊办事效率很快,仅一个时辰不到就备齐了所有药材。之后仪琳让人在小院中支起了炭炉,亲自监督仆人煎药,她倒是想亲力亲为,彰显下自己对东方彻手伤的重视,只是这位天生不是干活的料,前世连便捷的燃气灶都搞不定,更不要说这不太好控制火候的炭炉了。当然了,监督煎药其实也能体现出她的重视度,否则大夏天的她犯得着在炉子边呆着找罪受嘛。 东方彻连续用煎好的药草泡了十天的右手,再配以针灸按摩,十天后,他的右手趋近康复,除了不能提过重之物外,倒和原先无异了。童百熊感叹于仪琳的医术高超,常常念叨着若是仪琳的师父在这里,想来他东方兄弟的手肯定早就好了,把仪琳给郁闷的,就不想搭理他。 东方彻倒是时常握着她的小手,说些表扬感谢的话,有时还会摸摸她的头发,刮下她的鼻子或捏捏她的脸,对她很是亲昵。仪琳心里明白他越是对她好,说明其对自己越重视,害怕担忧还是有的,前世她活得风平浪静,小聪明有,大智慧缺乏,自认不是东方大神的对手,但为了自己的小命及那割不掉的恒山派,只能战战兢兢尽心应付他。 这日午后,东方彻懒洋洋的侧卧在床榻之上,仪琳安静的帮他按揉右手,突然,屋外有闷雷响彻天地,继而是电闪雷鸣,没片刻竟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哗啦啦的砸了下来,很是壮观。仪琳往窗外瞅了一眼,感叹了声雨真大啊,就扭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小琳儿,你可怕打雷闪电?”东方彻突然开口问道。仪琳摇头说不怕,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怕这个做什么。东方彻将右手从她手中抽出,起身下床走到窗前站定,良久,一动不动。仪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就打算安静的退出屋子,只是她还没开门出去,就听东方彻道,“小琳儿,你过来。”仪琳没办法,只能把门重新关好,转身走过去。 她在东方彻身边站定,东方彻将左手伸到窗外,雨滴不断的打落在他修长的指尖上,与那朦胧雨帘中的小小荷塘交相辉映,整体看来,竟有几分说不出道不明的清雅味道。仪琳以为他至少要和她说些什么的,但没有,最后他只是拉着她的手重新回到床前,他依然侧卧,她无言的继续帮他揉按右手。 怪异是肯定的,但她明白一个道理,多嘴多舌的人是让人不喜的。 这场雨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有止歇的迹象,雨势依然强劲。仪琳到隔壁报到时,童百熊正在和东方彻坐在桌前商量何时启程回日月教的事,见到仪琳进来,童百熊道,“小丫头今天收拾收拾,等雨停了咱们就尽快回河北。”仪琳乖巧的点头说好,她可没有说不的权力,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下午时雨终于停了,隔天早上,仪琳就随着东方彻、童百熊离开了林州,直奔河北而去。 因为东方彻的伤势已经好了,所以没有像上次那样坐马车,仪琳被东方彻抱在怀中,三人分骑两匹枣红大马。这对于从没骑过马的仪琳来说,无疑是个折磨,小孩皮肤嫩,中午下马休息时,这姑娘几乎走不了路,腿疼屁股疼。童百熊笑她娇气,仪琳嘟嘟嘴没说话,东方彻问她用不用找个地方擦些药,仪琳摇头说不用,她想着,你要是给我雇辆马车我倒乐意,可惜东方彻还没体贴到这地步。 简单吃过随身带的糕点肉干,下午又是一阵不要命的疯跑,天黑的时候刚好到了壶关县,三人在一家名为福临的客店投宿,晚上睡觉前仪琳才有机会看自己的大腿,都快磨出血了,红殷殷的有些吓人。忍痛抹了药膏,仪琳郁闷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熬不住也要熬,之后的几天仪琳过得很是水深火热,白天遭罪,夜里抹药,第二天继续遭罪,往复循环,似乎没了尽头。三五天下来,她倒是又瘦了,减肥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路经恒山时,天已黑透,童百熊笑呵呵的开玩笑说到了她的地盘了,仪琳可怜巴巴的没搭理他,东方彻揉揉她的脑袋瓜,“本该让你回去拜见定逸师太,只是咱们这次赶路急,不能耽误时间,探望之事也只好等下次了。”仪琳心中咆哮,大哥,咱能再不要脸点不! 当晚就在恒山脚下歇息了,仪琳本想建议说梨花村离这里很近,可到那里投宿,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何必没事找事,徒增麻烦,身边这俩又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由恒山向东,骑马半日就到了河北境内的平定州,这是个热闹的州城,随意找了家酒馆解决了午饭问题,童百熊和东方彻商量着是今日就回总坛还是等到明日,东方彻道,“今日先住城里,明日再回不迟。”童百熊点头说好,看了眼在一旁安静吃东西的仪琳,“兄弟,带小丫头回去总要有个说法。”东方彻稍一沉吟,眉梢轻扬,“小琳儿,我做你师父可好?”仪琳眨眨眼,“可我已经有师父了。”而且还有两个。这会儿她倒是学会矜持了,忘记当初在悬空寺山道上拜师时有多利索。 东方彻道,“若说你是丫鬟,未免年纪太小,今后你要时时跟在我身边,除了丫鬟就只能是徒弟,当然,让我收你做义女也是可以的。” 仪琳顿时岔气了,被吓的,赶忙叫了声“师父。”声音糯糯的、软软的,娇俏好听。东方彻笑着应了一声,童百熊哈哈一笑,“小丫头该喊我什么呀?”仪琳想了想,“师伯?”童百熊摆手说不对,“我和东方兄弟是结拜兄弟,可不是师兄弟。”仪琳又想了想,“伯伯?”童百熊高声应了一声,仪琳无语,心想你这年纪做我爷爷都成。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所谓的师父只是个幌子,就是叫叫,没有实质意义。 当晚找了家客店歇息,仪琳在房里梳洗时,听到隔壁东方彻的房间似有陌生人说话,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这里是日月教的地盘,想来是东方彻的手下过来接应来了。她也不管那么多,洗好就倒床上就睡,反正没她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仪琳出门时看到隔壁东方彻的房间外站着两个黑衣大汉,腰悬长剑,很是英武。听到动静,左侧的男人立刻迎了过来,躬身行礼,“小姐,副教主在房里等您。” 仪琳看着眼前举止恭谨的男人,有些不适应。强自镇定的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敲门进了东方彻的房间。东方彻和童百熊正坐在桌前吃早饭,见到仪琳进来就让她过来吃饭,仪琳觉得应该懂点规矩,于是先乖巧的喊了声师父,又喊了声童伯伯,东方彻与童百熊脸上都露出满意神色。 离平定州西北四十余里,山石殷红如血,有一片长滩,水流湍急,东方彻对仪琳道,“此处名为猩猩滩。”仪琳道,“师父,还有多远才到总坛啊?”她这师父叫得是相当顺口,东方彻揉揉她的头发,“快了。” 沿着猩猩滩向北疾行,越走两边山壁越窄,到得猩猩滩尽头,是一五尺见方的石道,道口有多人把守,然见了东方彻及童百熊后纷纷跪地行礼,很是尊敬。仪琳心里直呼罪过,被人叩头的感觉真别扭啊,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一路继续向北,经过三处石道,每个道口把守的都很严谨,一般人想混进来估计就是自找死路。从第三道口出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条河流,河水清澈,但要想过去对岸,就必须乘船,这条河可不窄。 跟在身后随行的一名黑衣人自袖□出一箭,箭到半空竟自行燃烧起来,之后是砰地一声响,类似于放炮的声音,仪琳看得目瞪口呆,古人的智慧好高。不一会,就有船只自对岸划来,东方彻将仪琳抱到船上,其余人跟在他身后纵身上船,很是轻松。到得对岸,继续上山,因为过河的原因,马都留在了对岸,所以现在只能步行。 山路陡峭,比之恒山要难走多了,仪琳轻功练得差强人意,腿短内力差,走一会儿就跟不上了。东方彻很有良心的把她抱了起来,带其上路,姿势就是抱小孩的那种竖抱,仪琳尴尬的催眠,这是人力车,人力车。 她记得原著中说,要上黑木崖很是艰难,除了山道蜿蜒陡峭外,临近崖顶的地方是没有路可走的,必须要乘坐人力‘电梯’才行,可行了没多久,东方彻就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对仪琳道,“那里就是总坛。”仪琳眺目远望,前方建筑占地不小,很是恢弘,只是黑木崖有这么矮吗? “师父,这是什么山啊?” 东方彻道,“黑木崖。”仪琳装无知,“这里没有恒山高呢。”东方彻笑,“黑木崖可比恒山高多了,只是总坛建在半山腰上,你才误以为这里不高。”他手指高处,“真正的崖顶高入云端,等有机会我带你去玩玩。”仪琳高兴的说好,心里却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真正在黑木崖顶住的人是未来的东方教主而不是现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4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4部分阅读 在的任我行,所以想做人力‘电梯’只能等东方彻当上教主之后估计才有机会。 第十二章 两仪殿 东方彻的居所名为两仪殿,名字挺俗,占地面积不小,一座正殿、三座偏殿,正殿与偏殿之间相距甚远,中间隔的有花团锦簇的园子,有清雅的小桥流水亭台,有繁密的小竹林还有高低交错的假山乱石。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听两仪殿的仆人说的,仪琳还没机会实地考察。来到这里三天,她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正殿及正殿后面的小花园,不是说谁限制了她的人身自由,而是她心里明白,初来乍到,安分守己才是王道。 东方彻刚一回来就忙的脚不沾地,帮她安排了住处,叮嘱仆人细心伺候之后,仪琳就没见过他了,连带着童百熊也没了踪影。 两仪殿她见过的仆从只有四个,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老者,高高瘦瘦,颏下有几缕青灰短须,两眼有神,脸上总挂着浅笑,似脾气极好,但又让人有种不能得罪之的错觉,他是两仪殿的总管,管理这里上上下下所有杂事,东方彻称呼他忠叔,其他人也称呼他忠叔,仪琳自然是入乡随俗;另外三人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这三人是亲兄弟,名字有些滑稽,叫丁一、丁二、丁三,丁家兄弟话少做事多,对仪琳很恭敬,她经常会问他们些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丁家兄弟通常都会知无不言。 传说,东方不败有七个小妾,后来自宫之后就把她们统统杀了。仪琳婉转的问过丁一东方彻是否有妻妾,丁一道,“曾经倒是有过七位侧夫人,不过去年的一场瘟疫,七位侧夫人不幸都染上了恶疾辞世了。”仪琳怔了怔,“瘟疫?什么瘟疫?”丁一不解道,“瘟疫就是瘟疫,死了几十个人呢,找了好些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幸亏副教主找出瘟疫根源,从此才杜绝了瘟疫蔓延。”仪琳想,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知道瘟疫就是瘟疫,只是看他这样子,估计也是不清楚的。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东方彻的七个小妾已经死了,而且还是病死的,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更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去年竟发生过瘟疫,而杜绝了瘟疫蔓延的是东方彻!似乎有阴谋的味道呀。 晚上正打算上床睡觉时,有人敲门,仪琳问谁啊,门外传来低沉悦耳的声音,“是我。”仪琳皱皱眉,赶忙爬下床去开门。东方彻穿着一袭靛色长衫站在门外,仪琳打开门叫了声师父,东方彻应了一声,“打扰你休息了?”仪琳说没有,东方彻对她微微一笑,“我这些天太忙,就疏忽了你,小琳儿,生气了吗?”仪琳心里嘀咕,我哪敢啊,其实你要一直疏忽我才好呢!脸上却表现的有些郁闷,嘟嘴说没有,看上去明显的口不对心。东方彻伸手刮了下她的鼻梁,“鬼丫头。”仪琳俏皮的吐吐舌头,东方彻道,“小琳儿肯定是生气了的,否则怎会连房门都不让我进?”仪琳似恍然大悟般,赶紧侧身让出了过道。 关上房门,东方彻拉着她的小手问,“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仪琳点头说还好,东方彻道,“若缺什么东西就告诉忠叔,让他添置就是。”仪琳说谢谢师傅,东方彻道,“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小琳儿,我今日想练功,你守在我身边可好?”仪琳想,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神马的用在这位身上挺合适。 她哪有说不的权力,只能点头说好。重新走过去将门闩插好,窗户也都从里面上了闩,然后在她那些瓶瓶罐罐中找出个粉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粉色药丸递给东方彻,“师父,这是固元丹,服下后可固本精元,到时即使筋脉紊乱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严重。”东方彻狭长的眸子直直看着她,似在审视,片刻后才欣然接过吞进了嘴里,仪琳暗自翻了个白眼,拜托,在你的地盘上我敢害你吗,又不是傻子。 她拿出针包,示意东方彻将上衣脱掉,东方彻问为何,仪琳说,“当然是防止师父你练功走火入魔呀,你脱掉上衣,也好方便我随时入针医治,帮师父梳理经脉。”东方彻笑道,“还是小琳儿想的周到。”说着就起身解开衣带一层层脱掉了外衣,最后只余下白色的绸裤。仪琳之前帮其调理了半个多月的经脉,他这光膀子造型她早就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害羞什么的不存在。 东方彻在开始入定前似笑非笑的对仪琳说,“我之前对你不好,若想杀我,这次倒是好时机。”仪琳无语了,这人疑心还真重,不放心她吧,偏偏也不放心其他人,不然把童百熊或他哪个心腹叫来守着他顺便监督她不是更好?仪琳道,“我是大夫,不是屠夫,师父你想太多了。”况且她现在外在年龄只有九岁啊九岁,实在不明白这人怎么就这么多的心眼。东方彻听言哈哈大笑,揉乱了她的头发。 房间里静悄悄的,东方彻已经开始入定练功,她没有亲眼见过葵花宝典的内容,却知道‘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这句名言。正常男人自然不愿意断子绝孙,东方彻遇到她,所以改变了命运,而她,若没有穿越过来意外结识了教导自己医术的师父,眼前的境况也不会发生,所谓命运,实在是令人惊奇惊叹。 就像她预料的那样,东方彻练功期间到底还是乱了经脉,好在她及时出手封住了他天海、鸠尾等|岤位,又以微薄内力牵引其紊乱经脉注入本源。两个时辰后,东方彻终于收功,他睁眼看向仪琳,凤眼微眯,仪琳心里咯噔一下,她最怕他这种眼神了。但很快,东方彻的眼中就重新有了笑意,“刚才真是多谢你,否则可就麻烦了呢。”仪琳干笑两声,谦虚说应该的应该的。东方彻道,“只是你内功实在太差,牵引我的内力时若不是我极力配合,怕是要出乱子了。”仪琳瞪眼,你该感激我才对吧。东方彻起身穿衣,系好衣带后,似不经意般问,“小琳儿可愿帮我一个忙?”仪琳无语了,“师父有事尽管吩咐。”明知道她拒绝不了,还问个屁啊,直接提要求不就行了,虚伪,太虚伪了! 东方彻的要求并不复杂,让她帮忙制些迷|药而已,要无色无味的那种。仪琳心里立即闪过他要去干坏事的想法,并极快的在脑中罗列了几个候选项,其中之一就是要暗算任我行。只是任我行如果那么容易遭算计,估计早挂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吧。当然凡事总有万一,听丁家兄弟说,任教主不过问教内事务已有近一年时间,联想下原著剧情,想来这会儿任我行正承受吸星的反噬呢,而这种情况下,被偷袭成功不是没可能。 仪琳乖巧的点头答应,东方彻说这件事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仪琳心里凛了凛,估计真让她猜中了。 迷|药她有现成的,在林州时偷偷制的,用来应急防身用。但是这事不能让东方彻知道,否则她就没好果子吃。过了三四天才将迷|药给了东方彻,并给了其解药。东方彻颇感欣慰的摸摸她的头,“小琳儿有颗玲珑心。”仪琳囧了囧,我是为了讨好你啊大哥。 之后的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东方彻每晚都要到仪琳的房中练功,而仪琳,依然安分守己的呆在那一小块儿天地中哪儿也不去。每天见到的人重重复复就这几个,东方彻、忠叔、丁家兄弟,童百熊她已有段日子没见了,仪琳某次在东方彻练完功后问了一回,以此表示她对童百熊还是比较亲近的,东方彻笑道,“兄长到湖北办事去了,估计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果然,十月初的时候童百熊回来了,风尘仆仆来到了两仪殿。他一见到仪琳就笑哈哈的塞给她一个包袱,仪琳疑惑的打开来,里面竟是件白色貂皮披肩,童百熊捏捏她的脸,“马上就入冬了,你这丫头身体单薄,我在襄阳城逛了一圈,觉得这貂皮很是衬你,怎样,可喜欢?”仪琳突然觉得手中的披肩有千斤重,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不是滋味,不是感动更不是感激,具体是怎样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朦朦胧胧的,让她想到了前世的父亲。 当然,不是说童百熊像她老爸,只是这件事,让她想到了生父。以前,韩爸也经常送她衣服,比她老妈送的还勤快,这就是所谓的触景生情,木有别的意思。 仪琳对童百熊欢喜的笑道,“谢谢童伯伯,我很喜欢。”童百熊见她双眼湿润,似极是感动,想到她的身世,心中不免怜惜大盛,摸摸她的头,道,“以后想要什么就和伯伯说,伯伯尽力为你找来。”他若知道仪琳是因为他送衣这件事想到了前世亲爹,并非真的感动于他送衣之举,不知是否还能许下这等诺言。 又过了几天,东方彻突然对仪琳说要离开总坛一段时间,让她收拾些衣物跟随他下山,仪琳自然只有听从命令服从指挥的分,至于下山具体到什么地方办什么事就不是她该关心的了。 直觉告诉她,日月教的这天,估计要变了。 第十三章 诱饵 在两仪殿时,仪琳听丁家兄弟特傲娇的提过,东方彻不仅是副教主,亦是光明左使。他职位委实不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教主曾当着全教长老的面承诺过要将教主之位传让给他,到了这个份上,篡权夺位其实并不明智。当然,估计很多人都会有类似的想法,何必呢,反正迟早是你的,跑也跑不掉,篡位多危险啊,一个不慎就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仪琳想,有这想法的人估计不是太老实就是太愚钝。这就类似于皇帝与皇子之间的关系,僧多肉少,皇位就一个,然想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却又太多,怎么办呢?陷害呗,耍阴谋使诡计,踩过荆棘,踏过尸体,最后站在顶端的就是赢家。东方彻站在高位,权力大,危险就高,那么多人都盯着他呢,现在任我行要依仗他的能力,所以放权给他,可哪天任我行克服了吸星的反噬,闲下来了呢?皇帝亦能因皇位而杀子,任我行自然能因为权力而废了东方彻。 东方彻敢篡位,说明他智商挺高,脑子灵活,敢拿命去赌高位。换做童百熊或其他任何人,他敢吗?即使敢,他有那份心计和能力吗? 在这件事上,仪琳是佩服东方彻的,真的非常佩服。 “琳儿,可害怕?”东方彻立在她身侧,轻声询问。 仪琳抿着唇不吭声,大哥,我是佩服你有勇有谋,但我没说能随你同生共死啊,打从离开黑木崖第一天开始,她和他的厄运就没断过,伏击不断,偷袭不绝,身边的下属纷纷毙命,最后,只剩下他和她,用‘精彩绝伦’四字都不足以概括其一二。 今天是下山的第三天,伏击偷袭已遭遇了七波,眼前的是第八波,身上带的迷|药已经用完,毒药她是没有的。三十多个蒙面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她和他的身后是悬崖,这悬崖具体有多高仪琳是不知道的,但肯定比三层楼高,人摔下去不死也残。黑衣人手中的火把将这一块夜幕照射得亮如白昼,仪琳可以清楚的看到东方彻苍白的脸及身上浴血的衣衫,三天不分昼夜的追杀,他差不多也快到极限了,今天,貌似活下去的机会很渺茫啊。 任我行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仪琳腹诽,看原著时,她一直以为是东方不败先撕破的脸,现在她顿悟了,原来任我行棋先一步啊。 东方彻见她不说话,也不再看她,他昂首挺立,剑尖垂地,凤眼微眯着将眼前三十多人扫视一周,嘴角勾起讥讽的冷笑,“教主才智过人,东方彻佩服。”说罢竟率先松开了仪琳的手,自悬崖跳了下去,这一番突变仅发生在风驰电掣之间,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已然纵了下去,仪琳苦笑连连,抬头看看天,得,我就陪你赌一回。 她不赌也不行,东方彻跳了下去,她若留在原地自然是要被人灭口的。 仪琳在黑衣人围过来时亦径自跳入了深渊,她闭着眼不敢张开,心脏狂跳,大脑一片空白,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如刀削般刮得脸颊生疼。仪琳以为自己这次不死也残,却没想到人生处处有惊喜,有人在半空接住了她。仪琳惊的刷的一下睁开了眼,霎时对上了那双让她又忌又怕的狭长凤眸。 “琳儿果然没让我失望,好胆气。”他似笑非笑,漆黑夜色中,伸手不见五指,然凤眼妖娆,亮的犹如天上星灿,夺目耀眼。 仪琳怔怔的看着他,似被吓住了,呆呆的,愣愣的,东方彻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艰难的握着剑柄,剑身刺在山壁之中。 “师父好坏。”仪琳在心里纠结了半天,到底没有把脏话吐出来,只是默默的竖了个中指,日你丫的。东方彻似乎很喜欢她的娇嗔,呵呵一笑,用下巴蹭了下她的额头,却不多言,仪琳心中颇为不满,如果她不跳下来怎么办?如果那些黑衣人在她跳下前先一步拿剑杀了她怎么办?如果他没有刚好接到她又怎么办?‘如果’太多了,她若死了,谁帮他调理经脉,难道他想断子绝孙? 显然,东方彻不想就此问题向她解释一二,他让仪琳抓紧他,之后拔出山壁中的长剑,气运丹田,脚尖发力,一个纵越向崖底翩然而下,似是离地面已然不远,不一会儿她就被他轻放在地,虽然刺激过度,但却不能否认,这货的轻功实在是好,令人望尘莫及。 崖底是个树林,树木繁多,影影绰绰,令人看不清晰。东方彻扶着一棵树缓慢坐下,仪琳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情况似乎不太妙。他伸手让她上前,仪琳仅迟疑了刹那就听话的走到他的跟前,他握上她的小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我曾说过,你是个聪明人。”东方彻侧头看她,夜幕下,他的五官看上去朦朦胧胧,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并非我有意丢下你不顾,只是我受伤颇重,功力大减,若带着你一同跳下,你我活命几率就低了。”他的解释突如其来,让人摸不透其用意所在。 “聪明人就一定会跳下来吗?”仪琳淡淡的反问,心里是恼怒的。东方彻轻笑出声,“聪明人都怕死,你若随我跳下,还有些活命机会,你若不跳,则必死无疑,小琳儿,试问你跳下之时是否就是这般心思?”仪琳沉默不答,因为她确实是这样想的,一点不差。东方彻又笑了,“你于我而言,重要非常,若无十足把握,我也不会事先弃你而去。” 仪琳无语望天,不要脸到他这份上的,估计世间难找,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就算不能一起跳,至少也要给个提示啊!!像他这样不吭不哈的,万一她要是死了那得多冤啊。 该说你是太自负,还是该庆幸自己运气尚佳?仪琳心中憋闷,却又无从纾解,难受至极。 “生气了?”东方彻低声询问,仪琳闷声说不敢,东方彻捏了下她的手心,“还说没生气,我给你赔罪可好?”仪琳道,“怎样赔罪?”东方彻沉吟片刻,道,“你来说。”仪琳想了想说,“我曾发誓,每年要医治一百人,今年还差二十九人呢。”东方彻道,“这有何难,回到黑木崖随意就能找出二十九个病患。”仪琳问,“那明年呢?”东方彻挑眉,“明年的事自然明年再说。”仪琳不满,“你说要赔罪的。”东方彻点头说,“给你找到二十九个病患医治不算赔罪吗?”仪琳嘟嘴说不算,“我在黑木崖上医治病患,得益的是日月神教。”东方彻似极有耐心和她纠缠,他道,“小琳儿这话不对,该说是一举两得才是。”仪琳无奈,知道多说无益,这人明显不打算让她占便宜。 东方彻见她不再吭声,就懒洋洋的说,“既然赔罪的事已商讨完毕,琳儿是否该为我治伤了?这里可不安全呢,不知那些人什么时候会下来找我的尸体。” 仪琳想,你都不急我急个屁。只是她以后还要跟着他混,自然不能太得瑟了,否则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她。仪琳认命的解下背上从不离身的包袱,就着昏暗的月光挑出个黑色的瓶子,将里面的药丸倒出一粒递了过去,她的心在滴血,这么好的药给他吃了,赔大发了。 东方彻接过药丸闻了闻,却没有直接放进嘴里,而是出手如电的塞进了仪琳的口中,药丸入口即化,仪琳怒了,“你干什么!”东方彻道,“小琳儿这几天似也受了轻伤,我是好意。”说罢朝她伸出掌心,示意再倒粒药丸给他。仪琳气得不行,他分明是怕她毒害他,才先让她试药。本想有点骨气来个威武不能屈,却见他眼神慢慢凶狠起来,吓了一跳,怒气神马的立即灰飞烟灭,赶忙倒了粒同样的药丸在他手中,东方彻欣然吞下,之后闭目调息。 半个时辰后,东方彻满意的睁开眼,很没形象的伸开两臂舒展了下身体,“你刚才给我吃下的是什么,药效竟这般好?”他这几天来功力损耗不少,又受了内伤,虽没有外在呈现出的那般严重,但伤势也不轻,可吞服了仪琳给的黑色药丸后,他损耗的功力竟快速恢复了过来,虽只恢复到原来的八成,却已是不易。 仪琳满脸的不高兴,“千金难买的好药!”她压根就没受伤,竟然白白浪费了一粒进了自己的肚子里,仪琳心疼死了。东方彻眉梢轻扬,“那我赔你千金如何?”仪琳哼了一声,“有钱又如何,这药是教导我医术的师父留下的,统共就十粒,我原本打算留下应急救命之用,你却白白浪费了一粒!”其实这药炼制很简单,药材也不难找,就是太贵,一粒药丸的成本至少要五千两,她这样说只是为了体现自己这药的稀有度。东方彻揉揉她的头发,笑道,“黑木崖总坛有一个药库,里面珍奇药材无数,小琳儿可想进去看看?”仪琳脑子转的飞快,立刻笑嘻嘻的说,“谢谢师父!”这会儿又开始叫师父了,也不生气了。东方彻顿觉哭笑不得,这丫头除了一身医术高超,性子实在怪异,变脸比翻书还快,极懂得看人脸色,她这性子平时逗弄一下倒是有趣。从地上站起,东方彻牵着仪琳的小手,道,“走吧,回总坛。” 仪琳露出一抹迟疑之色,东方彻淡淡道,“我这次以身作饵,若再不成功,可就是老天不公了。” 仪琳想说,老天爷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只是这话太刺耳,她没敢说出来。 第十四章 变天 黑灯瞎火的在树林里穿梭其实挺吓人的,指不定就会突然窜出什么野兽出来,万一蹦跶出一只老虎或一群狼……神啊,罪过罪过。仪琳胆子小,她对东方彻提议道,“师父,咱们点个火把照明好吗?”东方彻反问她,“若火光将敌人引来该当如何?”仪琳无言以对,只能闭嘴。东方彻问,“琳儿怕黑?”仪琳道,“自然是怕的。”东方彻笑,“那我抱着你可好?”仪琳欣然点头,“我想让师父背我。”东方彻似没想到她会这般要求,愣了一下,随后点头道,“有何不可。”说着就蹲了下来,示意仪琳跳自己背上。仪琳悠哉哉的爬上他的背,小手搂上他的脖子,嘴里说着没啥诚意的感谢,心里却快意的想,小样,让你老欺负人。 过了一会儿,仪琳似懵懂般开口问道,“师父,任教主为什么要杀我们啊?”东方彻背着没什么重量的小丫头一点也不觉得累,听到仪琳的疑问,就淡淡回道,“因为我要抢他的宝贝。”抢宝贝?这比喻还真形象,你谋他的权篡他的位,可不就是抢他的宝贝。只是她现在扮演无知少女,不能做恍然大悟状,只能继续追问,“师父要抢他什么宝贝啊?很值钱吗?”东方彻煞有介事的点头,“是无价之宝呢。” 仪琳很感兴趣的问,“那能让我看看宝贝吗?”东方彻道,“自然可以,小琳儿的要求哪有不应之理。”仪琳咯咯笑了,趁机提要求,“那我以后每年下山历练几月可好?”东方彻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鬼丫头,为师我可离不开你啊。”语气颇有深意。仪琳哦了一声安静了下来,小脸却红扑扑的,又羞又恼,就算她外表是萝莉,被个大男人拍了下屁股也禁不住别扭,这是猥·亵吧。 东方彻以为她睡着了,也不再说话。 仪琳确实睡着了,在心里问候了东方彻几辈祖宗后恍恍惚惚会周公去了,再一醒来,天已大亮,她依然趴在他的背上,他的脚步似始终没有停过,周遭已然不再是那重重叠叠的树林。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突然就觉得自己这样一晚上趴人家背上睡觉不太地道。仪琳小声叫了声师父,之后就想从他背上下来,东方彻半蹲下·身将她放下,转身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小琳儿睡觉竟还流口水,我的脖子都湿了一大块呢。”仪琳条件反射的去擦嘴角,果然,还有湿意,好丢人。 前面是条小溪,溪水清澈,东方彻揉着两条酸麻的胳膊在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仪琳见他如此,就走过去帮他揉按,东方彻看着她低眉顺眼乖巧的样子,调侃道,“小琳儿,我背了你一晚,你该怎样感谢我?”仪琳心里不爽了,你丫害的我这么苦,背我一夜又怎么地了!只是她到底不敢这么威武,抿着唇嘟着嘴一脸天真的说,“你是师父,我是徒弟,不该对我好吗?”她侧仰着头,清晨的阳光零星的洒在她漂亮小巧的脸儿上,竟是说不出的娇俏可爱,东方彻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把,哈哈大笑,“伶牙俐齿。”仪琳就真朝他龇了下牙,似极得意。 东方彻打算在原地休息,他指着临近的溪水对仪琳道,“琳儿,你去抓些鱼来。”仪琳无语,“师父去抓吧,我不能杀生的。”其实是现在天冷,抓鱼要下水,那得多凉啊。东方彻眉梢挑起,“不能杀生却能吃肉?我怎么记得恒山派的规矩是不能吃肉可杀生呢?”仪琳说,“杀生吃肉都不行的,我是嘴馋管不住自己。”东方彻淡笑,“谁说杀生不行,每年死在恒山派弟子剑下亡魂不知几多。”仪琳不高兴的说,“那肯定也是杀的坏人。”东方彻眼睛微眯,“在琳儿眼中,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仪琳扮无知,“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呀。”东方彻哼了一声,“这世上可没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强弱之别,弱者,胆小怕事,自然不敢去作恶,只能安分守己装模作样;强者,无所畏惧,是沽名钓誉的行善还是为随心所欲的为祸皆看其意愿罢了。” 仪琳想,你这思想可真够偏激的,不过若要仔细想来,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当然,偏激成分大一些。见仪琳低着头不说话,东方彻伸手抬起她的小脸,“怎么?又不高兴了?”仪琳撇撇嘴,“师父还是赶紧下水抓鱼才是,我饿了呢。”东方彻嘴角重新挂上笑意,摇头叹息道,“我这师父当的可真是窝囊。”说罢从大石上站起,拔出挂在腰侧的长剑,对仪琳道,“你去那边捡些枯枝回来。”仪琳刚好想小解,就点头说好。 把树枝捡回来时,东方彻已经开膛破肚了五条鱼,仪琳只认识鲤鱼、鲶鱼、鲫鱼和一些观赏鱼,这鱼是什么种类她就不知了,反正肯定没毒,否则东方彻也不会让吃。 从包袱里拿出火折子递给东方彻,示意他点火,东方彻挑眉不接,仪琳解释说,“我怕烫。”火折子用力吹气复燃时确实有些烫手,只是像仪琳这般说的理直气壮的江湖儿女,还真是不多见,东方彻闻言哭笑不得,“怎的这般娇气。” 手法干净利落的升起了火堆,东方彻将收拾好的鱼用树枝串好放在火上烤,仪琳在她那些小瓶子里捡出个淡蓝色的递给东方彻,“师父,这是调味料,洒在鱼身上烤好吃。”东方彻似颇为无奈的看她一眼,“你该早些拿出来才是。”说着便将已经烤到半熟的鱼撤离了火堆,用剑在鱼身上划了几道,将调味料洒在其中,如此往复,等鱼烤好了,仪琳坐享其成,埋头就吃,别说,这鱼烤的还真不错,不咸不淡,火候均匀,肉质鲜美。 之前因为一路上都在遭遇追杀,所以虽然从黑木崖离开了三天,实际走的路程却不多。可即使如此,也用了五天时间才重新回到日月教总坛,原因嘛,主要是东方彻不着急,慢慢悠悠,跟外出游玩差不多,压根不担心再有人追杀。当然,返回途中也确实没有了之前疾风骤雨似的埋伏,那些人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处处透着诡异。 重新回到两仪殿,仪琳突然就对这里亲切起来,这次下山,于她来说,感触良多。一切都来得太快,让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去害怕,当静下来,仔细回忆时,才心惊肉跳一阵后怕与彷徨。现实的江湖之于她太过陌生,因为陌生,所以逃避,当避无可避大脑不听从指挥的去思考这些时,仪琳突然意识到,有一天,她的双手也将会沾染上血腥。 这个想法太过惊悚,却不容忽视。 回到总坛的第一天,东方彻便十分悲戚的公布了任我行的死讯,其死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不治身亡,全教上下无不哀恸。 黑木崖教众人人皆知任教主这几年专心闭关练功,极少出现在公共场合,最后一次见到任教主还是去年年关时,之后便没了踪迹,东方彻带回的消息太劲爆,也太突然,以至于让太多的人措手不及,当众人还未回神之时,他已抱着任我行的骨灰坛子为其设起了灵堂。当众多高层找他要个说法时,他的回答简单而清晰,“教主身亡,我亦难过,只是我与徒儿去到教主闭关之处时,他老人家尸身已腐烂不全,无奈,在下只好擅自做主将教主尸身火化带回。”理由虽牵强,却让人挑不出错处。 仪琳听到这个说辞时,再次问候了他家祖宗,这丫的太混蛋,连这种事都要拖她下水。于是仪琳红了,在黑木崖总坛成了人人皆知的大红人,之前初到黑木崖时,知道她的人不多,可现在,很多人都会借故到两仪殿来瞅瞅她这个传说中弟子。 圆谎是个技术活,劳心劳力估计还不讨好,人家问,“你真的见到了教主的尸身?”仪琳就会眼圈发红,可怜兮兮的说好可怕呢;人家问,“教主是在何处闭关?”仪琳就要装糊涂说,“有很多树,很多草,还有条小河,好美好美的地方。”于是几次三番之后,就没人再问她有关任教主的问题了,丫就是一小屁孩,神马都不知道。 东方彻听到总管忠叔的汇报时,挑眉淡笑,忠叔不解道,“教主,小姐为何不按您交代的去应付?”东方彻哼了一声,不予回答。那丫头,委实狡猾。 仪琳一直龟缩在两仪殿,现在正是风云变幻之际,自然是当鸵鸟安全些。可即使如此,外头的消息还是会源源不断的通过丁家兄弟的复述传入她的耳中,比如朱雀堂的罗长老第一个站住来反对东方彻继任教主之位,童长老一怒之下就把他给宰了,再比如任教主的独女任大小姐听闻父亡的消息昨日哭啼啼的自江西回到了总坛……仪琳问,“任大小姐到江西做什么?”丁二道,“大小姐外出游历已有一年。”仪琳想,难怪没听人提起过她呢,原来在外地。 东方彻设的这个局,具体是怎样的,仪琳是真的不知道。她模模糊糊能猜到一些,却猜得不全,东方彻以身做饵诱使任我行先出手,想来,任我行也是意识到自己地位岌岌可危了才不得不来个先下手为强。任我行之前到底在何处,不得而知,是谁动手活捉了他,她也猜不到,总之不会是东方彻自己,也不会是童百熊,童百熊其人就是个一根筋的二货,顽固的很,你让他效忠教主可以,让他谋逆,不可能。 疑问太多,仪琳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那个幕后‘英雄’是谁,最后索性放弃了思考,反正不关她事,东方彻做了教主于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这货斩草不除根,终究妇人之仁了…… 第十五章 恶魔 任我行的葬礼办的很是风光,为其发丧送葬的至少有好几千人。仪琳嫌这事儿晦气不想靠近,那骨灰坛子里装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的骨灰,只是她现在明面上是东方彻的弟子,前几日不过去祭拜也就算了,送葬这样的大事若是也不露头,别说东方彻不愿意,就是童百熊估计都要揍她了。 腰间系着麻绳,一身的白衣,在这白花花的人群中实在不怎么显眼。只是她站的位置不好,紧挨着东方彻,于是许许多多的目光总是不断的集中在她的身上,说实话,被人瞩目的感觉太苦逼了。任盈盈今年也才十岁,小美人一个,葬礼上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姑娘天生就是个被人捧高的主儿,身边簇拥着一堆的人,如众星拱月,地位崇高,就连东方彻也要不时过去安慰她几句,似比谁都要心疼。 仪琳想,人家说人生如戏,这话是有大智慧的,眼前的这些人谁又能想到七八年后的物是人非?东方彻的命运改了,只不知任我行的命运是否也跟着改了。其实她想过的,那骨灰坛子里万一真是任我行的骨灰呢? 她的疑问目前为止无人能答,若主动问了东方彻,那是没事找刺激呢,她又不傻。 十一月初十,大吉,诸事宜。 日月神教在这一天便要正式更换主人,那些反对的声音在东方彻的强势下暂时销声匿迹。仪琳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这段时间她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再多,就要招人恨了,毕竟目前为止,日月教还有一任盈盈在那摆着呢,她俩年纪相当,可身份不同,人家是日月教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她呢,就是一‘空降兵’,这样的空降兵嘛,一般都不招人待见。 只是东方彻惯常不会做让她称心如意的事,在继位典礼开始前,他对她说,“琳儿等会跟在我身侧可好?”仪琳推辞说,“今天是师父的大日子,我跟在身侧太不像样。”东方彻斜睨她,“你倒是识大体。”仪琳谦虚说不敢,东方彻却执起她的手,兀自拉着她走出两仪殿,“你是我宝贝徒儿,这样的日子若不站在我身侧,又怎能让人知道我宠你如斯,嗯?”他尾音上挑,带着某种醉人的缱绻。若此时站在他身边的是妙龄少女,也许会被男色所迷,醉心其中,可仪琳清醒的很,她非但木有沉迷,还气得小脸通红,欺负人也该有个限度!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来吧来吧,这小屁孩是东方彻的软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虽然前段时间她出了不少风头,可那都是小风头,今天这个风头要是出了,肯定要招杀身之祸。 仪琳很生气,非常生气,再如何,她也没得罪过他,非但没得罪,她对他还有天大的恩泽,他不知感恩也就算了,有这样把恩人往火坑里推的吗!欺负她一次两次三次,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反抗的! “东方彻!你别太过分!”她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好在这里还是两仪殿范围内,活人就那么几个,都是心腹。东方彻停下步子侧头看她,青色儒衫,身姿挺拔,俊美无暇,人模狗样的,却偏偏有颗黑心肝。仪琳想,死就死吧,丫老娘真的忍够了!她两眼冒火,也不待他说什么,就磕巴磕巴往外倒豆子,“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老这样欺负人!你让我做的事我哪样没做到,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把我往绝路上逼,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直接杀了我,我要是眨下眼,就天打雷劈!”说完眼圈就红了,泪珠不停的往下掉,可见是真觉得委屈了。 周遭静悄悄的,与远处那不时传来的人声鼎沸之声形成鲜明对比。良久,东方彻才叹息一声,道,“我也是好意,你若实在不想去,那就不去,哭什么,小傻瓜。”仪琳直接朝他翻个白眼,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丫就是个混球,到现在了还能睁眼说瞎话。东方彻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珠,笑道,“你小小年纪就能这般大义凛然,把生死看得这样淡,着实令人佩服,只是你却不知这世上死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听过吗?”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他的手还在轻柔的帮她抹眼泪,可仪琳就是觉得冷、觉得疼,透彻心扉的冷,痛彻心腑的疼。 此人是恶魔,没心没肺。 “真的不与我一道去?”他再次询问,声音轻柔。仪琳怔怔的看着他,恐惧笼罩在心头,刚才的勇气已经化成了泡影,现在,她竟说不出一个不字。 东方彻用衣袖抹掉她的眼泪,就连鼻涕也一同蹭掉,似颇有耐心的解释道,“小琳儿,你这样聪明,看事情却不够通透。我让你跟在我身侧,凸显你的地位,你觉得不好,因为这样就将你放在了危险境地,然,此事反过来想一想,好处却也不小,我这样在乎你,若真的有不轨之人,谁又敢轻易伤害你?就是掳走了你,也是要忌你三分。”见仪琳还是不说话,小脸却煞白,知道敲打的差不多了,于是转了话音,玩笑道,“小丫头胆子不小,竟敢直呼师父名讳,这帐先记下,等诸事结束了咱们再好好算。”说罢,就再次握上她的手,牵着她出了两仪殿,她再不敢有所反驳。 继位大典很顺利,仪琳一路跟在东方彻身侧,她低垂着眉眼安安静静,几千双眼睛投射在她身上,几乎压弯她的脊梁,令人窒息的颤栗。 由于任教主刚刚过世,教中不宜有庆祝活动,所以继位典礼结束后,各归各位,简简单单。童百熊夜里来找东方彻喝酒,东方彻欣然答应。两人坐在屋顶之上,身旁放着四五坛酒,童百熊问,“小丫头呢?”东方彻道,“在屋里生闷气呢。”童百熊一听,乐了,“谁惹她不高兴了?”东方彻道,“自然是我。”童百熊眼中闪过八卦的光芒,“兄弟,你怎么欺负她了?”东方彻抱着酒坛喝了口酒,一抹嘴道,“她怨我强迫她参加今天的继位仪式。”童百熊听了一愣,沉默了片刻道,“别怪哥哥多嘴,你是不该让她在那时候出风头,任大小姐还在呢,你这样做徒惹人闲话。”东方彻笑了,“小弟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这其中的道道,兄长该是明白一二的。” 童百熊眉轻皱,“小丫头还是个孩子,你想让她为你所用,这我不反对,但不该把她往火坑里推,现在那么多眼睛盯着你,他们不能找你晦气,自要从她身上下手,这样做不好。”东方彻道,“兄长是想说拿个孩子做饵委实上不得台面吧。”童百熊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东方彻又喝了一大口酒,道,“仪琳之于我有多重要,兄长是知道的,若无她,我神功难成。将她放在危险之境,我自当全力护着她,罗长老死于兄长刀下,岂不知其他几位长老都不服我?他们在教中扎根日久,若想除去,怎能不以饵诱之?”童百熊道,“现在你是教主,就算他们不服又能怎样?”东方彻嗤笑一声,“昨日我接到消息,向问天不日将重返总坛,任大小姐是任教主亲女,兄长,你说他们能怎样?”他在等,等着给不安分的人安个罪名,光明正大的罪名,所以仪琳这个饵,至关重要。说白了,他就是一古代黄世仁,非要把人榨干了才甘心。所谓物尽其用,就是他现在干的事。 仪琳洗了澡,躺床上发呆,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想着明天要多制些顶级迷|药防身,一时想着在衣服上撒些毒药才好,学蓝凤凰那样倍儿有安全感。 东方彻在外敲门时,她已经快睡着了,本想装死无视之,可又怕他事后算账,无奈之下,还是选择了妥协。门刚一打开,东方彻就径直走了进来,他身上一股子酒气,难闻死了。仪琳皱皱眉,把门关上了,东方彻走到里屋也不脱鞋,直接上床侧卧,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5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5部分阅读 仪琳不满了,“这是我的床,你若不练功就回房里睡觉!”她现在是看他极不顺眼的。东方彻慵懒的掀掀眼皮,“给我倒杯水。”他声音有些沙哑,使唤起人来却很自如。 迫于此人滛威,到底还是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东方彻接过两口喝完,让她再倒,如此往复,足足喝了四五杯水才完事。过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仪琳冷着脸去开门,丁一端着盆水站在外头,见仪琳开了门,就将水盆给了她,嘱咐说,“这是给教主洗脸用的。”说罢转身就走,不做停留,仪琳端着木盆有些凌乱,怒火蹭蹭蹭的又冒了出来。将门重新关好,进到里间一看,呵,他倒自觉,钻她被窝里去了! 重重的将木盆往桌子上一放,盆里的水霎时洒出了不少。东方彻侧头看她,“这是和谁怄气呢?”仪琳见他脸上表情淡淡,想起白天时他说的那些话,冒出的火气降了回去,何必硬碰硬,虽然她对他的利用价值还很高,可万一他来硬的,那吃亏的不还是自己?甚或再因此连累了恒山派就太不值当了。 自我规劝半响,仪琳深吸口气,嘟嘟嘴道,“师父,你睡我床上像什么样子?”东方彻从床上靠坐起来,嘴角勾起浅笑,“琳儿该当明白为师的良苦用心,我若不近身守着你,那可就遭了。”仪琳听出他话中深意,淡淡道,“我看起来真的这样好欺负?”东方彻朝她勾勾手指,仪琳慢吞吞蹭了过去,东方彻拉着她在床侧坐下,“琳儿,你心里明白,为师现在离不开你,你虽陷入险境,担忧最深的却是我而非你。”仪琳想,要真这么宝贝我,就该把我藏起来才是,金屋藏娇懂不懂啊,cao! 第十六章 药 东方彻到底还是留宿了,他睡床外,仪琳睡在床里面,后半夜的时候这姑娘睡觉混床,腿脚不老实,蹭着蹭着就蹭到了他身边,东方彻见她睡相可爱,跟小猫儿似的,嘴角还流着口水,很是哭笑不得,重新给她盖好了被子,可没一会儿又被蹬开了,如此这般三四次下来,东方彻无奈了,索性把她揽在怀中不让动,这才安生了。 第二天仪琳醒来的时候,东方彻已经没了踪影,对于同塌而眠这件事,她有自己的想法。首先,她没有拒绝的权力,当然了,如果强势些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神马的,也许他会妥协,可这样好吗?值得吗?用得着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她一直主张硬碰硬不好,太不明智了,不可否认,她怕死、也怕疼,更怕东方彻口中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没什么可耻的,不畏生死的人是英雄,她不是,只是个小女子。而且换个角度来看这件事,有他守在身侧,确实能提高安全系别;其次,同睡一张床真的木有什么,她现在就一孩子,东方彻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禽兽到这地步,最主要的是,《葵花宝典》属至阴至寒的上乘功夫,女人属阴,男人属阳,《葵花宝典》属阴,所以……简单来说,《葵花宝典》练成之前,东方彻是绝对不能和女人那啥的,当然,他想也不行,因为这期间他就不能人道。 好吧,她承认,最后一项才是同意他留宿的本质原因。练功期间不能人道这件事仪琳早在两个月前就和他说过了,东方彻当时的脸色可不太好看,你想啊,和个丫头片子讨论不能人道的问题,这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仪琳也是没有办法,她担心万一不和他提前讲明白,等他主动发现时再和他讨论估计更麻烦。仪琳当时还劝他说,“其实你若想,也是可以的,只要把你现在练的功夫停下来半年就能恢复,呃,如果停下的话,嗯,之前已经练就的功夫就算前功尽弃。”这话说出来纯属气人的,当时东方彻就没别的想法,只想把这丫头片子抓过来揍一顿,只是碍着面子身份,到底没和她计较。 由此可知,就算不自宫,《葵花宝典》依然还是男人的硬伤。 吃过早饭,仪琳开始惦记着炼药的事儿了,东方彻曾答应让她到药库去见识一下,刚好她手里药材紧张,就赶忙喊来丁一,让他去把东方彻找来,丁一挺为难,解释说,“教主去看望任大小姐,这个……”仪琳撇撇嘴,东方彻脸皮够厚的,刚篡了人家亲爹的教主之位,面对任盈盈的时候他也不嫌别扭! 找不到东方彻,那就只能找忠叔,仪琳到书案前将自己需要的药材之类的写了下来,让丁一转交忠叔,请他尽快把东西送过来。 丁一行礼退下,忠叔拿到单子时两眼一扫,不淡定了,这些研磨用的工具、炭炉、砂锅什么的都好说,可这些药材就不好说了,名贵的太过名贵,稀有的太过稀有,别说,他还真做不了这个主。忠叔很快有了计较,让丁一去准备小姐要的杂七杂八的工具,而他,则大踏步的出了两仪殿往心蓝阁奔去,这事儿必须教主点头才成。 心蓝阁是任盈盈的居所,离两仪殿有些距离。彼时,东方彻正和任盈盈在屋子里下棋,屋中烧着炭火,很是暖和。忠叔由小丫鬟领着进到里间,安静的躬身候在一旁,东方彻见他神色有些着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对任盈盈道,“大小姐,先将早饭吃了再对弈不迟。”任盈盈乖巧的点头,很有眼力劲儿的说,“东方叔叔若有事就去忙,不用理会我。”东方彻道,“我去去就回。”说罢,就示意丫鬟将早点端过来,见盈盈安静的开始吃了,才带着忠叔离开。 刚出了心蓝阁,忠叔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东方彻看着手中的单子,一阵无奈,这丫头倒真不懂什么叫客气,他倒不心疼这些东西,只是掌管药库的是布施堂的杨不飞杨长老,这杨长老什么都好,平日里不问俗事,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可他有一缺点,爱药如痴,把药库的那些个罕见的药材看得比他孙子还宝贵,平日从药库拿些灵芝、人参倒还罢了,顶多他脸臭些,可若直接把手中的单子递过去……杨长老非闹起来不可,想了想,将单子往袖子里一塞,对忠叔道,“你去告诉大小姐,就说我有急事处理,明日再来看她。” 东方彻回到两仪殿时,仪琳正窝在屋子里烤炭火,小脸红扑扑的。见东方彻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忠叔自然要找他请示之后才好去办事。东方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就着炭炉烤手,仪琳慢吞吞唤了声师父,东方彻道,“小琳儿要这么多药材何为?”他问得直截了当,仪琳嘟嘟嘴扮可爱,“自然是炼药。”东方彻问,“炼什么药?”仪琳道,“还没想好呢。”东方彻挑眉,“想来小琳儿并不急用,取药的事过些日子再说。”仪琳不爽了,“师父那天答应了的。”东方彻慵懒的看着她,“我答应了什么?”仪琳道,“药库的药材任我取舍。”东方彻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怎么记得,当时我只说让你进去看看,可从未说任你取舍这样的话呢。”仪琳肺都要气炸了,他怎么就能这么无耻呢! 见她小脸都气白了,咬着牙瞪他,东方彻顿觉身心顺畅,点了下她的鼻尖,开始哄道,“我不是心疼这些药,只是布施堂的杨长老实在难缠,若他看了你的单子,估计和你拼命的心都有了。”仪琳听着挺好奇,“师父是教主,为何还怕他?”东方彻道,“杨长老曾对我有恩,我自要让他三分,怕倒是不怕的。”仪琳很会审时度势,打着商量道,“那我不要千年人参了,总可以了吧?”东方彻哼笑一声,“你说呢?”仪琳撇撇嘴,“灵芝也不要了。”东方彻道,“雪莲也不许要。”仪琳不满了,“那怎么行,雪莲必须要!”东方彻挑眉,“为何?”仪琳闷闷道,“我还没见过实物呢。”说白了,就是想长长见识,东方彻哑然失笑,顿觉无语。 仪琳开始摇他袖子,“师父,大不了我划去些药材就是了,那天在崖底你吃了我的混元丹,还说要赔钱给我,我不要钱,把这些药材找来给我就行了。”东方彻似笑非笑看着她,“这敢情好,不过你要应我一事。”仪琳问什么事,东方彻道,“不许制毒。”仪琳大眼一瞪,心想,他怎么知道我打算做些毒药防身?够聪明的啊。嘴里却道,“我顶多做些迷|药罢了。”东方彻捏捏她的脸蛋,“小琳儿,你以为我就这么好糊弄?”仪琳想,他倒是不笨,知道就算没有毒草,混搭混搭也能制成毒药。 沉默了片刻,可怜兮兮的道,“制些毒药防身有什么不好,我不做要人命的毒药就是了。”东方彻摸摸她的头发,“那也不许。”仪琳想,你不许为毛还摸我的头!悻悻的问为啥,东方彻理直气壮的回答说,“自然是怕你害我。”仪琳顿时被噎住了,半晌才干巴巴的说,“我不敢。”东方彻道,“人在有的时候,没有不敢一说。”仪琳再次被噎住,解释说,“我若害了你,那我师门就会受牵连,再说我挺珍惜自己小命的。”东方彻对着她笑得温柔缱绻,“小琳儿,你不知这世上最肮脏的是人心,最不可测的也是人心吗?” 仪琳无言以对,彻底完败。 东方彻懂些药理,不理会仪琳的咋呼不满,将单子上一些名贵的、稀有的、杨长老八成不会交出来的药材划去后,就让丁家兄弟拿着他的腰牌到药库提药去了,仪琳吵着也要去,东方彻睨了她一眼,立马就安静了。 要从药库往外拿药可不容易,东方彻算了算,丁家兄弟至少要和杨长老磨叽两个时辰,抄手将仪琳从椅子上抱了起来,道,“等着也是无聊,现在随为师到外头逛逛如何?”仪琳低头翻了个白眼,我有的选吗。 日月教总坛设有十个堂口,每个堂口有一名长老坐镇,长老之下是堂主、香主、管事、弟子、仆从等等,东方彻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牵着她的小手在总坛里闲逛,招摇过市,生怕人家不知道他是教主、她是他徒弟似的。仪琳的心拔凉拔凉的,黑心肝到他这地步,也算是极品了。 她想趁机去那什么布施堂参观参观,东方彻却带着她逛到了教主平日会盟办公的地方,名曰:日月神殿,名字很牛掰,内里布置也很威严阔气,照理说他现在是教主了,应该搬到这里来住才是,可瞅着东方彻的样子,貌似没有搬家的打算。过不多久,就有教内精英人士来找教主商讨事宜,东方彻让仪琳坐在他旁边安静的呆着,显得他多看重她似的,忒假了。 中午时在日月殿吃的饭,下午回到两仪殿时,丁家兄弟已经把药材搬回来了,仪琳一阵的激动,尤其是看到那用冰裹着的雪莲,眼睛都快放绿光了。 傍晚时,东方彻接到消息说,向问天已经回到总坛,现正在心蓝阁中…… 第十七章 向问天 东方彻与向问天的关系从来就没好过,起初,两人还能貌合神离,逢场作戏,至少让外人看来兄友弟恭,相当和谐。后来逐渐的就发展成为水火不容之势,别说逢场作戏了,见面就没不争执过,两人明争暗斗,没少给对方使绊子。东方彻厌恶其假道义,向问天不齿他的小人行径,后来任我行不知为何越发疏远了向问天,将手中大权几乎全交给了东方彻,向问天憋屈啊,他倒不是多在乎权力地位,只是他早已洞察到东方彻的狼子野心,怎奈多次向任我行劝谏未果,眼看着日月教大权旁落,一冲动,就不辞而别离开了黑木崖,想着自己在外头,将来教主要真出了什么事,自己还能帮衬一些。其实心底,到底是意难平。 可惜他从未想过,仅仅离开黑木崖两年时间,竟已物是人非。 向问天此人亦正亦邪,做过杀人越货的坏事,也做过行侠仗义的好事,全凭其心情决定。他在日月教中好友甚多,这次回来,首先去祭拜了任我行的坟冢,之后即刻去探望了任盈盈。任盈盈对他全不似往日的亲近,想来是气他的不辞而别。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看她过得好不好,担心东方彻那厮加害于她。 从心蓝阁出来,他就直奔青龙堂,青龙堂长老薛义是其挚友,他总要先问清楚教主为何会突然辞世。至于去拜见新教主什么的,向问天冷笑,怎能向逆贼折腰! …… 东方彻听着忠叔传来的消息,表情淡淡的,忠叔道,“向问天已进了青龙堂,照理,他该先来拜见教主才是。”东方彻道,“先不用理会,继续盯着就是。”忠叔称是,东方彻打开书房的窗子,夜色中,竟不知何时飘起了白色雪花,重重叠叠落在地上,很是好看。似想到了什么,眼神倏尔柔软了些,“仪琳还在屋里摆弄那些药?”忠叔的脸上重新带上笑意,“小姐把丁一、丁二、丁三都叫了去帮忙,此刻还未从屋里出来过。”东方彻哼笑,“那丫头古灵精怪,好在还算纯良,否则倒真不敢这般放任了她。”他心中明镜,看人很准,下午时他对她说不许制毒,可她真会听他的?自然不会,他也没指望她会,只是该说的话必须说,这样等她行迹败露了,他才有好处可循。 对待仪琳,该硬的时候必须硬,该软的时候也要软,否则若真逼急了她,那丫头估计还真敢小命不要,鱼死网破。这就像驯马,不可急切、不可放任,要在一个适当的范围内腐蚀她的毅力,让她总下不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她算是他的福星,若无她,此刻他该是那不男不女的怪物了,心底里,自然是感念的,不然也不会让她过得这般舒坦。让一个人乖乖的为自己所用的法子太多了,他念着她的好,所以才花心思哄她、宠她、娇惯她。 推开仪琳屋里的房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丁家兄弟三人赶忙停下了手中活计,躬身向东方彻行礼,东方彻让他们继续做事,仪琳蹦跳跳来到东方彻跟前,用她那糯糯软软的声音唤师父,东方彻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心底是好奇的,这个孩子委实太过精明,懂得审时度势,懂得逢场作戏,懂得怎样才对自己有利,就连任盈盈也不及其三分。 “师父,外面下雪了?”仪琳看到他肩上霜白,惊讶的问道。屋里太暖,落在他身上的雪已大多融成了水,肩上湿了大半。东方彻道,“琳儿竟不知?”仪琳嘟嘟嘴,可怜兮兮道,“我都一天没出房门了。”东方彻弹了下她的额头,“竟胡说,咱们下午申时三刻才回了这里,怎的就是一天未出门?”仪琳嘻嘻笑,“我就是觉得有一天这么久。”东方彻揉揉她的头发,温声道,“那我带琳儿出去看雪可好?”仪琳点头说好,转身回里屋卧室取了斗篷披在身上,这斗篷是童百熊前些时候送给她的,用白狐皮做的,特漂亮暖和,比之前送的披肩还好看。 临出门时,仪琳对丁家兄弟叮嘱道,“丁家哥哥们,记得药粉要磨得特别细,分开放好,千万别弄混了。”丁一、丁二、丁三赶忙点头称是。 外头已经开始有了积雪,仪琳的小手被东方彻牵着,两人沿着两仪殿的后花园开始慢慢的向里行走,说来惭愧,在这里住了这么几个月,这还是仪琳第一次到了花园以外的地方,花园深处,有一个小湖,湖心上立着一座拱桥,东方彻道,“这里的水是活水,引自黑木崖后山瀑布。”仪琳见湖面已然结冰,好奇道,“黑木崖上还有瀑布?”东方彻帮她把斗篷围拢了下,颔首道,“等开春破冰之时,我带你去瞧瞧,保准你惊叹不已。”仪琳笑嘻嘻的说好。 两人本还待继续往里走,忠叔却在这时急忙追了过来,恭谨的回禀道,“向右使来了,说要拜见教主。”东方彻似一点也不惊讶,淡淡道,“知道了,你先在前边招待着,我一会儿就去。” 仪琳安静的听着,脑子里已经快速列出了个等式:向问天=任我行心腹=东方彻的敌人=任我行的救命恩人=令狐冲的结拜大哥=任我行夺回教主之位的功臣…… 这个人算是未来东方不败挂掉的罪魁祸首,若没有他,任我行压根就不能从西湖底逃出来,令狐冲也不会误打误撞学会吸星,任盈盈自然抱不得美男归。 “琳儿。”东方彻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仪琳想,笑得这么猥·琐,肯定没好事。只听东方彻继续道,“随我去见见这个向右使可好?”仪琳撇嘴道,“我不想见。”东方彻道,“必须见。”仪琳可怜兮兮的仰视他,“那你让我做些毒药防身。”她倒是精明,懂得趁机提要求,虽然偷偷做些毒药也行,可毕竟危险系数太大,若被东方彻发现了,指不定怎么修理她呢。东方彻眯着眼看她,仪琳偷偷掐了下大腿,眼圈立刻红了,看上去好不可怜。东方彻叹息一声,似妥协般说了声好。 原著中怎么描述向问天外形的,仪琳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似乎很高,坐着相当于一般人站着的高度。此刻见到真人,仪琳感叹,他要再年轻点、壮实点、长得再憨点,那就是一古代姚明啊。古人能长到这高度,实在神奇。 东方彻堂而皇之的让仪琳坐在他的腿上,向问天冷着脸瞪着他,包括她。 “向右使失踪两年,此时竟还有脸回来?”东方彻首先向其发难,一脸的冷意。向问天道,“我是任教主亲封的光明右使,为何不能回来。”东方彻讥笑道,“向右使说这话也不脸红,任教主仙逝之时,你又在何处!”向问天听他说‘任教主仙逝时……’这样的话,心里不由一酸,已是悔恨不已,若他不离开,教主怎会被这小人给害了!越想越气,只恨不得将眼前人剥皮拆骨,以泄心头之恨。 可想起薛长老的劝告,向问天深吸口气,压住心底腾腾怒火,淡淡道,“是我向某人对不起任教主,今后我定当努力赎罪,为本教鞠躬尽瘁。”说罢不再逗留,竟就这般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完全不将东方彻放在眼里。仪琳心肝乱颤,得了,这个向问天估计就是东方彻一直等着的大鱼了,她倒霉催的就是诱捕大鱼的饵。 夜里,东方彻依然宿在了仪琳屋里,仪琳表示热烈欢迎。 第二天一早,东方彻就到日月神殿办公去了,仪琳趁他不在,先练了会儿内功,又复习了下凌波微步,之后就埋头配药,这以后估计就该凶险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东方彻以为她好欺负是吧,哼,你不让我好过,我又岂能让你如意平顺? 第十八章 名望 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自昨夜开始就没停下,到第二天中午时已积了厚厚一层,仪琳从房里出来,寒风冷冽,吹得她小脸通红,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去年在恒山时与仪敏几个师姐挤在一起烤火取暖的事,那时虽清苦,心里却安然自在,不似现在这般,处处提防,事事小心,生怕一不注意就小命不保,祸及师门。 她倒不担心东方彻会因了她而灭了恒山派,毕竟‘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这样的口号不是白喊的,只是……万一东方彻玩阴的,残杀几个恒山同门出气也不是不可能,她不能冒这样的险。韩爸说,做人要有担当,做事要问心无愧。仪琳自认没这么高的境界追求,陌生人的生死她可以不管不顾,可恒山派弟子的人命……她是担不起的。 东方彻在前厅等她吃饭,仪琳捧着暖手炉进去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屋里太暖,外面又太冷,冷热交替,很容易感冒啊。东方彻招手让她近前,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嗔怪道,“怎的不穿我送你的狐裘?”仪琳吸了吸鼻子,嘟嘟嘴道,“这么冷的天,不出门才好,师父下次自己在这里吃吧,我呆在屋里吃就成。”东方彻笑骂,“你还有理了,不出门成什么样子,小孩子就该多出来跑跑才好。”仪琳狡辩道,“出来跑跑,也要吃了饭有力气了才好。”东方彻拧了下她的小脸,“牙尖嘴利,好了,快吃饭吧,今日做了许多你爱吃的。” 吃过了饭,仪琳对东方彻道,“师父,你还差我二十九个病人呢!”东方彻喝了口热茶,似无奈道,“放心,忘不了,等会儿就让忠叔把人带来,我让丁一把侧厅腾了出来,你就在那里给人诊病。”仪琳想说,让病人大冷天的往外跑那多不好意思,可想着她现在的‘诱饵’身份,得,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乖乖在两仪殿呆着吧。 少顷,忠叔就过来说人都带来了,东方彻嫌仪琳穿得不够暖和,让丁二去取仪琳的狐裘,仪琳摇头说不用,“我又不冷,再说我手里还有暖手炉呢。”东方彻也不坚持,嘱咐丁家兄弟小心伺候着,就挥挥手放仪琳走了。 偏厅里已等候三十多人,见到仪琳进来纷纷起身行礼,人人都知她是东方教主唯一的徒弟,地位吧,与任大小姐挺像,据说教主对这小徒弟宠爱非常,就连童长老都要对其礼让三分,这样的受宠,他们自然要小心翼翼的供着。别说看不好病,就是把他们给荼毒了,也是没人敢有怨言,当然,在心里怨是没人能管的。 仪琳才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轻视自己,她心态好的很,把今年这一百人凑够数了就成,算是对二师父有个交代。二师父,就是教导她医术的师父,由于她先拜的定逸师太为师,老爷子的名讳她又不知,想来想去,也就‘二师父’这样的称呼好一些,以此类推,定逸师太是大师父,东方彻昨晚问,“那我就是你三师父?”仪琳道,“我现在和你在一起,自然叫你师父就好,不用分什么一二三。”其实就是不把他当师父…… 事实证明,东方教主的徒弟是不能让人小觑的,仪琳的医术实在是好,这三十多人大多是伤寒发热、肚胀腹泻之类的小毛病,除了高烧的要吃剂汤药,其他人大多是被仪琳扎了几针,吃了粒药丸就好了许多,这速度、这效果,就是神医也比不上。 仪琳得到了众多的感谢及奉承之言,心里却在默默滴血,向问天啊向问天,你若不上钩,我这些好药可就白白浪费了。 她所谓的上钩,自然不是说等着向问天来害她,而是等着他来上门找她治病。昨天晚上她就瞧出来了,向问天似乎中了什么慢性毒,已经快深入肺腑了,十天内必然发作,只要发作,能救他的人就屈指可数。这事儿她当然不会告诉东方彻,你不是打算把我当饵‘勾搭’向问天吗?成啊,我偏偏要让向问天欠我天大的人情。 不出一天时间,东方教主爱徒医术冠绝的名声就传遍了日月神教,口碑甚佳,之后竟有教众主动到两仪殿外求医,仪琳心里得瑟,大有一雪前耻之势。所谓的前耻,自是指曾经那找不到病人愿让其医治的坑爹岁月,也就几个月前罢了。 又过去两三天,日月教中有关仪琳医术之绝的事越发传的神乎其神,很多人的陈年顽疾相继被治愈,仪琳心中流血,面上强笑,怨不得人家说急功近利不好,果然不好,十分不好,太赔钱了! 到第五天深夜,仪琳正窝在东方彻怀里流口水呢,突然就有人敲门,仪琳当然没醒,东方彻把小丫头轻轻推开,自行披衣下床,开门见敲门的是忠叔,就问什么事,忠叔悄声道,“青龙堂薛长老、布施堂杨长老、玄武堂风长老求见教主,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急。”东方彻挑眉,“可知出了何事?”忠叔道,“暂时不知,只夜里向右使去了青龙堂至今未曾出来,后来杨长老与风长老也先后去了青龙堂。”东方彻沉吟片刻,道,“你先过去,说我即刻就到。” 东方彻回到里间,见仪琳又蹬开了被子,有些无奈的重新给她盖好,顺便把小丫头嘴角的口水给擦了,心下嗤笑,也就睡觉的时候像个孩子。穿好衣服,收拾妥当,东方彻悄声出了房间,还未到前厅,就听到杨长老急躁的声音,东方彻眼神清冷,嘴角却挂上淡雅的微笑走了进去,“三位长老深夜来访不知何事?”他边往里走边出声说道。薛义三人急忙迎了上来,脾气最急躁的杨不飞道,“教主,你可来了,你快把你徒儿叫过来,再迟就来不及了。”东方彻讶然道,“这话怎么说的,琳儿小孩子家家能做些什么?”薛义抱拳道,“教主,今日向右使找我喝酒解闷,不知怎的突然倒地不醒,嘴唇发黑,似中了毒,杨长老与风长了都是束手无策,听闻教主徒儿医术高明,故才深夜叨扰。”杨长老与风长老都通些歧黄之术,尤其是风长老,医术很是不错,他都束手无策,想来是凶险的很。 东方彻眉梢高挑,看上去很惊讶,“向右使怎会突然中毒?”薛义道,“属下也是不知,为今之计,救人要紧,还请教主大人大量,慈悲为怀。”风长老与杨长老在一旁附和,东方彻慢条斯理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笑道,“向右使是本教重要人物,人自是要救的,只是琳儿年纪尚小,若救不得,还请三位长老不要难为孩子。”年近半百、身材异常魁梧的风长老道,“这是自然。” 东方彻让三人先行回青龙堂照看向问天,他随后会领着仪琳过去,三人素知他与向问天关系十分不好,现在主要是没办法了,若等天亮再去寻些神医大夫,又怕错过了良机,毒素若蔓延至肺腑可就麻烦了,否则也不会来求东方教主。 仪琳被东方彻推醒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她好容易梦到回韩爸韩妈,现在可好,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梦到。郁闷的耷拉着脸,那是相当的不高兴,如果叫醒她的不是东方彻而是其他人,估计脏话都能蹦出来几句。 东方彻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好了,乖,我也不想这么晚叫你起来,只是咱们若不去瞧瞧,于理,可说不过去。”仪琳撇撇嘴,“我刚做了个好梦,也不知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梦到。”东方彻刮了下她的鼻子,“什么好梦让你这般在意?”说着蹲下来亲自帮她穿袜穿鞋,仪琳受不了他这股谄媚劲儿,抢过鞋袜自己穿,嘴里随意答道,“我梦到我爹爹妈妈了。”东方彻疑惑道,“你不是没见过爹爹妈妈吗?”仪琳很胆儿肥的白他一眼,“我爹爹妈妈在我心里总有个样子。”东方彻听着颇觉有趣,见她眼圈有些红,也不敢再逗她,帮她把衣服穿好,披上白狐斗篷,牵着她的手道,“咱们速度快些,否则让人说闲话。” 外面的雪依然没有停,积雪已经很深了,仪琳穿着及膝的皮靴踩在雪上行走有些困难,东方彻见此,将她竖着抱了起来,接着施展开他那诡异的、奇快的轻功,步履轻松洒脱,仪琳从他肩上探头看着地面,雪面上竟只留下了层薄薄的脚印,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新雪覆盖,顷刻没了踪迹,好高的内力,好变·态的轻功。 不知她的凌波微步什么时候能达到这境界。 “师父,那个向右使,我是救还是不救啊?”仪琳做好奇状问道。东方彻柔声道,“能救自然要救,否则他若死了,于我的声名也不利。”仪琳又问,“那要万一救不了呢?”东方彻的声音越发的轻柔,“那就是天意,咱们可逆不了天。”仪琳不知怎的,突然觉得一股寒意自心底扩散开来,她打了个寒噤,小声道,“我二师父说过,不可见死不救,我发过誓的,有师父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十九章 真实和残酷 向问天中的毒,令人始料未及。 仪琳切脉之后,拿出随身的一根银针刺入其小臂处,拔出时,针尖的颜色是蓝色的,那种似晴朗天空般的湛蓝,杨不飞急问道,“可知中了什么毒?”仪琳的表情看起来新奇又惊讶,似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般,锁着眉心答道,“这是南疆的一种秘药,名为仓蔓,属于极厉害的慢性毒药,毒素会在人体内潜伏三个月,若在毒发前解了毒,那就什么事没有,毒发后再解毒,就麻烦了,轻则瘫痪在床,终生残疾,重则嘛,无非就是一死。”薛义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究竟是谁这般恶毒,竟用这等下三滥的毒药!”仪琳道,“他没得罪人,人家也不会害他。”这话是实话,可这时候说出来,就未免太气人了,东方彻心里高兴,面上却显得很不悦,瞪了仪琳一眼,训斥道,“胡说八道,没大没小。”仪琳嘟嘟嘴,“本来就是嘛,向右使若不是得罪了人,谁会闲着无聊用这么难得的毒药害他,这毒药据说难找的很,千金难求。”语调带着些微的惋惜,惋惜什么,惋惜这么难得的毒药竟然白白浪费在了向问天的身上!这样没心没肺的话语、这样任性的语调,听在薛义三人耳中尤其的刺耳。 东方彻心里畅快,果然是我徒弟,说的话深得我心!只是明面上总要有所表示,毕竟他是教主,她是他徒弟,于是板起了脸再次训斥道,“你若不能救也没人怪你,向右使是长辈,怎可随意诟病。” 仪琳撇撇嘴,看上去挺不高兴,转身不搭理他,继续切脉查病,杨不飞这会儿看仪琳那是相当的不顺眼,他与向问天素来交好,这小姑娘看起来伶俐可爱,说的话也忒气人,连带着把东方彻也埋怨上了,收的什么破徒弟,教都教不好,想着向右使也没救了,就算救活了做个废人还不如死了好,于是冷着脸道,“小女娃,别在这添乱了,速速睡觉去。”赶人赶得很明显,好在还记得给教主留些薄面。仪琳回头瞪他,“我去睡觉了,他怎么办?看着他死?”薛义在一旁道,“向右使为人骄傲,与其将来做个废人,不如一死了之。”仪琳眨眨眼,“我没说他要变废人啊?”一直闷不吭声的风长老道,“你之前就是这般说的。”仪琳道,“若是其他人给他医治,自然就是那两种结果,遇到我算他运气,放心,他死不了,也残不了。” 众人惊喜非常,纷纷询问是否当真能医好,仪琳很得瑟的保证说,“自然是真,比真金还真。” 于是其他人高兴了,东方彻心里不痛快了,眼看着离成功仅一步之遥,却瞬间被打回了原点,这滋味,搁谁身上也不好受。仪琳见他脸上虽带笑,眼神却清冷的很,忍不住心肝乱颤,暗道阿弥陀佛,这货回去不会揍她吧?强自稳下心神,想着到底涮了他一把,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就算挨揍也值了!于是冲他娇俏一笑,有些挑衅,有些乖张,却又十分的明媚可爱。东方彻明显一愣,随即脸上连同眼中重新挂上温雅笑意,这丫头,怨不得来之前要问那些,在这等着他呢,有意思。 仪琳让人把向问天的上衣剥了个干净,她要先施针将仓蔓的毒缓下来,若再继续蔓延,就是她也无能为力了。薛义几人只能干等在一旁,现在也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既然这姑娘说能医好,那总得试试。银针要半个时辰才能拔掉,仪琳找薛义要了纸笔,把需要的药材写了下来,杨不飞杨长老拿着药单时,胃疼得直抽抽,脸色那是相当的扭曲,这要在平时,他非得跳起来嗷嗷几嗓子才成,这姑娘,咋这么狠呢。 东方彻也瞄到了那单子,嘴角抽了抽,这上面大多是前几天他划掉的那些好药,不止一样没少,还多了许多珍品。侧头看向仪琳,仪琳也正好看着他,俩人眼神一碰撞,仪琳立刻回了个讨好的笑脸,大眼古灵精怪的转了转,有些讪讪、又有些狡黠,让人打心眼里不愿过多苛责,即使冷情如东方彻,在刹那间也不由得软了心肠。 杨长老到底还是回布施堂取药去了,仪琳让他把药材全部送到两仪殿,理由是仓蔓的解药是独门秘方,不可为外人道也。杨长老郁闷的不行,可还是听话的一一照办,在拔针前,仪琳从怀里拿出颗黑色药丸让薛义塞进了向问天的嘴巴里,之后拔针离开,说是回去制解药,再三保证不会耽误了解毒。 回到两仪殿时,天已蒙蒙亮。仪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瞅了瞅堆在桌上的那些刚送来的药材,一阵的高兴满足。她也不急着做解药,直接回了卧室,脱掉斗篷、靴子,抱着暖手炉钻进了被窝里,倒头就要睡,心里默念佛祖保佑、菩萨保佑、玉皇大帝保佑……东方小人速速退散…… 想法是好的,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东方彻同样脱鞋上床,掀开被子将装睡的丫头片子强行拉了起来,仪琳可怜兮兮的睁开眼,“师父,我困。”东方彻哼笑,“现在知道怕了?”仪琳鸭子嘴硬道,“我怕什么了?”东方彻也不废话,直接伸手在其屁屁上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力道委实不小,仪琳疼的直抽气,眼圈都红了。东方彻再问,“认错吗?”仪琳抿唇道,“你说可以救。”东方彻道,“谁问你这个了。”仪琳抬头看他,“那你问什么。”东方彻凤眼灼灼的盯着她,“小狐狸,你心里清楚。”仪琳摇头说不知道。啪的一下,巴掌再次落在了她屁股上,比上一下要疼,仪琳哇的一声哭了,嗓门扯得老高,哭得惊天动地的,在寂静的夜里传的格外远。至少丁家兄弟及忠叔都听得清楚。 仪琳嚎了二十来分钟,嗓子都哑了,见东方彻没了动静,就开始慢慢的趴在他腿上装睡,就在她以为逃过一劫的时候,东方彻淡淡的嗓音响起,“今日若不认错,天亮我就送你到刑事堂挨鞭子,一天不认错,就抽十鞭,两天不认错,就抽你二十鞭,以此类推。”仪琳害怕的打了个哆嗦,天知道她有多怕疼,趴在他的腿上,声音闷闷的道,“那你练功怎么办?”东方彻嗤笑一声,道,“放心,不会伤到你的手,况且……”他声音有意的拖长,显得漫不经心,“总有法子让你不耽误我练功。”他手指轻柔的抚在她的额发上,那么温柔,却又那般的残忍。 