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部分阅读 ━━━━━━━━━━━━━━━━━━━━━━━━━━━━━━━ ! ━━━━━━━━━━━━━━━━━━━━━━━━━━━━━━━ 《父王,娘亲被抢了》 第一章 离开 “恭喜公主,是喜脉,一个多月了!”御医替若薇把完脉,一脸激动的宣布结果。 若薇小心的按住平坦的腹部,眼神迷茫,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 站在旁边的小河激动的热泪盈眶,搜刮全身最后将手里唯一的玉镯当做赏钱送给御医。 说来可笑,在这个富丽堂皇的皇宫里,她们主仆二人竟连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小河并不心疼,她难掩喜悦的拉着若薇:“主子,这次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若薇怔怔的看着小河空荡荡的手腕,心里一阵酸痛。 “你怎么把镯子送给他?”那可是她娘的遗物啊! “这是规矩!到时候陛下知道,会再赏我的!”小河笑的更加欢喜。 小河是她的贴身宫女,也是唯一一个愿意跟她说话对她笑的人,宫里其他的妃子大多看不起她,因为夏桀还没有正式的册封她。 若薇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张邪妄的脸庞。夏桀,他会高兴么? 这时,有太监从外面小心翼翼走进来在小河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小河对若薇道:“淑妃听说你怀有龙子特意过来问候!” 若薇咬了咬唇,坚决的摇头:“告诉她们,我累了。” 她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谁对她稍微和言语色一些,便把整颗心都掏给人家看的傻丫头了。淑妃的厉害她早已领教过,不想再上第二次当。 见外面没有动静,想必淑妃已经走了。若薇撑起身子走到外面晒太阳,像今天这么温暖的太阳实在少见,她一个人靠在长廊下的美人榻上,舒服的闭上眼。 晒了一会太阳,有些昏昏欲睡。恍惚中,竟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从前,那个时候她是富商家的女儿,却因为一场财产的争夺,被姐姐下毒害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变成安国小公主。 在安国皇宫里,是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十四岁那年,父王为了给她找个好夫婿,便下了招婿帖。 招婿的前一夜,她遇见了夏桀。 那时候他突然出现在她寝宫里拿刀架着她,问她皇宫密室怎么走。那夜正好下雪,屋顶很滑,她被拖着差点掉下去,夏桀不顾一切的抓住她的手说:“抓紧!” 因为这个小意外,他的偷窃行为宣告失败,整个皇宫都喊着抓刺客,她不知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竟偷偷将他藏在被子里躲避。 可还是被发现了,夏桀跟父王在房间里谈了半个时辰,第二天,招婿之事便取消了,父王说,这个人,会是她的夫君,并将一本叫《推背图》的册子给她,说这就是她的嫁妆,新婚之夜送给夏桀! 后来才知道,她未来夫君竟是夏国的太子。 三个月之后,夏桀登基。却只字不提册封她的事。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将她的嫁妆与他分享! 梦做到这里,若薇惊醒,小河过来帮她擦汗,然后倒了杯水给她:“陛下日理万机,现在肯定被什么事绊着过不来!” 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若薇苦笑,自从那一次之后,夏桀已经有一个多月不曾踏进过这里。她怀孕的消息在早上的时候就传出去了,连淑妃都知道,他没理由不知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根本没打算来。 想到这里,若薇低下头暗自懊悔,如果当初她知道夏桀已经有了心上人,她肯定不会跟他回来。 那个时候,她是喜欢他,就算父王追究他偷东西的罪名,她也会帮他的。 可他什么都没说,就这么带她回来,然后把她丢在自己寝宫不闻不问。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又孤独又害怕,唯一想念能想的只有夏桀。值得庆幸的是,这里是夏桀的寝宫,他每晚要回来睡觉,所以她能经常看见他,有的时候夏桀会给她说一些有趣的小故事,也就是那一百多个小故事将她整颗心牢牢扣住,再也挣脱不得。 她想过。皇帝都是很忙的,没有很多时间陪她,但她一点都不在意,只要夏桀有一点点喜欢她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爱一个人爱的那样卑微,爱的那样委屈? 那一天,淑妃单独约她去湖边赏花。 然后拉着她来到已经结了冰的湖边说:“你区区弹丸小国公主也想做陛下的妃子?你照过自己的样子么?明日陛下会册封我为贵妃,以后我还会当皇后。陛下的寝宫,我不喜欢被旁人弄脏!” 还记得她当时义正言辞的回答:“除非是夏桀赶我走,要不然,我会一辈子陪他的!” 那个时候觉得夏桀就算不爱她,至少也是喜欢她的。 淑妃忽然笑起来,将一个软软的东西往她手里一塞,是一条小蛇,赤红色的,她吓的连忙甩开,下一刻,那蛇竟狠狠咬在淑妃的手臂上。 她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夏桀就到了。 淑妃面色苍白,手臂已经完全乌黑,她靠在夏桀怀里道:“若薇公主听说陛下要册封臣妾为贵妃,估计是激动了,便拿了条蛇吓唬臣妾……不碍事的!” 淑妃在说谎话!她撒谎! “不是我,这条蛇不是我的……我没有叫蛇咬她!”她慌张的解释给夏桀听,寒冬腊月,她竟急出一头汗。 夏桀一把挥开她,低喝道:“给朕滚回去!” 当天夜里,夏桀满脸阴霾的立在床前:“那条蛇是你们安国特产的毒蛇,你还有什么话说!” 她从未有哪一次那么激动、那么害怕、那么慌张:“不是的,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叫那条蛇咬她,我自己都很怕,怎么可能呢?夏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夏桀一把扣住她的下巴,目光冷冽而残忍:“你当朕是傻瓜么?安奎蛇那么毒,她不想活了么?若薇,你让朕越来越讨厌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夏桀却将她按在身下,坦白而又残忍的告知:“药引是处子之血,若薇,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她疯狂的反抗却敌不过夏桀的强悍。 夏桀像被妖邪附体一般,凶狠残酷的掠夺着她的一切。任她如何哭叫都无动于衷,她痛的喊不出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错却要付出这么惨烈的代价? 夏桀取走她的处子之血之后,又撤回来要了她好几回。 事后,她在床上躺了两天,第三天就有人过来传旨,要她搬离陛下的寝宫。 淑妃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若薇身边,她说:“原来你非要陛下赶,才会乖乖的滚啊!” 这才是她的目的! 一时间大彻大悟。 原来,爱一个人是那样容易。同样,恨一个人也是那样容易。 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若薇整天在宫里闲逛,除了下了禁令的地方不能去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可以随意走的。 小河捧着点心盒子跟在她后头说道:“主子,我听说那个淑妃到现在还住在清荷苑呢。” 若薇笑了,自从做了公主后,多多少少了解到宫里一些规矩,除非皇后,其他妃子品级的都不允许进入皇帝寝宫,侍寝一般在外殿……当初夏桀将她安排在自己寝宫,她受宠若惊,谁想到,半年还不到,就被赶出来了。 伴君如伴虎,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她想过,等孩子生下来了,就离开这里,所以她一直留意宫中所有侍卫的换岗时间以及路线。好方便以后逃出去。 肚子在这时候开始疼,小河吓得丢掉点心盒子,扶着她:“主子你怎么了?” 若薇咬住唇,紧紧的拉住小河的手:“我……我好像要生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么? 分娩过程中,她痛的晕过去好几次,都是在小河焦急的哭喊声中醒来。想起淑妃被蛇咬伤,夏桀陪在她身边,而此时此刻,却不知道夏桀在哪里,他死死的咬住唇,克制着不去喊夏桀的名字。 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去,又盛满新的端进来,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每一声都踩在她的心尖上。 宝宝,求求你不要折磨娘亲了…… “主子,我这就去请陛下过来!”小河满脸泪痕哭着说。 “不要去!小河,求你了……不要去!”若薇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却死死的抓住小河的衣袖,在这里,除了小河,她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小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抹着眼泪,使劲点头:“好,我不走,哪里也不去!”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是个男孩。 麽麽喜笑颜开的去跟夏桀报喜,小河抱着孩子过来,哽咽道:“主子,小皇子的眼睛好像你啊!” 若薇没有动,她喜欢这个孩子,但是却不能碰他,她怕自己一旦接触这个孩子就舍不得再松手。虽然很想看着孩子长大成|人,但是她一无所有,这样的自己如何抚养好孩子?她情愿自己成为丢弃他的罪人,也不想宝宝跟她一起受苦。所以,她克制自己不要碰他,不要看他,不要产生任何感情。 若薇闭着眼睛对小河说:“我给孩子想了个小名,叫果果,这没有什么寓意,就觉得小孩子叫果果很可爱!” 小河认真的记下来。 夏桀来看她,这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来看他。 若薇缩在被子里装睡,感觉他粗粝的手指沿着自己的眉心缓缓下滑,她紧张极了,生怕被夏桀看出来。 “等儿子满月,朕册封你!”留下这句话,他走了。 若薇慢慢睁开眼睛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她知道夏桀这么说是可怜她,想必这宫里还没人给他生过孩子,所以母凭子贵。 她觉得,这里再也没什么值得她留下的借口。 孩子是夏桀的,他肯定会善待。小河心地善良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果,所以,她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一个月后,举国欢腾,夏桀摆了三天三夜的酒席招待前来贺喜的各国使节。她推脱自己身体不好,便没有参加。 西宫偏门是专门运送泔水的,守卫很紧,但是这几天特殊。宫里忙着招待外宾,泔水很多,所以盘查也没以前那么紧。 她缩在恶臭的泔水桶里,听着马车轮子的转动声,泪忽然掉下来。 再见了我的孩子…… 第二章出师 “公子,到了!” 弈之厉邪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朱红色大门,傲慢的唇角微微牵起一抹冷笑。这个老狐狸,还以为他会藏在哪个深山里不问世事,没想到他竟在喧哗的闹市中心过着奢华而舒适的生活。这种做事风格恐怕也只有天机子这个老狐狸能做出来。 “带路!”弈之厉邪颔首示意身边侍卫带路。 夏日炎炎,侍卫挺拔的身影彻底打破这座府邸原来的气韵。一位白发老人懒洋洋的靠在摇椅上,在他身后,茂密的荷花争先恐后的怒放,连湖水都遮蔽了。 “大师,您让寡人佩服,毕竟,能让寡人费劲心思的人,不多!”弈之厉邪走到天机子面前开门见山。旁边的侍卫默不作声的替他们的主子拉开凳子,弈之厉邪稳稳坐下,双手无意识搭在扶手上,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天机子掀开眼皮,打量着眼前英伟不凡的年轻人,玄黑秀金的衣袍贴在他身上,更显挺拔英姿,脸似玄玉,眉眼深邃,五官如刀削般,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满满的自信,同时他没有忽略掉此人身上的戾气,那种执掌乾坤的霸道仿佛与生俱来。 天机子微笑:“老夫年纪大了,只想过几天安稳舒适的日子,弈国陛下何必苦苦相逼呢?” 弈之厉邪不着痕迹的微笑。端起下人呈上来的茶,慢慢品着:“寡人刚登基不久,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所以更需要大师指点一二!” “陛下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不如吃完饭再走吧!”天机子作势要站起来。 嗖—— 刀剑集体出鞘,跟随弈之厉邪多年的贴身将军纪云朝前横跨一步。 “放肆!”纪云厉喝一声,这世上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陛下下逐客令。 弈之厉邪微微抬手,出鞘的刀剑一瞬间缩回刀鞘,动作整齐,不带一丝累赘,能想象得到,训练他们的主人是何种性格。 “吵什么?烦不烦?”一个夹杂着怒气的声音在弈之厉邪背后响起。这突如其来的轻灵嗓音叫弈之厉邪诧异的回头,而负责此次安全范围的纪云脸都变了。 从弈之厉邪进门开始这府邸上下所有人员都经过严密的盘查,各个角落也都有侍卫站岗,可以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荷花深处,一位周身都透着灵气的小姑娘非常不满的探出头,盯着眼前三个人,包括天机子。看样子是午睡被打扰了。 弈之厉邪站起来,眼眸深邃的望着那处。 十五六岁的年纪,此时却像被惹恼的刺猬,凶神恶煞,可这一点没有打破她的美丽。 百荷争艳,她藏在其中却竟是最美的一朵。荷花挡住她大半个身子,只露出鹅黄|色的衣角。眉目如画,肌肤赛雪,披散的长发被风吹乱,几根散乱在颈边,将她勾勒的风情万种。随着她的动作,沿途洒下一串悦耳的铃铛声。 弈之厉邪忽然弯起唇,看向天机子:“这位姑娘是……” 天机子瞪着荷花深处的某人,冷哼:“不孝徒!” 若薇当然没有听见天机子是如何介绍她的,每天的养颜午睡被打扰了,她十分不满:“说话那么大嗓门做什么?喊魂么?” 纪云被她吼的一愣一愣,下意识握紧腰间的佩刀,却想到对方是个小姑娘,硬生生将手缩回去,万分无辜的看着主子。 弈之厉邪一派从容的转身:“天师,今日多有打扰,明日寡人再来!”说完,递给纪云一个眼神,纪云立刻明白,一挥手,四周部署的侍卫齐齐朝他们靠拢。临走,弈之厉邪刻意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荷花深处的她,不经意间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个女人,很有趣! 弈之厉邪走后,若薇伸了个懒腰,滑动小船靠岸,天机子一下箭步上前拎过她,眉毛胡子都翘起来:“死丫头又偷懒,不在书房好好看书,睡觉?大好的时光都是被你睡没了!” 若薇皱着鼻子,娇喋:“人家累了嘛!” 天机子气的胡子一抖一抖,这世上想拜他为师的围着六国转一圈都有了,这妮子居然跟他说累了? 天机子一路暴走,哪里还有一代宗师的形象。若薇拍拍身上的土,连忙跟上去:“师傅,师傅别走啊!” “别叫我师傅……走开,走开!别拉我……我才不是你的师傅,孽徒!” 若薇闷笑,依然固我的跟在他身后。这个老头子,脾气又变差了! 六年前,她一睁开眼睛,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就说是她师傅! 她忘记了所有事情,只记得自己叫若薇。 短短的六年时间,天机子像逮不到一样将所有学识一股脑的塞给她,如今她年纪轻轻却深得天机子亲传,成为真正的深藏不露的谋士。 晚上,天机子跟若薇又和好如初,一老一少在月下对弈,旁边热着一壶茶。 若薇捏着白子好奇问道:“今天来的那群讨厌鬼是谁啊?” 天机子不假思索的将黑子落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不屑道:“一个长得不错却自命不凡的小子!” “可是他却在你院子里拉了那么大阵势哎!”若薇不怀好意的揶揄。如果那个人真的如他所说只是长的不错,那么他根本没机会见到师傅。 “小狐狸!”天机子斥责一声,眼底却对若薇充满了赞赏,这小家伙才几年功夫,脾气跟他一模一样,看见她就好像看见年轻时候的自己。真舍不得她离开呢。