仪琳哀怨的想,果然不该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他这么精明,总能从蛛丝马迹中联想到实质问题,虽然她自认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师父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声音有些沙哑,脸色苍白,这样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却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小计谋。东方彻下床给她倒了杯水,之后才挑眉道,“你虽然隐藏的深,可坏就坏在自身有两个致命的坏毛病。”仪琳喝水润了嗓子,听他这样说,颇觉不可思议,“什么坏毛病?”东方彻似笑非笑,道,“小琳儿,你说我会把这个‘筹码’告诉你吗?”仪琳郁闷的摇头说不会。东方彻哼了一声,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额头,怪责道,“小丫头脑子不笨,知道反抗了。”仪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悻悻道,“师父,我怕死。”东方彻道,“你很聪明,若不是平日我总喜欢观察你,也许真教你瞒了过去。”仪琳讪笑,“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想着他若欠了我人情,肯定不会害我。”她当然不敢说筹划的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不痛快,否则估计还得挨打。 东方彻嘴角泛起了冷笑,“平时恁地聪明,却没想到也有犯傻的时候,向问天与任我行亲如兄弟,我与向问天素来不和,他又疑我害死了任我行,纵使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又如何?我曾告诉过你,世间最肮脏的是人心,最不可测的也是人心。他向问天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剥皮拆骨,你是我徒儿,在他眼中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放过我,自也不会放过你,这些,你可曾想过?” 仪琳想说,向问天这人虽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够义气,应该不会恩将仇报为难小孩子。可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冷飕飕的,张嘴欲辩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东方彻伸手将她的右手握住放在掌心,“小丫头,救命之恩固然重要,可若比起任我行与他的交情,你的恩情又算得了什么?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6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6部分阅读 即使他念在你救他一场不杀你,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任你自由?”见仪琳似吓得很了,呆呆的,就颇为惆怅的叹息一声,道,“我虽利用于你,却不会真的害你,因你对我有天大的用处,你仔细想想,日月教中,除了我,谁还能护着你,若没了我,你真能全身而退?” “可我真的只是让他欠我人情罢了,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害你的心思。”仪琳觉得这件事从东方彻嘴里说出来彻底变了味儿,严重了太多。什么有他没他,她就没想过这问题,更坚信东方彻至少能当七八年教主木有问题。 东方彻冷然道,“那又如何?一个道理罢了。你救他,与他就算有了交情,若这次我未察觉到你心里的算计,你会如何想?定当高兴非常,忘乎所以,长久以往,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你今后不会被他煽动,反过来害我?救人,可以,但你的态度,却让人生气。” 第二十章 深入 仪琳愣愣的看着面前脸色清冷的东方彻,不知怎的,脑袋里突然就想起了《后汉书·马援传》里的一句话,“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所谓井底之蛙,见识浅薄,在此时此刻形容在自己身上似乎再合适不过。虽然这个认知挺打击人,但事实如此,她还没有自欺欺人的习惯。 东方彻总是强调说人心难测,她在这件事上确实忽略了许多。首先,她忽略了与东方彻之间的关系,人人皆知东方教主甚为宠爱徒弟,向问天恨极东方彻,纵使她出手救了他,难保向问天不会机警的产生类似于‘这是东方小贼收买人心的卑鄙伎俩……’这样的想法。所谓恨屋及乌,他自然不会想她的好,这是她最大的疏忽;其次,她忽略了向问天本身的性格,仪琳记得书中描述的其对任我行的忠心、对令狐冲的惜才、对任盈盈的爱屋及乌,却忘了,向问天此人亦是日月教光明右使,位高权重,能与东方彻为敌,心思必当缜密,而心思缜密的人,往往疑心最重。 她的错误总结下来就是‘思想上片面,行动上幼稚’,纵使让东方彻不痛快又如何,他这般聪明,现在谁又真能对付的了他?最后害的,仅是自己。 仪琳的思路终于理顺了,心里咆哮,面上委屈,可怜巴巴的摇着东方彻的胳膊,道,“师父,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没有恶意的,你原谅我吧。”东方彻哼了一声,睨她一眼,“你若有恶意,我又岂能容你舒适的呆在床上?”仪琳讪笑,右手摸摸耳垂,道,“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不教师父生气了。”东方彻再次伸手戳她额头,“口是心非,满口谎话。”仪琳立即狡辩道,“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真的不惹师父生气了。”东方彻凉凉的开口,“你可知,每当你心虚时,就喜欢摸耳朵?”仪琳闻言立即将左耳垂上的手放了下来,小脸红的通透。 东方彻见她如此,嗤笑道,“我也不求你以后不惹我生气,三年内别再出现类似的事,我就谢天谢地了。”仪琳这会儿也不敢随意打包票了,只是乖巧的点点头,说了声好。东方彻满意的揉揉她的头发,问道,“向问天真的中了仓蔓这种毒?”仪琳点头回答说,“是仓蔓没错。”东方彻又问,“解药真的需要那么些稀有药材?”仪琳不好意思的低头玩手指,迟疑的回答说,“也用不了那么些……我就是顺便,顺便。”东方彻拧她的小脸,笑骂,“你倒是执着。”仪琳傻笑回之。 天刚大亮,仪琳就被东方彻叫了起来,她才睡了一会儿,困的要命,可毕竟被人抓到了把柄,她也不敢有怨言,只能乖乖的起来做解药。总的来说,这次事情算是有惊无险,东方彻表示放她一回,若下次再敢怎样怎样,就肯定把她怎样怎样,仪琳听着直打哆嗦,在心中坚定了短期内做个乖宝宝的远大志向。 毕竟她还期望着剧情开始前回恒山派呢,绝对不能再得罪东方小贼了。 解药做好,东方彻拉着仪琳的手缓慢的向青龙堂移动,今天他也不抱着她了,估计是记恨昨天夜里的事儿呢。外面的雪依然没有停,虽然已经被人清扫了一些,但路还是不太好走。仪琳腿短内力差,再加上寒风冷冽,雪花飞扬,实在是让人痛苦。以前在恒山派的时候,师父师姐念着她年纪小身体弱,下雪天基本都不让她外出,现在……人在屋檐下,唉。 薛义似乎早就在青龙堂外等候了,他身上落了许多积雪,脸冻得雪白,见到仪琳和东方彻时,眼神亮的很,满含期待。仪琳想,她要敢说向问天没救了,不知道这个薛义会不会一怒之下撕了她。好在东方彻没趁机要求她在救治向问天的事情上使阴招,否则她非纠结死不可。 解毒的过程有那么些复杂,首先是施针,接着喂解药,最后需要一个内力不错的人要不断的对着向问天输送内力,直至他清醒过来。学武的人都知道,内力可不是能随便输送的,宝贵着呢,可薛义很大方,一点儿犹豫没有,直接站了出来表示交给他木有问题。仪琳看着有那么些感慨,这才叫朋友。 向问天体质非常好,仅一个多时辰就醒了过来,仪琳示意薛长劳可以停止输送内力了,薛义收功后,看起来相当虚弱,当然,向问天也挺虚的。他似乎对自己中毒的事一无所知,仪琳本着做好事必要留名的原则,简简单单把事情经过交代了一遍,尤其突出了自己的雷锋精神。东方彻安静的坐在一旁看戏,等仪琳把自己的重要性鼓吹完了,就站起来斥道,“若不是薛长劳为向右使输送内力,你以为能救治的会如此顺利?”仪琳不高兴的说,“如果不是我,输再多内力也是白搭啊。”东方彻还想再训,调息了一会儿的薛长劳道,“教主不必自谦,贵徒说得很是在理。”这时杨不飞和那个魁梧的风长老接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向问天已经醒了,就特别的高兴,连带着看仪琳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这毒可是已全清了?”杨不飞不放心的急问道。仪琳笑眯眯的说,“哪能啊,痊愈至少要一年时间呢,向右使在一年内可不许擅动内力,否则余毒也是能要人命的,这一年内就麻烦向右使经常往两仪殿跑跑了。”说着就蹦跳到东方彻跟前,拉着他的大手就吵着要离开,东方彻似乎颇感无奈,和屋中几人说了句告辞,就开门出了屋子,留下屋中几人各怀心思。 “为何不将毒清了?”东方彻走在路上问道。仪琳眨眨眼,搔头一笑,道,“这样就能保证至少一年内不会有人找我麻烦呀。”东方彻瞪她一眼,仪琳无辜道,“师父,我做得不对?”东方彻道,“对,很对,自然是对。”仪琳听出他话中的些微怒意,想来他是打算来个快刀斩乱麻一锅端的,但她刚才关于向问天余毒的解释,估计打乱了他的计划。仪琳心里撇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一年后她的内力应该能有小成,这无疑能增加自己的保命筹码,反正靠谁保护都不如靠自己有实力,至于东方小贼的计划,关她鸟事。 年关将至时,东方彻开始变得非常忙碌,各地分坛的管事纷纷上山来汇报一整年的业绩情况,黑木崖一下子热闹起来。不过这些热闹是他们的,仪琳就窝在两仪殿一方小天地里做自己的事,练功、制药、外加给教众治病,其实她也挺忙的。 向问天能下床后,倒是带着礼物亲自过来感谢了她,当时东方彻不在,就她和忠叔一块儿接待了他。面对救命恩人,仪琳也没觉得向问天对自己和蔼多少,依然冷着脸,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匆匆离开,想来,他似乎真的把她的义举与阴谋诡计挂钩了呢。 除夕那天,日月教内欢声笑语不断,东方彻送了几套新衣给她,童百熊则送了颗夜明珠,把仪琳给激动的,差点晕了过去。夜明珠啊,传说中的至宝啊,原来这玩意儿真的存在。这颗夜明珠不算小,晚上时压根不用点灯,把夜明珠往外一拿,比油灯还亮一些,当然,只是一些而已。 有了对比才知道东方小贼是多么的小气,看人童百熊,这才叫大度! 夜里,东方彻在日月神殿设了酒宴,邀各级下属(香主以上)聚会吃喝,仪琳不喜这种应酬,就不想去,可东方彻和她的思想显然是两个极端,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个好机会来表现下对爱徒的宠爱呢。 仪琳被迫出席了,就坐在东方彻旁边,他还特殷勤的时常给她夹菜吃,弄得仪琳一阵恶寒,至于吗。任盈盈因为要替父守孝,所以没有出席,把仪琳给羡慕的,同样是人,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呢!所以说,封建社会要不得,糟心。 等酒宴散了时,东方彻似乎喝高了,走路都不稳了,他今天貌似非常高兴,有人进酒也是来者不拒,仪琳艰难的扶着他返回两仪殿时,十分后悔没有把丁家三兄弟及忠叔一块儿带来,东方彻看着挺瘦,没想到还这么重。 “琳儿?” “嗯?” “我收你做真的徒弟,教你武功可好?” “师父,你喝醉了。”开玩笑呢,葵花宝典那坑爹的武功,女人学非得变怪物不可。况且,别以为她真傻,丫就没喝醉,装个屁! 开春的时候,东方彻带着仪琳去参观了下后山的瀑布,确实壮观非常,但最令仪琳惊喜的,却是她在瀑布周围发现了许多药材,虽不罕见,功用却是不少的。 夏日来临时,日月教发生了一桩大事,受牵连的人数多达145人,这件事,直接铲除了许多东方彻的眼中钉,当时仪琳只有一个念头,地球好可怕,我要回火星。 第二十一章 收网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五月二十六的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仪琳正窝在东方彻的怀里睡得酣甜,原本这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可倏尔传来的一阵急促敲门声却打破了这份静谧,敲门之人力道有些大,把床上两人都给吵醒了,东方彻拍拍她的背让她继续睡,自己则披衣下床,蹙着眉去开门。忠叔神色紧张的躬身回禀道,“教主,任大小姐那边出事了。” 东方彻眉心又皱紧了些,问出了何事。忠叔道,“伺候任大小姐的婢女桃儿说,今日天还未亮时,任大小姐的屋中突然传来一阵打斗之声,她们撞门进去时,屋内桌椅皆翻倒在地,窗户大开,而任大小姐却没了踪影,事关重大,那些婢子不敢隐瞒,即刻赶来了两仪殿禀报。” 东方彻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难看,沉吟片刻道,“先把心蓝阁中所有仆从看管起来,再派人去将留在总坛的所有长老、堂主、香主请到日月神殿,就说有急事。”忠叔点头称是,躬身告退,东方彻返回卧室时,仪琳已经拥被坐了起来,她睁着大眼好奇的问道,“任大小姐是遭人绑架了吗?” 东方彻摇头说不知。他将她的衣服扔到床上,示意道,“你与我一道,这段日子这里估计不安生。”仪琳自然点头说好,事关自己人身安全,她当然不会马虎。 日月神殿大厅中已聚集了二百多人,远远的就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嘈杂之声,估计是在讨论教主这一大早的召集这么多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仪琳乖巧的跟在东方彻身侧,她今年已十岁,身量比去年高了些,虽然还是很瘦,但脸蛋红扑扑的,此时穿着鹅黄|色裙衫,配上精致漂亮的五官,越发显得娇俏可爱,很讨人喜欢。 众人见到教主到来,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仪琳已经习惯了这样被人瞩目,她亦步亦趋的随着东方彻的脚步踏上台阶,站在高处俯视下面的二百多人。在日月神教中,十堂口以霹雳堂为尊,霹雳堂长老自然就是十长老之首,现任霹雳堂长老名为贾维,今年八十有七,东方彻是其侍奉的第四任教主,此人在教中地位崇高,即使是任我行也要对其尊敬有加,东方彻当然不敢托大,在说正事前,先让贾维坐了,之后才让其他人落座,以彰显自己对贾长老的敬重。 有关任盈盈失踪之事,可大可小。东方彻并不打算隐瞒,众人得知了此事,霎时间炸开了锅,这已不单单是掳人这么简单了,显而易见,这是挑衅滋事,不将日月教放在眼里,其心可诛。而与日月教有仇的,除了那些所谓的正道,似乎也没别的什么人。可日月教虽被武林正道称为魔教,然,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时有摩擦,却都属小打小闹,再加上日月教总坛地处位置险峻,设有多层关卡,把守十分严格,若真是那些正道,这可是大事件了。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事儿肯定是那些号称正道之士的家伙们的阴谋,仪琳刚开始也这样怀疑,但再想想就觉得不对,正道就算要攻打日月教,也不会去掳个小丫头当俘虏啊,纵使她老爹是前任教主,但那毕竟是前任,说句很纠结的话,就是掳她也比掳任盈盈靠谱,因为没了她,东方彻的神功就得歇菜。 可若不是外面的人掳的,那又该是谁呢?东方彻?应该不会,掳了任盈盈对他貌似没什么好处,不止没好处,这还是一脏水,泼自己身上……除非他脑子有问题。可若是其他人……没动机啊。 仪琳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隐约的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但也十分确定,任盈盈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否则令狐冲等着谁来泡? 二百来号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乱哄哄的像个菜市场,东方彻最后手往椅座扶手上一拍,因用了内力,所以声音特响亮,好在他没用全力,否则雕刻这般精致的玉制座椅可就遭殃了。厅内再次安静下来,东方彻凤眼将下首扫了一圈,不怒自威,他语调淡淡道,“先严查教众,看是否有可疑之人,再搜索总坛内外所有角落,歹人这时候该是躲藏在某处。”众人觉得教主之言很是有理,纷纷行礼告退,各忙各的去了,至于是否是守卫不给力放进了可疑之人,这个要等抓到可疑之人后才可断言,现在嘛,什么都说不准,无凭无据的。 仪琳觉得吧,东方彻就不该开这个会,纯属浪费时间,若是直接下令的话,弄不好这会儿已经找到人了。 回到两仪殿时,东方彻去了书房,仪琳则拉着丁家兄弟帮她整理药材,忠叔带着人将两仪殿里里外外、彻彻底底搜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到下午时陆续有消息传了过来,但都不是什么好消息,总之呢,是既没发现可疑之人,也没找到失踪的任大小姐。仪琳貌似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意向,绝对不瞎掺和。之后几天,仪琳过得特别的小心翼翼,身边就没少过人,不是跟在东方彻身边,就是让丁家兄弟跟在她身边,眼看着五天已过,任大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总坛中氛围一日比一日的紧张,东方彻的脸色也一日比一日难看。 任盈盈是任我行独女,她身份比较敏感,若真有个闪失,难保不会有闲言碎语传出,这对于刚刚当上教主的东方彻来说不是好事,在极大程度上会影响他的声望。 到第十日的深夜,仪琳正在帮东方彻施针调息,刚刚拔针没多久,忠叔就在门外禀报说,青龙堂薛长老有事求见教主。这可太新鲜了,人人皆知薛义与向问天交好,向问天又与东方彻不对付,薛义对东方彻自然疏远,他深夜前来……不平常啊。 东方彻隔着门说知道了,之后穿衣下床,仪琳本以为他会让她跟着,因为这些日子她就没独自呆过,可这次他却只说让她先睡,没提跟随的事。俗话说,反常即为妖,待东方彻走了出去,她想也没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吞了颗药丸进嘴巴里,之后在床四周撒了两三种药粉,再之后,盖被睡觉,心中祷告,但愿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当屋里发出咚的一声响时,仪琳暗道幸好早有防备,否则真要倒霉了。她没有掀开被子去看是哪个混蛋来找她麻烦,而是扯着嗓子开始喊救命,声音大的很,仅片刻功夫东方彻就冲了进来,见仪琳把自己包在被子里,而向问天却倒在床前人事不知,嘴角抽了抽,也没敢靠近,知道床周围肯定另有乾坤。 “琳儿,出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不大,仪琳却立即收了声,掀开被子坐起来,淡淡道,“师父聪明绝顶,万事皆在你掌握之中,何须徒儿解答?”东方彻好笑的看着她道,“这是怎么了,我也是关心你。”仪琳撇撇嘴,瞟了眼倒地的向问天,再联想到薛义来访,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合理,向问天是傻子吗?在这种时候来她屋里不是找刺激嘛,就算她没有药物防身,可只要她喊一嗓子,他也跑不出去啊。而且他若败露,薛义那二货自然逃不开干系,就整个计划来说,漏洞百出,最最要命的是,向问天做坏事竟然也不穿身黑衣蒙个面啥的,太不专业了,神啊,这到底是唱哪一出啊,傻子也比他们精明啊。 见仪琳不说话,东方彻柔声道,“乖,你先下床来,等我把事都处理好,随你怎么和我怄气,好吗?”仪琳心中不屑,却还是乖乖下了床,将怀中的药丸拿出来给了他,东方彻吞下药丸,径自上前去将向问天拖了过来,仪琳侧过头不愿多看,她心里隐约觉得,向问天是被人算计了。 这一晚,东方彻没有回两仪殿,仪琳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只得起来练功。第二天傍晚时,有关向问天的叛教谋逆行径已经传遍整个总坛,人人皆赞青龙堂薛长老深明大义,不与小人同流合污,还敢于揭发叛徒恶行,将任大小姐救出水深火热之境,又赞教主英明神武,武功盖世,以一人之力将教中一百四十五名逆贼或诛或擒,实乃当世天下第一。 仪琳听到这些时,她脑子里突然想明白了几个问题,第一,这薛义就是个无间道拥护者,他真正的主子是东方彻;第二,掳走任盈盈这件事肯定是东方彻安排的,因为以向问天对任我行的忠心度,就不可能冒犯其独女;第三,她这个饵,也许大概似乎只是个幌子,用来麻痹其他人的,cao;第四,昨天夜里向问天傻乎乎的到她屋里,应该是被人诓了,至于是怎么个诓骗法,她就不得而知了,就如她不知道东方彻的这个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一样,也许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东方彻此人,说他卑鄙无耻都是轻的,向问天被他害得够惨的。 现在想来,所谓人心难测,不外如是。 仪琳不愿意再多花心思去多想这件事,因为这些都不是该她管的,心里虽气,可也无可奈何。听说向问天被判了个终身监·禁,永世不得自由,这个情,是霹雳堂的贾长老求的,东方彻也答应了。 一个月后,贾长老以年岁太大,身体状态欠佳为由辞去了霹雳堂长老的位子,童百熊很自然的顶了上去。而青龙堂薛长老,却在一次外出办事途中,身染恶疾辞世,一时间日月教中风云变幻,人事变迁此起彼伏,直到又一年开春时,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眨眼间,仪琳已十四岁了…… 第二十二章 不败 十一岁那年,仪琳对东方彻委婉的表示说他俩可以分屋睡了,原因是向问天一派已经被灭,危险警报也解除了,师徒二人再同睡一屋,委实不像样。可惜东方彻没搭理她,以方便练功为由把这提议给驳回了,仪琳很无奈。 十二岁时,仪琳对东方彻说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该与男子同榻,这样不好。东方彻当时眼神在她那五短小身板上瞟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十三岁时,仪琳的身高开始抽长,五官也逐渐褪去了稚气,有了少女的婀娜窈窕,豆蔻年华,处处洋溢着美的俏丽,越来越多的视线会投放在她身上,爱慕的目光随处可见,就连童百熊都要忍不住拿此事来笑谈一番,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之乐。可即使如此,东方彻依然没有从她屋里滚出去,定力不是一般的强,脸皮不是二般的厚。 今年,她已十四岁,越发的美丽动人,自内而外带着股出尘的飘逸,人人皆道东方教主唯一爱徒美如仙,与任大小姐的娇艳华美不分伯仲,不知将来谁能有幸抱得美人归。仪琳听到时特得瑟的想,任大小姐将来是抱得美男归,而她,不好意思,就没嫁人的打算,爱情这玩意儿,咱玩不起。这姑娘主要还是被前世的那段早恋伤得太深,有阴影。 昨天夜里,仪琳再次重申了分房睡的意愿,她胸·部都开始发育了,过段日子弄不好大姨妈就要初临,和个男人,呃,虽然是短期内不能人道的男人……睡一张床,也太无稽了些!东方彻当时侧卧在床,颇具风情,口中淡淡道,“琳儿是嫌弃我了?”仪琳梗着嗓子,在他那微眯的凤眸下,硬是没把那个‘是’字给挤出来,只能以沉默对之,一般这种情况下都会被人认为是默认,可在东方彻口中,是这样解释的,“琳儿在我眼中与孩童无异,既不是嫌弃,还是维持现状的好。”仪琳顿时无语凝噎。 其实吧,东方彻也不想和个丫头片子整日的同屋同寝还要被人嫌弃,他也没那么无耻,只是这位近来对武功越发的痴迷,凡有闲暇就忍不住想练功,就算是深夜时,若是睡不着了,无论多晚,也要把小丫头叫起来帮他调息,在这样狂热的需求下,自然是和小丫头同屋同榻方便些,否则跑来跑去的,他也嫌烦。 这就是真相。 七日后是东方彻三十一岁生日,有许多人前来祝贺,这些日子黑木崖上很是热闹。仪琳与东方彻认识近五年时间,却还是第一次见他过生日,难免有些好奇,为毛以前都不过?这个疑问让童百熊给解答了。 这天也赶巧了,东方彻在书房召见下属,童百熊刚好来串门,仪琳就和他坐在小厅里聊天,聊着聊着,童百熊突然就感叹说,“东方兄弟自加入日月神教以来就再未过过生辰了,如今算来已有十六载。”仪琳睁着大眼好奇的问他,“你与他关系那样好,为何不为他庆生?”童百熊就解释道,“不是我不想给他庆贺,只是怕惹他心中不痛快。”仪琳一听就知有□,摇着童百熊的衣袖追问原因,童百熊怕她以后在东方彻跟前说错了话,就悄声对她说,“东方兄弟的亲生父母就是在他生辰那日没的。”仪琳问怎么没的,童百熊道,“一伙强盗进了村子,烧杀抢掠,当时东方兄弟正和父母在家过他十四岁生辰,哪成想……唉,我匆匆赶到时,只来得及将他从死人堆里挖了出来,不过好在老天有眼,东方兄弟虽受了伤,却未伤及要害。” 仪琳想说,你若没有将他救出来,不知能积下多少福缘,造福多少人类。只是再一想,又觉得这想法没道理不靠谱。谁的命不是命,没有东方彻干坏事,自然有其他人去做,这是因果循环,理不清分不明,谁又能比谁高贵,东方彻杀人是干坏事,其他人杀人就不是干坏事了?东方彻篡了任我行的位,难道没有他就不会有其他人篡位了?这世上永远不缺坏人,所以一个人如果注定要死,即使这个人不杀你,也有其他人会杀,躺着也中枪的大有人在,这就是命。 噢!上帝啊!菩萨啊!佛祖啊!我脑子抽了吧!!!这都是些神马狗屁想法啊啊啊!! 仪琳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童百熊问她怎么了,仪琳苦哈哈的看着他道,“童伯伯,我真该去当尼姑。”童百熊立刻瞪她,训斥道,“这孩子,满口胡话,你这样的年纪去当那劳什子尼姑作甚!莫要犯傻!将来童伯伯定给你寻个好夫婿让你嫁了。”仪琳撇撇嘴,“我才不嫁人。”童百熊以为她害羞,就哈哈大笑说,“女子哪有不嫁人的,你今年也不小了,跟伯伯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对了,我有个小侄儿今年刚过弱冠之年,配给你可好?”仪琳立即想翻白眼,这老头,都快七十了还这么三八,真当自己是媒婆呢。 恰好东方彻进来,听到了童百熊之言,先是皱了下眉,但很快隐了下去,只笑问道,“兄长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事?”童百熊从椅子上站起,摸了把自己的花白胡子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日玄武堂张长老来找我,说是总坛客房已住满,若再有人上山来却不知该安排在何处。”东方彻沉吟片刻道,“我记得南院有些空屋子,让人收拾一下也可住人。”童百熊点头说好,又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仪琳还趴在桌子上呢,东方彻在她身边坐下,摸摸她的头问道,“这是怎么了?可是兄长惹你生气了?”仪琳抬头瞥他一眼,“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恒山啊?”东方彻垂眸与她对视,“回恒山?”仪琳道,“是啊,我已经快五年没回去了,虽然每年都写信回去,可我想回恒山看看。”东方彻捏捏她的鼻尖,嗔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若离了你可不成。” 仪琳将身体坐直,有些不高兴的说,“可你练功是一辈子的事,若你十年练不好,那我岂不是十年都不能回去?”东方彻目光深邃的看着她道,“琳儿就这般想离开我?是我待你不好?还是这黑木崖让你过得不舒坦?”仪琳心里狂呼好个屁!除了物质生活好一些,精神生活那就是折磨啊折磨!只是她可不敢说实话,只得嘟嘟嘴道,“也不是啦,只是我大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那里毕竟是我师门,我回去看看也不过分吧?”东方彻轻笑一声,道,“琳儿乖,等再过两年可好?我这段日子练功正是关键时候,万不可出了什么纰漏。”仪琳大眼一眨,提议道,“那我十六岁及笄时回去一趟好不好?”及笄之于古代女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她的这个提议不过分。 东方彻挑眉道,“我若再反对,你这丫头肯定生气,你一生气,就喜甩脸子给我看,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两年你可得乖乖听话。”仪琳哼哼道,“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东方彻将她的手抓过来拍了一下,“这叫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仪琳嘻嘻一笑,“那你是同意了?”东方彻哼道,“我也不是那不近人情的,你这些年乖巧听话,我总要念着你的好。”仪琳高兴的笑起来,漂亮的脸儿越发显得精致脱俗,东方彻眯眼看着,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虽然现在他答应了,但两年后这货反悔的可能性也很大,但事在人为,她总有法子让他不能反悔,无论如何,原著主旨剧情一定不能变,要不……引诱东方彻先去把左冷禅干掉?反正那才是真的祸害。可……若要杀了左冷禅,也要杀了岳不群才行啊,但是……东方彻哪可能乖乖听话,让杀谁就杀谁……而且……她也真没胆子去鼓动人去杀人,总觉得这样很不好……仪琳很纠结,非常纠结,虽然穿越这么些年了,可前世的人生观世界观却依然根深蒂固。 总觉得自己好杯具…… 八月初三这日,注定不是个平凡的日子。东方彻在数千人举杯同庆自己三十一岁生日这天,竟当众宣布说,从今日开始,自己取号‘不败’,喻为天下无敌之意,并让在场众人将这一消息在短时间内传遍武林。仪琳当时就站在他身侧,心肝乱颤,手里的酒杯都差点掉地上,我靠啊,‘东方不败’是这时候问世的啊,她是不是该给个星星眼,激动一下下?不过东方这货脸皮够厚的,有这么夸自己的嘛。 从这一刻开始,仪琳才真正有了‘这个男人是东方不败’这样的实质感。 这里真的是笑傲江湖的世界…… 第二十三章 所谓相亲 恭贺东方教主寿辰的人已经陆续离开了黑木崖,这些日子的喧嚣总算沉淀了下来。仪琳将东方彻胸口的最后一根银针拔出,轻声道,“师父,好了。”东方彻没有立即睁眼,而是又将脉息运转了一个周天后方收了功,盘坐在床上,不甚美观的伸了个懒腰,颇为欣喜道,“今日我的内力又进益了些,琳儿,多亏有你。”这话说得挺感性,仪琳心中翻白眼,面上却显得很谦虚的说,“徒儿不敢居功。”东方彻伸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柔声道,“若无你,为师也不会有今日,于此事,你不必自谦。”仪琳大眼一眨,顺势对着他摊开了手掌道,“既然如此,师父总要赏些东西给我才好,对吗?” 东方彻见她如此,拧了下她的鼻子,玩笑道,“小丫头脑子转得倒快。”仪琳俏皮的眨眨眼,辩驳道,“我这也是全了师父的心思,师父不会这么小气吧?”东方彻似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沉吟片刻道,“你跟了我这些年,人人皆知你是我徒弟,这样吧,我教你一套剑法如何?”仪琳愣了愣,反问道,“剑法?”东方彻讲解道,“这套剑法共七七四十九式,威力不小,又轻盈飘逸,极适合女子学习。” 在确认了不是自己耳鸣听错之后,仪琳突然很想打开窗子看看是不是外面下红雨了,神啊,东方小贼竟然主动要教她剑法?这是他脑袋锈逗了还是她人品大爆发?虽然摸不准他的心思,但有好处不占那就是傻子,于是一脸欣喜道,“多谢师父,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东方彻见她眉眼间带着些微的妩媚,忍不住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之后才说道,“现在已是深夜,自然是明日开始学习。”仪琳想想也对,只得点头说好。 最近正值酷暑,又多日没有下雨,虽在山上,却也难免让人觉得燥热,好在房中每日都放置有冰块,虽然没有空调舒服,但也降温不少。东方彻到耳室洗漱去了,仪琳拿着扇子扇了几下,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出了汗,她虽然瘦,却很怕热,这两天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烦躁的很,刚才还不觉得热,这会儿却觉得燥的难受。 东方彻回来时,见她眉头紧皱,就问怎么了,仪琳从床上坐起,挠了挠头抱怨道,“好热啊。”东方彻见她额头确实出了汗,就用衣袖帮她擦了下,无奈道,“你怎的这般怕热?”仪琳又用扇子使劲扇了几下,光着脚下了床,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上,立时舒坦了,东方彻却将她抱回了床上,责怪道,“像什么样子。”仪琳嘟嘟嘴,“我今天要睡地板。”东方彻摇头说不许,硬是把她挤到了床里面,不让其下床。仪琳无语了,只能妥协。 半夜的时候,她肚子突然疼了起来,非常的疼,似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似的,仪琳伸手推了身旁的他一把,东方彻立时醒了,见她脸色惨白,就急忙问怎么了,仪琳捂着肚子满脸痛苦道,“药匣子里有个紫色的瓶子,你从里面倒粒药丸给我。”东方彻也不敢耽搁,赶忙拿着夜明珠去找药去了。 吞了药丸,过了片刻后肚子就没那么疼了。腿间的泥泞感让她知道大姨妈来了,怪不得她这两天心里烦躁的很,想来这就是征兆。东方彻问她感觉如何了,仪琳欲哭无泪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启齿大姨妈的事儿,这实在是太挑战人的羞耻心了。 可这两仪殿中只有她一个女的,不和东方彻提,难道找忠叔或丁家兄弟?噢,得了吧,还是东方彻吧,再丢人也就他和她两个人而已。仪琳不停的做着心理建设,深吸了口气,垂着眼帘,慢吞吞道,“嗯,师父……你……嗯,能不能去帮我打盆热水?”东方彻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问道,“要热水有何用?你肚子还疼吗?”仪琳摇头说肚子不疼了,忸怩的催着他去打水,东方彻见她如此,只得先出去让守在外面的丁二去打盆热水过来。 仪琳见热水有了,就对东方彻道,“师父,你能先出去一下不?”东方彻皱眉道,“你到底怎么了,我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莫不是……”他话说到这,立时住了口,显然是终于明白过来小丫头这是怎么了,干咳了两声,也没再废话,转身关门出去了,这事儿确实挺让人尴尬的。 仪琳唉声叹气翻了个白眼,还能再狗血点不。 清洗了身体,到衣柜里将去年就准备好的纯手工‘卫生巾’找了出来,这‘卫生巾’是她用棉布和棉花缝的,还在底层加了兔皮,防止漏出来,一共准备了四十个,每个上面都有四根带子,可以系在内裤上,内裤也是她手工做的三角裤,典型的有备无患。 把自己收拾好了,仪琳又哼哧着把床单还有被褥也给换了,这是大工程,费了不少功夫,弄脏了的衣物被褥还有水盆通通被她塞进了耳室里,等着明天处理,之后才开门放东方彻进来,东方彻这时已没了刚才的尴尬,反而有心思调侃她道,“琳儿是大姑娘了呢。”仪琳白他一眼,直接回里屋躺床上睡觉去了,她现在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两人重新躺床上睡觉,仪琳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只是眉心总皱着,额头没一会儿又出了汗,东方彻观察了她一会儿,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可思议,一直以来,仪琳在他眼中一直都是个孩子,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初见她时的第一眼,当时,她睁着又黑又圆的眼睛盯着自己,胆怯的像只幼崽。 五年时间,不算短,他与她同床了差不多也有五年,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觉得,她已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了。 见她热得推开了搭在腰间的被子,东方彻叹息一声,到底还是伸手将她圈进了怀中,内力开始缓慢的外泄,葵花宝典属阴寒功夫,没一会儿,仪琳额上的汗就没了,睡觉终于老实了下来。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对仪琳,他已经太过宠溺了。这是个习惯,初始时,也许只是逢场作戏,可五年的时间,同塌而眠,形影不离,当初的虚伪已经潜移默化为自身的一部分,他总在心里想着更多的去利用小丫头,可身体的某些机能却已背叛了他的思想。现在,他还未意识到习惯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当真正意识到时,想戒掉,却已太难。 在古代来大姨妈真是个折磨,仪琳在床上连续呆了好几天,她一动,下面就流出来了,坑爹的难受,手工的‘卫生巾’质量实在不靠谱,总之这些日子她没少换内裤、换裤子、换床单,苦不堪言。 六天后,灾难终于告一段落,仪琳却不得不开始了洗衣大计,耳室里堆了n多的衣物,她倒是想让人帮她洗,可脸皮又没那么厚,丁家兄弟被她勒令不许围观,她就自己在后院奋斗,奋斗了三天,以失败告终,主要是放置时间太长,洗不掉了。仪琳一怒之下,等晾干了,直接就用火给烧了,所谓败家神马的,这位不遑多让。 这天午后,仪琳刚刚为一名教众诊治完毕,童百熊就来了,他身边跟着个青年男子,大概二十来岁,长得高大帅气,童百熊介绍说,“这是我前段日子和你提过的侄儿,叫童慕年。” 仪琳嘴角抽了抽,一阵的无语。童慕年上前两步行礼道,“在下童慕年,幸会”见此,仪琳只得起身回了一礼,道,“童世兄好,我是仪琳。”童百熊在一旁手一挥,笑哈哈道,“什么世兄不世兄的,小丫头就叫侄儿慕年哥哥,慕年喊小丫头琳儿就是了,都是自家人,不用见外。” 鬼才和你是自家人!还慕年哥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仪琳忍着遁走的冲动,问童百熊来此还有没有别的事,她委婉的表示说自己还要去整理药材,童百熊很没眼力劲道,“你慕年哥哥还未来过两仪殿,你带着他到处参观参观。”仪琳心中哀嚎,东方小贼怎么还不回来啊啊啊啊!!正念叨着呢,东方彻竟真的回来了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7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7部分阅读 他刚一进来,就将屋中的形式扫了一眼,心中在看到童慕年时就隐隐的不悦,面上却含笑道,“兄长和慕年侄儿是何时来的,怎不派人告知一声,我该早些回来才是。”童百熊道,“咱们也不是外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客套,我想着慕年与小丫头年纪相仿,就想让他二人多亲近亲近。” 亲近个屁啊亲近!仪琳心内不停的吐槽,两三步蹦跶到东方彻身边,摇着他的胳膊道,“师父,我还有许多药材没整理好呢,过会儿好像要下雨,若是受潮就不好了。”东方彻当然知道这是托词,小丫头的那些药材现在都是丁家兄弟整理的,哪有她什么事儿。不过他也不拆穿她,只颔首道,“那你快去吧,我与兄长、侄儿要说会儿话。” 第二十四章 讨论 童百熊叔侄在两仪殿也没呆多久就告辞离开了,临走时,他还专门带着童慕年到仪琳屋外和其告别,女子的闺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别看童百熊是一大老粗,这点讲究他还懂。只是他叔侄俩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外,到底还是让仪琳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与东方彻同住一屋的事,除了忠叔与丁家兄弟外无人知晓,这主要是为了颜面和声誉着想,俗话说人言可畏,即使是现代社会,俩未婚男女同住一屋难免都要惹些闲话,而在教条严苛的古代……哼,流言蜚语害死人啊! 东方彻倒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他武功大成,教主之位又坐得稳固,谁敢议论他的是非?说白了,这位就是一暴力主义者,一切以实力说话,没实力又嘴贱的?一个字,杀。仪琳可没他这么霸气,相反,她是处处小心,事事谨慎,遮掩工作做得相当密不透风,毕竟这种事若传出去吃亏的大多是女子,世人骂的,也只有女子,像东方彻这样的,估计也没人敢说他得是非。而且吧,她总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万一将来人品大爆发脱离了魔教……名声若坏了,她的美好未来计划估计也要歇菜。 从见到童家叔侄开始,东方彻心里就莫名有些烦躁,坐在小厅里连喝了几杯凉茶也未静下心来,他自己不痛快,自然也不想别人好过,冷眼看着童家叔侄到侧殿去找仪琳道别,压根木有阻止的意思,想到小丫头平时的谨慎遮掩,他不无恶意的想,若是被童家叔侄发现了她与他同睡一屋的事,哼哼,不知她的脸色会有多好看。 这心思委实歹毒了些,可仅这样一想,他那糟糕的情绪却罕见的舒坦了许多。 在答应了明日一定到霹雳堂做客的邀约后,仪琳终于如愿送走了童百熊叔侄,她倒是想不答应,可童百熊实在热情的不像话,一个劲儿的把自己和童慕年凑一块儿,而童慕年在一旁亦笑得特温柔,比之如沐春风更甚,让她很坑爹的就产生了‘若不答应他们自己实在罪大恶极’这样类似的错谬认知。 郁闷啊郁闷,惆怅啊惆怅,她今年刚十四啊十四,搁前世就是一初中生,这会儿却被人逼着相亲,这到底算怎么个事儿啊。 东方彻进来时,仪琳正在床上滚来滚去,她在思考,思考着在什么样的时间,私下去找童百熊把事情讲清楚比较合适,说实话,这位年近七十的老头儿压根就不是做红娘的料,一点的眼力劲儿都没有,典型的好心办坏事,荼毒自己这样的花骨朵真的是造孽啊造孽。东方彻一把按住了她翻滚的身体,好笑道,“你这是玩得哪出?”想到他竟没有阻止童家叔侄来找自己,仪琳就有些哀怨的道,“师父,你也想让我嫁人?”东方彻眉梢一挑,反问道,“你不愿嫁人?”仪琳哭丧着脸道,“我虽然没有剃度,但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嫁人的。”东方彻好奇了,“这是为何?”像她这样长得十分漂亮又是豆蔻年华的小女孩,最该是做梦的年纪,对嫁人啊异性男子啊,总该会有些好奇心才对。 仪琳从床上坐起,一副‘我很怅然’的样子道,“世间男子多薄幸,我不喜欢,更不喜男子三妻四妾之流,与其将来伤心,不如一辈子不动情。”东方彻笑了,点着她的鼻尖调侃道,“你才几岁,又懂得些什么?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更何况女子若真爱一个男子,让他取妾又如何,只要他高兴不就好了?”仪琳闻言,在心里将其鄙视个彻底,沙文猪,有过七个小妾的种猪男,活该你不能人道。 东方彻见她不说话,只一味的瞪视自己,蹙眉道,“怎么?我说得不对?”仪琳撇撇嘴,道,“自然不对,感情本该专一,若不专一,那还谈什么感情。你说女子若爱一男子,为了其高兴,就该让他取妾,那若女子同时爱上了三个男子,她是否可以对爱她的男子说,既然爱我,就让我同时嫁三人?”她这话不可谓不大胆,东方彻凤眼眯了起来,嗤笑道,“女子怎可与男子相提并论?”仪琳最厌恶男人这一点,什么男人女人,妈的,女人就活该受委屈?! 见小丫头脸色不好看,东方彻也懒得和她讨论这个了,索性退了一步,淡淡道,“放心,你的婚事我可管不着,若你不愿意,没人能逼你。”听到他类似保证的话,仪琳愣了愣,回过神一想,也觉得自己和东方小贼讨论男女关系这样的情景确实诡异,迅速转换了心思,闷闷嗯了一声,这事儿就此揭过不提。 今天是阴天,却比阳光晴好时还要闷热,屋里的冰已经快融没了,仪琳让东方彻叫人进来换冰,东方彻却道,“前些日子说教你剑法,因你身体不适耽搁了下来,既然现在闲来无事,今日就开始学吧。”仪琳想着技多不压身,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后花园里,东方彻将那七七四十九式剑招行云流水般演示了一遍,仪琳在一旁看着眼睛睁得老大,那天他说此剑法飘逸轻盈,十分适合女子学习,当时她也没在意,此时看来,这简直太飘逸了,若没有轻功与内力辅助,压根就练不下来,每一招每一式都需以脚尖着地旋转再辅以轻功跃起,否则别说飘逸了,笨拙还差不多。 “可记住了?”东方彻第二次演示完后,收剑问道。仪琳这会儿挺纠结,她在东方彻面前貌似就没说过自己会轻功,会内功他倒是知道。东方彻见她不说话,只苦着一张脸,他何等聪明,仅片刻就知她在纠结什么了。无奈的好笑道,“你轻功步法虽高明,我倒还不放眼里,别藏拙了,小丫头鬼心思恁的多。” 仪琳一听,惊悚了,她自认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过凌波微步,他是怎么知道的?东方彻很好心的在她问出前就回答了此问题,“你虽极力隐藏,可会轻功的人与不会轻功的人走路本身就有区别,而轻功高明之人与轻功一般者,走路的方式与步伐亦有不同,你只想着不要在人前施展轻功就可隐藏的天衣无缝,却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多了去了,后来我曾在屋顶观察过你几天,也曾目睹过你的轻功步法,这门功夫与你的内力都不属恒山派,想来,该是教授你医术的二师父教给你的?” 好话坏话都让他说了,把偷窥这样猥·琐的行为说得这般光明正大的,估计也只有这位了。算了,发现也好,省的自己整天提心吊胆的,以后练功也不用偷偷摸摸了,好处还是不少的。况且当初之所以隐瞒轻功,主要是为了将来跑路方便,现在都五年了,她也没再想过偷逃,毕竟她和东方彻之间已经牵扯太深,只是他早知自己对他隐瞒了这样大的事,却一直未有不点透,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而看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的责任……这已经很难得了,完全没必要再为此事多虑了。 第二十五章 多事之秋 东方彻说,此剑法名为《沧海》,若潜心修习,将来必当有所成就。他这话在仪琳听来纯属放屁,这套剑法虽灵动有余,然犀利不足,实用性不强,花里胡哨的,能迷乱人的眼倒是真的。当然,她也没指望他会教自己什么了不得的剑法,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寸进尺这一套也不是对谁都管用的。 其实吧,这事儿她还真冤枉了他。《沧海》确实是套高深剑法,虽然看起来绵软无力,但若参透了其精要所在,威力委实不小。东方彻人品虽然有问题,但还不屑去教小丫头一套没用的剑法糊弄人,只是仪琳眼力不行,又从不把东方彻当大度之人,自然觉得此剑法就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 当然了,这样的认知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在武学上,她就是一白目啊白目。 要说仪琳真不是习武的料,悟性奇差,骨骼也一般,小时候学个恒山派基础剑法还成,毕竟剑招简单,她那时候又是小萝莉的外表御姐的内心,和同门那些年纪相仿的小师姐比起来,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这就如同让一个成年人去和一个小学生比算数是一个道理,没有可比性。可这优势也仅限于小时候,等长大了,她的优势就变成了绊脚石,主要是前世思想认知太过深刻,接触武侠这类的新事物就难免有所牵累。再加上被东方彻耽搁的这五年,她除了内功和轻功就没接触过其它的,想当然的,想学好剑法,很难。 《沧海》四十九式,东方彻已教了她十天,每天演示三四遍,勉勉强强总算把招式记了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东方彻开始逐招的对其讲解要旨及注意事项,不可谓不用心,仪琳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有耐心,多少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原来东方小贼也有稍微靠谱的时候…… 仪琳与童慕年在童百熊的极力撮合下,到底还是慢慢熟悉了起来。童慕年为人温和,脾气出奇的好,仪琳和他相处了段日子后,觉得此人可以做朋友。童慕年是个聪明人,简单相处几次后就看出来了,这姑娘对自己无意。其实相亲这事儿吧,本来就是大伯瞎胡闹,于他来说是无可无不可,有关东方教主爱徒的传闻,他是听不过不少的,曾经也无意间见过几次,不可否认,这小姑娘长得实在是精致,年纪不大却自有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也难怪教中男子有恁地多人心仪于她。 童慕年对仪琳的态度,有那么些复杂。类似于喜欢与怜惜之间,只是他为人洒脱,不喜扭捏造作,亦不喜强人所难,既然人家姑娘瞧不上他,他也只得转了心思,所以慢慢的,就索性把她当妹妹般对待了。 童百熊为这事没少纠结,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儿,怎么相处到最后反倒成了兄妹之情了,实在匪夷所思,可虽然觉得可惜,但姻缘之事不能勉强的道理他懂。只得将自家侄儿抛弃,勾选教中别的青年才俊逐一筛选,但毕竟人数众多,所以短时间内他算是安生了,再未有别的动作。 仪琳和东方彻从霹雳堂出来时,已是傍晚时分。童慕年前些日子到江西办事,在返回黑木崖途中遭人暗算受了伤,伤势倒不严重,麻烦的是伤口有毒,此毒似乎十分罕见,很多大夫诊治了都配不出解药,所幸这毒不是立即要人命的,随侍的下属没敢耽搁,日夜兼程将他送回了总坛,日月教中谁人不知,东方教主的爱徒医术冠绝。好在送回的及时,童慕年总算捡了条命。他中的毒是南疆的一种秘药,名为苍茫,与向问天当年中的苍蔓属同宗,这毒,除了下毒者的解药,其他能解的人屈指可数。 东方彻见小丫头安静的很,以为她在担心童慕年,心下有些不喜,淡淡道,“想什么呢,这么专注?”仪琳闷闷的摇头说没什么,东方彻眼沉了沉,“可是在担心童慕年?”仪琳不解的眨眨眼,看着他道,“他又死不了,为何要担心他?”见她不是担心那小子,东方彻心里舒坦了些,嘴角重新带了些微的笑意,柔声道,“那可是有什么事让你为难了?”仪琳想了想说,“师父,我总觉的童慕年中毒这事不简单。”东方彻挑眉道,“此事已交由兄长处理,你无需担心。”仪琳忍不住白他一眼,道,“向问天当年中的苍蔓就是南疆秘药,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东方彻抬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嗤笑道,“放心,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如果可以,她才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在日月教呆了这么久,和她有交情的人委实不少,虽然大多只是点头交那样,但毕竟认识,南疆秘药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差池就要小命呜呼,看着认识的人死掉,即使交情不深,也难免让人唏嘘恻然,更何况这次负责这件事的是童百熊,这老头与自己的交情实在不错,虽然当年是他把她硬拽进了东方彻的人生,但这些年他对自己很照顾,像个长辈似的宠着她,若是可以,自然不想让其涉险。 可这事儿也不是她想管就管得了的,就算担心也没用,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她能做的,就是明天送些解毒药丸到霹雳堂以备急需。原著中,童百熊最后死在人妖教主手里,可现在东方彻已经不是原著中的东方不败了,他的人生改了,童百熊的命运照理说也应该改了才是,但……这些谁又说得清呢。 所以改变剧情神马的,真的很烦人啊啊啊!! 晚上躺床上酣睡时,屋外突然电闪雷鸣,没一刻竟稀里哗啦下起了大雨,这是入秋的第一场雨,仪琳睡得很熟,并没有被吵醒,东方彻却立即睁开了眼,他听着屋外雨滴落地的声音,心情莫名的烦躁。见怀中的小丫头睡得香甜,很是嫉妒,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其正常呼气,这行为其实很幼稚,可他此刻却觉得相当有趣。本以为她会醒,却没想到她依然睡得很沉,只是呼吸方式变成了用嘴巴出气。东方彻看得哑然失笑,最终还是放开了她的鼻子,手指却似无目的般沿着她的脸部轮廓开始描绘,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来来回回,乐此不疲,别说,手感真不错,滑腻柔软,令人爱不释手。 雨一直没有停,所以他也再没有入睡,不想练功,唯一可做的,就是静静的观察身边的小丫头,看她偶尔皱眉偶尔撇嘴,到天快亮时竟还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呓语,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让他辨别不出她到底了说了些什么,只是伴随着这些呓语的同时她的眼角竟流出了两行泪,眉心皱的很紧,似乎做了什么十分不好的梦,这还是五年来小丫头第一次在熟睡中流泪,让他有些在意。 自她九岁开始就跟在他身边,九岁之前的事他已派人打探过,并无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不明白,这样的经历,有什么值得她如此伤心的?莫不是真的想回师门了? 第二天起床时,仪琳心情很不好,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很没精神。昨天夜里她梦到了爸爸妈妈,这次的梦很糟糕,只因她的梦境里出现了妈妈的灵堂……梦都是假的,她这样对自己说,可梦境真的太过真实,以至于心底那名为恐惧的巨石压在胸口让她几近无法喘息,长久以来一直刻意堆砌的壁垒因为一个梦,彻底倒塌。 她想家了…… 丁家兄弟三人这会儿很纠结,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小姐这样的消沉,脸色苍白不说,竟连饭也不吃,只是呆呆的坐在窗前发呆,从起床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她身体竟动都没动过一下,和她请安也不理会,委实让人担心。 丁一、丁二、丁三凑一块儿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儿报告给忠叔,毕竟小姐是教主的心头肉,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他们可真是罪大恶极了。忠叔听了这事儿立即忧虑上了,赶忙亲自过来探望,当然,没有意外的,他被无视了。从小丫头九岁开始,他就一天天看着她长大,感情自然是有的,像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找教主回来解决,心下在猜测着是不是教主又欺负人家了。 东方彻天未亮时就去了日月神殿处理教务打发时间,似乎每到阴雨天,他都会变得与平时不同,不是特别勤勉就是脾气特别暴躁甚或特别的懒惰……情况不一。忠叔急匆匆过来时,东方彻正在和教中几个长老讨论在黑木崖顶建造宫殿的事儿,若仪琳在这里,肯定会直呼剧情啊剧情! 第二十六章 暗涌 东方彻急匆匆赶回来时,仪琳已经化悲戚为食欲,将满腔的烦闷转移到了吃饭大业上,脸上表情说不上严肃也说不上柔和,有些寡淡。东方彻让其他人都下去了,自己则把门关上后径直坐到小丫头身边,单手托腮侧着头似在观察她,妖娆的凤眸眯着浅浅的弧度,看起来很是惑人,只是……大叔,你都三十一了,要稳重啊稳重! 被人这样目光灼灼的盯着,就是瞎子也不可能淡定,仪琳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用手绢擦了擦嘴巴,主动解释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发了会呆,现在已经没事了。”她不是十来岁的孩子了,亦不是前世的娇娇女,在这个没有亲人的世界里什么都要靠自己的道理她早已想通透,再想念前世、惦念亲人又怎样,现实就是现实,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想要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的岁月也早已一去不复返,所以,还是安安稳稳的过好现在的日子吧。这是聪明人的想法,若一味的逃避、一味的自怜自艾,怨天尤人,最终苦的还是自己。 人人都知要对自己好一些,她亦然。 东方彻伸手将她耳鬓的碎发别到耳后,带着些微的慵懒开口道,“琳儿,你可曾想过,待我神功大成之时,你该何去何从?”仪琳有些惊讶于他会在这时候和她谈及这样敏感的话题,有些不像他的作风。但他既问了,她自是要答的,想了想,踟蹰道,“不能放我自由吗?我并不知道你什么秘密,亦不知日月教内的机密,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威胁。”说白了,她就是一小角色啊小角色。东方彻眉梢一挑,呵呵笑出了声,眼神似含着宠溺般柔和的看着她道,“你这样聪慧的丫头,怎的说出这样的傻话来?”于是她抿着唇不吭声了,虽然心里早知他不会放过自己,但真的听在耳中,难免艰涩。 将她的右手拉过来放在掌中把玩,东方彻突然夸赞道,“你的手很美。”仪琳瞥他一眼,闷闷道,“谬赞了。”东方彻举起她的右手放在半空,头微仰的透过她秀美纤细的手指看向那颜色发暗的横梁,似想到了什么,带着些微的怅然淡淡道,“你可知为何任教主偏偏选上当时还只是香主的我当他的左膀右臂?”这个问题太突兀,也太刁钻,即使是原著里也木有提到,她自然不知,而且这和他们现在谈的话题有毛关系啊啊啊!!仪琳不想听秘密,听了秘密就代表要被束缚,她又不是傻子,立即出声道,“师父,我该去霹雳堂了,童慕年身上的余毒还没清完呢。”这理由不错,十分的正当,只是听到东方彻耳中就有那么些刺耳,眉心微皱的看着她道,“迟些去又能怎样,你怎的这样关心他。” 仪琳想说,大哥,我不是关心他,我是害怕你啊!可这话她还真没胆说出来,只得无辜道,“早去早回嘛,现在外面还下雨呢,迟些去的话回来时天都该黑了。” 东方彻冷哼一声,很是不要face的道,“事有轻重缓急,别胡闹。”无语,这到底是谁在胡闹啊!只是强权底下无人权,尽管不想听秘密,却也无可奈何了。东方彻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任教主之所以提拔还是香主的我,只因我对其有天大的帮助。”说着他拿眼睨着仪琳,一脸的‘快追问啊快追问’的表情,仪琳苦逼的追问道,“那师父能帮到任教主什么呢?”东方彻立时下巴一扬,傲然道,“任教主练的吸星乃逆天之神功,可惜缺陷太多,不巧,为师对内功修习很有一番独到见解。”仪琳一脸的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语气怎么听怎么没诚意。 东方彻也不在意这个,只双眼与她对视道,“因我有天大的利用价值,所以才有机会得到今日的成就,琳儿,你可明白我对你说这个的意思?” 仪琳干笑两声,道,“师父,我只是个普通小女子,没有野心的。”东方彻道,“你有没有野心我自然清楚,我今日对你说这个,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个道理,凡是被利用之人,自古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忠心于利用你之人;第二,九死一生,取而代之,若想全身而退,难。”他这话跟判了她终身□没啥区别,仪琳是欲哭无泪,他这是在逼她啊。 东方彻站起身,将她也拉了起来,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柔声道,“我答应过你,两年后让你回恒山派探亲,这个我不会食言,只是别存有其它的心思,你知,我不杀你,却可杀你在意之人,你医术冠绝,毒术自也不差,然,你若害我,自有人为我出气,即使不能灭掉恒山派,杀些尼姑总是不碍的。” 明明声音这般温柔,说的话却如蛇蝎般令人胆寒,仪琳想,这个男人,她可能永远是看不懂的,五年的朝夕相对,他已将她了解透彻,她对他,却犹如雾里看花,虚着呢…… 自童慕年中毒之后,那神秘的南疆秘药再未出现过,童百熊费了许多心思、用了许多办法也未查到蛛丝马迹,竟连是谁袭击了童慕年这样的事都没有查到,不可谓不是个打击。 又是一年年关将至,黑木崖上再次热闹了起来,这是仪琳在这里过的第五个新年,新鲜感早已没有了。若说真有什么让人在意的,无非是任大小姐任盈盈了,今年的新年晚宴,她会出席,这是自东方彻当上教主后她第一次来捧场,自然备受各方关注。 在后花园练了会剑,丁二过来说,童香主来访。童香主自然是指童慕年,他是霹雳堂香主,算是年少有为。自伤愈后,他与仪琳的关系越发好了,两人三天两头会聚在一起聊聊天或吃个饭什么的,教内已经有流言传出,说是东方教主准备将爱徒许给童香主,人人皆知童长老与东方教主是拜把子兄弟,这样一来无疑是亲上加亲,只是这事儿还未说开,自然无人敢随意议论,仅算作大家心知肚明而已。 仪琳很喜欢和童慕年聊天,他给人的感觉很舒适,不会像东方彻那样让人提心吊胆,亦不会如其他人那般对她阿谀奉承,两人就如最普通的朋友,经常聊些生活琐碎或听他讲些江湖见闻。 收了剑,回房里洗漱一番后,仪琳到小厅时,却只见东方彻怡然自得的坐在里面品茶,至于童慕年,连个影子都没有。无奈的叹气,道,“师父,你又把他赶跑了。”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因为这事儿东方彻已经做了不下五次了,似乎凡是有他在的地方,就不能有童慕年在,仪琳就费解了,童慕年这家伙到底怎么得罪这煞神了,当然,这问题她不会主动去追究,自那天的谈话后,她对他的惧怕有增无减,已到了某个临界点。 东方彻将杯子往桌子上轻轻一放,并不提童慕年的事,而是淡淡问道,“最近剑术练得如何了?”仪琳保守的回答说,“还行吧。”东方彻眯着眼看着她道,“什么叫‘还行吧’,嗯?”仪琳挠挠头道,“一招一式的话,我能使出来,只是衔接的时候不行,总觉的很别扭。”东方彻无奈的摇头,拉过她的手在其手背上似惩罚般打了三下,没好气道,“脑子不笨,怎的于武学上就没有天赋呢。”仪琳觉的自己挺委屈,嘟嘟嘴道,“我已经很用心了,可那些衔接的招式确实很别扭啊。”东方彻睨她一眼,从椅子上站起道,“走吧,我再演示一遍,笨丫头。” 新年晚宴上,任盈盈穿着一袭青色裙衫姿态高傲的坐在东方彻下首,这是仪琳第五次见到她,任大小姐长得是没话说,很美一姑娘,像朵娇艳牡丹花似的,相当有气场。虽然原著中这姑娘挺痴情的,可惜在喜欢上令狐冲之前,这位的性格并不怎么讨喜,至少仪琳不太喜欢她,心狠手辣这是原著中本就明示的,傲气吧,照理说她也有那资本,只是……姑娘啊,可没惹过你,你那不待见的轻蔑眼神算怎么个意思啊啊啊!! 仪琳除了在东方彻这里经常吃闷亏,其他人……哼,别想占她便宜,本来就很憋屈了,若再让别的人骑到自己头上,那她不如去shi好了。可任盈盈那眼神,却让她无奈了,人家也没实质性的欺负过来,她自然不能去予以还击,所以只能低头吃菜。 那么任盈盈为毛会看她不顺眼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女孩家的傲娇心思罢了。这个任盈盈啊,那是真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自小她就是众人眼中的独一无二,无人能及其一。再加上她从小聪慧,长得又好看,傲气是肯定少不了的。傲气的人一般都有个通病,就是喜欢装模作样,对外人的眼光神马的特别在意,说白了,就是爱面子。 仪琳是东方不败的唯一弟子,也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再加上她医术冠绝,这些年受她恩惠的人不少,关于她的口碑在教中早已压过了没啥建树的任盈盈,这对于傲气又爱面子的任大小姐来说情何以堪啊!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才十五岁的小女孩罢了,对于抢了自己风头的‘对手’,她能给好脸色才怪。 不过任盈盈还是有自己的坚持的,她虽不待见仪琳,却不会耍什么小手段,倒不是忌讳了她东方不败弟子的身份,毕竟要算起来,她还喊东方不败叫叔叔呢,从小她就是东方不败看着长大的,比那所谓的徒弟亲多了,之所以不动手给其教训,完全是不屑。 好吧,这个……其实也算是傲娇的人的通病…… 东方彻何等精明,只一眼就把任盈盈小心思给看了个通透,见身旁的小丫头只知道埋头苦吃,而且吃得还全是肉……既无奈又好笑,夹了些菠菜放进她的餐盘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不许挑食。”仪琳看着眼前绿油油的菠菜,哀怨的瞪视他,这货明知道她最恨菠菜的!东方彻直接无视她控诉的眼神,只是睨着她,目不转睛。 好吧,强权底下无人权,仪琳苦着脸到底还是把菠菜吞进了肚子里,之后大口喝了两杯水才算完事,东方彻好笑道,“哪有这么夸张,记得你小时候吃也没现在这样痛苦。”仪琳很想告诉他,老大,那时候我连小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自然是你让我吃啥咱就吃啥,可现在咱俩都这么熟了,虽然我怕你,可也没怕到要继续憋屈自己喜好的程度啊。 东方彻瞧着她苦哈哈的小脸,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宠溺的笑了。 他与她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两人的互动自然而然的被其他人看在了眼中,其他人嘛,当然是再次感叹教主对徒弟果然十分宠爱,至于盈盈……很不舒坦啊……心里头。 东方彻挑眉想,我的人也是你能小瞧的? 第二十七章 计划 日子依然一天天的过,寒来暑往,诧然间,仪琳已经十七岁了。 此刻,她坐在马车里,看着优雅侧卧的某人,姑娘表示鸭梨很大。 按照仪琳之前的计划,她本该在去年四月初九、也就是十六岁生日前回恒山派探亲,这是东方彻早就答应了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在她刚刚定下具体出发日子时,童慕年无意中透露了个消息给她,说是衡山派的刘正风要在明年六月初六时金盆洗手,现已广发请帖,邀集武林中人前去做个见证。仪琳听到这消息时,脑子里立即列出了个等式:刘正风金盆洗手=令狐冲得到《笑傲江湖》曲谱=偶遇林平之双亲得听辟邪剑谱所在地遗言=令狐冲今后苦逼生活的真正开端。仅在瞬息之间姑娘就改了计划,愣是找了个破理由推迟了回恒山派探亲的时间。 东方彻倒不在意她什么时候回去,虽然挺好奇其真正意图,可仔细想想,也没发觉不妥之处,而且有恒山派几百弟子这样的软肋任他拿捏,小丫头翻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明年就明年吧,小姑娘嘛,总是要哄哄才好,若只一味的欺压,兔子还会咬人呢。 仪琳是这样计划的,回到恒山派后先混进师父定逸师太所带的下山队伍中,之后一切按原著剧情走,等衡阳城的事了,她就立即回黑木崖,计划嘛,整体来说姑娘自认为天衣无缝,可苦逼的人到底是苦逼的,当东方彻一脸淡然的随她一起上了马车时,所谓的计划神马的就全乱套了。 为了能顺利的长时间离开黑木崖,半个月前,仪琳给了东方彻三瓶丹药,这些丹药本该去年给他的,只是她的计划推移了,丹药送出的时间自然也跟着推移。她很得瑟的对他说有了这些丹药,即使没有她的银针引导也不妨碍他练功,当时东方彻很自然的就收下了,一句废话也没有,原本她还以为要费很多嘴皮子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达到了目的,让她惊讶了好半天。可现在!仪琳觉得自己被耍了,东方彻这厮肯定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和她同行的,只是一直没告诉她罢了。 对此,东方彻是这么跟她解释的:“小丫头,自你我相识,为师的经脉皆是用银针疏导,即使你配置的丹药效果神奇,可万一期间出了纰漏怎么办?到时我上哪寻你?”这话说得有那么些道理,这个丹药方子是她结合二师父笔记上的丹方稍作修改炼制的,理论上应该是完美的,可毕竟没有亲身试验过,到底有没有副作用她还真不敢百分百打包票,所以,有关这事儿,她确实理亏些,只是……“既然不放心,师父半月前为何还要收下我送的丹药!”那些个丹药费了不少奇珍异草,不止可以调理经脉,还是疗伤圣品,现在可好,亏大了。东方彻脸上带着慵懒的浅笑,云淡风轻的答道,“白送的东西,岂有不要的道理。”这话听在仪琳耳中比打她一巴掌还让人憋屈,早知他要跟着,她还费个屁心思炼个屁丹药啊!! 从四月十三离开黑木崖开始,已经过去两日,今天是第三日。 马车内,东方彻有些无奈的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睡得犹自香甜的小丫头,她倒是不认床,在哪都能睡得这么好,一点的警戒心都没有,就她这样的,若是独自赶路,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将小丫头枕着的手臂轻轻抽出来,东方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跳下了马车,丁家兄弟候在外头,见他出来,丁一恭谨的将刚收到的消息报告了出来,东方彻听罢眉心微蹙,似有些不喜听到的这个消息。 仪琳没多久也醒了,见东方彻不在车内,撇撇嘴,揉揉眼睛,也打算下车。只是她刚推开车门,就被人从腋下抄手抱下了马车,由于对方速度太快,仅眨眼间,她已经脚踩在地上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仪琳无语的看着东方彻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她今年都十七了,身高已经与他的肩基本持平,这抱来抱去的也太不像样了。东方彻直接跳过她的抗议,淡淡挑眉,揉揉她的头发,道,“乖,快去洗漱吧。”这一瞬,让她觉得很无力。 昨夜他们露宿在小树林里,不远处有条小溪,丁二拿着洗漱用的东西跟在她身后,既当保姆又当保镖,尽责的很。 虽然已是春天,但溪水还是挺凉的,有些冰手。回到马车那儿时,东方彻正在等她吃饭,早饭很简单,从黑木崖带出的几块点心还有昨晚烧烤余下的野兔肉,她是无肉不欢的人,不分早上还是晚上,见到肉就吃,东方彻等她吃饱了,才把刚才收到的消息告诉她,之后问道,“定逸师太既不在恒山派,琳儿可还要回去?”仪琳脑子转的飞快,心里已经有了新的计较,于是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道,“我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大师父了,师父 ̄要不……咱们也去衡阳城吧?”东方彻道,“去那里做什么,不若先回黑木崖,等定逸师太回来后我再陪你下山不是更好?”仪琳哭丧着脸道,“可我不想等了,师父 ̄ ̄”她伸手开始摇他的衣袖,撒娇起来一点儿不含糊。东方彻见她漂亮的脸儿娇俏可人,一时觉得去衡阳城看看也没什么不好,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仪琳立即笑逐颜开,小脸儿犹似那粉色的梨花般令人喜爱。 看着她,让他恍惚觉得,若一直一直将她留在身边才好…… 仪琳新的计划是这样的,纵观整部小说,其实吧,即使不按部就班也成,只要最终达成两个目的就行,第一,《笑傲江湖》曲谱要交到令狐冲手里,这样以后他才能有机会和任盈盈近距离交流;第二,必须让令狐冲遇到林震南,也就是林平之的亲爹,并听到其亲口留的遗言,由此,才能让令狐冲越来越苦逼,苦逼到极致就会有奇遇……剧情也才能大幅度展开。 马车继续前行,只是目的地由恒山变为了湖南衡阳城。 坐马车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舒适的发呆,东方彻每天都会花大量的时间打坐练功,她把银针刺进他各处|岤道后,就是她发呆的时间。这两天,她开始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顺着剧情走,正确吗?如果她依然呆在恒山派,那么顺着剧情自然是最佳选择,好处多多,可现在,她与原著中的东方不败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她没了人身自由,即使今年可以顺着剧情走,那以后呢?以后该怎么办? 人家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原著中,一些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及地点交代的并不清楚,若是她还呆在恒山派,那么倒是可以推断一二,可现在,她常年呆在黑木崖,凭什么去推动那所谓的剧情?像现在,她连与令狐冲初遇的地点在哪都回答不上来…… 于是问题出来了,是继续坚持原著论还是改变思维方向,换个模式去应对恒山派悲剧的发生?这是a与b的选择项,选a,有些不切实际,选b的话就需要外援……不由自主的,仪琳将视线定格在了还在打坐的东方彻身上……然后,她浑身哆嗦了起来…… 啊啊啊啊!!圣母神马的果然不能做啊啊啊!! 不要做那狗屁的救世主啊啊啊!! 仪琳懊恼的揉乱了自己的头发,其实她也只在恒山派呆了四年而已……是啊,四年……想到那口硬心软的定逸老尼姑、平日像个奶妈似的照顾自己的仪敏师姐、总是动不动宠让着自己的那些同门…… 算了,认了。 衡阳城这些日子异常的热闹,从各地纷纷涌来了大批的武林人士在此扎堆,极大程度上带动了城里的经济繁荣。紧赶慢赶,终于在六月初六前一天赶到了这里,仪琳呼出口气,不知道如果木有她,令狐冲还会不会开始他苦逼的命运了。 日月教在这里有分坛,但东方彻并不打算让此处的管事知道他的到来,所以他们只能住客栈,可惜客栈早就人满为患,别说雅间了,连通铺都住满了。但教主到底是教主,财大又气粗,东方彻很败家,直接让丁一拿了很多银票到城中最好的客栈逛了一圈,出来后,丁一特恭敬回报的说已经定好了上房。仪琳抽抽嘴角,有钱的就是大爷,这句话太精辟了。 下马车前,东方彻先拿出条丝巾蒙住了她的脸,之后才满意的点头道,“琳儿这样美,必须要遮住才好。” 仪琳想吐槽,大哥,其实你也很美。 第二十八章 变了的剧情 投宿的客栈名为福缘客栈。东方彻几人走得是客栈后门,不用穿过大厅,省去了许多的麻烦。由店小二在前头引路,转了几个弯,进了一处小院,院内种着花草,带着几分清雅,院里有七八个房间,却都没有住人,此时她才知道,原本东方彻让丁一把整个院子都给包了下来,够败家的,这得白扔多少钱才能让那些已经入住的人心甘情愿的离开啊。 仪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8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8部分阅读 琳依然与东方彻共住一间屋子,对此她已经有些麻木了,八年的时间,不麻木也不大可能。在房里吃过中饭,她对东方彻说想出去逛逛,这要求不过分,东方彻欣然点头陪同她一起出了院子。 街上很热闹,摊贩许多,四人走走停停,买了许多小玩意儿,丁一没有跟着出来,而是留在客栈看守行李。小摊上卖的东西多粗糙,东方彻眼界高,自然瞧不上这些东西,只是见仪琳像个孩子似的左顾右盼欢喜的很,倒也乐意出钱。 然,天有不测风云,没逛多久,原本晴朗的天气竟倏然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几人出门都未拿伞,雨却越下越大,最终无法,只得就近找了家茶楼进去避雨。茶博士将几人引到楼上雅间,上了最好的碧螺春,又上了许多精致美观的茶点,丁二丁三没有进来,而是关好门在外面做起了‘门神’,侍卫工作做得很是妥帖。 将脸上的面纱摘掉,仪琳喝了杯茶,又吃了块点心,之后开始把玩之前买的这些小玩意儿,手链啊、簪子啊、环佩啊、香囊啊……都是些女孩家喜欢的琐碎东西,东方彻则安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已然下得不小的雨,似乎每到下雨的时候,他都会变得有些不正常,八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管他,只自顾着玩自己的,心里却在想着不知道等会儿运气够不够好,能不能碰上师父定逸师太她们。 这条街是到刘府的必经之路,按照原著进程,恒山派弟子应该是在下雨天的时候去的刘府,只是少了她这个打酱油的,也有可能产生一些蝴蝶效应,但愿能来个巧遇吧,仪琳如是想。 东方彻在窗前占了好一会儿,突然嗤笑了一声,侧转身看着仪琳道,“琳儿,今儿可真巧了。”说着招手示意她过来,仪琳心里惊喜,面上却满是好奇的起身蹭了过去,东方彻握着她的右手,下巴向外微抬道,“看到那些人了吗?”他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到不远处一声粗豪夹杂着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令狐冲,出来!”这声音,她曾经听了有四年之久,再熟悉不过,是师父定逸师太的特色嗓门。 看来自己运气不错,仪琳得瑟的想,只是……她貌似木有和令狐冲、田伯光扯上关系,师父怎么依然要找令狐冲? 这边的茶楼与那边有些距离,仪琳极目远眺,因下着大雨,所以瞅不真切,隐约的似看到从楼里走了些人出来,与恒山派的人站在一起,片刻后又传来了定逸师太的声音,“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再之后的话她就听不清了,只看到那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似还打了起来,这与剧情简直是如出一辙,仪琳想不明白,没了她,为何剧情依然在继续? 轻巧的摇晃着东方彻的衣袖,仪琳低声道,“师父 ̄我听不清了 ̄”语气带着些微的焦急和娇嗔。东方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捏捏她的小脸儿,柔声道,“琳儿的内功还是太差,要勤加修习才是。”仪琳眉心微蹙道,“师父,你先告诉我那边到底怎么了,我大师父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们有没有危险啊?”东方彻见小丫头似真急了,也不再逗她,只淡淡道,“危险却是没有,倒是件稀罕事儿,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与采花贼田伯光掳走了个恒山派小弟子,叫什么秦娟的。” 一句话,打碎了姑娘琉璃似的小心肝。 上帝啊!佛祖啊!不带这么玩人的! 仪琳低着头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东方彻以为她是担心,就揉揉她的脑袋,劝道,“你现在担心也无用,既然是华山派弟子干的好事,岳不群那老贼总要给恒山派一个交代,若实在不行,我帮你杀了那田伯光与令狐冲也是可以的。”见小丫头还是垂着头不吭声,东方彻忍不住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却见她脸颊上布满了泪水,似极是伤心。东方彻皱眉道,“你与那秦娟感情很好?”仪琳吸了吸鼻子,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哑着嗓子道,“我就想哭一会儿,先别理我。”说着就蹲了下来,双手抱膝,脸埋进手臂间,哭得是稀里哗啦的,声音也没怎么压抑。 东方彻站在一旁哭笑不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特别孩子气的她,八年来,这小丫头偶尔机灵的像只狐狸,偶尔装模作样的像只无害的兔子,有时也会乍然间成熟的堪比智者,她也曾在他面前做过孩子气的事,比如挑食不愿吃菠菜的时候,可像现在这样哭得这么没有水准、这么的直白……倒真的是第一次。 仪琳也不知道自己为毛要哭,她就是觉得挺伤心的,秦娟代替了她的位置继续着剧情,这样的认知太打击人了些。从穿越到现在十二年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原著剧情,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如何去推动剧情发展,这似乎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即使后来确认到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无法去推动剧情了,她依然将自己这个角色看得十分的重要,是的,重要,在她长久以来的认知里,若没了她,笑傲江湖就不再是笑傲江湖,可现在,她被现实伤到了,让她清晰的意识到,即使没有她,剧情依然在照着原定的轨迹前行,没有了‘仪琳’这个人,自然有其他的人代替,她其实并不是必须的、不可或缺的…… 其实,她该高兴的,有人代替自己不好吗? 好,当然好,有人代替自己去完成那所谓的‘使命’,怎么能不好,她只要冷眼看着,在恒山派需要帮助时搭一把手,多么的轻松!其实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到底在不爽什么,可心里就是觉得憋屈,比东方彻欺负自己时还要不爽!这种令人不可理喻的思维模式即使是她本人,也觉得特傻逼。 傻逼中的战斗机! 其实吧,这姑娘之所以哭的这么伤心,不为其它,仅为了发泄。 发泄心中多年压抑的苦闷,发泄那些过往的担惊受怕……曾经的曾经,她总是在想,若因为她而改了剧情,致使同门死的更多更惨该怎么办?那么多的人命压在她的身上,就连呼吸都是累的。 这是魔障了,压抑的太久,所以爆发时才这样的不受控制,心理难免有些扭曲。 东方彻实在看不下去了,小丫头哭得也太久了些,弯腰强硬的把她拉了起来,捧起她的小脸,见她鼻头红红的,眼睛肿着,眼泪鼻涕满脸都是,顿时哑然失笑,嗔怪道,“多大了竟还这样哭鼻子,你若担心那个秦娟,我让人去救就是,若是去晚了,报仇总是可以的,再不然,把那田伯光、令狐冲捉来让你亲自出气,这样总行了吧,嗯?” 仪琳又抽泣了几声,抓着他的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哑着嗓子道,“我想到刘府看看。”语气有那么些颐指气使,可东方彻却一点也不生气,只逗趣道,“你这丫头胆子越发的大了,竟用我的袖子擦鼻涕!”仪琳嘟着嘴道,“我赔你就是了,咱们先到刘府去看看好吗?”她湿润红肿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带着些微的恳求,东方彻瞧着这样的她,手不自控的覆上了她的眼,轻轻的抚摸,竟觉得,令她这样伤心的罪魁祸首都该碎尸万段才是。 第二十九章 刘府 雨越下越大,东方彻的意思是等雨停了再带着仪琳到刘府去凑热闹,可小丫头不答应,扁着嘴非要立即就去,东方彻眼一眯,就斜睨她,以往这眼神对付仪琳可谓是无往不利,只是今日不知怎地,这姑娘胆子大了许多,铁了心不改初衷。瞅着她红肿的大眼,苍白的小脸,没有血色的嘴唇……和个小丫头较真实在没意思,到底还是他妥协了。 丁二借了茶楼的油布雨衣到隔壁街的杂货铺里买了两把油纸伞、三套雨衣,这是把丁一的份也算上了,省的到时还要多买一回。回了茶楼,东方彻让丁二、丁三拿着之前仪琳买的那些小玩意儿先回客栈,到刘府凑热闹,人多了反而碍事。丁二、丁三自然是极其的听话,一句废话没有,立即就披着雨衣提着一堆的小玩意儿离开了。东方彻撑开伞,对着重新戴上面纱的仪琳道,“等会淋湿了可不许后悔。”仪琳撇撇嘴,不满的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淋湿就淋湿。”东方彻见她得瑟,顺手就往她头上弹了一下,之后结了茶馆的帐,两人各撑一把伞就这么出了茶楼。 刘府的具体位置根本不用特意去找,随着拿刀剑的人流走准没错,这些人都有刘府派送的请帖,所以不用特意找客栈住,刘府安排的有住处。仪琳和东方彻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些人一路向北,过了三条长街,就见左首立着一座大宅,此时也才申时过半,下午四点多那样,但天阴沉的厉害,暗沉沉的,大宅门口已然点亮了四盏大红灯笼,十余人手持火把,还有些人撑着雨伞正忙着迎客。 见人家都是凭着请帖入内,仪琳侧头看着东方彻悄声道,“师父,我们怎么办?”东方彻淡然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衣襟中掏了张帖子出来,仪琳惊讶的接过打开一看,一个方方正正的‘劉’字印在帖子正中间,旁边是几列小字,注明了‘六月初六衡山派刘正风金盆洗手……恭请岳阳门张侠士观礼……’等字样,帖子镶的有金边,做工精致,一看就知发帖人是个有钱的。 “师父,这张帖子你从哪来的?” 东方彻很随性的答道,“自然是偷的。”仪琳愣了愣,“什么时候偷的,我怎么不知道?”东方彻把帖子要了回来,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边嗤笑一声,道,“我动手时若让你瞧见了,那我岂不很丢人?”这话明显是鄙视她武功不济、眼力太差,仪琳撇撇嘴,不是很放心的问道,“你拿了人家的帖子,万一被发现找上门怎么办,那我们不是穿帮了?”东方彻摇头叹气,“你怎的这样小瞧我,放心,不会穿帮的。”仪琳眨眨眼,小心道,“你把人杀了?”东方彻凤眸上挑,笑容妖娆,淡淡道,“杀了又怎样。” 还能怎样,不能怎样!仪琳闭着嘴不吭声了,心里却沉甸甸的,若不是她吵着来衡阳城,也许那个被偷的人就不会死,这好歹是条人命啊。东方彻就知这小丫头心软的厉害,根本不像是江湖中人,当然,这也是他一直放心将她留在身边的主要原因之一,否则他哪放心让她这样自由自在。 见小丫头低着头不说话,东方彻有些无奈道,“那人曾j杀十三名幼女,仗着自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整日里装模作样,藏的很深,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杀?”何止该杀,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啊!仪琳没想到他杀人还挑了个罪大恶极的,有些惊讶,而对于此事的可信度,她是不怀疑的,因为东方彻完全没必要糊弄她嘛,心里罪恶感木有了,只是好奇的问道,“你抢人东西时还把这人调查一通呀。”东方彻哼道,“只是凑巧知道罢了。” 两人拿着请帖顺利进了刘府,有弟子将二人引到大厅,踏入厅中,只听得人声喧哗,二百余人分坐各处,谈笑声此起彼伏。因着东方彻与仪琳实在有些扎眼,男的俊,女的虽蒙着面纱也可瞧出定当绝色,很是吸引了许多目光。东方彻心下不悦,只觉得那投注在小丫头身上的目光太过恶心,冷着脸牵着她的手找个了角落位置坐了,而离两人不远则坐着个驼子,相貌甚丑,脸上贴着难闻的黑皮膏药,看上去不是一般的猥·琐。 仪琳瞧了眼那边低眉顺眼异常安静的驼子,抽了抽嘴角,真人版林平之呢,这位比令狐冲还苦逼些,至少令狐冲结局是好的,他嘛,挺凄惨的,一个可怜人罢了。东方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见只是个丑驼子,也没怎么在意,侧着身将仪琳挡在了墙里头,极大限度的隔绝了那些苍蝇似的目光。 刘门弟子在他们这一桌上了茶和点心,仪琳戴着面纱只能看不能吃,东方彻则自在多了,姿态清雅的品着茶,看得仪琳一阵的不爽。比起在茶馆时,这会儿她倒是平静了许多,主要是慢慢的也想开了,现在她只想再多确认下剧情是否真的在照着已知的轨迹行进。 就在这时,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名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通体黑色缁衣,这是恒山派弟子的标志。少女有张圆圆的脸儿,大大的杏眼,粉色的小嘴,看上去清秀可爱,而一头乌黑的长发,则昭示着其恒山派俗家弟子的身份。 在众人回神前,少女已经被刘门弟子引到了后厅,仪琳眼沉了沉,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东方彻以为她又哭了,伸手到其眼角处,并无湿痕。他很不喜欢她低着头时安静的样子,非常不喜欢,他喜欢她高兴时开怀大笑的样子,真实又好看,忍不住倾身在其耳畔低语道,“琳儿,可想知里面的人都在说些什么?”仪琳诧异的抬头看他,炸了眨眼,道,“刚才过去的女孩,应该就是秦娟。”东方彻道,“她还活着,你不欢喜?”仪琳心情挺复杂,叹气道,“自然是高兴的,师父,你真能听到后厅那些人在说什么?”东方彻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很得瑟的说,“这是自然。” 于是接下来他就开始凑在她耳边复述从后厅那边听到的情报,仪琳越听,心情越复杂,秦娟的遭遇和原著剧情大差不差,基本是一样的,她以为令狐冲真的死了,哭晕了过去。东方彻意味不明道,“你这小师妹动了春·心了,那令狐冲倒是不错,可惜运气太差也不够聪明。”仪琳无语的瞟他一眼,反驳道,“他这舍己为人的行为才是侠士所为,而且这个令狐冲算是有勇有谋的,将那田伯光耍得团团转不说,还将其给吓跑了,若不是那青城派弟子趁人之危,他现在该是和秦娟师妹一起到了这里才是。”东方彻眯着眼道,“你很欣赏令狐冲?”仪琳想了想说,“我不是欣赏他这个人,而是欣赏他的行为,若我被田伯光那恶贼掳走,自然是希望遇到这样的侠士的,若是遇到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东方彻眼神变了又变,似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只闷着头喝茶。仪琳见他如此,似乎是生气了,只是她貌似没说什么惹他不快的话吧?见窗外雨已经停了,天也黑透了,该确认的都确认了,再留在这也没什么意义,既然秦娟代替了‘仪琳’的戏份,那就这么着吧,等回到黑木崖后再想法子让东方彻看顾些恒山派就是了,想想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无官一身轻嘛,身心似乎都轻盈了许多,她对自己说,没了负担,也好。 伸手去推东方彻,略带着些微讨好道,“师父,咱们走吧 ̄”见他不搭理自己,仪琳无奈了,握上他的手,轻摇了几下,可怜兮兮道,“师父,你怎么不理我了?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东方彻斜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仪琳心里暗骂这货没事抽风,只是想着以后恒山派还需要他顾着,只得继续讨好道,“若是我说错了话,那我道歉好不好?你别生气了 ̄好不好?”见他依然无视自己,仪琳不爽了,眼珠一转,突然就捂着肚子,弓起了身,一脸的痛苦。东方彻见她这样,赶忙问她怎么了,仪琳惨兮兮的看着他道,“我要饿死了。”东方彻听了就想抽她,这丫头,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离开,后厅那边就传来了吵杂声,继而就见一个矮小道人满脸煞气的跑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恒山派定逸师太及一些一看就知不简单的人物。仪琳想着原著剧情,知道是曲非烟偷袭了青城派几名弟子借此羞辱余沧海的戏码,她不想留下看戏,可这会儿若离开了反倒显眼,东方彻突然咦了一声,仪琳问他怎么了,东方彻冷笑道,“曲洋竟也来了这里。” 曲洋就是曲非烟的爷爷,日月教长老,这个仪琳自然知晓,她还曾见过他几面,只是最近两三年倒未曾见过他出现在黑木崖上,想来是和刘正风哥俩好着呢。 “曲长老在哪呢?”仪琳装无知可谓是炉火纯青,转着头左顾右盼。东方彻没有回答,而是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径自离去。由于突然冒出个塞北名驼木高峰,所以大厅里乱成一团,对于他二人的离开,即使有人注意到也无人阻拦。 两人出了刘府,拐了两条街,东方彻牵着小丫头的手走进一条胡同,仪琳想着做戏要做足,于是追问道,“师父,你还没告诉我呢,曲长老人呢?”她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身后有人恭谨道,“属下曲洋,参见教主。”声音带着些微的苍老,仪琳惊的一下转过身来,就见几年未见的曲洋曲长老单腿跪地对着他们抱拳行礼,而他身旁,则跪着一长相可爱的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这个应该就是曲非烟。 第三十章 曲洋 东方彻并没有立即让曲洋起身,而是就这么一站一跪的唠起了家常。仪琳对他这行为挺鄙视的,让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一直跪拜自己,也不怕折寿。只听东方彻道,“曲长老近来过得可好?”曲洋面色从容道,“属下过得很好。”东方彻牵了牵嘴角,道,“曲长老三年未回黑木崖,音信全无,生死不知,今日能在这里偶遇,实乃幸事一件。”他语气淡淡,让人感觉不出丁点的高兴。 曲洋面露苦笑,自东方不败当上教主后,教中元老已被其残害的不剩几人,教中乌烟瘴气,小人横行,就连德高望重的孟长老都离奇死在了外出途中,这怎能不让人寒心?自离开黑木崖后,他就再未想过有回去之日,一心只想远离是非,潜心修习音律。只是未曾想,自己天运不济,竟在刘兄弟的府上碰上了东方不败,虽不畏死,却要为孙女非非打算一二,不能连累了孩子,遂叹道,“是属下的过错,不该因私忘公,请教主责罚。” 仪琳见曲洋一脸菜色,而曲非烟则睁着圆圆的大眼不时的偷瞧自己,满脸好奇。想到这曲姑娘还有剧情任务要走呢,可不能让她在这儿给耽搁了,于是轻晃了下东方彻的衣袖,轻声道,“师父,你先让曲长老起来呀,地上都是雨水。”这要是在平时,她是不敢随意插嘴的,东方彻最不喜在外人跟前被人指手画脚,若不是为了那神马剧情,她才不会没事找抽呢。 有些忐忑的看着东方小贼,她挺怕他生气的。东方彻见小丫头也就是表面镇定,眼神里的惶恐再明显不过,他心里刚刚升起的那些怒意立即就烟消云散了,只余下淡淡的无奈,既然害怕,还傻乎乎的多什么嘴,真是笨到家了!让曲洋爷孙俩站了起来,东方彻道,“曲长老与那刘正风有仇?”曲洋脸色一变,恭谨道,“无仇。”东方彻眼一眯,嗤道,“若无仇,为何让你这小孙女到刘府捣乱?”曲洋解释道,“这事说来话长……”他将如何在回雁楼偶遇令狐冲、秦娟、田伯光之事一一讲了出来,当讲到秦娟抱着令狐冲尸体在衡阳城外晕倒,他与曲非烟上前查看时发觉令狐冲气息尚存,于是出手相救时,仪琳只觉得原著效应好神奇,什么都木有变。 “非非自小顽劣,见青城派欺人太甚,所以才忍不住在刘府闹了一闹。”曲洋以此话作为终结,丝毫不牵涉他与刘正风之间的私交之事。东方彻听说那什么令狐冲没死,心里就一阵不痛快,冷了脸道,“几年不见,曲长老倒是改了往日作风,做起了行侠仗义的好事!”曲洋听出他话中不快,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言,他本还想让仪琳去为令狐冲治伤,现在看来,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过了片刻,东方彻一改之前的追根问底策略,交代说让曲洋近期内反回黑木崖,之后就将那爷孙俩放走了,利索的很。仪琳很惊讶,好奇的问道,“师父,你就这样让他走了?”东方彻挑眉反问道,“怎么,不该让他走?”仪琳想了想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东方彻嗤笑一声,调侃道,“你倒是了解我。”仪琳撇撇嘴,不吭声了。东方彻牵起她的手往客栈方向走,边在她耳边解释说,“曲洋与那刘正风关系非同一般,我原本以为他二人最多只是普通交情,今日看来,却不尽然。”仪琳很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与刘正风关系非同一般?”东方彻得瑟道,“两年前我就知道了此事,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今日一见,才知消息非虚。” “两年前!?”仪琳听着心肝乱颤,这货的消息网也忒厉害了吧,看他刚才询问曲洋时一脸的无知样,她还以为他啥都不知道呢。东方彻道,“日月神教教众遍及各地,消息网自然发达,否则你以为我整日里呆在黑木崖只做个傻乎乎的教主吗?”仪琳吐吐舌头,嘿嘿一笑,不甚明白问,“既然师父知道曲长老有所隐瞒,那为什么不当场拆穿他?”东方彻抬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抚了抚,柔声道,“我若拆穿了他,明日岂不无聊?” 好邪恶! 仪琳忍着哆嗦继续追问道,“刘正风只是金盆洗手,明日能有什么好戏看?”此时两人已走到福缘客栈后门,丁二在外面迎接,东方彻握着仪琳的手并未停留,径直从后门走了进去,直到回了客房,才淡然回道,“嵩山派左冷禅已派了门内弟子在刘府四周做了埋伏,刘正风与曲洋当人人都是瞎子哑巴聋子,平时相处时又不知隐藏,被人发觉只是迟早的事。”仪琳已经懒得问为毛他会知道刘府四周埋伏的有人了,东方彻这货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总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做戏比她逼真多了。 将面纱收了起来,她鞋子湿了,将鞋袜都脱了,抱膝坐在床上,小心确认道,“师父的意思是,明日嵩山派要向刘府发难,那……咱们要帮帮曲长老吗?” 东方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起身坐到她身旁,抬起她白皙漂亮的小脚放在手中把玩,仪琳怕痒,就想挣开,东方彻却握得紧,一点不松手,纤长的手指沿着脚背慢慢上移,又缓缓向下,如此这般来回抚弄,一丝暧昧夹杂在其间。仪琳吓得不敢乱动,这是……猥·亵吧?东方彻却好似不在意般将她另一只脚也抓在了手中玩得不亦乐乎,之后才说道,“日月神教的事,可轮不到外人插手。”那就是说明天的剧情估计要变了,这个……挺让人纠结的。 曲洋与刘正风这俩人在原著中……死得很让人无语,刘正风因痴爱音律,葬送了一家老小,曲洋呢,则把自己孙女搭了进去,说不上对还是错,反正她是不能理解的,毕竟自己也只是个俗人而已。可明天东方彻若插了一手进去……事情似乎会变得未知啊,仪琳烦躁的想,干脆明天撒一瓶迷|药把刘府所有人都给迷晕得了,她再趁机把《笑傲江湖》曲谱偷过来……之后找机会转交给令狐冲。 唔,这个想法挺好的,到时既避免了刘府的伤亡,又可继续铺展剧情,何乐而不为?但……东方小贼貌似不会让她去管刘府的闲事呢! “琳儿在想些什么?”东方彻的食指在她脚底板刮了一下,仪琳条件反射的就要把脚缩回去,东方彻却恶趣味的不仅不松手,反而又刮了几下,仪琳痒得腿脚乱蹬,难受极了,东方彻又问,“你刚才在想些什么?”仪琳怕他又抠自己脚底板,赶忙把关于撒迷|药的事儿说了出来,东方彻听了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出息!迷|药可是下三滥的手段。”仪琳嘟嘴道,“以前你和我被追杀的时候,用的迷|药也不少。”东方彻想到当年自己与她被任我行的人马没日没夜的追杀,这丫头确实用迷|药解了几次危机,那时候她还那样小,只到自己腰部,现在……凤眸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打量了一阵,已是大姑娘了啊。 “师父,你既想看戏,又不愿嵩山派多管闲事欺负了日月教的人,那用迷|药多合适啊,省时省力,明天若真打了起来,咱们就把迷|药一撒,神不知鬼不觉的,大不了咱们不趁人之危伤人就是了。” 东方彻自认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用迷|药……实在有损其教主形象,他打心眼里不乐意,仪琳见他油盐不进,就开始撒娇说,“师父 ̄明天好多武林正道都在,还有我大师父她们,就算你很厉害,可混乱起来万一伤着我怎么办?你知道,我最怕见血了。”东方彻一听,乐了,“那你明日乖乖呆在客栈就是了。”仪琳委屈的看着他道,“师父你放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东方彻想了想,还真不放心,仪琳见他迟疑,赶忙道,“咱们明天先看戏,等时机成熟了就速战速决,打打杀杀多不好啊,至于曲长老,等明天的事解决了,师父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第三十一章 洗手(上) 甭看昨天阴雨绵绵的,今日却是艳阳高照,晴朗无云。从一大早开始,衡阳城街道上就热闹非凡,来往豪杰络绎不绝,仪琳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吃着刚出炉的热包子,一脸的惬意。东方彻斜靠车壁,闻着马车里浓郁的包子味,有些嫌弃的睨她一眼,“有糕点不吃,怎的爱吃这个。”将嘴里的包子咽了下去,仪琳一本正经的答道,“早饭吃包子多正常呀,点心哪有包子好吃。”如果可以,她还想喝胡辣汤呢!东方彻似受不住这个味儿,伸手将她袖口里的手绢抽了出来,放在鼻端捂着,淡淡的药香遮住了马车里的包子味。 对此行为,仪琳持鄙视态度,杀人时也没见其这么讲究过。 又行了段时间,马车停了下来,丁一在车外回禀道,“教主,到了。”东方彻淡淡嗯了一声,仪琳将准备好的特效迷|药塞进了斜挎的两个巴掌大小的包包里,这个包是她在黑木崖时自己缝的,卖相一般,好在布料漂亮,挎在身上合着纱裙倒也相得益彰。 借着东方彻的手跳下马车,刘府大门外宾客不绝,凭着昨天的帖子,两人再次顺利混了进去,丁一丁二丁三守在马车处随时待命。招待宾客的地方已经不是昨日的大厅了,因为人数暴增,所以刘府的人在前院支起了数不清的桌椅,黑压压的人头攒动,东方彻牵着仪琳的手随意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即使在这样喧闹的情况下,两人还是吸引了数不清的目光。 过不多时,就见一中年男人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此人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下颏有几缕山羊须,活脱脱一地主老财的经典形象,这人就是刘正风。只见他满脸堆笑,与几名弟子一道将几人从外面迎了进来,当先一人是个青衫书生,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几缕青须显得有几分清风道骨,跟在他身后的似是其弟子,其中一名清秀美丽的少女在几个男人中很是显眼。 “那是华山派岳不群,他身后的都是华山派弟子,那女孩是其独女岳灵珊。”仪琳见东方彻嘴未动,声音却清晰的传进了自己耳中,很是惊讶,小声道,“师父,你这是怎么办到的?”东方彻依然没张嘴,只传着音道,“等你内功再高些,我就教你。”敢情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传音啊,靠,真神奇! 又过了片刻,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什么官府来到门外。仪琳一穿越者外加古代‘宅女’,却是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往外瞅,东方彻拽着她的手不让动,传音给她道,“坐好,那些有什么好看的!”仪琳在面纱底下撇撇嘴,不满道,“我好奇啊,从来没见过呢。”东方彻道,“不许,你见谁家的女孩儿像你这样没规没距的。”仪琳无奈了,她很想告诉他,若真要讲规矩,你他妈就别跟我挤一张床!这货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和她讲规矩,他脑袋被门夹了吧。 刘正风很快又迎了出来,他身上的酱色袍子已经换成了崭新的熟罗长袍,群雄欢声道和,他也只是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院子里顷刻间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猜想,莫非这官儿是个武林高手?眼见他虽衣履高贵,但双眼浑浑,一脸酒色之气,显非身具武功。仪琳心里明白这官儿是来打酱油的,没想到东方彻也清楚的很,在她耳边叽叽咕咕的解释了一番。 “刘正风到底是什么意思?”仪琳悄声问道,这样才能显出她的无知。东方彻传音道,“远离是非罢了,看来曲洋与他的关系比预想的还要深厚,蠢材,蠢材。”仪琳问为何说他是蠢材,东方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讲究正邪之分,即使刘正风今日金盆洗手成功了,若将来事发,亦会祸及满门,谁管你有无金盆洗手,嵩山派的人可不是吃素的,等着吧,刘府今日要倒大霉。”仪琳这时候也不提想搭救刘正风一家的意愿,只道,“他与曲长老交好,又未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为何这些人要多管闲事,真是无聊。”东方彻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有些无奈,又有些欢喜她的想法,笑了笑,却也不去和她分析这其中的道道。 只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一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在众人大惑不解的时候,刘正风已镇定如恒,双膝一曲,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这一跪,众人神色越发愕然。只见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授参将之职……钦此。”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实话,像刘正风这样为了音乐与知己,甘愿做小丑的,实在让人不佩服都难。等把那官儿恭敬的送走了,刘正风特淡定的走了回来,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定逸师太坐在首席,与仪琳的位置隔得甚远,其实她也想过先去找师父打声招呼神马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她身边跟着魔教教主呢,万一解释不好,就麻烦了。 等人都纷纷入座了,就有仆役上来献菜斟酒。这时,有名刘府弟子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又有个壮实些的弟子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只听得门外砰砰砰放了三声铳,跟着连放了八响大爆竹。一众后辈子弟都涌到外面去瞧热闹,仪琳对放炮啥的木有兴趣,但东方彻依然紧握着她的手,像怕她跟着去凑热闹似的,对此,很让人无语。 这时,刘正风从席位上站起,面对众人说了许多没用的废话,等他准备把手伸进金盆里的时候,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众人纷纷向大门处看去,只见四名身穿黄衫的汉子走了进来,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发出灿烂宝光……好俗气…… 仪琳冷眼瞅着那些shi黄shi黄的垃圾耀武扬威的到刘正风跟前得瑟,心里想着等会要在他们身上下些好东西才好。等又一些嵩山派败类把刘正风的老婆孩子弟子纷纷用刀抵着从后堂走出来时,东方彻传音道,“左冷禅是个傻子,派来一堆傻子。”仪琳小声问为啥,东方彻道,“这些人自以为理由正当,就可行小人行径,也不想想,整日里打的是什么旗号,嵩山派这样做,有失大家风范,与那匪类无甚区别,原本我以为左冷禅是个让人摸不透的枭雄,现在瞧来,小丑罢了。”仪琳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谋权篡位的家伙没资格说人家是匪类…… 第三十二章 洗手(下) 像嵩山派这样光明正大以家属性命要挟的行为,实在上不得台面,而那些与刘府有些交情的好友,当听说刘正风与魔教长老相结交后,也立即就换了副嘴脸,所谓人心,不外如是。 “师父,我讨厌那个胖子。”仪琳小声在东方彻耳畔道。东方彻抬眼看去,传音道,“那是左冷禅的二师弟,叫丁勉,人称托塔手。”仪琳不屑道,“长得像头猪。”东方彻嗤笑出声,在她手背上敲了一下,道,“你若厌恶他,等会我帮你杀了就是。”仪琳忍不住就想点头,这些嵩山派败类,死一个就能少祸害些人,想到原著中定静师伯,还有许多师姐都是被嵩山派害死的,她心里就一阵的怒。只是……杀人、杀人,总觉得若真点了头,会让人心里不安。 东方彻见她如此犹豫不决,暗道小丫头若真点了头,自己以后却要防着她了。仪琳最终还是没有点头,只是恼恨道,“等会灌他们吃泻药,整死他们。”东方彻哑然失笑,心里却跟着一松,不知是欣慰还是欢喜,倏尔又觉得十分讽刺,自己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竟寄望小丫头不杀人不沾血,实在好笑。 眼见着在场的所谓豪杰们纷纷选择与刘正风对立,就连他同门师侄也与其划清了界限,而他的亲人弟子亦是危在旦夕,这般情况下,到底要多深厚的感情才能将这些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不就是让你杀曲洋嘛,就算你不杀,做做样子也成,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傻子都比这刘老财聪明!仪琳心中腹诽,对刘老财这种只为自己道义不为他人生死着想的家伙着实瞧不起,就你有知己,人家都活该为你的知己送死!呸! 眼看着就要动刀子,仪琳偷偷吃了粒解毒丸,又给了东方彻一粒,见他吞了下去,就立即将包里的三个白色瓷瓶的塞子拔出,这是长生门的独家秘药,无色无味,散播范围极广,可如同空气般被人吸进鼻中,别说这前后厅,就是刘府整栋宅子只要是出气儿的,都得晕那儿,仅片刻功夫,原本还叫嚣着的嵩山败类们及在场的所有豪杰神马的全部晕倒在地,无知无觉。 仪琳心里得瑟的很,摇着东方彻的手,催促他去把嵩山派的这些垃圾武功废了,东方彻挑眉道,“小丫头心够狠的。”仪琳已经摘了面纱,柳眉一竖,哼道,“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心那么毒,指不定以后要欺上恒山派呢。”东方彻笑道,“你倒是懂得未雨绸缪,不过你的担心倒并不为过,左冷禅野心很大,他一直想合并五派,恒山派皆是女流之辈,若要合并,必当从恒山派入手。”仪琳暗叹东方小贼信息网够全面的,连这样的事都知道了,幸好他还没有问鼎武林的意愿,否则可真棘手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疑似重物落地的声音,仪琳与东方彻双双看去,见一黑衣人从房梁上掉了下来,东方彻过去撤掉此人脸上罩布,竟是曲洋!仪琳从衣襟中拿出个木质哨子,刚想吹响,就被东方彻止住了,他先将她脸上的面纱蒙好,才示意其可以吹哨子了。仪琳抽了抽嘴角,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之后吹起了哨子,三声,两短一长,这是给丁家兄弟的信号,仅片刻功夫,这三人就带着本地分坛的教众进来刘家大门,这些人都提前服了解药,所以并不忌讳空气中的迷|药。 仪琳让这些教众将刘家人纷纷抬走,这事儿没提前和东方彻商量,原本找来分坛的人,只是为了防止嵩山派的人在外面有埋伏,现在却方便了她。刚吩咐完,仪琳就蹭到东方彻身旁,晃着他的衣袖娇媚的喊了声:“师父 ̄”东方彻随手将丁勉的武功废了,淡淡道,“我就知你不让人省心。”仪琳讨好的握着他的手,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9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9部分阅读 憨的仰头看他,“刘府的这些人挺有骨气的,看着他们死多残忍啊。”东方彻对此嗤之以鼻,“你这样心软,迟早要吃亏。”见他似乎并未真生气,赶忙讨好道,“有师父在我身边,谁敢让我吃亏!”她这语气说的很是理所应当,却让东方彻一瞬间觉得,这丫头果然不能离了自己,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实吧,仪琳虽然坚持着不杀人,但她真的不是圣母,若真有人让她过不去,她也不会傻乎乎的被人欺负,东方彻以为她心软懦弱,却不知现代人通常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若真逼急了,杀人也是条路,狠起来,没那么难,心态强悍度比之古人,是要强一些的。 东方彻手法精湛,仅一刻钟,就将嵩山派二十多名弟子全部废了武功,她像只雏鸟似的跟在他身后,等他废掉一个人武功,她就往这人身上下点泻药、痒痒粉,一边做坏事,一边得瑟的想,要怪就怪你们是嵩山派的,若左冷禅不找恒山派麻烦,她才懒得多管闲事,刘府的人该怎样怎样,说白了,她这好事做的也仅是顺便罢了。 让嵩山派不痛快,是她短期内人生追求。 在侧厅窗外捡到了昏迷的曲非烟,仪琳让丁二把她抱了出去,事情都办完了,她才注意到秦娟不在恒山派弟子之中,想来,她现在该是与令狐冲呆在一起的。丁一带人将刘府值钱的东西通通搬了个空,他们轻功都不错,所以速度很快,仅两个多小时就全部搞定。这时丁三过来,将一本东西交给了东方彻,说是从曲长老身上掉落的,仪琳在一旁凑着看,见是一本古册,册上写着《笑傲江湖》四字,翻开第一页,皆是看不懂的鬼画符,但她知道这就些鬼画符都是曲谱。东方彻淡淡道,“这是首曲谱。”仪琳适时的拍马屁道,“师父好厉害,这些我都不认识呢。”东方彻笑笑,随手将册子交到了她手里,道,“你自己看着玩,若有兴趣,等回黑木崖我教你。” 记得前世时,曾听人家说东方不败因为以前家里穷,所以写字难看,眼光奇差,喜欢红配绿,喜欢在身上戴满金银玉器神马的,今日看来那些传言全是狗屁,人家不止字写得漂亮,穿衣打扮很和谐,金银玉器也是随着装扮改变,自成一股风流韵味,就连这样高难度的音乐……都不在话下,她若有机会穿回去,一定为这兄弟平反,家里穷就必须写字难看、眼光奇差?切……什么心态! 等回到马车里,仪琳问赶车的丁三,嵩山派的人是否在外头有埋伏,丁三在外面答道,“未曾发现可疑之人。”仪琳听了撇撇嘴,嵩山派的傻子,够缺心眼的,做事要给自己留条退路都不懂。 由于刚才往外搬人搬物时,都是塞满一辆就立即赶车走人,所以等仪琳与东方彻出来时,依然只是他们一辆马车,几人并没有再回客栈,而是直接去了衡阳城的日月教分坛。至于刘府中昏迷的那些人……一刻钟不到就会醒来,临走时,东方彻还特意安排了两名教众守着这些武林豪杰,省的有什么阿猫阿狗的进去把人都给杀了,为他人做嫁衣的事他可从来不做。 第三十三章 矛盾 这里是一处普通的宅院,至少从外观上看来,真的很普通,占地面积不大不小,算是富户却又不属于特别有钱的那种,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该有的景致一样不缺,该有的都有。若说不普通的地方,算是后院假山群中的密道了,这是一条直达城外三十里的通道,洞口高两米左右,宽度嘛,应该有一米五六那样,仪琳站在东方彻身侧看着眼前的密道入口,表情看起来很淡定,其实心里很沸腾,密道啊密道,传说中的密道! 衡阳城分坛负责人是个叫张玄的中年矮胖男人,这个不怎么显眼的宅子就是日月教的分坛所在地,所谓大隐隐于市,委实精明。刘府的人连同曲洋、曲非烟都被塞进了密道石室中关了起来,张玄恭谨的躬身站立一侧待命,东方彻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张玄没敢废话,立即行礼告退。 “师父,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仪琳见张玄离开了,就娇憨的问道。东方彻侧头看她,低缓道,“别给我装,你心里早有打算了吧。”他用的是肯定句,一点不确定的意思都木有。仪琳嘻嘻一笑,头微微一偏,道,“帮人帮到底,送他们出海吧。”之前刘正风就是这样对嵩山派的人这样表示的,远离是非,从此不踏入中原,不再与曲洋见面,可惜嵩山派的垃圾忒混蛋,非要赶尽杀绝。 东方彻嗤道,“小琳儿犯傻了,我可是从不做赔本买卖的。”仪琳道,“刘府的人现在已是过街老鼠,师父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东方彻眼一眯,缓声道,“收到教中做奴隶也是好的。”好无耻……重新调整了下心态,仪琳再次开始晃他袖子,“师父 ̄ ̄ ̄”东方彻在她头上拍了一下,道,“撒娇也不行,就这样让我把这些人放了,实在不甘心。”仪琳撇嘴道,“你与刘府的人又无仇。”东方彻哼道,“那曲洋早就瞧我不顺眼,他既瞧不起我,我又怎能让他舒心?”敢情是曲洋让他不痛快了,所以要报复! 劝了半天,未果,仪琳决定先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继续劝。 当天下午,刘府子弟全部失踪,嵩山派弟子二十七人武功皆废的消息传遍整个衡阳城,这是大事件,绝对的大事件!嵩山派啊,五岳剑派之首的嵩山派,这么牛掰的门派竟然就被人暗算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暗算嵩山派的人是谁竟无人知晓!连敌视对象都木有,太可悲了,最终的最终,就把这屎盆子扣刘正风头上了。 从这天开始,江湖开始动荡了…… 吃过晚饭,仪琳帮东方彻施针后,就在一旁特乖巧的守着他,等一个时辰后将针拔出,她又殷勤的帮他穿好衣衫、端茶倒水,再没有比今天更讨人喜欢了。东方彻瞧着她的狗腿样哭笑不得,带着些微不解道,“你与那刘府毫无渊源,救了他们的命已是大恩大德,即使丢下他们不管又何妨。”仪琳边给他揉肩,边慢吞吞道,“我好容易做了回好事,自然要做彻底,若真让你把他们当做了奴隶使唤,那我的善举就变成了恶意,毕竟士可杀不可辱嘛。”东方彻将搁在自己肩上的手握住,把她拉到了身前,低缓道,“那你说,我若帮你做完了好事,你该如何谢我?”仪琳瞠目结舌看着他道,“你这叫趁火打劫吧?”东方彻悠然道,“若无好处,我可不干。” 果然多管闲事很不好啊,仪琳不爽的直挠头,愤愤道,“那你想怎样。”东方彻勾唇浅笑,“这个要琳儿自己想才好。”仪琳道,“我想不出来。”东方彻揉着她的手随意把玩着,淡淡道,“我最近练功不太顺利,想来,琳儿应该有应对之策才对。”听了他的话,她很惊讶的看着他道,“最近练功不顺?为何一直没告诉我?”东方彻理所应当道,“我若告诉你,你必当敷衍了事,现在我手中握有刘府这些人的命运,你总要想到办法的。”仪琳皱眉道,“你若用恒山派威胁我,我若有办法,自然不会隐瞒你。”东方彻却道,“非也,我若用恒山派威胁你,你必当气愤,若咬定了没有应对之策,我难道真能去杀几个恒山派尼姑?若真杀了,就连平日的施针你怕是都不愿为我做了。” 这人心眼也太多了吧……仪琳对此表示无语,相当没脾气的白他一眼道,“不管怎样,我还是个大夫,最起码的医德还是有的,既然开始为你施针,自要对你负责,你不用这样虚虚实实的,我不喜欢。”东方彻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不予置评。 懒得多说废话,反正她说再多医德神马的他也是不信的。有些粗鲁的将他的手腕拉了过来,闭着眼静心切脉。东方彻在一旁仔细的观察她,她的睫毛很长,微微的上翘,很漂亮,眼睛轮廓有些深,所以五官显得立体精致,嘴唇小巧圆润,水水嫩嫩,是粉色的,很可爱。他空置的手忍不住去触摸她的唇,刚一触到,她却立刻睁开了眼,惊讶不解的瞪视他。 东方彻淡然的将手收回,垂着眼不再乱动。仪琳心肝乱跳,最近这货经常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不会喜欢上她了吧?额滴神啊!不会这么倒霉吧! 想多了想多了绝对是想多了!!!她自我安慰自我调整,但效果却适得其反,怎么想都觉得东方小贼这段时间对自己暧昧过头了。 “查出原因了?”东方彻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仪琳眼一眨,哦了一声,道,“你练功不顺时,有什么具体感觉?”东方彻略微沉吟道,“每到最后关头,我丹田中气脉不畅,若强行运气,腹部就会绞痛难忍,必须立即收功才行。”仪琳听了嘟嘴道,“你练功时我从没见过你有疼的症状。”东方彻道,“时机未到,自然不能告知于你。”仪琳瞪他一眼,“若是我没有管刘府的闲事,难道你还打算一直瞒下去?”东方彻却不再答,又是淡然一笑。 玩个屁深沉!仪琳心里叫嚣,面上却也淡了下来,语气平平道,“这个我要考虑几天,最近你先不要练功了。”东方彻道,“若不练功岂不无聊?”仪琳耸肩道,“那也没办法,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不要练了,等我好好琢磨一下再看。”东方彻道,“既如此,那刘府的人也先关着才好。”拜托,你真拿我当圣母了!仪琳心里腹诽,她虽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冤大头好吧,若不是看在还需要他多照顾恒山派的分上,现在该是他来巴结她才对。 切! 东方彻这个人真的很矛盾,反正她是看不懂这货,刚才还觉得他可能喜欢自己,现在……得了,有这种想法的才是个傻子! 第三十四章 改变 《葵花宝典》是给人·妖练的功夫,若不自宫,阴阳必失和,练得时间越久,身体负担就会越严重。先前她以为只要每日施针疏导其经脉就可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现在看来,理想主义果然不靠谱。仪琳想了两天,终于想出了个还算靠谱的调理药方,东方彻问她这药方是否真的能解决他遇到的问题,仪琳不敢把话说满了,只是有所保留的说道,“凡事都有万一,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呢,但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办法了。”东方彻见她这态度,就知道对这药方她没啥把握,眉心一皱,就有些不满。仪琳怕他整别的幺蛾子难为自己,赶忙解释道,“这个药方是我二师父传下来的,我稍加改进后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但你可以放心,即使失败了,这些药物也不会对你本身造成任何影响,这个我可以保证。” 既然对自己身体无害,那试试也无妨,东方彻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想让仪琳即刻开始帮他调理经脉,但仪琳却摇头道,“这个药方需要的药材很多都特别珍贵,市面上找不全的,必须回到黑木崖才行。” 事已至此,他也没别的办法。接下来就是刘府众人的安置问题了,仪琳提议说今天夜里就把人送走,省的夜长梦多。东方彻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道,“现在外面风声那样紧,想送走二三十人可不容易。”仪琳撇撇嘴道,“师父你就别谦虚了,你的能力我相信。”东方冷笑一声,淡淡道,“我看还是将他们在这里关上一年半载的,等风声不紧了再将人送走。”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我不注意就杀人灭口或者虐待人家啊,既然插手了刘府的事,自然要有始有终,仪琳道,“我要看着他们出海才行。”东方彻无奈了,皱眉道,“别捣乱,你可知从湖南到近海需要走多久?”仪琳嘟嘟嘴道,“我不放心嘛。”东方彻哼了一声,道,“你是怕我背后使阴谋诡计?”仪琳嘻嘻一笑,俏皮道,“师父的心思变化无常,岂是我这样的俗人猜得准的?” 东方彻不喜她这样为了外人与自己对着干的行为,非常不喜。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缓声道,“你若不信我,那就算了,刘府这些人我即刻就放了,随他们自生自灭就是。” 哟,生气了!仪琳满脸委屈的看着他道,“你都不信任我,我为何要信任你。”敢情是记仇呢!东方彻一时哭笑不得,见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脸不满的样子,突然就觉得这样生动的她可爱极了,怒气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渐渐隐匿,伸手将她拉到跟前,柔声道,“小丫头怎的这样爱记仇,你明知我并无恶意。”仪琳嘟嘟嘴道,“我没记仇,只是人与人之间相处,不说百分百信任,最起码的尊重总要给的,我和你相识八年,我若真想害你,早害了,哪会等到现在,我是大夫,你的身体都归我管,可你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真是太过分了,你那天说的话伤到我了。” 东方彻认真听完,有些想笑,又有些感慨,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她这样直白的话让人听了心软软的,很欢喜。这是种全新的体验,似有一道光束击中了他的百会|岤,清明又还有些模糊,感觉怪怪的却不让人讨厌。 忍不住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东方彻轻声道,“我前半生经历过许多坎坷,人性的腐烂面早已司空见惯,你说信任,却不知信任这东西在利益面前是怎样的不堪一击,若我真能放心给了谁这东西,那我现在估计早已化为一堆白骨。琳儿,我并非不尊重你,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你可以试着给予我信任,我虽不能给你对等的东西,但至少可以保证,凡是我答应了你的事,就不会轻易食言。” 虽然惊讶于东方小贼的感性演说,但是……什么叫不会轻易食言?不轻易食言的意思=随时都会食言=说话不靠谱…… 我晕! 仪琳觉得老这么僵着也不好,把他惹生气了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于是想了想说道,“要不还是问问刘府人的意愿吧,反正他们现在就是过街老鼠,刘正风也不是傻子,他若愿意在这里呆一年半载的,那就由着他们呆着,好不好?” 东方彻对此不置可否。两人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刚才的交心神马的似乎都只是浮云,再没有提…… 刘家人与曲洋爷孙俩早在昨日清晨就醒了,他们被下了软筋散,内力使不出来,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仪琳跟在东方彻身后进了密道,在离洞口十丈处就是关押这些人的石室。 她觉着吧,东方彻长得就像个骗子,他若去找刘正风谈话啥的,人家肯定不相信,所以就对东方彻说让他呆在石室外先不要进去。东方彻也不坚持,由着她随意。 男人和女人是分开关押的,女人不顶事,像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自然要找能当家做主的人商量,而当家做主的,就是刘正风与曲洋,刚好,他俩被单独关在一起。 仪琳进到石室时,刘正风与曲洋立即向她投来了注目礼,虽然她脸上戴着面纱,但曲洋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有些惊讶,但似又在情理之中。 示意刘正风不要说话,曲洋还算识时务的起身行礼道,“少主。”‘少主’这称呼在几年前就是她的代称了,算是教众对她的一种尊敬,毕竟这八年来,没被她治过病的教众还真挺少的。仪琳说免礼,柔声道,“曲长老想来也该猜到一些内情了,我也不说废话,今日过来,只是想问问刘前辈是否依然坚持初衷,想带家人出海生活,再不踏入中原半步?”说着,她将视线定格到刘正风身上。 刘正风虽拿不准眼前少女的身份,但见曲大哥对其这样尊敬,想来身份崇高。金盆洗手那日,委实让他对江湖寒了心,平日称兄道弟的朋友,只顷刻间就变了敌人,尤其那嵩山派实在欺人太甚,他没有先回答仪琳的问题,而是询问道,“不知我家人弟子可都安好?可否先让我见见他们?” 仪琳婉拒道,“刘前辈请放心,刘府众人还有曲长老孙女非非全都安然无恙的呆在别的房间,我对你别无所求,现在只想你给我个准信,是否还想要出海?” 刘正风道,“不知可否告知在下,你为何帮我?” 仪琳知道像他这样的老江湖,轻易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她也懒得和他废话了,不相信就算了,没人喜欢倒贴着做好人好事。于是道,“你就当我日行一善吧,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要是还想出海,我就找人护送你一家离开中原,但你若不肯,那我就放你们自由。” 刘正风与曲洋对视一眼,因是知己之交,所以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曲洋道,“不知教主是什么意思?”仪琳悠然道,“这件事师父已经交给我处理了。”至此,刘正风才晓得了少女的身份,江湖上确实传言东方不败有一女弟子,对其宠爱非常,现在看来,理当如是,否则这样的大事,怎会由着个小女娃随意为之? 他倒是挺往自己脸上贴金。 曲洋道,“少主,不知属下能不能与刘兄弟一道离开出海?” 仪琳淡淡道,“自然可以。” 曲洋未曾想,她连这样的主都可以做了,很是惊讶,没想到教主比几年前还要宠爱她,当然,这样的闲事他是管不着的,于是赶忙恳求道,“求少主送我等离开中原。” 东方彻内力高强,小丫头在石室里与曲洋、刘正风的对话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等她出来了,他就调侃道,“你倒是能干,什么都做了主,我几时答应将此事交给你处理了?又几时同意曲洋脱离日月教了?”仪琳讪讪一笑,晃着他的衣袖娇嗔道,“师父总不会拆我的台吧?”东方彻叹息一声,无奈道,“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仪琳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样子道,“师父要更宠我才好。” 关于刘府众人的安排,东方彻到底还是妥协了,在第二日夜里就派下属将刘府的人送走了,直至马车再看不见,东方彻才淡淡道,“这下可满意了?”仪琳笑眯眯的狠狠点了头,东方彻握着她的手,感慨道,“若有一日我遇难了,你也能这般全心救助我,也不枉我对你的宠爱了。” 不知怎地,想到原著中他死在了令狐冲剑下的事,她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这样一个风华冠绝的男人,还会走上原著的老路吗?应该不会吧?从各方面来说,他已超出原著那个人·妖太多了,任我行那老鬼野心太大,精神不正常,比起他,还是东方彻比较靠谱些,至少他与自己的交情还算不错。 马车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恒山脚下。东方彻不想让仪琳回恒山派,仪琳只得再三保证说只呆一会儿,让他晚上记得去白云庵偷偷把她接出来就是。她可不敢和师父定逸师太说立马就走的事儿,所以只能逃,怎么逃呢?自然是东方彻去把她接出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东方彻道,“你可记得别过了时辰,否则我就光明正大去拜访定逸师太。”仪琳无语的看着他道,“都说让你偷偷去接我了,我还怎么过了时辰。”东方彻想想也是,但不知怎地,就是不想她离开自己身边,所以才说了傻话,有些尴尬的挥手让她下车,仪琳无奈道,“你不把手松开,我怎么下车啊?” 第三十五章 师门 九岁离开恒山派十七岁回归,八年时间,足够让一个妙龄少女嫁人生子,娃娃学会打酱油了。走在山道上,仪琳稍稍有些感慨,这么些年,就这样浪费在了东方小贼身上,今后还将继续浪费在他身上,怎么想都觉得挺亏的。 沿着山道逶迤而行,当记忆中那扇朱红大门颇具气势的屹立在自己眼前时,紧张感终于自心底蔓延开来。按着快速跳动的心口,仪琳深吸口气,缓缓的踏上台阶,一级又一级,脚还未真正踏入门内,就有身着缁衣的弟子迎了出来,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尼姑,黑黑瘦瘦的,与记忆中的那张年轻的脸相契合,只见缁衣弟子一脸抱歉道,“阿弥陀佛,施主,若上香的话,请到……啊!”她话未说完,就被眼前的少女扑到了怀中,仪敏一阵无措,刚想推开她,就听怀中少女哽咽道,“师姐,我是仪琳。” “仪琳?!”仪敏震惊的愣在那里,似不敢相信般,又重复了一声,“仪琳?!” 仪琳一直以为自己对恒山派对所谓的师姐……感情是没有那么深的,至少再相见时,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哭。可……当真的见到了记忆中那总是对自己憨厚微笑的师姐时,刹那间,她终于明白,原来,对这里……她是有感情的、是想念的。 “你真的是仪琳?”仪敏依然不敢相信怀中的少女是自己失踪多年的小师妹,这一切显得太不真实了。仪琳抬起头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破涕而笑道,“师姐,我的样子有变化这么大吗?你可是与我同屋照顾了我好多年呢!” 仪敏仔细观察着少女的眉眼,亭亭玉立,清雅脱俗,美丽非常,很快的,这张漂亮的脸就与记忆中那张苍白的小脸相吻合……仪敏眼中的泪水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她扶着仪琳的双肩,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道,“你……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不对,你是怎么回来的?啊,那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掳走了你?”突然又想到总是念着小师妹的师父,仪敏拽着仪琳的衣袖就往里走,嘴里不停的嚷着,“师父,小师妹回来了!小师妹回来了!”全没了平时的稳重矜持,原本寂静的古刹因着她洪亮的声音,顷刻间热闹了起来。 原本在大殿中诵经的弟子们纷纷跑了出来,定逸师太皱着眉呵斥道,“吵什么吵,成何体统!” 仪敏激动的将仪琳推到了身前,哽咽道,“师父,这是小师妹啊,小师妹回来了!”她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周遭一片哗然,定逸师太更是拨开弟子脚步生风的跨了过来,仪琳可以清楚看到师父泛红的眼眶及那因激动而泛出殷红的脸,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腿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似的跪了下来,她伏地磕头,嘴里抽泣道,“弟子不孝,求师父责罚。”失踪了这么些年的小徒弟终于回来了,定逸师太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嘴里连说了三声‘好’,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丫头,在外面这些年……受苦了吧?”定逸师太声音有些轻,却让仪琳再也受不住扑了过去,酣畅淋漓的大哭起来。不知为何,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什么呢?她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见她哭的这样伤心,周遭的弟子也跟着小声哭了起来,仪琳基本都是她们看着长大的,从一个襁褓的婴儿长成了可爱的小丫头,她失踪了这么些年,这会儿又这样的哭,想来是没少受委屈的。定逸师太拍拍她的背,叹道,“你自小身体就不好,别哭了,先见见你众位师姐,之后再和我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仪琳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袖子抹了泪,乖巧的去与多年不见的师姐打招呼,这些师姐样子都没怎么变,只是比记忆中年长了些,其中,有些师姐在衡阳城是已经见过的。 跟着师父到了她的居所,定逸师太亲自拧了毛巾让她擦脸,仪琳冲定逸师太笑笑,讨好道,“师父这些年倒是越活越年轻了,漂亮了许多呢。”定逸师太瞪她一眼,嗔道,“没大没小,连师父都拿来取笑!”仪琳拿出对付东方彻那一招,晃着她的衣袖撒娇道,“我说的都是真话,师父就是漂亮了许多。”定逸师太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叹气道,“你当年就这么失踪了,音信全无,整个恒山派四百六十一名弟子分散各地整整找了你三年,可惜……” 仪琳惊讶了,“我每半年都有写信回来呀,师父没有收到吗?”定逸师太皱眉道,“我一封信也没见过,你让什么人送的信?”仪琳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该死的东方小贼!混蛋!混蛋! 定逸师太见小徒弟满脸不高兴,她可是老江湖了,这中间的道道立刻明白了过来,想到这些年为了找徒弟吃的苦受的累还有心里的自责,心底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嗓门不自觉就高了起来,“是哪个混蛋囚禁了你!连信也不让送!竟然还无耻的欺骗于你!”仪琳虽然心里气恼非常,可也知道这时候不能说实话,否则麻烦就大了,于是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讲了出来…… “你说当年掳走你之人,住在海外小岛?” 仪琳点头道,“那座岛上种满了桃花,一年四季桃花不衰,很奇怪的地方。岛上的仆人大多都是既聋又哑的仆人,掳走我的人姓童,是个老者,他家主人得了绝症,遍访名医都未能医治,后来掳了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只是不曾想我竟可以救治他家主人的病,只是那病很离奇,医治起来很麻烦,直到几个月前,我才将那人彻底治好,他们也遵照约定将我送了回来。” 定逸师太脸色依然愤懑,但仪琳的说辞她是不怀疑的,想了想道,“那家主人姓什么叫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仪琳可怜巴巴道,“我只知道他姓方,至于叫什么却是没打听到,那些能开口说话的人嘴巴都很严。” 定逸师太无奈了,纵然心中不爽,却也别无他法,这连人贩住哪叫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她想去寻仇为徒弟出气,也找不到目标。 仪琳怯怯的看着定逸师太有技巧的转移话题道,“师父,对不起,我没想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定逸师太摸摸她的头,难道柔声道,“你能平安回来就好,走,我带你去拜见掌门师姐还有大师姐,当年她们为了找你,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这次坚持回恒山派,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呢,是探亲,第二,则是想将《笑傲江湖》曲谱交给秦娟,让她想办法转交令狐冲。想来想去,她也只想到了这个破办法来延续剧情。只是她与定逸师太还未走出白云庵的大门,就听到一个浑厚嗓门自远处传来,“琳儿!琳儿!”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仪琳满脸不解的看向定逸师太,定逸师太先是皱眉,随后才淡淡解释道,“你爹爹三年前回恒山派来看你,却发现你失踪不见,在这里闹了好几出了,他每年都要去各地找你,隔半年就会来瞧瞧你是否回来,你今天回来的也是巧,否则明日他就又该下山寻你去了。” 爹爹=这身体亲爹=不戒和尚 仪琳抽抽嘴角,她只对恒山派有感情,对这个所谓的爹……陌生人啊陌生人。 仅片刻功夫,就见一身材甚雄伟,吃得特别特别胖的光头和尚兴冲冲奔来过来,仪琳的脚下意识的往定逸师太边上移了两步,以此阻挡住那看上去很吓人的陌生爹。 “不戒和尚,这里是恒山派,你休得放肆!”定逸师太很不喜这胖和尚,粗鲁又不讲理,神经兮兮烦死个人。不戒和尚哈哈一笑,眼睛在定逸身后的小姑娘身上定住了,突然嚷道,“闺女!你与你娘长得一样漂亮!”他嗓门本就洪亮了,这会儿笑起来更加惊心动魄,满身的肥肉抖啊抖。 仪琳十分不能理解,就他长得这样,怎么生得闺女这么漂亮?父女俩完全不像嘛。 即使再不喜,定逸师太也不能阻了人家父女相见,但这白云庵后院他是不能进的,所以就让这对父女在白云庵外话家常。仪琳有些震惊的听着不戒和尚口沫横飞,说得无疑就是这些年先是找她亲娘、然后又要找亲闺女,找遍了什么什么地方,到了哪些去处也没找到人什么的。 说实话,如果他不是这身体亲爹,她真想揍他,见过缺心眼的,没见过这么缺心眼的,老婆丢了到尼姑庵找,闺女丢了也到尼姑庵找……拐卖妇女儿童比较靠谱的应该是妓·院什么地方吧……谁会专门拐个孩子去尼姑庵出家啊! 无语死了! 突然,她记起原著中不戒和尚刚出场时的重要戏份,不但救了命在旦夕的令狐冲,还往他身体里输送了第七道真气,害人不浅。想了想,就把原本的计划改了,仪琳娇声道,“爹爹,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呀?”恶……这声爹叫得寒毛直竖啊,仪琳不动声色的搓搓手臂。不戒和尚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高兴的问有什么忙需要他帮的,仪琳叹气道,“我有个师妹被一个叫田伯光的采花贼欺负了,幸亏华山派令狐冲救了她,我师妹一直感念他的恩情,所以……”伸手将怀中的一个布包递过去,“能麻烦爹爹把这个交给令狐冲吗?就说是恒山派对他的感谢”她这话漏洞百出,压根不靠谱,可不戒和尚却没有动脑子的习惯,见是女儿相托,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送走不戒和尚,仪琳一阵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个意思,既想延续剧情,可偏偏又不愿全部的去还原剧情……不知没了田伯光的打扰,令狐冲能否顺利学成独孤九剑,这个问题很让人纠结,她既想让他学会,又不愿让他学会,很矛盾。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定逸师太改了初衷,说明天再带着仪琳去拜见她大师伯和掌门师伯。 仪琳的屋子没有变,与记忆中一样的摆设,仪敏师姐帮她换了新被褥,刚回到房间,就有许多师姐过来询问她这些年的经历,很是关心,仪琳一一三言两语回了话,与告知定逸师太的内容自然一模一样。 等到夜深人静时,仪敏已然熟睡,仪琳气恼着东方彻的欺瞒行为,本不想按照约定的时间走出屋子,可再一想,又怕他随意乱闯惊吓到别的师姐……啊啊啊啊!!为毛受伤的总是我!!! 算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么反抗也没啥意思。 将提前准备好的书信放置在桌上显眼的位置,最后瞅了眼仪敏师姐,闭闭眼,再睁开时,不再留恋,径直推门离开了屋子。 彼时,东方彻已然站在门外安静的等着她,见她出来,他立即轻笑道,“我以为你气得不愿出来了呢。”仪琳狠狠瞪他一眼,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东方彻理所应当道,“我一直跟着你,自然知道你生气的事。” 第三十六章 怒气 仪琳虽然心中有气,但为了师门着想,只得乖乖的与东方彻一起离开了白云庵。两人速度不慢,轻功使得飘逸迅疾,一前一后,她竟也能跟得上他,东方彻暗赞小丫头轻功步法精妙绝伦,与他修习的《葵花宝典》轻功秘法不相上下。 这些年,仪琳内功心法已有所成,凌波微步可做到踏雪无痕,就连那套《沧海》剑法也让她使得炉火纯青,挥洒自如。若说顶尖高手,她是算不上的,一流高手,倒是勉强够格。只是她剑法虽好,却缺乏凌厉之势,东方彻不止一次的调侃过,说她空有一身好功夫,却也只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当然了,他这说法在今日即将不攻自破。 行到快山脚时,仪琳突然停了下来不走了,东方彻不明所以的转回来问她怎么了,满脸关切。主要是他知道这会儿小丫头心里正不痛快呢,所以才极力的给予她温柔对待,打算用糖衣炮弹的政策哄哄她。 仪琳呢,心里确实不痛快,非常的不痛快,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似的,太折磨人了。见东方小贼人模狗样的对自己微笑,她就恨不能撕破他的脸,妈的,姑娘我写了八年的信,每次写好信都要先把你这混蛋讨好一通,跟个傻子似的,cao,耍人很好玩是吧!最后到底没忍住,刚好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于是她就顺势低头张嘴就把他的手给咬了,咬也只咬了片刻,但她嘴上用了内力,所以即使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手也被她咬流血了。 见他手上鲜血直流,仪琳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憋屈了这么些年,今天总算强悍了一把。只是她还没得瑟完,就见东方彻脸色阴沉,目光犀利的瞪视她,看上去很吓人。仪琳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若是把这货惹毛了就惨了。 有时候,不能欺人太甚了,否则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东方彻现在对此深有体会,瞅着手背上已经渗血的牙印,满脸的无奈,见罪魁祸首在自己跟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没好气道,“咬了人还好意思哭!”仪琳吸吸鼻子,愤愤道,“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我就咬你了,怎么了!”东方彻哼了一声,冷冷道,“你就嘴硬吧,若不是怕了你哭什么。”仪琳用手抹了把泪,强横道,“我想哭就哭,关你屁事,我才不怕你!”见她这样孩子气,他心中的怒气却倏地少了许多,哭笑不得道,“好了,别闹了,知道你生气,咬也咬了,气总该消了吧?”仪琳不满道,“我闹什么了!要不是你欺负人,我干嘛咬你,你以为你的身上很香吗?我被你耍了八年,咬你都是轻的!” 东方彻无语的看着她道,“那你还想怎样,信扣都扣下了,难道还让时间倒流不成。” 仪琳吸吸鼻子道,“我要你道歉,还要补偿我的损失。” 东方彻眼一瞪,“我只是扣了你的信,你能有什么损失,等回去后,我将那些信还给你就是。”这回换仪琳无语了,瞪着他道,“你无耻!”东方彻眉梢一挑,淡淡道,“你不无耻,为何还找我补偿什么损失?”这也忒气人了,本来仪琳心里的怒气已经平了不少,被他这句话一激,得,火山爆发了,指着东方彻的鼻子骂道,“你混蛋!人妖!不是人!活该一辈子不能人道!”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生理憋屈了年的男人,仪琳最后一句话无疑是踩到雷区了。 东方彻眼眯了起来,满身的戾气,仪琳也就是嘴快,说完就后悔,她已经有很多年没这样冲动过了,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老管不住自己,眼看着东方小贼眼神越来越犀利,仪琳哇的一声,哭了,跟个三岁孩子似的,一下扑到了东方彻怀里,搂着他的腰不松手,边哭边惨兮兮道,“你怎么老欺负我……呜呜……我都被你欺负八年了……呜呜……就不能让让我吗……呜呜……” “松手。” “不松……呜呜……”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怒气是爆发不出来的。 仪琳今年17岁,其中有八年时间是他养着的,整整八年,几乎形影不离,同吃同睡,看着她从一个平板小丫头长成一个风姿绰约,窈窕无双的美丽少女,若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东方彻也会想,等小丫头年纪再大些,是把她杀了呢还是让她嫁给教里的某个青年才俊好呢?他是从没想过放她走的,可若让她嫁人,他又觉得不甘心,他养大的丫头凭什么便宜了其他男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划算。 后来,在离开黑木崖的前一天,那日,她正忙碌的收拾着自己外出的行礼,他问她,“这一世,你真的不打算嫁人?”她当时有些诧异,但很快就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答道,“比真金还真。”那时,他突然就有了新的打算,既然她不愿嫁人,那就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又何妨,若他死,她就要陪葬。 这个想法很疯狂,但仔细想想,却又让人觉得再没有比这个打算更好的了。 其实吧,东方彻也清楚,仪琳之所以能说出那样气人的话,多半还是自己激的,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那样惹她不痛快,只觉得她生气的时候,很真实,很好玩,比平时刻意讨好自己时更让他欢喜顺眼,只是没想到她的嘴竟这样的毒!既然是自己惹的她生气,仔细想来,也怨不得小丫头,于是拍拍她的背,东方彻道,“我不怪你了,别哭了,跟鬼叫似的。”仪琳抽抽噎噎,脸在他衣襟上蹭了蹭,不高兴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0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0部分阅读 道,“我想哭就哭,你管不着。”典型的蹬鼻子上脸,东方彻淡淡道,“不许闹了,否则可别后悔。”他这是警告,警告她别再挑战他的底线了。仪琳撇撇嘴,却也不再反驳,只心里自我劝解说,人不脸天下无敌,他都无敌了,再生气又能如何,打又打不过,杀又狠不下心,活该被欺负! 接下来几天,仪琳开始了和东方彻的冷战期,虽然气势上输了,但该摆的姿态还是要摆的,这叫无声的抗议,其实挺幼稚的。 东方彻懒得搭理她,反正现在不能练功,她想安静就随她好了。仪琳气得牙痒痒,明明是他理亏,却总让她有种自己得理不饶人的错谬感,太可恶了! 几天后,一行人终于回了总坛。童百熊与童慕年叔侄俩第一时间到了两仪殿,不过接待他们的是东方彻,仪琳回房间生闷气去了。童百熊见小丫头没出来,好奇道,“东方兄弟,仪琳那丫头呢?”东方彻笑道,“在路上闹了好几天了,现在屋里生气呢。”童百熊好奇道,“她为何生气?”东方彻道,“一点小事,使性子罢了,兄长无需理会。”他既这样说了,童百熊也不好再说什么,童慕年倒是挺想去瞧瞧她,只是东方教主每次扫到他时眼神都挺犀利的,到嘴的提议愣是说不出来。其实他一直很好奇,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这尊大神,让他这样不待见自己。 等送走了童百熊叔侄,东方彻就到日月神殿去了,他离开总坛近三个月,虽然一直有童百熊一干亲信帮忙打理教务,但过场总是要走的。 从日月神殿回来后,忠叔过来说小姐晚饭没吃,东方彻摆摆手让他不用多管。推门进了屋子,见小丫头正坐床上冥想呢,也不打扰,只是没想到仅片刻功夫,她竟突然吐了血,东方彻脸色大变,几步上前,点了她身上几处大|岤,抬起手腕把了脉,见并未走火入魔才放下心来,用手擦了她嘴角的血渍,责怪道,“练功最忌心神不一,你还要不要命了!” 仪琳喘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了心神,脸色苍白,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都怪你不好!”东方彻挺无奈,“你自己练功不专心,怎的怪上我了?”仪琳又喘了喘,哑着嗓子道,“等我武功大成……我就踩死你……”东方彻哑然失笑,她怎的这样好玩! “好了,别生气了,我错了,我道歉,对不起,这样行了吗?” 仪琳这会儿又哭了,东方彻见她脸色惨白,皱皱眉道,“我都道歉了,你还哭什么。”仪琳吸吸鼻子道,“你还没说怎么补偿我呢,我被你耍了八年。”东方彻哭笑不得道,“那你说怎么办?”仪琳可怜兮兮的抓着他的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道,“你派人保护恒山派好不好,那天你说左冷禅想要合并五岳剑派,会首先拿恒山派开刀,我很怕我师父师伯还是师姐她们遇害,你不知道,当年为了找我,她们在各地游走了三年呢。”