可是徒弟不出去闯荡如何能成才呢? 天机子咳嗽一声,招手要她过来:“薇薇啊,你不是常说我那点烂东西你都学腻了么?” 若薇诧异,额?他终于承认了? “下午来的那个讨厌鬼要我出山辅佐他,如果你没事,那就跟去看看,我老胳膊老腿不想走那么远!”说完,天机子摊开手一副我只是跟你商量,你不愿意就算了的表情。 若薇吊起眉毛,用一种审问的语气问道:“你该不会是养不起我,才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吧?” 天机子扎毛了,蹦起来:“我……我会养不起你……孽障,你这几年吃的穿的,哪一个不是最好的,我会养不起?你以后生孩子,我连你全家都养得起!” 看着天机子扎毛的样子,若薇捂嘴偷笑,这脾气越老越怪,不过想到刚刚他的提议,说不心动是假的,这么多年的潜心修学,早有闯荡一番的想法,只是她懒得很,不想动。现如今有个送上门来的试验品,她没理由拒绝的不是么? 第三章 合作 合作 “什么?她……她来替代您的位置?她多大?”第二天,准时登门拜访的纪云看着一代宗师塞给他的小女人,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语言形容自己心情。 瘦瘦的,小小的,捏一下就碎了感觉,他实在看不出这女子有什么能力辅佐陛下统一天下——现在还玩这种烂掉牙的堆棋子游戏。 转念一想,该不会是天机子有意刁难他们才搞的这一出吧? “若薇得老夫亲传,老夫能舍得已经不容易,你们该惜福才是!至于她的年龄……”天机子傲慢的抬起下颚,扫了一眼纪云:“这很重要么?” 纪云十分不满,瞥了一眼还在孜孜不倦玩游戏的某人:“当然很重要!” “那多谢宗师抬爱,您的爱徒,寡人带走了!”一声低沉的男性嗓音突兀传来。 “陛下……”纪云不敢置信的看着弈之厉邪。 听见这个答案,在一旁玩堆棋子的若薇诧异的抬头看他,弈之厉邪低头,两人视线交汇。弈之厉邪的视线没由来变得灼热起来。 他岂会千里迢迢带回去一个废物?目光落在若薇手边堆砌的棋子上面。堆棋很简单,但是堆高却不容易,一方面要有足够的耐心,另一方面还要有掌握平衡的技巧,这女人竟能将棋子堆的手臂那么高…… 迟迟得不到回应,而此时本该跪下谢恩的某人却重新低头,继续玩她的棋子。 纪云横跨一步,上前威吓:“还不快谢恩!” “纪云,退下!”弈之厉邪挥手,原本哮天犬的纪云忽然间变成吉娃娃,乖乖的退下。 走到若薇身边,他居高临下道:“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若薇咦了一声,抬起头望向上方孤傲的男子,这种语气……难道说全天下的贵族都是这副德行?对师傅就一副求贤若渴样子,一转脸对她就好像施舍呢?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陛下,我觉得您不需要一个辅佐您的谋士,而是需要一只随时供你吆三喝四的奴才!”若薇好不留情的说出自己的不满,她跟天机子相处的越久,脾气就越像,可想而知,在面对弈之厉邪带着命令的口吻是何种心情。 天机子一点没有因为爱徒得罪弈国陛下而慌张,相反的,他一副看戏的样子在旁观察。今天就是毕业的第一课,如何在形式上取得优势。 若薇很聪明,她懂得这个道理,若是这样冒冒然跟弈之厉邪离去,她得到的待遇不会很高,因为在弈之厉邪眼里,她只是一个替代品,可有可无。而若薇,已经被他养刁了,一点委屈都不能受。想到这,天机子笑的开怀。 她的话没有让弈之厉邪太过反感,相反的,他也很想知道作为天机子唯一的徒弟到底有几斤几两。 “做谋士与做奴才都是看人而定!”弈之厉邪毫不犹豫的反击。 寂静的空气中无端蹦出一团火花。两人初次交锋,奠定了以后在一起相处的模式! 显然,若薇很喜欢这种带有挑战意味的相处。 “不如让寡人先看看你是否有能力做谋士?”弈之厉邪抬起下巴,挑衅的看她。 “你想怎么看?”若薇拍拍手,一脸轻松。这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臭男人!真的很不讨喜! 弈之厉邪负手而立,慢悠悠开口:“寡人想出兵讨伐叛党,而那些手握兵马的宗亲却劝寡人放弃,如何应对?” “那就叫他们的儿子去!”若薇不假思索道。 自古手握大权者都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打仗耗费太多人力,物力,那些人当然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但是,一但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重现衡量问题的关键。 弈之厉邪嘴角微翘:“怎么讲?” “我相信不会有老子愿意看着儿子亲自上战场送死的!他们又不是傻瓜!” 刚刚还一副看不起若薇的纪云,表情都僵在脸上。好办法啊,虽然有些下三滥,可不得不说这法子最有效果,最直接。 若薇当然知道纪云心里想什么,她道:“计策或许有些不入流,可能解决问题的就是好计策,您说是么,我尊敬的奕王陛下!” 弈之厉邪笑容扩大,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若薇才思敏捷,不愧是天机子的徒弟。 见若薇还继续蹲在那,纪云有些不解:“你怎么还蹲在那?”堆棋子就那么好玩么?到现在都不肯撒手。 若薇抬头看了看弈之厉邪:“我有条件!” 纪云眉毛一竖,死丫头还有什么条件? 弈之厉邪抬起下颚,示意她说下去。 “协助你但并不代表我卖给你了,不开心我随时可以走人,还有,我不接受任何身体上的惩罚,说白了,就是不能责罚我!” “就是这些?” “当然不是!” 若薇开始滔滔不绝:“我不接受除了你以外任何人的命令,这里特指那些官比我大的人。哦对了,也包括你后宫那些嫔妃!”最重要就是这点,要知道皇帝的后宫总是暗潮汹涌,女人跟女人的斗阵千百年来从未停止过,她可不想成为她们的众矢之的。 纪云刚想为他的主子辩驳几句却被弈之厉邪抬手制止。 “继续!” “在为你效劳这段期间,我不接受工作范围以外的任何事,我需要有私人的空间,说白了,我是个自由人,不受任何约束,你不能干涉我的私事!” “还有……” “你有完没完?”纪云有些受不了了,还没开始就提那么要求,她是想让人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么? “让她说!”弈之厉邪沉静开口。 若薇绽开笑容:“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从现在开始算,您每年都要支付我五万黄金作为报酬,直到我离开的那一天!” “那么多!”纪云吊高嗓子,一个丞相一年才有一万白银,她却狮子大开口要五万,还他妈每年都要五万?如果不是天机子坐在这里,他都怀疑自己来到了强盗窝了。 “作为女人的青春损失费,我觉得不多!毕竟我已经二十一岁了!”若薇很坦白道。她可不指望在为弈之厉邪效劳期间还有闲工夫找一个相公。 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男人,若薇想,奕王这辈子最难看的脸色,她这一刻全看到了。 弈之厉邪握紧手掌,表情依旧维持波澜不惊:“希望你值得寡人做这么大的退步!” 若薇笑容扩大,哈哈,零花钱有着落了! 第四章 合作2 纪云以为若薇提的那些个条件已经算的上惊世骇俗了,但是下面…… “口说无凭,这是我刚刚拟定的所有条例,陛下请过目!”说完,若薇双手呈上条约。 弈之厉邪低头扫一眼,胸腔里的血液立即沸腾了,从古至今,还没人敢跟皇帝谈条件,这个女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从小良好的修养让他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在面对若薇,再好的修养都抛到了脑后。 弈之厉邪臭着一张脸,语气颇重道:“寡人是弈国皇帝,说出的话金口玉言,从不悔改……” “可是,我还是相信白纸黑字!”若薇不傻,在场的人中,大多数是弈之厉邪的人,到时候弈之厉邪反悔了,这帮人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她也不好老大远跑回来找老狐狸哭诉对不对? 出来闯荡,留个心眼比什么都好! 最终,弈之厉邪黑着一张脸勉强在上面签字画押。 若薇眼睛一眯,高兴的翘起了小尾巴。 天机子哈哈大笑,无奈的摇头:“孽徒顽劣,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弈之厉邪平息内心的怒火,风轻云淡道:“天师言重,寡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若薇寡人带走了!” 既然花了那么多钱请她,那自己便不用再客气才是。从现在开始。若薇,寡人跟你慢慢来!弈之厉邪在心里狠狠道。 马车里弈之厉邪与若薇面对面坐着。 “你今年多大?”弈之厉邪问道。对于即将成为自己左右膀的人,如果连年龄都不晓得的话,那可是致命的。从今往后,他要彻彻底底的了解若薇这个人,从性格到过去,他都要知道。 “二十一!”若薇不假思索的回答。但心里却嘟囔开了,至于么?想探底就直说好了,拐弯抹角的。 “你确定?”她的回答让弈之厉邪很意外,他重新打量盘腿坐在那的若薇,以他的经验而言,她绝对不会超过十八岁。 “当然,过完年就二十一了!” “寡人问你,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若薇颦眉,小心的看着弈之厉邪:“……如果说,我不记得了,你会信么?” 六年前她醒来之后什么都忘记了,师傅说她是他的徒弟,因为下山去看日出不小心掉下了悬崖,摔坏了脑子,所以才会忘记一些事,至于生辰八字……师傅年迈,哪里记得! “……”弈之厉邪眼眸加深,脸上果然写着“不信”二字。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马车忽然停下,弈之厉邪不动声色的撩起挡帘:“什么事?” 纪云虽然脾气暴躁,但绝对不是一个莽撞的人,此时停车必定有事。 “陛下,前方被巨石挡住!马车无法顺利通行!”纪云小声禀告。 弈之厉邪重新坐回去,手指搭在膝盖上有节奏的敲击着,若薇盯着他的动作。 “会骑马么?”弈之厉邪豁然睁开眼,盯着若薇。 若薇脸一红,因为刚刚一直盯着他看,他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着实吓了她一跳。若薇点点头。 六年来她跟师傅走遍五国,路途遥远,不会骑马怎么可能? 众人丢弃马车,弈之厉邪翻身上马,动作恣意而潇洒,一看就知道经常骑马,若薇也不含糊,小腿一蹬,攀上马背,动作虽然不雅,可也上来了不是么? “出发!” 一行人骑着马,纪云在前面开道,时不时注意四周的动向,若薇捧着厚厚的册子看的很入神,这是弈之厉邪给她的第一份差事,他要她在最短的时间了解五国所有事情。“若薇,你有几串这样的铃铛?”纪云忽然问道。 “一串!”若薇从册子里抬起头,诚实回答。 纪云皱起眉:“怎么可能,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的铃铛是红色的,现在却变成透明的!” 若薇轻轻笑了起来,抬起手在纪云面前晃了晃,清脆的铃铛声悦耳至极。好像空谷中,泉水敲击玉佩的声音。 “这个铃铛是师傅给我的,能根据我的心情变换不同的颜色!” 纪云瞪大眼,天下间还有这种事? 若薇知道他不信,也不再解释,埋头继续看书。 忽然,后脑勺一痛,她猛的抬头,瞪着纪云。 “你干什么?” “看你不爽!”纪云得意洋洋的盯着她手腕上的铃铛,渐渐的,得意的表情僵住,因为原本透明的铃铛渐渐的变成粉红,又从粉红变成深红,最后红的如血液一般慑人。 “啊……”纪云痛苦的哀叫一声,捂住半边眼睛。 若薇收回拳头,埋头继续看书,而她手上的铃铛跟着恢复成透明色。 夏国皇宫。 “殿下您慢些,别摔到了!”一名女官气喘吁吁的追着前面身穿金黄|色衣服的孩童。 小男孩听见喊声,停住脚步,回头大喊:“小河,你太慢了,我腿短都跑的过你!” 小男孩眉宇傲然,姿态尊贵且端丽,尤其是那双眼睛,晶莹剔透,仿佛世间最美的宝石镶嵌在眼窝里。 小河终于追上他,上气不接下气抓住他的手,急切道:“殿下,别淘气了,万一被人瞧见,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状,到时候陛下又要罚你的!” 小孩傲气的撇头,不屑道:“除了那个淑妃还会有谁?哼,等我找到娘亲,看她还怎么嚣张!” 小河低下头,沉默不语。 “是么?你的娘亲还找的回来么?”长廊尽头,慢慢迎来一直队伍,为首的便是淑妃娘娘。六年光景,她依然美丽如初,但是眉眼中的刻薄却丝毫不减。 小河连忙屈身行礼:“淑妃娘娘金安!” 淑妃越过小河,来到夏凌轩面前,染着红色豆蔻颜色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夏凌轩的眼睛:“多美的眼睛啊,跟你死去的娘亲简直一模一样!” 夏凌轩瞪着大眼,毫无畏惧:“你撒谎,我娘亲根本没有死,她活的好好的!” “哈哈哈……若是你娘亲还活着,她怎么不来找你啊?”淑妃满目恶毒,眼前这个小鬼多么的像那个人,尤其是眼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恨不得抠出来。 夏凌轩冷哼一声,仿佛已经习惯了淑妃的挑拨离间,他毫不在乎:“娘亲现在一定很忙,等忙完了,自然会找我,你放心,皇后的位子永远是娘亲的,别人怎么夺也夺不走!”说完,对她露出一枚大大的笑容小河吓的跪下:“淑妃娘娘,殿下还小,童言无忌啊!” 淑妃狠狠的握住手掌,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丝丝鲜红从她掌心流下。 “来人,大殿下目无尊长,给本宫拉下去,关入暗房!” “你敢……父王知道不会放过你的!”夏凌轩挣扎着大喊。 淑妃笑了,用手绢轻轻擦拭着掌心的血渍:“你父王昨日便已经出宫去安国的路上了,他又怎么会知道呢?正好,暗房清净,也好让你没事想想你那该死的娘亲!哈哈哈……” 第四章 遭遇埋伏 夏凌轩缩在暗房的角落,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天空,脑中浮现一张模糊的脸,那是他的娘亲…… “娘亲,我被人欺负,你为什么不来帮果果!”夏凌轩抽噎,他从来不当着别人的面哭,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敢放肆,因为父王教导他,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再苦再痛,都要掩埋在心底,不要叫人看出软弱,可是现在他真的好想娘亲!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河鬼鬼祟祟的挤进来,转身连忙将门关上,夏凌轩看清来人是谁,一把抹了泪:“小河,你怎么敢进来?” 小河从小照顾他,所以对她的感情也比一般宫女深厚。 “殿下,这里有吃的,快些吃完,我还得去值夜呢!”下河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将食物从篮子里拿出来,摆好。 “你是我的贴身女官,怎么还要值夜?”夏凌轩好奇问道,父王已经将小河赐给他了,怎么还有其他人要她值夜呢? 小河苦笑:“我是奴才,主子叫我干什么我还能不干?快吃,我时间不多啊!” 夏凌轩狠狠咬一口鸡腿,口齿不清道:“小河,你放心,等我有机会一定好好替你报仇!” 这个恶毒的女人,趁着父王不在欺负他!哼,等他长大,定叫这个淑妃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想怎么报仇啊?”门,吱呀一声打开,外面的光线露进来,一身身穿金灿灿华服的女子腰肢款摆的进来,身后的宫女替她把门关上。 小河一见是淑妃,连忙匍匐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娘娘赎罪!” 淑妃看着地上的碗碟,给了身后宫女一个眼神,那宫女立刻明白,大步上前,狠狠踢翻碗碟,那些食物立即汁水飞溅,洒了一地。 小河吓的一把抱住夏凌轩,颤抖的求饶:“淑妃娘娘,东西是奴才带来的,不关小殿下的事,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吧!” 淑妃的父亲手握大权,以前陛下刚登基,皇位不稳,所以一直对淑妃宠爱有加,现如今,陛下已经根基稳定,不再需要淑妃的帮助,所以,淑妃怨恨在心,趁着陛下不在宫中,公报私仇。 夏凌轩知道自己年龄小,玩不过淑妃,而他也不想小河受牵连,于是推开小河,一本正经道:“淑母妃,轩儿知错了,是我叫小河带东西给我吃的!” 说完,仰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淑妃。淑妃冷笑,这个小鬼头诡计多端,她以前上过不少次当,如今夏桀不在宫中,她就是老大,这个小鬼头还想有好日子过? 淑妃把玩着衣袖上的流苏,温柔道:“既然小殿下为这个奴才求情,那本宫就依了他,绕过小河!”说完,弯下腰看着满地的糕点,用一种可惜的语气道:“多么好的糕点啊,掉在地上都浪费了,小殿下,这怎么说也是小河的一片心意,你不吃完,怎么行呢?” 小河大惊,这掉到地上的东西小殿下怎么能吃呢?淑妃太恶毒了。 “淑妃,奴才吃,奴才吃!”说完扑过去,将地上的糕点使劲往嘴里塞,旁边的宫女看了,一脚蹬在她肚子上,小河捂着肚子,满嘴的糕点喷洒出来,呛的猛咳。 “光吃糕点会噎着的,本宫特意准备了一碗汤,小殿下要不要尝一尝?” 小河瞪着淑妃身旁的女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过来,碧绿的颜色,看上去十分瘆人。 “给我们的小河女官也来一碗!” 小河捧着碗,对夏凌轩摇摇头,淑妃再胆大也不该下毒害夏凌轩,这汤顶多味道差点罢了。 小河先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这汤……是苦的。她惊愕的瞪着碗里的汤羹。 六年前,淑妃被安奎蛇咬伤,御医要她每日用莲子心泡脚,以防毒素再次复发,这些年来,淑妃一直如此…… 莲子心是苦的……这汤……居然是淑妃泡脚用的! 夏凌轩看着小河满脸怒容,知道手里的汤有问题,但是,他如果不喝,这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凌轩一扬脖子,将手里的汤喝了个干净。他安奈住心中的恨意,平静道:“多谢淑母妃!” 小河已经在旁边泣不成声。 若薇忽然感到心中一阵翻涌,一丝抽痛像她袭来,她按住心口大口的呼吸,怎么搞的?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好像被什么紧紧缠住一样。 “怎么了?”弈之厉邪策马过来,见若薇脸色苍白,手腕上的铃铛变成暗灰色,他已经听纪云说过,若薇手上有个神奇的铃铛,可以随着她心情变化出不同的颜色。此时看她,好像不是太开心。 “没事!”若薇摇摇头,甩去心中的烦闷,可是手腕上的铃铛还是灰色的,任她怎么安抚自己都没用。 弈之厉邪已经摸透了若薇的脾气,她不想说,任你怎么逼迫都没用,他扬起下巴,心里暗自冷哼,这个女人不识好歹,自己也必要去多关心她,只要她竭尽所能的帮自己巩固帝位,其他的……看他心情而定。 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没怎么休息过,若薇知道,他们此行要去安国参加安国君的葬礼。但是安国在五国中属于最小的一个,以弈之厉邪的身份何必亲自参加? “停下!”弈之厉邪豁然抬?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部分阅读 然抬手,后面的队伍悄悄停住,不再前行。 若薇浑身一怔,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紧绷了。 月色惨淡,茂密的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静悄悄的,只听见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有埋伏!”弈之厉邪冷声。 若薇朝四周看去,除了黑,没有别的,但是,她注意到,远处的树丛里隐隐有月光折射的光亮,那是……弓箭! 那些隐藏在远处的弓箭射程远远达不到他们身边,所以没有行动,若不是弈之厉邪提前有感应,等他们冲到前面,很可能已经变成刺猬了。 此时,一阵风掠过,几声连贯的击掌声划破寂静。 “奕王果然机敏过人,我还等着你们扑过来,到头来却被你发现了!”说话的人身穿一袭银灰色长袍,高大的身影,俊美的容颜,漆黑的长发,好像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使者,瞳孔泛着银光。 银瞳?若薇认识这个人,此人叫段微,是容王身边的人,被冠以天下谋士之美名,师傅提过,若在路上遇见段微,最好绕道走!因为段微是她的大师兄! 第五章 同门较量 师傅的告诫犹在耳边,若薇不敢掉以轻心,段微善于奇门遁甲,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久了便会陷入一片幻境里。 若薇不动声色的侧身,在弈之厉邪耳边小声道:“千万别看他的眼睛!” “恩!”弈之厉邪点点头,仿佛知道这件事一样。 纪云脸色已经煞白了,要不是他们陛下发现及时,他们很可能已经被箭矢射死了。 弈之厉邪勒紧马缰,淡然道:“容恒呢?他为何不亲自会一会寡人!” 段微嗤笑:“若奕王有兴趣,可跟在下回容国,我家大王定会好酒好菜款待奕王的!” “奕王陛下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让开!”纪云手持亢龙锏,厉声喝道。 段微抬眼:“今日在下必须带奕王回容国!” 弈之厉邪冷冷望过去,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笑意,突然声音一沉:“就凭你?” 话音刚落,身后一百暗卫嗖的从身后抽出弓箭,搭弓! 一系列动作整洁而迅速,仿佛已经训练了千百遍,就算现在千钧一发,也不见他们有丝毫慌张。 没有人命令,没有人指挥,那一百只弓箭统统指向段微的心口。 “你的箭阵射不到寡人,但是,寡人身后这一百人想射中你,轻而易举!”弈之厉邪自信的扬起下巴。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从来的路上遇见巨石挡路,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容恒,你想寡人客死异乡谈何容易! 段微也不慌张,向后退了数步,脚一剁,四周景象忽然转变,变得模糊,变得蹊跷,原本清晰的空气陡然间浓雾弥漫,没有多久,他们几乎看不见身旁的人。 若薇大惊,这个阵……罗刹阵!师傅说过,阵法里最阴毒的便是这个,它会使人性情大变,最后在阵里自相残杀! “大家不要动,扔掉武器!”伸手不见五指的雾气中,传来一声娇喝。若薇喊完,两腿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弈之厉邪闻言,虽然不知道若薇为什么要他们放下武器,但是,当他听见身后有刀剑碰撞声后,恍然大悟。 “听她的!扔掉手里的武器!”弈之厉邪的声音让身后正在打斗的人群猛然一怔,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正试图杀掉自己兄弟的那一刻,大家惊讶的不知所措,连忙扔掉手里的兵器。 “陛下,若薇不见了!”纪云离若薇最近,明明一伸手就能碰到,可是……可是找遍了,都没找到。 “别轻举妄动!”弈之厉邪一声令下,全部人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可是那诡异的雾仿佛被施了魔法,如影随形! 段微闭着眼睛,享受着杀戮来临之前的片刻宁静,忽然,耳边一阵微风刮过,他猛然睁开眼,瞧见一名青衣女子立在自己面前。 罗刹阵从来都没有活人出来过,这个女人…… 段微握紧衣袖,面不改色:“姑娘好本事啊,居然出来了?” 若薇听师傅说过,段微心术不正,手段更是残忍,今日一见果然跟师傅说的一摸一样。 她二话没说,手腕翩然舞动,腕上的铃铛清脆缭绕,随着颤动的频率,无数透明花瓣飞速朝段微飞去。 铃铛声无形,却夹杂着夺人性命的力量。 段微飞快的旋转,落地,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心铃?你是天机子什么人?” 若薇没有回答,翩然舞动着手腕,一次比一次更凌厉,逼的段微节节后退。 这个铃铛百无禁忌,不受阵法控制,不受摄魂蛊惑,而她刚刚舞动的节奏,萧杀之气弥漫,虽然无形,却比任何有形的武器来的更加厉害。 段微皱起眉,银色瞳孔豁然加深。 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跟天机子有关系,尤其是她手腕上的铃铛,他以前迫切想得到的东西…… 若薇的目标不是段微,而是段微身后的人! 在段微身后负责控制阵法的十六名女子被铃铛声击中,一下子全部瘫倒在地上,用来驱使阵型用的红线也跟着落地。 若薇不想杀人,但是今天她手下留情,那么死的就是自己,与其自己死,不如先杀死别人,所以,她没有手软!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段微,所以主动暴露手腕上的随心铃,段微果然上当,就趁着他呆愣的时间,阵法已经被破了。 段微猛然回头,看见那控制阵法的十六名女子,个个口吐鲜血,想必内伤颇重。他狠狠瞪着若薇。 若薇见自己目的达到,一扭身就往后跑,脚踝忽然一紧,跟着她被人从后面猛的一拽,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若薇慌忙回头看,发现一根银白色鞭子紧紧缠在脚踝上,鞭子的另一头,段微表情阴狠的瞪着她。 “坏了我的大事,你还想跑?”段微一用力,若薇便被拖出好几米。 忽然,她腰上一紧,一条温热的臂弯将她拽住,阻止了她被拖走的厄运。 若薇抬头,弈之厉邪手持银剑,眉宇间煞气四溢。紧跟而来的纪云二话不说,朝段微飞掠而去。 脚踝一松,段微抽开鞭子抵挡纪云的攻击。 “脚还能走么?”弈之厉邪微微扯开唇角,望着她。 此时,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脸,若薇怔了怔,没有随心铃铛,他居然能这么快从阵里出来。 其他暗卫已经彻底摆脱阵法的牵制,纷纷从迷雾里冲出来,一时间,喊杀声雷动不止。 树林里刀剑碰撞激烈,箭矢纷飞。血液的味道肆意的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 段微知道已经错过了抓弈之厉邪的最佳时机,鞭子猛的抽向纪云,趁着纪云抵挡的空隙,他足尖一点,飞速掠到一颗大树上。 黑夜渐渐隐去,黎明快要来临,段微回首,手指着若薇:“小姑娘,我们有的是机会,慢——慢——玩!” 萧杀突然停止,弈之厉邪站起来望着绝尘而去的段微,哈哈大笑起来。狂烈的神情,仿佛主宰天地的王者。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弈之厉邪,会好好回敬他今天这番好意!” 此次被伏击,受伤人数颇多,但大多数都是受不了阵法的蛊惑,自相残杀导致,不用弈之厉邪多言,那些自残的暗卫一起跪地,甘愿受罚。 “回京各自领五十鞭!”下完命令,弈之厉邪弯腰将若薇抱起。掂量了一下:“你还真轻啊!” 纪云跟在后面,惊愕的张大嘴巴,主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调侃若薇。怪事啊!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主子居然……居然抱女人! 若薇倒不觉的被弈之厉邪抱着是一件荣幸的事,窝在他怀里,她慢吞吞的抬头问道:“这算不算工伤?” “……”弈之厉邪。 第六章 这个可怕的男人 参天古树上,段微盯着那远处的一行人,目光定格在被弈之厉邪环绕在臂弯里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败的那么快,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罗刹阵就被破了! 她是天机子什么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她手腕上的随心铃是天机子的宝物,随着主人心思变换不同颜色,而且百无禁忌,是宝物中的极品,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居然让老家伙把压箱底的东西送给她? 指甲狠狠陷进树干,一双银瞳散发出一阵妖异的色泽。 忽然,他笑了,为今日找到一个可以跟他匹敌的敌手而感到高兴,女人,你最好活的久一些! 最后望一眼那已经彻底模糊的队伍,段微飞身跃下树梢,侧身闪进树林。 黎明来的悄悄然,日出东升,刚刚一片阴暗的树林渐渐被阳光占满,阴暗的角落全部暴露在阳光下,一片欣欣向荣。 纪云一夜未睡,眼珠子瞪的老大,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亲自查看。这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太过强悍! “段微短时间不会卷土重来的!”若薇一瘸一拐的从帐篷里出来。看见纪云满眼通红的血丝,惋惜道。 “你怎么知道?”纪云的语气已经没有往日的不屑。而是如同朋友一般的询问。 若薇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自信一笑:“驱使罗刹阵需要十六名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处子,这么短的时间,他是凑不齐的!” 纪云赫然想起树林中被若薇杀掉的十六名女子,感情是因为她们,所以这阵法那么厉害? “可是他不会用其他方式么?”纪云接着问道。突然间发现,若薇学识渊博,跟她一起聊天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个倒不在意,只要我们能在天黑前赶到安国,就行了!” “啊?” 若薇轻轻一笑,倾城之色印着朝阳,让她的笑容更加夺目璀璨。 “白天,段微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段微修炼的是邪门武功,那双银瞳就是最好的证据,但是,修炼邪功是要付出代价的,银瞳者只适合夜出昼伏,白天他跟瞎子一样!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若薇想的太过出神,身子一晃,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纪云连忙伸手去扶,却见一道银灰色影子从面前闪过,若薇就不见了! 额?是陛下! 弈之厉邪拦腰抱起若薇,把她抱上一块大石头上,毫无顾忌的拨开她的裙子。 当他看见若薇脚踝上那一道黑紫色的伤痕。 弈之厉邪皱了皱眉,说不上为什么,他心里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怜惜。 “缠住你的银鞭听说是雪山上冰蚕吐丝编制而成,所以你的伤大概没那么快好!”弈之厉邪握着若薇的脚,语气平静道。 女孩家家的脚被他握在手心,粗糙的掌心仿佛有魔力一样,若薇感到一阵陌生的战栗,那个温度从脚心一直往上升,最后脸颊一片燥热。若薇连忙抽回自己的小脚:“没事的!” 想不到拴天链如此厉害,被缠一下就伤成这样!若薇开始后怕,昨天能赢完全是意外,段微的本事可不光有这些,今日她所受的伤只是一个开始,以后遇到呢? 弈之厉邪嘴角不着痕迹弯了弯,瞥了一眼那渐渐由透明变成浅粉色的铃铛。 他好像捡到一个不会掩藏心事的宝贝。 若薇一边查看自己的伤势,一边小声嘀咕:“完了完了,要是变成瘸子就惨了!”铃铛瞬间变成橘黄|色。 “寡人不会让你变成瘸子!”信誓旦旦的语气,笃定不容任何人质疑。 简单的梳洗之后,弈之厉邪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弯腰抱起若薇。翻身上马,若薇下意思圈住他的脖子,引来弈之厉邪一声闷笑。 “出发!” 这里离安国国都很近,若薇一直想不明白,师傅为什么选择在安国边境安家,但是这倒省了她不少长途跋涉的力气。弈之厉邪此番来,不过是参加安国君的葬礼,五国中,安国属于最小最弱的国家,但是百年来,已然稳如泰山的存活至今,这是很让人费解的。 容国的容恒野心勃勃,弈国的弈之厉邪志在千里,离国、离樱凶残毒辣,夏国的夏桀气吞山河,一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在纪云的只言片语中她了解到,这一次,几个国家的首脑都已经秘密前往安国的路上,到底是什么让这些帝王不远千里的来悼念一位小国的国君? 若薇前思后想,最后只想到一个答案,那就是——推背图! 这个她是听过的,听闻百年前有一位神秘相士用毕生精力撰写了一部可以预言未来的东西,上面没有文字,只有图,能解的了图的意思便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安国曾经也爆发过不少战争,但都很巧妙的避过祸端,这更让人相信,推背图的神奇之处。 “前去参加葬礼是假,偷取推背图才是你的目的吧?”若薇靠在弈之厉邪怀里,大胆的猜出自己的心思!帝王,没有一个不贪心。 弈之厉邪夹紧马腹,没有否认:“寡人确实有这个想法!” “你真的以为仅凭一堆图画就能使国家昌盛?”若薇有些好笑。 “你觉得寡人是这样的人?”与其相信一些鬼神之说,他更倾向手里的兵马,只是他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 若薇眼珠一转,倒抽一口凉气:“你不是想得到,你是想毁掉?” 这个男人好可怕!早上才对他产生的一丝好感瞬间熄灭! 弈之厉邪低头看了看若薇,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聪明……看来把她留在身边是对的。没错,他并不想得到什么推背图,但是,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忽然,他想到若薇! 假如说,有人先他一步将若薇招到麾下,以她的才华,不是盟友,就是敌人!战场上遇到,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毁了她! 弈之厉邪为这种永远不会成为现实的假设而感到庆幸! “你笑什么?”