东方彻眯着眼不说话,仪琳哀怨的叫了声:“师父 ̄”东方彻知道自己着了她的道,这是苦肉计啊,不过即使如此,他也脸上重带了笑意,柔声道,“我答应你就是。” 第三十七章 杨莲亭 仪琳没想到事情竟这样顺利,吐了回血就把东方小贼给搞定了,心里得瑟的很。第二天就催着东方彻赶紧派人去恒山派待命,东方彻也不拖沓,当天就选出了五十名教众出来,其中领头的是个年纪不大,身材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的男人。当东方彻传音告诉她说,此人是白虎堂香主杨莲亭,办事极有分寸,是个人才时,仪琳瞬间有种被雷劈了的错谬感,好囧。 原著啊原著!命运啊命运!缘分啊缘分!难道东方彻即使木有自宫,依然对他的莲弟厚爱有加?!额滴神啊,让这混蛋去保护她可爱可亲的师门?!不行,绝对不行!一百万个不行! “琳儿?”东方彻见小丫头呆愣的看着下首的杨莲亭,心里不快,即刻传音道,“此人如何?” 仪琳眨眨眼,泫然欲泣,一脸哀怨的看着他道,“师父 ̄”东方彻不明白了,这什么都顺着她的意思了,怎么还这副样子?见一众属下在,不适合说知心话,于是对杨莲亭道,“你先带着人下去吧,记住,不许将此事泄露出去。”他语气犀利,满布威严。杨莲亭极会看人脸色,又喜逢迎拍马,见此很是识时务的跪地高呼,“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属下不敢多嘴,亦会约束下属。” 这个神马‘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啥的,是这段时间教中流行出的口号,仪琳平时不在意这些,直到这次外出归来,才发现教中上下许多人见面都会先吼一嗓子这个,似乎不说这句话就不是正常人似的。 等杨莲亭带着下属退出了两仪殿偏厅,仪琳立即皱着眉道,“什么千秋万载,一统江湖,这是谁想的口号,俗气死了。” 东方彻脸有些黑,淡淡道,“这口号不好?” 仪琳把脸上面纱摘掉,晃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师父是神教教主,又不是开镖局的,要什么口号,更何况了,只有那些小门小派才喜欢这些口头的自夸,一个人的强大可不是喊出来的,而是凭真才实学让人打心眼里敬畏才好,若他们真服你,有没有口号又如何,若不服你,喊了也只是降了自己的身份,让外人耻笑罢了。”全教上下估计也只有她敢这样对他说话了,即使是童百熊,也是不敢说这些的。东方彻脸色越发的不好,“你是说,我没有真才实学?”仪琳知道这货坐了几年教主,心底的虚荣心慢慢浮了出来,她可不想日月教变成原著里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这于她不利,于是笑嘻嘻道,“师父说什么呢,你武功天下第一,这个谁人不知?就因你威名远播,才更该注意形象呀,明明是教主之尊,下属却整天跟唱大戏似的,你不觉得好笑吗?” 东方彻眯着眼瞧她,冷然道,“你可知,单只这些话,我就该把你送到刑堂去。”仪琳小脸微扬,满不在乎道,“我知道,你才舍不得罚我。”罚我就不给你调理经脉,当然,后半句她是不敢直说的。东方彻最喜她这样的小任性,无奈的握上她的手,轻叹道,“你这是恃宠而骄。”仪琳做了个鬼脸,哼哼道,“总之我不喜欢这种喊口号的方式,傻死了,师父 ̄你让他们别喊了好不好,听得我都想吐了。”她半蹲下·身,手放在他膝盖上,像只娇嗔的小兽般让人喜爱。 其实吧,东方彻也不是特别喜欢这些浮夸的口号,听起来就很假,只是毕竟做了这么些年教主,被人这样集体的称颂感觉很新鲜。初始时,杨莲亭最喜对他说这些,他偶尔会表扬几句,没想到仅半年时间这些浮夸的句子竟被教众当成了必说的口号,现在听仪琳这样不满的发牢马蚤,本来还不觉得怎么,这会儿是越想越觉得傻,自卖自夸,和那个什么王婆的有什么区别? 想了想道,“你既不喜,以后我不让他们再喊就是。”仪琳很惊喜,满脸高兴道,“师父真好。”东方彻忍不住在她鼻尖点了几下,笑骂道,“你若不在心里骂我,我就谢天谢地了。”仪琳装无辜道,“我若骂你,都会直接告诉你的。”这话说的,纯属找揍呢!东方彻却对此不予置评,只摆手道,“再这样无法无天,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仪琳暗自翻了个白眼,切 ̄了一声,暗道:姑娘我若不是为了你好,犯得着多管闲事吗!虽然东方彻没有自宫,至今也没有将日月教整的乌烟瘴气,更没有大肆的重用小人,原著的老路可能不会走了,但难保他不会步上原著中任我行的后尘,妄想统一武林。 她最担心的是,东方彻原本没称霸武林的心思,别整天听这些口号啥的,听着听着动起了歪脑筋,那就太糟糕了。 这就防患于未然。 闲事解决了,该说正事了。 东方彻道,“那个杨莲亭确实不错,让他去护着恒山派你不放心?” 何止是不放心,简直是糟心! 仪琳坚定的摇头道,“这个杨莲亭下盘虚浮,脸上满是酒色之气,明显的纵欲过度,这样的男人一般都是j佞小人之流,有些小聪明罢了,师父,你别把我当傻子,让他去保护我那些漂亮的师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东方彻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嗔道,“你是女子,怎的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什么纵欲过度,这是你能说的?” 仪琳撇嘴道,“总之你是答应我了的,不能随便找个庸才糊弄我。” 东方彻道,“你懂什么,这杨莲亭虽无大本事,但为人心细,在大事上有主见,分得清轻重缓急,他虽是小人,却是个想往上爬的小人,只有这样的人方可放行驱使,利益之下,他想不尽心都不可能,因为他知道,只有我,能给他想要的。” 仪琳不为所动,淡淡反驳道,“反正我不信任他,这件事交给童慕年吧,他武功不错,和我关系也挺好的,又是童伯伯的亲侄子,我的事他总会尽力的。”东方彻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你就这样信任他?”仪琳做无知状,看起来很纯真道,“与杨莲亭相比,我自然信任他多些,但若与师父你比嘛,完全没有可用性。”说着还咂咂嘴,摇头晃脑的。东方彻脸色立缓,捏捏她的小脸,嗤笑道,“你少说些好听的,赶紧帮我把经脉调理好才是正事。”仪琳唉声叹气道,“只有把恒山派的事安排好了,我才能专心配药嘛。”她这明显是要挟了,东方彻都懒得和她计较这些鬼心思了,只道,“一切随你。” 在日月教,知道仪琳九岁之前师承恒山派的,不在少数。毕竟她叫‘仪琳’与恒山派现如今的小辈弟子名字太相近。几年前,恒山派弟子在各地找寻失踪小弟子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稍一打听,就能对上号了。但这事儿吧,大家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毕竟她是东方教主唯一的嫡传弟子,教众大多数人又都找这姑娘瞧过病治过伤啥的,欠着人情呢,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日月教虽被人称为魔教,但对誓言啊、人情啊什么的看得比较重,一般情况下,内斗可以,但若有外敌,则必会一致对外,对那些所谓的正道,他们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这是准则,深印在每个教众心中。 仪琳既已拜东方教主为师,那就是日月神教的人,既然是自己人,他们自然不会把她出自恒山派改投日月教的事宣扬出去,这也是为什么东方彻与童百熊当年木有让仪琳改名字的原因。 日月教,可以宅斗、堂斗、分坛斗,但绝对不会吃里扒外,帮着教外之人陷害教内弟子。 有关这一点,仪琳一直很惊奇,魔教啊,在某些方面实在比那所谓的正道强很多。当然,这里所谓的值得称赞的魔教弟子,指的是日月教总坛教众及从总坛派出的弟子,不包括神马附属的帮派、岛啊、洞啊、塞外之类的下属,这些人……不靠谱。 这个保护恒山派弟子的差事,最终交给了童慕年,由于和童慕年关系不错,仪琳私底下与他说了许多注意事项,童慕年一一记在了心里。他本就欠她一条命,自然会尽力保护恒山派。 至于那神马杨莲亭,听话被东方教主委以了别的任务,暂时离开了总坛去了南疆。 这个南疆啊,让仪琳敏感的觉得,东方小贼似乎要有新动作了呢。 第三十八章 密室 八月份,正是黑木崖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仪琳怕热,在这样的日子里是轻易不走出房门的。往年她也是如此混过去的,今年亦然。 屋里四角各自堆放着硕大的冰块用来降温,将最后一味熬制好的汤药倒入浴桶内,仪琳终于舒了口气,抹了把汗侧头对一旁的东方彻叮嘱道,“药浴很重要,一定要在里面泡足12个时辰才行。”东方彻调笑道,“今日才知,原来琳儿也有这般啰嗦的时候,此事你已重复三遍有余。”仪琳见他嫌自己啰嗦,顿时没好气道,“我是怕你不重视时间,还有啊,这12个时辰内绝对不能运功,这个也很重要,若动了内力,这些汤药就废了,配药麻烦死了。”东方彻道,“只要你不趁机想害我,我自不会和自己过不去。”仪琳哼哼两声,懒得搭理他,整天神经兮兮的,疑神疑鬼。 东方彻已经开始动手脱衣,仪琳冲他做了个鬼脸,赶忙绕过屏风走了出去。在这12个时辰中,她是不能离开屋子的,这个药浴看起来简单,其实有些复杂,药汤中加入的不止有补药,亦有毒药,理论上是可以相生相克,但就怕有什么万一,现在她全靠东方小贼保护恒山派呢,他可不能有什么事。当然,就算让她出去她也不愿意,外面多热啊,哪有屋里舒坦。 “琳儿。”刚过了四个时辰那样,东方彻懒散的声音从屏风后传了出来。仪琳将手中冰镇好的葡萄放下,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忙问怎么了,东方彻道,“好无趣啊,你过来陪我说说话可好?”仪琳小脸一黑,不高兴道,“男女有别,你在沐浴,我怎么过去啊!”东方彻淡淡道,“这浴桶里黑漆漆一片,你能看到什么。”仪琳不乐意道,“师父,就算我是江湖儿女,也没这样不拘小节的,而且要说话在这里我也可以陪你呀。”她话说完,东方彻那边就安静了下来,仪琳撇撇嘴,却听到屏风那边,东方彻突然闷哼了一声,似十分的痛苦,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 仪琳有些担心了,小声的叫了声:师父?见没人回应,就又叫了一声,音量比之前大了些,却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仪琳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被毒药反噬了吧?她不敢再耽搁,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使上凌波微步仅眨眼间就到绕过了屏风,当看到里面的景象时,仪琳啊了一声,东方彻竟似没了知觉般两条胳膊搭在浴桶两侧,头却沉入了浴汤中。 不会淹死了吧?仪琳脸色煞白,急乱的伸手去将他扶起来,却在触到他手臂的刹那,眼前突然一闪,整个人竟这样被人拖进了浴桶内。嘴里被迫灌进了许多的药汤水,苦了吧唧的,恶心死了,耳边听着东方彻的放声大笑,仪琳怒了,这货发什么神经!把脸上的药渍抹掉,愤愤吼道,“你有病啊!”东方彻手扶着她的肩,无所谓道,“谁让你不乖,若听话过来陪我聊天我又岂会这般设下陷阱?” 他还倒打一耙!仪琳气得眼睁得老大,伸手就去捶他打他,边在嘴里骂道,“你个无耻的混蛋!我辛辛苦苦帮你配药熬药你竟然还这样对我!你无耻!无耻!我说男女有别不对吗!你光个身子让我怎么进来!!!”说到最后就委屈的哽咽了起来,呜呜的哭了,这姑娘前世的时候被娇生惯养的厉害,虽然比较懂事,但性格方面却不够坚强,与女强人神马的连边都靠不上,也就比温室小花强那么些。穿越后遇到了些事,成熟了许多,但受委屈的时候,还是喜欢哭,这是多少年的习惯了,不好改,再说……她社会阅历其实也没那么丰富,遇事很少。 东方彻就喜欢她这样又哭又闹真性情,完全木有惹了姑娘生气的罪恶感,反而笑着调侃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怎的这么爱哭!”仪琳气得又捶他好几下,狠狠瞪他一眼,撑着浴桶就要踏出去。东方彻却从后面环上她的肩,暧昧的低语道,“留在这里陪我不好吗?”“好个屁!”她吼他一声,运起内力直接跳出了浴桶,一点停留没有就绕出了屏风,独留下东方彻泡在浴桶中神色不明,晦暗不清。 回到卧室将湿衣服脱了下来,用内力把头发烘干,找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后,仪琳脱力的跪坐在沁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心里乱糟糟的。面对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东方彻到底什么意思,是耍她寻开心还是别的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喜欢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在地上跪坐了许久,等回过神想站起来时,腿麻得让人想shi,这件事她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无视掉好了,如果东方小贼还敢那样对她,到时再见机行事,反正这厮不能人道,她也不怕什么。 想到刚才自己身上沾了许多药水,他那浴桶里的汤药可能少了许多,必须要尽快添上才好。仪琳皱皱眉,东方彻今天太怪了,那样自利的一个人,怎么也会犯这种错误,拿自己最在意的武功开玩笑。等腿不麻了,仪琳打开房门,让丁家兄弟把她刚才熬制的32份汤药全部分类端过来,不是她心软或怎样,只是东方彻的经脉必须要调理好,否则谁也没好果子吃。 重新勾兑了药汤,仪琳提着木桶绕到了屏风后,没有去正眼瞧他,只是冷着脸把木桶里的药汤倒进了浴桶中,之后转身就走,一秒钟也不多停留。 东方彻这次倒挺安分的,自始至终只悠然的看着她,见她似乎还在生气,也只是笑笑而已,心里却在想,这小丫头到底还是在乎我的。 不知道他在自恋什么…… 十二时辰后,东方彻从浴桶中起身穿衣绕过屏风走了出去。仪琳正坐在小厅里喝着冰镇的绿豆粥,见他出来,就指着桌上的汤药神色淡淡道,“把这个喝了。”东方彻挑眉一笑,泰然自若的将汤药一饮而尽,只是饮罢,五官却微微皱起,似乎喝下去的不是调理的药而是毒。仪琳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心里爽翻了天,苦死丫的。 东方彻在这十二个时辰中滴水未进,只喝了碗苦到极致的药,等会要施针疏通经脉,所以虽然挺不甘的,仪琳还是先让他吃了饭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后才开始第二步骤。 卧室中,丁家兄弟重新搬进了数块冰进来,屋里凉爽非常。东方彻脱去上衣,盘坐在床上,仪琳抽出银针,打算为其施针,此次施针与以往不同,以往只需以特殊手法刺入几个关键|岤位就可,不用特意的以外力引到其经脉运行,可这次却不同,不仅要为其在上身一十九个|岤位施针,更要她从始至终以内力辅助其经脉运行。 很麻烦。 在施针前,东方彻却止了她的动作,仪琳不明所以,却看他在床铺一不起眼的角落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紧靠床的墙壁竟从中间分裂开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他拖着手跨入了墙内,不知他又触到了什么地方,墙壁自动合并了起来,一点的缝隙都看不出来。 东方彻手中拿着当初童百熊赠给仪琳的夜明珠,比油灯亮些的光芒让人可以勉强看清周遭。这是间一米宽的羊肠小道,长不知几许,在夜明珠的光亮范围内,看不到尽头。东方彻牵着她的手向左边拐去,行了大概十几米那样,突然有一段阶梯,东方彻让她看着脚下,仪琳跟在他身后,好奇的问道,“这是……密道?”东方彻道,“这里除了我,琳儿是至今活人当中来此的第二人。” 他语调轻松,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东方彻安抚的紧握了她的手,笑道,“你别怕,我不会杀你,但你要乖乖听话,不许将这个密室告知其他人,包括你那些恒山派的师门长辈。”仪琳淡淡道,“我没有机会,也没那么无聊。” 两人下了三十来个台阶,继续往前走,又是平整的路。这通道修葺的很精致,墙壁两侧及地板都是由大理石铺就,这若是在现代,并不会让人觉得如何惊讶,可现在是古代明朝,以此时的消费观来说,这里着实奢华。 中间又拐了两次,仪琳被绕的有些晕。终于,在她快没耐心的时候,东方彻停了下来,他伸手在墙壁上的玉制圆环上转了一下,眼前原本普通的大理石墙壁裂开了个两米宽的缝隙,东方彻握着仪琳的手走了进去。 这是个不算很大的屋子,摆设很简单,却很奢华,一张床,汉白玉雕的,一张桌子两张椅子,青玉打造的,除此之外就是房间四角摆放一人高的琉璃宫灯,只是那灯却不是灯,而是四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比之童百熊送她的要大上一大圈那样,照的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这里……” “以前我极喜欢来这里打坐冥想,自从与你同屋后,我倒是很少来了。”他摆明了不愿细谈,说的话避重就轻。 仪琳心里不爽,面上却蹙眉道,“可我来这里之前你并不住这间屋子。” 东方彻笑道,“傻瓜,这里的入口有三个,你房里的入口却是最容易找的,可你睡了那张床八年却从未发现任何端倪,小丫头,太笨了。” 仪琳一阵气闷,撇撇嘴不说话了。东方彻牵着她的手走到玉床前,盘腿坐了上去,道,“这里很安全,以往你为我施针,完全不需你出什么力,所以即使我练功时,你却能护着你我二人周全,今日你要同我一道耗损内力,若在外面,却是不怎么万无一失了。”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以往之所以在外头施针,初始时是不信任她,不愿让她知道这条密道,当然,亦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若在密室中她趁自己练功使坏可就大大不妙了,在外面至少下属还能帮衬一二;后来两人渐渐了解了,却是觉得没必要告诉她了,反正暂时也用不上,若不是今日着实麻烦,他还是不想带她进来。 第三十九章 有些梦 有关密道机密啥的,仪琳完全没有探寻的。 见东方彻已经脱掉外衣在白玉床上盘腿坐好,她也不再耽搁,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后,仪琳拿出银针依次刺入其一十九处|岤位。这次施针比较复杂,虽然每根银针刺入的|岤位从表面瞧来与普通针灸一般无二,然这其中的道道却是相当有讲究的。 仪琳的针灸技艺全部传承于那位连姓名都不知的二师父,这次作用在东方彻身上的施针手法名为‘千锦针’,这套施针手法对施针者的技艺要求十分严格,要着重控制银针刺入身体的力度及深度,重一分不可,浅一厘不行,否则轻者功效全无,重者筋脉受损,需多日修养方可康复。 虽然只有一十九个|岤位,仪琳却整整耗时近两个小时才施针完毕,这套针法即使学会了也要全凭个人感觉拿捏,极不好下针。用衣袖抹了把脸,从怀中拿出个黑色瓷瓶倒了粒固本丹吞下后,轻舒口气,仪琳慢吞吞的脱鞋上榻,与东方彻相对而坐,狠狠瞪了眼闭目冥想的东方小贼,之后才执起他的双手,与其双掌相抵。 “你先不要运功,等我的内力输送进去一个小周天之后再运起内力。”为了以防万一,她不得不再次啰嗦了回。东方彻眼未睁开,只嘴角勾了勾,显得有些邪恶。 输送内力是个苦差事,于自身修为有损不说,还极耗精力,这次事了,自己至少要修养四个月方能完全复原,实在是大大的不妙,若东方彻对其他人多那么些信任,这种活计也轮不到她。 仪琳苦笑连连,东方彻这厮真是占尽了自己的便宜。 三个时辰后,将全身内力运转数个小周天后,东方彻终于收功。 狭长的凤眸缓缓睁开,脸上是怎么也掩藏不去的惊喜,没想到这次竟因祸得福,功力精进不少,小丫头功不可没。这样想着,才记起了仪琳,低头看去,却见她脸色煞白的晕倒在地上,嘴角与衣服前襟均沾有血渍,而额上却有个青紫的肿块,想来是刚才输送内力时精力用尽失去了知觉头着地摔的。 用内力将身上一十九处|岤位的银针逼出,东方彻皱着眉起身下床,将仪琳小心的抱了起来平放在玉榻之上,仔细切了脉之后才放下心来。只是精力耗损过大罢了,于身体本身并无大碍,修养段时间就行了。 没想到为了自己,她竟这样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东方彻心里有些复杂。输送内力时最忌半途而废及意识昏迷,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内力低微的人会反受其害,轻者受些内伤,重者全身筋脉尽断也是有的。一般人输送内力都会量力而行,到达某个特定的底线后就会自行收功,这是常识,谁也不愿为了他害了自己,像仪琳这样傻乎乎的差点把自己搭进去的,除了说她傻,也只能感叹一声这姑娘的实在。 东方彻沉默的看着眼前这张极熟悉的小脸,一时间思绪复杂难辨,一时喜一时忧,间或夹杂着犀利的杀意,几种思绪混淆在一起,令人心烦意乱,最终,他也只得叹息一声,摸着她她的小脸沉声道,“留你,实在是个祸害。”他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让人不明所以的无奈与冷意,至于他话中的意思,却只有他自己明白。 仪琳醒来时,是因为做了个恶梦被吓醒了。东方彻原本坐在一旁调息,见她突然醒来,赶忙凑近前查看她的情况,却见她眼角泪水横流,似极度伤心又似极度恐惧,苍白的小脸让人好不心疼。东方彻眉心轻叠,用衣袖抹掉她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怎么?做恶梦了?” 仪琳眨眨眼,突然间伸手圈上他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东方彻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成这样,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她为自己输送内力受了内伤也不该这样哭吧?但若说是因为做了恶梦……那得恐怖到什么程度才能把个十七岁的丫头吓成这样啊。 但甭管原因究竟为何,东方彻还是耐着性子低声的哄着她,最后索性把她抱在了怀中,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仪琳哭了许久,哭累了,就又昏睡了过去,她这次损耗精力不少,又受了内伤,虽不严重,但对她本身来说,影响却是很大的。将小丫头重新平放在床上,东方彻低头看着被眼泪鼻涕浸湿了一大片的衣襟,哭笑不得。 等仪琳再醒来时,已是深夜了,东方彻拥着她浅眠,察觉到轻微的动静,他就立即醒了。 “我睡了多久?”她声音沙哑,眼睛也肿得厉害,这是大哭的后遗症。东方彻下床给她倒了杯水,等她全部喝干了,才淡淡道,“不到两天。” 还不到两天啊,仪琳吃力的靠在床头,喘着气,身体沉甸甸的难受,呼吸也特别不痛快,这是大量输送内力的结果,她心里清楚。只是这会儿姑娘心情很不好,没心思找东方小贼计较奖励啥的,只是睁着红肿的大眼呆呆的盯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彻不喜她这样郁郁不乐的样子,轻声道,“琳儿,可是身体不适?”仪琳无精打采的嗯了一声,有些敷衍道,“浑身无力,有些难受。”东方彻安慰道,“你精力耗损过大,安心静养些时日就好,我已让人从布施堂寻了许多珍贵补药,别担心。” 仪琳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师父,我想再睡会儿,可以吗?”东方彻阻止道,“你这两天滴米未进,要先吃些东西才好。”仪琳皱着眉摇头,满脸不愿意,东方彻眼一眯,眉一挑,不急不缓道,“既如此,那琳儿是否该告诉我,前一次醒来,你为何要哭的那样凄惨?”想到之前做的梦,仪琳伤心非常,眼泪又流了出来,呜呜哭了起来。 东方彻完全搞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了,见她这样伤心,只得闭嘴不再问,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到,“你不愿说,我不问就是了,你先吃些东西总可以吧?” 哪只仪琳这次却倔得很,抓着他的衣襟道,“我不想吃。”语气甚是可怜,娇媚中夹杂着少女特有的清音,让人不忍相逼。东方彻无奈了,却也只得点头同意,心里却在沉思小丫头到底是怎么了。 仪琳其实没有怎么了,她只是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个恶梦,非常可怕的梦。差不多两年前,她梦到过韩妈妈的灵堂,伤心了许久,担心了许久,这次,她梦到了韩爸爸的灵堂……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下,即使明知不可信,却也几欲让人崩溃。 东方彻这几天有些头疼,仪琳那丫头不知是怎的了,一蹶不振不说,还特别的缠人,凡是她睡觉的时候,都必须让他陪着,凡是她伤心哭的什么,都要他耐心的哄着,凡是她不吃饭的时候,都要他小心的规劝着……完全变成了个长不大的孩子。 当然,被她这样全心全意的依靠着,感觉其实挺好的。 “乖,吃药,这是补药,你自己开的,怎么不吃?”东方彻端着药碗一脸的没脾气。仪琳嘟嘟嘴道,“我不喜欢吃中药,苦。”东方彻想了想说,“我让人拿蜜饯过来,这样就不苦了。”仪琳还是不乐意,摇头说,“我要吃药丸。”东方彻将药碗往小几上一放,板着脸道,“杨长老说这些补药若制成了丹药,药性就少了一大半,别任性,快些喝。”仪琳哀怨的看着他,不满道,“你凶我。”东方彻头疼了,好言道,“你乖乖吃药,我带你到黑木崖顶玩可好?那里的宫殿已经快建好了,十分漂亮。” 仪琳想了想,不甘不愿道,“那你不能反悔。” 东方彻却想,只要你听话,只要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也无妨。 第四十章 死和生 仪琳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她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偏偏脾气也水涨船高,有一点儿不如意就要哭哭啼啼,弄得东方彻一个头两个大,烦躁不堪,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年即将逝去。 那日午后,寒风冷冽,仪琳披着件绯色披风站在两仪殿前殿的院子中,挺直着背,仰望眼前几乎看不到顶端的百年苍松,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谁劝也不听。 东方彻听到丁一的回报时,带着些微怒意匆匆赶来,这丫头到底想怎样,三天两头破事不断,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上次给他输送内力伤了根本,竟然还跑到院中站一个时辰,这是没事找事啊!东方彻想,一直挺乖巧姑娘,怎么帮他输了次内力就任性起来了,典型的恃宠而骄,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这样一路想着,越想越不高兴,本想好好训斥她一顿,却在看到她的刹那,不知为何,陡然间有些惶然。 她的背影太过挺拔,挺拔中透着股难言的孤寂与苍凉,纤弱的似不堪一击,在寒风中显得朦朦胧胧。 东方彻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仪琳终于收回了仰望的视线,侧头看向几步外的他,苍白的小脸扬起一抹清淡的浅笑,她说,“我已经倦了,不喜欢这里了。”东方彻蹙眉道,“你在说什么呢,快回屋去。”仪琳又是微微一笑,语气平静道,“东方,我要走了,你如今练功已经不需要我从中调理了,恭喜你。”东方彻脸色微变,却依然保持淡定道,“说什么傻话,我什么时候同意放你走了?再说,你不顾恒山派弟子的数百人命了?” 他以为,她肯定是要立即妥协或讨好于他的,却未曾想,她表情始终未变,脸上的浅笑依然媚人,仪琳道,“我为你调理经脉八年,这是你欠我的,前段日子我任性胡闹了三个月,算是你还我的,至于恒山派……若你念着些我的好,就帮忙多照拂一二,若是不行……就各安天命吧,别人的命我担不起,也不想担了。”说罢,她不顾他铁青的脸色,悠然道,“你不是个好人,却也不够特别狠心,如果任教主还活着,你早些处置了吧,别等到以后后悔。” 东方彻脸色数变,眼中闪过厉色,仪琳却丝毫不惧,眼神飘向远方的天际,心底一片安宁。当轻微的疼痛自小腹开始蔓延时,她恍惚听到了东方彻气急败坏的怒吼,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十二年的穿越人生将在今天彻底结束,一直以来的逃避,一直以来的自我鼓励安慰……两个梦,最终还是将她打入了深渊。 决定吞服毒药时,她还自得的想,这样的死法,至少没有什么大的痛苦。 仪琳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够心细敏感,选择自杀,只因为活得太累,心累。前世的二十多年对她影响太深了,刚穿来时,她可以规劝自己说要珍爱新的生命,适应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之后一年又一年,连她自己都以为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东方彻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陌生残忍的武侠世界不值一提,但……那两个梦太糟糕了,父母的灵堂……这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逃避了这许多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她每天不断重复的猜想着梦的真实性,是父母真的去世了还是简单的只是一个梦? 她不停的问自己,这样循环往复,一日又一日,然后,她累了,倦了,厌了,与其不停的猜想,不如赌一次吧,如果自己死了,是否还能穿回去呢?十二年,也许她前世的身体早就变成了骨灰,可万一……出现了时间差或出现了什么奇迹呢? 穿回去的希望还是有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钻牛角走不出来的时候,仪琳亦然,她走不出那两个梦,所以她选择了以命赌命,对父母、对前世,她的执念太深,平时压抑隐藏的很好,当爆发时,却是惊天动地,不留退路。 执拗的人,有时候很可怕。 仪琳以为,这次死定了,服了毒药,失去了知觉,若有机会再睁眼,一定是另一个世界。 她满怀期待,所以当她逐渐的恢复意识时,她欣喜非常,难道真的穿回来了? 身体很累,非常累,她迫切的想要睁眼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可眼皮太重了,她睁不开,头脑昏昏沉沉的,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说得什么却听不清,仪琳心里越发确定,她肯定穿了,只是不知运气够不够好穿回了她的前世。 当她眼睛勉强能睁开时,眼前有些朦胧,等闭眼再度睁开时,视线才逐渐的清晰起来。可还没等到看清眼前的情况,就听到耳边有人讥讽的低语道,“琳儿,活着的感觉好吗?” 仪琳眨眨眼,等看清了探过来的脑袋是谁时,心口一堵,脸色大变,东方彻冷笑的俯视她,见她似呼吸困难,还好心的伸手帮她轻抚胸口,仪琳瞪大了双眼,哑着嗓子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活着?因为我救了你。为什么我可以救你?因为我内力高深,硬生生把你体内的毒逼了出来。为什么我要救你?因为——”他的手沿着她的胸口一路往上,抚上她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抹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无奈,“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想死,这是强盗行径。” 见仪琳只是瞪着他不言不语,东方彻语气一软,淡淡道,“琳儿,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其他人欺辱了你?为什么你要寻死呢?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仪琳心里乱糟糟的,她吃了毒药后只想过两个结果:第一,死;第二,穿回去,绝对没有想过还能用这具身体活过来,她自己配的毒药自己知道,那是比鹤顶红还毒的毒药,唯一不同的,鹤顶红被人服下后会痛苦非常,而她自己配的毒药,则轻缓的几乎没有感觉。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最不可能的结果出现了,东方彻救了她。这太恐怖了,东方彻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的,真的经历了生死一线,不知为何,让她再死第二次,吞服第二次毒药的勇气却是没有了。 “琳儿?” 仪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师父 ̄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无论如何先服软肯定没错。 东方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缓声道,“我生不生气,就看你乖不乖了,小丫头,你既然不怕死,想来……到刑堂去走一圈也是不怕的。” 仪琳惊恐的睁大了眼,全身瑟缩着不住的颤抖,刑堂那地方,有去无回,就算侥幸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1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1部分阅读 着出来了,也要脱掉一层皮。东方彻叹息一声,将她连同被子拥进了怀里,催动内力,为其取暖,口中却道,“你刚醒来,精神不济,再睡一会儿吧,等想清楚了,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最不喜被人糊弄。” 小丫头的自杀太突如其来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东方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自杀的动机是什么。他既没有虐待她也没有欺辱她,就连恒山派他都答应帮她护下了,即使是那三个月的娇蛮任性,他也忍了,她还有什么不满呢?唯一能想到的、算得上疑点的疑点就是那日输送内力时,她自昏迷中醒来时的酣畅痛哭。 可……为了一个恶梦就自杀?未免太无稽了些。 仪琳想,自己好容易对自己狠了一回,却落了个这般尴尬的结果,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情很复杂。 因为身体虚弱,复杂着复杂着,这姑娘就睡着了。 东方彻将她平放在床上,有些懊恼自己的心软,原本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他想着,只要她醒过来,就立即扔到刑堂去让她多吃些苦头,让她明白忤逆自己的后果。可等她真的醒了,他却狠不下心了,就这么短短几天,她就瘦了这么多,若是送到刑堂,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坏心眼的丫头,东方彻恨恨咬牙。只要一想起那日的情景,他就惊怒交加。当她嘴角有黑血流出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茫然之后是害怕,杨长老说她中的毒十分特殊,无解,那一刻,他想,他是绝望的,也是愤怒的,他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想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意! 为了救她,他几乎折损了两成功力,损失不可谓不大,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东方彻隐约的觉得,若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可能就不是他了。 但是……似乎已经无法停止了。 仪琳的身体自那日为东方彻输送内力后,就一直没有完全休养好,这次吃了剧毒的药,那是把身体损得得更严重了。东方彻用内力当然不可能将毒素全部逼出来,可药房中有株一千五百年份的雪莲,这株雪莲年份很高,解毒效果很好,是杨长老的心头宝,可惜,东方彻从来都是个狠角色,做事不喜拖泥带水,任你看做心头宝,在我眼里也只是株有些用处的药材罢了。 为什么是有些用处? 因为这株雪莲不能直接解了小丫头的毒,害他费了那么多的功力。 第四十一章 吻的开端 今年的第一场雪自清晨开始飘落,悠悠扬扬,层层叠叠,很是漂亮。 仪琳站在窗前怔怔的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手不容置疑的从她身体两侧穿过,利落的关上了窗子,耳边是有些怒意的斥责,“胡闹!”仪琳微一矮身自东方彻衣袖底下钻了出去,轻声道,“不冷的。”东方彻冷哼一声,双手缚于身后,淡淡道,“你倒是悠闲,既如此,可想好怎么回答我前日的疑问了?” 所谓的疑问,自然是指她那日自杀的原因。 仪琳抬头与他对视,轻轻的摇头,“我不想说。”是不想,不是不能。东方彻眉心一皱,沉声道,“你不怕我将你送到刑堂?”仪琳似沉思般想了想说,“自然是怕的。”东方彻道,“既然怕,为何不乖乖将因由说出来?”他心里却想着,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说些好听的话来讨好自己,或哭闹着撒娇,插科打诨。 可仪琳这次却只是将抱在怀中的手炉放到窗棂上,低眉垂眼道,“不想就是不想。”东方彻恼意顿生,刚想发作,就见仪琳眼眶泛红的抬头看着自己,柔柔弱弱,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心猛地一窒,转身深吸口气,淡淡道,“这件事我不再追究,若有下次,我让全恒山派为你陪葬。”说罢竟不再逗留,宽袖一甩,步出了卧室。 就这样放过自己了?仪琳有些不敢置信,随后想到某种可能,心里就乱糟糟的。 傍晚时,丁一将刚刚熬好的汤药送了过来,仪琳憋着气一口将苦得掉渣的中药喝了个干净。临退下时,丁一道,“教主今晚留宿日月神殿,小姐不用留门了。”仪琳有些诧异,却也不说什么,只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后来一连四五天,东方彻都没出现在她面前过,仪琳想,他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不过这样也好,每每想及那种可能,都让她苦恼非常,不见,说明他对自己没有那方面意思,自作多情了呢。 天越来越冷了,仪琳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她与东方彻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了,时间挺长的。除了房间,她哪里也不能去,丁家兄弟将她看管的很严,这种犹如犯人般的日子,让人实在压抑。 这天夜里,仪琳被冻醒了,就着夜明珠的亮光,她看到屋中的三个火盆不知何时竟灭了,卧室的窗户大开,寒风呼啸,似是睡觉前没有关严实被风吹开了。仪琳穿着亵衣踢踏着鞋快步去把窗关了,等爬回床上时,被窝已经凉了。 这时候,她倒是特别想念东方彻的,以往冬季,都是他催动内力为她取暖。现在,她身体虚弱的很,若用内力抵抗取暖,和慢性自杀几乎没有区别。 就这么凑合睡吧。仪琳如是想。 然,她这种凑合心理,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自后半夜发起了高烧,因她身边无人,所以直到第二日午后才被忠叔发现,彼时,姑娘已经烧得没知觉了,气息弱的很,东方彻闻讯赶来时,震怒非常,将丁家兄弟三人打成了重伤,若不是忠叔求情,估计小命不保。 杨长老这次没敢心疼药,很识时务的配好了疗效最快的药送了过来,照理说教主这小徒弟也真够倒霉的,前段时间说是练功受了内伤,后来制药时又误服了毒药,这次呢,竟然来个高烧不退,真够折腾人的,瞧这小脸烧的,快出人命了都。杨不飞道,“少主这烧肯定能退,只是……”见他说话踟蹰,东方彻不耐道,“杨长老有话直说就是,琳儿生病本就与你无关。”有了他这句话,杨不飞底气足了些,但还是委婉的说,“少主前些日子身子亏损严重,这次又发起了高烧,以后就算是好了,可能也要留下些病根……”见东方彻脸色难看,眼露煞气,杨不飞赶忙话锋一转,安慰道,“当然,属下医术不精,少主医术精湛,等少主醒来这些应该就不是问题了。” 东方彻不再说什么,只挥手让他退下。 将仪琳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看着半月未见的小脸,东方彻一时间心情复杂。这半个月他每日不分昼夜的练功,心无旁骛,什么也不想,只是练功,他一直都知道,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永远立于最高点,掌控自己的命运,呼风唤雨。 仪琳,是个绊脚石,必须踢开她,否则他就有了弱点,真正的强者不允许有丝毫弱点,这是常识。 然而世事无常,人就是这么矛盾,越是逃避越是在意。半个月的时间,短暂的逃避之后,现在再次回归原点,是原点吗?不,不是,他陷的更深了。 东方彻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处罚自己的下属,丁家兄弟已经跟了他二十多年,数次为他出生入死,今日却因为没有照顾好她……东方彻想,不该救她的,当日她既服毒想死,自己为何要执着的想救她? 是啊,为什么呢? 东方彻仔细的思考,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似乎没有理由,就那样做了,救了她,不惜废掉自己两成的功力。值得吗? 不值吧? 可他想让她活着,就如现在,她发着高烧,如果任由她自生自灭也是可以的。但舍不得……舍不得?东方彻悚然一惊,他竟对她不舍?! “师父?”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索。东方彻抬眼去看,小丫头竟不知何时醒来,正脸带疑惑的看着自己。东方彻神情一冷,淡淡道,“你发了高烧,杨长老说等你好了也许会留下病根,你若有办法就自己开个方子,我让人去抓药。” 仪琳皱着眉有些艰难的用右手去切左右的脉,脉息几不可闻,仪琳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竟这样倒霉。东方彻见她脸色不好,心一紧,皱眉道,“不可治?”仪琳轻轻嗯了一声,无奈道,“能治,却不能根治,要留病根的。”东方彻脸色一变,沉声道,“以你的医术,怎会留下病根?”听到他不吝的夸赞,仪琳笑了,柔声道,“我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这些日子我身子损耗太大,留下后遗症是必然的。”见他眉心紧皱,仪琳解释道,“虽是后遗症,却并不严重,只是天寒时身体弱些,没什么的。”东方彻对她的话不怎么相信,狐疑道,“真的?”仪琳眨眨眼,“师父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想到她医术精湛,确实不会留下太大的病根,东方彻放下心来。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这倒有些稀奇,以往两人相处时,从来都是叽叽喳喳或聊些闲话,安静的时候很少,即使安静,也是各做各事的时候,像此时这样相对无言却是稀奇。 仪琳的头还晕沉沉的,东方彻首先打破了这怪异的静谧,出声道,“你开个方子,我让人去配药。”仪琳自然点头说好,等东方彻把药方记下来,仪琳已经昏睡过去了,她高烧未全退,脸颊依然通红,将方子给了忠叔后,东方彻就回屋守着她。 如此这般过了七日,仪琳高烧彻底退了下来,东方彻安了心,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重新回到了过去,那互不相见的半个月,就似投入湖中的一粒小石子,虽起了些波澜,却并未荡漾开来。 年关将近,黑木崖与往年一样,开始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仪琳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依然不能吹冷风,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内功不俗,倒也没变成了林妹妹。丁家兄弟自上次的疏忽大意后,照顾起仪琳来越发的仔细,一来,是因为自责,毕竟仪琳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二来,教主的怒火他们不敢挑战了,忒吓人;三来,若不是仪琳奉献了疗伤丹药给他们,估计现在还不能下床呢,哪可能好的这么快!人嘛,要知恩图报。 除夕这日,东方彻穿了身绯色锦袍在身,很是妖娆,仪琳看着啧啧嘴,他今年都三十四了,怎么就不显老呢!东方彻还以为她在欣赏自己的风采,却未曾想是在琢磨这个,气得眼一瞪,没好气道,“我今年才三十四,又不是四十三,况且内力有驻颜功效,难道你不知?越是武功高强之人,越不显年龄。”仪琳撇嘴道,“那照你这样说,武功高强之人活到七八十也像二三十那样的?”东方彻冷笑道,“又不是妖怪,自然不可能,但七八十看起来像五六十却是平常。” 仪琳一脸的受教,东方彻道,“你今年……该十八了吧?”仪琳笑笑,点头说是。东方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仪琳刚想出声询问,却被东方彻拉着手出了屋子,今日在日月神殿大厅有除夕宴,他自是要出席,仪琳这些日子身子好了许多,一路由他用内力护着,倒是无妨。 今年除夕宴与往年并无不同,这么些年,每年几乎都是同样的人。任盈盈前两年离了总坛外出游历去了,每年不定时会回来一趟,今年雪大,她只让人送了礼物回来,人却没到。仪琳想,若剧情在继续,等再过些日子,她该与令狐冲相遇了才是。 想到剧情,她又有些烦闷,眼神不由自主的瞅向前几日刚刚回来的童慕年,他虽答应帮她顾着恒山派,过年却是一定要回的,只是两人一直没时间单独聊聊,每次都被东方彻擅作主张把邀约给推了,让人很无奈。 童慕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对她笑笑,眼露关切之意,她这大病一场的事,总坛内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人人皆道少主犯了太岁,太倒霉。对外,东方彻说她练功受伤、误服毒药啥的,理由挺牵强,却人人相信,这让仪琳很郁闷,感觉自己跟二愣子似的,连毒药都能误服,够傻的。 宴席散了时,已过了子时。 东方彻牵着她的手回了两仪殿,在路上时他一言不发,不知为何心情不好,仪琳有些忐忑,也没敢乱问,这段时间两人虽然看起来与过去一般,没什么不一样的,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进了卧室,仪琳还没来得及动手脱去披风,就被东方彻一下子搂进了怀里,这太突然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嘴唇就被人吻住了…… 第四十二章 情事 这个吻突如其来,霸道强势,让人抵抗不能。 仪琳完全理不清思绪,她脑中一片混乱,竟然就这么吻了?嘴唇被厮磨的有些疼,有些麻,东方彻的舌尖早已探进了自己的口腔,他的舌在缠着她的,这个吻太过深入,也太过激烈。 一切都乱了…… 她甚至忘了挣扎,忘了反抗,忘了自己不该与这个男人这样的亲密。 直到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想要去吸取空气时,大脑才有所反应,然而,就在她要去推他时,他已先一步放开了她,新鲜的空气进入鼻腔,仪琳大口的喘气,东方彻捧着她的脸,凤眸中闪烁着灼灼星光,“做我的人,可好?” 仪琳想,自己这是倒了多少辈子霉才能摊上这么个事儿!直接拒绝吧?不行,男人都好面子,她若说的太直接,肯定适得其反;虚与委蛇吧?更不行,东方小贼这样的复杂家伙可不是自己的菜,就算shi也不能在这事儿上屈了自己。 思考仅在转瞬间,仪琳一脸正色道,“我这一生都不嫁人,你知道的,而且你还是我师父呢,怎可这样罔顾常伦。” 东方彻自顾的环着她的肩,眯着眼淡声道,“我不娶你,何来嫁娶之说。你我师徒不过是虚名而已,事实何为,你会不知?别在我跟前耍滑头。” 这种话他都能说出来?仪琳睁大了眼看着他,无耻到他这般地步,几百年估计也遇不上一个!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外室?连小妾都不如?” 东方彻皱眉道,“什么外室内室,你不愿嫁人,我又能如何,至于妾侍……你怎可与那般女子相提并论?” “那你这一世还会不会有别的女人?”这个问题她相当好奇。 东方彻以为她吃醋,点点她的鼻尖道,“就算有别的女人,也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他说的理所应当,仪琳却一下子就笑了,用巧劲挣开了他,使劲擦了擦嘴巴,淡淡道,“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东方彻恼了,完全不明白这丫头在生什么气,突然想起几年前似与她谈过的一段话,她说“世间男子多薄幸,我不喜欢,更不喜男子三妻四妾之流,与其将来伤心,不如一辈子不动情。”当时他取笑之,对她道,“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更何况女子若真爱一个男子,让他取妾又如何,只要他高兴不就好了?”她却反驳说,“感情本该专一,若不专一,那还谈什么感情。你说女子若爱一男子,为了其高兴,就该让他取妾,那若女子同时爱上了三个男子,她是否可以对爱她的男子说,既然爱我,就让我同时嫁三人?” 那次对话以他转开了话题而结束,现在想来,却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这丫头,她要的是专宠,是唯一,可他曾有过七个小妾,男人的成功虽不以女人多寡来定论,但若只有一个女人,总是不好,这些年因为练功所以一直未有过女人,但今后…… 东方彻无论怎样想,都觉得仪琳不可理喻。 仪琳冷眼看他,失望肯定是有的,但她对他从未有过那种意思,所以谈不上伤心或怎样。 “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我们依然是师徒,你虽不正视我的这个徒弟,但你毕竟教了我《沧海》剑法,既授业,理当为师,我今年已一十八岁,我们二人同住一屋委实不合适,明日我就搬到偏殿去住。”说罢竟不再看他,出了卧室,打算到外面小厅去打坐冥想一夜。 东方彻气她不知所谓,也不搭理她,由着她出了卧室,想他三十多年来,何曾被女人这样甩过脸?合该冷冷她,这些年被他给宠坏了。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冷战,仪琳觉得自己这是因祸得福,虽然被东方小贼占了便宜,夺了这一世的初吻,但她思想还不至于这样保守,把话说开了也好,省的整日里自己提心吊胆猜来猜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分出去单住了,偏殿虽然偏僻,离主殿相当远,那里似乎曾经死了七个女人呢,但一来她是学医的,鬼神之说虽因着自己穿越相信了一些,可胆子总是有的,再加上有仆人及丁家兄弟陪着,她倒也不怕。 十八岁,再与男子同睡一床,东方彻武功还未练成,虽依然不可人道,但他现在练功已基本用不到她帮忙调理经脉,她自也无法得知他练功进度,万一他哪天武功大成而她不自知,那就太危险了。 搬出去,真的很好。 东方彻没想到仪琳竟说到做到,他只是到日月神殿去与过年回山的教众叙旧一番,却未曾想回来时,她竟已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去了偏殿,看着空了许多的卧室,东方彻震怒。 忠叔在一旁陪着小心,他今年已六十多岁,这么些年教主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他也能猜到些,小姐是个惹人疼的好姑娘,长得又那般漂亮出挑,他自认见过美丽女子无数,却未有一人及得上小姐,就连任大小姐与之相比,在气质上也稍逊了一筹。说句大不敬的,小姐这般花样年纪,配给教主,着实可惜了些。但这些事不是他能管的,虽心疼那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教主却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其实,忠叔也很纠结…… 偏殿与正殿自是不能比的,仪琳看着小了许多的房间,也没觉得怎么不好,这里一直有人打扫,挺干净的,丁家三兄弟从库房搬了许多物件重新帮她规整了房间,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全部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床依然很大,被褥都是新的,纱帐换成了青色,虽少了大气,却委婉精致了些。 隔壁的小间让她改成了药房,院子里种着许多刺玫,等以后开花时可以做刺玫糖,虽然她不会做,但丁二会,他的厨艺挺好的。 仪琳在这座名为‘朝阳阁’的偏殿里转了一圈,大致上还算满意,以后就算童慕年来找她串门,也不用担心被东方彻阻挠了。 直到吃过晚饭,也未见东方彻那边有什么动静,仪琳想,东方小贼这次估计要至少一个月不搭理自己了,躺床上睡觉时,她又想,其实他不管自己也好,这样慢慢的就能疏远出距离了,等生疏了,他自不会再对自己生出什么谬想。 只是她想法虽然挺豁达,但止不住有句话叫: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当蒙在头上的被子被人用力掀了开来时,仪琳心下叹气,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就算不睁眼,她也知道敢这么掀她被子的,全黑木崖也只有个东方彻。 “师父。”仪琳淡然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东方彻嗯了一声,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脱鞋上床盖被子,顺便把小丫头往床里面挤了挤,一串动作下来说不出的熟稔连贯。仪琳皱眉道,“这是我的床。”东方彻挑眉看她一眼,哼道,“整个黑木崖都是我的。”这话算是大实话,他是教主,等同于此处主人。仪琳被他这话一挤兑,不高兴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心中有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两仪殿这么大,总能找个睡觉的地儿。 东方彻却不放过她,胳膊一伸,将她圈进了怀里,仪琳开始腿脚乱蹬,咬牙道,“放开我!”语气很冲,东方彻却似全不在意,反手拍拍她的背,帮她盖好被子,哄道,“你身子不好,早些睡,别闹了。”好似她是个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仪琳怒极反笑,“我们都说好了的,若是继续与你同榻而眠,我还搬什么屋子!”在这种明摆着的吵架氛围下,东方彻却笑了,他悠然道,“第一,我从未点头应允分榻之事,第二,你既不愿搬屋子,那明日我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回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 “东方彻!”这么吼了一声,却引出了她肺部的不适,厉声咳了起来。东方彻见她如此,有些懊恼,帮忙抚着她胸口,无奈道,“我知你不高兴,但你身体这样不稳定,身边总要有人守着,若像上次那样发了烧都无人知晓可怎么办?”他心中虽气她任性,却更多的是心疼她,若不是怕出现上次那般情况,他还真可能一个月不搭理她,但……放不下,也舍不得……于是心就软了。 仪琳好容易止了咳,大口喘了气,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瞥他一眼,哼了一声,翻了身蒙着被子睡觉,既然挣不开,那就无视好了,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若在以往,她哪敢这般对他,他又怎能由着她骑到自己头上?两个人,随着某些东西的改变,相处模式也在潜移默化中有了转变。 因为不明显,所以此时,无论是她还是他,都还未注意到。 东方彻从后面拥着她,低声道,“我若保证这一世只你一人,你可应我?”能说出这样的话,于他而言,已着实不易。爱情如沼泽,越挣扎陷得就越深,东方彻挣扎了许多次,没有成功上岸,所以只得陷的更深,挺杯具的。 仪琳对他真的没有这方面意思,此时听他这样保证,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可背信弃义之人世上何止千万,东方小贼亦是其中翘楚,所以她是不信他的。 最终,仪琳只淡淡道,“睡吧。” 第四十三章 三年之约 从侧殿搬回主殿的事儿,仪琳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先不说其他,单面子上就过不去,哪有刚搬出来就又立即搬回去的道理?当是扮家家酒吗?虽然忠叔他们不会说什么,可人要脸树要皮,东方彻的脸皮功夫她是不及的。 但若换个角度来说,其实她搬不搬回去都无所谓,毕竟东方彻依然与她同室同榻,两人也只是换了个睡的房间而已,其他的与之前无任何区别。 正月十五这日,鹅毛大雪纷飞,今年的雪尤其的大,听丁二说,有些地方的积雪已没过膝盖。仪琳身体亟待休养,这样的天气东方彻自然不会让她出门,所以元宵节的晚宴她也就没出席。 屋子里的火盆烧得正旺,暖烘烘的,此时戌时刚过,仪琳懒洋洋的靠坐在被窝里,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体两侧垂落锦被之间,漂亮的脸儿微微扬起,双眼半眯,嘴唇轻抿,似在假寐,又似在静谧的思考,犹如一幅浅淡的水墨画,令人神往。东方彻进来时,看到这样安静的她,心刹那间也跟着静了下来,一股道不明的感慨自胸腹间腾起,片刻怔忪。 “帮我倒杯水。”慵懒的嗓音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东方彻回神,浅笑,到桌前倒了杯暖茶送了过去,见她伸手来接,他轻巧一躲,直接将杯沿递到她唇边,柔声道,“我喂你。”竟是说不清的暧昧缱绻,仪琳眼皮一翻,白了他一眼,却也不想在这种事上与他起什么争执,毕竟,今日还是元宵节呢。 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桌上,东方彻问她吃药了没有,仪琳点头说吃了,东方彻道,“我听丁三说,你晚上只吃了三个元宵?”仪琳嗯了一声,说,“吃太多该吃不下去药了。”东方彻揉揉她的头发,笑道,“我今日只喝了些酒,饭食倒还没吃,你陪我吃些,可好?”仪琳想了想说,“我陪你吃东西,你拿什么交换?”东方彻有些日没见她这样娇憨的撒娇了,心不由一软,柔声道,“前几日有教众送了些名贵药材,我让人拿过来给你。”仪琳不屑道,“那些药材就算我不要,你肯定也要给我的,这个不算。” 东方彻见她得瑟,忍不住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鬼丫头,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在这里绕什么弯?”仪琳笑笑,说道,“我也不要什么名贵的东西,你答应我等开春后让我出去游历三个月就好。”说着,就小心翼翼觑着他,似忐忑不安。东方彻见此,眯着眼道,“黑木崖不好吗?外头不安生,江湖上整日里打打杀杀,有多少人向往你这样的安宁,你却一心想着外头,琳儿,人要学会知足。” 他以为她会生气或怎样,没想到她却对他笑了,语带无奈道,“过了年,我才十八岁,自记事起,我整日里呆在恒山上,不知山外何如,九岁下山游历两月不到,就被你禁在身边,去年我与你下山三个月,统共下来,我十八年来见到的市面连半年都有些牵强,这个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趣事,我虽不妄想踏遍五湖四海,但想到外头去看看,却是不能免的,人只一世,若是你,从小到大整日里只呆一处,虽锦衣玉食,你可甘心吗?” 东方彻想,自是不甘心的。但他不愿承认自己的不甘,亦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所以选择缄默,仪琳见他没有直接驳斥自己,心想有戏,赶忙可怜兮兮的握上他的手,嘟嘴道,“我是人,不是金丝雀,你不能总把我关起来,那到时不止我会疯掉,你也会厌了我的,我保证不乱跑,你可以让丁一他们跟着我,到时间我就回来,好不好?” 伸手将她披散的头发拨到身后,东方彻低缓道,“我不是要困着你,只是舍不得,琳儿,你若想下山,自是可以的,可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之事,若让我同意,你总该有所表示。” “你……什么意思?”仪琳狐疑又提防的看着他。东方彻淡淡道,“我不会趁火打劫,但你总该拿出诚意,我想要你,这你知道,你未点头应允,我自不会强了你,可若让我平白无故答应你的要求,我又不甘,你说,这该怎么办?” 仪琳想,你这和趁火打劫有毛区别!急着下山,有两个原因,一来还是顾着恒山派,想看看剧情是断了还是延续着;二来,自然为了逃避,东方彻近来眼神越来越不对,她实在受不住他这样的强势,有些怕了,逃避虽不是解决之道,但总比这样朝夕相处好。 自杀未遂之后,她将很多事看淡了许多,恒山派众人的生死,她也真的看开了,不像以前那般压抑执着,人各有命,她人生死,若能救,她自救,不能救她不再勉强,同门若有折损,她自是伤心,但不会如以前那般将她们生死因由全归罪于自己。 死了一次,方懂得生命之珍贵,穿越,虽是两世,然,穿越前后她并未真的历经过生死,糊里糊涂的成了仪琳,所以之前对于这一世,她并不是真的那样珍惜,可当真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一次后,她懂了,命是自己的,无论她是仪琳还是韩晓,都该惜命。 对于东方彻,她是真的没有动心,可若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那么些年,至少亲情是培养出来了,他对自己不算差,除了开始两年他总是欺负她,剩下这些年,他是极宠她的,在两人相识第三年时,他就主动给了她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虽然那时她已自己解了蛊毒,但他给予了解药,她还是有些感慨的。不是感动,他下的毒他给了解药,这有什么好感动的,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只是感慨,毕竟从另一方面来说,两人非亲非故,虽沾了医术的光,但凭他的本事,就算他不对她好,他自有办法逼得她乖乖听话,完全不用与自己虚与委蛇。 她不是个坚强的人,性格有些软弱,怕疼怕折磨怕吃苦,若他真的强势,她自是要俯首帖耳的。虽然很没出息,但她太了解自己的性格了。 所以,对于东方彻,她内心是复杂的。说不怪他,那是假的,说怪他,又真的怪不起来,这种心态很恶心人,她却真的分不清一二三。 既然谈话到这份上,仪琳想了想说,“你有话直说。”东方彻道,“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强迫女人委身于我,琳儿,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我不强要你,你呢,要予我一次机会,以三年为限,若你依然不愿同我结白首之约,我从此再不纠缠你,但你若应我,我可保证此生只你一个。” 这样的话由他嘴中说出,实在诡异。东方彻的强势、阴险、狡诈、聪慧在世上他认第二,谁又敢认第一?不是说他聪明绝顶,强大无比,只是综合起来,及得上他的实在没有,这样的人,竟说出这样煽情小白的话,有些假。仪琳心里依然不信他,但他既说了,总是将两人僵持的关系舒缓了些,各自有了台阶。 “好,我们以三年为期,但这三年中,每年你都必须给我三个月外出游历的机会。”她见缝插针,适时提出要求。 东方彻眉峰一挑,淡淡道,“只要你不违背诺言,我应你就是。” 其实东方彻真的这么大度好说话?当然不是,他心思诡谲,想法圈圈绕绕,仪琳这姑娘是没法与他比的。现在看来,他似处于不利之势,可三年之期的由头,却已为他赚了不少好处,这时候姑娘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掉入了陷阱,等意识到的时候,却是悔之晚矣。 东方彻是古人、一个曾经拥有过七个小妾的古人,他在思维模式上,是没有所谓‘一夫一妻’这样的概念的,可因他真的舍不得她,所以他甘愿放弃今后可能得到的女人,这对于别的类似的男人来说,也许荒唐,但对于他,他是拿得起放的下的,既然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他就‘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情爱,他虽深陷,却依然模糊不明,可这又如何,既然他舍不得她,那他自然甘愿予之她最好的,他虽不是一言九鼎之辈,但之于在乎的人,他不会食言。 可承诺给了,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傻乎乎的等着她同意,既然他付出了,那回报自然是要收的,他既陷了进去,她定然也要陷进来才成,他若得不到她,那么最终,就怪不得他心狠,东方彻的情爱观,霸道、强势、恐怖。 仪琳此时还未真的了解他的性情,若了解,她绝不会轻易点头答应了他所谓的三年之约。 所谓与虎谋皮……到最后不把自己搭进去的实在太少。 可惜姑娘终究阅历浅,比之东方教主这样的人精,相差太远。 第四十四章 游历 冬去春来,积雪消融,四月天,暖人间。 仪琳悠闲的躺在马车里,心情无比舒畅。远离了黑木崖,远离了东方彻,远离了那坑爹的纠结,再木有比现在更幸福的了。 丁二在外驾着马车,丁一丁三骑马缀在后头,他们一行四人,自三日前离开黑木崖,一路向南,预计今日就可出河北到河南境内。这一路上,仪琳是主子,丁家兄弟身兼保姆、保镖工作,很是尽责小心,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无法对教主交代。 马车行了一阵,丁二突然道,“小姐,前面聚了许多人,似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已过去查看。”仪琳推开车门,嗔怪道,“丁二叔,我现在穿男装,要换个称呼才好。”丁二憨笑着挠挠头,讪讪道,“叫习惯了,顺嘴就出来了,少主,咱们先在这等着,看大哥回来怎么说。”仪琳自然点头说好。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丁一骑马归来,他利落的翻身下马,与丁三一起凑到了马车边,低声道,“少主,前头是行云山庄的人,他们的坐骑突然间死了大半,因事出突然,所以堵在了那里。” “行云山庄?”对于江湖,她仅知的,也就原著中提及过的门派人物,至于其他,她是白板一枚,啥也不知道。 丁三道,“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是七王朱思文,这个行云山庄就是他的产业。朝廷与江湖自古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七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与武林中人相交甚密,因对朝廷有所顾忌,所以武林中人一般都会给行云山庄几分薄面,轻易不会招惹。” 仪琳将手中折扇慢吞吞的打开,扇了几下,想了想说,“既如此,咱们还是绕道吧。”她统共就三个月放风时间,当然不愿意招惹什么麻烦。这个行云山庄一听就是个祸患源头,避而远之方为上策。 丁一赞同的点头道,“少主说得极是,这行云山庄咱们能避则避。” 这么一商量,四人就决定绕远路进河南,反正时间还算充裕,到洛阳也不差这么几个时辰。只是他们刚刚调转了马头,就听后面有人骑马疾驰而来,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丁家兄弟三人立即分散开,将马车环环围住,严阵以待。受着这等紧张气氛影响,仪琳忍不住从怀中掏出她特制的迷|药,想着等会若是打起来的话,就放迷|药把他们统统弄晕,省时省力。 过了片刻,骑马之人已行到近处,仪琳车窗紧闭,看不到外头,只听得有人朗声道,“我乃行云山庄管事,木智,见过三位好汉。”听声音,此人倒似极为年轻。 “原来是行云山庄木先生,久仰。”丁一淡淡回了一礼,沉声道,“不知木先生有何赐教?”丝毫不提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处。这算是傲慢无礼了,仪琳在车中听着,哑然失笑,丁一平时倒极少这样严肃说话,这会儿听起来很有几分气势。 只听那木智道,“我家主人突发疾病,此地离城镇颇远,难寻大夫,可病情又耽搁不得,不知几位可懂些歧黄之术?”想来他也是没辙了,否则怎会冒险随意找过路之人询问。 丁一道,“我兄弟几人皆是莽夫,抱歉。” 木智面露失望之色,想到主人境况,心下不由一紧,对着丁一抱拳道,“既如此,再下不敢叨扰几位,告辞。” “你家主人是何症状?”就在木智打算骑马返回时,就听到一雌雄莫辩,十分好听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他好奇的抬眼看过去,却只见马车门窗紧闭,看不到内里,而守在外头的三人则是纷纷脸露无奈之色。他有些好奇,却也不敢耽搁这一丝希望,赶忙道,“我家主人自一个时辰前,突然腹痛难当,呕吐不断,嘴唇发紫,哦,还不能让人触碰,轻触一下,就钻心的疼,委实诡异。”若不是这个因由,他们也不会耽搁在此处寸步难行。 仪琳在马车里听着,想着,却无法判断那人得的是什么病,想了想,传音对丁二道,“丁二叔,我想去瞧瞧。”这个传音功夫是东方彻在她临出行时教的,不过她学的还不够精,所以只能对就近的人传音,超过一米的距离完全没戏。 丁二低声应是,他声音不大,却人人都听得到。丁一丁三只听他这一个字,就能猜到车里那位的心思,虽然无奈,却也不打算阻止。离开黑木崖前教主就交代过,这一次外出,他们只需护好小姐安全就是,其他的不需多管。 其实仪琳也不想没事找事,她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麻烦。只是二师父曾经叮嘱过不可见死不救,而她毕竟是个大夫,听外头那个木智说话行事风格,似不像坏人,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心里总觉得不自在。 木智得知马车中人懂得歧黄之术很是高兴,十分有礼的在前为几人带路。 等到了行云山庄驻扎的地方,木智首先下马等在马车下首,他虽然内心焦急,恨不能将马车中人直接绑了去为家主瞧病,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懂,这马车里的人一定不简单,单看其随从就可知。应对这样的人,只能以礼待之,否则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仪琳在马车中整了整衣服,之后才推开车门,丁一在一旁恭谨的伸出胳膊,仪琳对他摇头一笑,传音道,“丁一叔客气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2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2部分阅读 了,我轻功不错的。”说着径直跳下了马车。 当看清了马车中人的样子后,木智陡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呼吸有些困难。此人用花容月貌形容都不为过,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些,《诗经》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 是的,男子。那挺拔的身姿,气宇轩昂的风采,还有那挡也挡不住的喉结无不表面眼前堪比绝色美女之人是个男性。 木智一时间哀婉兴叹,若是女子,不知要勾起多少男子爱慕相随,堪当祸水。 仪琳这次扮男装的行头全部来自东方彻,本来他想让她戴人皮面具,可当仪琳知道那人皮面具真的是人皮时,她是宁死不屈的,易容也可以,但每日里要花上两个时辰在脸上涂厚厚的颜料……太折磨人了,对皮肤也不好,仪琳相当不喜,她倒宁愿一直戴面纱,可东方彻不愿意,戴面纱多不保险啊,最后无法,只得找了件软甲给她穿,这件软甲不止刀枪不入,最大的功效是可遮挡女子身形,使其看上去与男子无异,说白了就是平板身材。 喉结是特制的一种内服丹药,服下后可使女人脖子上突出喉结,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些。一粒丹药能支撑七日,七日后若不继续服药,喉结就会自动消失,毫无任何副作用,很神奇。 至于身高,则是用了内增高原理,这是仪琳自己想出来的,从一米六二直接拔高到一米七,虽不算高,但也不算太矮。 “再下木智,不知尊下如何称呼?”木智是见过大场面的,虽感叹于此男长得妖孽,反应却并不慢,毕竟家主还等着救命呢。 仪琳缓声道,“在下姓韩单名一个霄字,木先生,久仰。”其实丁一为何称木智为先生,她是完全不能理解,只是跟着喊罢了。 木智回礼道,“原来是韩少侠,久仰,请恕在下失礼,只是家主危在旦夕,韩少侠能否先施予援手……”他话未说完,仪琳已很上道的点头道,“理当如此,还请木先生引路。” 第四十五章 南疆秘药 仪琳四人随着木智来到一辆奢华宽敞的马车前,一路上收获惊艳好奇目光无数,木智道,“我家主人就在车内,韩少侠请稍候。”说着伸手去拉车门,内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很是难闻。有一书童模样的秀气男孩从马车中跳了下来,见到木智,赶忙躬身行礼,木智问其家主现在情况如何,书童道,“家主又吃了粒雪莲丹,刚刚睡下了。”此时又有一黑衣男子跳了下来,此男一看就知是个狠角色,冷冰冰的气质,右脸颊上有一道自眼角直划入下颚的疤痕,挺渗人的。 木智简单介绍说,这是家主的护卫叶枫,别的一概不提,仪琳对冷酷男木有兴趣,也就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木智此时对仪琳抱拳道,“韩少侠,事不宜迟。”仪琳颔首表示同意,只是马车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姑娘有些小洁癖,打心眼里不愿意入内,但她面上却表现的相当淡定,不淡定也不行,到这时候也没有反悔的道理,只得闭气跳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宽敞,并排躺四五个人都没问题,这个木智口中的家主,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没有蓄须,因他脸肿得像猪头,所以也看不出长得具体什么模样。 虽然有内力支支撑,但毕竟没有练过闭气功夫,仪琳憋了不到十分钟就坚持不住了,吸了口臭气后才又继续闭气。她也不再耽搁,直接切脉检查病症,刚才那书童说此人吃了粒雪莲丹睡下了,想来那雪莲丹是好东西,否则就这情况,一般的止痛药根本不好使。 翻了眼皮,查看了舌苔,又问了书童几个问题,之后仪琳拿出一根银针刺入男子中指内,鲜血立即流了出来,随着其鲜血流出的,还有个白色比针还要细但又有半个指头那样长的小虫子,蠕动着恶心死了。丁家兄弟素来知道自家小姐怕虫子,丁一手起刀落,那恶心的虫子顷刻间一命呜呼。 仪琳脸色不太好的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木智与叶枫自刚才见到那白色虫子后就脸色就大变,此时见那韩姓小子停了下来,木智赶忙问道,“韩少侠,我家主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仪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胃里的恶心感强压了下去,心里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暗恼自己没事找事装圣母。