若薇仰脸就看见弈之厉邪嘴角微扬,虽然他笑起来很好看,但是,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这笑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弈之厉邪低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头顶:“你猜我笑什么!” “……” 纪云在后面跟着,大气不敢喘,天啊,陛下居然把自称改成了“我”! 第七章 初露锋芒 从早晨到中午,大家马不停蹄的像安国国都飞奔,弈之厉邪身为一国之君,沿途辛苦,中午的午餐也只是干硬的馒头聊以充饥,喝了,捧起溪水喝两口。 一个冷硬的馒头弈之厉邪可以毫不犹豫的从别人手里接过,直接吃。 这种完全的信任叫若薇忍不住佩服。自古君王多疑,身边的人再亲都会提防,而对于这点,弈之厉邪却不在意。 他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想要别人为你拼命,你就得拿出诚意,光是俸禄,恐怕不会让这一百人心甘情愿的为弈之厉邪效忠吧! 若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不知不觉又将弈之厉邪的形象稍微提升了那么一点。 一壶水在眼前一晃,若薇抬头,弈之厉邪勾着水壶,撩起衣袍蹲在她面前:“给你!” 若薇腿脚不便,不能到溪边喝水,馒头很硬,咬在嘴巴里又干,她早已渴的嗓子冒烟了。 “谢谢!”若薇接过,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灌了几口,临了,还舔了舔嘴角。殊不知,她这无意识的动作可以让所有男人血脉膨胀,弈之厉邪眸子深了几许,从她手上接过水壶,一仰头,对着她喝过的壶嘴灌下一口,临了,一抹嘴,动作邪肆无限。 “快走吧,天一黑,对我们来说很危险!”若薇看了看天,忍不住提醒道。 弈之厉邪点点头,弯腰准备抱她,若薇伸手一挡:“不必了,我不是娇生惯养的人!” 一路上被抱着,她浑身不舒服,现在稍微好些,能避免就避免,她还想嫁人呢! 弈之厉邪嘴角浮现一丝玩味:“可是这一路上,我都这么抱你的!” “那是我很疼的时候,现在不疼了!”若薇说完,还象征性的原地跳了一下,谁知道刚刚好端端的脚踝突然抽痛一下,身子不稳,直接载进面前之人的怀抱。 耳边是弈之厉邪带着唏嘘的闷笑,夹杂着暗卫们的起哄声。 一个帝王能跟属下打成一片的不多! “陛下,回宫后会不会多个娘娘?”纪云咬着馒头,口齿不清的喊道,在他身后的暗卫立刻附和的轰然大笑。 日光恍然,弈之厉邪眉眼一弯,笑意溢满唇角。 若薇狠狠瞪一眼纪云,冷笑:“我要当了娘娘,第一个就将你换到身边!” 纪云脖子一缩,讪讪道:“若薇,你可太毒了,恨我也不能让我断子绝孙啊!” 自古以来能伺候后宫女眷的全是太监。 弈之厉邪低头,含笑道:“这可不行,纪云是我身边的虎将,做了太监太可惜!” 若薇狠狠瞪着他,这个人……属下开玩笑他不制止,还在一边帮腔。 “那最好别让我有机会当娘娘!”若薇撂下狠话。 弈之厉邪挑眉,这个女人真奇怪,别人求之不得的东西她倒弃之如蔽。 “上路!” 玩笑之后,大家一改刚刚的懒散,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翻身上马,朝安国皇都奔袭而去。 安国皇宫,白色占据了整个皇宫的颜色,来往的宫女个个泫然欲泣。 夏桀站在一池开的茂盛的荷花塘边,听着属下的报告。 “离王与容王已经进宫,奕王现在还没消息,不过属下得知,奕王之所以耽误行程,好像去了一个私人府邸!” 夏桀漫不经心的捏碎手中的鱼饵,洒向湖里,一群锦鲤争相抢食的情景让他微微一笑。 “他去找谁?”私人府邸?这里是安国,弈之厉邪远在弈国,他会有朋友在这么? “属下严密盘查过,那个宅子的主人在奕王离开后的下午就已经人去楼空了!经过打探,原本那里住着师徒两人,师傅年过半百,很少出门,徒弟年龄不超过二十岁,倒是经常与四周人说话。” 夏桀抬高下巴,望着天边的浮云,眯起眼。 “弈之厉邪这样的人居然亲自去找那对师徒,这有点意思!” “属下也觉得此事蹊跷,奕王临走还带走了那个徒弟!” 夏桀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一双眼望向远处,眸光深不可测。 “他才登基,正是招揽人才的时候,估计那个徒弟便是他日后打江山的工具!”夏桀漫不经心道,心里却在想,到底什么人能让弈之厉邪亲自去请?普天下有这样的人吗? 豁然,夏桀猛的睁眼,有的,天机子! “皇上说的不错,探子昨日传来消息,奕王路上遭遇过埋伏,是容国国师段微所为,却不知怎么的,十六名布阵之人居然横死在树林里!” 容国与弈国从古至今都是死对头,此次奕王好不容易出宫,容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千古难寻的好机会。 段微?夏桀摩挲着手指,仔细回忆,这个人邪门的很,不过确实有很大的本事,他布的阵法无人可破。难道说奕王破了? “看来弈之厉邪身边也有位高人啊,朕,现在真想会一会她!” 第八章 冤家路窄 安国君归天,举国哀默,弈之厉邪等人终于在日落前赶到安国国都,庄严厚重的大门慢慢打开,城门内鱼贯而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是安国太子,安敏。 “恭候奕王大驾!”安敏带头,朝弈之厉邪拱手。 若薇依旧缩在弈之厉邪的臂弯里,看着眼前低垂的头颅,安敏,这个人她也听说过,是安国君的第二个儿子,传闻他天资聪颖,六岁能作诗,八岁便跟随大臣一起商讨国事。 可是当他抬头时,若薇却觉得有些诧异。 太子安敏,年满二十八,一张脸并不难看,只是颧骨有些高,鹰钩鼻,薄唇。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还带些刻薄。身上太子朝服没有把他勾勒的高大,反而令人感到一丝腐朽之气从衣服里透出来。 相术里有这么一句话,颧骨高,杀父不用刀。 若薇单看一眼,就觉得这安国太子不似传言那样贤良。 忽然,她腰上一紧,被弈之厉邪轻而易举的抱下马。 安敏诧异的看着弈之厉邪的动作,连忙让开一条通道:“奕王请!” 若薇低着头,任由弈之厉邪抱着。这时候弈之厉邪要是把她放下,那就好笑了,所有安国大臣将会看到一个人一蹦一跳的跟在奕王身后。 弈之厉邪不喜欢喧哗,直接抱着若薇走向迎宾殿,那里是专门供外臣歇息的宫殿。 安敏盯着弈之厉邪的背影,忽然笑起来。转头对身边伺候的太监道“你觉不觉得他怀里的那个人很眼熟?” 太监仔细想了会,茫然的摇了摇头:“奴才没看出来!” 回到寝殿休息,弈之厉邪刚放下若薇便有安国的大臣前来传话,说,安国太子特意摆了酒宴为奕王洗尘。 弈之厉邪本来就想找机会从太子口中套出些关于《推背图》的事,点点头,便带了纪云去了。 若薇一个人呆在寝殿里休息,无聊的拨弄着手里的铃铛。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明第一次来安国皇宫,可她竟有些熟悉的,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来过这里一样。 反正很无聊,那就出去逛逛。 她从未去过别的皇宫,但是安国的皇宫给人第一感觉就是小桥流水,烟雨江南。景致不宏伟,却细致,假山、流水、就连路边的盆栽都是别出心裁的布置。 若薇不禁对已故的安国君产生好感,皇宫对有些人来说是追逐名利的好地方,充满了令人心醉的诱惑。 但对于她这种人,皇宫就是一个困住灵魂的牢笼,在这,你的灵魂将不属于自己,只属于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可是在这里,她没有一点不自在,没有一点被困的难耐。相反,她觉得惬意,舒适,亲切。好像这里才是她的家。 一路走,一路看,傍晚的日光还是有些辣,若薇气喘吁吁找到一个凉亭,还没站稳,就看见一个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人! 段微手持一根竹子粗细的翠绿色玉拐杖在地上不知道画什么,听见声音。段微侧过头,盯着若薇:“谁?” 若薇吓得差点呼吸停止,连忙按住手腕上的铃铛,镇定道:“奴婢是宫里的宫女!” 段微在白天是看不到东西的,而她与段微的第一次交锋,根本没说半句话,所以,段微暂时不会认出自己。 但是,若薇抬头看了看快要落下的太阳,惨了,太阳一落山,段微复明,那她……先不说自己能不能打的过他,就说现在,她一个半残人士,论武功,就算段微看不见,照样能听声分辨方向,论速度……要是腿还健全,那还差不多。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她一样不占。 “过来,扶我回去!”段微发话,拄着拐杖一点一点朝她这边移动。 若薇皱起眉,不要过来啊……走开啦! “你怎么还不来?”段微有些不悦,伸出拐杖,准确的找出若薇的位置。 “哦!”若薇连忙用衣袖裹住手腕,这样铃铛发不出声音,他自然不会起疑心。 弄好这一切,若薇原本要去牵段微的手,谁知,段微猛的一侧身,衣袖一动,若薇已经被他用内力震的跌倒,段微怒喝:“大胆!谁准你碰我的!” 若薇跌的后背一阵疼,咬牙切齿,这个性格残缺的王八蛋,是哪个说要她过来扶的?现在又不准碰! 那根翠玉拐杖忽然伸到她眼前:“抓住这个!” 若薇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忍着脚上的疼,站起来一把握住那根拐杖。 “走!去回春殿!” 若薇咬着牙,尽量忍住脚踝上的疼,朝回春殿走去,等等……回春殿是哪里? 若薇走的很慢,因为每走一步,都感觉踩在刀尖上。身后段微很是悠闲,迈步缓慢,一点不介意若薇的龟速。 太阳在山下只露出半边脸,眼看就要下山,若薇的心都快跳到心口处了。千万不要啊…… “你的心,好像跳的很快!” 若薇一惊,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咬唇尽量让语气变得恭敬而惧怕:“奴才只是吓到了!” “我长的很可怕么?”段微眯着银眸,嘴角微扬。 若薇不答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会被他抓到把柄。还不如不说。现在她就在想,这个回春殿到底在哪里,要不要找个人问一问。 “还有多久才到”段微忽然又问。 “恩……快了!” “恐怕到不了了!”段微忽然停下,若薇诧异的回头看他,段微的笑容渐渐扩大,只听他吐出一句话:“因为那个回春殿根本不存在!” 若薇连忙松开拐杖,后退数步。 说时迟,那时快,拐杖带风,嗖的朝若薇扫过来,若薇大惊,连忙解开衣袖,单手凌空一裆,铃铛声无形的阻挡了段微那致命的一击。 若薇趁机在地上翻滚一圈,蹿到小道边的树林里。 段微冷笑:“想跑?” 四周景致一改刚刚的小桥流水,这里反而有些荒凉,到处是树,到处是草,因为皇帝归天,所有侍卫都被调集在灵堂附近,还有各个宾客的殿外,这里人烟稀少,根本不会有人来。 段微在后面紧跟,若薇一边跑,一边回头,手腕翻转,铃铛声瞬间化为杀人的节奏。段微目不能视,躲闪的有些狼狈,但是,很快,他就抓住了若薇的空隙,凌空一跃,挡在她面前。 “你跑不掉了!”段微语气怜悯而可惜。 可惜了,这么久才找到的一个对手,今天却要死在这里! 第九章 生死一博 夕阳漫不经心的吞噬着白昼,黑夜即将来临。 若薇跌爬在地上,狼狈至极,四周郁郁葱葱,假山怪石多不胜数,仿佛是地狱的闸门。 段微一步一步靠近,似乎在享受猎物临死前的恐惧,他觉得这种恐惧令他心旷神怡,是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当最后一抹光亮泯灭在云端,段微身体一顿。 他要复明了…… 若薇见机不可失,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翻身,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朝假山那边狂奔。 沿途,手腕翩飞,洒下一串又一串夺人性命的铃音,虽然她知道自己根本杀不死段微,但是能拖延一阵是一阵。 段微一边闪躲,一边注视着声音的来源。 眼前的景致从黑暗变得模糊,他依稀看到一抹鹅黄|色的影子一瘸一拐的朝假山里逃去。 没错,就是她,她的腿被拴天链缠住过。 借着那一抹隐隐约约的影子,段微将拐杖往地上一甩,原本翠绿色的外壳瞬间龟裂,一条银白的鞭子犹如出水蛟龙,段微手一抖,拴天链灵活的弹起,击碎飞驰而来的杀音。 若薇不甘示弱,这里假山怪石太多,根本不利于逃命,只能躲避,现在段微已经恢复视力,无论躲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横竖是死,那不如拼他一把! 若薇停住脚步,决然转身,手腕上的随心铃红艳慑人,仿佛是血液在里面流动。 “怎么不跑了?”段微轻松的追上她,抱着胸,面带微笑。 他并不急着杀她,因为他想看见猎物在临死使出浑身解数的挣扎,就好像一个人被扣住喉咙,拼命的想呼吸空气,可惜,无论再怎么张大嘴,都是徒劳而已,这是人们最诚实的反应,令他沉醉不已。 若薇毫无惧意的与段微平视。她看的出段微的戏弄之意,也知道段微想看什么,他不就是想看自己如何狼狈,如何苟延残喘,如何在他手下慢慢消耗掉最后的生命,然后露出各种恐惧的表情供他取乐。 这个以人命取乐的变态! “说吧,说说你最后的遗言。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段微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里的银鞭,嘴角扬着温和的笑意。 若薇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她绝不是一个喜欢随随便便拿命去搏的人,相反,她爱惜生命,尊重生命,她觉得无论生活有多么难堪,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如今,危险逼到眼前,强烈的求生令她不得不直起腰杆,面对现实。 知道这一仗非打不可,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既然这样,多说无益,当下凝聚意念,手腕随心铃伴随着她的意识,散开一团血红色花瓣。绚丽流光,犹如千万朵红樱绽放。 师傅说过,随心铃随心而动,心里带着善念,随心铃铛便会造福身边人,若是带着杀念,便会成为取人性命的邪器。 无论怎样,一切全凭主人的念力。 此时,若薇洒出的铃声仿佛带着火红的利刃,翻滚着朝段微袭去。 空气中热浪逼人。 段微眼角一颤,他知道随心铃厉害,但是绝想不到会这么厉害,四周的空气仿佛被火炙烤着,强大的气压伴着狠绝的气势迎面扑来。 段微扬起银鞭,柔韧的鞭子豁然在半空团成一圈,长袖旋转,那个圈猛的一转,形成一团巨大的漩涡,将迎面而来的热浪全部卷了进来。 顿时空气由灼热变得冷凝。 冰与火的较量!正如同若薇与段微。一个冷凝似冰,一个热情如火。 拴天链是武器中的佼佼者,段微挥洒一圈,四周的空气便由一开始的灼热慢慢冷却下来。 若薇额头沁出一层湿意,如果不是自己脚上有伤,或许胜负还不一定! 心念一起,皓腕隔空画了一个圆,顿时空气中显现出一簇簇耀眼的火焰,随心铃一响起,那些细小的火焰豁然凝聚在一起,变成一条火龙,火龙盘旋而出,蜿蜒着朝段微飞去。 段微冷眸一眯,长鞭一抖,一条透明色的冰龙呼啸而出,空气更加冷凝。 冰火不相容,只听砰的一声,两股气流相交,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四周风气云动,若薇心口一滞,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撞击,后退数步。脚上的疼痛令她不能集中精力,这恰恰给了段微机会! 段微紧跟而来,长鞭犹如出水的蛟龙,矫捷而敏捷的扫向若薇。 这时候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供她躲闪,而她的脚疼的更加厉害!若薇一咬牙,挥手利用铃铛去接段微这致命一击。 冰火相击,烈火般炙热的随心铃遇到寒冰一般的拴天链,发出嗤的一声。冰霜与火花四溅。 刚刚抵挡的那一下子,已经耗费了她所有力气,若薇再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反击,脚一软,后背狠狠撞向身后的假山。忽然地面传来轰隆隆声并夹杂着机关绞索声,脚下一空,她竟然掉了下去! 段微离若薇很近,只觉得脚下的泥土一瞬间变得绵软,他来不及反应,也跟着下去了。 正在湖边散步的夏桀忽然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利爪,狠狠在心头那么一抓,顿时血肉模糊。 这痛,比任何疼痛都来得揪心,蚀骨,却又熟悉亲切。 “皇上!”眼尖的神武大将军斐野一把托住夏桀的臂膀。 夏桀捂着心口,大口喘气,这并不是身体疾病,这种感觉有过三次,一次是六年前,夏凌轩刚满月,他大摆三天三夜流水宴席,宾客无数,酒盏交错间,他猛的感觉心间仿佛被谁刺了一根针,太医当场诊断,并无大碍。而第二天,那个刚刚诞下皇子的女人就不知去向,他派人去寻,却没有一丝消息,然而两天后的夜里,又是一阵剧痛把他从梦中惊醒…… 而这一次,这痛楚如此的熟悉,如此的剧烈,仿佛就是昨天才发生过的。 “传朕的命令,将六年前的画像重新以发榜式昭告天下,就说只要找到这个女人,朕赏赐黄金万两!”夏桀豁然直起身体,恢复到之前乾纲独断。 斐野低头,领命去了,但他很疑惑,六年前的事他是知道的,宫里走失了一个宫婢,皇上龙颜大怒,连夜召集人马四处阻截。然而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后又发榜文寻找。那副画像是他亲手从皇上手中接过,然后交给各处官衙的。 画中人的样子大抵记不清楚,映像中,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拥有一双柔美的眼睛,仿佛被她看过的人,都会如如沐春风般舒适。 斐野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皇上平时的行为作风并不像一个沉醉温柔香的人啊!可为什么偏偏纠缠一个已经消失了六年的女子不放呢? 第十章 暂时休战 若薇是被疼醒的。睁开眼皮,入眼除了黑还是黑,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居然什么都看不到。 她将手伸向两边,居然摸到光滑的墙壁,她用手指抠了抠,发现墙壁不是用泥土做的,而是类似于岩石之类的,只是墙面光滑至极,摸起来细腻冰凉。 这里好黑,好静,静得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让人无端产生一种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感。 若薇眨眨眼,想尽量看见些什么。但是除了黑暗,她什么都没能捕捉到。 这种情况有两种,一是四周真的黑,第二种,她瞎了。 鉴于世间万物皆有可能,若薇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止住雷动的心跳,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子,若薇一遍又一遍的祈祷,我没瞎,我没瞎。 循着记忆拨开袋子,若薇颤抖的睁开眼,顿时眼前一片流光溢彩,照的周身四方之地一片暖光。 “哦。天啊!”她捂着额头,她没瞎!再也没有比这个消息更好的了! 但是,往往一个好消息的背后永远跟着一个该死的坏消息。 夜明珠再亮也只能照到眼前这一块,若薇吃力的拖着身体向前移动,光芒一寸寸吞噬黑暗,豁然,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若薇吓得手一抖,夜明珠从手上滑落,吧嗒,摔成两半。 而眼前的出现的脸却被照的更加清楚——段微。 此时此刻她只想到四个字——阴魂不散。 若薇并不畏惧,四周空隙很窄,她蹲下伸手就能摸到顶,唯一高的地方就是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洞口,段微的鞭子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而这对于她的随心铃来说却是有利的,随心铃杀人于无形,不受任何空间控制。 段微与若薇相互看着,虎视眈眈。 好像都在等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夜明珠在两人中间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若薇知道,段微的眼睛很神奇,越黑的地方他看的越清楚,基本不需要东西照明。 “你杀了我只能在这等死!”段微忽然放松身体,坐了下来。 若薇全身像绷紧的弦,一丝一毫不敢放松,段微的脾气阴晴不定,上一刻能对你笑容相迎,下一秒便能毫不犹豫取你性命。 “我凭什么相信你?”铃铛在她手腕上发出细细的颤动,只要她一用力,段微根本躲不过去。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跃上你头顶上的洞口!”段微扬了扬头,示意她往上看。 若薇冷笑:“你当我三岁小孩,难道这里就一个出口么?” “只有这一个!”段微信誓旦旦。 “你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你晕倒的时候,到前面查看过,里面是一个封闭的宫殿,除了这里,根本没有别的出路!”段微微微一笑,神色坦然至极。 若薇听闻大惊,她晕倒的时候……段微比她醒的早,他完全有机会不费吹灰之力杀了自己,但他没有那么做。难道就是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出口。 若薇放下手腕,捡起地上的摔成两半的夜明珠凑到头顶上观察,果然,上方的洞口窄小不说,还很高,四周光滑如碧。没有支撑点。凭一个人的力量完全上不去。除非有两个轻功了得的人,一个在半空中借力送另外一个上去之后,出去的那个放绳子去拉下面的那一个。 若薇顿悟。怪不得段微没有杀她! 若薇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部分阅读 ,脚已经痛的几乎麻木,她伸手按了按,果然麻了。段微的拴天链果然很厉害,伤了她这么多天都没好。 段微见若薇已经相信自己所说的,也不再避讳,直接道:“我们暂时休战,一切恩怨等上去再说,如何?” 若薇思索一阵,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再斗下去,他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她跟段微根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到非要至对方于死地不可的地步。她与他,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对立方。 “好!就按你说的!哎……”若薇轻轻一动,后背传来钻心的疼。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跌的,想想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死已经万幸。 银色的瞳仁闪过一丝莫名情绪,段微慢慢靠近她,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受伤了?” “恩!脚上的伤是被你打的,后背是我自己摔的!”若薇恩怨分明,她现在都快成残废了,想到这里,她暗自后悔,跟着老头子混吃混喝不好么?非要出来,现在好了,浑身上下都是伤…… 黑暗中,她的脚被捉住,若薇大惊:“你干什么?” 段微飞快出手点住她的|岤道,若薇不敢置信的盯着他。这个魔头,她根本不该相信他的。 段微冷冷一笑,似乎在笑若薇的小人心态:“放心,对我有用的人,我舍不得杀的!” 这句话令若薇膛目结舌。不用这么直白吧! 从容的褪去她的鞋袜,妖异的银眸紧紧盯住被拴天链伤到的脚踝,此时此刻他的神情是淡然的,并没有一丝亵玩的意图。 微弱的流光照耀着段微完美的侧脸,他专注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存在,脚被他托住,他看的那样认真,却又仿佛在看一件物品。 若薇咬住唇,微微感觉到他的手指划过伤口处的冰凉触感,他的手好凉啊!仿佛是死人才会有这样的温度。 “你该庆幸,跟着我跌下来!”半晌,他开口道,掌心豁然用力,将内力源源不断的从她脚心传递上去。若薇只感觉脚踝一阵剧痛,好像把肉划开的感觉,她咬牙强忍住脱口而出的尖叫,但是,她还是没忍住。 “啊……” “闭嘴!”段微语气不稳的低喝。 “放手……痛死了!”若薇想挣开,怎奈全身绵软根本动弹不得。 “拴天链寒气大,如果不用内力冲开,你这条腿就废了!” “才不会,只要用烈火炙烤三日,涂……涂抹烈酒……用不着半个月,就能痊愈!”她说的很费力,一句话说完,额头全是汗。 这番话得来的却是段微嘲弄似地嗤笑。 “谁教你的?” 第十一章 谁教的?当然是她自学的,老狐狸的书房关于医药的数多不胜数,随便翻翻都能受益匪浅。 拴天链是用冰蚕丝编织的鞭子,被它击中的人身上会出现淤青、血块,严重的当场能死亡,主要原因是血管会在瞬间冻结,这些她多在书上看见过。 但她还不想对他说那么多,一扭脸,倔强的忍住疼痛,她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出软弱的神色,这只会让他看笑话。 段微放下她的脚,弹指解开她的|岤道,若薇捂住心口,看见段微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她觉得自己眼花了。她活动了下脚,天啊,刚刚还疼的要死的脚踝居然活动自如了,连忙拿过夜明珠查看,淤青还有,但是颜色淡了许多。她不敢置信的左右晃动,眼底绽放出一层活跃的光彩。那是一个人最真实的情感表达,若薇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了。 段微捕捉到若薇心喜若狂的笑容,心里断定若薇只是个单纯的女人,没他想的那么复杂。最多只是学的东西多了些…… 若薇刚想开口说谢谢,却听段微冷酷道:“我不是有心救你,我只是觉得你还有利用价值!” 任何人在他眼里只分有用与没有用,如今他跟这个女人掉进这个莫名其妙的洞里,光凭他一个人根本上不去,除了治好她,他别无选择! 若薇穿好鞋子,也冷冷说道:“我也没有要谢你的意思,你打伤我在先,为我疗伤是应该的,我们两个互不相欠!” 段微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划过一丝玩味:“我不仅能治好你的脚伤,还可以把你后背的伤也治好,但是,你要告诉我,随心铃是从哪里来的!” 他话音刚落,若薇就警戒起来,手指拨弄着随心铃,原本丹青色的铃铛隐隐泛着橘黄|色,那代表她很慌张! “不好意思,我后背的伤不劳你大驾!”她拒绝的很明显,她不想跟这个人透露太多有关于师傅的信息,主要是因为,这个人曾经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因为心术不正,被逐出师门,师傅为此伤心过好一阵子,此时段微问她这些,很可能正打着什么坏主意,比如还想从师傅那里捞到些什么之类的。 段微轻哼,不再言语。转身朝另一边匍匐前进。 若薇见他向前去了,不免有些好奇:“你去哪里?” “待了这么久,你难道不想喝水么?”段微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若薇舔了舔唇,心里暗自吃惊,这里难道还有水? 事实证明,这里面是有水的,不过就是要爬很远。 一路的匍匐前进,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若薇终于爬到洞口,那里如段微所说,是一个封闭的宫殿,夜明珠虽然只能照到眼前一片,但是从说话的回音来看,这里的空间应该不小! 可惜,这里没有灯,看不见整个宫殿的结构! 段微不需要照明便能清楚的看见黑暗中的一切,而若薇只能依靠夜明珠,夜明珠被摔成两半,若薇一手拿一半仅仅才能看见面前一点点,再远点,那光芒就完全被黑暗所吞噬了。 “这里是楼梯!”前面的段微忽然提醒道。 这时候提醒哪里来得及,若薇跨出去的脚一空,整个人向前栽去,脸磕在段微的后背,令段微全身猛然绷紧。 “蠢女人!”黑暗中,只听见段微语气冰凉,带着浓烈的不屑。大概在他的映像中,女人只是用来取悦男人或者充当生产的工具,除此之外,女人简直一无是处,想到自己曾经把若薇当做对手,段微懊悔万分。 第十二章 若薇爬起来,猛的朝前推了一把,听见段微脚步踉跄了两下,她颇有些报复的意味,说道:“你当我跟你一样,这么黑都能看得见么?” 段微的眼睛是他的痛脚,师傅曾经提到过,段微练了邪功,眼睛差点瞎掉。后来不知道他怎么弄得,居然治好了自己。但是从此以后,他白天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若薇说完,侧耳仔细听了听。 果然,寂静的空气里多了一丝起伏,虽然看不见,但是她能想象到段微铁青的脸。 这个人太过狂妄……好像比不上他的人就该遭到鄙视、嘲笑、唾弃! “你说够了!”段微咬牙警告。那段往事是他最不能触碰的伤痛。 若薇若无其事的弯腰捡起夜明珠,左右看了看:“该说的都说过了,你还想听什么?” 黑暗中,他准确的捕捉到那个身影,而他也清楚的看到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她是有意的。 段微恨不得立刻掐死她,但理智告诉他,现在杀了她,不值得。等上去……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另一边去了。 若薇只觉得面前一阵凉风拂过,再伸手,面前的人就不见了。他去哪里了?难不成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不就说了他一句,他便小心眼的丢下她走了? 若薇很郁闷。 忽然,空气中发出一阵类似火苗跳跃的声音,若薇连忙回头,数百盏灯以整齐的速度一排排亮起来,好像天上的银河一样围着整个大殿环绕一圈。 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宫眨眼间变得金碧辉煌,夺目璀璨。 若薇愣住了……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 回头看了看,金色的长廊,那是他们刚刚走过的。 若薇往下望,天啊……下面全是空的,支撑她的是一座蜿蜒的小桥,扶手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上去既高贵又奢华。 整个大殿用十一根烘漆蟠龙柱子作为承重木,支撑整个宫殿的重量。其次,在她面前是一道汉白玉阶梯,直接通往下面一层,她刻意往下看了看,下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汪碧绿色的那就是段微说的,水源! 段微从她身后缓缓走来,洁白的手指划过扶手:“现在你能看见了!” 若薇诧异的回头,银色的瞳孔毫无波澜,她下意识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段微皱起眉:“你干什么?” 若薇收回手,讪讪问道“原来你也能看见!” 这个人太可恶了,明明知道有机关可以开启宫殿的灯盏,还非要她抹黑行动。 段微没有回答,他并在乎她是否能看见,只是刚刚她跌倒的瞬间,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他的累赘。他怎会弄了包袱在身边呢? 段微大步跨向宫殿的另一端。 若薇见状,连忙跟过去。一路洒下悦耳的铃铛声。 大殿的中间是一张华丽的金丝楠木桌子,上面供奉着很多牌位,名字已经模糊,看不清楚,不过牌位下面有一只漆黑的玉盒。 段微站在盒子面前,目不转睛。 若薇见他如此表情专注,难道这里面就是传说中的——推背图。 第十三章 安国先皇入土不过两天的功夫,明眼人都看得出,此次悼念十分仓促,皇陵甚至没有修建完工就将安国君提前下葬,而后便以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个理由,太子安敏准备三天后登基。 弈之厉邪对于这种每朝每代都会发生的宫变事件并没有多大兴趣,他现在唯一想的便是——若薇哪里去了? 已经两天了,若薇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这里是安国皇宫,加上他的死对头容恒也在这里,他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找人。 “若薇不会出事的,她精的跟猴子一样!”纪云道。 武将出身的纪云连安慰的话都说的让人哭笑不得,弈之厉邪倒不担心若薇会有什么危险,只是担心她与谁在一起,这时,外面有侍卫进来毕恭毕敬道:“容王求见陛下!” “陛下……”纪云皱起眉,有些紧张,这个总喜欢与他们作对的容王此时来见陛下,肯定没有安好心! 弈之厉邪抬起手,示意纪云不要多说,自己抖了抖衣袍,坦然若之的坐上主位,这才吩咐手下:“让他进来!” 朱漆的大门被人拉开,门口立着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连身为男人的纪云都震住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说他如同画上走出来也不过分,纪云脑子里的词汇加起来都无法描述眼前这个人的长相,超脱一切色相,根本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和勾画。 就如同一幅完美到毫无瑕疵的画,让画师根本无法落笔修改。 眉目浓一分显得妖娆,淡一分又会觉得俗气,不浓不淡,恰到好处拼凑出眼前这张宛如天人的面庞。 瀑布一样的黑发端庄的泄在肩膀上,几缕耀眼的银发隐藏在黑发中,将容恒勾勒的稍微有些飘逸,身着黑底紫杉长袍,以一根银灰色腰带扣住,修长的食指上带着一枚耀眼的紫色宝石戒指。 微微上翘的红唇至始至终带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容恒没有带侍卫,只身前来,走入大厅见到弈之厉邪,礼貌的颔首:“奕王好久不见!” 弈之厉邪根本不想与容恒废话,直接挑明:“不知容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容恒扫了一眼四周,含笑道:“确实有事!” 