听木智问起,语气淡淡道,“令主人是中毒了。” 木智早就猜到主人是中了毒,倒并不怎么惊讶,而是追问道,“韩少侠可知家主中了什么毒,该如何治?”仪琳却不答反问道,“听说贵庄一行离奇死了许多马匹?”木智道,“正是,那些马都是突然死去……”似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莫非那些马也中了毒?!”仪琳将手中折扇打开,扇了几下,道,“你让人在马尸上划一刀就知,注意,那些虫子看到就立即杀死,那些马尸也不要留了,赶紧烧了,否则极有可能传染成瘟疫。” 瘟疫?!木智脸色瞬间变了几番,这事儿是大事,无论真假不可怠慢。叶枫一句废话没有,转身就去处理那些马尸去了,而木智,则留下询问自家主人境况。 “韩少侠,我家主人到底中了什么毒?” 仪琳见他神色担忧,安慰道,“你别担心,你家主人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你先回忆下,十日内你们是否遇上了什么特别的事?” 木智回忆道,“五日前倒是与一伙人起了争执,但当时只是有些口角,并未动手,那些人……不似中原人。” 仪琳若有所思道,“那就应该没错了,你把手伸出来,让我切切脉。” 木智这会儿心里也有了大概,若在一般情况下,他自是不愿随意将脉门送到陌生人手里,但此时也没得选,况且这里是行云山庄的驻扎地,人多势众,倒不怕他们四人使坏,于是坦然的将右手递了过去。仪琳面无表情的开始切脉,切了右手又换左手,之后就摇着折扇默然不语,似在思考问题。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想来是在焚烧马尸,木智见韩姓小子不言不语一脸严肃,心里就忐忑起来,不会自己也中毒了吧? “木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木智苦笑道,“韩少侠就别掉吊在下胃口了,有话请直说。” 仪琳眉梢一挑,缓声道,“那就先说坏消息,在下刚才切了木先生的脉,很遗憾,木先生也中了毒,现在隐而不发,不过依我看,十日内该是极限了。”说罢就似笑非笑的盯着木智那张年轻周正的脸瞧着,似想看他的反应,木智却在此时露出了淡淡笑意,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诚恳道,“子非求少侠施予援手。”‘子非’是他的字,江湖上人人皆知行云山庄大管事姓木名智,知其表字之人少之又少,现今他主动以‘子非’自称,可见诚意之挚。 当然,仪琳这个江湖白板是不能明白这些道道的,她能猜出‘子非’是他的字,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虚扶了他一把,笑道,“木先生为何不怕?”木智道,“自然是怕的,只是在下相信韩少侠有救人之能。”仪琳又乐了,“那我若说无能为力呢?”木智苦着脸道,“韩少侠莫拿在下寻开心了,若无救人之能,少侠又岂会留在此处与在下谈笑。”仪琳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那马车里躺着的应该就是七王朱思文,一般这种情况下,本该低调才是,可这木智不但自曝姓名来历,还说马车中中毒之人是其家主,家主家主,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外人那是七王爷,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亲儿子吗? 这有些不合理,未免太张扬了些,想了想,她还是直问道,“木先生称马车中人为家主,那么那位……想来就是七王爷了吧?”木智听了突然睁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仪琳被他这表情弄得不明所以,却听丁一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少主,木先生所称的家主乃行云山庄庄主夏子清夏庄主。”仪琳有些凌乱了,木智很快收起了惊讶表情,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行云山庄虽是七王爷的产业,但一直交由我家主人打理,在下之所以不隐瞒家主身份,则是因行云山庄向来以光明磊落,以德服人为原则,韩少侠想来极少涉入江湖,所以不知此事。” 仪琳讪笑两声,脸有点红,丢人了。 之后她不好意思再装深沉了,直言道,“几日前与你们起争执的该是南疆人,至于中的毒,则是南疆的一种秘药,夏庄主中毒最深,所以发作最早,那些死的马都是中毒了的,没死的马匹则是没中毒的,木先生已经确定中了毒,其他人嘛,还请木先生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我要挨个切脉才能下判断。”她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原本守着夏子清的那个书童慌张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先生……庄主醒了……疼得厉害……” 木智脸色大变,紧张的看向仪琳,仪琳也不矫情,抬腿就往那边的马车处行去。 马车内依然恶臭难闻,夏子清痛苦的浑身扭动,脸色的浮肿显得更加可怖吓人。仪琳眉一皱,将一粒粉色药丸递给了木智,让他喂给夏子清吃掉。过了片刻,夏子清竟平静了下来,继续昏睡过去。木智瞧着很是惊喜,这么几个时辰,就算吃了雪莲丹家主也要疼好一会儿才会安静下来,可这粉色药丸吃下后,竟这么轻易止了痛,心里不由对这个韩宵更加看重。 仪琳道,“我这丹药可暂时压制毒性,若配解药须得许多药材,还是找个城镇吧。” 木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重新回到自己的马车,仪琳将将躺下,丁一的声音就从车外传来,“少主,此事你如何看?”仪琳轻笑道,“丁一叔是觉得‘南疆’一词敏感吧?”丁一道,“确实如此。”仪琳道,“这行云山庄一行人中的毒与童慕年当初中的毒是同一种,只是更烈了些,这事儿估计不简单,咱们先瞧着吧,等到了城镇,倒是可以把这件事告知师父,他不是对南疆挺感兴趣的吗。”丁一道,“既然此事不简单,少主该以自身安危为重。”仪琳得瑟道,“放心,我身上带了许多好东西,自保没问题。”听她如此说,丁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闭嘴。 马车行了一阵,期间木智不时的过来与丁家兄弟闲聊几句,却也聪明的不深究几人的来历,仪琳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突然就听到前面似有人起了争执,又听木智急忙告罪匆匆打马离开,丁三道,“少主,前面遇上了六个疯子,难缠的很,与行云山庄的人吵了起来。” “六个疯子?”仪琳好奇的打开车窗,探头向前面望去,因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但隐约的好像听到了‘桃谷六仙’四字……这个……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四十章死和生 仪琳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她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偏偏脾气也水涨船高,有一点儿不如意就要哭哭啼啼,弄得东方彻一个头两个大,烦躁不堪,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多月。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一年即将逝去。 那日午后,寒风冷冽,仪琳披着件绯色披风站在两仪殿前殿的院子中,挺直着背,仰望眼前几乎看不到顶端的百年苍松,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谁劝也不听。 东方彻听到丁一的回报时,带着些微怒意匆匆赶来,这丫头到底想怎样,三天两头破事不断,明知自己身体不好,上次给他输送内力伤了根本,竟然还跑到院中站一个时辰,这是没事找事啊!东方彻想,一直挺乖巧姑娘,怎么帮他输了次内力就任性起来了,典型的恃宠而骄,未免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这样一路想着,越想越不高兴,本想好好训斥她一顿,却在看到她的刹那,不知为何,陡然间有些惶然。 她的背影太过挺拔,挺拔中透着股难言的孤寂与苍凉,纤弱的似不堪一击,在寒风中显得朦朦胧胧。 东方彻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仪琳终于收回了仰望的视线,侧头看向几步外的他,苍白的小脸扬起一抹清淡的浅笑,她说,“我已经倦了,不喜欢这里了。”东方彻蹙眉道,“你在说什么呢,快回屋去。”仪琳又是微微一笑,语气平静道,“东方,我要走了,你如今练功已经不需要我从中调理了,恭喜你。”东方彻脸色微变,却依然保持淡定道,“说什么傻话,我什么时候同意放你走了?再说,你不顾恒山派弟子的数百人命了?” 他以为,她肯定是要立即妥协或讨好于他的,却未曾想,她表情始终未变,脸上的浅笑依然媚人,仪琳道,“我为你调理经脉八年,这是你欠我的,前段日子我任性胡闹了三个月,算是你还我的,至于恒山派……若你念着些我的好,就帮忙多照拂一二,若是不行……就各安天命吧,别人的命我担不起,也不想担了。”说罢,她不顾他铁青的脸色,悠然道,“你不是个好人,却也不够特别狠心,如果任教主还活着,你早些处置了吧,别等到以后后悔。” 东方彻脸色数变,眼中闪过厉色,仪琳却丝毫不惧,眼神飘向远方的天际,心底一片安宁。当轻微的疼痛自小腹开始蔓延时,她恍惚听到了东方彻气急败坏的怒吼,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十二年的穿越人生将在今天彻底结束,一直以来的逃避,一直以来的自我鼓励安慰……两个梦,最终还是将她打入了深渊。 决定吞服毒药时,她还自得的想,这样的死法,至少没有什么大的痛苦。 仪琳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不够心细敏感,选择自杀,只因为活得太累,心累。前世的二十多年对她影响太深了,刚穿来时,她可以规劝自己说要珍爱新的生命,适应新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之后一年又一年,连她自己都以为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东方彻的威胁又算得了什么,陌生残忍的武侠世界不值一提,但……那两个梦太糟糕了,父母的灵堂……这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己逃避了这许多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她每天不断重复的猜想着梦的真实性,是父母真的去世了还是简单的只是一个梦? 她不停的问自己,这样循环往复,一日又一日,然后,她累了,倦了,厌了,与其不停的猜想,不如赌一次吧,如果自己死了,是否还能穿回去呢?十二年,也许她前世的身体早就变成了骨灰,可万一……出现了时间差或出现了什么奇迹呢? 穿回去的希望还是有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钻牛角走不出来的时候,仪琳亦然,她走不出那两个梦,所以她选择了以命赌命,对父母、对前世,她的执念太深,平时压抑隐藏的很好,当爆发时,却是惊天动地,不留退路。 执拗的人,有时候很可怕。 仪琳以为,这次死定了,服了毒药,失去了知觉,若有机会再睁眼,一定是另一个世界。 她满怀期待,所以当她逐渐的恢复意识时,她欣喜非常,难道真的穿回来了? 身体很累,非常累,她迫切的想要睁眼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可眼皮太重了,她睁不开,头脑昏昏沉沉的,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说得什么却听不清,仪琳心里越发确定,她肯定穿了,只是不知运气够不够好穿回了她的前世。 当她眼睛勉强能睁开时,眼前有些朦胧,等闭眼再度睁开时,视线才逐渐的清晰起来。可还没等到看清眼前的情况,就听到耳边有人讥讽的低语道,“琳儿,活着的感觉好吗?” 仪琳眨眨眼,等看清了探过来的脑袋是谁时,心口一堵,脸色大变,东方彻冷笑的俯视她,见她似呼吸困难,还好心的伸手帮她轻抚胸口,仪琳瞪大了双眼,哑着嗓子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活着?因为我救了你。为什么我可以救你?因为我内力高深,硬生生把你体内的毒逼了出来。为什么我要救你?因为——”他的手沿着她的胸口一路往上,抚上她苍白的脸,眼中闪过一抹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无奈,“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想死,这是强盗行径。” 见仪琳只是瞪着他不言不语,东方彻语气一软,淡淡道,“琳儿,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还是其他人欺辱了你?为什么你要寻死呢?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好不好?” 仪琳心里乱糟糟的,她吃了毒药后只想过两个结果:第一,死;第二,穿回去,绝对没有想过还能用这具身体活过来,她自己配的毒药自己知道,那是比鹤顶红还毒的毒药,唯一不同的,鹤顶红被人服下后会痛苦非常,而她自己配的毒药,则轻缓的几乎没有感觉。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最不可能的结果出现了,东方彻救了她。这太恐怖了,东方彻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她的,真的经历了生死一线,不知为何,让她再死第二次,吞服第二次毒药的勇气却是没有了。 “琳儿?” 仪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道,“师父 ̄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无论如何先服软肯定没错。 东方彻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缓声道,“我生不生气,就看你乖不乖了,小丫头,你既然不怕死,想来……到刑堂去走一圈也是不怕的。” 仪琳惊恐的睁大了眼,全身瑟缩着不住的颤抖,刑堂那地方,有去无回,就算侥幸活着出来了,也要脱掉一层皮。东方彻叹息一声,将她连同被子拥进了怀里,催动内力,为其取暖,口中却道,“你刚醒来,精神不济,再睡一会儿吧,等想清楚了,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我最不喜被人糊弄。” 小丫头的自杀太突如其来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东方彻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自杀的动机是什么。他既没有虐待她也没有欺辱她,就连恒山派他都答应帮她护下了,即使是那三个月的娇蛮任性,他也忍了,她还有什么不满呢?唯一能想到的、算得上疑点的疑点就是那日输送内力时,她自昏迷中醒来时的酣畅痛哭。 可……为了一个恶梦就自杀?未免太无稽了些。 仪琳想,自己好容易对自己狠了一回,却落了个这般尴尬的结果,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心情很复杂。 因为身体虚弱,复杂着复杂着,这姑娘就睡着了。 东方彻将她平放在床上,有些懊恼自己的心软,原本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他想着,只要她醒过来,就立即扔到刑堂去让她多吃些苦头,让她明白忤逆自己的后果。可等她真的醒了,他却狠不下心了,就这么短短几天,她就瘦了这么多,若是送到刑堂,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呢。 这个坏心眼的丫头,东方彻恨恨咬牙。只要一想起那日的情景,他就惊怒交加。当她嘴角有黑血流出时,他甚至有一瞬间的茫然,茫然之后是害怕,杨长老说她中的毒十分特殊,无解,那一刻,他想,他是绝望的,也是愤怒的,他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想死?我偏偏不让你如意! 为了救她,他几乎折损了两成功力,损失不可谓不大,可他一点也不觉得可惜,这种感觉太恐怖了,东方彻隐约的觉得,若任由这样发展下去,他可能就不是他了。 但是……似乎已经无法停止了。 仪琳的身体自那日为东方彻输送内力后,就一直没有完全休养好,这次吃了剧毒的药,那是把身体损得得更严重了。东方彻用内力当然不可能将毒素全部逼出来,可药房中有株一千五百年份的雪莲,这株雪莲年份很高,解毒效果很好,是杨长老的心头宝,可惜,东方彻从来都是个狠角色,做事不喜拖泥带水,任你看做心头宝,在我眼里也只是株有些用处的药材罢了。 为什么是有些用处? 因为这株雪莲不能直接解了小丫头的毒,害他费了那么多的功力。 第四十一章 吻的开端 今年的第一场雪自清晨开始飘落,悠悠扬扬,层层叠叠,很是漂亮。 仪琳站在窗前怔怔的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双手不容置疑的从她身体两侧穿过,利落的关上了窗子,耳边是有些怒意的斥责,“胡闹!”仪琳微一矮身自东方彻衣袖底下钻了出去,轻声道,“不冷的。”东方彻冷哼一声,双手缚于身后,淡淡道,“你倒是悠闲,既如此,可想好怎么回答我前日的疑问了?” 所谓的疑问,自然是指她那日自杀的原因。 仪琳抬头与他对视,轻轻的摇头,“我不想说。”是不想,不是不能。东方彻眉心一皱,沉声道,“你不怕我将你送到刑堂?”仪琳似沉思般想了想说,“自然是怕的。”东方彻道,“既然怕,为何不乖乖将因由说出来?”他心里却想着,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说些好听的话来讨好自己,或哭闹着撒娇,插科打诨。 可仪琳这次却只是将抱在怀中的手炉放到窗棂上,低眉垂眼道,“不想就是不想。”东方彻恼意顿生,刚想发作,就见仪琳眼眶泛红的抬头看着自己,柔柔弱弱,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心猛地一窒,转身深吸口气,淡淡道,“这件事我不再追究,若有下次,我让全恒山派为你陪葬。”说罢竟不再逗留,宽袖一甩,步出了卧室。 就这样放过自己了?仪琳有些不敢置信,随后想到某种可能,心里就乱糟糟的。 傍晚时,丁一将刚刚熬好的汤药送了过来,仪琳憋着气一口将苦得掉渣的中药喝了个干净。临退下时,丁一道,“教主今晚留宿日月神殿,小姐不用留门了。”仪琳有些诧异,却也不说什么,只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后来一连四五天,东方彻都没出现在她面前过,仪琳想,他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不过这样也好,每每想及那种可能,都让她苦恼非常,不见,说明他对自己没有那方面意思,自作多情了呢。 天越来越冷了,仪琳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自己一个人睡,她与东方彻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了,时间挺长的。除了房间,她哪里也不能去,丁家兄弟将她看管的很严,这种犹如犯人般的日子,让人实在压抑。 这天夜里,仪琳被冻醒了,就着夜明珠的亮光,她看到屋中的三个火盆不知何时竟灭了,卧室的窗户大开,寒风呼啸,似是睡觉前没有关严实被风吹开了。仪琳穿着亵衣踢踏着鞋快步去把窗关了,等爬回床上时,被窝已经凉了。 这时候,她倒是特别想念东方彻的,以往冬季,都是他催动内力为她取暖。现在,她身体虚弱的很,若用内力抵抗取暖,和慢性自杀几乎没有区别。 就这么凑合睡吧。仪琳如是想。 然,她这种凑合心理,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自后半夜发起了高烧,因她身边无人,所以直到第二日午后才被忠叔发现,彼时,姑娘已经烧得没知觉了,气息弱的很,东方彻闻讯赶来时,震怒非常,将丁家兄弟三人打成了重伤,若不是忠叔求情,估计小命不保。 杨长老这次没敢心疼药,很识时务的配好了疗效最快的药送了过来,照理说教主这小徒弟也真够倒霉的,前段时间说是练功受了内伤,后来制药时又误服了毒药,这次呢,竟然来个高烧不退,真够折腾人的,瞧这小脸烧的,快出人命了都。杨不飞道,“少主这烧肯定能退,只是……”见他说话踟蹰,东方彻不耐道,“杨长老有话直说就是,琳儿生病本就与你无关。”有了他这句话,杨不飞底气足了些,但还是委婉的说,“少主前些日子身子亏损严重,这次又发起了高烧,以后就算是好了,可能也要留下些病根……”见东方彻脸色难看,眼露煞气,杨不飞赶忙话锋一转,安慰道,“当然,属下医术不精,少主医术精湛,等少主醒来这些应该就不是问题了。” 东方彻不再说什么,只挥手让他退下。 将仪琳身上的被子拢了拢,看着半月未见的小脸,东方彻一时间心情复杂。这半个月他每日不分昼夜的练功,心无旁骛,什么也不想,只是练功,他一直都知道,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永远立于最高点,掌控自己的命运,呼风唤雨。 仪琳,是个绊脚石,必须踢开她,否则他就有了弱点,真正的强者不允许有丝毫弱点,这是常识。 然而世事无常,人就是这么矛盾,越是逃避越是在意。半个月的时间,短暂的逃避之后,现在再次回归原点,是原点吗?不,不是,他陷的更深了。 东方彻从未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处罚自己的下属,丁家兄弟已经跟了他二十多年,数次为他出生入死,今日却因为没有照顾好她……东方彻想,不该救她的,当日她既服毒想死,自己为何要执着的想救她? 是啊,为什么呢? 东方彻仔细的思考,却想不出个所以然,似乎没有理由,就那样做了,救了她,不惜废掉自己两成的功力。值得吗? 不值吧? 可他想让她活着,就如现在,她发着高烧,如果任由她自生自灭也是可以的。但舍不得……舍不得?东方彻悚然一惊,他竟对她不舍?! “师父?”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思索。东方彻抬眼去看,小丫头竟不知何时醒来,正脸带疑惑的看着自己。东方彻神情一冷,淡淡道,“你发了高烧,杨长老说等你好了也许会留下病根,你若有办法就自己开个方子,我让人去抓药。” 仪琳皱着眉有些艰难的用右手去切左右的脉,脉息几不可闻,仪琳苦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竟这样倒霉。东方彻见她脸色不好,心一紧,皱眉道,“不可治?”仪琳轻轻嗯了一声,无奈道,“能治,却不能根治,要留病根的。”东方彻脸色一变,沉声道,“以你的医术,怎会留下病根?”听到他不吝的夸赞,仪琳笑了,柔声道,“我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这些日子我身子损耗太大,留下后遗症是必然的。”见他眉心紧皱,仪琳解释道,“虽是后遗症,却并不严重,只是天寒时身体弱些,没什么的。”东方彻对她的话不怎么相信,狐疑道,“真的?”仪琳眨眨眼,“师父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想到她医术精湛,确实不会留下太大的病根,东方彻放下心来。 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这倒有些稀奇,以往两人相处时,从来都是叽叽喳喳或聊些闲话,安静的时候很少,即使安静,也是各做各事的时候,像此时这样相对无言却是稀奇。 仪琳的头还晕沉沉的,东方彻首先打破了这怪异的静谧,出声道,“你开个方子,我让人去配药。”仪琳自然点头说好,等东方彻把药方记下来,仪琳已经昏睡过去了,她高烧未全退,脸颊依然通红,将方子给了忠叔后,东方彻就回屋守着她。 如此这般过了七日,仪琳高烧彻底退了下来,东方彻安了心,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重新回到了过去,那互不相见的半个月,就似投入湖中的一粒小石子,虽起了些波澜,却并未荡漾开来。 年关将近,黑木崖与往年一样,开始热闹起来,人声鼎沸。 仪琳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依然不能吹冷风,但她毕竟是习武之人,内功不俗,倒也没变成了林妹妹。丁家兄弟自上次的疏忽大意后,照顾起仪琳来越发的仔细,一来,是因为自责,毕竟仪琳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二来,教主的怒火他们不敢挑战了,忒吓人;三来,若不是仪琳奉献了疗伤丹药给他们,估计现在还不能下床呢,哪可能好的这么快!人嘛,要知恩图报。 除夕这日,东方彻穿了身绯色锦袍在身,很是妖娆,仪琳看着啧啧嘴,他今年都三十四了,怎么就不显老呢!东方彻还以为她在欣赏自己的风采,却未曾想是在琢磨这个,气得眼一瞪,没好气道,“我今年才三十四,又不是四十三,况且内力有驻颜功效,难道你不知?越是武功高强之人,越不显年龄。”仪琳撇嘴道,“那照你这样说,武功高强之人活到七八十也像二三十那样的?”东方彻冷笑道,“又不是妖怪,自然不可能,但七八十看起来像五六十却是平常。” 仪琳一脸的受教,东方彻道,“你今年……该十八了吧?”仪琳笑笑,点头说是。东方彻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仪琳刚想出声询问,却被东方彻拉着手出了屋子,今日在日月神殿大厅有除夕宴,他自是要出席,仪琳这些日子身子好了许多,一路由他用内力护着,倒是无妨。 今年除夕宴与往年并无不同,这么些年,每年几乎都是同样的人。任盈盈前两年离了总坛外出游历去了,每年不定时会回来一趟,今年雪大,她只让人送了礼物回来,人却没到。仪琳想,若剧情在继续,等再过些日子,她该与令狐冲相遇了才是。 想到剧情,她又有些烦闷,眼神不由自主的瞅向前几日刚刚回来的童慕年,他虽答应帮她顾着恒山派,过年却是一定要回的,只是两人一直没时间单独聊聊,每次都被东方彻擅作主张把邀约给推了,让人很无奈。 童慕年注意到她的视线,对她笑笑,眼露关切之意,她这大病一场的事,总坛内没几个人不知道的,人人皆道少主犯了太岁,太倒霉。对外,东方彻说她练功受伤、误服毒药啥的,理由挺牵强,却人人相信,这让仪琳很郁闷,感觉自己跟二愣子似的,连毒药都能误服,够傻的。 宴席散了时,已过了子时。 东方彻牵着她的手回了两仪殿,在路上时他一言不发,不知为何心情不好,仪琳有些忐忑,也没敢乱问,这段时间两人虽然看起来与过去一般,没什么不一样的,可她知道,有些东西变了。 进了卧室,仪琳还没来得及动手脱去披风,就被东方彻一下子搂进了怀里,这太突然了,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嘴唇就被人吻住了…… 第四十二章 情事 这个吻突如其来,霸道强势,让人抵抗不能。 仪琳完全理不清思绪,她脑中一片混乱,竟然就这么吻了?嘴唇被厮磨的有些疼,有些麻,东方彻的舌尖早已探进了自己的口腔,他的舌在缠着她的,这个吻太过深入,也太过激烈。 一切都乱了…… 她甚至忘了挣扎,忘了反抗,忘了自己不该与这个男人这样的亲密。 直到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想要去吸取空气时,大脑才有所反应,然而,就在她要去推他时,他已先一步放开了她,新鲜的空气进入鼻腔,仪琳大口的喘气,东方彻捧着她的脸,凤眸中闪烁着灼灼星光,“做我的人,可好?” 仪琳想,自己这是倒了多少辈子霉才能摊上这么个事儿!直接拒绝吧?不行,男人都好面子,她若说的太直接,肯定适得其反;虚与委蛇吧?更不行,东方小贼这样的复杂家伙可不是自己的菜,就算shi也不能在这事儿上屈了自己。 思考仅在转瞬间,仪琳一脸正色道,“我这一生都不嫁人,你知道的,而且你还是我师父呢,怎可这样罔顾常伦。” 东方彻自顾的环着她的肩,眯着眼淡声道,“我不娶你,何来嫁娶之说。你我师徒不过是虚名而已,事实何为,你会不知?别在我跟前耍滑头。” 这种话他都能说出来?仪琳睁大了眼看着他,无耻到他这般地步,几百年估计也遇不上一个! “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外室?连小妾都不如?” 东方彻皱眉道,“什么外室内室,你不愿嫁人,我又能如何,至于妾侍……你怎可与那般女子相提并论?” “那你这一世还会不会有别的女人?”这个问题她相当好奇。 东方彻以为她吃醋,点点她的鼻尖道,“就算有别的女人,也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 他说的理所应当,仪琳却一下子就笑了,用巧劲挣开了他,使劲擦了擦嘴巴,淡淡道,“我和你之间没有可能,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东方彻恼了,完全不明白这丫头在生什么气,突然想起几年前似与她谈过的一段话,她说“世间男子多薄幸,我不喜欢,更不喜男子三妻四妾之流,与其将来伤心,不如一辈子不动情。”当时他取笑之,对她道,“这世上男子三妻四妾本属平常,更何况女子若真爱一个男子,让他取妾又如何,只要他高兴不就好了?”她却反驳说,“感情本该专一,若不专一,那还谈什么感情。你说女子若爱一男子,为了其高兴,就该让他取妾,那若女子同时爱上了三个男子,她是否可以对爱她的男子说,既然爱我,就让我同时嫁三人?” 那次对话以他转开了话题而结束,现在想来,却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这丫头,她要的是专宠,是唯一,可他曾有过七个小妾,男人的成功虽不以女人多寡来定论,但若只有一个女人,总是不好,这些年因为练功所以一直未有过女人,但今后…… 东方彻无论怎样想,都觉得仪琳不可理喻。 仪琳冷眼看他,失望肯定是有的,但她对他从未有过那种意思,所以谈不上伤心或怎样。 “你和我不是一类人,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我们依然是师徒,你虽不正视我的这个徒弟,但你毕竟教了我《沧海》剑法,既授业,理当为师,我今年已一十八岁,我们二人同住一屋委实不合适,明日我就搬到偏殿去住。”说罢竟不再看他,出了卧室,打算到外面小厅去打坐冥想一夜。 东方彻气她不知所谓,也不搭理她,由着她出了卧室,想他三十多年来,何曾被女人这样甩过脸?合该冷冷她,这些年被他给宠坏了。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冷战,仪琳觉得自己这是因祸得福,虽然被东方小贼占了便宜,夺了这一世的初吻,但她思想还不至于这样保守,把话说开了也好,省的整日里自己提心吊胆猜来猜去的,最重要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分出去单住了,偏殿虽然偏僻,离主殿相当远,那里似乎曾经死了七个女人呢,但一来她是学医的,鬼神之说虽因着自己穿越相信了一些,可胆子总是有的,再加上有仆人及丁家兄弟陪着,她倒也不怕。 十八岁,再与男子同睡一床,东方彻武功还未练成,虽依然不可人道,但他现在练功已基本用不到她帮忙调理经脉,她自也无法得知他练功进度,万一他哪天武功大成而她不自知,那就太危险了。 搬出去,真的很好。 东方彻没想到仪琳竟说到做到,他只是到日月神殿去与过年回山的教众叙旧一番,却未曾想回来时,她竟已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去了偏殿,看着空了许多的卧室,东方彻震怒。 忠叔在一旁陪着小心,他今年已六十多岁,这么些年教主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他也能猜到些,小姐是个惹人疼的好姑娘,长得又那般漂亮出挑,他自认见过美丽女子无数,却未有一人及得上小姐,就连任大小姐与之相比,在气质上也稍逊了一筹。说句大不敬的,小姐这般花样年纪,配给教主,着实可惜了些。但这些事不是他能管的,虽心疼那自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教主却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其实,忠叔也很纠结…… 偏殿与正殿自是不能比的,仪琳看着小了许多的房间,也没觉得怎么不好,这里一直有人打扫,挺干净的,丁家三兄弟从库房搬了许多物件重新帮她规整了房间,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全部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床依然很大,被褥都是新的,纱帐换成了青色,虽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3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3部分阅读 少了大气,却委婉精致了些。 隔壁的小间让她改成了药房,院子里种着许多刺玫,等以后开花时可以做刺玫糖,虽然她不会做,但丁二会,他的厨艺挺好的。 仪琳在这座名为‘朝阳阁’的偏殿里转了一圈,大致上还算满意,以后就算童慕年来找她串门,也不用担心被东方彻阻挠了。 直到吃过晚饭,也未见东方彻那边有什么动静,仪琳想,东方小贼这次估计要至少一个月不搭理自己了,躺床上睡觉时,她又想,其实他不管自己也好,这样慢慢的就能疏远出距离了,等生疏了,他自不会再对自己生出什么谬想。 只是她想法虽然挺豁达,但止不住有句话叫: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当蒙在头上的被子被人用力掀了开来时,仪琳心下叹气,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就算不睁眼,她也知道敢这么掀她被子的,全黑木崖也只有个东方彻。 “师父。”仪琳淡然的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东方彻嗯了一声,一句废话没有,直接脱鞋上床盖被子,顺便把小丫头往床里面挤了挤,一串动作下来说不出的熟稔连贯。仪琳皱眉道,“这是我的床。”东方彻挑眉看她一眼,哼道,“整个黑木崖都是我的。”这话算是大实话,他是教主,等同于此处主人。仪琳被他这话一挤兑,不高兴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心中有气,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两仪殿这么大,总能找个睡觉的地儿。 东方彻却不放过她,胳膊一伸,将她圈进了怀里,仪琳开始腿脚乱蹬,咬牙道,“放开我!”语气很冲,东方彻却似全不在意,反手拍拍她的背,帮她盖好被子,哄道,“你身子不好,早些睡,别闹了。”好似她是个无理取闹的三岁小孩,仪琳怒极反笑,“我们都说好了的,若是继续与你同榻而眠,我还搬什么屋子!”在这种明摆着的吵架氛围下,东方彻却笑了,他悠然道,“第一,我从未点头应允分榻之事,第二,你既不愿搬屋子,那明日我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回去。” 这也太欺负人了! “东方彻!”这么吼了一声,却引出了她肺部的不适,厉声咳了起来。东方彻见她如此,有些懊恼,帮忙抚着她胸口,无奈道,“我知你不高兴,但你身体这样不稳定,身边总要有人守着,若像上次那样发了烧都无人知晓可怎么办?”他心中虽气她任性,却更多的是心疼她,若不是怕出现上次那般情况,他还真可能一个月不搭理她,但……放不下,也舍不得……于是心就软了。 仪琳好容易止了咳,大口喘了气,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瞥他一眼,哼了一声,翻了身蒙着被子睡觉,既然挣不开,那就无视好了,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若在以往,她哪敢这般对他,他又怎能由着她骑到自己头上?两个人,随着某些东西的改变,相处模式也在潜移默化中有了转变。 因为不明显,所以此时,无论是她还是他,都还未注意到。 东方彻从后面拥着她,低声道,“我若保证这一世只你一人,你可应我?”能说出这样的话,于他而言,已着实不易。爱情如沼泽,越挣扎陷得就越深,东方彻挣扎了许多次,没有成功上岸,所以只得陷的更深,挺杯具的。 仪琳对他真的没有这方面意思,此时听他这样保证,心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可背信弃义之人世上何止千万,东方小贼亦是其中翘楚,所以她是不信他的。 最终,仪琳只淡淡道,“睡吧。” 第四十三章 三年之约 从侧殿搬回主殿的事儿,仪琳是万万不会同意的,先不说其他,单面子上就过不去,哪有刚搬出来就又立即搬回去的道理?当是扮家家酒吗?虽然忠叔他们不会说什么,可人要脸树要皮,东方彻的脸皮功夫她是不及的。 但若换个角度来说,其实她搬不搬回去都无所谓,毕竟东方彻依然与她同室同榻,两人也只是换了个睡的房间而已,其他的与之前无任何区别。 正月十五这日,鹅毛大雪纷飞,今年的雪尤其的大,听丁二说,有些地方的积雪已没过膝盖。仪琳身体亟待休养,这样的天气东方彻自然不会让她出门,所以元宵节的晚宴她也就没出席。 屋子里的火盆烧得正旺,暖烘烘的,此时戌时刚过,仪琳懒洋洋的靠坐在被窝里,长长的黑发随意的披散在身体两侧垂落锦被之间,漂亮的脸儿微微扬起,双眼半眯,嘴唇轻抿,似在假寐,又似在静谧的思考,犹如一幅浅淡的水墨画,令人神往。东方彻进来时,看到这样安静的她,心刹那间也跟着静了下来,一股道不明的感慨自胸腹间腾起,片刻怔忪。 “帮我倒杯水。”慵懒的嗓音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东方彻回神,浅笑,到桌前倒了杯暖茶送了过去,见她伸手来接,他轻巧一躲,直接将杯沿递到她唇边,柔声道,“我喂你。”竟是说不清的暧昧缱绻,仪琳眼皮一翻,白了他一眼,却也不想在这种事上与他起什么争执,毕竟,今日还是元宵节呢。 将空了的杯子放回桌上,东方彻问她吃药了没有,仪琳点头说吃了,东方彻道,“我听丁三说,你晚上只吃了三个元宵?”仪琳嗯了一声,说,“吃太多该吃不下去药了。”东方彻揉揉她的头发,笑道,“我今日只喝了些酒,饭食倒还没吃,你陪我吃些,可好?”仪琳想了想说,“我陪你吃东西,你拿什么交换?”东方彻有些日没见她这样娇憨的撒娇了,心不由一软,柔声道,“前几日有教众送了些名贵药材,我让人拿过来给你。”仪琳不屑道,“那些药材就算我不要,你肯定也要给我的,这个不算。” 东方彻见她得瑟,忍不住弹了下她的额头,无奈道,“鬼丫头,你想要什么直说就是,在这里绕什么弯?”仪琳笑笑,说道,“我也不要什么名贵的东西,你答应我等开春后让我出去游历三个月就好。”说着,就小心翼翼觑着他,似忐忑不安。东方彻见此,眯着眼道,“黑木崖不好吗?外头不安生,江湖上整日里打打杀杀,有多少人向往你这样的安宁,你却一心想着外头,琳儿,人要学会知足。” 他以为她会生气或怎样,没想到她却对他笑了,语带无奈道,“过了年,我才十八岁,自记事起,我整日里呆在恒山上,不知山外何如,九岁下山游历两月不到,就被你禁在身边,去年我与你下山三个月,统共下来,我十八年来见到的市面连半年都有些牵强,这个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每天不知要发生多少趣事,我虽不妄想踏遍五湖四海,但想到外头去看看,却是不能免的,人只一世,若是你,从小到大整日里只呆一处,虽锦衣玉食,你可甘心吗?” 东方彻想,自是不甘心的。但他不愿承认自己的不甘,亦不想让她离开自己身边,所以选择缄默,仪琳见他没有直接驳斥自己,心想有戏,赶忙可怜兮兮的握上他的手,嘟嘴道,“我是人,不是金丝雀,你不能总把我关起来,那到时不止我会疯掉,你也会厌了我的,我保证不乱跑,你可以让丁一他们跟着我,到时间我就回来,好不好?” 伸手将她披散的头发拨到身后,东方彻低缓道,“我不是要困着你,只是舍不得,琳儿,你若想下山,自是可以的,可这世上没有不劳而获之事,若让我同意,你总该有所表示。” “你……什么意思?”仪琳狐疑又提防的看着他。东方彻淡淡道,“我不会趁火打劫,但你总该拿出诚意,我想要你,这你知道,你未点头应允,我自不会强了你,可若让我平白无故答应你的要求,我又不甘,你说,这该怎么办?” 仪琳想,你这和趁火打劫有毛区别!急着下山,有两个原因,一来还是顾着恒山派,想看看剧情是断了还是延续着;二来,自然为了逃避,东方彻近来眼神越来越不对,她实在受不住他这样的强势,有些怕了,逃避虽不是解决之道,但总比这样朝夕相处好。 自杀未遂之后,她将很多事看淡了许多,恒山派众人的生死,她也真的看开了,不像以前那般压抑执着,人各有命,她人生死,若能救,她自救,不能救她不再勉强,同门若有折损,她自是伤心,但不会如以前那般将她们生死因由全归罪于自己。 死了一次,方懂得生命之珍贵,穿越,虽是两世,然,穿越前后她并未真的历经过生死,糊里糊涂的成了仪琳,所以之前对于这一世,她并不是真的那样珍惜,可当真的在生死边缘徘徊一次后,她懂了,命是自己的,无论她是仪琳还是韩晓,都该惜命。 对于东方彻,她是真的没有动心,可若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那么些年,至少亲情是培养出来了,他对自己不算差,除了开始两年他总是欺负她,剩下这些年,他是极宠她的,在两人相识第三年时,他就主动给了她三尸脑神丹的解药,虽然那时她已自己解了蛊毒,但他给予了解药,她还是有些感慨的。不是感动,他下的毒他给了解药,这有什么好感动的,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只是感慨,毕竟从另一方面来说,两人非亲非故,虽沾了医术的光,但凭他的本事,就算他不对她好,他自有办法逼得她乖乖听话,完全不用与自己虚与委蛇。 她不是个坚强的人,性格有些软弱,怕疼怕折磨怕吃苦,若他真的强势,她自是要俯首帖耳的。虽然很没出息,但她太了解自己的性格了。 所以,对于东方彻,她内心是复杂的。说不怪他,那是假的,说怪他,又真的怪不起来,这种心态很恶心人,她却真的分不清一二三。 既然谈话到这份上,仪琳想了想说,“你有话直说。”东方彻道,“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强迫女人委身于我,琳儿,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我不强要你,你呢,要予我一次机会,以三年为限,若你依然不愿同我结白首之约,我从此再不纠缠你,但你若应我,我可保证此生只你一个。” 这样的话由他嘴中说出,实在诡异。东方彻的强势、阴险、狡诈、聪慧在世上他认第二,谁又敢认第一?不是说他聪明绝顶,强大无比,只是综合起来,及得上他的实在没有,这样的人,竟说出这样煽情小白的话,有些假。仪琳心里依然不信他,但他既说了,总是将两人僵持的关系舒缓了些,各自有了台阶。 “好,我们以三年为期,但这三年中,每年你都必须给我三个月外出游历的机会。”她见缝插针,适时提出要求。 东方彻眉峰一挑,淡淡道,“只要你不违背诺言,我应你就是。” 其实东方彻真的这么大度好说话?当然不是,他心思诡谲,想法圈圈绕绕,仪琳这姑娘是没法与他比的。现在看来,他似处于不利之势,可三年之期的由头,却已为他赚了不少好处,这时候姑娘还没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掉入了陷阱,等意识到的时候,却是悔之晚矣。 东方彻是古人、一个曾经拥有过七个小妾的古人,他在思维模式上,是没有所谓‘一夫一妻’这样的概念的,可因他真的舍不得她,所以他甘愿放弃今后可能得到的女人,这对于别的类似的男人来说,也许荒唐,但对于他,他是拿得起放的下的,既然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他就‘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情爱,他虽深陷,却依然模糊不明,可这又如何,既然他舍不得她,那他自然甘愿予之她最好的,他虽不是一言九鼎之辈,但之于在乎的人,他不会食言。 可承诺给了,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傻乎乎的等着她同意,既然他付出了,那回报自然是要收的,他既陷了进去,她定然也要陷进来才成,他若得不到她,那么最终,就怪不得他心狠,东方彻的情爱观,霸道、强势、恐怖。 仪琳此时还未真的了解他的性情,若了解,她绝不会轻易点头答应了他所谓的三年之约。 所谓与虎谋皮……到最后不把自己搭进去的实在太少。 可惜姑娘终究阅历浅,比之东方教主这样的人精,相差太远。 第四十四章 游历 冬去春来,积雪消融,四月天,暖人间。 仪琳悠闲的躺在马车里,心情无比舒畅。远离了黑木崖,远离了东方彻,远离了那坑爹的纠结,再木有比现在更幸福的了。 丁二在外驾着马车,丁一丁三骑马缀在后头,他们一行四人,自三日前离开黑木崖,一路向南,预计今日就可出河北到河南境内。这一路上,仪琳是主子,丁家兄弟身兼保姆、保镖工作,很是尽责小心,生怕出了什么差池,无法对教主交代。 马车行了一阵,丁二突然道,“小姐,前面聚了许多人,似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已过去查看。”仪琳推开车门,嗔怪道,“丁二叔,我现在穿男装,要换个称呼才好。”丁二憨笑着挠挠头,讪讪道,“叫习惯了,顺嘴就出来了,少主,咱们先在这等着,看大哥回来怎么说。”仪琳自然点头说好。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丁一骑马归来,他利落的翻身下马,与丁三一起凑到了马车边,低声道,“少主,前头是行云山庄的人,他们的坐骑突然间死了大半,因事出突然,所以堵在了那里。” “行云山庄?”对于江湖,她仅知的,也就原著中提及过的门派人物,至于其他,她是白板一枚,啥也不知道。 丁三道,“当朝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是七王朱思文,这个行云山庄就是他的产业。朝廷与江湖自古井水不犯河水,但这七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与武林中人相交甚密,因对朝廷有所顾忌,所以武林中人一般都会给行云山庄几分薄面,轻易不会招惹。” 仪琳将手中折扇慢吞吞的打开,扇了几下,想了想说,“既如此,咱们还是绕道吧。”她统共就三个月放风时间,当然不愿意招惹什么麻烦。这个行云山庄一听就是个祸患源头,避而远之方为上策。 丁一赞同的点头道,“少主说得极是,这行云山庄咱们能避则避。” 这么一商量,四人就决定绕远路进河南,反正时间还算充裕,到洛阳也不差这么几个时辰。只是他们刚刚调转了马头,就听后面有人骑马疾驰而来,显然是冲着他们来的,丁家兄弟三人立即分散开,将马车环环围住,严阵以待。受着这等紧张气氛影响,仪琳忍不住从怀中掏出她特制的迷|药,想着等会若是打起来的话,就放迷|药把他们统统弄晕,省时省力。 过了片刻,骑马之人已行到近处,仪琳车窗紧闭,看不到外头,只听得有人朗声道,“我乃行云山庄管事,木智,见过三位好汉。”听声音,此人倒似极为年轻。 “原来是行云山庄木先生,久仰。”丁一淡淡回了一礼,沉声道,“不知木先生有何赐教?”丝毫不提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处。这算是傲慢无礼了,仪琳在车中听着,哑然失笑,丁一平时倒极少这样严肃说话,这会儿听起来很有几分气势。 只听那木智道,“我家主人突发疾病,此地离城镇颇远,难寻大夫,可病情又耽搁不得,不知几位可懂些歧黄之术?”想来他也是没辙了,否则怎会冒险随意找过路之人询问。 丁一道,“我兄弟几人皆是莽夫,抱歉。” 木智面露失望之色,想到主人境况,心下不由一紧,对着丁一抱拳道,“既如此,再下不敢叨扰几位,告辞。” “你家主人是何症状?”就在木智打算骑马返回时,就听到一雌雄莫辩,十分好听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他好奇的抬眼看过去,却只见马车门窗紧闭,看不到内里,而守在外头的三人则是纷纷脸露无奈之色。他有些好奇,却也不敢耽搁这一丝希望,赶忙道,“我家主人自一个时辰前,突然腹痛难当,呕吐不断,嘴唇发紫,哦,还不能让人触碰,轻触一下,就钻心的疼,委实诡异。”若不是这个因由,他们也不会耽搁在此处寸步难行。 仪琳在马车里听着,想着,却无法判断那人得的是什么病,想了想,传音对丁二道,“丁二叔,我想去瞧瞧。”这个传音功夫是东方彻在她临出行时教的,不过她学的还不够精,所以只能对就近的人传音,超过一米的距离完全没戏。 丁二低声应是,他声音不大,却人人都听得到。丁一丁三只听他这一个字,就能猜到车里那位的心思,虽然无奈,却也不打算阻止。离开黑木崖前教主就交代过,这一次外出,他们只需护好小姐安全就是,其他的不需多管。 其实仪琳也不想没事找事,她哪里不明白这其中的麻烦。只是二师父曾经叮嘱过不可见死不救,而她毕竟是个大夫,听外头那个木智说话行事风格,似不像坏人,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心里总觉得不自在。 木智得知马车中人懂得歧黄之术很是高兴,十分有礼的在前为几人带路。 等到了行云山庄驻扎的地方,木智首先下马等在马车下首,他虽然内心焦急,恨不能将马车中人直接绑了去为家主瞧病,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还懂,这马车里的人一定不简单,单看其随从就可知。应对这样的人,只能以礼待之,否则极有可能适得其反。 仪琳在马车中整了整衣服,之后才推开车门,丁一在一旁恭谨的伸出胳膊,仪琳对他摇头一笑,传音道,“丁一叔客气了,我轻功不错的。”说着径直跳下了马车。 当看清了马车中人的样子后,木智陡然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呼吸有些困难。此人用花容月貌形容都不为过,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些,《诗经》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锨兮,赫兮喧兮。’这样的男子,世间少有。 是的,男子。那挺拔的身姿,气宇轩昂的风采,还有那挡也挡不住的喉结无不表面眼前堪比绝色美女之人是个男性。 木智一时间哀婉兴叹,若是女子,不知要勾起多少男子爱慕相随,堪当祸水。 仪琳这次扮男装的行头全部来自东方彻,本来他想让她戴人皮面具,可当仪琳知道那人皮面具真的是人皮时,她是宁死不屈的,易容也可以,但每日里要花上两个时辰在脸上涂厚厚的颜料……太折磨人了,对皮肤也不好,仪琳相当不喜,她倒宁愿一直戴面纱,可东方彻不愿意,戴面纱多不保险啊,最后无法,只得找了件软甲给她穿,这件软甲不止刀枪不入,最大的功效是可遮挡女子身形,使其看上去与男子无异,说白了就是平板身材。 喉结是特制的一种内服丹药,服下后可使女人脖子上突出喉结,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些。一粒丹药能支撑七日,七日后若不继续服药,喉结就会自动消失,毫无任何副作用,很神奇。 至于身高,则是用了内增高原理,这是仪琳自己想出来的,从一米六二直接拔高到一米七,虽不算高,但也不算太矮。 “再下木智,不知尊下如何称呼?”木智是见过大场面的,虽感叹于此男长得妖孽,反应却并不慢,毕竟家主还等着救命呢。 仪琳缓声道,“在下姓韩单名一个霄字,木先生,久仰。”其实丁一为何称木智为先生,她是完全不能理解,只是跟着喊罢了。 木智回礼道,“原来是韩少侠,久仰,请恕在下失礼,只是家主危在旦夕,韩少侠能否先施予援手……”他话未说完,仪琳已很上道的点头道,“理当如此,还请木先生引路。” 第四十五章 南疆秘药 仪琳四人随着木智来到一辆奢华宽敞的马车前,一路上收获惊艳好奇目光无数,木智道,“我家主人就在车内,韩少侠请稍候。”说着伸手去拉车门,内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很是难闻。有一书童模样的秀气男孩从马车中跳了下来,见到木智,赶忙躬身行礼,木智问其家主现在情况如何,书童道,“家主又吃了粒雪莲丹,刚刚睡下了。”此时又有一黑衣男子跳了下来,此男一看就知是个狠角色,冷冰冰的气质,右脸颊上有一道自眼角直划入下颚的疤痕,挺渗人的。 木智简单介绍说,这是家主的护卫叶枫,别的一概不提,仪琳对冷酷男木有兴趣,也就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木智此时对仪琳抱拳道,“韩少侠,事不宜迟。”仪琳颔首表示同意,只是马车里面的味道实在不好闻,姑娘有些小洁癖,打心眼里不愿意入内,但她面上却表现的相当淡定,不淡定也不行,到这时候也没有反悔的道理,只得闭气跳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宽敞,并排躺四五个人都没问题,这个木智口中的家主,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没有蓄须,因他脸肿得像猪头,所以也看不出长得具体什么模样。 虽然有内力支支撑,但毕竟没有练过闭气功夫,仪琳憋了不到十分钟就坚持不住了,吸了口臭气后才又继续闭气。她也不再耽搁,直接切脉检查病症,刚才那书童说此人吃了粒雪莲丹睡下了,想来那雪莲丹是好东西,否则就这情况,一般的止痛药根本不好使。 翻了眼皮,查看了舌苔,又问了书童几个问题,之后仪琳拿出一根银针刺入男子中指内,鲜血立即流了出来,随着其鲜血流出的,还有个白色比针还要细但又有半个指头那样长的小虫子,蠕动着恶心死了。丁家兄弟素来知道自家小姐怕虫子,丁一手起刀落,那恶心的虫子顷刻间一命呜呼。 仪琳脸色不太好的从马车里跳了出来,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木智与叶枫自刚才见到那白色虫子后就脸色就大变,此时见那韩姓小子停了下来,木智赶忙问道,“韩少侠,我家主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仪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胃里的恶心感强压了下去,心里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暗恼自己没事找事装圣母。听木智问起,语气淡淡道,“令主人是中毒了。” 木智早就猜到主人是中了毒,倒并不怎么惊讶,而是追问道,“韩少侠可知家主中了什么毒,该如何治?”仪琳却不答反问道,“听说贵庄一行离奇死了许多马匹?”木智道,“正是,那些马都是突然死去……”似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莫非那些马也中了毒?!”仪琳将手中折扇打开,扇了几下,道,“你让人在马尸上划一刀就知,注意,那些虫子看到就立即杀死,那些马尸也不要留了,赶紧烧了,否则极有可能传染成瘟疫。” 瘟疫?!木智脸色瞬间变了几番,这事儿是大事,无论真假不可怠慢。叶枫一句废话没有,转身就去处理那些马尸去了,而木智,则留下询问自家主人境况。 “韩少侠,我家主人到底中了什么毒?” 仪琳见他神色担忧,安慰道,“你别担心,你家主人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你先回忆下,十日内你们是否遇上了什么特别的事?” 木智回忆道,“五日前倒是与一伙人起了争执,但当时只是有些口角,并未动手,那些人……不似中原人。” 仪琳若有所思道,“那就应该没错了,你把手伸出来,让我切切脉。” 木智这会儿心里也有了大概,若在一般情况下,他自是不愿随意将脉门送到陌生人手里,但此时也没得选,况且这里是行云山庄的驻扎地,人多势众,倒不怕他们四人使坏,于是坦然的将右手递了过去。仪琳面无表情的开始切脉,切了右手又换左手,之后就摇着折扇默然不语,似在思考问题。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边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想来是在焚烧马尸,木智见韩姓小子不言不语一脸严肃,心里就忐忑起来,不会自己也中毒了吧? “木先生,我有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不知你想先听哪个?” 木智苦笑道,“韩少侠就别掉吊在下胃口了,有话请直说。” 仪琳眉梢一挑,缓声道,“那就先说坏消息,在下刚才切了木先生的脉,很遗憾,木先生也中了毒,现在隐而不发,不过依我看,十日内该是极限了。”说罢就似笑非笑的盯着木智那张年轻周正的脸瞧着,似想看他的反应,木智却在此时露出了淡淡笑意,抱拳躬身行了个大礼,诚恳道,“子非求少侠施予援手。”‘子非’是他的字,江湖上人人皆知行云山庄大管事姓木名智,知其表字之人少之又少,现今他主动以‘子非’自称,可见诚意之挚。 当然,仪琳这个江湖白板是不能明白这些道道的,她能猜出‘子非’是他的字,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虚扶了他一把,笑道,“木先生为何不怕?”木智道,“自然是怕的,只是在下相信韩少侠有救人之能。”仪琳又乐了,“那我若说无能为力呢?”木智苦着脸道,“韩少侠莫拿在下寻开心了,若无救人之能,少侠又岂会留在此处与在下谈笑。”仪琳心里却有自己的计较,那马车里躺着的应该就是七王朱思文,一般这种情况下,本该低调才是,可这木智不但自曝姓名来历,还说马车中中毒之人是其家主,家主家主,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外人那是七王爷,当今皇帝最宠爱的亲儿子吗? 这有些不合理,未免太张扬了些,想了想,她还是直问道,“木先生称马车中人为家主,那么那位……想来就是七王爷了吧?”木智听了突然睁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仪琳被他这表情弄得不明所以,却听丁一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少主,木先生所称的家主乃行云山庄庄主夏子清夏庄主。”仪琳有些凌乱了,木智很快收起了惊讶表情,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行云山庄虽是七王爷的产业,但一直交由我家主人打理,在下之所以不隐瞒家主身份,则是因行云山庄向来以光明磊落,以德服人为原则,韩少侠想来极少涉入江湖,所以不知此事。” 仪琳讪笑两声,脸有点红,丢人了。 之后她不好意思再装深沉了,直言道,“几日前与你们起争执的该是南疆人,至于中的毒,则是南疆的一种秘药,夏庄主中毒最深,所以发作最早,那些死的马都是中毒了的,没死的马匹则是没中毒的,木先生已经确定中了毒,其他人嘛,还请木先生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我要挨个切脉才能下判断。”她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原本守着夏子清的那个书童慌张跑了过来,喘着气道,“先生……庄主醒了……疼得厉害……” 木智脸色大变,紧张的看向仪琳,仪琳也不矫情,抬腿就往那边的马车处行去。 马车内依然恶臭难闻,夏子清痛苦的浑身扭动,脸色的浮肿显得更加可怖吓人。仪琳眉一皱,将一粒粉色药丸递给了木智,让他喂给夏子清吃掉。过了片刻,夏子清竟平静了下来,继续昏睡过去。木智瞧着很是惊喜,这么几个时辰,就算吃了雪莲丹家主也要疼好一会儿才会安静下来,可这粉色药丸吃下后,竟这么轻易止了痛,心里不由对这个韩宵更加看重。 仪琳道,“我这丹药可暂时压制毒性,若配解药须得许多药材,还是找个城镇吧。” 木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重新回到自己的马车,仪琳将将躺下,丁一的声音就从车外传来,“少主,此事你如何看?”仪琳轻笑道,“丁一叔是觉得‘南疆’一词敏感吧?”丁一道,“确实如此。”仪琳道,“这行云山庄一行人中的毒与童慕年当初中的毒是同一种,只是更烈了些,这事儿估计不简单,咱们先瞧着吧,等到了城镇,倒是可以把这件事告知师父,他不是对南疆挺感兴趣的吗。”丁一道,“既然此事不简单,少主该以自身安危为重。”仪琳得瑟道,“放心,我身上带了许多好东西,自保没问题。”听她如此说,丁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闭嘴。 马车行了一阵,期间木智不时的过来与丁家兄弟闲聊几句,却也聪明的不深究几人的来历,仪琳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突然就听到前面似有人起了争执,又听木智急忙告罪匆匆打马离开,丁三道,“少主,前面遇上了六个疯子,难缠的很,与行云山庄的人吵了起来。” “六个疯子?”仪琳好奇的打开车窗,探头向前面望去,因距离有些远看不真切,但隐约的好像听到了‘桃谷六仙’四字……这个……不会这么倒霉吧? 第四十六章 解毒 自打穿越伊始,姑娘的运气似乎就一直欠佳。丁一探了消息回来,仪琳若有所思的听着丁一的复述,好奇的问,“那什么桃谷六仙为什么要抢夏子清乘的马车?”丁一带着股幸灾乐祸的劲儿回答道,“那六人中有一人受了重伤,抢马车该是给那受伤之人乘的。”仪琳结合剧情想了想,立时恍然大悟,那受伤之人应该是被岳不群老婆宁中则用剑给刺伤的,这里是入河南的必经之路,杀人名医平一指的老窝在河南开封,桃谷六仙该是去找他给自家兄弟治伤的。 原来剧情没有中断啊……仪琳一时间无比怅然…… “丁一叔,我想去会会那几人。” 丁一听了立时劝阻道,“万万不可,少主,那几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武功不弱,就算是行云山庄的人一时也拿不下他们。” 她当然知道桃谷六仙武功不弱,最不弱的是他们撕人的功夫,把人活生生撕裂成几半儿,想想都渗人,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当圣母,但毕竟有这个能力避免悲剧发生,若不出手,良心上过不去。 仪琳打定了主意,直接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丁家三兄弟很无奈,仪琳好笑的看着他们道,“我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花儿,就算我无能,三位叔叔的本事却是不低的。”说着甜甜一笑,施展开凌波微步率先往前方凑了过去,丁家兄弟三人相视苦笑,心想,这姑奶奶虽不是娇花儿,却比娇花儿要金贵多了,不敢多耽搁,留下丁三看守马车,丁一丁二紧随而去。 离的近了,仪琳就看清了眼前的状况,行云山庄一行有三十多人,却并未以多欺少,只派出了四人与‘桃谷六仙’中的四人缠斗,目前算是势均力敌,至于桃家兄弟的另外两人,在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其中一人躺在另一人怀中毫无知觉,让仪琳觉的哭笑不得的是,这桃谷六仙实在很活宝,和里写得一样,嘴巴半刻不带停歇的,唧唧歪歪斗嘴斗得欢实。 仪琳又瞧了瞧那缠斗的几人,想着事情早解决早安生,于是再次施展开凌波微步,脚尖轻轻一跃,瞬间移到了缠斗的几人当中,也不知她使的什么功法,众人眼中根本看不清其身形,只勉强看得到残影飘荡,几息之间,桃谷四仙已被她点了|岤不能动弹,就连那原本在树荫下照看自家兄弟的那一人她也未曾放过。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行云山庄众人被惊住了,这轻身功夫,说是绝顶也不为过啊! “木先生,这几人虽行事乖张,但罪不至死,不如就将他们移到那边的小山丘后给些教训就是了。”仪琳看向还有些茫然的木智道。 木智啊了一声,瞬间回神,同意道,“韩少侠深藏不露,在下佩服,这几人确实罪不至死,就照少侠的意思办。”说着就让人去将那五个被点了|岤道手脚不能动,口亦不能言的怪人抬到小山丘后,至于那重伤昏迷之人,仪琳则交给了丁二一粒丹药,让他喂给那人吃了,说是能治伤。木智在一旁瞧着,心里对这个韩宵又高看了几分,泰而不骄,威而不猛,是个人物。 邺城,地处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界处,就是后世所称的安阳。 行云山庄在邺城有处别院,仪琳一行四人被木智安置在一处名为‘莲’的院落里,这处院子大而别致,清雅却不落俗套,让仪琳不自觉的想起了多年前刚与东方还有童百熊初识时在林州城住过的那个院子,不经意间,竟已过了八年多了。 当时的自己又哪里想得到,以为只是过的东方小贼会在自己生命中占据这样多的时间和精力,即使这样他还不知足,竟还想老牛吃嫩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知该感叹他的不要脸还是该感叹自己的魅力强大。 莲院内排起了一纵长队,直到为最后一人诊过脉,仪琳才一脸肃穆的对木智道,“贵庄中毒21人,只有12人未诊出中毒症状。” 木智听罢却并不惊讶,他心里早有了准备,又能惊到哪去。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仪琳道,“韩少侠都需些什么药材尽管开出,子非定当让人寻到。” 仪琳道,“药材并不难寻,我已列了张单子,烦劳木先生尽快寻来,夏庄主的毒最多再压制三个时辰已是极限。”说着让丁一把早准备好的药单递了过去,木智知道时间紧急,告罪一声就离开了。 仪琳利用这段时间舒舒服服在里泡了个澡换了身新衣,等她用内力催干了头发,让丁二帮忙束了发后,木智终于赶了回来,看着堆了小半个房间的药材,仪琳嘴角抽了抽,解毒药哪用得到这么多,每人一小碗就可以了。不过她对此也没多说什么,让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先把夏子清的解药配了,之后嘱咐木智让人去煎药,告知他要用小火煎药,三碗水熬成一碗,又递给了他一个墨绿色小瓷瓶道,“喝过药就立即服下这个,一次两粒,每隔两个时辰服用一次,若有呕吐现象也不需慌张,这是解毒必经阶段,两天内不要让他进食,只可喝水。”木智一一用心记下,也不假手他人,自己回到隔壁煎药去了,夏子清就住在莲的隔壁的‘竹园’内。 这南疆秘药有一个特点,发作后与发作前有个明显的分水岭。发作前是潜伏期,虽听起来渗人,但解药却并不复杂,大多都是些寻常药材,当然,药方不寻常,一般人很少知道;至于发作后,那就比较麻烦了,不仅解药复杂,偏偏还不能光吃药,同时要配合针灸治疗,仪琳交给木智的那个墨绿瓷瓶里的丹药是好东西,十二粒药丸上万两银子,当然,她不会做冤大头,这药费行云山庄的人肯定是要交出来的。 之后又为那些中毒潜伏期的人配了解药,仪琳让丁一交给行云山庄的人让他们自己熬制,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做了甩手掌柜,坐了一天的马车挺累的,吃了些东西姑娘就睡了。 丁一趁着这姑娘睡觉,就写了封信说明了这些天的见闻,让丁三送到此处分坛,令他们在最短时间内递交到总坛。 两天后,仪琳重新为行云山庄的人诊了脉,结果令双方都很满意,毒解了,至于那倒霉催的夏庄主……仪琳对木智道,“从今日开始我要为夏庄主施针三日,三日后余毒可清。” 木智立时欢喜起来,对着仪琳是千恩万谢,仪琳却淡笑道,“木先生不用谢我,我是大夫,此乃我分内之事,只要过后木先生莫要忘了在下诊费就好。”她这语气带着些微的调侃,木智以为她是为了不让行云山庄欠她的人情才以钱做借口,很是感动激赏,朗笑道,“放心,少不了韩少侠的诊金。” 当天傍晚,仪琳就到竹园去为夏子清施针清余毒,这夏子清的脸已经不肿了,脸色苍白的躺靠在床上,倒显得颇为俊逸,他五官线条深邃,棱角分明,倒不失阳刚之气,总之,比东方小贼有男人味多了。 怪了,干嘛拿东方小贼与这男人比,神经了!仪琳暗自腹诽,面上却一派淡然随意。 夏子清清醒的这两天,耳边都是木智唠叨的‘韩少侠怎样、韩少侠怎样……’这样的夸赞,原本他还以为木智夸大其词,今日一见却是忍不住呼吸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4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4部分阅读 一窒,心脏竟不听使唤噗噗快跳了起来。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眼前少年耀眼不可方物,让人不能直视。 之后的一段时间,夏子清可谓是出了大洋相。木智为两人各自做介绍,仪琳气的抱拳道,“夏庄主,幸会,在下韩宵。” 声音也如此悦耳……夏子清怔怔的想着,直到木智推了他一把,才赶忙回了神,脸色讪讪道,“韩……少侠……多谢救命之恩。” 仪琳微微一笑,气道,“在下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在下分内之事。” 心地也不错……又被木智推了一把,夏子清回神了,尴尬了,赶忙道,“少侠年纪轻轻有如此胸怀,委实令人敬佩。” 仪琳心里纳闷,以为这夏庄主是病了几天脑袋还不清醒,所以才反应迟钝,这样想着,也不再絮叨了,直接让木智扶着夏子清坐了起来,褪去其身上的白色里衣,夏子清却不知为何越发的尴尬了,身体僵硬不说,垂着头还不敢看人,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快了,木智也以为庄主反应迟缓是因为精神不济,大病初愈的原因,并未往别的方向想。 按照顺序依次在各|岤位施了针,期间木智又询问了些他们中的南疆秘药的有关信息,仪琳告诉他说,这种秘药名为‘苍茫’,极难炼制……夏子清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少年雌雄莫辩的嗓音,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听更让人舒服的声音了,他听着听着,心脏渐渐平和了下来,嘴角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勾起了高高的弧度。 如果夏子清是现代人,那么他会知道,他这种情况,叫做:一见钟情。 回到莲时,仪琳觉得有些饿了,笑眯眯的对丁二道,“丁二叔,我想吃你做的辣子鸡。”丁二将手里的药箱交给丁三,挠头笑道,“少主想吃,我现在就去做。”说着就拐去了小厨房。丁一此时正守在仪琳暂住的房间门口,仪琳无奈道,“丁一叔也真是的,我又不在,你不用一直守在这的。”说着就推开门进了屋子,只是她刚刚迈进去就立刻顿悟了,原来不是丁一尽责,而是因为屋子里有大神! 第四十七章 东方无耻 其实吧,她一直都木有想明白,东方彻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 除了漂亮点、会些医术、有些小聪明和自知之明外,优点实在少得可怜,不是她妄自菲薄,事实就是如此,当然,在某一范围内,她自认不输别的女人,优质女人神马的自己也算得上,可这样的优质,对于东方彻这样的男人来说,就不值一提了。 先说明面上的,东方彻这个人武功高强,地位崇高,长得英俊,魅力无边,堪称古代版顶级钻石王老五,比优质,他比自己更优;再说内在的,此男生活经历复杂黑暗,从最底层摸爬滚打闯出了一片天地,有了今日的成就,他见到的女人多如牛毛,遇到的情爱之事定然多得数不胜数,仪琳怎么想都觉得所谓求爱,所谓告白之流,只是东方小贼一时兴起罢了,等新鲜劲儿过了,一切都该淡了。 八年的朝夕相处固然可贵,但有句话说得好,爱情的保质期时间不等,但肯定有年限,过了这个年限,情爱都是浮云。仪琳前世时曾被所谓的爱情伤得太深,她一直觉得吧,男人不可靠,优质的男人更不靠谱,所以爱情啊神马的,能避则避。 此刻,东方小贼端坐于厅内,动作堪称优雅的品着茶,见她久久不动,眉梢一挑,嗔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语调轻松夹杂着一丝亲昵的调笑。仪琳愣了一下,随即摸摸耳垂,先把门关了,之后走过去叫了声师父。东方彻握上她的手,将她拉至身前,视线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遭,见毫发无损,才开口道,“也不知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与我刚刚分开几天,竟就招惹上了麻烦,你啊,真让人操心。”这话有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亦不乏男人对女人的怜惜,仪琳想了想说,“我是大夫,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再说救人之前我都问清楚了,这个行云山庄在江湖上名声不错,与日月教没有恩怨利益冲突。” 东方彻听着她话中的得瑟,瞧着她脸上说淡不淡,说浓不浓的表情,心痒痒的难受,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动作流畅的将她圈抱在怀中,见她挣扎,他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柔声道,“让我抱一会儿。”她骨架小,身体娇软,抱起来手感很不错,再加上她身上有股夹杂着淡淡药味的沁香,很特别的味道,他闻了许多年,已深入骨髓。 仪琳其实并不排斥他的拥抱,从小到大,他抱她的次数委实太多,即使她长成少女之后,每每一觉醒来,她也总是在他怀中靠着,说不上喜欢或怎样,但一个男人的怀抱,确实能温暖一个女人。想到过往的八年岁月,她也就不再挣扎了,反正也不是没抱过,就算她不让抱,估计他也不会松手吧。 这个男人,其实很固执很任性。 “琳儿,分开这几日,你可有想我?”他声音闷闷的从她耳畔传入,仪琳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若说没想,估计要惹他生气的,那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可若说想了,又会让他误会,纠结了片刻,她乖觉的说,“刚刚五天而已,师父,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又不是没长大的孩子。” 东方彻用下颚蹭蹭她的脖颈,无奈道,“真是没良心,我每日都想你,你却不想我。” 仪琳有些恶寒,讪笑了两声,无奈道,“我长大了,总要学会独立。” 东方彻道,“傻丫头,什么独立不独立,有我呵护你不好吗?” 仪琳笑了笑,淡淡道,“如果我不够独立,将来你若厌了我,我该如何自处?” 东方彻强势的扭过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见她脸上表情清淡,似无悲不喜,遂皱眉道,“你不信我。”仪琳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大哥,这废话说出来有意思吗!但她知道不能把话说得这样直白,只得主动握上他的手,与他对视,柔声道,“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东方,我今年十八岁,除了年轻,什么本钱都没有,你若不再喜欢我了,会有大把的女人任你挑选,你身份地位崇高,想要什么得不到呢?可我若失了自己的心,这一生就完了,这个赌注太大,我胆子太小,所以我输不起。” 东方彻眼睛眯起,缓声道,“你既不信我,又何须说这些理由来敷衍我?” 仪琳觉得此男虽霸气,经历虽复杂,但情商委实不高,胡搅蛮缠倒是刁钻,索性实话实说道,“我确实不信你,但不是怀疑你此刻话中真意,而是对今后的你没有信心,现在你喜我,所以对我好,处处迁就于我,可若过几年你厌了我呢?亦或有别的更好的女人出现让你变心爱上了呢?东方,你太优秀,喜你的女人会有很多,我不想今后活在勾心斗角,处处提防别的女人这样的生活里,这样太累,时间久了,你就会厌倦我了。” “说到底,不是你对我没有信心,而是你根本不愿接受我,你若对我有情,又岂会在意这些莫须有的事?” 