弈之厉邪高傲的抬起下巴,睨视着眼前美丽到令人憎恨的脸,心里嗤笑,这人居然会找自己有事?稀奇。 弈之厉邪不动声色的端起手边刚刚呈上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容王有事但说无妨!” 容恒刚刚落座,瞬间抬头,弈之厉邪抬眼,两人的视线刹那间在空中交汇,两个人同时带着探索的、猜测的、疑惑的目光探寻着对方,妄想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寻一点对自己有用的蛛丝马迹。可惜两人均是掩饰内心世界的好手,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丝毫。 容恒不动声色的收回探寻的目光,微微一笑:“本王得知,前几日奕王在途中被袭击,是本王的国师段微所为!” 弈之厉邪轻哼:“你想说寡人命大?没死在段微手中?” 纪云在旁握紧刀鞘。好像随时准备朝容恒拔刀。 容恒摇摇头,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了下来,道:“奕王说笑了,本王听闻奕王身边有一位才智双绝的谋士,段微得知后。便私自带人想会一会这位高人,如果有得罪奕王的地方还请奕王海涵!” 纪云在旁一副“你就吹吧”的表情,弈之厉邪反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拱手道:“容王抬举,寡人身边这些庸才哪里能跟段国师相比!” 容恒听闻,转动着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意味深长道:“奕王何必自谦,本王一直对这位高人有所好奇,今日本王登门就想见识见识这位高人,不知奕王可否同意?” 纪云瞬间绷紧肌肉,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一幕没有逃过容恒的眼睛。 弈之厉邪冷冷一笑:“容王,今日真不巧,寡人身边的那位谋士因为长途跋涉,身体微恙,等他日病情好转,寡人定带他亲自会一会容王!” 容恒没有多言,站起来道:“那本王一定好酒好菜招待了!告辞!” 容恒一走,纪云立即发话:“陛下,容恒好生奇怪,跑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个?” 弈之厉邪不说话,低头思索,容恒今日登门实在太过奇怪,忽然他站起来:“不对!” 纪云诧异:“什么不对?” 弈之厉邪闭上眼,在脑中思索,段微与容恒向来形影不离,此番容恒只身前来,又说了那么一番话,好像是在为段微伏击他们这件事做解释,难不成……弈之厉邪猛的睁开眼睛,一个答案浮现在脑海里:“难道段微失踪了?” 只有这个解释了,段微失踪了,容恒以为是自己做的手脚,所以亲自前来试探。 那么,若薇与段微会不会在一起呢?弈之厉邪浑身划过一阵冰冷。 地宫里的灯微微晃动,一袭凉凉的风贯穿进来。 若薇与段微望着对方,谁也没有说话。 金丝楠木桌子上端正的摆放着那只黑玉盒子。 段微打破平静道:“说吧!” “说什么?”若薇眼睛一直盯着那盒子,不甘心的将视线抽调到他身上。 “对这个盒子的看法!” 若薇左右看了看,叹口气,开始娓娓道来:“黑玉又称龙尾石,盛产江西一代,经过千万年的春夏秋冬,此石形成独有的石质,如婴儿脸,美人肌肤一般,细腻温润,灵性十足,大家一般将它做成挂件,价格不菲,但是把黑玉做成盒子……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恩,这个盒子一定很重……咦,你干嘛拿这种眼神看我?” 总结完毕,若薇不经意发现段微看她的表情有些呆滞。 段微银眸像结了一层冰:“你觉得,我是来跟你讨论这个石头到底适合做挂件还是做盒子的?” 若薇眨眨眼有些茫然:“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说,你没有发现这个盒子底下有细缝?”段微有些抓狂,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的迟钝与白痴。自己用得着她解释这黑玉的来源么?笨女人。 “不就是一个机关么,只要我们动了盒子,这个地宫顶上的承重石就会落下来把我们砸死!”若薇说的轻描淡写。 十四章 段微抬头,望见头顶悬挂的巨石,好看的嘴角终于露出微笑,从现在开始,他对若薇有了新的看法,比如欣赏。 段微抬抬手,指了指眼前这个盒子:“你不想打开?” 若薇可没那么笨,这个机关设计的十分巧妙,底部是一个暗格,正好托着这只盒子,如果稍微有一丝的移动或者失去平衡,上面的巨石都会落下,身手再好也很难躲过去。 “可我觉得相比打开这个盒子,我现在更想去喝水!”说完,若薇丢下段微,大摇大摆的下了楼梯,走向最深处的水源。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洞里面待了几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碧绿碧绿的一汪水潭,看上去就惹人怜爱,若薇三步并两步下去,走到池边,刚想喝,想想不对,拿出随身的银质吊坠,试了试,银色的吊坠依旧银光锃亮,若薇满意一笑,捧起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段微双手扶住石栏,在下面俯视着正在喝水的若薇,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巨石。 这种承重石并不是一定躲不开,只要两个人配合好,完全可以毫发无损的得到那个盒子,他甚至有种预感,眼前这个漆黑的盒子就是他们一直想要的‘推背图’。 若薇喝饱了,暂时安慰了下咕噜咕噜叫的肚子,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段微优雅的下楼梯弯腰捧起泉水喝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若薇感觉有些不对劲,后背的伤好像有虫子在咬似地,痒痒的,这是伤口结痂的预兆。她猛的坐起来将手伸到后背摸了摸,原本已经破掉的后背居然在她闭目养神这段时间结痂。 若薇不敢置信,这泉水难道有治愈的作用? 她连忙趴得近些观看那池泉水。 “你看什么?”段微喝完水,见若薇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池水,有些好奇。但他没有受伤,所以感觉不到泉水在身体里的作用。只觉得甘甜可口,很好喝。 “没什么,这水蛮好喝的!”若薇随便敷衍了一下。经过刚刚仔细的观察,这水里的最深处仿佛有个类似于冰块的结晶,因为跟水的颜色差不多,不容易被发现,但是若薇是仔细看的,因此能看到。若薇甚至还发现,那结晶的最里面有一颗淡绿色的东西。碍于段微在身边,她不好仔细查看。 令若薇吃惊的是,后背的伤口以想象不到的速度快速愈合,她甚至能感觉到皮肉正在一寸寸合拢,偷偷的掀开裙角,原本还留些淤青的脚踝又恢复到以往的白嫩。 若薇彻底被惊呆了,她在书上看过一段文字,具体的不记得了,只记得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碧水潭,水中凝聚一层碧绿色结晶,为水的精华。饮之,强身健体,康复疗伤之功效。她一直觉得世上不会有这种神奇的水,但想不到,这水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还就在她身边。 如果这种水用于打仗,那么…… 若薇打了一个激灵,怪不得安国弹丸小国,存在这么就都没有被其他强国吞掉,想必就是靠这种神奇的水。 若是被段微知道有这种神奇之水的存在,那他会不会有歹念?想到这里,若薇暗自庆幸,幸好段微没有受伤。 段微一心只想打开那个黑玉盒子,根本没有在意若薇的小动作,仿佛过了很久,段微站起来活动了下胫骨,站起来对若薇道:“我们去打开那个盒子!” 若薇诧异的抬起眼,瞄了他一下,这人有病吧,明知道上面有块大石头,还赶着去送死?她可不干。 段微见若薇满脸的不甘愿,接着说道:“等下我去移动那个盒子,你只需要在我身后用随心铃击碎石头!” “万一击不碎呢?” 段微凌然一笑:“那你就只能在这洞里等死了!” 段微的意思很明白,今天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如果你不用心,导致我死了,那你就一个人在这等死吧! 若薇感觉被人重重的砸了一下后脑勺,而她却不能还手。 半晌,段微听见一声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声音:“你有种!” 段微足尖微点,便从最底下跃到最上面,动作飘逸而潇洒,若薇看了嗤笑一声,这洞里就他们两人,耍什么帅。 她吭哧吭哧上了楼梯,立在段微身后。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若薇抬头看了看高度,这个距离,她的随心铃根本挨不到边,只能等落下一段距离才能正真的击中,想到这里,她不由的佩服段微的大胆,他怎么就肯定自己一定能击中那石头呢? 但是段微却不给她一点准备时间,说时迟那时快,他飞快的挑开盒子,果不其然,顶上的石头哗啦一下落下。 若薇只觉得眼前落下一块大大的帷幕,心跳猛然停止跳动,手腕翩飞,迅速的划过一道弧线,一连串淡紫色的花瓣呈直线没入巨石中,但是半空中的石头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千钧一发的时间,段微的手还没有完全拿到里面的东西,他还在那边。 “段微,我打不碎,快闪!”若薇一连射出无数花刃,可没一下都仿佛打在棉花上。仅仅数秒,她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豁然,一道银光闪过,若薇清清楚楚看见段微立在石头底下,飞快的转动手中的鞭子,缠住石头,猛的朝旁边一拽,原本呈直线下落的巨石一瞬间改变了方向,朝旁边倾斜过去。 轰……一声巨响,石头摔落到最低层。若薇连忙俯身去看,还好,那石头并没有落进碧水池中。 转身,看见段微正慢条斯理的挑开盒子,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有病是不是?明明自己有能力搞定这个巨石还让我来帮你打?” 刚刚石头落下来,她都快吓死了!这个人居然还满不在乎的查看盒子……他连自己命都不顾了么? 段微就这么被她抓着,连一丝表情都没有:“等下我助你跳出那个洞!上去了放绳子下来!” 其实刚刚这一切都是段微试探若薇的小伎俩,他深知若薇对他不放心,肯定不会愿意让自己先上去,所以才借用这个巨石试探若薇,若薇虽然嫉恶如仇,却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她处世未深,心中却依然干净纯粹,这样以来,他更有信心相信,等下若薇上去一定会放绳子下来。 十五章 不一样的段微 若薇慢慢的松开段微的领口,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可思议,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慌张,仿佛刚刚能够脱险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从头到尾却只有她一人把他当回事。 想到这里,若薇有些发憷,这个人,没有心,没有感觉,没有温度,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在乎的? 段微很自然的整理着衣领上的褶皱,低头挑开那只盒子。册子上面赫然写着——推背图。 若薇心脏一缩,似乎要跳出心口。 传说中可以预知未来的推背图真的存在,弈之厉邪一心想毁掉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而段微的表情依旧是平静,他当着若薇的面,毫无顾忌的翻开册子,白花花的纸张映入眼帘,是那样的刺眼,段微终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于若薇来说,这个推背图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里面的内容她也只是好奇,撰写这部书的人如何得知以后发生的事呢?但当看见这推背图里面空无一物的时候,她有种释然,觉得一个谜底被揭开了,虽然答案是一片空白,但也觉得有趣,四国君主齐聚这里,为的居然是这本白纸,瞬间,她有些好笑。 “你笑什么?”段微回头,冷冷问道。 “笑你们白忙活了啊!”若薇耸耸肩。 段微将册子卷好揣进怀里,转身与若薇擦肩而过。 “喂!”若薇跟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看得出段微心情很不爽,但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在这里待的时间够久了,她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上去。 “休息一下,等晚上我们再上去!” 若薇好奇了,他怎么知道时辰的?段微惜字如金,仿佛多说一句话都会耗费他很大力气似地。 若薇耸耸肩跟上去。 两人爬过长长的地道,来到最初掉落下来的地方,头顶的洞很高。但是透过洞顶的细缝不难看出有一丝光线射下来。 若薇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等待段微所说的夜晚到来。 他们掉下来的时候是晚上,现在是白天,万一有个人经过,他们肯定有口难辩,这里是安国,擅闯人家的地盘后果会很严重。对段微,若薇又有一丝的佩服。 只是不懂得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被别人驱使呢? “还有多久?” 段微掀开眼帘,瞥了一眼若薇,淡淡回答:“三个时辰!” 还有那么久?若薇苦着脸,抱着自己开始幻想上去之后吃什么。 侧头看了看段微,发现他睁着眼睛,好像在想什么似地。这个男人,不管在遇到任何问题都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样子,真想看看他除了淡定以外的表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薇咬了咬唇,开口道:“你想什么呢?” “想以前的事!” 估计是两人共同患难,有了一些浅薄的情谊在,或者,段微现在也无聊了,两人居然开始攀谈起来。 “你饿不饿?” 段微看她一眼:“你说呢?” 若薇耸肩:“我以为你不会饿!” 明明就是,从头到尾给人的感觉都不像正常人,加上外界对他的传言已经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至于平常人的吃喝拉撒都不在若薇的考虑之中了。但听段微承认,若薇心里一动,挨近了些许:“哎~喝了一肚子的水,真想有一只烧鸡!不如我们讨论讨论吃的吧,就算现在吃不到,也好有个念想!” 段微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问道:“你确定?” 若薇狠狠的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若薇尝到了什么自作孽不可活的下场。段微他不仅博古通今,对吃这方面更是颇有研究,不难想象,段微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很普通的烧鸡,在他的形容下变成了世上不可多得的珍馐美味,从做法到烹饪过程,段微说的十分仔细。若薇的脑海里立即浮现这样一个场景。 段微腰系着围裙,手持大勺,笑容满面的对着台下的观众讲述着如何制作一只可口的烧鸡。 “停!”若薇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咽口水:“行了别说了!”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对烧鸡的极度渴望。“换个话题!” “你是天机子刚收的徒弟吧!” 若薇正在苦思冥想一个可以引起段微感兴趣的话题时,却没想到段微提出的这个话题如此劲爆。 没等她做出反应,又听段微接着说道:“你不必慌张,你是不是天机子的徒弟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的口气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若薇没有回话,她在观察,观察段微是不是正在伤心,但是,她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段微没有显露任何情绪,正如同他的人一样,让人摸不透,看不清。 “段微,能不能不要总是带着试探,带着揣测,我们两个心平气和的聊聊天,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朋友那样,随便聊点什么都好!只要不是算计对方都可以!”若薇忽然觉得有些累,才出来几天,就好像过了几十年那样沧桑。