仪琳眼睛一眨,笑了,“你不用诈我,也不用激我,别忘了我们三年之约,虽然你经常说话不算数,但我希望这次你不要食言。” 东方彻有些恼怒的瞪她,真想把这丫头的脑袋切开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若是别的女子,不说投怀送抱,但总要慌乱一下,解释一番,她倒好,没事人似的没心没肺竟与自己提那什么三年之约! 好,很好! 话点到即止,仪琳也不愿与他真的闹僵了,遂使了个巧劲从他怀中钻了出来,摇着他的手撒娇道,“师父 ̄你说要让我下山游历三个月的,可不许反悔。”算是给他找了个转移话题的台阶。 只是她虽觉刚才的谈话没什么,通通一堆废话,但之于东方彻却不尽然。说起来这位也算是心高气傲之人,见她变脸速度恁地快,心下很不爽,我在这里生气,你却还和我提那什么三月游历,难道我就真的毫无信用可言?!师父师父,这是明摆着与自己划清了暧昧界限!东方彻越想越想不忿,见她笑脸娇憨,顿时恶向胆边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再次将她抱进了怀中,不给其反抗机会,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极近疯狂的厮磨亲吻,纠缠着她的舌,侵略着她口腔的每一处角落,手也不规矩的摸上她的胸,揉捏抚弄,似要无尽无休。 仪琳的反抗通通被他轻易制服,但狂风暴雨只是一阵,逐渐的,这个吻变得缱绻缠绵,温柔撩人,当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已气得脸红脖子粗,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东方彻抹掉嘴角流出的鲜血,龇着牙无奈道,“怎的这样狠,你还真咬啊。”仪琳哇的一声哭了,伸手就去打他,因为太气了,所以忘了自己内力不俗,打人的时候全是凭着自身力气,打在东方彻身上实在没什么劲道,东方彻占了大便宜,心情好了许多,由着她打,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甚或还嘴角带着浅笑,说着没什么诚意的检讨。 等她闹得差不多了,东方彻用衣袖帮她抹了眼泪鼻子,仪琳想伸手推开他,却是比不得他的巧劲,东方彻道,“我虽占了你便宜,但你咬得我也不轻,短期内都别想好好吃东西了,刚才你又打了我这么久,别气了,乖。” “东方彻!” “好了,我知是我不对,但你说的话也太伤人了,我虽不是好人,但爱你之心是真,你这样怀疑我的真心,我怎能不气?琳儿,人虽分三六九等,但心,却不该这样划分,你既答应了三年之约,也同意给我机会,若一直这般将我否认到底,你与我还谈什么公平?” 仪琳瞪大了眼看着他,完全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明明是他不对,竟然还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可偏偏,他强词夺理强的还都恰到好处,让她一个反驳的字儿都说不出来,总觉得很憋屈,却又无处发泄! 东方彻这会儿心情舒畅,见她瞪着大眼看着自己,就拧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我说过给你三月时间游历自是不会反悔,只是行云山庄这件事有些不简单,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我要跟着你,保护你。” “我不要你保护,我自己会武功!”仪琳哑着嗓子直接拒绝。东方彻见她孩子气,就嗔道,“不许任性,你武功虽不低,但心计不够高,弄不好以后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仪琳不服气的挣开他,嘟嘴道,“我又不是傻子,再说还有丁家叔叔跟着我,就算不靠武功,我还有有毒药,谁能害了我!” 东方彻打击她,“那我刚刚欺负的是谁?” 仪琳羞怒非常,恨恨道,“若不是你!我哪可能被欺负!” 东方彻爱极了她这句话,柔声道,“我于你来说是不同的,对吗?” 仪琳气得啊了一声,跺跺脚,气恼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混蛋!”说着径自进了卧室,趴床上生闷气去了,徒留下东方彻心情大好,本想哈哈大笑,怎奈舌头被那丫头咬得实在太疼,只能龇着牙笑的婉约。 第四十八章 东方无奈 直到丁二送来了做好的辣子鸡,仪琳才心情好了些,想到东方小贼被自己咬了舌头,就越发幸灾乐祸的在他面前吃得欢实,见她如此孩子气,东方彻苦笑连连,无奈道,“你啊,就会欺负我。”仪琳鄙视的白他一眼,说点人话会死不。 第二天一大早,木智就来了莲居,其实他也没别的事,就是想与这韩宵套套近乎,此子医术了得,武功不弱,若能收为己用,之于行云山庄来说,委实是个大大的助力。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莲居今日竟凭白多出了一人,此男长相不俗,算得上玉树临风,谦谦君子之流,年纪在三十上下,气质内敛,仅在那坐着,就有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息隐而不发。 这人不简单。木智如是想。 仪琳自打昨天夜里和东方彻吵了架,就没再与他说一句话,就连一块儿睡觉时也未曾搭理他,东方彻知道小丫头是真气着了,他也不在意,总之是他占了便宜,心情一直很不错。木智的到来让仪琳有些郁闷,淡淡的为他和东方彻各自做了介绍,对于东方彻的身份,她是这样说的,“这位是我家长辈,昨日夜里来得匆忙,未告知木先生,请勿怪。”毕竟他们住的是行云山庄的别院,突然冒出来个大活人总要给人家个解释。 木智心思活络,自然明白其话中的‘昨夜来得匆忙’是怎么个意思,但江湖人武功高强翻墙入内虽不好看,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庄内的护卫……却是要紧抓了,太松懈了。他心里想着这些,面上却做出一副谦恭姿态,首先抱拳道,“在下行云山庄木智,见过前辈。”韩宵虽说此人是其家族长辈,但具体姓什么是什么身份却只字不提,他也拿不准眼前之人是否也姓韩,所以只得口称前辈。况且自己与韩宵相交在前,以晚辈之礼待之也说得过去,反正自己正年轻,才二十六而已。 东方彻听仪琳介绍自己是她家长辈,心里就有些不爽利,他想讨她做妻子,她却拿‘长辈’一词来寒碜他,这不是拐着弯儿骂自己老牛吃嫩草,不顾伦理道德? 当然,伦理是个什么东西,别说两人压根没那层实质关系,就算有了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想,她就注定是他的人。 这样一琢磨,东方彻心情平复了下来,还算客气的对木智抱拳回礼道,“人言道行云山庄木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精无所不晓,今日一见,实乃幸事。”他这一串的大帽子就这样扣在了木智头上,把木智砸得有些晕,完全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天才绝艳的人物,话中,他说得是诸葛亮吧? 木智听着都有些脸红,尴尬的谦虚道,“晚辈只是懂些珠算,知道些江湖琐事,前辈谬赞了。” 东方彻道,“木先生大名在下如雷贯耳,先生高义,待七王于恩重,若无先生,行云山庄怎可有如此成就?” 木智讪笑两声,虽然都是夸自己的,但这夸的怎么听怎么别扭,他虽脸皮厚,但还没无耻到这地步,这韩宵的长辈也太会夸人了,夸的人都有些怕了,他不愿再逗留,连对七王恩重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若再说出些什么,他可吃不消。遂急忙抱拳道,“在下想起庄主交代的事还未做完,前辈,恕罪。”说着不待东方彻说什么,带着些微仓惶离开了。 仪琳无语的看着东方彻,他怎么这么无聊,木智为什么被人称为‘先生’她早就问过丁一了,丁一说这个木智被人称为‘江湖顺风耳’,对于江湖情报动态知之甚详,再加上其珠算了得,一人堪比十个账房先生,所以江湖上给其面子,也算是给行云山庄面子,称他为‘先生’,就是这么个回事儿,像东方彻说得什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啥的全是扯淡,至于行云山庄的成就神马的,虽有其功劳,但还没这么大,功劳最大的是七王还有夏子清。 其实东方彻也不算是无聊,之所以埋汰木智,完全是因为看这人不顺眼罢了。那双贼眼竟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时的偷瞄他的人,实在可恶,若不是不想招惹麻烦,他倒想将此人眼珠挖出来喂狗。不过那人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哼。 从椅子上站起来,东方彻伸手将仪琳圈在怀中,仪琳知道推不开他,索性随他。东方彻在她耳畔道,“傻丫头,还生气?”仪琳撇撇嘴不说话,其实她也没那么气了,毕竟昨天晚上她确实把他舌头咬得够狠,刚才吃早点的时候他都没吃,只能喝凉茶。东方彻拍拍她的背,带着些微委屈道,“你不知我接到丁一的书信,得知你与行云山庄扯上了关系,又与南疆有所关联,有多担心,从黑木崖连夜骑马赶了一天两夜的路,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到昨晚才睡上一觉,至今都未吃饭,就算你不喜我,也总不该说那些话气我。” 一天两夜,那差不多应该有三十个小时……仪琳听着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是……“我说什么话气你了,是你自己听不得真话,再说你若不对我动手动脚,我怎会咬你!”东方彻见她一点亏不肯吃,还说什么‘真话’,立即气得牙痒痒,若是别的女子,估计早感动的一塌糊涂以身相许了,她倒好,一点口风都不松,实在可恶! 仪琳用巧劲挣开了他,抬头见其脸色不好,知道这厮被气着了,有些无奈,暗叹一声冤孽,没好气的拉着他的胳膊道,“过来坐下,让我看看你的舌头!” 东方彻撇撇嘴,不满道,“以前你对我可是温柔的紧,现在怎的这样凶。” 仪琳觉得此人真不要脸,翻了个白眼道,“你以前也不会对我动这般心思,我若再不凶些,岂不让你生吞活剥了!” 东方彻哑然失笑,这会儿又觉得她可爱真实,调侃道,“其实你若一直做个老实本分的小傀儡,我倒不会对你上心了,琳儿,是你先勾的我,唔……你轻点。”仪琳冷着脸放开他的舌头,转身回卧室拿了个蓝白相间的小瓷瓶过来,示意其张嘴把舌头伸出来,东方彻乖觉的伸出舌头,仪琳将药粉撒了上去,顿时一股清凉的薄荷味充斥于口中,东方彻舒了口气,想开口说些什么,仪琳却淡淡道,“一个时辰内不许开口说话。”于是东方彻只能暂时做了哑巴。 仪琳这会儿实在不想见这货,提了药箱说了声,“我去给夏子清清余毒。”就扬长而去,不再搭理身后干瞪眼的东方彻,她心里怒死了快,刚才真想拿瓶毒药塞他嘴里,可恶的混蛋!妈的,说老娘先勾的你!怎么不去死啊!越想越气,等到了竹园,见到了夏子清也没个笑脸,夏子清已经听木智说韩宵院里多了个男人,说是他家中长辈,却不知真假。但他一见到仪琳就紧张,话也说不全,仪琳问他今日身体感觉如何,夏子清慢吞吞说了个好多了,他其实想问问那院中来的是他什么人,但到嘴的话一触及到他那双漂亮黑瞳就说不出了。 仪琳觉得夏子清这人性格比较清冷,不怎么爱说话,所以问了她身为大夫该问的问题后,就不再说废话了,让书童帮着褪去了他的上衣,与昨日一般施针清毒,今日木智不在此处,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夏子清总觉得这样不好,但他上身几乎成了刺猬,不能开口言语,只得心里着急,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 “韩少侠,这些是庄主平日喜看得书籍,您可要挑一本打发时间?”说话的是那日马车中伺候夏子清的书童,仪琳已经知道他名叫木槿,据说这名字是木智给取的,自小就近身伺候夏子清。 木槿让她看书……却有些难为人了,她虽学的是中医,毛笔字写得也好,但看古籍……却有些要命,没有标点,行文简洁,书中意思需要揣摩啊揣摩,她是不喜的,毕竟她的专业不是中文,而且眼前的这些书……若是话本小说神马的她还能凑合,这些嘛,算了。于是婉拒道,“书倒不必,你将棋盘帮我搬过来,我琢磨下棋子就好。” 木槿自然点头说好,手脚麻利的将棋盘连同棋子搬了过来,仪琳在等着拔针的这段时间,就在棋盘上度过了,她棋艺很差,只懂皮毛,说是琢磨,也只是自己摆着玩,最后无聊了,就自己玩五子棋,木槿在一旁看着好奇,仪琳见他年纪不大,只有十四五岁,在一旁站着也挺那什么的,反正都无聊,于是招呼他坐下与自己一起玩五子棋,至于围棋……还是别丢人了。 这五子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学会,木槿很快就熟练了,与仪琳一起杀礐aoappy,过不多久木智也来了,见两人玩的游戏刚开始有些不屑,后来见他俩玩的高兴,就忍不住掺了进来,于是仪琳退开了位置,说是累了,歇一会儿。 夏子清面对着墙,只能听不能看,心痒痒的难受,尤其不时传来的韩宵爽朗的笑声,让他的心也飘飘的忽上忽下。他隐约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可具体哪不正常,却是不敢细想的,总觉得若想得深入了,将是万劫不复之地。 第四十九章 江湖和朝堂 回到莲居时,正赶上吃午饭,东方彻接过她的药箱,有些不满道,“怎么去这么久?”仪琳有些无语,淡淡道,“施针拔针就要这么久。”东方彻撇撇嘴,心里老大不高兴,毕竟夏子清是个男人,施针就意味着脱衣服,想到仪琳见了别的男人裸·露的身体,他就很不爽。以前吧看过童慕年的,他忍了,毕竟童百熊是自己结义大哥,但这个夏子清算个什么东西。当然,有些话是不能在小丫头面前说的,说了估计就要吵架,只能等以后找了机会把这行云山庄修理一番。 所以说,红颜祸水,就是这么个意思。 东方彻的舌头好了许多,但也只能喝粥吃些松软的糕点,仪琳是一点也不要同情他,反倒幸灾乐祸很高兴,这货就该受点罪,否则整日里不安生。 下午的时候,两人正在屋里睡午觉,丁一突然过来敲门,仪琳睡得沉没醒,东方彻见她睡相可爱,跟小猫似的窝在自家怀里,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才轻手轻脚下床,出了卧室去开门。丁一在门外小声回禀道,“教主,木智来访,说是庄中有人中毒,请小姐出手救人。”东方彻眉梢一挑,问,“可知是谁中了毒?”丁一道,“是叶枫,夏子清的贴身侍卫,缘何中毒属下暂时不知,但已经让丁二去打听了。”东方彻心思一转,淡淡道,“对木智说,小姐稍候就到,让他等一会儿。” 回了卧室,仪琳已经醒了,她揉着眼睛问出什么事了,东方彻很喜欢她这种懵懂可爱的小动作,声音不自觉就柔了许多,轻声道,“夏子清的那个贴身侍卫中了毒,木智过来请你去解毒。”仪琳眨眨眼,想起了夏子清的贴身侍卫似乎是个叫叶枫的冷酷男,有些好奇道,“南疆的人追到这里来了?”东方彻将她松散的头发拨到身后,带着些微幸灾乐祸道,“这个就不知了,你可要救人?”仪琳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我是大夫,你说救不救。”东方彻嗤笑一声,有些无奈,“你这样良善,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仪琳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不屑道,“我若不良善,你怎可能在我床上睡九年,怕是一天也不敢睡的!”东方彻这回倒没反驳,因为她说得完全是实情。 竹园客房内,仪琳皱着眉仔细的思考,屋里静悄悄的,没人敢轻易出声打扰,生死攸关的事儿,必须谨慎小心。良久,姑娘终于呼出口气,叹息道,“这毒有些麻烦,我尽力而为,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造化了。”这意思明显持悲观态度,木智心头一凛,急问道,“叶枫中了什么毒?”仪琳道,“南疆秘药‘仲离’,听说过吗?”夏子清在一旁插嘴进来,“可是‘仲相与乾坤,离合莫逍遥’的仲离?”仪琳眼睛一亮,欣然道,“夏庄主果然见多识广,正是这个‘仲离’,此毒本不难解,但其中一味很重要的药引在二十年前已绝迹,所以我不是很有把握。” 夏子清不太敢和她对视,有些慌张的转开了视线,忍着心脏狂跳的律动,强装镇定道,“在下也只是以前听家中长辈提过,传闻此毒霸道,中毒者每日要忍受锥心刺骨之痛,若无解药,十日内必死。” 仪琳颔首道,“却是如此,这位叶侍卫是在此处中毒还是……?”木智答道,“叶侍卫去调查前些日子我们遇到的南疆人,离开才两日竟就成了这个样子。”仪琳知道他说的话有所保留,但也不强求,只道,“我先开个方子,劳烦木先生去将所需药材准备一下送到莲居。刚才我已用药将叶侍卫身上的毒暂时压下,至少今日不用担心性命之忧。” 回到莲居,仪琳把事和东方彻简单说了,东方彻亲自拧了毛巾给她擦手,然后才道,“这个行云山庄有问题,明日咱们就离开。”仪琳好奇道,“有什么问题,你知道什么内幕了?”东方彻眉梢一挑,嗤道,“何须知道内幕,若没问题,南疆人岂会谁的霉头不触,偏偏瞧上了行云山庄?”他这话倒是有些道理,仪琳举一反三道,“那这样的话,日月教岂不是也有问题?”毕竟向问天、童慕年都中过南疆的毒。 东方彻揉揉她的脑袋瓜,笑道,“小丫头脑子转得不慢,不过咱们日月教与行云山庄可不是一码事,一个是江湖恩怨,另一个,则是朝堂之争。” 对于当前朝廷,仪琳是相当的陌生,凭着过往的电视剧小说啥的猜测道,“难道要打仗了?” 东方彻却不直接回答,而是卖起了关子,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仪琳怒,丫够混蛋的,话都说到点子上了才开始吊人胃口,忒缺德了。但这事儿其实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堂,与她半毛钱关系木有,于是耸肩无所谓道,“不说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东方彻原本是想以此赚些福利,哪成想小丫头压根不吃这一套,无奈了,“你就不好奇?”仪琳点头说,“自然好奇。”东方彻问,“那你为何不问了?”仪琳笑眯眯的回答说,“因为这件事与我关系不大,你若说了,我就听着,不说,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我既不是混江湖的,也不是当官的,你说的这些我基本都管不着。” 这话挺实在,东方彻突然意识到,小丫头长大了,不好糊弄了,这让他有些微失望,也不知道在失望个毛。 索性不再逗她,实话说道,“我已得到准确消息,老皇帝大限将至,至今太子未立,他那些儿子已经开始不老实了,行云山庄隶属七王朱思文,他是皇后唯一的亲儿子,朝堂之中声望最高,也最得老皇帝宠爱,下任皇帝极可能就是他了。只是他几个哥哥自然不愿意,总要想些法子把这个弟弟给拉下来,行云山庄表面虽只是个江湖庄子,但内里乾坤复杂的很,若能铲除了行云山庄,无疑是断了七王的左膀右臂。” 仪琳听着相当没有真实感,疑惑道,“那这和南疆有什么关系?” 东方彻道,“你可知三十年前,现在的南疆本不属于大明王朝?”见她摇头说不知,东方彻点了下她的鼻尖,笑骂,“怎的这般孤陋寡闻。”仪琳冷着脸瞪他,“你教过我吗?”东方彻想起小丫头九岁就跟着自己混,但貌似他好像确实没教过她什么,只教过一套剑法而已,脸上不由有些讪讪,转了话题道,“风夙山以南原本有个小国名为南羌,你所知的那些南疆秘药通通出自此国皇室,南羌国三十年前被大明朝收入国土,南羌皇族几乎全部被斩杀,琳儿,若你是南羌国人,可会心甘情愿做那亡国奴?” 仪琳想了想说,“你的意思是,有皇子买通了南羌国人串通一气?” 东方彻道,“南疆境内有一邪教,名为白莲教,教众多为原南羌子民,白莲教教主是南羌国皇室遗孀,据说是南皇最小的儿子。此人一心想要复国,现在各皇子间斗争激烈,正是此人浑水摸鱼之时。” 仪琳觉得这跟看电视剧似的,情节狗血又跌宕起伏,有些兴味缺缺道,“你倒是了解的清楚。” 东方彻笑道,“我虽不喜朝堂,却不代表不关注此事,江湖与朝堂虽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但其实本质上是分不开的,皇帝由谁来做,受影响波及最大的就是江湖,这其中有些复杂,以后你若有兴趣,我让忠叔讲解与你听。” 仪琳摆手摇头道,“我对这些没兴趣,但是明天离开恐怕不行,那个叶枫中的毒很麻烦,最快也要三日后咱们才能离开。” 东方彻惊讶道,“难道三日你就能解了‘仲离’?” 仪琳摇头说不是,“这个毒我不是很有把握,但三日是极限了,三日内若解不了毒,那叶枫只能等死。” 东方彻听她说对‘仲离’没有把握,眉心微蹙道,“那此处倒真的危险了,若你我中毒,岂不倒霉?” 仪琳白他一眼,打开她的药箱,从最底下的夹层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从中倒出两粒青绿色药丸,其中一颗给了他,解释道,“这个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吃了这粒药丸,至少一年内百毒不侵。”说着率先吞了下去,然后打开房门,把丁家三兄弟叫了进来,一人发了一颗,丁家兄弟三人没想到小姐竟把这样的好药给了他们,很是感动,纷纷下跪叩头,把仪琳弄得很不自在。 等丁家兄弟都出去了,东方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小丫头的宝贝倒是不少,不知还有什么好东西我不知道的?” 仪琳嘴一撇,得瑟道,“你以后多巴结巴结我,自有好处。” 东方彻见她小嘴粉嫩,忍不住凑过去啄了一口,一触即离,在她爆发前转身进了卧室,徒留下仪琳站在原地生闷气,郁闷死了。 第五十章 洛阳 要说,这个叶枫运气还真不错,仪琳到底还是把这位从鬼门关给了回来,当然,他也间接的成了姑娘的试验小白鼠,‘仲离’的解药配方姑娘已经掌握了,心情很happy。 这天傍晚,仪琳找到了木智辞行,说是明日就走,顺带讨要诊金,木智听说她要走,不乐意了,这好容易送上门的人才哪能就这样流失?赶紧去找了夏子清,商量着看怎么才能把这位少侠才俊留下来。夏子清一听韩宵要走,一时又是心安又是不舍,纠结的很,但犹豫了又犹豫,还是让木智拿了十万两银票准备给人送过去,木智非常不能理解,着急道,“咱们现在正是用人之时,南疆那些人行踪不定,下毒手段高明,若少了韩宵,可谓步步难行。”夏子清却摆手道,“这些日子,你可查出韩宵的来历身份?” 木智脸色有些不好,慢吞吞道,“还未查到。” 夏子清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不改初衷道,“此人来历不明,医术冠绝,这样的人,咱们不能留,也留不下,他既一心要走,索性做的漂亮些,欢欢喜喜送走他,将来也算是个朋友,若强留,不止面子上不好看,也许还会适得其反,子非,凡事不可强求,若论医术,子瞻虽不及他,却也不差,现在子瞻正在路上,不日就到,你担心什么。” 木智觉得夏子清说得有理,自己确实有些激进了,叹了口气道,“那就顺其自然好了。”说着一脸无奈的走出了屋子,夏子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窗外林立的青竹,难免怅然,对韩宵,他是不愿再接近了,还有许多大事等着他,怎可因私情而怠慢了自己的脚步?叹息一声,暗道:走了也好,但愿不再相见。 仪琳接过木智递来的十万两银票,心里有些些的不满。这扣去自己掏的本钱,其实也没赚多少,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钱上多说什么,与木智告别了几句就送走了他。 东方彻见她手拿十万两的巨款还一脸的不高兴,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你嫌钱少?” 仪琳嘟嘟嘴道,“我自己都搭进去八万多两了,再加上施针的手工费,根本没捞多少好处。” 东方彻听了哑然失笑,拧着她的鼻子道,“小丫头净贪心,就算只赚一千两,也是极高的出诊费了,你不知旁的大夫出次诊能赚到一两银子已是高价?再说那八万多两的药材可都是我出的,你还不满什么。” 仪琳撇撇嘴,却也不反驳,争来争去实在没意思。 洛阳,立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既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气,也具南国水乡妩媚风流之质。仪琳一直知道古都洛阳的繁华,却未曾想竟繁华至此,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车马粼粼,人流如织,耳边总是不时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吵杂却又让人心生喜悦。 东方彻见她一脸憧憬的推开小窗看着外面的街道,有些无奈道,“坐好,等到了住处,我陪你出来逛逛就是。”仪琳暗自翻了个白眼,心里老大不爽,既然离了行云山庄那些人,这货就该功成身退回黑木崖才是,哪成想竟变成了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烦死了,若是她自己,那是想干啥就干啥,早跳下马车瞧新鲜去了! 东方彻才不管她乐不乐意,他近来武功已近大成,心里又一直放不下她,呆在黑木崖也没心思练功,不如与她同道游玩一番,顺带练功两不误。 马车在一处朱门大宅前停了下来,仪琳撑着东方彻的手跳下了车,抬头看去,只见宅前匾额上写着‘童府’两个赤金大字,很是气派。 “这里……是童伯伯的别院?” 东方彻点头道,“不错,你可还记得林州的那处别院?此处与那里是同时购得。” 仪琳有些好奇道,“你为何不购置些别院?”他还是教主呢,不比童百熊有钱多了。东方彻却道,“大哥在许多地方都购置了房子,他的就是我的,何须再另购。”仪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想到原著中老童被这货杀得多利索啊,这会儿听着他口中的无差别信任,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处宅子的管家姓王,名强,很普通的名字,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男人,看上去忠厚老实。宅中仆从不少,不下六十人,大部分人年纪都不轻了,皆是半白头发,年逾花甲,这让仪琳很惊讶。东方彻传音解释说,这些人皆为教中退下的教众,因无儿无女,又都祖籍此处,所以送来这里颐养天年,说是仆役,实则与此间主人无差。仪琳听了瞪大了眼,表示匪夷所思。东方彻好笑的敲了她额头,没好气道,“若不是因此,谁会在各处买房子,钱多没出扔吗?” 仪琳想起林州的那处宅子,里面的仆役似乎也有许多年纪不小的,怪不得童百熊这么有钱总买大宅呢,原来有东方彻这个教主在身后支持,这是好事儿,她听了也极为高兴,嫣然一笑道,“你那么有钱,理当如此,这是谁想的办法,童伯伯吗?”东方彻点头道,“大哥为人憨直,以往上了年纪的教众都是给些钱就打发了亦或圈禁在一处等死,后来大哥看不过去,就想了这个法子,他钱财大多花在了这上头,后来我见他生活太过拮据,就分担了大部分。” 仪琳听着、想着,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有些怅然,东方彻问她怎么了,仪琳撇撇嘴道,“我总觉得你不像能干好事的人。”这话实在气人,东方彻却不生气,只传音淡淡道,“若不是大哥坚持,我也不会如此,这个世界本该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些老弱教众若以我之心,杀了才好。”语气冷漠非常,仪琳听着有些心寒,东方彻却问道,“我说的这些可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仪琳抿着唇不说话,东方彻也不再说话,王强已停在一处院落前,此院名为‘风雅’,院中花草树木皆有,还算精致。 院中一座二层小楼,丁家兄弟住在一楼,仪琳与东方彻住在二楼。姑娘因为刚才的传音谈话心情有些不爽,坐在椅子上发呆,东方彻挥手让丁家兄弟退下,关了门,坐到她旁边道,“为何不高兴?”仪琳摇摇头说没什么,东方彻却道,“琳儿,你性格良善,与我性格大相径庭,可知为何我依然爱你宠你,从未要求你改变性格?”这个问题她是想过的,但却从未找到过答案。 东方彻揉揉她的小脑袋,缓声道,“其实我也不知因由,只觉得这样真性情的你十分可爱,我既爱你,自然不愿在你面前有所隐藏,两人相处,若遮遮掩掩委实无趣,我虽心狠,但在心爱之人面前,却与别的男人无有不同。” 他的话简洁普通,却让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5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5部分阅读 仪琳一时怔忪,不知该如何应答,心底有些地方似被触动,但有些地方却又有些疼。 东方彻趁机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柔声道,“别想太多,休息一会儿我带你出去逛逛。” 临出门前,东方彻想让小丫头换上女装,那样就可以戴面纱遮住容貌,仪琳休息了一会儿就把之前有些沉重的谈话压在了心底,对着东方彻撇嘴道,“我才不要,穿男装多方便啊。”东方彻哄了好一阵都不行,最后没法,也只能随了她。 连同丁家兄弟一行五人走在大街上很是惹眼,最惹眼的就是仪琳,东方彻站在她身边都给硬生生比了下去,委实是个祸水,不知招惹了多少无辜少男少女的芳心。 而祸水本人却在街上走走停停,买了许多小玩意儿,压根不觉自己影响了交通秩序,但眼见东方小贼脸黑如锅底,浑身煞气外泄,她就是想无视都难。正好赶上中午吃饭,瞧见前面一个大酒庄,仪琳赶忙率先一步踏了进去,让小二开了个单独的雅间,周围一下子清静下来,东方的脸色才好了些。 刚点了菜,就听楼下有人喧哗,仪琳好奇的开了窗子向外探头,就瞧见外面有人打架,周围围了许多的人,东方彻将她拉回来,斥道,“有什么好看的。”仪琳冲他做了个鬼脸,又探了过去,没过一会儿,竟看到有四人骑马过来,一女三男,女子娇俏可人,身边的男子英俊帅气,稍稍错后的两个男子则长得很普通,那女子貌似就是岳灵珊啊,去年在湖北刘府见过的。 只见四人纷纷下马,向围观之人凑了过去,没片刻就听少女惊呼,“大师兄!”于是仪琳不淡定了,东方彻此时也凑了过来,嗤笑道,“怪不得看那女子眼熟,原来是岳老儿的闺女,那被打之人想来就是令狐冲了,哼。” 仪琳心里却想着,剧情效应果然强大,刘府这个bug都出来了,竟然还能如此流畅顺下来,姑娘心里很纠结。 第五十一章 所谓叛逆 按照剧情走向和时间计算,合该是令狐冲与任盈盈初相见的时候。 人嘛,总是生活在矛盾中,比如仪琳,之前一直觉得剧情顺下来才好,这样她可以做个‘先知’,改变在乎之人的命运。可现在,她突然发现剧情已经离自己很远了,那些已知的东西对她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用处,恒山派有童慕年在那儿帮衬着,该注意的事项她也都提了,童慕年的为人她信得过,所以如果这样都无法改变某些注定的结果,那只能说是天意。 当然,以上皆属于去年的想法。 现在,仪琳突然觉得,其实,左冷禅死了才好,他死了,很多事都迎刃而解了,纵使他不死,让嵩山派的那些武功高强的家伙全部没了功力也不错。还有那什么岳不群,他不是很能装吗?那自己玩些阴的,让他提前out出局不是更好?为毛还要放任他这个祸害?师父和师伯在原著中都死于他手,既然已然知道那货是个元凶,自己还这么傻乎乎的等到罪犯犯了案再去谴责报仇又有什么意义? 傻子吗?! 饶了一个弯儿,看着楼下令狐冲跟个乞丐似的自暴自弃的样子,仪琳突然顿悟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令狐冲还在因为师父师娘同门的怀疑、小师妹的移情痛苦着呢,辟邪剑谱还未出世,现在剧情刚进行到华山派一帮子人初到洛阳林平之外租家探访的情节……什么都不晚…… 于是,姑娘这会儿想崛起了,靠剧情有个屁用,还是自己强硬些把已知的混蛋全部解决掉才行,她现在有医术、会制毒、有东方小贼这个靠山,人身还算自由,这么好的条件再不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被人拍了下额头,仪琳倏地一下回了神,朝东方彻龇牙做了个鬼脸,笑眯眯道,“等会儿回去再告诉你。”见她搞神秘,东方彻眉梢一挑,却也不追问,他的耐心向来还是不错的。 回到宅院,关了房门,仪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要求与东方谈话,东方彻随了她在小厅椅子上坐了,只是坐姿慵懒,神态不羁,完全不像谈事的样子。仪琳稍稍有些不满,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语态直接道,“我有个想法,希望你不要阻止。” 东方彻悠然一笑,道,“琳儿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仪琳道,“我想把嵩山派的高层弟子武功全废了,那个岳不群……亦然。”原本以为自己这话算得上惊世核俗,东方彻总该惊讶一番才是,但他却连眉心都未皱一下,只淡淡道,“你若希望如此,那便依你的意思就是了,明日我就派人去办,只是左冷禅与岳老儿武功不俗,却是要我亲自出手才好。” “你……都不问我原因?” “我爱你,自要宠你,既宠你,你所想便是我所愿。” 仪琳倏然觉得自己这样利用他不好,人情太大了。不知怎地,原本在外面酝酿好的‘凌云壮志’在这一刻蔫了,九年间,按说,东方彻是欠她许多的,当年的救命之恩、武功修炼之义、做了棋子助他登上教主宝座之德……零零总总加起来,他为自己做些事实乃情理之中。这个帐一定要算清楚,不能搞糊涂了,否则最后算下来,倒像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想了想仪琳就把这些话说了出来,着重点明对付嵩山、华山两派这样的事皆是他该做的,与情事无关,是他欠自己的,算是还恩情。照理说,东方彻现在对自己百依百顺,她这样说,他自不会有所反驳才对,但事实上,却恰恰相反,他坐姿一变,挺直了脊背,气势也随之扶摇直上,颇具上位者之威仪。只听他语气淡淡问道,“琳儿觉得我可算好人?” 谁敢说东方彻是好人,不是瞎子就是傻子。所以她实事求是的摇头,很肯定的说不。东方彻又问,“我可是知恩图报之人?” 知恩图报?东方彻?没影的事儿,他若懂得知恩图报,自己也不会被他禁锢在身边九年,这货就是一自私自利鬼。剩下的话他也不用说了,她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若不是他坑爹的对自己有了那心思,一切福利都是浮云,cao! 见她脸色不好,东方彻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道,“你想做任何事,我都能无条件支持你,因我爱你,但若与我谈论谁欠谁多一些,却是不用,我东方不败行事向来随心所欲,若人人都来与我讨论这般问题,我也不会活到今日。”说罢径不再看她,转身进了卧室,显而易见,他生气了。 一夜无话,早上起来时,仪琳脸色苍白,眼下泛青,明显是夜里没有睡好。东方彻与她同榻,自然知道小丫头天快亮时方睡着,现在又起的这样早,精神不济也属正常。但他昨日怒气未息,所以直接将此无视了过去,只吩咐丁一准备马车,等会外出,至于去哪,却是丝毫未提。 吃过早饭,东方彻就出去了,留下丁二守在这里。仪琳心里不爽快,不搭理我?正好,当谁稀罕呢!其实说到底,两人的这般冷战开始的挺匪夷所思的,在丁家兄弟看来,相当无厘头。 昨日的谈话,让仪琳总觉得有股怨气堵在胸口,难受的很。她压抑的难受,看着门外丁二尽责的守在那儿,越发的怒气横生,当我是囚犯吗,动不动就让人守着?! 越想越气的姑娘爆发了,回屋取了迷|药,直接放倒了丁二,虽说他前几日服了她的可一年内克制百毒的丹药,但迷|药却不属毒药范畴,虽会影响药力发挥,却依然能将他放倒一个时辰木有问题。 直到仪琳收拾了自己的行礼用轻功跃出了‘童府’高墙,她的心肝都在噗通噗通乱跳不停,但她并不后悔,反倒隐隐有股兴奋的难耐,就如叛逆期的孩童,虽知这样做的后果也许会很严重,但还是忍不住踏出了那未知的一步,也许会后悔也许会被抓住,但此刻,却不愿去考虑这些。 她相信,恒山派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被东方彻迁怒,他既爱她,总会对自己留些情面。 只是跑出来了,仪琳却一时有些茫然,她不知自己该去那里。站在胡同里,纠结着是先解决了岳不群还是到嵩山派掀了左冷禅的老窝,她身上迷|药毒药不少,还都特好使,并不担心一人解决不了这些家伙,但有个问题,姑娘不认路,不知嵩山派该怎么走,她九岁那年外出,身边有两个师姐,去年外出,东方彻为她打理好一切,若论真正的独立出行,这次却是第一次。 仪琳想来去,还是觉得先解决了岳不群比较靠谱,毕竟他现正在金刀王家做客,而王家的名气在洛阳城委实不小,随便一问就可得知具体位置,她想着也不用特别计划,只要有迷|药在,任何人不在话下。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东方小贼若回去发现自己不见了,这个……不好办…… 她正纠结着,却有一行人突然出现在了巷口,两方人一照面,纷纷一怔,仪琳暗想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着岳不群呢,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没错,眼前这方人为首的就是岳不群,他身旁有一中年美妇,想来应该就是宁中则了,再往后还有林平之、岳灵珊及苦逼男主角令狐冲,至于其他人……瞧着岳不群那做作的态度,想来该是金刀王家的人,他们出现在此,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刻,自己呆的巷子,貌似是直通任盈盈住处呢。 其实做先知,也没啥不好的,总比无知强。按照剧情走向推断,他们该是怀疑令狐冲身上的琴谱是辟邪剑谱,想找那绿头翁去鉴定真伪,而绿头翁喊任盈盈姑姑呢。呃,没想到不戒和尚真的把琴谱给了令狐冲……该说这是天意吗? 岳不群一行人纷纷暗赞对面少年郎果然好相貌,就连郁郁不喜的令狐冲都忍不住眼前一亮,打量了少年好几眼。岳灵珊索性红了脸,羞的,本以为小林子已经长得很俊了,与这人比起来,却是生生被比下去了。 “抱歉,在下堵了各位的路,请过。”仪琳俊雅一笑,率先道了歉,侧着身让了路,一脸的谦逊,很是令人易生好感,毕竟美人……无论男女总能让人轻易心软,这就是生了张好面皮的福利,无论现代古代,此道理皆通行。 “公子有礼,在下金刀王家王伯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这王伯奋是林平之大舅,四十来岁,四方脸,唇上蓄须,身材高大,倒还算人模狗样。王家虽是混江湖的,却也属大家族,市面没少见,眼力很毒辣,一眼就瞧出眼前少年出身不简单,不说其它,单他这一身行头,都不是平常富贵人家穿得起的,还有他头冠上的那颗鸽蛋大小的蓝宝石,璀璨耀目,价值连城,有钱都不见得能买到。 什么样的人家都养出这般玉样的公子? 王家几人心中纷纷猜测,想着定是什么王侯公子之流,王家,其实早在十年前就逐渐与朝廷挂了钩,若真是王侯公子,那是一定要结交的。 “我家少主名讳,也是你能打听的?”仪琳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不远处丁一的声音传了过来,仪琳脸色一变,转身就跑,凌波微步使出来眨眼间已越过眼前碍事之人,步出了巷子,只是她刚想钻入人流,却被一股大力倏地一下强硬拽了回来,只听耳边有人阴测测道,“你倒是胆子大了。” 第五十二章 病根 风雅院内,丁二一脸羞愧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东方彻端坐于上首太师椅神态悠然自若,丁一丁三分站其两侧,面无表情,实则内心焦灼,小姐也太傻了,没事儿搞什么离家出走啊,明知逃不出教主的掌心,现在被抓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当然,对于自家兄弟,他们倒不是很担心,反正皮糙肉厚死不掉。 丁二够杯具的…… 仪琳耷拉着脑袋站在丁二身旁,像根木桩似的。从出走到被抓回,撑死了也就一个时辰,这个数字相当令人汗颜,丢shi人了。瞧着丁二跪在那儿的样子,说实话,姑娘打心眼里不自在,总觉得对不住人家,若不是自己冒然出走,他也不会被牵连。 茶杯咣啷一声被人用力放在了桌上,仪琳心肝一颤,有些怕了,厅内几人谁也不敢首先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慑人的低气压,让人心中不安。 “可知错了?”东方彻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厅中响了起来,明明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听在几人耳中却又觉嗡嗡作响,十分有穿透力,可见其说话时是用了内力的。仪琳觉得自己很窝囊,一个时辰前决定离开时的嚣张劲儿早就没了,本来还在为昨晚的事儿生气,但现在,姑娘觉得好怕怕,突然忆起了与东方彻刚结识的那两三年,自己对他可谓惧怕与惶恐并存。 丁二平时就很疼仪琳,这会儿虽然气恼她的行为,却也担心教主责罚了她,小姑娘去年伤了身体,一直没养回来,若再受了伤,那可不妙了。自己跟随教主这么些年,虽不敢居功,但总有苦劳,就算挨打受罚,男子汉大丈夫怕个啥。打定了主意,丁二小心翼翼开口道,“求教主责罚,此事皆因属下失误没有看顾好小姐,小姐年小贪玩,并无大错。” “丁二叔……”仪琳心中感动,没想到丁二到这时候还帮自己说话。丁二却不敢抬头去看她,亦不敢与她说话,跟随教主这些年,有些事儿,他们也看得懂。 东方彻眯着眼看着下首二人,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讥讽道,“她若不是仗着自己身上的迷|药,又岂会将你撂倒?年纪小?哼,十八岁可不小了!” 丁二不敢乱说话,只得压低了身子,匍匐在地,诚恳道,“求教主责罚。” “你既要我责罚,好,很好,我就挑断你手筋脚筋,让你从此变成废人!” 谁也没想到东方彻的处罚会这么狠,丁一丁三连同仪琳都傻了眼,就是丁二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貌似还没到这么罪大恶极的地步吧?教主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是故意说给小姐听的? 丁一丁三和他想法差不多,他们三兄弟追随东方彻多年,比这大得多的过错也不是没犯过,教主从未下狠手惩罚过他们,这次虽然是丁二失职,但毕竟小姐已经找回来了,论错,抽十鞭子已算重了。所以,他们可以肯定,这是教主故意说给小姐听的。 丁家兄弟三人一时间人人面色古怪,但仪琳却没心思去注意这些,她只想到丁二会因为她的一时冲动而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个认知把她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神色惶恐的看向端坐在那里的东方彻,见他脸色冰冷的看着自己,眼中似闪烁着犀利的血色,仪琳哑着嗓子道,“你……别……” 她话未说完,就被东方彻打断道,“别什么?哼,既有胆做了,就该有胆承受结果,琳儿,你可要睁大眼瞧着,看看丁二被你害得惨样。” “我没想过真的逃跑!”她双目怒瞪着他,满脸不忿,亦夹杂着些微的恳求。 东方彻似未曾感受到她的愤怒,只淡淡道,“若非真跑,拿着行李做什么,当人人都是傻子吗?” “东方彻!你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你若生气,罚我好了!别迁怒其他人!” “怎么?现在才想起为何迁怒?你既踏出了童府,怎不想想我会否迁怒他人,迁怒恒山派?难道你已不屑再顾恒山派人的死活了?”一想到她竟打算逃离自己,东方彻心中的怒火就怎么也压不下去,只觉万里火海几近将自己吞噬,这次他是下了狠心要整治她,否则若养成了习惯将来指不定要多么无法无天呢! 仪琳气极,只觉眼前之人可怖可恨,可怕至极!什么爱她宠她都是狗屁!心口不知怎地竟一阵猛缩,特别的疼,每吸入一口气,心脏就疼一下,渐渐地,疼痛传遍了全身,意识开始模糊不清,耳边似听到了谁焦急的喊叫似又只有嗡嗡的吵杂,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心口似刀绞针扎,千般苦楚,万般苦痛。 她知道,这是去年留下的后遗症…… 东方彻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见那老中医一脸忧色,他心中一坠,寒声道,“如何?”老中医摇头叹气,“脉息往来艰涩不畅,如轻刀刮竹,脉涩无力,气滞血瘀,伤了精髓,这位姑娘年纪轻轻怎将身体弄成这样,若不好好调养,将来……唉……” “将来如何?”东方彻凤眸眯起,面色铁青。 老中医似老眼昏花,竟不会瞧人脸色,只一味道,“活不过三十。”他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嘭的一声响,身后半面墙壁竟生生被内力震出了个大窟窿,老中医这会儿终于瞧出气氛不对,吓得胆战心惊,浑身哆嗦,而东方彻则杀气四溢,流光黑发无风自飞舞,说不出的妖娆,说不出的惊悚。 丁一还是头一次见自家主人这样愤怒,心中自然也是惊讶的,但他也知道,怎样可以劝住这股怒气,正好这时床上的那位眉心皱了起来,眼皮翻动,似要醒来,丁一赶忙小心翼翼诚惶诚恐道,“教主,小姐似要醒了。”他话刚刚说完,就被一股大力扇飞了出去,好在力道不算大,以自己的功力还能稳住身形,不至于狼狈的撞上墙。 教主神功难道已经大成?否则怎可有这般威力?丁一心里不由高兴自豪,但想到床上躺着的那位,欢喜的心情眨眼间就没了,只余无力的叹息。 丁一喊来外头的丁二丁三,将已几近昏迷的老中医给抬了出去,这大夫医术再高也不会比得上他家小姐,本来喊这个大夫过来也是无奈之举,现在小姐既醒了,自然也用不上他了,只是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却要对这老头敲打一番。 仪琳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混蛋东方,气不打一处来,眼一闭就要翻身蒙被子,东方彻唉了一声,两条胳膊各支一边,不让其动弹,不理会她的冷脸,柔声道,“你把药放哪了,吃了药再生气也不迟。”见她不吭声,东方彻继续道,“琳儿,丁二好好的,我没惩罚他,之前的话也都是吓你的,我若真要挑他的手筋脚筋,丁一丁三不可能坐视不理,也就你,小傻瓜一个,会信了我的话。” 听他这样说,仪琳心里好受了些,狐疑的睁开眼,“真的?”东方彻摸摸她的脸蛋,嗔道,“丁二跟随我多年,我怎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废了他,我虽不是好人,但他们既死心塌地追随我,亦说明我这个主子值得他们信服,你仔细想想当时的情形,不说丁一丁三,丁二可表现出半点惶恐之色?” 仪琳蹙眉想着,似乎确实没见丁家兄弟着急惶恐,当时她急火攻心,哪里注意到这些,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乖 ̄你把药放哪了,先吃了药再说其它的可好?” 仪琳疑惑道,“你怎知我身边有自己服食的药?” 东方彻道,“我是不知的,只是你醒来后神色自若,并无任何好奇疑惑之色,仿似早知自己这病症,既早知,想来该有纾解此症的药物在身,否则你这个大夫可算是不称职。” 听他言语淡淡,却分析的条理清晰,这男人,果然聪明的吓人。仪琳胸口还是痛的,不愿与自己过不去,舒了口气道,“我药箱夹层有个红色琉璃瓶,你倒出一粒药丸给我。”东方彻见她终于松了口风肯吃药,心里高兴,一阵风似的,只三四息间,他就拿着个红如火的琉璃瓶回到了床前,从中倒出粒淡粉色的药丸出来喂进了她嘴里。 仪琳吃了药,没一会儿就好了许多,泛着青色的脸渐渐转回了粉嫩的白,东方彻侧躺在她身侧,一下一下帮她揉按着头上的几处|岤位,见她神色柔和平静,他终于放下心来,没有急着追问心中的疑惑,只耐心的等待,她总要给自己个交代。 “我去年服了毒药……气急攻心时,就会绞痛难忍,这是当时留下的病根,琉璃瓶中的药,今天是我第一次吃,我没想到气得狠了,会这么疼。” 东方彻心颤了颤,沉声道,“你当时说,虽留下病根,却不会太严重。” 仪琳道,“我若不生气,确实不严重。” 东方彻见她说的满不在乎,强自扭过她的脸看向自己,脸色冰寒道,“你活不过三十,这也不算严重?!” 仪琳眼睛大睁,反应过来,怒道,“这是谁咒我!” 第五十三章 情动 “咒你?”东方彻眉一挑,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情好了许多,饶有兴味的问道,“怎么说?难道那大夫是个庸医?” 想到刚刚被抬出去的老头,原来是个大夫,仪琳撇撇嘴道,“以我的医术,活到五十岁不是问题,唔,疼,你干什么!?” “五十岁?”似未察觉到她的疼痛,东方彻捏在她肩胛骨的手越发的用力,这一刻,似有千斤重的石头压在心头,她口中的五十岁,比之那老中医所说的三十岁更令他难以接受。也许,从心底深处,他是极信任她的医术的,总想着她有办法让自己长命百岁。 相比他的阴沉,她语调轻快许多,心态很好,不紧不慢道,“我今年十八岁,还能再活三十二年,当然,也许运气好的话活到五十一、五十二也不是不可能。” 仪琳是这样想的,她前世活到二十三,这一世穿越时五岁,45+23=68岁,这个年岁,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于她来说,已经够了,并不是非要白发苍苍、牙口掉光、满脸皱纹了才是福气。 她倒是看得开,但不代表别人也能如此。 东方彻缓声道,“没有别的办法?” 仪琳笑了,耸肩道,“东方,能活到五十岁,我已经很满足了。” 东方彻皱眉道,“你年纪轻轻,为何于生死之事看得如此淡?” 仪琳挣开他的手,重新侧躺在床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轻声道,“你之砒霜,我之蜜糖,想法不同罢了。” “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有呀,天山之巅有一种花,名曰‘朝夕’,朝阳升起之时盛开,夕阳垂落之时枯萎,三十年一开花,食之可使人延年益寿,于我,益处良多。” 说到此,她重新睁开了眼,从容一笑,“天山之顶至今无人攀上,即使运气好上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此花,就算找到了,亦不知何时花开,所以东方,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寿命有限,终生无法生育,现在身体还好些看不出什么,等我三十岁后,就会变成个病秧子,我们虽不算好聚,但可好散,你武功即将大成,我医术虽精,但于你用处不大,天下女人何其多,善解人意的女人不难找,只要你想,凭着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我只是你人生过客,放了我吧。” 她原本没打算和他说这个,至少在剧情结束前,她不想主动提起,恒山派,虽然已做了安排,也打算主动灭掉左冷禅与岳不群,可……凡事总有万一,现在与东方散了、僵了,于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之前的逃跑……完全是自己孩子气的任性,与现在自己所说的分道扬镳,不是一个概念。 但既然今天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索性就把话说开,感情债压在人身上不舒服,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狠角色,纵使别的方面他欠她良多,可真的算起来,这世上的生存之道本是如此,弱肉强食,他比她强,抓住了她,想活命就只能对他言听计从,什么谁欠谁,其实都是扯淡,若他换种方式对待她,不见得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当然,也不会有了现今的局面,感情纠葛剪不断理还乱。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有果又牵出了因,循环不断,对错概念太模糊了。 就像他说的,若人人都与他谈谁欠谁多一些,那他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仪琳不是傻子,也不是愣头青,凡事非要讨个说法,亦不是不懂世事规矩,一般想要报仇的,分三种人:一是贪婪之人,二是重情之人,三是爱钻牛角尖的人。 她自认不是以上三种人,与东方彻之间其实也没什么仇恨之说,她与他,早就分不清是是非非了。 东方彻嗤笑一声,压低了身体凑到她面前,两人之间几乎唇碰唇,仅余一指之隔。 “我是个人,有七情六欲,心会疼,疼到极致会哭,哭的时候,会想要有个依靠,能放心依靠的人,是爱人,仪琳,你可以瞧不上我对你的情,但是……别践踏它。” “我……唔……” 这个吻,疯狂、缭乱,如狂风暴雨,又如细雨交织,她的头脑有些空白,心不知为何有些疼,有些闷,他的话让她有了愧疚的感觉,这样可笑的词,因他,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已记不清吻了多久,他的手如他的吻一般激烈,他用内力震裂了她身上所有衣物,两人吻的动情,当她迷乱的第一次回吻他时,他愈发的炽热。 他的唇逐渐的离开了她的,沿着精致的下巴一路下滑,吻上她的锁骨,在那里留下一串的印痕,路过胸口时,他呼吸急促的几乎灼伤了她,舌尖厮磨上那点殷红,手在另一点上揉捏抚弄,娇嫩的肌肤因他的触摸泛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另一只手轻缓的下滑,有技巧的钻入大腿间…… “不要!”仪琳终于有些清醒过来,眼前的情况可谓是乱七八糟,让我shi了吧!仪琳心中哀叹,面上羞愤,自己这是抽了哪门子疯! 手脚凌乱的推搡着,东方彻身体往上一压不让她动,无奈道,“我武功未成,你怕什么。” “你起来!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 “你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就好,乖,我不会再动手动脚了。” “都这样了你还想怎样,你给我起来!” 东方彻无赖道,“你若不让我抱,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三天三夜。”手在她圆滑的小屁股上捏了一下,“还不给衣服穿。” “你无耻!” 东方彻道,“我只想抱抱你,反正都这样了,该看的我也已经看了,乖,听话。” 听话个屁!仪琳现在是羞愤非常,她也不知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当他说到‘别践踏它’时,她就有些心痛,眼睛泛酸,之后他吻下来时,她就鬼使神差的没有动手推他,只怪那一刻,她被触动了…… 东方彻见她怒气横生,担心小丫头再被自己给气病了,那就太糟糕了,不再逗她,赶紧从她身上挪开,将掉在地上的被子抓了过来,盖到她身子,自己则呆在被子外边。 “好了,别气了,是我的错,刚才一时情动,我不是有意冒犯你。”捏捏她的鼻尖,东方彻主动讨好道。 他这样满脸柔情,倒让她不知怎么发火了,这算什么事儿啊,仪琳把被子蒙上头,心里乱糟糟的。 东方彻也不阻止她,毕竟她还小,自己这样确实吓到她了,但真的是情之所至,也是被气得狠了,忍不住就……不过……真的很……值了。 这一夜,两人都没有再有交谈。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未亮的时候,仪琳终于掀开了头上的被子,她在被窝里其实什么也没想,就是睡着了,一觉睡到现在。 “醒了?”东方彻沙哑的声音自她耳畔响起,仪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东方彻点头说好,在穿好鞋即将离开之时,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才风一般离开了屋子。仪琳叹了口气,孽债啊孽债。 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软甲被他用内力弄坏了,男装也扮不成,那个能弄出喉结的药效昨天下午就过了,正好,可以穿女装,否则不管穿男装还是女装都是不伦不类,好在这次外出她带了两三件女裙。 穿好衣服,正和头发奋战时,东方彻走了进来,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有些无奈道,“这么大了怎么还不会梳头。”自她十三岁,每日都是他帮她梳头,初始时,他笨手笨脚,五年过去,熟能生巧,他的技术早不知比她强了多少。 “后日你身上该来月事了,可要去买些棉花?” “……” “琳儿?” “我带的有。” “那我就放心了。” “……” 仅一会儿功夫,他就为她梳了个斜月髻,很漂亮。 “发簪呢?” “没带。” “那先用我的簪子。” 东方彻将他头上的白玉簪拔了下来,插·入她的发髻中,虽是男款,但此簪玉色上乘,造型简单,倒也分不清男女样式。 “我已派人去天山寻找朝夕花,若找到,会即刻传回消息,到时你与我一同去天山。” 仪琳惊讶的转身看他,东方彻冲她笑笑,“我不会让你比我早死,就算不能生育也无所谓,孩子之于我可有可无,我答应过你此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所以别再和我提女人。” “你……” “琳儿的眉形很美呢,你洗漱之后,我帮你画眉可好?” “我……” “我没忘三年之约,即使三年后你拒了我,朝夕花我依然要为你找到。”当然,三年后他有的是办法让她拒不了他。 仪琳闭嘴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他,这感觉太糟糕了。 吃过早饭,丁一过来说:任大小姐与华山派令狐冲昨日在屋内独处一个时辰,具体做了什么不知,刚才有消息传回,说令狐冲一早又进了任大小姐居室。 仪琳好奇道,“任大小姐也在洛阳?”其实她更想问,为毛你们会知道这个!她没想到,连任盈盈身边都有探子,剧情还是改了,原著中,东方不败若有这手段,哪还有任我行蹦跶的时候。 东方彻夹了块绿豆糕放进她的碟子里,淡淡解释道,“她每年会在此处呆三个月。”之后对丁一道,“让人继续盯着就是,岳不群那边也盯仔细了,随时来报。” 第五十四章 变天前奏 风雅院中有个小池塘,塘里养了十几尾鱼,这日天气阴沉,似要下雨,仪琳身上的月事如期而至,今天是第一天还好些,量不多。东方彻本不愿让她下床,姑娘却不想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趴在窗口,看着小池塘,仪琳突然心血来潮兴奋道,“东方,我想钓鱼。”自那日的暧昧之后,她再未唤过他师父,只叫他东方。 个中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毕竟都那样那样了,再叫‘师父’,实在太那什么了。 “钓鱼?”东方彻眉梢一扬,笑道,“你若不怕那软趴趴的蚯蚓,我是无所谓。” 蚯蚓……恶…… 仪琳几乎是顷刻间收了心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我不钓鱼了。” 见她如此胆小,东方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无奈道,“若是与人为战,你这样的弱点实在要不得。” 仪琳努努嘴不服道,“我身上迷|药毒药一堆,才不会傻乎乎的去和人打架。” 虽然她说得颇有道理,且,他也不会让人有机会与她交手,但是……她那理所应当,仿似和人打架的都是傻子的样子,真的很欠揍啊。 傍晚时,积攒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了下来,毛毛细雨如织交错,东方彻与往常一样,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半个时辰就这样滑过。对此,仪琳早已习惯,并未想过去探寻他的,所以他看雨的时候,她只百无聊赖的摆弄棋盘,自己和自己玩五子棋。 东方彻突然转身唤她,“琳儿。” “啊?” “你为何从不问我?” “问你什么?” “小丫头,别和我打马虎眼。”他淡淡嗔道。 仪琳笑了笑,停下手中的棋子,也不抬头,只道,“谁心里没有点儿秘密,我也有不想告诉你的事。” 东方彻闻言提议道,“那我们交换秘密可好?” 仪琳翻了个白眼,直接摇头拒绝,东方彻问为何,仪琳道,“秘密就是秘密,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东方彻道,“你我交心,促进感情不好?”仪琳打了个哈欠,淡淡道,“岂不闻,女人越神秘越有魅力?” 东方彻听罢哑然失笑,也不再勉强她,可心里,对她却是更加喜爱,亦有了些患得患失。 五日后,仪琳终于从每月一次的例假中解脱,心情欢快,一大早就起来拿着剑在院子里耍起了沧海剑法,身姿美轮美奂,轻盈惑人。东方彻站在窗前看着她,恶作剧似的将头上的玉簪用内力扔了过去,颇具杀伤力且速度极快,仪琳极少与人交手,以前练剑也只和丁家兄弟演练过,像这样的突袭立即把姑娘弄得慌了手脚,眼看着簪子就要飞刺过来,竟连凌波微步都给忘了,东方彻摇头叹气,展袖一挥,那如利剑的玉簪立即被他无形的内力挥到了别处,伸手再一抓,眼看就要落地的玉簪竟回到他手里。这一挥一抓,动作何其流畅自然,行云流水,精控自如,由此足可见其内力之深厚,有多么恐怖骇人。 东方彻自二楼飞身而下,敲了下姑娘的额头,怪责道,“现在可知你有多弱了?” 仪琳似还未从刚才之事回神,怔怔的眨眨眼,却不说话,东方彻见她如此,心一下就软了,柔声安抚道,“你未和人交过手,刚才不知躲避回击也怪不得你,以后多些实战经验就好。”仪琳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东方彻此举只为了让她认清自己的不足,省的整日里叫嚣着会武功就了不起了。 乖乖的点头道,“那你以后要经常和我交手。” 东方彻笑着将她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悠然道,“这是自然。”他虽有信心护她一世,但世事无常,只有她自身强大,方可以不变应万变。 转眼又过去三天,在洛阳,他们已停留十日,丁一每日清晨都会来回报消息,令狐冲在这段日子日日都去绿竹巷,在屋内与任大小姐一呆就是两个时辰,他们在屋内做些什么探子却是不知,只说每日屋中琴声不断,似是在传授琴艺。 任大小姐与那绿竹翁武功不弱,靠得太近的话极有可能被他们有所察觉,探子不敢过于接近绿竹舍。 而岳不群那边却未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日日在王家做客罢了。 仪琳颇为八卦的对东方彻道,“任大小姐是不是喜欢上令狐冲了?”丁一身份在那摆着,对此话题纵使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很识相的告退了。东方彻将口中糕点咽下,淡淡道,“她若真喜欢上华山派首徒,倒是可笑的紧。”仪琳问为啥,东方彻伸手将她嘴角糕点屑抹掉,缓声道,“琳儿可知江湖人如何称呼任大小姐?”仪琳立即答道,“童慕年和我说过,很多人称呼她圣姑,对吧?” 听到童慕年这个名字,东方彻眉皱了皱,见小丫头神色坦荡,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顺着往下道,“日月教除去各地分坛及总坛教众,还有许多闲散教徒,这些人虽也为教众,实则只是被三尸脑神丹控制的傀儡,平日时无人管理,随着他们自生自灭,三尸脑神丹每年需服续命丹一次,我初当上教主时有意给他们些下马威,遂会晚几日才会下发续命丹,这些人脑子不笨,求不到我,就去求了任盈盈,任盈盈是任教主独女,我又是自小看着其长大,自不能驳了她面子,也算卖她个人情,让教中人知道我东方不败为人虽狠,却极念旧情。” 仪琳故作怅然道,“这些人若来求我,那我不是名声更大?” 东方彻哈哈大笑,忍不住凑过去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你是我唯一嫡徒,谁不知我对你宠爱非常,‘圣姑’只是那些闲散教众自封的称号,于本教无任何意义,而你……不知要比她那名号高出多少,”说到此,他语气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6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6部分阅读 顿,叹道,“你出自恒山派,身份本就敏感,偏你又极其看重恒山派,若身份暴露出去,恒山派何以立足?若不是顾忌这个,你的名声不会在我之下。” 仪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些年如果不是东方彻压着,她的身份早在江湖上曝光了,这一点,她是感激的。 只是……“若不是呆在黑木崖,这么些年凭着我的医术,名气肯定早超了那什么平一指,估计人人都会对我歌功颂德,称我为神医。” 这话倒是不假,她若一直是恒山派弟子,凭着高超医术,何止她自己名声大噪,就是恒山派……在五岳中的地位亦会水涨船高。可惜……她遇上了他,所以这些都成了浮云,东方彻见她嘟嘴,就很明智的停了此话题,只催着她快些把早饭吃了,心思何其阴险! 至于为啥任盈盈喜上了令狐冲可笑的很……已没必要再谈论下去,答案早已自明。 又过了两日,这天夜里,东方彻突然对仪琳说,让她这几天多准备些迷|药毒药,仪琳问他要干嘛,颇有些防备,怕他去干坏事儿。东方彻没好气道,“你不是要找嵩山派麻烦?我每日陪着你没有时间,若派其他人去估计不是对手,只能玩些阴的。” 仪琳嘴角抽了抽,从东方不败嘴里听到‘玩阴的’……实在令人汗颜。 “你保证只是对付嵩山派,绝不做其他伤天害理的事。”她不放心的要求道。 东方彻不屑道,“若不是看你整日对恒山派极其在乎,想着快刀斩乱麻,我怎会用这种小人手段!”为了她,他算是豁出去了。就算是魔教,亦讲究江湖规矩,像迷|药啥的,实在上不得台面。 仪琳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心下有些感动,忍不住关切道,“这样做会不会引起众怒,给日月教带来麻烦?”毕竟这种卑鄙伎俩,于正道来说,似乎只有魔教做得出来。若是因她此次自私行为连累了日月教……继而引起正邪两道大拼杀……想到《倚天屠龙记》中群雄围攻光明顶……这个……死伤会很大呀。 就知道这丫头心眼软,东方彻悠然道,“放心,我会留下些证据,直指南疆白莲教。” 白莲教?虽然这事儿不道德,但白莲教深处南疆,用毒厉害,正道估计也不会为了嵩山派几个丢了武功的废人就大举奔赴南疆报仇,不现实。想到此,仪琳对东方彻道,“那你记得嵩山派的人绝对不能杀,把那什么十三太保的武功废了就成,去年你不是已经废了三个?还剩下十个,一个不留最好。” 东方彻无语的看着她,很想说,对于习武者来说,废了武功还不如直接杀了来的利索仁慈,但嵩山派的人确实不能杀,若杀了,问题就严重了,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把两边都给得罪了,他倒是不怕那什么正道和白莲教,但若他们两边联手,日月教估计要损伤很大,他是教主,总要为教众谋福利,而不是送他们去死。 这一晚,因着这俩货的缺德主意,江湖即将开始变天了…… 第五十五章 简单 仪琳用了两天时间准备迷|药,毒药也选了不会致命的。东方彻拿到这些坑人玩意儿立即就交给了丁一,让他亲自回总坛挑选亲信秘密行事。毕竟偷袭、还是用药物偷袭,这事儿上不得台面,且还要栽赃嫁祸,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只能找亲信。 丁一的汇报工作由丁三接手,丁二主要负责这俩的衣食住行。 过了两日,丁三突然过来说,华山派岳不群已向王家辞行,明日就要离开洛阳。 到底该如何处理岳不群这个隐患,仪琳考虑了好些天了,她原本想着把人杀了最好,一劳永逸,免除后患。可人家现在毕竟还没干缺德事儿,这样杀了又觉得太那什么了,但若只废武功……他要是得到了辟邪剑谱可怎么办?那不糟心嘛。最终的最终,姑娘到底还是软了心,决定到福州走一趟,把辟邪剑谱毁了才是正理,这样不但杜绝了杯具根源,亦算拯救了林平之与岳灵珊的苦逼爱情,算是行善积德了。 东方彻问仪琳什么时候对华山派的人动手,在这个问题上,他是很尊重她的。仪琳记得原著中华山派是乘船离开洛阳的,在船上搞偷袭有些不方便,也没那个必要,想了想就开口说,“既然华山派的人明日要走,王家肯定要设宴送行,那就今晚好了,一帮子人都凑一起了,放迷|药也方便。”东方彻拧了下她的鼻子,无奈道,“既决定在洛阳动手,怎不早说,在此处浪费了许多时日。”仪琳讪笑着挠挠头,“我也是刚想起来。” 偷袭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异常顺利,东方彻用特殊手法废了岳不群几十年功力,黑色的头发胡须一下子就变成了花白色,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看上去突然间老了二十岁,有内功和没有内功,区别就是这么大!仪琳现场看了回‘变脸’,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修习内功,就算只活到五十岁,也要一直青春永驻才好! 临走时,姑娘还让东方彻顺带把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的武功也给废了,这个嵩山派的j细可不是好鸟,没了武功,安心养老等死挺好,少做恶事。 回到风雅院,仪琳躺在床上都有些不敢相信,纠结了十几年的事儿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想到以往的压抑、沉闷、混乱……今晚的顺利似乎在嘲弄着自己以前的痴傻,但痴傻就痴傻吧,如果东方彻不是恰好对自己有了意思,单靠自己,依然困难,这就是有靠山和没靠山的最大区别,怪不得人家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呢,至理名言啊。 东方彻拍了下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小丫头,好笑道,“怎么高兴成这样。” 仪琳从床上坐了起来,敛了嘴角的笑,有些严肃的看着他道,“东方,谢谢。”这件事,于他来说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于她,却是卸去了千斤重的负担,等到嵩山派的事儿也解决了,再毁了辟邪剑谱,她真的可以彻底轻松了,从此后,她不再是‘先知’,恒山派若以后再出什么事,她也不用自我谴责了,因为能做的,她都做了。 尽力了,也算是还了恒山派的感情债。 东方彻不会放了她,她一直都知道的,又不是傻子,什么三年之约,九年的朝夕相处,若再不了解些东方彻的为人,那就太缺心眼了。 恒山派,她回不去了。 东方彻从床上站起,看着她,淡淡道,“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感激,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琳儿,以后别对我说谢谢,我不喜欢。” 仪琳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突然间竟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在那双狭长的凤眼中,会让她变得无所遁形,显得极其渺小龌龊。 为毛会对着东方小贼有这种奇怪感觉啊啊啊啊好不甘心。 第二日清晨,一辆马车在朝阳下慢悠悠的出了城门,丁二赶车,丁三骑马追随在侧。一路上,并未听到有关华山派及王家传闻,看来消息被封锁了。仪琳在马车上吃着蜜饯,见东方彻一直盯着自己,不明所以道,“你看我做什么?要吃蜜饯吗?”东方彻摇头浅笑,叹道,“我怎会看上你这样的丫头片子。”语气颇为自嘲。仪琳嘟嘟嘴,却不接话,这种事,越理论越乱,还是明智的闭嘴好一些。 吃了蜜饯,又拿出一盒糕点,仪琳还未来得及将凤梨酥放进嘴里,就被东方彻倾身过来张嘴吃了,舌头还暧昧的将她指尖的碎屑舔了个遍,配上他那漂亮俊逸的五官,竟是说不出的妖娆勾人。仪琳只觉得一股酥麻之感自指尖迅速的蹿腾,直达身体各处,就连呼吸也因了这股酥麻,变得粗重了些。 “你、你自己没手啊!”她坑坑巴巴的说道,也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一抹嫣红已悄悄染上了自己精致的脸儿,显得特别的妩媚好看。东方彻咽下凤梨酥,眯着眼瞧着她,突然双手一抄,将她隔着小几抱了过来,在她还未及反抗时吻上了她的唇,厮磨、允吸、舌与舌缠绕……这个吻并不长,却是她最心甘情愿的一次,没有推拒,只有互动的缠绵。 当吻终于结束时,她已气喘吁吁。没有过多的言辞,亦未曾抬头看他,心里很乱,面上却不显,只淡淡的开口说,“我想睡一会儿。”就闭上眼睡了过去,至于此刻其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马车里平铺着松软的兽皮地毯,东方彻环着她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的带着药味又夹杂着清香的特殊味道,笑了笑,亦闭上了眼,睡了。 从河南到福建,这个距离可有些远了。东方彻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小丫头一定要到福建福州,但既然她想去,那就去吧,他答应过给她三个月游历之期,现在刚刚过去二十多天,时间还很充裕。 出河南,走安徽、浙江一线,在宁波乘船到福州比乘马车快一些,但东方彻坚持走陆路,仪琳问他是不是不会泅水,东方彻眯着眼反问道,“难道你会?”仪琳自然摇头说不会,她这一世,九岁前闷在恒山上,九岁后就生活在他眼皮子底下,会才怪。当然,前世时,她会的。 东方彻在她头上敲了两下,叹道,“不懂好人心的傻丫头。”难道他是为了自己着想?仪琳疑惑的看着他,东方彻却闭上眼不再搭理她,随她胡思乱想。既然不走宁波,自也不用路经杭州,但出了安徽后,他们还是去了杭州,仪琳想,东方彻也许和原著一般,真的将任我行关在了杭州,否则没必要绕个圈子,直接走黄山进入浙江到福州还近一些。 杭州最出名的就是西湖,古时与现代景色区别很大,湖水更清彻,美景更撩人雅致。 这里亦有个童府,但东方彻说他们只在此处停留一日,住栈就好。 深夜时分,东方彻轻手轻脚的将仪琳枕着的手臂抽了出来,下床穿鞋,推开窗户施展轻功离开了房间,仪琳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然紧闭的窗户,丁二、丁三轻声对话的声音传了进来,两人似守在自己门外,这么晚了,东方彻该是去见任我行了吧?否则她也想不出别的解释。 第五十六章又被暧昧 东方彻回来时已是黎明时分,带着一身的湿气轻手轻脚钻入了被中。小心的环上她的腰,轻微的叹息一声,竟似有些怅然。仪琳扭动了一下,在他怀里找了舒适的位置重新睡了过去,有些事,他既不愿让她知道,那就装作不知道好了,至于任我行的生死……东方彻已不是原著中的东方不败,他该是自有决断。 这日傍晚,四人在野外露宿,现在已是五月下旬,又身处南方,天气燥热,完全不需搭帐休息,丁二丁三猎了野鸡野兔在不远处的小溪洗剥了干净,又拾了柴生了火,在野味上撒上香料调味料用树枝串上烤。 仪琳最怕蛇虫,丁二丁三忙着的时候,她则拿出三个黄|色瓷瓶全部交给了东方彻,这些日子他已习惯了这项任务,也不废话,施展开轻功就将瓷瓶里的药粉在周围撒了一圈,这些药粉是专门防蛇虫的,有了这个,连蚊子都在近处见不到一只,可谓是家旅行必备。 吃完了烧烤,丁三对东方彻道,“教主,明日就可入闽,但要路经仙霞岭,此山山道崎岖,人烟稀少,马车过不去。” “丁三叔,过了这个仙霞岭是不是有个小镇?”仪琳突然开口问道。 丁三答道,“是有个小镇,名为二十八铺,是闽浙的交通要冲,很是繁华。” 仪琳听着,心里就有了底,记得原著中,大师伯定静师太就是把命交代在了二十八铺。东方彻眉一挑,道,“琳儿怎知这个二十八铺?”仪琳特淡定的回答说,“听童慕年提过。”东方彻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丁三素知教主对童香主甚是不喜,赶紧插嘴岔开了话,恭敬道,“入闽到二十八铺还有其它路可走,只是要绕远一些,若教主与小姐不赶时间,属下建议不要走仙霞岭,山道危险不说,马车过不去,必须步行,且蛇虫许多,小姐怕是不喜。” 这个……还真是不喜。仪琳平日坐马车挺舒服的,想躺就躺,想坐就坐,就算有蛇虫啥的,她也瞧不见。可若步行……实在有些挑战姑娘的极限,她倒不怕辛苦,但蛇虫啥的,能不见就不想见,即使有药,也不可能在山道上都撒个遍吧?身上的香囊只在五米之内有效果,仪琳怕蛇虫的程度,是到了连见最好都不要见的地步,东方彻对她的这个弱点,可谓是无语到极致了,这小丫头也算是奇葩一个,人家若整她,那实在太容易了。 