这一切的压力都是段微给她的,他是那样优秀,那样深不可测,说一句话要考虑很久,这句话该不该说,能不能说,说出来会不会被段微抓住把柄之类的,虽然她没有什么把柄供他抓,但是,这种压力如影随形,现在她又累又饿,不想心理上再有压力。 银色的瞳孔微微一颤,仿佛心中被什么刺了一下,片刻之后,段微背靠墙,笑了一下:“好,我们随便聊聊,没有猜忌,没有阴谋,没有算计的话题!” 接下来的聊天内容丰富而活跃。 两人不知不觉从民生百态聊到治国之道,然后又从五行八卦聊到世间物种相生相克。 在若薇有记忆的时光中,她一直跟着天机子,两人脾气都是顶级的差,有时候无聊透顶,也会试图聊天解闷,但是最后的结果不是你踢了桌子,就是我砸了茶壶当做谈话的结束语。然后互相不理睬。 但是段微不同,他知道很多,但是在若薇说话的时候他不会打断,就算有不同的意见,他也会等若薇说完再提出,有意见一致的地方,段微会欣然一笑,跟着点头。 这样的段微……是她无法想象的。 仿佛第一次见面时的剑拔弩张不曾存在过,那天夜里想置她于死地的狠辣男人仿佛也不是他。 十六章 重见天日 “……后来我学精了,把《孟子》的书皮剥下来,罩在别的书上,然后塞进被子里,偷偷看!”若薇口若悬河,几乎忘记与段微是敌对的一方,俨然把他当做一个知己。 “换壳子虽然有效,不过老头子很精明,你肯定露馅了吧!”段微忽然弯起唇角,银色的瞳孔,宛若一条解冻的小河,缓缓流动着春意。 若薇一拍大腿,竖起大拇指:“真没错,才三天就被发现了,叫我抄十遍大悲咒,我只是看个闲书,干嘛让我抄大悲咒呢?那么多字,我抄完估计手也断了,后来我用刀沿着书本把字刻成镂空的,然后一页一页的刷墨,十遍很快就刷好了!” 若薇一边自豪的讲述自己学艺过程中发生的趣事,一边抱怨着与老狐狸斗智斗勇。段微听的很认真,仿佛在脑中想象着当时的情景。 “你看的什么书被他发现?”段微忽然好奇起来,也许若薇刚刚描述的太过生动,连他的情绪都被带动了,问她问题的时候居然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那笑宛如雨打荷花,清爽干净。 若薇脸一红,好像被人窥见了见不得人的事,但是一想到与段微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 “就是一本《玉妃媚史》!” 《玉妃媚史》是一本讲述一个毫无靠山的女子凭借自己的手段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过程,内容很精彩,但涉及不少床底之事,所以被世人称作不雅之物,贬为。 说道这里,一股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若薇愤愤不平。 “藏在那么隐蔽的地方以为没人发现么?欲盖弥彰!有好东西就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嘛,偷偷藏着,以为别人都是傻瓜!跟他说这是在他书房里发现的,老狐狸还一脸死犟的不承认!非说是别人放的,说谎也不事先整理下,看看有没有人信啊!” 发泄了一通之后发现段微脸色有些微红,若薇有些诧异。 “他没说慌”段微很正经的总结道。 “恩?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是我放的!” “……” 顶上的光线渐渐泯灭,夜晚到来。若薇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如此之快。想起才掉下来的那段时间,他们互相不理睬,那日子呦过的,简直度日如年,若薇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早点跟他聊天打发时间呢? 段微站起来,将手里的鞭子递过去。 “等下你上去后将这个放下来!” 经过三个时辰的谈笑风生,若薇明显感觉到与段微那层敌对的界限模糊了,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上去之后,两人还有机会秉烛夜谈。 但同时她也知道,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段微还是段微,他不会改变,洞里他没有选择,他们相互依存,不然只能玉石俱焚,到了上面,他有他的优势,他有他的目的,他们依旧是敌人!或者,未来会是敌人! 他们会回到最初的那个点。一切都不会因为今天而改变。 “……如果有机会,上去请你吃烧鸡!” 段微一愣,银色的瞳仁那还没来得及消失的光彩犹在,只是片刻功夫,段微又恢复到淡然。 “上去再说吧!” 说的如此简单,若薇捏着拴天链,只觉得掌心一阵冰凉,细腻而冰冷的触感,她拉了拉,韧性极好。 若薇想不通段微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上去了还会救他,但是不得不说,她确实会救他。 若薇从怀里掏出被摔成一半的夜明珠递给段微:“你拿这个照着玩。等我上去立刻放绳子下来!” 段微猛的的抬头看她。但还是伸手接过,两人指尖触碰,却是稍纵即逝。 等段微接过夜明珠,若薇才想起来,段微根本不需要照明。 她有些懊恼,脚一剁,如同燕子一样翩然向上方直线飞去,段微仰头,见若薇到达那个高度之后,猛然跃起,犹如一只大鹏展翅的苍鹰,呼啸着向上冲。 若薇到达半空中,低头发现段微出现在她脚下,两人目光交汇,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默契。 段微一掌拍在她脚心上,原本要掉下来的身子犹如一只破风的箭,蹭的往上窜去。 若薇见状,手腕翻飞,一串串尖锐的铃声像洞口压制的石板飞去。 紫色的花影,一接触到石板,立即传来一阵细微的裂开声音,若薇没有用力,因为石板碎裂的声音很可能会引来其他人,只要打裂石板……她用头应该能撞开吧。 “用拴天链!别用头!”段微仿佛知道她的意图。 这么高的距离,他的声音仿佛就贴在耳边响起,若薇飞快抽出拴天链,银色蛟龙直冲头顶,击向头顶的石板。 石板被一击之后,轰然碎裂。露出一个大洞。 月光豁然落入若薇眼中。眼看着那出口,若薇欣喜万分,从没觉得夜晚是那样的美,从没觉得那遥不可及的星星如此亲切…… 近了、近了、更近了…… 若薇破土而出,身体在空中飞速旋转,安稳落地。 脚下是熟悉的松软泥土,这一刻,若薇才敢真的相信自己已经出来了。 她俯身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洞,然后查看四周是否有东西可以可以固定,但是在她身边除了假山就是树,而且树的距离比较远,如果将拴天链缠在上面,能放下去的长度会缩短,估计段微跳不到那个高度,假山虽然挨得近,可是体积很大,同样会缩短距离。左右权衡下,若薇觉得还是把拴天链缠住自己的腰,自己抱着假山这种法子比较好。 很快的,若薇做完这一切,随手扔了块石头作为信号。 没多久,腰上的拴天链紧了几分。然后是越来越紧,若薇抱着假山,抱怨:“我的腰……”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锩狂的声音:“老家伙已经下葬了,那帮人还不依不饶,呵呵,就算本太子弑君篡位那又如何?没有推背图那又如何?不知道圣水在何处那又如何,本太子明日就登基了,一切都成为定局!” 随后,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太子说的是,推背图或许只是先皇使得一个幌子,圣水却真实存在,四国君主都齐聚在此。太子不得不防啊!” 若薇大气不敢喘,腰上的紧致让她呼吸困难,安敏居然朝这边来了。 十七章 人心险恶 那渐渐逼近的脚步,令若薇手上的铃铛不停的变换各种颜色,她额头已经浮起一层汗,后背是湿润的空气,而她胸口已经如擂鼓,她甚至能感觉到,胸腔与紧贴的假山时不时的触碰。 就在千钧一发的那一刻,若薇惊悚的发现有一串整齐的脚步正在向他们靠近。 然后便是太子安敏的惊叫声:“你们是何人?” 若薇头顶都快冒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祸不单行么?被太子安敏发现顶多赔礼道歉,然后指天发誓什么都没听见,但是被这些杀手发现的话……且不说她腰上缠着一条碍事的拴天链,现在她饿的头发晕,从脚步声不难判断,这些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人数恐怕不下十个,她这副身体如何抵挡十个人? 若薇用力的抓紧腰上的拴天链,没错,这时候把段微这个杀人狂放出来,让他搞定! 那边刀剑声已经响起来,并且夹杂着安敏尖锐的呼救声,可惜,在来之前,安敏命令所有侍卫不得靠近这里。 若薇听的耳边刀剑碰撞,心跟着颤抖,段微……你快上?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部分阅读 上来啊! 这时,腰间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若薇被拖着一路滑行,与地面平切的洞口没有东西供支撑。若薇大惊,连忙用手撑住洞口防止自己再掉下去。 深不见底的洞口慢慢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修长而完美,在月光下白的有些刺目。 若薇低头,与洞口的那张脸相望。 完美的脸庞,嗜血的红唇,银色的眸光清澈如水,亮如芒,仿佛承载着满头星斗。 但是他的手却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的脖子袭来。 张开的五指带着不容置疑的狠绝,犹如苍鹰的利爪,一旦抓住猎物便不会再放手,若薇听见自己的心猛然停止跳动。 段微他……他要掐死自己! 若薇不太敢相信,但是她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尽管她的心脏已经因为太多的刺激开始隐隐作痛,段微……在洞中侃侃而谈的男子,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 她当时还在想,如果能够成为他的朋友一定会多很多乐趣,却再也想不到这样的结局。 他上来第一件事就是掐死自己! 烤鸡……江湖八卦……如何在老头子眼皮底下偷懒……一切的一切都如同纸一样苍白可笑。 那短短三个时辰的愉快不过是幻影,是她太傻太笨,以为这样就能跟段微成为朋友……其实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有朋友。 若薇身子一侧,闪过段微的毒手。可是腰间的拴天链再次把她拉了回去。 而段微的一只手已经扣住地面。 若薇抬起手腕,准备还击,这时候太子安敏跌跌爬爬的滚过来,看见若薇,他眼中闪过片刻惊讶,但这惊讶一瞬间变成惊恐。 “快救我……本太子重重有赏!” 在他身后,跟着六名身着夜行衣的杀手! 哦,苍天啊! 夜深沉,树梢的影子印在精致的窗纱上,烙下一片斑驳的影子,整个宫殿奢华的有些凄凉。 夏国君主夏桀正在与一位男子对弈。 两人皆是天之骄子,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邪魅诱惑。 夏桀身着淡蓝色衣袍,袖口绣着精美的昙花花纹,发丝如墨垂在肩膀上,嘴角噙着清淡的笑,眉目低垂,眼底闪耀着掌定乾坤的自信。 另一个懒散的靠在美人靠上,支着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脸色有些差强人意的苍白,透着一股病态。暗红的衣袍随意敞着,实在想象不出来这样的人竟能坐在龙椅上俯瞰风云的离国离樱。 棋盘上黑白二字相互胶着,互不相容。 看似松散的棋局其实内附杀机。 两人功力相当,短时间内都无法奈何对方一丝一毫。 离樱不是第一次与夏桀对弈,夏桀下棋亦如他的为人,攻城略地犹如探囊取物,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夏桀逼的无路可退。 而夏桀对离樱的评价却是,退守之间井然有序,不慌不躁,往往他的退后就是进攻的警示,锐气逼人,毁敌于弹指间。 “差不多了!”夏桀微微一笑,按下一子。 离樱挑眉,修长干净的手指摩挲着光滑如玉的棋子:“什么差不多?” 夏桀将目光调离棋盘,望着窗外晃动的树影,俊美的脸色浮起一层志在必得的自信。 “杀手该到了!” 离樱冷笑一声,将棋子丢向棋盘,双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单薄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有些纤细,却不失阳刚之气。 “你在安敏登基前一夜派人刺杀他,又为哪般?” 夏桀听他这么问,慢慢转过头冲他微微一笑:“为了让安敏害怕!” “会不会有危险?据我所知,现在在安国的弈之厉邪与容恒都不是好惹的!” 夏桀与离樱已经是多年的好友,对于自己的计划他也并没有隐瞒:“他们我不管,我只需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可以了!” 离樱咳嗽两声,脸颊浮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安敏嗜杀他的父王,此人心肠歹毒,你要他做什么?” “安敏好高骛远,眼高手低,这样的人根本无法坐稳安国江山,但他的可贵之处就是识时务,这样的人,只要压住了,便可为我所用,我派杀手并没想过要他的命,只是提醒他,这四周危险重重,如果不找到一个可靠的靠山,他这皇位随时可以易主。”夏桀抬起下颚,锐利的眸光射向窗外,仿佛正在看他亲手布的那个局。 “我现在做的不过是在他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的一盆冷水,等他惊慌失措,身边无人可信,孤立无助的时候,我再向他伸手……” 一个人没有希望的话便会绝望,在绝望的时候若能发现一线生机,就算那生机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束缚,他也会毫无抵抗的抓住。 这世上没有比绝望更糟的事了! 夏桀轻轻一笑,将手里的棋子准确的扔进棋盅里,啪嗒一声脆响:“……那时候,安国就是我的了!” 这就是他大老远来安国的原因! 离樱又咳嗽两声,拢了拢衣袍,眉眼透着一股玩味:“看来是我想多了!” 夏桀回头,似乎不明白离樱的意思。 离樱邪笑:“我还以为你大老远过来,是为了六年前那个小公主呢!” 十八章 误打误撞 不知道谁总结过一句话,这句话怎么说来着,朝廷大将军都是饭桶,公公才是高手。 没错,刚刚跟安敏说话的公公一路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就打到这里来了,他以一敌四,手上的拂尘耍的天花乱坠。 安敏连滚带爬的朝这边来:“救我,快救我!” 若薇惊悚,她现在自身难保,还救人?别开玩笑了。 腰上的鞭子灵活的一颤,便从她身上松开了,若薇一得到自由,立即扬起手腕,十指轻颤,晃动的铃音瞬间集结一连串细小的火焰朝那那洞口袭击而去。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她并没想过要段微的命,只是想暂时阻止他上来。等自己离去之后,以段微的能力上来不成问题! 果然,刚刚想冒头的段微飞快的缩回去,但他的手依旧停留在洞口,那一刻,若薇在想,如果有一只脚踏在上面会如何? “女侠,女侠……这边这边啊!”安敏一路跌爬滚打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踩住洞口的那只雪白的手。 若薇目瞪口呆的看着安敏脚下的那只白玉手背。一切静谧无声,惊慌失措的安敏甚至没有意识到再往前一步就是无底的深渊,但这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现在很想知道,被踩的段微,是何种表情。 耳边剑气呼啸,若薇连忙从思绪中挣脱出来,猛一回身,六只银剑齐刷刷的朝她刺来。 若薇不由得愣住,该死……就因为刚刚片刻的耽误让她失去最佳的逃生时刻。 那六人的速度不仅快,而且狠,剑气铺面而来,容不得别人有一丝躲闪的机会。 暂时不管段微,保命要紧,若薇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翻起来,双腕刚想晃动,那六名杀手迎面而来,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六只剑统统指向吓的瑟瑟发抖的安敏。 看来这些杀手十分有素质,不相干的人理睬一下的机会都不给。 若薇目瞪口呆。突然间觉得有些丢脸。她都准备破釜沉舟的跟他们干上一架了,谁知道人家甩都不甩你一下! 面对六名刺客的锲而不舍,安敏像被火烫住的猴子,原地一蹦,嘶喊一声,抱头朝这边蹿来,连带着那六名杀手也跟着过来,安敏的脚一离开段微的手背,若薇便看见原本白皙的手背上赫然映着一团黑色,月光下,那只手狠狠曲起,五指深深扎进泥土里。 眼见段微又要上来,若薇连忙抬起手腕,一波又一波的细小火焰朝那洞口的横切面飞去,铃音仿佛在洞口织成了一串密密麻麻的火焰网,令段微困在其中。 当杀手见到若薇手腕上闪耀的红色时,他们均一愣,但是他们的剑还是没有客气,一次又一次的袭向安敏,只可惜若薇的铃音并没有空间限制,只听见空气中‘铛铛裆’几声,六名杀手只感觉手中的剑好像被什么利器击中,在掌心剧烈的震动一下。 “既然小姐愿意多管闲事,那就别怪我们了!”说完,六人想商量好似地一起朝若薇袭来,若薇飞快转身应对那六名刺客,铃音飞散,一串一串洒向那六人。 