教主无声感叹,对这丫头,过去实在太宠了些,现在想补救也晚了,只能自己好好护着。 仪琳若知他心中所想,一定会翻个大白眼,姑娘我前世带来的毛病,跟你有毛关系! 东方彻问丁三若绕远路要多走几天路程,丁三早就在心里算好了,回答说三日。三天还是能耽搁的,仪琳也不等东方彻说话,自己率先拍板钉钉,等丁三跳下马车关了车门离开了,东方彻在她头上连敲了好几下,无奈道,“你倒是越来越胆大妄为,连我的主也敢做。”仪琳头一侧,撇嘴道,“我哪里敢做你的主,只是揣摩到你的心意罢了。”东方彻听了一乐,笑道,“那琳儿的意思是……你我心意相通?”仪琳往靠枕上一躺,打了个哈欠,幽幽道,“东方,我困了。”说着就闭眼睡了,呼吸绵长,很有些刻意的意思。东方彻摇头苦笑,这丫头,越来越精了。 半夜时,仪琳突然胃胀痛起来,刚开始她也没当回事,只皱皱眉想着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却愈发的厉害,想吐又吐不出来,疼得她直冒冷汗,哼哼唧唧,蜷缩着身子难受的很。东方彻听到动静醒了过来,透过夜明珠,见她脸色惨白,忙问她怎么了,仪琳咬着牙说胃疼,东方彻眉心紧蹙,连忙将暗格中的药箱拿了出来,里头一堆的瓶瓶罐罐他也不认识,仪琳让他把紫色瓶中的药丸倒出一粒喂自己吃了下去。 药虽吃了,却不是能立即见效的,东方彻瞧着她疼的厉害,只得用手穿过衣服贴上小腹,用内力将手心加热轻轻缓缓的揉着。直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有所好转,东方彻这才放了心,打发了同样听到动静候在外头的丁二丁三各自去睡。 仪琳之前疼得咬紧了牙关也不吭声,此刻胃没那么痛了,反倒开了口,“我以后再也不吃肉了。”她鼓着嘴巴,小声的咕哝着。 东方彻见她可怜兮兮的,原本还不打算立即问她怎么会突然胃疼。此刻听她这般抱怨,方知是晚上烧烤吃多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是无肉不欢的,现下说什么不吃肉,不过是因为身上不适罢了,他可不信这丫头以后会不吃肉。于是故意逗她道,“真不吃肉了?”仪琳现在的胃还一抽一抽的疼,听到他问,立即气恼道,“不吃了!”她声音本就娇软,此刻又虚的很,即使是气恼的语调,听来亦是糯糯软软的,毫无气势可言。东方彻听着,心里软绵绵的,又有些痒,原本还算规矩的手沿着小腹慢慢上移,竟直接抚上了胸前的柔软。 仪琳气得瞪他,推他,踢他,东方彻却很轻易的制住了她,手依旧放肆的抚弄,身子却拥着她慢慢躺了下来,柔声道,“睡吧。” “你把手拿开!” “想让我点你睡|岤?” “……” “乖” 刚开始时,仪琳气得根本睡不着,胸口那个作乱的手实在太混蛋了。但后来吧,她身体本就不怎么好,刚才又折腾了这样久,精神不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看到东方彻坐在身边,想到之前种种,立即没好气的翻了身,拉高了身上的丝被,蒙住了脑袋。 东方彻见她如此,心里开怀的很,用力拉下被子,把她身子强自扭了过来,柔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再不起来,今日就不用赶路了,胃还疼吗?” 仪琳不高兴的瞪他,东方彻知道她还在为自己‘趁火打劫’的事儿生气,将她从软枕上拉了起来,神色柔和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嗯?”反正便宜已经占了,说几句软话也是应该,东方彻看得很开。仪琳气闷的难受,却也明白,气也是白气,这货脸皮厚的很,他能主动道歉已经不容易了,若想揍他,那是想都不用想。 “等我武功练好,我一定要踩死你!踩死你!” 东方彻煞有介事的点头,“去年你就说过同样的话了,乖,我等着你踩死我,现在先去洗漱,吃了饭咱们就继续赶路。” 一股无力感弥漫在姑娘左右,仪琳想,这辈子想踩死他,好难。 午饭吃的是糕点配野菜粥,东方彻和丁二丁三吃的是烤鱼……仪琳皱眉看着碗里蔫儿不拉几的野菜粥,再瞧瞧那边香气扑鼻的烤鱼……瞬间没了胃口。 “丁二叔,我也要吃烤鱼。” 东方彻故意挑眉道,“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吃肉了?” “谁说的?不可能!”仪琳拧着眉说啥也不承认。 东方彻抽抽眉心,哭笑不得,也不难为她了,只道,“医术你比我懂得多。这脾胃的病症,必须要调养才成,你啊,就吃几个月的素菜好好调理一下。” 仪琳嘟嘟嘴道,“哪用吃几个月的素啊,三天就好。” 东方彻才不和她争,反正他已做了决定。 之后的七八天,仪琳一丁点的肉末也没吃到,东方彻管的很严,给丁二丁三都下了严令,把仪琳给气得,都快冒烟了。如今他们已入了闽地,这里的人大多说方言,很少听到有人说官话,他们一行四人,却只有仪琳变成了‘聋子’,啥都听不懂。 这天,几人在建阳城投宿,与以往一样,东方彻直接掏大钱包了个院子。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仪琳郁闷了,“东方,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有什么变化?” “变化?”东方彻挑了下眉,“唔,好像瘦了些,看来调养的还不够,等会儿我让丁二去买些人参燕窝回来,给你补补。” 仪琳抽抽嘴角,用筷子挑着眼前的胡萝卜,可怜巴巴的抱怨道,“我吃了七八天的草,不瘦才怪,又不是养兔子,你没觉得我的耳朵变长了?” 东方彻听了哑然失笑,又有些心疼她,无奈道,“你肠胃不好,吃一个月素食清清肠胃,对你有好处。” 仪琳反驳道,“我才是大夫!” 东方彻道,“你这算不算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啊,怎的还这样孩子气,若再病了,可别哭鼻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会想打我吧?” “有何不可。” “……” “乖,再吃七日素,以后若病了,我就不打你。” “……” 第五十七章 进展 仪琳吃了半个月的素,到了福州的第二天终于吃到了一个肉丸子,多么杯具!东方彻说,你吃了半月的素,乍然食肉对肠胃不好,所以要循序渐进,每天多加一个丸子,等吃够了半个月,差不多就可以正常饮食了。 这说法其实有那么些的道理,但每天多吃一个丸子啥的……仪琳总觉得这货是在耍自己玩儿,气得牙痒痒,却也不能把人家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只能忍了,有人关心自己的身体,这是值得感恩的。 根据原著上说,辟邪剑谱藏在林家向阳巷的老宅中,具体位置是在佛堂的屋顶上,在福州的‘童府’住下后,仪琳让丁三去打听了福威镖局林家老宅的消息,虽不知她意欲何为,但东方彻宠着她,就由着她折腾。丁三当天傍晚就带回了消息,说是已经打听到了具体地址。 仪琳想着这是要去偷东西,晚上比白天方便,于是就趁着夜色拉着东方彻,让丁二丁三在前面带路,四人悄无声息的翻墙入了一个小院。 这处宅院不大,但院墙很高,一般毛贼还真进不来,宅中并无仆人看守,方便了仪琳偷盗。让丁二丁三分头找佛堂,没一会儿丁三过来说找到了,仪琳满脸兴奋的拉着东方彻的手跑了过去,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丁三手中的火折子泛着微亮的光,东方彻将怀中的夜明珠拿出,小小的佛堂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丁二丁三很有眼力劲儿的退出了佛堂并随手关上了门,仪琳盯着挂在墙上正中的达摩老祖的佛像瞧着,画中人左手放在背后,似在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仪琳推了东方一下,让他上去看看有什么东西,东方彻狐疑的看她一眼,也不废话,绝妙的轻功施展开,仅片刻工夫,他就回到了她身旁,左手中则拿着一件颜色有些暗淡了的袈裟。 就是这个了!仪琳兴奋起来,东方彻眯着眼展开袈裟,当看清了上头写的东西……不淡定了。 彼时,姑娘早就想好了说辞,笑眯眯道,“我二师父以前随口提过林家的辟邪剑谱藏的位置,那时我还小,不懂‘林家辟邪剑谱’是什么意思,后来童慕年和我讲了许多,去年出来时也听许多人在讨论林家辟邪剑谱,前段时间我突然想起,就很好奇,想来看看二师父说得是不是真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个上面是不是真的很高深的武功?!”说着装作兴味盎然的就要拿过来看,东方彻手一抬避开了她,仪琳佯装生气道,“你干什么,这是我找到的,瞅瞅都不行吗?!” 东方彻这会儿心情很复杂,但还是耐着心的传音解释道,“这袈裟上记录的根本不是什么辟邪剑谱,而是葵花宝典,上头的武功你不能看,看了恐怕就掉进去了,我是为了你好,听话。” 仪琳故作怀疑状,嘟着嘴不说话,看上去很不甘心,东方彻刚才还有些怀疑她关于辟邪剑谱所在地的说法,这会儿见她如此,倒是基本全信了,毕竟除了她那个传说中的‘二师父’,也没谁能告诉她这个。将袈裟拢到袖中,捏捏她的鼻尖,哄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仪琳撇撇嘴,不甘不愿的点头说好,东方彻揉揉她的小脑袋,牵着她的手出了佛堂,一路无话回到了城西的童府。 进了屋子,打发了丁二丁三回去休息,东方彻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将袈裟拿了出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仪琳趴在床上瞧着他,只半个时辰,东方彻就将袈裟扔在了地上,似有些嫌弃,仪琳不满的跳下床想要去捡,东方彻却将她拉了过去抱在腿上坐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仪琳小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袈裟上的武功有问题,东方彻叹气道,“问题倒是没有,记下这个的人是个奇才,所思所想实在让人佩服。” “既然让你佩服,为什么还要把这个扔到地上?” 东方彻道,“我最讨厌有人比我聪明,这个林远图,原是莆田少林寺红叶禅师的弟子,法号渡元,葵花宝典在百年前落入了莆田少林寺红叶禅师手中,那老和尚参悟一辈子也没想到别的办法修习此功,后来华山派有两个无耻小人到少林寺中做,不知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偷看到了原本,两人将此一分为二,一人背记一半,但回到华山派后发现竟前后不搭……渡元本是奉师命到华山派规劝二人不要修习此功法,以免入了魔道,却没想他竟临时起了贪念,把二人所记功法诓了过来,默默记背于袈裟上,可叹那两个蠢材,实在愚不可及,竟比不上一个偏听的外人……这个林远图也是可笑,如此丑事竟也在袈裟上记录下来,不怕被后人嗤笑吗!” 听到他说,‘最讨厌有人比我聪明’,仪琳脸差点扭曲了,稳定了心神,赶忙装作不齿道,“这个林远图的心机真可怕,太不要脸了!” 东方彻冷笑一声,“世人皆道我日月教为魔教邪佞,岂不知这些所谓的正道更加龌龊无耻。” 仪琳适时反驳说,“我们恒山派可都是正道好人!” 东方彻见她一脸严肃的瞪着自己,仿似若不认可了她的话就要与自己拼命似的,实在可爱。用力抱了她一下,柔声道,“对,恒山派是正道好人,琳儿也是正人君子。” 仪琳冲他做了个鬼脸,指着地上的袈裟问,“这个要怎么办?我真的不能练吗?其实应该可以改进吧,你的不就是改了?” 东方彻手在虚空一抓,袈裟就自动回到了他手中,没有回答仪琳的问话,只微一发力,袈裟竟眨眼间变成了灰……不是碎布,是灰……仪琳惊得瞪大了眼,这货内力怎么能强悍到这种地步,东方彻拍了拍手,缓声道,“此人虽比我聪明那么一些,但他运气不好,没有碰到琳儿,所以他的功法心得于我并无助益,此物留着也是祸害,毁了方是正理。” “你怎么就给毁了?!我好容易才找到的,本来还指望这个踩死你呢!”仪琳对此表示强烈不满。东方彻捧着她的小脸笑道,“傻丫头,想踩死我还不容易,等以后我神功大成,随你怎么欺负都行。”说着还暧昧的冲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仪琳尴尬的从他身上挣开了,怒哼哼道,“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总有我强悍的时候!” 回应她的,是东方彻张狂的哈哈大笑…… 辟邪剑谱over了,来福州的任务就结束了,以后岳不群、林平之这样的隐性祸害都不会出现了,听丁三说那什么青城派的余沧海现也在福州的福威镖局里,想着余沧海不是啥好鸟,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仪琳又贡献出了三瓶迷|药交给了丁二丁三,让两人把余沧海的武功废了去。东方彻对此表示不解,青城派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门派,与恒山派压根不是一个层次,完全不必放在眼里。 仪琳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白他一眼,对他说,“你毁了林家的秘籍,帮人家报下仇有什么不对。” 东方彻顿时无语,他最近是不是太纵容她了,越发的没大没小了。 丁二丁三回来时,说不止废了余沧海极其几个关门弟子的武功,当时高木峰也在福威镖局,所以就顺手把这驼子的武功也给废了,仪琳听了很高兴,大大夸赞了两人,办事真的太得力了。东方彻失笑连连,若不是自己拘着她,这丫头可能有做女侠的潜质。 离开福州时,青城派掌门武功被废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等到了浙江,随处都可听到华山派岳不群极其二弟子武功尽失的事也传了开来,到了河南,江湖上已经沸腾了,大街小巷都是有关此类事件的传闻,仪琳没想到这事儿反响竟这样强烈,若是嵩山派的事儿成了,那不得掀起千层浪?! 姑娘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再直白些,就是有些怕了,她也不知在怕什么,就是觉得不能淡定。反观东方彻,却兴味盎然的不行,听着丁三每日带来的不同江湖消息,直叹造势还不够烈,让丁三抓进时间催促丁一快些行事,把嵩山派给端了。 这天傍晚,四人在嵩山下的小镇投宿,此镇虽不大,却很是繁华,毕竟少林寺与嵩山派都坐落于此,不繁荣也不可能。 丁一没片刻就寻了过来,在屋内和东方彻密谈了一会儿,仪琳最近有些怯了,就不愿听这个,他们在谈事的时候,她就到院子里赏月,这家栈虽不算顶级豪华,但院子还算干净整洁,栽种的有花有草的。 夜里睡觉时,东方彻对仪琳说,后日是左冷禅六十大寿,嵩山派弟子会全部赶回,正是动手好时机。仪琳有些讶异的说,“怪不得这里人来人往这么多人,我还说就算是繁荣,也没到人挤人的地步,原来是左冷禅要做寿,这些人是来恭贺的。” 东方彻道,“后日肯定热闹,咱们带人混到祝寿的人群里,到时你看谁不顺眼,我就帮你废了他,好不好?” 这个……好彪悍的说法,仪琳嘴角抽了抽,见他貌似很兴奋,就忍不住提醒他说,“记得不要伤害无辜啊,你也别趁火打劫想着称霸武林什么的,否则我会伤心的。” 东方彻脸上笑意微敛,叹气道,“我现在只担心你的身体,其他的倒是无所谓,称霸武林这种事儿我暂时还没想过,等找到朝夕花治好了你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早不?o(n_n)o哈哈仪琳吃了半个月的素,到了福州的第二天终于吃到了一个肉丸子,多么杯具!东方彻说,你吃了半月的素,乍然食肉对肠胃不好,所以要循序渐进,每天多加一个丸子,等吃够了半个月,差不多就可以正常饮食了。 这说法其实有那么些的道理,但每天多吃一个丸子啥的……仪琳总觉得这货是在耍自己玩儿,气得牙痒痒,却也不能把人家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只能忍了,有人关心自己的身体,这是值得感恩的。 根据原著上说,辟邪剑谱藏在林家向阳巷的老宅中,具体位置是在佛堂的屋顶上,在福州的‘童府’住下后,仪琳让丁三去打听了福威镖局林家老宅的消息,虽不知她意欲何为,但东方彻宠着她,就由着她折腾。丁三当天傍晚就带回了消息,说是已经打听到了具体地址。 仪琳想着这是要去偷东西,晚上比白天方便,于是就趁着夜色拉着东方彻,让丁二丁三在前面带路,四人悄无声息的翻墙入了一个小院。 这处宅院不大,但院墙很高,一般毛贼还真进不来,宅中并无仆人看守,方便了仪琳偷盗。让丁二丁三分头找佛堂,没一会儿丁三过来说找到了,仪琳满脸兴奋的拉着东方彻的手跑了过去,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丁三手中的火折子泛着微亮的光,东方彻将怀中的夜明珠拿出,小小的佛堂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丁二丁三很有眼力劲儿的退出了佛堂并随手关上了门,仪琳盯着挂在墙上正中的达摩老祖的佛像瞧着,画中人左手放在背后,似在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仪琳推了东方一下,让他上去看看有什么东西,东方彻狐疑的看她一眼,也不废话,绝妙的轻功施展开,仅片刻工夫,他就回到了她身旁,左手中则拿着一件颜色有些暗淡了的袈裟。 就是这个了!仪琳兴奋起来,东方彻眯着眼展开袈裟,当看清了上头写的东西……不淡定了。 彼时,姑娘早就想好了说辞,笑眯眯道,“我二师父以前随口提过林家的辟邪剑谱藏的位置,那时我还小,不懂‘林家辟邪剑谱’是什么意思,后来童慕年和我讲了许多,去年出来时也听许多人在讨论林家辟邪剑谱,前段时间我突然想起,就很好奇,想来看看二师父说得是不是真的,没想到真的有!这个上面是不是真的很高深的武功?!”说着装作兴味盎然的就要拿过来看,东方彻手一抬避开了她,仪琳佯装生气道,“你干什么,这是我找到的,瞅瞅都不行吗?!” 东方彻这会儿心情很复杂,但还是耐着心的传音解释道,“这袈裟上记录的根本不是什么辟邪剑谱,而是葵花宝典,上头的武功你不能看,看了恐怕就掉进去了,我是为了你好,听话。” 仪琳故作怀疑状,嘟着嘴不说话,看上去很不甘心,东方彻刚才还有些怀疑她关于辟邪剑谱所在地的说法,这会儿见她如此,倒是基本全信了,毕竟除了她那个传说中的‘二师父’,也没谁能告诉她这个。将袈裟拢到袖中,捏捏她的鼻尖,哄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仪琳撇撇嘴,不甘不愿的点头说好,东方彻揉揉她的小脑袋,牵着她的手出了佛堂,一路无话回到了城西的童府。 进了屋子,打发了丁二丁三回去休息,东方彻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将袈裟拿了出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仪琳趴在床上瞧着他,只半个时辰,东方彻就将袈裟扔在了地上,似有些嫌弃,仪琳不满的跳下床想要去捡,东方彻却将她拉了过去抱在腿上坐着,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仪琳小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袈裟上的武功有问题,东方彻叹气道,“问题倒是没有,记下这个的人是个奇才,所思所想实在让人佩服。” “既然让你佩服,为什么还要把这个扔到地上?” 东方彻道,“我最讨厌有人比我聪明,这个林远图,原是莆田少林寺红叶禅师的弟子,法号渡元,葵花宝典在百年前落入了莆田少林寺红叶禅师手中,那老和尚参悟一辈子也没想到别的办法修习此功,后来华山派有两个无耻小人到少林寺中做,不知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偷看到了原本,两人将此一分为二,一人背记一半,但回到华山派后发现竟前后不搭……渡元本是奉师命到华山派规劝二人不要修习此功法,以免入了魔道,却没想他竟临时起了贪念,把二人所记功法诓了过来,默默记背于袈裟上,可叹那两个蠢材,实在愚不可及,竟比不上一个偏听的外人……这个林远图也是可笑,如此丑事竟也在袈裟上记录下来,不怕被后人嗤笑吗!” 听到他说,‘最讨厌有人比我聪明’,仪琳脸差点扭曲了,稳定了心神,赶忙装作不齿道,“这个林远图的心机真可怕,太不要脸了!” 东方彻冷笑一声,“世人皆道我日月教为魔教邪佞,岂不知这些所谓的正道更加龌龊无耻。” 仪琳适时反驳说,“我们恒山派可都是正道好人!” 东方彻见她一脸严肃的瞪着自己,仿似若不认可了她的话就要与自己拼命似的,实在可爱。用力抱了她一下,柔声道,“对,恒山派是正道好人,琳儿也是正人君子。” 仪琳冲他做了个鬼脸,指着地上的袈裟问,“这个要怎么办?我真的不能练吗?其实应该可以改进吧,你的不就是改了?” 东方彻手在虚空一抓,袈裟就自动回到了他手中,没有回答仪琳的问话,只微一发力,袈裟竟眨眼间变成了灰……不是碎布,是灰……仪琳惊得瞪大了眼,这货内力怎么能强悍到这种地步,东方彻拍了拍手,缓声道,“此人虽比我聪明那么一些,但他运气不好,没有碰到琳儿,所以他的功法心得于我并无助益,此物留着也是祸害,毁了方是正理。” “你怎么就给毁了?!我好容易才找到的,本来还指望这个踩死你呢!”仪琳对此表示强烈不满。东方彻捧着她的小脸笑道,“傻丫头,想踩死我还不容易,等以后我神功大成,随你怎么欺负都行。”说着还暧昧的冲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气,仪琳尴尬的从他身上挣开了,怒哼哼道,“你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总有我强悍的时候!” 回应她的,是东方彻张狂的哈哈大笑…… 辟邪剑谱over了,来福州的任务就结束了,以后岳不群、林平之这样的隐性祸害都不会出现了,听丁三说那什么青城派的余沧海现也在福州的福威镖局里,想着余沧海不是啥好鸟,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仪琳又贡献出了三瓶迷|药交给了丁二丁三,让两人把余沧海的武功废了去。东方彻对此表示不解,青城派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门派,与恒山派压根不是一个层次,完全不必放在眼里。 仪琳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白他一眼,对他说,“你毁了林家的秘籍,帮人家报下仇有什么不对。” 东方彻顿时无语,他最近是不是太纵容她了,越发的没大没小了。 丁二丁三回来时,说不止废了余沧海极其几个关门弟子的武功,当时高木峰也在福威镖局,所以就顺手把这驼子的武功也给废了,仪琳听了很高兴,大大夸赞了两人,办事真的太得力了。东方彻失笑连连,若不是自己拘着她,这丫头可能有做女侠的潜质。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7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7部分阅读 离开福州时,青城派掌门武功被废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等到了浙江,随处都可听到华山派岳不群极其二弟子武功尽失的事也传了开来,到了河南,江湖上已经沸腾了,大街小巷都是有关此类事件的传闻,仪琳没想到这事儿反响竟这样强烈,若是嵩山派的事儿成了,那不得掀起千层浪?! 姑娘心里开始有些不安了,再直白些,就是有些怕了,她也不知在怕什么,就是觉得不能淡定。反观东方彻,却兴味盎然的不行,听着丁三每日带来的不同江湖消息,直叹造势还不够烈,让丁三抓进时间催促丁一快些行事,把嵩山派给端了。 这天傍晚,四人在嵩山下的小镇投宿,此镇虽不大,却很是繁华,毕竟少林寺与嵩山派都坐落于此,不繁荣也不可能。 丁一没片刻就寻了过来,在屋内和东方彻密谈了一会儿,仪琳最近有些怯了,就不愿听这个,他们在谈事的时候,她就到院子里赏月,这家栈虽不算顶级豪华,但院子还算干净整洁,栽种的有花有草的。 夜里睡觉时,东方彻对仪琳说,后日是左冷禅六十大寿,嵩山派弟子会全部赶回,正是动手好时机。仪琳有些讶异的说,“怪不得这里人来人往这么多人,我还说就算是繁荣,也没到人挤人的地步,原来是左冷禅要做寿,这些人是来恭贺的。” 东方彻道,“后日肯定热闹,咱们带人混到祝寿的人群里,到时你看谁不顺眼,我就帮你废了他,好不好?” 这个……好彪悍的说法,仪琳嘴角抽了抽,见他貌似很兴奋,就忍不住提醒他说,“记得不要伤害无辜啊,你也别趁火打劫想着称霸武林什么的,否则我会伤心的。” 东方彻脸上笑意微敛,叹气道,“我现在只担心你的身体,其他的倒是无所谓,称霸武林这种事儿我暂时还没想过,等找到朝夕花治好了你再说吧。” 第五十八章 嵩山派 左冷禅六十大寿这日,小镇上热闹的很,许多江湖人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往山上赶,仪琳和东方彻、丁三混在这些人中,丁二留在栈看守行李。 因是要偷袭嫁祸,所以东方彻特意在脸上粘了一圈的假胡子,完全看不出原先的俊逸相貌;仪琳在脸上戴了面纱,周遭有许多女子如她这般,倒并不惹眼;至于丁三,他本就留了络腮胡子,为了伪装,今儿特意把胡子给剃了,显得好看了许多。 三人往人群里一扎堆,普通的很。 一路上山,只见山道上打扫得十分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嵩山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准备的很是周到。行了一程,有嵩山派弟子四人一组分了十几个小组各自招呼人,行事说话干练有礼,或在前引路,或低声介绍山上景致,或回答些人问题,井然有序,既不张扬无礼,又彰显了大派风范。 嵩山派作为五岳之首,左冷禅庆生,想来,其他四派该当派人前来祝寿才是,只不知恒山派是谁到了此。 沿着山路逶迤攀行,道路虽陡,却处处景致宜人,钟灵琉秀。更向上行,眼前双峰突然中断,天然现出一个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前头引路的弟子朗声道,“此处名为朝天门,前头就是峻极禅院了,今日祝寿之所就在那里,诸位请随我来。”说着当先转了方向,折向西北。 又走了一段山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峰顶的旷地之上,已有许多人众聚集。而不远处,仿似是一座古刹寺庙,古刹前有一两米高的石碑,上:峻极禅院四字。 丁三在一旁小声讲解道,“此处为嵩山绝顶,古称‘峨极’。这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之所。” 看那寺院规模,并不算特别大,今日这里聚集了不下千人,若在那峻极禅院里摆桌,估计是坐不下的,所以才将桌椅摆在了此处空旷之地,勉勉强强也能坐下。 因着仪琳他们混入的这伙人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并未出现嵩山高层人士迎接,只普通弟子为他们安排了座位上了茶水点心后就无人理会他们了。 仪琳眉目四顾,想找找恒山派在什么位置,东方彻拉着她的手传音道,“左首前列第一张桌子,是你师父来了。”仪琳眼睛立即瞅了过去,果然在第一张桌子那儿瞧见了熟悉的身影,继而在下首第二张桌子那又看到了仪敏、仪质六七位师姐,还有个穿着青色布裙的少女坐在几人之中,十五六的年纪,清秀的长相,这个……该不会是秦娟吧? 她与秦娟多年未见,当初离开恒山时,秦娟才七八岁那样,所谓女大十八变,她这会儿倒有些不敢肯定,似与她心意相通,东方彻此时又传音道,“我听到你师姐叫那女子秦娟。” 果然是秦娟!仪琳心情有那么些小复杂,具体为啥复杂,她也说不清。 来为左冷禅祝寿的人实在不少,没片刻又从山下上来了许多人,过不一会儿,就听人说‘华山派的人来了……’,仪琳转目看去,来的果然是华山派的,当先一人长方脸,剑眉薄唇,勉强算得上英挺的,正是令狐冲!他身后跟着岳灵珊、林平之等人,华山派人数本就不多,来的也就五人而已。 “再看,我就亲你。”仪琳正看得兴味,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就听耳边传来人的低语,沙哑低沉,很是悦耳动听。仪琳回头嗔怪的瞪他一眼,没好气的传音道,“你能不能正经点!”东方彻脸上胡子几乎遮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传音道,“昨日在床上时,那才是不正经。”仪琳闻言羞怒非常,柳眉倒竖,蹙得紧。 昨天晚上她和他正躺床上商量第二天怎么行事,这货没一会儿就开始不规矩了,占了自己不少便宜,无耻的很。 东方彻在她手心划几下,暧昧的笑笑,却也不再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转而正色道,“琳儿不觉得,今日来为左冷禅祝寿的人似乎太多了些?” 听他话中意思,似有所指,仪琳也立即端正了心态,好奇道,“难道今天还有别的事?” 东方彻冷笑一声,传音讥讽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岳不群被人无缘无故废了武功,这对于五岳来说,可谓是极端挑衅了,嵩山派是五岳之首,左冷禅又一直想合并五派……琳儿若是那左冷禅,会如何看待此事?” “你的意思是,岳不群被废了武功,刚好给了左冷禅合并五派的借口?”仪琳若有所思道。 东方彻在她身上捏了几下,夸赞道,“果然聪明,孺子可教也。” 仪琳顿时送了他一白眼,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再想不通那岂不是傻子?只是今天注定左冷禅是要杯具的,合并五派?下辈子吧。 过不多会儿,就见一中年男子身披土黄|色布袍,自那峻极禅院中走了出来,其身后跟随了二十名弟子,阵势很是强盛。仪琳虽未见过左冷禅,却也猜得出那看似四十来岁的瘦高男子就是武林盛传的左盟主。他今天过六十大寿,看上去却一点也不显老,下颏的一缕山羊须,倒显得其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东方彻自打左冷禅出现,眼睛就眯了起来,仪琳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度稍稍紧了些,不知在兴奋个什么劲儿。想将手抽出,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东方彻传音过来说,“此人武功不俗,比之岳不群高了不少,若不是为了你,我倒真想与他切磋一番。” 他是极少夸人武功的,仪琳听此言,就知这左冷禅本事了得,行的事虽与禽兽无异,但人家有资本有野心,其实若真按江湖规矩走,弱肉强食,想一家独大也不是不能理解,可错就错在,姑娘是恒山派的,对恒山派感觉颇深,所以,左冷禅无论是原著中还是改了剧情的此刻,都只能是炮灰的角色……就如秦娟虽取代了‘仪琳’的戏份,但依然注定单恋是一个道理,从刚才开始,她就注意到秦娟在乍然见到令狐冲时脸上多变的表情,初始的激动、高兴,后来的黯然、无奈…… 世事无常,然,许多事却又逃不开命运的枷锁,这个世界,在仪琳看来,矛盾又理所应当,复杂却也透着单一的简要明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想再在这里逗留,心情变得有些烦闷,心口有些窒息的疼,似是病发的前兆,这很不正常,以她的推断,只要不过度受刺激,就不该病发。传音给东方彻,说心口疼。东方彻见她眉心蹙的紧,赶忙传音给丁三,让其通知丁一立即动手。可怜那左冷禅为今日费尽了心思,意气风发的很,却不想连句感言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给算计了,昏倒的那一刻,一股绝望弥漫在了心头。 等在场的所有人都昏了过去,东方彻交代了丁一两句,直接打横抱起仪琳使上轻功就飞离了此处,伸手扯掉她脸上面纱,东方彻道,“药带了吗?”仪琳脸色有些苍白,摇头说没有,东方彻皱眉道,“以后药须得随身带,我身边也要放一些,以防万一。” 仪琳笑笑,深呼吸了几口气,想要强自压下心口的闷痛感,见他眼中颇为担忧之色,心里暖了些,缓声道,“我这不是真的发病,别担心,可能是山顶太高,缺氧,所以引发出的心悸。” “何为缺氧?” “就是空气稀薄,呼吸不畅。”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又加班了,%>_<% 左冷禅六十大寿这日,小镇上热闹的很,许多江湖人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往山上赶,仪琳和东方彻、丁三混在这些人中,丁二留在栈看守行李。 因是要偷袭嫁祸,所以东方彻特意在脸上粘了一圈的假胡子,完全看不出原先的俊逸相貌;仪琳在脸上戴了面纱,周遭有许多女子如她这般,倒并不惹眼;至于丁三,他本就留了络腮胡子,为了伪装,今儿特意把胡子给剃了,显得好看了许多。 三人往人群里一扎堆,普通的很。 一路上山,只见山道上打扫得十分干净,每过数里,便有几名嵩山弟子备了茶水点心迎接宾,准备的很是周到。行了一程,有嵩山派弟子四人一组分了十几个小组各自招呼人,行事说话干练有礼,或在前引路,或低声介绍山上景致,或回答些人问题,井然有序,既不张扬无礼,又彰显了大派风范。 嵩山派作为五岳之首,左冷禅庆生,想来,其他四派该当派人前来祝寿才是,只不知恒山派是谁到了此。 沿着山路逶迤攀行,道路虽陡,却处处景致宜人,钟灵琉秀。更向上行,眼前双峰突然中断,天然现出一个门户,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前头引路的弟子朗声道,“此处名为朝天门,前头就是峻极禅院了,今日祝寿之所就在那里,诸位请随我来。”说着当先转了方向,折向西北。 又走了一段山路,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峰顶的旷地之上,已有许多人众聚集。而不远处,仿似是一座古刹寺庙,古刹前有一两米高的石碑,上:峻极禅院四字。 丁三在一旁小声讲解道,“此处为嵩山绝顶,古称‘峨极’。这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之所。” 看那寺院规模,并不算特别大,今日这里聚集了不下千人,若在那峻极禅院里摆桌,估计是坐不下的,所以才将桌椅摆在了此处空旷之地,勉勉强强也能坐下。 因着仪琳他们混入的这伙人都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并未出现嵩山高层人士迎接,只普通弟子为他们安排了座位上了茶水点心后就无人理会他们了。 仪琳眉目四顾,想找找恒山派在什么位置,东方彻拉着她的手传音道,“左首前列第一张桌子,是你师父来了。”仪琳眼睛立即瞅了过去,果然在第一张桌子那儿瞧见了熟悉的身影,继而在下首第二张桌子那又看到了仪敏、仪质六七位师姐,还有个穿着青色布裙的少女坐在几人之中,十五六的年纪,清秀的长相,这个……该不会是秦娟吧? 她与秦娟多年未见,当初离开恒山时,秦娟才七八岁那样,所谓女大十八变,她这会儿倒有些不敢肯定,似与她心意相通,东方彻此时又传音道,“我听到你师姐叫那女子秦娟。” 果然是秦娟!仪琳心情有那么些小复杂,具体为啥复杂,她也说不清。 来为左冷禅祝寿的人实在不少,没片刻又从山下上来了许多人,过不一会儿,就听人说‘华山派的人来了……’,仪琳转目看去,来的果然是华山派的,当先一人长方脸,剑眉薄唇,勉强算得上英挺的,正是令狐冲!他身后跟着岳灵珊、林平之等人,华山派人数本就不多,来的也就五人而已。 “再看,我就亲你。”仪琳正看得兴味,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就听耳边传来人的低语,沙哑低沉,很是悦耳动听。仪琳回头嗔怪的瞪他一眼,没好气的传音道,“你能不能正经点!”东方彻脸上胡子几乎遮了他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听他传音道,“昨日在床上时,那才是不正经。”仪琳闻言羞怒非常,柳眉倒竖,蹙得紧。 昨天晚上她和他正躺床上商量第二天怎么行事,这货没一会儿就开始不规矩了,占了自己不少便宜,无耻的很。 东方彻在她手心划几下,暧昧的笑笑,却也不再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转而正色道,“琳儿不觉得,今日来为左冷禅祝寿的人似乎太多了些?” 听他话中意思,似有所指,仪琳也立即端正了心态,好奇道,“难道今天还有别的事?” 东方彻冷笑一声,传音讥讽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华山派岳不群被人无缘无故废了武功,这对于五岳来说,可谓是极端挑衅了,嵩山派是五岳之首,左冷禅又一直想合并五派……琳儿若是那左冷禅,会如何看待此事?” “你的意思是,岳不群被废了武功,刚好给了左冷禅合并五派的借口?”仪琳若有所思道。 东方彻在她身上捏了几下,夸赞道,“果然聪明,孺子可教也。” 仪琳顿时送了他一白眼,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再想不通那岂不是傻子?只是今天注定左冷禅是要杯具的,合并五派?下辈子吧。 过不多会儿,就见一中年男子身披土黄|色布袍,自那峻极禅院中走了出来,其身后跟随了二十名弟子,阵势很是强盛。仪琳虽未见过左冷禅,却也猜得出那看似四十来岁的瘦高男子就是武林盛传的左盟主。他今天过六十大寿,看上去却一点也不显老,下颏的一缕山羊须,倒显得其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东方彻自打左冷禅出现,眼睛就眯了起来,仪琳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力度稍稍紧了些,不知在兴奋个什么劲儿。想将手抽出,却被他更用力的握住,东方彻传音过来说,“此人武功不俗,比之岳不群高了不少,若不是为了你,我倒真想与他切磋一番。” 他是极少夸人武功的,仪琳听此言,就知这左冷禅本事了得,行的事虽与禽兽无异,但人家有资本有野心,其实若真按江湖规矩走,弱肉强食,想一家独大也不是不能理解,可错就错在,姑娘是恒山派的,对恒山派感觉颇深,所以,左冷禅无论是原著中还是改了剧情的此刻,都只能是炮灰的角色……就如秦娟虽取代了‘仪琳’的戏份,但依然注定单恋是一个道理,从刚才开始,她就注意到秦娟在乍然见到令狐冲时脸上多变的表情,初始的激动、高兴,后来的黯然、无奈…… 世事无常,然,许多事却又逃不开命运的枷锁,这个世界,在仪琳看来,矛盾又理所应当,复杂却也透着单一的简要明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想再在这里逗留,心情变得有些烦闷,心口有些窒息的疼,似是病发的前兆,这很不正常,以她的推断,只要不过度受刺激,就不该病发。传音给东方彻,说心口疼。东方彻见她眉心蹙的紧,赶忙传音给丁三,让其通知丁一立即动手。可怜那左冷禅为今日费尽了心思,意气风发的很,却不想连句感言都没来得及说,就被人给算计了,昏倒的那一刻,一股绝望弥漫在了心头。 等在场的所有人都昏了过去,东方彻交代了丁一两句,直接打横抱起仪琳使上轻功就飞离了此处,伸手扯掉她脸上面纱,东方彻道,“药带了吗?”仪琳脸色有些苍白,摇头说没有,东方彻皱眉道,“以后药须得随身带,我身边也要放一些,以防万一。” 仪琳笑笑,深呼吸了几口气,想要强自压下心口的闷痛感,见他眼中颇为担忧之色,心里暖了些,缓声道,“我这不是真的发病,别担心,可能是山顶太高,缺氧,所以引发出的心悸。” “何为缺氧?” “就是空气稀薄,呼吸不畅。” 第五十九章 任盈盈 回到黑木崖已有七八日,仪琳在搅乱了江湖几十年的平静、祸害了n个人、牵连了南疆白莲教之后,就这么拍拍屁股对外面的事不管不问了。嵩山派已毁,岳不群、劳德诺没了武功、就连余沧海及青城派就几乎没落了,能做的,她都做了,若这样恒山派的那些长辈都保不下来,那只能说是天意了,强求不得。 那日从嵩山上下来时,仪琳胸口的窒息感就逐渐消失了,想来,真的是因为嵩山绝顶海拔太高,她身体不够强韧,于是缺氧了。这一认知让姑娘很纠结,黑木崖顶的宫殿已经建造完毕,再过些时候就可以搬过去住人了,若因缺氧而上不去新宫殿,实在让人不甘心。自回到黑木崖,她就一头扎进了药房里,想要调制出能缓解身体如此缺陷的药出来。 东方彻自知道她上不得高处后,也愁了段日子,原因无它,那朝夕花生长在天山顶,天山可比嵩山顶高多了,小丫头这情况,将来就是找到了朝夕花她也无法与自己一同上山采摘,而朝夕花又是‘朝开夕落’,若她不与自己一起,实在不敢肯定在采摘了花后,能在枯萎前送交到她手上,毕竟变数很多,凡事总有万一。最麻烦的是,拿到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要在其失去药性前熬制成汤药吞服下去才行,这个就需要时间了。 所以对于仪琳这样生猛的投入药房的行动,他是相当的乐见其成,更是每日督促不断,恨不能她住进药房。毕竟,比起让她活得更久,进药房辛苦几日实在算不得什么。 仪琳现在依然住在两仪殿的偏殿,她是不打算搬回去了,太麻烦,等黑木崖顶的宫殿装修好了,她再调制出纾解缺氧症状的药,就搬到崖顶去住,清静。 吃晚饭时,忠叔突然过来说任大小姐回来了,还带回了个受伤极重的青年男子。仪琳眉梢一挑,那男的不会是令狐冲吧?东方彻反应很平淡,仿似他早已知道此事,只是说了声知道了,就让忠叔下去了。 “任大小姐带回的是令狐冲?”仪琳迫不及待的问。 东方彻见她兴致颇浓,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回答说,“确是令狐冲。” 仪琳好奇道,“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阻止?任大小姐把令狐冲带回来做什么,她不知道总坛的规矩吗?还有,我不喜欢吃菠菜,别给我夹了。”说着就想将碟子里的菠菜全拨回盘子里。东方彻伸手阻止,颇为威严道,“不许挑食。”仪琳嘟嘟嘴,满脸不高兴,东方彻见此心情反倒重新好了起来,揉揉她的头发,哄道,“乖,我已问过杨长老,他说多吃此菜可补血止血,利五脏,通血脉,止渴润肠,滋阴平肝,助消化,是极好的菜品。” “可我不想吃。”仪琳对菠菜实在不感冒,能不吃就不吃。东方彻板起脸道,“你若不听话,以后就餐餐吃素。” “不要这么狠吧?”仪琳瞠目瞪视,这货也太卑鄙了,东方彻悠然道,“吃不吃随你。”仪琳气得咬牙切齿,刚重生时,心理压力大,在恒山派就没出现过肉制品,所以那几年虽然艰苦,却也养成了不吃肉的习惯。后来跟着东方彻后,餐餐都有肉吃,吃了年了,突然不让吃了,那不是折磨人吗! 在菠菜与以后的肉食上,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择,仪琳妥协的很快,相当识时务,菠菜吃得那叫一个快,几乎都不嚼了,囫囵咽的,看得东方彻哭笑不得,知道的,是为了她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让她吃毒药呢。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仪琳喝了一小碗米糊粥,冲散了口中的菠菜味后,立即回到了刚才的话题。 东方彻将她嘴角的米糊用手指抹掉,淡淡道,“她带回的确实是令狐冲,虽说教中规矩,不可随意带陌生人回总坛,尤其是所谓的正道弟子,但任大小姐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死规矩,心上人都要死了,就是阎罗殿估计她也敢闯,何况我这个教主对她又向来宠爱,自恃甚高亦在情理之中。” “你怎么不阻止?” “为何要阻止,华山派首徒与魔教妖女牵扯不清,这样的好戏若是断了那多无趣。” 仪琳嘴角抽了抽,这货也太恶趣味了,撇撇嘴道,“你不是看着她长大的吗?”东方彻冷笑道,“她已深陷,我何苦去做那拆散苦命鸳鸯的恶人,任大小姐我虽是看着其长大,但说到底,她与我也算是有杀父之仇,若不是看着过去的情谊,我又怎会让她过得如此逍遥自在!” 听到他说‘杀父之仇’四字,仪琳愣了愣,“任我行真的死了?” 东方彻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与她对视,嗤道,“你那日服毒前,可不就是让我尽快杀了任我行?怎么,忘了?” “我……” 她话未出口,就被他打断道,“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莫提。”一想到曾经差点失去她,他就恨不能把这丫头抓起来鞭笞一顿,心都疼了,这种回忆实在不好。仪琳又撇撇嘴,“那任大小姐带令狐冲回来做什么?”东方彻似报复般,又夹了几筷子菠菜到她碟中,看到她咬牙吃了下去后,才回道,“令狐冲已是濒死之人,带他回来,自然是找你救治。” “找我?” “平一指治不好他,已气急攻心死了,你医术极好,教中谁人不知,这世上,她能想到的神医估计也只剩下你了。” 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了,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任大小姐与她交集极少,过去两人年少时,她看自己就不顺眼,后来长大,懂得多了,倒未曾再交恶过,当然,这也与任大小姐每年只回总坛一两次有关系。 “那我治不治?”仪琳问道。 东方彻瞟她一眼,淡淡道,“我不让你治,你就不治了?” “我二师父说不能见死不救,我曾经发过毒誓的。” 东方彻脸阴了下来,“你可未曾告知我,你还发过这种毒誓。” 仪琳知道,日月教的人对毒誓很是看重,或者说相信也许更准确些,轻易不会发毒誓。见东方彻脸色不好,仪琳赶紧道,“这是师门规定,我也没办法,否则当年我哪可能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你疗伤,也不想着逃跑,又不是傻子。”东方彻半晌无语,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都发过誓了,还是在认识他之前,再说些什么也没意义。仪琳刚想再问问最近江湖动态,却见忠叔又走了过来,一脸为难的说任大小姐求见教主。 东方彻去见了任盈盈,仪琳趁机将碟子中的菠菜全给拨了回去,然后让丁家兄弟进来把盘子都撤掉,算是毁尸灭迹。东方彻没一刻就回来了,淡淡说,“任大小姐求医。”仪琳不高兴道,“她求医找你做什么,要求也该来求我。”东方彻好笑道,“你是我的人,若要找你此时救人,自然要先与我打过招呼,否则可不成体统。” 体统?切,当她不知道呢,任盈盈分明是不待见她,所以直接找了东方彻。嘟嘟嘴道,“等我休息一会儿再说。”东方彻倾身过去拧了她的鼻子,又在她嘴巴上咬了一口,宠溺道,“随你。” 他这样说,她反而不好多耽搁了,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把我的药箱拿过来,我去瞧瞧,别真耽搁死了,任大小姐不得恨死我。” 东方彻听不得她提‘死’字,皱眉道,“什么死不死的,我不喜欢。”他说得理直气壮,倒让仪琳哭笑不得,心里暖暖的,嗔他一眼,娇声道,“知道啦。” 岳不群失了武功,反倒没把令狐冲逐出华山派,否则那日他也不可能代表华山派出现在嵩山顶上,这样的话,任盈盈是怎么劫到令狐冲的?倒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往狗血方向发展。 等仪琳和东方彻一路斗嘴的去了前面正殿时,空灵的琴声自大厅处幽幽传出,仪琳眉梢一挑,这曲子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清心普善咒》了。 与东方彻一并进了大厅,刻意显露了脚步声,琴声几乎是顷刻间就停了下来,仪琳还看清眼前情况,就见任盈盈急忙走了过去,脸上尤留有泪渍,在她这张芙蓉面上尤显得楚楚动人,美丽漂亮。 仪琳想,任盈盈之所以要通过东方彻来找她,并不是放不下面子,而是担心年少时的不愉快让她拒绝医治她带来的人,这姑娘,深陷了。她虽对任盈盈向来不怎么感冒,但两人还真没有过争执啥的,顶多互瞪过,连说句难听的话其实都没说过。说是有仇,似乎属于无稽之谈。 想到此,姑娘心里畅快了些,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人家为爱不顾一切,自己在这幸灾乐祸忒不厚道了,于是也不废话,直接道,“事情我已知道,你让我医治的人我尽力就是,旁的话等以后再说。” 任盈盈本来还打算放下面子多说些好话的,连下跪求情的打算都有了,此时听仪琳这样说,惊讶了刹那,突然间就感动了,羞愧了,之后就感激的点点头,嗯了一声,道,“他体内真气凌乱,又受了重伤,你……请你多多费心。” 任大小姐竟对她说‘请’字,实在难得。仪琳笑笑,用力挣开了东方彻长袖掩映下握着自己的手,快步走到大厅横卧的担架前,查看那看似将死之人的脉象。 第六十章救治 令狐冲的脉象还真是乱的可以,各种真气乱窜不说,胸腹伤得还挺重,刀伤很深,最麻烦的是,竟然中毒了,与当年向问天中的毒一样,是南疆秘药‘苍蔓’,这苦逼男主能苦逼到这份上,也算是奇葩了。 “他刀伤怎么来的?”仪琳头也不回的问道,手下做出仔细查看伤势的样子,其实是想耐心听取八卦情节,她是真的好奇。 任盈盈这会儿急得早就方寸大乱,哪里能想到姑娘心里的弯弯绕绕,听到她问,赶紧回答说,“是被一伙儿人偷袭了,冲哥为了保护同门独自应战,我赶到时他就命悬一线了。” “那他那些同门呢?” “跑了吧。”任盈盈语气僵硬的回道,显然是挺生气的。仪琳站了起来,转身对她说,“他伤得很重,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也只能勉力一救,刀伤上的毒不好解。” “毒?!” “嗯,是南疆秘药苍蔓,若只是中毒还好些,但偏偏他体内真气乱行,伤及五脏六腑,又耽误了最好治疗时机,所以只能看他造化。” 任盈盈脸色煞白,紧抿着唇泪眼汪汪,看上去好不可怜,她凄凄哀哀的看看昏迷的令狐冲,又看看仪琳,最后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道,“求你救救冲哥,若是能救好他,我愿意做牛做马随你处置。” 这话说的,让仪琳无语半天,也有些揪心,任盈盈这样分明是陷得很深很深了,她这样骄傲的天之骄女别说下跪了,平日对人说句软话都难。将眼神投向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东方彻,示意他赶紧出来救场,东方彻用手指点点嘴唇,意思明确,他事后需要‘报酬’,仪琳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瞪他一眼,之后语气淡淡的对任盈盈道,“你别和我说这些虚的,我若能治好他,你再想怎么报答我吧,现在我要救人了,你过来帮我打下手。” 任盈盈闻言赶忙站了起来,仪琳让丁家三兄弟把令狐冲抬到了后面的小间里,从药箱中拿出粒淡蓝色药丸递给任盈盈,示意她喂给令狐冲,任盈盈没有丝毫犹豫,捏着令狐冲两颊就把药丸塞了进去,手法很熟练。 仪琳又写了张药方交给丁一,让他照着上面去抓药煎药,之后对任盈盈道,“我等会要施针,你把他外衣脱掉,清理下伤口还有身上污垢,这是伤药,涂抹到刀伤上,药煎好后喂他服下,一个时辰后我再过来。”说罢不再逗留,瞪了东方彻一眼,从他身边绕了开去。 东方彻对她的怒瞪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心情很好,悠然一笑,随着她亦走出了小间。几步追上已施展开轻功向着偏殿跃去的小丫头,环着她的肩强硬的拉住了她,笑道,“脾气怎的这么大,谁惹你生气了?” 要说生气啥的,还真没有,只是懒得搭理这无赖罢了,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姑娘在使小性子,有借机撒娇的嫌疑,虽然她自己木有意识到这一点。 向上翻了个白眼,淡淡道,“我要回去配苍蔓的解药。” 东方彻捏捏她的鼻子,没好气道,“你真打算救那个令狐冲?” “自然要救,只是我真没把握,不是诓任大小姐,令狐冲能不能活,只能看他造化,我没遇到过他这种情况,师父也没教过,所以我要再好好想想。” 东方彻将左手中的药箱换到右手,之后握上她的手,缓声道,“那就看他造化就是了,你这样着急,让我很不喜。” “你吃醋?!” “吃醋又怎样。” “……” “琳儿,等会除了施针切脉,不许你碰到令狐冲,否则你碰到哪,我就将他身上的那块肉割掉。” “你说什么呢!” “信不信由你,做不做由我。” “……” 这一刻,仪琳才乍然间意识到,东方彻的占有欲有多么霸道,太霸道了,就让人心生恐惧。这种感觉很不好,看着眼前笑柔柔的男人,若是哪一天,她突然喜欢上了其他男人,他会如何对待自己呢?单是想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股无名的恐慌感陡然袭来,就连呼吸,都变得令人生畏。 东方彻知道自己吓到了她,但他不打算对此给予安慰。他的态度早已明确,她却一直云里雾里,既然他陷了进去,自然没有放过她的道理,这一生一世,她注定要与他纠缠,不可能有第二条路供她选择。 这是一种警醒,提醒她,他的心眼有多小,他的私心有多浓烈,任何阻挠的障碍、让他不痛快的人事物,毁灭又何妨。 仪琳脸白了白,深吸口气,故作没好气道,“快走啦,若是令狐冲死了,任大小姐指不定怎么疯狂呢!”说着就想甩开他的手,东方彻却柔声道,“我想握着,听话。” 不听话还能怎样!仪琳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妥协了。 主要还是教主气场太强大,姑娘心里有些怕了。疯狂的人,总是让人胆寒的。 到了偏殿,仪琳一头扎进了药房里,等再出来时,还差一刻钟就满一个时辰了。东方彻正交代忠叔去办几件事,见她出来,就打断了话头,笑问她,“解药可配好了?”仪琳点头说配好了,“我要去前殿,你还去吗?”她问道。东方彻笑笑,接过她手中的药箱,一脸宠溺道,“自然要陪着你。” 将令狐冲身上的银针拔掉,示意任盈盈放平他的身体,仪琳开口道,“我能做的都做了,若他明天早上还醒不过来,那就是没救了,若他醒来,你派人到偏殿叫我,”顿了顿,又补充道,“他体内的真气杂乱,他若醒不过来,我没办法疏理,若不疏理,他就必死。” 任盈盈听罢,神色怔忪,仪琳觉得这姑娘真够可怜的,但她与任盈盈本来关系就不怎么好,和令狐冲更是连句话都没说过,自然没有那么多同情心给两人了。她是个大夫,又不是圣母。 回到偏殿房间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仪琳身体不好,救治令狐冲费了她不少心力,连洗漱都没有,直接趴床上睡着了。东方彻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很是心疼,亲自拧了毛巾帮她擦了手脸,又让丁二换了盆水,为她擦洗了脚,之后才放下帐子,独自去了净室沐浴。他前脚刚走,仪琳原本紧闭的眼睛立马就睁开了,神色复杂莫名……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敲门,仪琳早上喜欢赖床,所以敲门声没吵醒她,东方彻起床披衣去开了门,丁三在外禀报说令狐冲已醒来,任大小姐请小姐过去。东方彻听了蹙蹙眉,淡淡道,“琳儿还未起,让她等着。”他声音虽低,却极具威严气势,丁三自然不敢反驳,赶忙应是,心里却免不了有些胆颤,暗自决定,以后敲门这事儿都让大哥二哥来做,自己还是退居二线的好。 回到床上,本想重新将小丫头搂进怀里,却见仪琳揉揉眼睛问,“令狐冲醒了?”东方彻嗯了一声,环着她的腰轻声道,“现在天色尚早,你再睡一会儿。”仪琳却摇头推了推他,结果没推动,就嗔道,“令狐冲既然醒了,就必须马上医治,否则若他再昏迷,可就真要死了。” “死就死了,你怕什么。”东方彻无所谓道。仪琳恨恨的伸手在他脸上胡乱扯了几下,没好气道,“我是大夫!大夫!大夫!像令狐冲这样的病例我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机会哪能错过,若把他治好了,我医术必然大涨!”东方彻轻松制住了她作怪的手,在她右手心上亲了两口,暧昧道,“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去。”仪琳无语的瞪他,“你怎么这么无耻。”东方彻笑道,“乖,又不是没亲过。”仪琳翻了个白眼,这人脸皮厚的没边了,偏偏脾气又变化多端,她很无奈,但想着这位的执拗,最后还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东方彻却相当不满意,硬压着她与她嘴巴碰嘴巴,舌头缠绕着舌头,亲吻了好一阵才放过了她。 仪琳揉着有些疼的嘴唇,相当没脾气。东方彻一脸餍足的又亲了亲她的耳朵、锁骨,之后才满意的放她下床穿衣。 到前殿小间时,任盈盈正小心翼翼的帮令狐冲擦脸,表情柔和的不可思议。见到仪琳和东方彻过来,赶忙迎了过去,急声道,“你快来看看,冲哥伤口似乎不好。” 仪琳哦了一声,倒不十分的着急,上前查看了伤口后,解释道,“他中毒时间过长,伤口又没处理好,这种溃烂很正常,等会我再给你两瓶药粉,你将腐肉用刀割去,上了药就没事了。”她说的云淡风轻,听到任盈盈耳中确是心疼的无以复加,却也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遂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令狐冲现在蔫的很,虽然醒着,眼前却是朦胧一片,看什么都不清楚,盈盈的声音他能听出来,另一道悦耳的女音他却是没听过的,只觉得好听,想到自己也许命不久矣,咳嗽了好几声,艰难的开口道,“盈盈……” “冲哥!” 仪琳根识时务的赶忙让开了位置,任大小姐立即趴到了床边,焦急道,“冲哥,我在这里!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第六十一章 所谓爱情 给令狐冲疗伤实在麻烦,极耗损心神,等拔针时,仪琳的脸色惨白的几乎可以媲美白纸了。东方彻眉心拧在一处,眼看着她身体晃了两晃,赶忙伸手扶住她,任盈盈只顾着问令狐冲如何如何了,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这让东方彻很是恼怒,若不是顾及她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8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8部分阅读 的身份面子,早将令狐冲给扔出去了。 仪琳并不多说,只道,“明日继续。”然后就示意东方彻扶着自己离开。 “你不该如此。”等离了两仪殿,东方彻打横抱起了姑娘,不赞同的责怪道。仪琳狡辩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令狐冲施针时必须同时注入内力,所以才这么累,休息一晚就好了。” “我若不让你治……”他话未说完,就见她乍然睁眼,没好气的瞪道,“你别给我添乱啊,我还等着看好戏呢,也不知道令狐冲将来会选择任大小姐还是选择华山派。”听她之言,东方彻无语非常,明明是救人的好事儿,怎么从她嘴里说出目的来,就是这么欠揍呢。不过……任盈盈与令狐冲这一对确实值得期待,正道少侠与魔教妖女苦恋情深……多有意思! 其实仪琳也算是正道弟子,教主是魔教boss,若真算起来,他们这一对儿比令狐冲、任盈盈更招正道的人恨,只是仪琳自小在他身边长大,所谓的恒山派弟子头衔……那就是浮云……所以教主压根没将他的情况与令狐冲、任盈盈等同考虑。 低头咬了下她的鼻尖,东方彻道,“琳儿觉得令狐冲会如何选择?”仪琳大眼一转,古灵精怪道,“任大小姐的情路……不好走。”岳不群没了武功,辟邪剑谱也被毁了,令狐冲若恢复了内力,那他就极可能是下一任华山派掌门,以他对师父师娘同门的感情来看……任盈盈这货真价实的魔教妖女在情路之上会很难走。最重要的是,令狐冲还特爱岳灵珊那个小师妹,说他苦逼,一点也不埋汰他。 可怜的任大小姐。 东方彻眉峰一扬 ,笑了,“正好最近江湖上还不够乱,若将他二人的事捅出去……” 这就有些缺德了,仪琳没好气道,“任大小姐与令狐冲的事我们谁都不要插手,顺其自然吧,看他们能坚持多久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选的路要走,既然走了,就没有原路返回的余地,这才叫看戏,懂不懂?” 东方彻嗤笑一声,点头同意了,只要她高兴就成。 近来江湖纷乱很多,五岳剑派几乎名存实亡,华山派的顶梁柱岳不群歇菜了,嵩山派高手几乎全成了废人,就连稍微有些潜力的青城派都颓废了,这一起风云变幻,直搅得各派人心惶惶,毕竟下一个也许就会轮到自己的门派也不一定。而至今所得线索,又全部直指南疆白莲教……这个……就麻烦了。 白莲教建教时间尚短,不超过二十年,但教众众多,是南疆第一大派,传闻其教主是南皇遗孤,虽做不得准,但也说明了白莲教的复杂背景。况且白莲教地处位置毒物许多,在蛮夷之地,离中原甚远不说,还特别危险,一般人还真不敢随意往那儿闯,虽然有证据说近来发生的事儿与白莲教脱不开关系,但是毕竟现在受害的只有嵩山派、华山派、青城派,且还都没有死人,为了几个被废了武功的人而大动干戈,是个脑筋正常的都会觉得不明智。 江湖,虽讲道义,但弱肉强食才是其本质理念,所以江湖近来虽动荡、吵闹谩骂不断,可真的有所行动的却没有,五岳剑派中,也就恒山派傻乎乎的愿意出人出力,衡山派和泰山派除了慰问一番外,没有别的动静。听到这消息时,仪琳觉得很悲哀,怎么就不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呢! 枪打出头鸟,别她好容易解决了恒山派隐患,她们又往枪口上撞,继而造成了悲剧啥的,那就无奈了。 对此,姑娘揪心的很。东方彻安慰说,有童慕年在那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儿。仪琳想想也是,恒山派虽然实诚,也不会傻到单枪匹马去南疆报仇,又不是脑残。 三天后,令狐冲的伤势总算是稳住了,脱离了危险期。任盈盈对此很激动,对仪琳亦是相当感激,少年时的不愉快早已抛之脑后。又过了些日子,令狐冲体内毒素全部清光,而他身上刀伤也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仪琳开始为其疏理经脉,这个原理其实与东方彻刚开始练葵花宝典时的调理经脉的方法没什么不同,只是令狐冲的更繁琐些罢了。 自打令狐冲清醒后,东方彻就要求每日仪琳去为其施针时,都要蒙上这小子的双目,任盈盈与令狐冲都以为这是为了防止他这个外人知道的太多对教中不利,只有两仪殿中人知道,教主这是不想华山派那小子看了小姐的美貌去,在这一点上,教主是出奇的坚持,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半月后,令狐冲经脉疏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要有人每日花半个时辰为其注入真气,再由他按照仪琳所教方法自行疏理经脉就可,完全不用再施针了。令狐冲得知此事后很是开心,虽然蒙着双目,依然闻声辨位利索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虽然盈盈说为他治病的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但救命之恩大如天,磕几个头又算得了什么。 仪琳对此倒是坦然受之,又叮嘱了几句,交给了任盈盈一个粉色瓷瓶,告知里头的丹药每日服一粒,一个月后就能生龙活虎。任盈盈对仪琳感激非常,为了个男人,任大小姐往日的骄傲早已没了踪影,她就像个再普通不过的初恋小女孩般,脆弱却又不缺韧性。剧情已经变了,不知今后令狐冲是否能为了她脱离华山派,但愿任大小姐情路不要太过颠簸。 又过了半个月,任盈盈与令狐冲离开了总坛,东方彻在任盈盈临走前和她在书房密谈了一番,谈得内容仪琳没有多问,只是任盈盈在与仪琳告别时,有些惆怅的说,“我今后如无必要,不会回来了,东方叔叔是个极好的人,你莫要负了他。” 她这么一说,仪琳就几乎猜到东方彻与任盈盈的谈话内容了,想来,东方彻是对其分析了她与令狐冲的未来及身份地位等等尴尬情境,这是个现实问题,任盈盈那么聪明的姑娘,肯定是想过的,最终也做出了选择,她说以后如无必要就不回黑木崖了……这是不是说,她要一心追随令狐冲的步伐,毅然决然选择了爱情? 傻姑娘。 至于不要负了东方彻……仪琳很想无语望天,这姑娘接受能力还真强,师徒恋都能这么轻易接受,想来,师徒恋在这土生土长的古人眼中都不算什么,正邪啥的亦不是个事儿。所以令狐冲,任盈盈是不会放手了,这一点,让人佩服,之前她还想着看戏,看看任盈盈与令狐冲在剧情改变的情况下能走到哪一步,现在……姑娘觉得若有可能她愿意撮合两人,将来如果令狐冲负了任盈盈,那负心汉就去shi了吧。 夏日已然进入尾端,秋天就要来了,山上的秋季总是比山下来的早些。 黑木崖顶的宫殿终于修建完毕可以入住了,但仪琳克制缺氧的药还没有真的配制出来,目前为止出来的成品效用都不行,不到一个小时药效就没了,前段日子又一直忙着令狐冲的伤,以至于直到现在才腾出时间来继续钻研。她一日制不出效用强大的抗缺氧药,黑木崖顶的宫殿就要多做一日摆设。 这天午后,仪琳刚从药房里出来,就见东方彻急匆匆的要出去,见小丫头出了药室,东方彻对她说,“白莲教派了使者过来,我过去见见,你去吗?”仪琳一听‘白莲教’仨字儿,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干的缺德事儿被人家发现了,瞬间有些心虚,东方彻何其了解她,看她表情就知她在想些什么,解释道,“白莲教这次派人过来与咱们干的事儿没有关系,是杨香主请来的。” “杨香主?” 东方彻冲她眨了下眼,“杨莲亭,还记得吗?若不是你反对,他这会儿该是在恒山附近。” “……” “我早告知过你,杨莲亭是个人才,武功虽不好,但其心思细腻,办事老到,比之童慕年不知强上多少。” 仪琳眼皮跳了跳,杨莲亭……突然记起,去年的时候,好像听谁说过,东方彻派了杨莲亭到南疆去了,后来她事情多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没想到,杨莲亭还挺有本事的,连白莲教的人都能撺掇过来,只不知这货是否已被人收买了…… 总之,她是不信任杨莲亭的。 第六十二章 欲望 蒙上面纱,仪琳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与东方彻一道离开了两仪殿,到日月殿去了。 路上时,她问他,“杨莲亭为什么要请白莲教的人过来?” 东方彻知无不言的答道,“若谋大事,放眼江湖,能与日月神教共谋的,也只有白莲教合适些。”能与魔教联手的,只有邪魔外道。 仪琳不淡定了,停下脚步瞪视道,“你答应过我不图谋武林的。” 东方彻揉揉她的头发,笑笑,“我说过,现在一切以你身体为重,只是杨莲亭是去年离开的总坛,期间并未与总坛联系,我以为他已死了,没想到今日竟回来了。” 他这句话中,透露出了两个信息:第一,东方是有野心的,他确实想称霸武林,只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而不得不暂时中止;第二,杨莲亭在与总坛失去联系的这段时间,他这个人也许已经出了问题。 “杨莲亭还可信吗?”她问道。 东方彻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傻瓜,这世上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这句话他是传音回答的,只有她听得到。 此时的天很蓝,阳光暖暖,与昨日、前日、大前日没有任何区别,可仪琳却突然觉得,今日的阳光最舒心,天空最漂亮。仪琳想,东方彻这个人……是矛盾的、可怜的、让人又爱又恨的。其实,陪着他一世也不错,先不提爱与不爱这样深奥的问题。至少,他该是爱她的,宠她、护她、以她的喜好为首选,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放了她,那既然如此,顺其自然的接受他没什么不好。 这一刻,她豁然开朗。 日月殿花厅,仪琳在东方彻身后站立,垂目看向下首的几人。说实话,她其实已记不清杨莲亭长什么样了,毕竟只去年匆匆见过一面而已,但感觉上,似乎瘦了许多,也憔悴了些。除了他,另外五人身着白色锦衣长袍的,应该就是白莲教派来的使者。只见这五人中,有一老者,六七十岁那样,发须全白,矮胖身材,绿豆眼,下颚一缕山羊须,脸上沟壑交错,可精神看上去却很是抖擞,不容人小觑。 其他四人都是年轻人,年纪似都不大,二十上下,皆是面貌清秀,身姿挺拔之辈,搁现代,当模特都没问题。显然这五人中,矮胖的老者是头头。 杨莲亭先双手着地叩拜,说了几句酸话后,东方彻才让他起来。 “教主,属下幸不辱使命,这位是白莲教左使霍万筹霍左使。”他指着那老者介绍道,又指着另外四人从左到右一一介绍了一番,说是那霍万筹的徒弟,名字仪琳倒是没记住,也不用她记,反正应该不会打交道。东方彻淡淡的夸了杨莲亭几句,然后又和霍万筹聊了几句,都没说到点子上,纯属废话类的闲聊,间或夹杂着杨莲亭不时的阿谀奉承之言,总之他的话她是一句都不相信,什么初到南疆九死一生,幸得白莲教右使相救……右使是这么容易遇到的?跟大白菜似的到处都是?白莲教的人都是圣母白莲花?遇到个陌生人就会救? 什么跟什么呀。仪琳把自己的想法传音给了东方彻,东方彻传音回道,“他既说了,咱们就听着,信不信再说。” 等杨莲亭说得差不多了,东方彻就让他代为招待下白莲教的使者,其他事明日再谈。杨莲亭自是欣然答应,这对于他一个香主来说,无疑是莫大荣耀。回到两仪殿卧室,仪琳把脸上面纱一摘,好奇的看着东方彻道,“你说,这个杨莲亭说得到底是不是实话?” 东方彻边将刚倒好的茶水递给她,边挑眉悠然道,“在日月殿时,你不是说不相信他吗?怎么现在倒不确定了?” 仪琳解释道,“如果我是杨莲亭,说谎话的话,一定说个不容易被人识破的,他说得太假了,反倒让我觉得他说得是真话,只是和他一道去的人都死了,现在死无对证。” 东方彻见她表情无奈,大眼闪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微的妩媚风情,让人眼前一亮。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过来放在了腿上,点着她的鼻尖高深莫测道,“傻丫头,岂不闻物极必反之理?杨莲亭话中处处漏洞,任谁听来都觉是假话。可问题是,这世上自诩聪明之人何其多,显而易见的谎言,让聪明人琢磨一番后,往往会变为最真实的语言。” 仪琳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杨莲亭就是抓住了聪明人这样的特点,所以才故意说出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他认为你是聪明人,会将他的话仔细琢磨一番,之后就会像我一样,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到最后的完全相信?” 东方彻呵呵一笑,不吝表扬道,“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仪琳白他一眼,嗤道,“你更想说我是自诩聪明之流吧。”东方彻柔声道,“你啊,得理不饶人。”仪琳又白了他一眼,回归正题道,“杨莲亭的话确实不可信,对不对?”毕竟世事无绝对,万一那杨莲亭说得是真话呢? 东方彻吻了下她的额头,宠溺道,“琳儿说不可信,那就不可信。” 第二天,仪琳继续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药房里,至于白莲教和杨莲亭,目前为止,可以无视。就这样过了四五天,这日童百熊寻了过来,仪琳邀他在小厅坐了喝茶,童百熊今年已七十多岁,发须全白了,比之初见时,老了些许,但精神头依然强劲。 童百熊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怒哼哼道,“也不知东方兄弟是如何想的,竟把白莲教的人给招了过来,当初若不是小丫头你,我家慕年哪里还有命活?!” 整个日月神教,除了他,估计也没人敢这般对教主发出不满了,仪琳心里好笑,面上安抚道,“童伯伯,当年的事也不一定是白莲教的人干的,咱们没证据,而且……”她故意拉长了音,故作神秘的凑近他,小声道,“你怎知招了白莲教过来,是好意呢?” 童百熊闻言愣了愣,双目大睁道,“小丫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快,跟伯伯说说。”一副急不可耐外加些微讨好的样子,让仪琳见了呵呵笑起,童百熊这人,越活越可爱。 “佛曰:不可说,放心吧,不会发生你预想的事。” 童百熊没好气道,“连你也学会和我打马虎眼!” 仪琳抿了口茶,垂眸不语,童百熊挺无奈,却也不强求,反正有了她的保证,他就放心了,否则只要想到慕年当初差点死掉的事儿,他就一阵的纠结不痛快。 送走了童百熊,仪琳就回卧室睡觉去了,在药室折腾了这么久,身体有些想罢工了。最让她郁闷的是,想做的药丸怎么也做不出来,太打击人了。东方彻回来时,已是傍晚,进了卧室,夜明珠正散发着柔和的光,小丫头趴在锦被上睡得正香,竟连鞋子也没脱。 摇头失笑,刚想过去帮她褪去鞋子,就见她突然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可爱极了。东方彻心中刹那间变得柔软起来,在她还未回神时,已迫不及待的吻上她的唇,激烈又不失温柔,强势亦缠绵,他的舌探进她的嘴里,有技巧的勾起她的回应,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来回的抚弄,从脖颈到脊椎到臀部,暧昧煽情,让她逐渐的迷失在他的引·诱中。 当他的另一只手自胸口下滑至大腿根部时,她轻颤的想要推开他,东方彻离开她的唇,狭长的凤眸闪烁着隐忍的渴望,沙哑的嗓音如同靡靡的乐音,诱人堕落。 “让我摸摸你,乖~ ”仪琳从未听过他这般动感的声音,悦耳却又让人迷醉,她的意志力开始溃散了,推拒的手逐渐失去了力量,变得绵软无力。 东方彻面上一喜,再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用内力震裂了她上所有的衣物,赤·裸的身体就这般堂而皇之的呈现在他面前,东方彻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他的身体在叫嚣着、振奋着,每一处的神经都因渴望而变得疼痛,这一刻,再无人都阻止他。 仪琳在他的亲吻抚弄下渐渐迷失了自我,如同沧海中的一艘小船,随着海浪飘摇,身上绵绵软软的没有力气…… “不行!”当他的手指强势的刺入她体内时,理智瞬间回归,她开了口,声音却软软的没有力量,像只生了病的小猫,在轻轻地呻·吟。 “不行?”他无意义地重复着她的话,却没有停下动作。 “你……”她咬了咬唇,压抑着声音中的轻颤,“你不能……这样……” 他没应话,却含住了她胸前的蓓蕾。 “嗯~~~~~”她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却仍是固执地呢喃,“东方~~不要~~~” 他勾起舌头,在那樱红之上打着圈,“可你的身体告诉我,你喜欢我这样对你。”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呢?她不知道,好像什么都记不起,也没了气力再去想。 身子化了,头脑也化了…… 第六十三章 爱了 心脏快速的跳动,有什么跟着血液一起流进她的四肢百骸,酥酥的,麻麻的…… “琳儿~~~琳儿~~”他的手在她大腿的边缘摩挲着,说话的声音愈加低哑靡靡,掌心的热度灼烧着她的肌肤,似有什么自心底破涌而出,诧然间一闪而过,略一失神,却感觉到那青涩的私隐之地被他的手越发的蛮横刺入。 她惊叫出声,他却突然吻住了她的唇,手指在她那紧致的□中,缓缓的探索着。 她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无辜而脆弱。 他心头突然一软,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眼帘,伸了一只手臂环在她腰上,“别怕,别怕。”即使已然压抑难耐,他依然耐着性子安抚着她。 她不是害怕,只是……只是不知道这样纵容他是否正确。其实,现在的情况早已不容她退缩,到了这一步,不是自己潜意识的放纵,他与她也不会行止到这一步。自两天前他武功大成时,她已预想到了今日的境况。 仪琳不想认栽,但心却骗不了人,这就是孽缘。 “嗯~~~东方~~~彻~~~”她想开口叫他的名字,却仿佛是呻·吟呢喃一般。像小猫的爪子一样,抓挠着他的心。 他抽出了手指。 骤然而来的空虚让她一震,水汽氤氲的眼眸,迷离地看着他,这种表情太勾人。 他猛地分开了她的双腿,热烫的闯入她的花|岤,侵占了她的青涩。动作一气呵成,在她以为自己也许还有拒绝机会的时候,终止了她的妄想。东方彻不是傻子,即使怜惜她,也不可能放过到嘴的美食,他想要她,想得肝都疼了。 “啊~~~”她喊出了声,泪水刹那溢出眼眶,脸色煞白。 他忍着胀痛的,不敢再动,低头吻去了她眼角的泪,轻轻抚摩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痛~~~~~”她闭着眼睛,轻轻呢喃着。 她知道会痛,可是,知道是一回事,体会到却是另一回事啊! “不会了,不会再痛了。”他哑了声音。 她睁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感觉到他动了一下,她立刻叫了起来:“痛~~~不要动~~~~” “不动了,不动了。”他咬牙忍住了,低头吻住她的唇,手掌缓缓摩挲着她的小腹,努力地安抚着她。 察觉到绷紧了的她渐渐松弛了下来,他才敢试着缓缓动了下。 她喉间轻吟了一声,却并没有抗拒,双臂反倒攀紧了他的背。 他终于放任了火热的,深深地占有了她。 仪琳醒来时,是被颠簸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大脑有一瞬间的茫然。当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动作的东方彻时,□的酥麻才顷刻间传染至周身。娇吟着低喘,在彻底清醒前,姑娘再次被带入了的深渊,迷失了自我…… 东方彻在一阵急促的律·动下快速的释放了自己,他有些喘的压在她的身上,手不老实的揉捏着她的腰侧,仪琳推了推他,低声道,“重死了,起来。”东方彻仰起头,额头抵上了她的,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尖,一脸餍足的看着她道,“小丫头,你终于是我的了。”说罢,到底还是怕她不舒服,侧着身从她身上滑了下来。两人□相连,他一动,紧密处缓慢的分开,她嗯了一声,轻吟出声。 “真敏感。”他笑着在她耳畔低语。仪琳侧头怒瞪他,却不知此刻自己的表情多么撩人,水汪汪的大眼,精致的小脸上是情事后的殷红妩媚,东方彻紧紧抱了她一下,在她脖颈处吃吃的笑了。 “你笑什么。” “琳儿~琳儿~你终于是我的了。”他的语气有些孩子气的执拗和天真,却让她的心霎时间柔软一片,在下决定前,瞻前顾后左右为难是她的性格,可一旦做了决定,姑娘是要一条路通到底的,绝不回头。仪琳觉得既然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那有些话就要及时说清楚,省的以后闹别扭。 “东方,我有话说。” 东方彻太了解她了,听她的语气,他就知她要说些什么。吻了下她的嘴角,柔声道,“除了你,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琳儿,你该学会相信我。” 仪琳有些无语,翻个白眼道,“我的要求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东方彻呵呵一笑,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动作。仪琳原本确实打算强调下‘以后他只能有她一个’这样有关忠贞的问题,被他这样一抢白,她就有些不甘心,想起前世特流行的那段电影旁白,大眼一转,姑娘打算狗血一下,脆声道,“那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骗我、骂我,要关心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时,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时,你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你也要见到我,在你心里只有我。” 她这样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一通,倒让东方彻怔了半响,有些反应不能。 仪琳推了他一下,“你倒是表示一下啊,同不同意?” 东方彻苦笑连连,“从不知你竟这般霸道。” 仪琳道,“你不同意?” 东方彻拧了下她的鼻子,无奈道,“你就算是想要我的命,我也是给的。” 这段日子,不止江湖上不安生,朝堂亦如是。老皇帝已病入膏肓,药石难除,京城已张贴告示,遍寻天下神医、有能之士,若能治好皇帝之病,赏赐黄金万两,封官加爵指日可待。这无疑是个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但世上沽名钓誉的名医神医无数,真能配得上‘神医’之称的确是少得几乎没有,凡是能算的上神医的,大多性格怪异,隐世不出,极难寻到。 当然,仪琳对江湖之事尚且不上心,对朝堂,那是更加的不在意。东方彻也只偶尔会和她提几句,作为日常谈资罢了。自打两人捅破了最后一层障碍后,关系可谓是一日千里,越发的亲密无间。东方彻疼她、宠她几乎到了没有下限,教中凡是长了脑子的,都可察觉到些微端倪。 按照东方彻的意思,他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家徒弟成了他的爱人,所以这段日子有意无意的开始对外放出消息,能在总坛混的,都是人精,虽说师徒恋听起来有些惊世核俗,但对于魔教……其实倒不是太在乎这个,人家是教主,他们是下属,谁能管得着他?找死呢! 童百熊刚开始的时候是压根不相信这件事的,但直到东方彻与仪琳同时承认后,这位七十多岁的长老……不淡定了,或者说郁卒了。怪不得慕年一直不得东方兄弟喜欢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东方彻道,“兄长,我对琳儿一往情深,一生不悔。何况,琳儿本就不是我徒弟,别人不知,兄长还不知吗?” 童百熊睁大了眼,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愣了半晌,最终还是说道,“以后要对小丫头好,她小着呢,别欺负她。” 仪琳感动了,童百熊能说出这番话,也不枉两人这些年的交情了。 又过了两天,童慕年突然从恒山传来消息,说是行云山庄派人包围了恒山派,让其交出弟子仪琳。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仪琳压根反应不过来。东方彻也皱紧了眉,当初仪琳与行云山庄接触时,是扮得男装,化名韩宵,就算行云山庄的人知道她是女人,也不可能知道她与恒山派的渊源。从这一点来说,他们找的只是恒山派的仪琳,并非韩宵。想通了这一点,仪琳又疑惑了,她在恒山派只能算是个挂名弟子,快十年了,都没在恒山派呆过,行云山庄的人是怎么知道她这号小人物的,不现实啊? 东方彻派人尽快打探,第二天就得了消息,似乎与长生门有关。 长生门…… 仪琳惊讶了,“难道是我二师父?” 东方彻将她圈在怀中,皱眉道,“近来朝堂不安生,行云山庄是七王的势力,如此看来,他们找你,该是为了老皇帝的病,而你那个二师父,与朝廷有些关系。” 这个解释相当说得通,仪琳纠结道,“二师父难道不知道我已经离了恒山派?而且那些人如果知道我二师父的话,根本没必要再找我了,我二师父的医术比我高明得多,他若都无法医治那老皇帝,我更不行了。” 东方彻道,“此事有些蹊跷,我再让人仔细调查一番,你别急。” “行云山庄让恒山派交出我,若交不出,会不会为难恒山派啊?”仪琳最担心的是这个。 东方彻安慰道,“应该不会,恒山派是江湖名门,又隶属佛门,行云山庄再势大,也不敢任意妄为,他们此行为,也许是为了逼出你。” 仪琳其实也是这般想,有了东方彻的肯定,她就放心了,让人给童慕年送了信,让他小心为上,切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若有人为难恒山派,立即传送消息回来。 “对了,你将白莲教的那个左使弄哪去了,好几天没听你提到了。” 东方彻横抱着她走到床榻前,覆身压了上去,缓声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仪琳很惊讶,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东方彻亲吻着她的脖子,含糊不清道,“他们图谋的太大,我这些日子以你身体为重,所以拒绝了。” 仪琳压抑着口中的呻·吟,有些好奇道,“他们图谋什么……恩……” 东方彻的手已然探入她的亵裤里,喘着气道,“天下。” 第六十四章 决定 白莲教如何,仪琳是没心思多想了,单单是恒山派的事就够她揪心的了。她摸不准行云山庄的目的,面对未知,总是让人难免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东方彻眉心紧蹙,拥着刚刚自睡梦中惊醒的仪琳,慢慢的抚着她的背,轻声低语安抚着。仪琳苍白着脸,紧紧拥着他的腰,仿似这样的拥抱可以给予自己生命力般,不放松丝毫。自重生在这个世上起,最能搅动她心神的,就是梦,有关前世的梦。其实她已有好些时候没有想过前世了,那似乎是黄粱一梦般,记忆已经开始淡了,今天的梦,突兀的令人心伤,却也只是心伤罢了。 “别担心,恒山派不会有事,明日我就派人过去,灭了行云山庄。”他以为,她是梦到了恒山派才如此惊惶。仪琳心境已经好了许多,听到他的话,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脸在他莹白的里衣上狠狠蹭了几下,眼泪鼻涕一点也不客气的抹了,之后才抬头白他一眼,哼了一声道,“灭什么灭,行云山庄后头的主人是朝廷王爷,你若灭了行云山庄才是给恒山派找麻烦呢!”末了,还特特嘟囔了声‘笨蛋’! 东方彻无语之极,他活这么大,还真没人说过自己笨的,若是其他人,他必定要碎尸万段,可偏偏是这丫头……对此,东方彻也只能苦笑两声,低头狠狠吻上她的唇,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手利落的探进她的里衣,抚上那柔软的细腻…… 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时,仪琳才全身酸软的醒了过来,东方彻正靠躺在床下的八卦床上看着刚刚送过来的消息,听到动静,立即从床上一跃而下,笑眯眯的掀开纱帐,俯身暧昧的压到仪琳的身上低语道,“昨晚激烈了些,琳儿现在感觉如何?” 仪琳顿觉无语,瞅着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心里既愤恨又甜蜜,当然,还有不甘。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般,眉一扬,竟伸出两条胳膊圈上了东方彻的脖子,仰着头吻上了他的唇,腿从锦被中伸了出来,似有若无的在他小腹处磨蹭着,几乎是立刻的,东方彻身体僵了僵,呼吸粗喘起来,下·身肿胀的难受,就在这时,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仪琳眼睛眯了起来,唇缓缓的离开了他的,冲着东方彻灿然的妩媚一笑,晃晕了他的眼,趁着他愣神的功夫,眨眼间她已从他身下飘逸到了离床一丈开外,身上裹着顺手伸出来的锦被,似示威般扬着下巴哼了一声,也不说话,转身进了净室,那里,早已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东方彻躺倒在床上,喘着气,半晌竟哈哈大笑出声,这丫头…… 等仪琳从净室里穿戴收拾妥当出来时,已过去半个多时辰了,东方彻用内力帮她催干了头发,两人在梳妆台前,她坐着,他站在她身后帮着梳理长发,看着光滑明晰的琉璃镜中精致漂亮的小脸,东方彻自身后拥着她,打着商量道,“要不……找几个丫鬟过来伺候你?”这院子里一色儿的男人,毕竟不方便。 仪琳眉蹙了蹙,听到‘丫鬟’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红楼梦》里既能暖床又能上工的袭人,心情立即不好起来,抿着唇不说话,脸沉得彻底,心里也酸酸的难受,眼眶立马就湿了,泪珠跟蹦豆子似的滚落了下来。东方彻傻眼了,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看着她哭,他心里就难受,有些着急的把她抱了起来,连声问着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仪琳只是哭,哭了一会儿又觉得不爽,凭什么是她哭,于是手脚并用对着眼前这位又踢又打起来,嘴里恨恨的说着什么,“你要是敢碰别的女人,我就让你做太监……”之类的话,说得东方彻恍然大悟,自我感觉相当冤枉,他只是想找人伺候她,完全是为了她好,怎么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心中虽有些不高兴,可瞅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到底是心软了,也不敢阻止她的踢打,只一味的拥着她发着誓,怎么恶毒凶狠怎么发,直发了七八个毒誓,保证此生只有她一个女人,怀里的小丫头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仪琳知道自己这样一惊一乍的很傻,可没办法,既然他要了她,就得为她守身如玉,他是她的,就只能是她的,敢有外心,杀,敢有人觊觎他,同样杀。 这是独占欲,姑娘的独占欲自前世起就特强,若不是因了这性子,当初那段刻骨的早恋也不会伤她那么深。所谓因果因果,有因就有果,东方彻自与她相识那天起,似乎就注定了这样的果。 “我不管,如果以后你敢碰别的女人,我就找十个面首,你碰两个,我就找二十个,而且不算你在内!”她高昂着头,掷地有声的说道,表情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东方彻脸立马黑了,黑中泛着紫,气得恨不能捏死她,闭上眼,狠狠的深吸口气,慢慢的自我规劝着,省的忍不住性子揍她一顿……半晌,才重又睁开眼,阴森森的咬牙切齿威胁道,“以后再敢让我听你提到这个,我饶不了你!” 仪琳哼了一声,也不表态,见他脸阴沉的有些吓人,就软□子,伸出胳膊环上他的脖子,踮着脚尖亲了他一口,笑眯眯的撒娇道,“我全身酸疼,你帮我揉揉背好不好?” 瞅着怀中笑颜如花的她,他终是忍不下心,直接打横将她抱起,竟真的为她按摩松骨去了。 看着又再次沉睡了的仪琳,东方彻坐在床侧定定的、仔细的看着她,一时怔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竟连皱眉这样的表情都不愿在她脸上看到了,他爱极了她的笑,若她不高兴,他的心情亦会烦闷不安,这不是个好现象,他知道,可已经改不了了,他一天比一天爱她,在泥潭中越陷越深,已经回不了头,没有了出路…… 关于丫鬟的问题,仪琳最终松了口,挑了四个长得特别特别普通的丫头放在了身边,没办法,漂亮的丫头实在让人放心不下,看了就糟心,虽然她自信比美貌,不会输了谁去,可也不能憋屈自己整天防贼似的不是?仪琳给四个丫赐了名字,琴棋书画,各占一字,前面加个‘侍’,叫起来还算好听。 行云山庄围困恒山派已经超过半个月了,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江湖上关于此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好在目前为止,双方都还未曾交手。因了此事,各方势力纷纷向恒山靠拢,劝和、助阵、凑热闹的皆有之,想来,最迟十天内会有个结果。 卧房内,听着东方彻带来的新消息,仪琳眉心微皱,有些惊异道,“你说老皇帝病入膏肓是另有隐情?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她心脏乱跳,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惊悚,这只能在小说电视中出现的情节乍然发生在现实中,实在有些难以置信。东方彻以为吓到她了,安抚的将她拥入怀中,柔声劝解,“别怕,行云山庄之所以这般急于找你,想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若不想出手救人,那就不要管了,恒山派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仪琳嗔他一眼,心中甜蜜,面上却没好气道,“行云山庄的人既然知道我,那肯定和我二师父有关,既然如此,我哪能见死不救?况且现在太子未立,以前你就说过,老皇帝的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皇帝如果现在死了,天下必乱,我可是恒山派出来的,心地善良着呢!况且行云山庄和恒山派只是对峙,双方都没动静,显然是商量好的,他们既未为难恒山派,我也不与他们计较了,收拾收拾,咱们明早出发。” 东方彻听她说什么‘心地善良’,忍不住就哑然失笑,她虽不杀人,折腾人的本事可不输任何人,废了那么多人的武功,还不如直接杀人呢!不过他不打算在这问题上纠结,她怎么说他听着就是,他就爱她神采飞扬一脸自信的样子。 和上次出行一样,仪琳扮了男装,吃了能让声音低沉长出喉结的药,东方彻又在仓库里找了件与上次同样材质的软甲给她,顷刻间,绝色美女就变成了翩翩佳公子,高贵华仪之极。仪琳并不打算回恒山派与同门相见,上次已算是诀别,既然以后都在魔教混了,与恒山派是不能再有来往了。 所以这次她依然用‘韩宵’这个身份,毕竟‘韩宵’是行云山庄的恩人,做起事来更方便。 第六十五章再见木智 天阴沉沉的,寒风冷冽呼啸,看着似要下雪。即使窝在暖烘烘的马车里,仪琳依然觉得不够暖和,忍不住搓了搓手,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狐裘,身子往炭炉边凑近了些。见车厢那头,某人依旧持续着低气压,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别生气了,朝夕花本就可遇不可求,我又不是一年两年就要死了,你这样绷着脸太丧气了吧。” 东方彻最恨从她嘴里听到‘死’这个字眼,恼怒的瞪过去,“闭嘴!” 仪琳撇撇嘴,软绵绵的蹭过去,亲昵的挽上他的胳膊,笑眯眯的撒娇要抱抱,“好冷啊,你摸我的手,是不是很凉?”说着将一只手贴上他的脸,冰凉刺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9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9部分阅读 ,东方彻立即拥紧了她,又将她的手塞进自己里衣暖着,口中不忘训斥道,“冷成这样怎么不早说?手炉呢?那几个丫头是怎么伺候的!”说着似就要找人算账,仪琳赶忙抱着他阻止其动作,嗔道,“是我不想抱着那东西,嫌碍事。” 东方彻拿她没辙,也不忍过多责怪她,只得自己生闷气。 仪琳将头靠上他的肩,像只小猫似的眯着眼,整个人看上去懒懒的,漂亮的小脸越发惹人怜爱,东方彻心软的一塌糊涂,仪琳趁着现在气氛不错,顺势开口道,“将派出去的人召回来吧,等恒山派的事了结,我们亲自去找不是更好?否则就算被他们找到了也无济于事,徒增伤亡罢了。”天山之巅非一流高手不可攀登,虽说日月教中人才济济,但真正的一流高手也不是多到可以随意派遣的,近来江湖朝堂都不安生,朝夕花又不是急需之物,从各方面考虑还是先解决眼前事比较妥当。 显然,东方彻并不如此认为,他蹙着眉淡淡道,“此事你无须多管。”仪琳无奈了,想了想也就不再坚持,她还没圣母到为了这点事儿就和他死磕,毕竟他也是为了她好,反正该说的话她都说过了。 对于东方彻来说,和寻找‘朝夕花’相比,恒山派、行云山庄、南疆、朝堂……这些完全入不了他的眼,他们想怎么折腾随意,若不是顾忌小丫头,在找到朝夕花治好她之前,他是不想过多掺和杂事的。 距离恒山二十里处有个小镇,名为云镇,镇上住着百来户人家,镇中只有一家客栈,取名云来客栈,不大,却也干净舒适。仪琳一行十几人就在此处落脚。还有几日就要进入腊月,离年越来越近,人人往家赶,住店的人自然少得很,东方彻让丁一将客栈后院整个包了下来,住起来倒也清静。 行云山庄这次负责围困恒山派的主事是名满江湖的大管事木智,这可是熟人,作为木智的救命恩人,仪琳直呼万幸,老皇帝时日无多,木智在此时见到作为‘韩宵’的她,肯定比她见到他要兴奋高兴不知多少倍! “我这算不算雪中送炭?”打发了丁一丁二去恒山请木智,仪琳有些得瑟的抬着下巴对东方彻道。东方彻嗤笑一声,敲了下她的头,泼冷水道,“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被带进宫给皇帝治病的?他们既然特特的要找恒山派弟子‘仪琳’,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至于突然冒出的‘韩宵’……谁知道是不是别有用心之辈?” 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但仪琳还是不高兴的嘟嘟嘴,不服气道,“我长得这么玉树临风,无害纯良,一看就是好人。” 东方彻就喜欢看她使小性子,遂也不强辩,只耐心的哄着她多吃些东西不要挑食,他是爱极了现在两人相处的模式,只要不去想她的身体状况,一切都是令人愉悦的。 木智到的时候,已是深夜了。乍一见到丁一丁二时,他的心情可谓是百感交集,来的路上,他想了许多,韩宵的突然出现,自然不会是‘凑巧’,这个神秘的少年……似乎每次出现的时机都相当凑巧,一次可以用巧合来解释,两次的话,就该算是‘别有用心’了。 近来江湖上最热闹的,想来就是他们行云山庄对阵恒山派的事了,虽未打起来,但已引来不少江湖豪客前来凑热闹,韩宵找到自己,目的一定不简单。可……不可否认,他的突然出现,也许可以令目前僵持的局面出现什么转机也不一定,无论如何,再这么拖下去的话,实在对七王不利。 云来客栈的房间都很朴素,屋内摆设仅一床、一桌、四个长脚方凳就再无其它。木智一脸从容的踏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记忆中精致的不像话的美丽少年,时隔几月再次重逢,不知是不是错觉,少年眉眼间似多出了些许媚意,猛烈的冲击着自己的视觉效果。 木智愣了片刻,回过神时脸上已挂起了似欣喜却又不乏疏离的微笑,仪琳似模似样的站起来与木智见礼,这姑娘并不擅长和人拐弯抹角拼智力,而木智显然也不想和她话家常,简单聊了几句,就听其道,“恕在下冒昧,韩少侠在此时找来在下,可是为了恒山派而来?” 仪琳笑笑,点头说,“什么都瞒不过木先生。” 木智道,“不知少侠与恒山派弟子仪琳是何关系?” 仪琳讶异的挑眉,“木先生这话从何说起?” 木智淡定从容答道,“在下之前已将恒山派上下所有人等身家都已调查清楚,韩少侠身份成谜,除了同样谜样的恒山派弟子仪琳,在下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仪琳半晌无语,这人还真是让人没脾气。不过她之前早已打定主意对外人以‘仪琳’至交自居,所以此时也不反驳,只点头道,“实不相瞒,在下与仪琳丫头是好友,此次在下就是受她之托来解决恒山派之事。”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漂亮圆润的羊脂平安扣出来,解释道,“这是信物,是仪琳随身不离之物,木先生可带去交予恒山派三位师太鉴定。” 木智却并不伸手去接,反而站起了身,神色郑重道,“韩少侠于在下有救命之恩,是我行云山庄大恩人,鉴定之事就罢了,然此事重大,在下要请示庄主,忘韩少侠见谅。”说罢竟不等她表示就利落的转身出了屋子,留下仪琳愣愣的坐在那里不明所以。 东方彻在木智离开后立即从隔壁屋子转移了过来,仪琳将平安扣重新塞回衣襟里的锦囊里,无奈道,“他也太相信我了吧,至少该把平安扣拿走做做鉴定嘛。” 东方彻将她抱进怀中,淡淡道,“你既敢将东西拿出来交给他,那此物必为真品,既是如此,不若这般博得你的好感更实惠些,木智此人是出名的老狐狸,他可比你精明多了。” 仪琳嘟嘟嘴,反驳道,“他再聪明,不照样看不出我是女扮男装?”东方彻哑然失笑,却也不与她争辩。 第二日午后,仪琳正和东方彻在房里闲聊,就听屋外丁一叩门道,“少主,木先生来访。” 送走木智,仪琳站在窗前看着院中光秃秃的槐树,心情有些阴郁。东方彻在她身边站定,替她拢了拢肩上的狐裘,徐徐道,“木智所提并不过分,对他们来说,你身份扑朔迷离,以恒山派相要挟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我就不会只拿恒山派做要挟,要知你与恒山派的关系其实也只有你自说自话罢了,没人都证明真假,换句话说,你若真的生出恶意,纵使恒山派众人均被处死,于你来说也无法造成任何损失。行云山庄如此轻易的给予这般的信任,委实出乎我的意料。”他声音悦耳,语调迟缓,条理分明,很是让人信服,但仪琳还是忍不住恼怒的侧头瞪他,虽然他说得都对,行云山庄的要求确实不过分,可是……真的很不爽啊。 第六十六章 上路 傍晚时,云镇上空飘起了雪花,不是很大,却密密麻麻的,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所以很是引起了一番小马蚤动,仪琳抱着手炉站在檐廊下仰头望天,下巴与脖颈间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不该存在的喉结的话会更好。 东方彻自屋中走出,与她并肩站立,这里是栈中唯一带独立院子的房,只住了他和她,平日若非有事丁一等人自是不会傻乎乎的来这里讨人嫌,片刻,东方带着些微慵懒的调调道,“琳儿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糟心事。但此刻氛围良好,她不想和他谈恒山派的事,否则东方彻肯定要炸毛,对于恒山派,他总是不喜多一些,究其原因,似乎是因为她的太过在意。想了想,仪琳侧头看着他答道,“我在想,如果过年时咱们赶不回去可怎么办,那么多人就等着与你这个主人一起守岁呢,一年就一次机会。”她声音糯软,说话腔调却偏偏带着股不羁的揶揄,矛盾的结合,听在耳中却让人说不出的开怀舒畅。东方彻不由心情大好,伸手拧了下她的鼻子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这是想让自己撒娇? 仪琳暗自撇了下嘴,相当不配合的回答说,“这还不简单,到时你自己回去得了,剩下我孤家寡人在外面飘零呗。”说着便自怜自哀起来,好不可怜。 东方彻嘴角抽了抽,一阵无语,心情指数呈弧线下滑趋势,他算是明白了,这丫头就是一白眼狼,不管对她多好,也比不上恒山派那些尼姑在她心里的分量! 好吧,教主这心态,典型的酸了…… 仪琳见东方彻一脸的不高兴,心里偷笑,却也怕真把这家伙给惹毛了,那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决定立即补救,先是拽着他的手晃了晃,继而讨好道,“这次恒山派的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东方,你我今后要相知相伴,于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这次事了,恒山派的事以后我就再也不管了,所以,你别生气好不好?”任何事,表明立场决心最重要。 东方彻哼了哼,没说自己生不生气,只是问道,“我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比恒山派的那些……还重要?” 仪琳想了想,不确定道,“要不……我发个毒誓?” 东方彻凤眼一眯,“你敢?” 仪琳胸一挺,也不废话,举手就要发毒誓,只是她刚开了头,就被东方彻捂住了嘴,耳边是他懊恼的训斥,“胡闹!” 挣开他的手,她可怜兮兮的控诉,“我想让你高兴。” 东方彻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只是心里不知怎地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说不清具体的感受,酸甜苦涩似乎都有却又似乎都没有,突然间,之前一直纠结的谁更重要的问题在这一刻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东方彻想,自己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呢?这丫头这一世哪里还有第二个选择? 庸人自扰!庸人自扰! 第二天一大早,木智一行早早的到了栈,行云山庄庄主夏子清赫然在列,用木智的话解释就是,此人比仪琳他们早到了一天,完全是巧了。 仪琳是被东方彻从暖和的被窝里强揪出来的,昨夜体力劳动过甚,才睡了多久啊,就被迫起床,心情可谓是相当阴郁,这姑娘一到冬天起床气就重,这会儿就更不用说了,那是看什么都不爽,想当然的,看到木智一行人时也就没给人好脸色,只淡淡的抱拳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爬到马车上去补眠了,东方彻紧随其后,他可没闲情和所谓的正道人士闲谈聊天。 丁一为人圆滑,见自家两个主人就这么丢下人不顾实在不像样,赶忙出声解释道,“夏庄主、木先生见谅,我家少主每日早起时心情都不好,尤其是冬日更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毕竟仪琳在人前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有些孩子气很正常,况且他说得还是大实话。 听了丁一的解释,夏子清等人有些僵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尤其是夏子清,碎了一地的玻璃心终于慢慢修补了起来,不在意的笑道,“不碍事,想来是我们来的太早,扰了韩少侠休息。” 木智适时上前与丁一聊了几句,看时间已不早,就各自上马启程,一行人中,除了仪琳和东方彻是坐马车的,其他人都是骑马,包括仪琳的四个侍婢,比之马车里的俩,可谓是有气概多了。 这次行云山庄围困恒山派的人数不少,根据仪琳与木智的约定,今日撤走了一半人数,而这一半人就在今日随行上京的队伍中。趴在车厢的软被中,已经补了一觉的仪琳童鞋开始有些抑郁了,不时的唉声叹气几声,东方彻也不理她,悠然自得的斜靠在车壁上,“你说,恒山派与行云山庄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还是她忍不住先开了口。 之前她是刻意不去想这个问题,现在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一半,大脑就不由自主的开始纠结了。她一直想不通,被人围困了,为什么恒山派对此一直保持沉默,而行云山庄又为何只是围困却不有所行动,她那天问过木智,但人家嘴巴严的很,一点风不漏,童暮年那边也没查出来,本来她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她这次出现,本质来说,并不是因为恒山派有难,而是因这件事的起因是她,无论恒山派是否与行云山庄联合,她总是要出面解决的。 可不在意吧……心里又很在意,现在窝在马车里,忍不住就又开始纠结这个问题了。 东方彻伸手拍拍她的头,淡淡道,“很想知道?” “嗯,很想。”她话音堪堪落下,眼前就出现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纸,上头写了密密麻麻许多小字,蝇头小楷还挺漂亮的。仪琳若有所思的接过来仔细的看,看完了,心情就更纠结了。 其实纸上也没说什么,只是恒山派三位师太与行云山庄之间达成协议的经过及内容,字里行间,大义、苍生等字眼及其令人不爽。 理智上说,这件事她能理解,毕竟恒山派是江湖正派,又都是尼姑出家人,行云山庄以天下苍生为噱头,以恒山派三位师太的人品性格来说,不答应是不可能的,可是…… 心里总是不舒服的。 第六十七章 男人的醋意 东方彻见仪琳心情不佳,就得瑟的想,让你把恒山派看得那么重,活该! 好吧,教主有时候也是有脾气的。 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在驿站休整,仪琳和东方彻都没下马车,仪琳是没心情又怕冷,东方彻则是不想去见无聊人士,两人就在马车上吃了饭。 饭食是用自带的食材做的,丁二掌勺,侍琴帮厨,色香味俱全,看得木智口水直流,和人家的饭菜比,他们吃得就是猪食啊啊啊啊!!!丁一是个聪明人,想着这次上京少不得要与这些人周旋,多套套近乎总没坏处,于是很是慷慨的就让丁二做饭时多做了一份,大小也算个人情了。 有句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是? 夏子清这会儿的心情其实比马车中的某人更纠结,经过这么久的再相见,夏庄主惊奇的发现,自己对那少年的在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深刻了些!这个现象很不好,要不得,坚决要不得!可是!这哪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心里想着不在意、不在意、不在意!可眼睛却总也不受控制的去瞄那辆紧闭门窗的马车,总是不自觉的期盼着,希望那风华绝代的少年能在下一刻出现在自己眼前。 当然,现实告诉我们,期盼越高,失望越大! 夏庄主很惆怅,他的惆怅极力的控制在内心世界,不让外人看出端倪。然而这样的表象却瞒不过对其了解至深又早有所察觉的木智。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他,揣摩着他的想法,寻找一切可以推翻自己想法的理由。 最终,他放弃了,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夏庄主偷瞄马车的次数已超过一十三次……木智也惆怅了,纠结了,任何事,一旦沾染了‘情’之一字,就是再简单的事也会变得复杂化,更何况夏庄主动情的对象还是个男人!!!他清楚的意识到,夏子清这次也许用了真情。 这可纵容不得…… 众人在驿站只耽搁了一个时辰,之后继续赶路。 马车里,仪琳趴在软被中,闷闷不乐,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伤了姑娘敏感的心,其实她很明白,自己这样很没意思,可偏偏就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也许师父她们同意行云山庄的请求,亦有想要找到她的意思,可……好吧,仪琳童鞋也是有小心眼的权利的。 “东方~~~”郁闷中的姑娘希望有人能安抚自己受伤的心,于是将视线转移到自早上开始就一直盯着书本的教主大人。 教主大人风情万种的斜睨了她一眼,“何事?” 这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俩字儿,没有任何特殊意义,可听在仪琳的耳中,就是觉得刺耳,于是姑娘炸毛了,堵了快一天的郁闷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猛得自软被中坐了起来,气呼呼的怒道,“你不关心我!” 东方教主脸上波澜不惊,将手中的书放到小几上,背向后一靠,哼了一声,“琳儿可是想与我算账?” “算、算什么账?”不知为何,见他如此淡定,仪琳姑娘莫名的就有些心虚了,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我是谁?”东方教主直接抛了个问题出来,仪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皱眉道,“你说东方彻呀。” “还有呢?”他缓缓挺直了背,伸手出其不意的将她抄手抱了过来,两人间的距离不足五厘米,他就这么直直的与她对视,凤眼微眯,似有怒意自眼中射出,就算是再迟钝,仪琳也知道这位生气了。 “东、东方……你、你怎么了?”从不缺乏鸵鸟心态及墙头草特质的仪琳姑娘瞬间遗忘了自己的怒火,在不自知的情况下狗腿了。 东方彻却固执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重复自己的问题,“我是谁?” “额……日月教教主。” “还有呢?” “东方不败。” “还有呢?” 这还有完没完了!!! 当然,这句咆哮仪琳这会儿是不敢说出口的,因为东方彻浑身上下的气息太冷厉了,让她怕了,一瞬间,姑娘觉得委屈了,自打两人相好,他哪里这般对过她?哪次不是把自己捧在手心含在口中? 总结:姑娘被养娇气了。 委屈夹杂着愤懑兼顾着害怕,各种情绪混淆在一起,一句豪言壮语破口而出,她说,“你是我男人!” 此话一出,马车中彻底静谧了下来,短暂的安静过后,是东方教主狂风暴雨般的发泄,他吻着她的唇,用力的厮磨,舌尖强势的抵开她的贝齿,堂而皇之的进入她的口腔,纠缠着她的舌头与自己共舞!这个吻,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报复与怒气,清晰传达着自己的不满与不可言说的情意,仪琳在刹那的怔忪后,逐渐放松了自己僵硬的身体,手臂主动缠绕上他的脖颈,温顺的回应他,安抚他,她不知为何他会生气,可这一刻,她只想安抚他。 否则倒霉的肯定是她…… 激烈的吻渐渐变得平和,东方彻的唇舌开始轻柔的舔吻她的唇齿,他的手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娴熟的抚上那柔软的丰盈,仪琳的身体自来敏感,一声嘤咛自她口中溢出,这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仅片刻功夫,她的衣衫已经凌乱,露出了里面粉色的肚兜,这样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仪琳可没忘记这是在马车上,外头还有二三百人呢,她赶忙用力的推他,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东方彻有些不满的离开她的唇,眼中似在控诉她的不解风情,仪琳嘴角一抽,没好气的再次推他,“外头还有人呢!” “呵。”东方彻将头埋进她的胸口低声笑了起来,手温柔的抚弄着她披散的长发,沙哑着嗓子戏谑道,“可惜,只得晚上再满足你了,宝贝儿~” 这、这、这…… 这人可真会颠倒黑白!仪琳顿时没了脾气,“起来,你好重!”她伸手继续推他,东方彻也不坚持,顺着她的身子滑到一侧,只是拥着她的手却不收回。 “刚才……你生气了?” 东方彻哼了哼,不予回答,脸上那表情仿似在说:你这不是废话嘛! 仪琳皱眉看着他,似有不解,“为什么生气?” 东方彻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锁骨处来回滑行,口中却淡淡回道,“你说我不关心你。” “额……”心虚的转开视线。 “竟为了恒山派的外人与我置气。” “咳……”手不自知的摸上耳垂。 “不止如此,还招蜂引蝶不自知。” “啊?!”目瞪口呆状……片刻后姑娘回神了,不满的反驳道,“我、我、我怎么招蜂引蝶了?我现在可是个男人!” 东方彻冷嗤,“不男不女更勾人。” 第六十八章 复杂 傍晚时,一行人在个小村子休整了一番,三个时辰后继续上路,仪琳为此抱怨不已,东方彻拧了下她的鼻子,不咸不淡道,“夏子清倒是想让你舒坦,但老皇帝估计可等不及了。”仪琳撇撇嘴,哼了一声,继而窝进东方教主的腿怀里当垫子,总算舒服了些。 赶路是枯燥的,尤其是这种不分昼夜的赶路更让人难受,即使仪琳姑娘现今身子娇弱,也不能任性的提出在哪哪休息一天的要求,东方彻对姑娘的委屈直接无视,只有吃了苦,才能长记性,孩子就得这么教,这是防着她以后不长记性总多管闲事。 所谓闲事,自然是指恒山派的事! 六日后,京城已近在眼前。 马车外,夏子清纵马至车门前道,“韩少侠,京城已到,请少侠先到鄙庄歇息,待在下禀过七王后再请少侠进宫为圣上诊脉。”仪琳推开车门,仰头看向一派温文尔雅的他,微微颔首,“夏庄主不必客气,在下听从安排就是。”说罢重新关好车门,竟不给他多看她一眼的机会,没办法,冷啊 ̄夏子清虽有些失望,却还是耐心的再次去叮嘱了木智一番,让他代为好好招待仪琳一行。 行云山庄就坐落在京城郊外,是个很大的庄园。马车一直驶入内院,木智将仪琳几人安置于一处精美院落中,这个院子叫四季居,前院种了十几棵腊梅,此时正开得娇艳似火,皑皑白雪积在花瓣上,越发显得花枝艳丽夺目。后院是一个荷塘,在寒冬里,淡粉的荷花、嫩绿的荷叶竟绽放着勃勃生机,花团锦簇漂亮极了。 “这个荷塘是工匠费时三年筑成,荷花一年四季不败。”木智在一旁尽心介绍道。 仪琳浅浅而笑,由衷赞叹,“巧夺天工,厉害!厉害!”怪不得叫四季居,原来如此啊!即使在是现代,也木有一年四季不败的荷花,就算是借助温室大棚也不可能,古人的智慧好变·态。 院子都是提前收拾好的,正房里的地龙早就烧了起来,东厢也烧了碳,因为东方彻对外的身份是‘韩宵’的长辈,所以木智理所应当的将这位至今不知姓名来历的‘韩大侠’安置在了正屋,而仪琳则住在东边的厢房里,至于丁家三兄弟和那四个丫鬟,他就不负责了,反正院子里空房很多,想住哪都可以。 留下几个丫鬟在院中伺候,木智就很通情达理的离开了,毕竟日夜兼程的赶路,总要让客人休息休息。 木智刚一离开,仪琳就特自觉的跑到东方彻屋里去了,整个院子就正房里有地龙,姑娘怕冷,自然哪暖和就去哪儿,这是人类正当的机能反应。 在屋子里随意转了两圈,参观了下房里的豪华摆设,仪琳撇着嘴啧啧两声,“你这屋比我那屋舒服多了,卧房通着耳房,耳房里有浴池,真奢侈。”东方教主很无语,“这屋子与两仪殿相差甚远,怎不见你对两仪殿这般啧啧称奇?” 仪琳嘿嘿一笑,大咧咧的往东方彻背上一趴,下巴抵着他的肩,手圈着他的脖子,东晃西晃的娇嗔道,“哎呀,两仪殿是我的,这里可是别人的,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和着这娃是典型的别人家的饭菜比自家香! 东方彻好笑的把背上的小东西拉到了怀里抱着,点着她的鼻子宠溺浅笑,“傻姑娘。” “东方 ̄ ̄” “嗯?” “我想到京城里玩儿。” “玩儿?”教主眉梢挑起,揶揄道,“暂时不行呢。” “为什么?” “在解决掉目前的麻烦前,怕是都不能让你去玩儿咯。”东方彻的语调怎么听怎么带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仪琳姑娘蹙眉眨眼,“你是说夏子清要软禁咱们?!他敢!!”教主淡定的问,“为何不敢?”姑娘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们要靠我给皇帝治病呢!”东方彻哈的一笑,说不出的讥讽,“别忘了,你心心念念的恒山派可是在他们手里捏着呢,况且……”有意的拉长了音,冷冷道,“恒山派可是与他们一伙儿的,那些尼姑可真蠢,将来死了估计都不知道为何会死。” 这话听起来很刺耳,仪琳很不喜欢,可……又不得不承认东方彻的话有那么些道理,话虽难听确是事实,其实她是认同他的意思的。 一时间姑娘无言了,郁闷的不行。 “生气了?”见小丫头不吭声了,教主立即心软了。 仪琳嘟着嘴在他怀里拱了拱,闷闷道,“没有生气,只是心情有点儿复杂罢了。”她前世生活的环境太和谐了,严重点的就是遇到个流氓或与人吵几句嘴或被人说些坏话啥的,再复杂的就木有了,重生后虽然遇到了东方不败这个大boss,但总的来说成长环境也是和谐的,东方彻把她照顾的不错,恒山派的事其实不复杂,也能理解,可一和朝廷啊、皇帝啊有牵扯,她就觉得很繁乱,对恒山派不自觉的就有些倦了。 姑娘想,真的真的该断个干净了,以她目前的身份与恒山派再牵扯不清就过了。 见仪琳一脸的闷闷不乐,教主就有些懊恼,灵光一闪就有了主意,“小笨蛋,不是想出去玩儿吗?现在时间还早,你去换件衣服,我带你……”他的话突兀的戛然而止,仪琳仰着头见他眉头微蹙,眼神锋利,急忙问,“怎么了?” 东方彻拍拍她的头,在垂目看她时,他的眼中已收起了锐利的刀锋变得柔和起来,“无事,只是我原本想用轻功带你出去,现在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姑娘立即追问,手紧握着他的衣襟显得有些紧张和无措,这样的她是他所不喜的,心里对行云山庄算是彻底厌恶了。 东方彻沉沉道,“因为……”他起了个头,却不再说下去,反而俯下·身在她嘴巴上啄了一下,又啄了一下,渐渐加深了吻,仪琳迫切想知道原因,挣扎着想推开他,怎奈教主这会儿不知发什么疯,怎么推都推不开,于是乎……衣衫凌乱、呼吸粗喘、屋内气温升高,暧昧撩人的呻·吟开始自屋中响起…… 仪琳很无语,非常无语,扶着酸软的腰瞪着身旁侧躺着,慵懒得像只餍足的大猫似的家伙,想说些什么又偏偏不知道该说什么,窝憋的难受,气儿是相当的不顺。 东方彻笑眯眯的伸手将她强硬拉近了怀里搂着,慢悠悠道,“反正也出不去了,自然要做些有益身心的事,琳儿就别想那么多了。” “我、我、你、你刚才不是很生气?!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你怎么能这样!”姑娘气得话都快说不囫囵了,有些语无伦次的。 东方彻一本正经道,“咱们被人包围了,我怎能不气?若不是为了你,我哪里会让这些虫子围着?你也知道,我一不高兴呢,就要做点事泄愤,杀人的话,你肯定要生气,所以我也只能和你……咳,总之呢,我可都是为了你。”说着说着,倒显得他委屈的什么似的。 ☆、69第六十九章七王 跟  傍晚时,夏子清来了四季,没有解释这变相的软禁是怎么回事,也没提院外埋伏的那些高手是干什么用的,只说了明日一大早就要进宫的事,让她做好准备,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什么的,啰啰嗦嗦一大堆,其实重点没提到多少。跟仪琳心头有些不爽,但人家温柔含笑的对着自己,又是在他的地盘上住着,赶人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在此处呆的时间太长打扰了人,夏子清终于起身告辞了,临走时颇有些依依不舍,最后还是木智看不下去强行斩断了对话,以至于夏子清不得不走。 仪琳那个汗啊,她也不是傻子,夏子清这一路上对她表现出的友好亲切早已超出了本分范畴,这会儿又这个样,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他对自己存心不良啦。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位庄主长得仪表堂堂的,竟是个断袖,不是听说已经有老婆了嘛,虽然已经死了,但还有好几个小妾呢,貌似儿子女儿都会打酱油了呀。 “呵,感觉如何?” 这风凉话出自教主之口,仪琳没好气的瞪了眼一直坐一旁充当‘摆设’的某人,“你也不帮帮我。” 教主悠哉悠哉往椅背上一靠,哼了声,“我的琳儿如此讨人喜欢,我高兴还来不及,怎可妨碍了你?” 瞧这话酸的,都可以下饭了。仪琳好气又好笑,上前两步捧起他的脸,有些无赖的说,“我只要你一个人喜欢就够啦,如此美人,世上哪里还能找出第二个你这样的优质好男人?”说着就往他脸上吧唧一口,嘿嘿直笑。 教主大人原本有些不畅的心气儿因为这句话终于顺了,对小丫头的爱意那是越发的浓厚。跟 第二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仪琳就被东方彻强行揪出了被窝,有起床气的姑娘好怨念。吃了早饭,换好出行的衣服,夏子清和木智就到了,由于是要进宫,所以夏子清表示除了‘韩少侠’本人,其他人不能随行,仪琳满脸的不愿意,但东方彻却反常的、特干脆的表示谅解,由着姑娘独自上了马车进宫去了,连句安慰和叮嘱都没得到,姑娘忧郁了。 仪琳心情不爽快,刚一坐进马车就想要闷头补眠,但夏庄主好容易逮着机会和‘梦中情人’单独相处,哪里能错过?于是仪琳很无奈、很不爽、很恶寒的迎来了同车人——夏庄主。 夏庄主心情很激动,表情却很含蓄,微微含笑的低声问,“韩少侠昨夜睡得可好?” 仪琳懒懒的瞟了他一眼,答:“啊,挺好的。” 夏庄主因着对方慵懒妩媚的一瞟心跳加速了,掩饰性的追问,“韩少侠吃用可都习惯?” 姑娘很敷衍的答:“嗯,挺好的。” “韩少侠是第一次进京?” “啊,对。” “那等陛下龙体康泰,在下定当陪少侠在城里逛逛。” 面对对方闪亮亮、殷切切的目光,姑娘觉得当面拒绝人家很不好啊,于是含糊的回答说,“额,谢谢。”没同意也没反对,但这听在另一当事人夏子清的耳中就等同于答应了。 之后的谈话一直围绕着‘京城’这一话题展开,基本都是夏子清在说,仪琳在听,听着听着就和催眠曲似的,姑娘差点睡着了,好在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仪琳以为已经到了皇宫,想着原来皇宫也不是很远,哪承想却听一旁的夏子清道,“想是七殿下到了,在下先行下车,韩少侠请在车上稍候片刻。” 夏子清下车了,仪琳掀开厚重的车帘一角往外瞅,原来马车还没进城呢,她一直以为是这辆奢华的马车隔音效果太好,原来是仍在郊外所以才没听到人声,真是笨死了。 离马车大概三十步远的地方伫立着二十几匹高头骏马,马上的人都已下来在一旁牵着缰绳站着,仪琳看到夏子清和木智正在与一男子行礼,早上有雾,距离又不算近,所以仪琳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但穿着不俗,身高据目测至少178上下,器宇轩昂,不用说,那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七王朱思文了。 只见夏子清同朱思文说了些什么,那位王爷的头侧了侧,往马车这边瞅了过来,仪琳吓得赶紧放下了车帘,扶额呼了口气,这是活生生的古代王爷啊!!! 心情好复杂。。。 没过一会儿,就有繁杂交叠的脚步声向马车走来,夏子清推开了车门,掀起了车门帘,微笑着看向仪琳,“韩少侠,快下车来见过殿下。” 仪琳没得选,乖乖跳下了车,她一出现,四周就立刻传来一阵抽气声,没法儿,姑娘太美,扮男装也是极品小受样儿,在不知情的人眼里,这位就是典型的男生女相,还是个大美女相!美女虽少,但不是没有,皇宫估计有许多,但美男少啊,尤其是这种极品美少年,太稀罕了! 所以仪琳的出现才引起了初次见她的人一片抽气惊艳,如果她现在穿女装,效果估计会大大降低,男女不平等在这方面体现的倒是挺淋漓尽致的,和现代社会挺像。 夏子清觉得这么多男人盯着‘韩宵’看的样子很刺眼,赶忙牵起仪琳的袖子,热情的向她介绍说,“快来拜见七殿下。” 仪琳下车的时候已经快速浏览了遍七王朱思文的长相,怎么说呢,如果没有嘴唇上的那一溜儿小胡子估计挺好看,但有了胡子就大大降低了美男质量,究其原因:咳咳,姑娘最讨厌男人留胡子了,好扎眼。 “见过七殿下。”仪琳抱拳行礼,下跪是肯定不行的,姑娘不乐意啊,地上都是雪,一跪,那衣服不就湿了。当然,若是在屋里的话,她还是会审时度势的。 朱思文对眼前少年的样貌年纪都相当的惊讶、惊艳、惊奇,可惊了以后就是怀疑了,这个韩宵也太年轻了,真能救治父皇?不可靠啊不可靠。七王心里虽质疑,面上却是笑得亲切,虚扶了仪琳一把,和煦道,“韩少侠免礼,听子清时常夸赞少侠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套话仪琳还是听得出来的,她谦虚的连连摆手,只道过奖过奖,其实心里相当的不以为然,好听话谁不会说,万一自己没本事救治老皇帝,那就看到时谁变脸快了。 虽然质疑‘韩宵’,但朱思文已经没得选择了,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否则皇帝驾崩,直接倒霉对象就是他和他母妃,由于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皇帝上午还正常呢,下午就昏迷了,所以七王很被动,各路势力眼看着就要逼宫了,现今唯一的、稳妥的出路就是他老爹能平安脱险,这样一切都能回归正轨,好在宫内一切尚在他母妃掌握之中,皇帝的病情也瞒着其他人,否则可真麻烦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o(n_n)o 跟 ☆、70第七十章结束 简单的寒暄几句,七王从身后仆从手中接过一个灰色的包袱递给了夏子清,夏子清侧头对仪琳简单解释道,“这里有身内监服,咱们进宫还是扮成内监方便些,可避人耳目。” 呵,姑娘挺无语,进宫扮太监神马的倒无所谓,但是!这衣服出门前给了她又能怎样?!她可不认为以夏子清的特殊身份,提前弄身太监服会很困难!当然,这只是件小事,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多说什么,只得配合着接过包袱转身进了马车,仔细的关好车门,上闩,之后才慢吞吞的开始换衣。好在马车里的碳烧的够旺,姑娘的内力也能自行供应点热量,否则以她现在的垃圾体质,感冒都是轻的。 可恶的东方混蛋!!!! 可怜的教主,就因为木有对姑娘的独自外出表示关怀,就这么躺着中枪了。 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俊美不凡的少年公子已变装为唇红齿白妖娆漂亮的小太监,深蓝色内监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沾了光似的,夏子清想,再没有人能把这身简单低贱的服饰穿得这么和贴的了。 当然,这不是贬低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 仪琳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夏子清也换了身和自己一样的太监服,这里只有一辆马车,所以他该是在外面换的衣裳,这样,她心里总算舒坦了,毕竟她是在马车里换的,暖和多了。 这时,七王又递了个银色的符牌过来,温和的讲解了一番,简单来说,这个符牌就是个进出皇宫的‘通行证、身份证’,对于内监来说,意义重大,若没这个东西,一切都是浮云,同符牌一起交到她手上的还有个细长一指宽的竹签,签上写着‘xx自何时因何事出宫’字样,夏子清说,这个进宫的时候要交给守门侍卫,待侍卫核实后才可通行。 仪琳一直以为有七王带着,让自己进宫应该很简单的,却没想到朱思文竟然这般小心翼翼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20部分阅读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 作者:未知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20部分阅读 ,由此可见这位传说中皇帝最宠爱的儿子是何等的严谨周全,不留一点儿的把柄。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七王率先带着随从骑马离开了,夏子清说七王会在宫内接应他们,仪琳心里明白,这是朱思文为了更全面的保全自己的手段,到时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能把他给摘出去。 两人重新坐进了马车,夏子清反复的叮嘱她进宫后该如何如何,仪琳也不嫌烦,他说,她就听着,权当打发时间了。 快到宫门时,夏子清和仪琳下了车,两人垂着头很顺利的进了皇宫,想来七王是安排过的,否则这进宫也太简洁了,之前排在两人之前的那个太监进宫时可是被询问了好多问题,还被搜了身,她和夏子清就没被人这样对待,交了竹签就被人放行了。 现在的皇宫就是后世的紫禁城,仪琳前世时参观过许多次,虽说记不清全貌,但不陌生倒是真的。 七王安排的很妥帖,刚入宫就有人接应,仪琳保持沉默,垂着头跟随着接引的内侍和夏子清并肩而行,一路上七拐八绕的基本没遇到什么人,最后的目的地是保和殿,七王在殿前亲自将两人迎入了殿内。 这里很安静,非常安静,一股静谧的死气萦绕于四周。仪琳心内不觉忐忑起来,有些不安和紧张,直到跟随七王迈入寝宫,手搭上皇帝的脉搏,她狂乱不听话的心脏才慢慢平息了下来,还好,能救。 七王和夏子清皆沉默又紧张的盯着‘韩宵’,一来防止此人使坏,二来就是担心皇帝病情,‘韩宵’是他们目前为止唯一的希望。 仪琳将皇帝的身体仔细检查了一番,很无语,又是南疆秘药,南疆也真够嚣张的!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瘦弱不堪的老人,姑娘无奈断定,这老头儿即使能醒来,也活不过两年了,她将结论告诉了七王,七王的表情一时间很复杂,似喜似悲,但显而易见,愤怒是一定的,毕竟一国皇帝被个南蛮小族下毒毒害,这可是天大的讽刺和挑衅! 七王在瞬间收拢了心潮澎湃的杂乱心思,直至目标的问,“我父皇的毒真的能解?” 说来,姑娘和南疆秘药也算是有缘的很了,对于解这种毒,从开始的生疏、死板的按照所学一步步的解毒到至今,简直可以用‘熟能生巧’四字来形容她现在的解毒手段了,她也不废话,很直白的说了俩字儿:可以。 之后就是一串的药物要求,再之后脑子一转,想到皇宫里据说存有许多不出世的秘药,就随口把‘朝夕花’给加上了,还特意要求了要仙活花束,其实她并不抱太大希望,但不抱希望的结果却又惊奇的令人喜出望外,仅两个时辰,七王就让人取来了她口中所述的所有药材,包括一枝巴掌大小、被冰封住的漂亮莹白花束,仪琳仔细的看、一点点的与书中描述的对照,最终得出结论,这的的确确是朝夕花,且是被特殊手法冰冻起来的朝夕花,若是一般的冰冻方法,这花早凋谢了。 仪琳掩住心口的激动,面上淡定的赞了句,“此种封存方法倒是罕见。” 七王这会儿有求于人,所以相当的和蔼可亲,他知无不言道,“这是父皇挚友所赠,父皇一直珍爱非常,若不是此刻生死攸关,本王也不敢私自拿出此物。” 仪琳心思活泛,隐隐约约有了某种怀疑。 皇帝中的毒名为‘罗刹’,名字就很恐怖,所以医治起来并不容易,因为这毒至今世上还没出现过解药,所以七王拿来的这些珍稀药材只能延缓皇帝的毒性蔓延,却不能解毒,要解毒,必须靠长生门的独门针灸之术。 施针时最忌被人打扰,但仪琳也明白,若是自己提出想单独留在室内为皇帝解毒七王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也只能跳过这一关节,只千叮咛万嘱咐,在自己施针期间不能发出一丁点的响动,否则皇帝这条命估计就没了。 她倒不是危言耸听,这绝对的实事求是。七王立刻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立马出去仔细部署了一番,到母妃的宫殿又和自己老娘商讨了好一阵,最终,这位心思缜密的贵妃娘娘挑起了大梁,让她儿子尽管放手盯着皇上治病,其他的有她这个亲娘和当朝大将军的外公阵着,绝对出不了什么幺蛾子。 等七王再次出现在仪琳面前时,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时辰,仪琳期间现制了延缓毒性的良药,顺带着将朝夕花也给处理了,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入了衣襟小兜里,打算离开皇宫后再配以内息吞服,否则单纯的吃下去药效不全面。 长生门的针灸秘术在不懂行的外人眼里,与普通的针灸之术没什么不同。虽没听说过七王和夏子清懂医术,但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所以她有意的在施针时用了些障眼法,只要不是行家高手,一般看不出什么不同。 这一施针就是三个多小时,303根玄铁银针全部用上,这是个非常繁复费神的过程,当最后一根银针落下时,仪琳踉跄着差点摔倒,还好夏子清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温乡暖玉入怀,扑鼻而入的馨香让夏子清不由的心中一荡,真想就这般一直拥着他,永远不放手。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仅在刹那间,仪琳就挣开了他的手,淡淡的道了声谢,之后就是等待,等一个小时后的拔针。 将最后一根针拔下,仪琳呼出口气,又诊了脉,欣然道,“一个时辰内,皇上就会醒来。” 七王朱思文激动道,“我父皇的毒已经解了?” 仪琳摇头道,“还有余毒为清,在下还要为皇上施针几日。”接着就嘱咐人去煎药,再准备些清粥,等皇帝醒了,先喝粥再吃药。 由于还要继续施针,所以仪琳这几天是不能离开皇宫的,七王将她安置在了偏殿,让人细心伺候着。说是伺候,其实也是监视,仪琳不以为意,到了侧殿就先打发人准备吃的,从早上吃了点东西,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四五点了她可是滴水未进,太折磨人了! 吃了好吃的,仪琳倒头就睡,之前她已经嘱咐过了,自己要养精蓄锐,为明日施针做准备,理由非常正当,所以等皇帝真的醒了来,七王爷没让人来打扰她。 仪琳是被人捏着鼻子憋气憋醒的,她在床周围撒的有药粉,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近她的身,除了某人。 无奈的睁开眼,没好气的拍开捏着自己鼻子的手,“你不是不管我了吗!”这语气,十足的火药味加怨气。四周黑通通的,没有点灯,东方彻放下层层的帐子,确定了几乎密不透风后,才从怀中掏出颗夜明珠,瞬间照亮了床内四角。 “傻丫头。”东方彻揉揉她的发,“你可是我的心肝儿,没了你我可怎么活?” 他极少会说这些肉麻兮兮的话,仪琳听着有些脸红,女人嘛,谁不喜欢听自己爱人的甜言蜜语? “宫内高手如云,我若与你一同进宫,难保不会被人发现了身份,当今世上能认出我的人不在少数,况且我还要安排好之后的离开事宜,你身份特殊,那些人查不到你的来路,极有可能事后杀人灭口。” 仪琳想想也是,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所以也不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想到今天的好运,姑娘有些兴奋的说了‘朝夕花’的事,东方彻听了也是欣喜非常,抱着她啃了好几口,在姑娘脸上留了一串的口水印。一直以来,他最在意的就是她的身体,现如今她身体即将痊愈,对于小丫头多管闲事的不满立即被庆幸所取代,对于恒山派的厌恶总算少了些。 “对了,你不是说宫里高手如云?你是怎么进来的?”仪琳疑惑的问。 东方彻傲然道,“就凭那些蠢物?” 无语了,说这里高手多的是他,现在把高手等同于蠢物的又是他,这家伙,真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 “琳儿,这些都是小事,不是要我护法吗?现在时间还早,你先把药吃了,省的夜长梦多。” 仪琳算了算时间,觉得现在吃药也可以,于是也不废话,拿出白天制好的‘朝夕花’药丸吞服入喉,这个药做得时候有些仓促,所以并不精良美观,还有些软趴趴的,但药效未减。 东方彻小心的听着四周的动静,确保不会有人在此时此刻来打扰自家宝贝的打坐,好在此时天已晚,运气不错,直到仪琳吐纳调戏完毕,也没个活人犯傻找死。 “怎么样?”东方彻紧张的问。 仪琳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狡黠道,“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啦?” 东方彻粗懂药理,又是武功大家,对脉搏强弱的探寻比一般的大夫还强一些,他搭上仪琳的手腕,脸上欣喜之色不言自明,高兴的将小丫头紧拥入怀,仪琳此时若推开他,也许就可看到教主大人眼角的莹光,对于东方彻来说,没有什么比她的康健平安更重要,此时此刻,教主的心情无人能体会,这份喜悦,太激烈。 第二天一大早,吃了早饭,仪琳就继续去为皇帝施针去了,至于东方彻,她倒是放心的很,床的四周撒的有药,临走时她已警告了殿外的宫女,说寝室禁止任何人进入,否则被毒死了概不负责。 此时能呆在这个宫殿的人应该都是七王的人,所以她说得很直白,该警告的也警告了,若果还有人犯傻,那就没办法了。 其实床的四周撒的并不是毒药,只是迷·药,但唬唬人也不犯法。 进入皇帝寝宫时,七王朱思文与夏子清已等在了那里,见她过来,两人脸上的喜悦是显而易见的,理由很简单,皇帝的恢复情况良好,除了身体虚弱外,意识还是清醒的。 由于姑娘前世长在红旗下,所以对于皇帝,她是好奇多过惧怕。昨日紧闭双目、形容枯槁的老人,由于那双浑浊却犀利的双目,为这个老人增添了不少气势,这是个难缠的老头,仪琳瞬间得出结论。 见皇帝是一定要跪拜的,这道工序在昨天时省略了,今天就不可能让她蒙混过关了。仪琳无奈的跪地磕头,权当敬老做好事了。半天没听到让起来的指示,仪琳耐心有限,抬头往上看,正好与那双犀利浑浊的眸子对上,一瞬间,姑娘觉得冷飕飕的,身体本能的打了个颤,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没有王权思想,对皇帝没有这些古人的敬畏,可她就是觉得本能的怕。 “父皇,解毒要紧。”朱思文总算还有点良心,适时的开口求情,虽然他也很好奇,为毛亲爹要这般与‘救命恩人’为难。 老皇帝终于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淡淡嗯了一声,表示一切可以按程序走了。仪琳撇了下嘴,慢悠悠站了起来,夏子清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此时此地是没他插嘴的余地的。仪琳冲他耸了下肩,示意自己无碍。 清余毒的针灸方式与昨日解毒又有不同,银针只用了101针,两个小时结束,老皇帝现在身体虚弱的很,再加上年纪也不小了,早就昏睡不醒了,仪琳重新配了药,让人煎了,等皇帝醒后就让他喝。 之后见没什么事了,仪琳就回了偏殿,说是要钻研药方,不让人打扰,该吃饭时也只让人递到门口,她亲自端到屋内,与东方彻一起吃喝玩乐加斗嘴,几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仪琳和东方彻商量过,不提前告知皇帝的余毒何时能清理干净,这样方便他和她偷跑,能省下许多麻烦。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老皇帝昨日已经可以上朝听政了,七王和夏子清对仪琳的感激之情那是入滔滔之水,连绵不绝。 等拔下最好一根针,仪琳就打算与前几天一般悄无声息的退下,之后再等天黑与东方彻偷跑,可老皇帝却罕见的叫住了她,且将七王等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她一人。 仪琳紧张了,但却不担心,她一身的毒药,武功也不若,一个糟老头能把她怎的! “你年纪轻轻就有这般医术,不错。”老皇帝声音苍老暗哑,因体弱,所以说话喘气声很重。 仪琳做谦恭状,垂头行礼,“早民不敢当。” 老皇帝直接无视了她的谦虚,淡淡道,“如今长生门只余你一人,今后就跟在朕身边,朕不会委屈了你,定会为你许门好亲,一生无忧。” ¥%………… 仪琳风中凌乱了,这是什么状况!? “你师父三年前已逝,走得还算安详。” ¥%&…… 哀伤之情瞬时撞击了姑娘的心房,抛开杂乱的思绪,仪琳哑着嗓子,艰难的开口,“我、我师父……怎么会?” “他与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老皇帝喘了口气,继续道,“当年他病入膏肓,命不长久,因对恒山派有所亏欠,所以才阴差阳错收了你为徒,这是你的造化。”叹息一声,“他临终时才将收你为徒的事告知了朕,你失踪多年,这次若非因恒山派之祸,想来你也不会出现,还算良心未泯。”顿了顿,又道,“你手中的这些银针是朕当年送给你师父的生辰之礼,他既交给了你,就好好保管。” ………… ………… 当仪琳走出皇帝寝殿时,脸色苍白如纸,七王与夏子清既好奇又有些担忧,仪琳却不看两人,径直回了侧殿。 东方彻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小丫头的异常,仪琳被他拥着,有些低迷的将老皇帝的话告诉了他,东方彻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东方,我想回黑木崖。”仪琳声音低低的,有些彷徨不知所措,回想起当初与师父初遇之事,想到那个对自己倾囊相授的老人,伤心,是肯定的。师父的过往她并不想去深入了解,当初师父连姓名都不愿告诉她,那么现在,也不必去追查师父的过去,人死灯灭,就这样吧。 虽然难过,但仪琳脑子还清醒着,她不觉得老皇帝将自己留下是单纯的为了师父的托付,长生门是个恣意的门派,师父也不可能让她衣服朝廷。 所以理由只有一个,她的医术对老皇帝有着莫大的诱惑。 东方彻此人一点就透,聪明的几近变·态,转瞬间就想明了其中的龌龊,见小丫头脑子没犯糊涂,心情立即好了许多,至于老皇帝的吃香妄想,呵,总能给些教训。 教主大人的领地意识很强,独占欲很强,所以对于想夺走爱人的某某,总要为此付出代价。 回到黑木崖时,离除夕仅剩三日。一路上虽不算顺利,遇到几次追杀,但因着姑娘强悍迷|药的功劳,所以并不坎坷。 仪琳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对外头的事不怎么关心,恒山派、行云山庄、朝廷、南疆……这些都成了姑娘的拒关注对象。 由于临近过年,东方彻似乎比往年任何时候都忙,整天不见人影,姑娘心情就更糟了。 童暮年已经回了黑木崖,因为教主下了死命,所以童暮年一直没机会去和仪琳聚首。 这日,大年三十,黑木崖上与往年一样热闹非凡。傍晚时,东方彻缠着仪琳换了身大红的裙衫,打扮的跟仙女似的,仪琳不忍拂了他好意,就由着他捯饬。 出两仪殿前,东方彻强制的蒙上了仪琳的双眼,仪琳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蒙眼?” 东方彻神秘一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仪琳想,他大概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什么的,心下感动又期盼,很配合用红绸蒙了双眼,东方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在日月殿前放下了她,牵着她的手迈入了殿内。仪琳感觉到了四周的人潮,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蒙眼的红绸就被人拿了下来,之后就听到统一整齐的恭贺声,“恭贺教主、夫人百年好合,寿与天齐……”人声此起彼伏,似一滚滚的浪花,澎湃的充斥于整个殿中,响彻云霄。 这是……婚礼…… 耳畔传来熟悉的低语,“从今以后,你我相依相偎,同生共死。”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是结局,没有什么特别的跌宕起伏,希望大家喜欢。o(n_n)o~ ☆、71番外合集 番外一·三年 夏日炎炎,天燥热的很,偶有风吹来,也并不能让人凉爽多少。〖〗 仪琳挺着大肚坐在凉爽的屋子里做婴儿服,她已怀孕八个月,肚子鼓得像个球,“嘶 ——”食指被戳了个孔,流血了。 东方彻在一旁心疼的要命,抓过手指就往嘴里送,仪琳嗔了他一眼,由着他动作,这是男人爱的表现,要鼓励。 “这都被扎第几次了?”教主大人皱着眉问。 仪琳不在意的笑笑,“哎呀,我会小心的,一回生二回熟,我第一次做衣裳,总要有个过程。”在恒山派时,衣服都是师姐们帮着做的,后来跟着东方混,就更不用自己动手裁衣啦,眼看着孩子快生出来了,姑娘母爱泛滥,想着自家孩子还是穿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好,于是基本没动过针线的仪琳童鞋开始刻苦了。 东方彻沉着脸不高兴,觉得自己地位不如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也没见这丫头主动提过给他做衣服什么的,别说衣裳,就是亵衣啥的,都是丁二做的,她连问都没问过。教主大人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吃孩子醋了,他只是心疼妻子!没错,就是心疼爱妻! 但是教主虽然是教主,可在家中却属于‘弱势群体’,整个日月教高层内部都知道,教主是典型的妻奴,妻子大于一切。所以他的反对意见直接被无视了,仪琳照样兴致盎然的坐着婴儿服,教主很忧伤,跑去找老大哥童百熊唠嗑找安慰去了。 三年时间,发生了许多事,唯一不变的,是日月教的兴旺、低调。 老皇帝两年前驾崩了,七王朱思文继位,夏子清官拜大将军,脱离了江湖人行列,目前正与白莲教僵着;五岳剑派名存实亡,恒山派、泰山派、衡山派虽依然是江湖一流门派,但比起往日的辉煌终究暗淡了下来;嵩山派直接沦为了三流门派,华山派有令狐冲的存在,所以也无人敢惹,他虽因为仪琳这个bug而没学成任我行的绝学,但他毕竟还是跟着风清扬学了独孤九剑,江湖威望日渐升高,任盈盈在半年前嫁给了他,身份是某个书香门第的遗孤,姓名都改了,仪琳不知道她是否幸福,也不知令狐冲是否真的已经忘了岳灵珊,这是他们之间的纠葛,剧情变了,人心变不变谁又知道呢? 番外二·生子 肚子出现阵痛时,是在半夜,轻微的呻·吟将紧张了许多日的教主大人立刻给弄醒了,屋子里彻夜点着灯,东方彻紧张又担忧的看着小妻子惨白的脸,“是不是要生了?!”说着不待她回答,已开始大声的喊人,侍琴、侍棋今晚值夜,立刻从外面推门跑了进来,也不用教主吩咐,立刻忙活起来,仅片刻功夫,寝室里就堆满了人,四个接生婆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丫头们做事准备热水等物。 “教主,夫人这会儿刚开始疼,孩子要生下来还早着,您还是到外头等着吧?”在所有古人的潜意识中,产房是禁止男人存在的,不吉利。东方彻也明白规矩,他怕自己呆这里对仪琳不好,就想先出去,可仪琳死拉着他的手不松开,两辈子加起来,姑娘都是第一次生孩子,虽然理智上知道不会有事,她这胎很稳,可心理上是怕的,非常怕。 “我要你陪着我。”她拽着他的手撒娇,肚子的疼痛已经缓了些,额头上都是汗,眼圈泛红,可怜兮兮的,像是即将被人遗弃的小猫似的,东方彻心立即软了,低声解释说,“男人在产房不好,我怕对你和孩子有影响。” 屁的影响!仪琳差点破口大骂,但也知道他的初衷是为了她好,所以也只是摇头,固执的不放开他,“我害怕。” 三个字,成功击溃教主本就不够坚固的心房,于是教主留了下来,没人敢多嘴。 生孩子是个备受折磨的过程,仪琳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痛苦过,比得了急性肠胃炎还要痛苦,东方彻焦急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畔,可她已经痛得听不清了,只知道用力、用力,当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进她的耳中时,她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累的昏睡过去。 仪琳一举得男,母子平安,东方彻高兴非常,名字是早就想好的:东方逸,取安逸、康健之意,是仪琳想的名字,作为妻奴的教主自然无条件举手赞成。 番外三·东方逸 东方逸今年五岁了,长得很漂亮,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见过这娃儿的人都会忍不住感叹,将来也不知要迷倒多少女人,祸害多少家姑娘。 作为武林传奇人物东方不败的独生子,东方逸小朋友绝对有自傲的本钱,当然,相应的,他也要为之付出一定的代价。 日月神教,是邪教,武林公敌。 目前为止一切安好,有东方不败压阵,无人敢挑衅。但,这也只是目前的状况,身处江湖中,没人知道明日会如何。因为姓东方,所以注定了东方逸人生的不寻常。 仪琳希望自己的儿子一生平安,普普通通的长大、结婚、生子,可这也只是奢望罢了,她的丈夫已经深陷泥潭挣不开了,她的儿子长相不俗,身份特殊,若无自保的能力,将来的命运她几乎不敢想象。 所以,一切都要从娃娃抓起。 满月时,东方逸就开始泡药浴,泡到三岁,开始习武,再由母亲为自己施针打通筋脉,之后是跟随父亲习武。 一成不变的模式,练功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童年,除了习武,就是学医,再之后,就是学做人。 仪琳最终还是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她将医术传给了自己的儿子,人都说自私的,午夜梦回时,她也会因羞愧而自梦中醒来,但每每想到漂亮可爱的儿子,终究还是硬了心肠,良心这东西,在儿子的安危前,一切都是浮云。 东方彻是个严厉的老师,他教导儿子自有一套独特的方法,仪琳从不干涉这些,因为她很清楚,若一味的溺爱孩子,她的儿子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死于非命。这是无法逃避的现实问题,不是没想过,当初若没有与东方彻相结合,她现在是否会幸福省心许多?可想到最后,她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没有答案的设想,纯属浪费时间。 26岁这一年,仪琳再次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东方御。 番外四·夏子清 夏子清的记忆中,一直有这么一个人:他风华绝代,俊美无双,闲逸的时候,慵懒的像只猫;不高兴的时候,嘴角会不时的撇一撇;开心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弯弯的弧度让人看着不自觉的也会心情舒畅。 他与韩宵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对他了解也不多,可这个少年就这么一直的在他心底扎了根,生机盎然的存在着。距离上次相见已过去了七年还是八年?他已记不清了,最后的记忆,是少年穿着蓝色的内监服唇红齿白的模样,俏生生的,让他的心都死炙热的。 白莲教已经土崩瓦解,明日他将回京述职,此去祸福不知,当年的七王朱思文已经是现今的睿宗帝,他知道许多七王的秘辛,与帝王谋,不易于与虎谋皮。 站在帐外,仰望星空,记忆中的少年似在空中与自己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本书的最后一章,简简单单的,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o(n_n)o~ 当仪琳遇上东方不败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