刺客显然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武器,无形胜有形,令人措手不及,黑暗中只能依稀看见一连串密密麻麻的火红色花瓣。 一时间,那六人也不能拿若薇如何,正在胶着之时。一道银白色的影子从地面冲出来。 刺客一旦有了目标便会很少观察其他的事情。若薇却不然,当她看见那银白色的鞭子如蟠龙般缠绕而来,心跳猛然加快。 段微出来了。 双脚踏上地面的第一眼就看见若薇与六人缠斗不休,安国太子安敏一脸惊慌失措的缩在角落看着他们。 段微想也没想立即加入战斗,他的目标是若薇,这个女人懂得太多,不除掉以后必成大患。 有了段微的加入,这场战局有些混乱,六名黑衣人不知道段微是敌是友,不敢妄动,见段微的目标并不是他们,六名杀手立即抽身朝安敏而去。 银鞭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若薇扫过来,若薇不甘示弱,手腕一晃,射出一连串的花火。空气中,散发着火的灼热,同时又带着冰的冷凝。 安敏一见杀手又来,连忙从地上翻滚一圈滚到若薇脚边,段微的鞭子近在咫尺,但是看见安敏,原本已经射出去的鞭尾陡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重新回到他手里。 段微眯起眼睛,他认得这个人,他是安国的未来君王,安敏。这个人对他们还有用,杀不得! 段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若薇眼睛,她想不到段微也会有所顾忌的人,连忙拉过安敏挡在自己面前。 果然,段微只是用一双冰冷的银眸瞪着她,却再没有其他动作。 安敏不明就里,以为若薇是保护他,连忙揪着若薇的衣角大叫:“女侠,回去后本太子一定重重赏你!” 远处那个太监渐渐落入下风,抵挡的有些不支,不一会便已经身负重伤,却还在苦苦支撑。 若薇提着安敏正准备破敌而出,那六名黑衣人却如影随形的挡在面前。 一时间战局有些混乱,段微想杀若薇,但是碍于安敏,杀手想杀安敏,却被若薇阻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想必是皇宫的侍卫被惊动,正在朝这边而来。 正在与太监颤抖的杀手见状,丢下满身伤痕的太监一起朝这边而来。 压力又重了,安敏紧紧抱着若薇的腰不撒手,让若薇无法施展全部力量,气急,猛的挣脱掉安敏的熊抱:“别靠我那么近!” 安敏平日里疏于锻炼哪里受得了若薇这下子,身子不受控制的向旁边摔去。 段微正等待时机给若薇致命的一击时,便看见安敏朝自己扑过来,他连忙朝一侧闪去,谁知脚下一空…… 如果这里是平地,跌倒也就罢了,可是这里偏偏有个深不见底的洞……与地面平行的切口,让人防不胜防! 他才刚上来,就又要下去了? 手中的银鞭在洞口盘旋一周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附之物,身体在下坠,段微的银眸划过一抹遗憾。 一个连自己性命都不关心的人,当然不是怕死之徒,只是这世上恨他的人太多,怨他的人更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已经数之不尽,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他段微有朝一日竟然是老死在一个黑洞里,估计会让所有人捶胸顿足吧! 想到这,段微有些释然。他手上沾染的血迹无数,不知道死后魂归何处。 耳边只剩下坠落时的风声,忽然手腕被握住,身体在半空中猛一顿。 是谁? 十九章 是谁救他? 段微眯起眼睛,仰头望向头顶,月光下,他看见了那个人:他一心想杀掉的人,此时却满脸坚毅的趴在地上牢牢的抓住他的手。 这个时候段微并不知道,在以后的时间里,这个人将会成为他整个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此时,他除了诧异之外并没有感激。 而若薇心中却是一阵空白,她并不是刻意要救段微,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当侍卫将整个现场包围,杀手无暇顾及她与安敏的时候,她一回头,便看见段微消失在地面的衣角,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竟然不管不顾的扑上前,抓住他。 但是她毕竟还是女孩子,无法用自己的力量拽他上来,相反的,段微的重量全部集中在手上,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朝洞口移动! 耳边的刀剑声相互交杂,还伴着安敏兴奋的嚎叫:“抓住他们,留活口!” 若薇此时的身体已经接近洞口,还有要下滑的趋势。 眼下这个场面她能想象到,六名杀手正在与侍卫周旋,没有心思管他们,安敏正处于鲤鱼大翻身阶段,刚刚被人追杀,这会子好不容来了帮手,正站在那兴奋的指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抓活的。 段微仰着头,银眸定格在若薇脸上,月色清凉,她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打在他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如此清晰。 “别……别放手!”若薇咬着牙,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快些放手以保全自己,但她做不到。 救他是本能反应,如果当时没有抓住他,她或许会惋惜这个旷世英才英年早逝,但是她现在正抓着他的手腕,这个鲜活的生命就在她的手上……虽然已经她十分后悔……但是依旧不能狠下心来放开他! 现在的情势十分严峻。按照她这个姿势掉下去的话,估计没有上次那么好运,很可能头部着地! 哦,天啊!她为什么不好好的呆在老狐狸身边蹭吃蹭喝一辈子呢? 兴奋之余,安敏四下搜寻刚刚的救命恩人,冷不丁看见她的肩膀已经没入一个黑乎乎的洞里面,另一只手撑住洞口。 安敏惊叫:“女侠,快放手啊,你要掉下去了!” 段微听见这声叫喊,并没有什么慌张的表情,反而坦然若之的抬头看着若薇。 面对危险,是保全自己还是…… 放在其他时间他或许没有耐心求证这件事。 因为她放不放手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放手了,他不会怨恨她,不放手,他也不会感激她! 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想知道这个女孩到底会怎么做,没错,他在洞底与她相谈甚欢,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是一上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她的命,因为他很清楚,要杀掉这个女孩的最好时机就是在她对自己毫无设防的时候。 此时此刻,面对一个随时会反咬你一口的毒蛇,美丽的女孩,你会如何选择?正如同她说过,生命是用来尊重的,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或者死的权力,掌权者不该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她义愤填膺的跟他探讨生命的价值,说道不该轻而易举的放弃生命,因为每条生命都是无价的,不仅是自己,别人也一样……他当时没有反驳。 现在就是印证生命无价的时候了。 她不是说无价么?到底有多无价?证明给他看啊! “不要放手!”头顶上,那个女孩拼尽所有力气,仿佛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段微安静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现在并没有命悬一线,而是悠闲的站在一处欣赏世间人生百态。 “安敏,还不过来帮忙!”侍卫在跟杀手周旋,这里面最闲的就是他! 安敏见若薇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又听见她喊自己,手脚竟不受控制的朝她移动,毫不犹豫的握住她的脚使劲往上拽。 养尊处优的太子哪里做过这么重的体力活,两个人的重量全都集中在那里,安敏咬着后槽牙,使出吃奶的劲拖着若薇,但他微薄的力气只能暂时不让若薇继续下滑,却无法完全将他们两个拉上来。 “女侠……两个人太重……” “太重……你不会喊人……”若薇说的断断续续,掌心被汗水浸湿,她强烈的感觉到段微的手腕正在脱离自己的掌心。 面对陌生的敌人,她可以毫不手软,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认识那些人,但是段微……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时辰的谈话,在她脑海里,这个人已经明明白白的存在过,就像现在的安敏,自己救过他一次,他便能在有危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拉住自己,这就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人性!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浅显的道理段微不懂! 安敏幡然醒悟,连忙冲身后人大喊:“还不快来几个人!” 十名杀手见自己已经被包围,逃出无望,相互看一眼,咬破牙齿里暗藏的毒药。毒发的时间十分短暂,十名杀手同一时间倒下,其余的侍卫听见安敏的声音,连忙上来拖着若薇。 安敏来回搓手看着若薇精疲力竭的被人拖拽出来,软软的倒在地上,若薇从没觉得这么累过,当看见段微也被拽出来,她像吃了大力金刚丸似得从地上弹起来,气喘吁吁的抬起手腕,吃过一次亏,她绝不会吃第二次,段微翻脸不认人她已经见识过了。 谁知道段微一上来并没有再发难,连话都没说一句,掉头走了! 估计是看人太多的缘故吧!若薇如释重负的瘫软在地上想。 安敏并没有送若薇回弈之厉邪所住的迎宾殿。而是直接将若薇抬回了自己的寝宫。 若薇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被人抬着十分舒适,也没有反抗。 金碧辉煌的太芓宫内,安敏满眼都是崇拜的看着桌边大快朵颐的美人,虽然她的动作不雅,吃相也不怎么好看,但是安敏却越看越喜欢。 他承认自己是个俗人,当了这么久的太子,府里的妻妾已经数都数不清了,但是若薇却是第一个让他觉得有安全感的女人,他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很眼熟,今夜她又救了他,这种感情渐渐演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在她觉得肚子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的时候,冷不丁看见安敏一副呆滞的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若薇皱着眉问道。 太子安敏痴痴的看着她:“好看!” 若薇浑身一抖,莫名其妙:“什么好看?” “你哪里都好看!跟我小妹一样好看!” “……” 这时,有人急忙进来通报:“夏国君主夏桀求见!” 二十章 擦身而过 “立刻领本宫前去!”安敏急忙站起来,若薇从安敏对待夏桀的态度来看,安敏应该十分敬佩此人。 安敏回头冲若薇安慰的笑道:“你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东宫离书房并不远,几个回转便到了,安敏跨进去便看见夏桀此时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墙上挂的一幅画。 泛黄的宣纸说明年代很久,但是画上的人却栩栩如生。 夏桀看的那样专心,竟没有发现安敏站在他身后。 碧波荡漾的池水做背景,一位身穿天蓝色纱裙的女子侧坐在那,端庄、秀丽,她微笑的时候,连睫毛仿佛都在笑。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触摸纸页,指尖颤抖,粗粝的指端滑过画中人的脸,停滞不前。 深邃的眼眸涌出一层惊涛骇浪般的情感,那情感太过强烈,强烈到无法去掩饰什么。 安敏觉察到夏桀的变化,却又不敢出声打扰,只好站在一边跟夏桀一样盯着墙上的画。 画中人是他的小妹安若微,是宫廷画师六年前在她生辰时画的,后来小妹被父王送给夏国太子夏桀做妃子,当时他跟父王大吵一架,策马去追,却被父王抓回来,关在府里半个月,这幅画是他在父王的陪葬品里发现的,后来被他取出来挂在书房里。 这也是为什么他第一眼见到若薇会情不自禁的喜欢,因为她长的太像小妹了。 安敏苦笑一下,说起来夏桀还是他的妹夫——如果小妹不是难产死掉的话! 安敏这声苦笑提醒了夏桀,年轻的帝王缓缓转身,深邃的黑眸在转身的刹那已经将刚刚的情绪全部掩藏起来。 夏桀的身材高大,安敏站在他面前就显得有些弱小,纤细。古铜色的皮肤与安敏的白皙形成强烈的对比。 刚刚看夏桀的背影就觉得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现在他转过身,安敏更加惴惴不安。 因为这个人的眼神太犀利,仿佛能穿透人的身体,探测到任何事情。 安敏连忙低下头:“让夏国陛下久等了!” “安太子何需多礼!”夏桀抬手扶住他。 安敏连连点头称是,拉着夏桀坐下。 安敏为人处事与他相貌一点不符合,虽然长相刻薄些,可论算计人心远远不及夏桀,一盏茶的功夫,安敏就将刚刚遇刺的事件跟夏桀说了。 夏桀嘴角扬起一抹微笑,那场刺杀本就是他授意的,现在听安敏讲述期间危险,他发现,自己略施小计策划的局,由当事人亲口陈诉出来,远远比自己在场还来的有趣。 安敏言语间已经有了少许的惶恐与不安,这是他要的结果。 “在太子登基前发生刺杀事件,确实不祥!太子有想过是何人所为么?” 安敏皱着眉想了想,其实他觉得在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此时坐在他面前的夏桀,但这句话他是不敢说的。只好赔笑,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夏桀笑了。此时安敏必定疑惑重重,孤独无援。 安敏苦笑:“说起来真惭愧,若不是奕王,估计我早已葬身杀手剑下了!” 奕王?弈之厉邪?原本自信满满的夏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便又听安敏带着感激的语气道:“奕王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真有本事,以一敌十,这才拖住杀手等来了侍卫。奕王果然慧眼识人,若我身边也有这么一个近臣那该多好!” 此时此刻,夏桀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看安敏的样子好像抓到了救生的稻草。那个人就是弈之厉邪身边的近臣?她是谁?为什么会在安敏遇刺的时候出现?是弈之厉邪刻意授意的? 忽然,他想起前几日,斐野探查到弈之厉邪来安国之前去拜访过一人,还带走那人的徒弟。 难道她就是弈之厉邪身边的那个高人? 想到这,夏桀面色阴沉起来,他好不容易布的局,却被弈之厉邪身边的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破了。就如同他辛苦半天,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好,好的很! 夏桀冷笑:“不知道那位小丫头在哪里,朕也想去看看她!” 安敏一听,眼睛都亮了:“夏王不说我倒忘记了,此人正在宫里,来人,去请高人过来!” 夏桀抬手:“不,朕亲自去见她!” 他倒要看看弈之厉邪找的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 夏桀率先跨出门槛,安敏连忙跟在后面。 太子东宫华丽异常,彩色的琉璃灯旋转着,变换不同的颜色。帷幔内人影朦胧,似乎有一个人。 夏桀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抬手撩起帷幔。 随着纱幔一点点的撩起,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带着几分探寻,几分好奇。 纱幔被撩开,安敏傻眼了。 桌子前面是一个宫女正在收拾满桌残羹,见到安敏连忙跪地请安。 安敏有些茫然:“刚刚坐在这里吃东西的人呢?” “回太子的话,小姐要奴婢禀告太子,谢谢太子的招待,她回去睡觉了!” “……” 安敏有些尴尬,回头看了看夏桀,他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似乎发现了什么引起他兴趣的东西。 夏桀望着一扇打开的有些突兀的窗子,抿唇一笑:“看来安太子口中所说的女侠不愿意见朕啊!” 宫内的小道上,月色如流水般透过树叶照在若薇身上。 道路两旁开满了茂盛的梨花,沉甸甸的花苞压弯了枝头,带着露水垂下,若薇只要一抬手就能碰到它们,花瓣从指缝穿过,留下凉凉的露水,轻盈的花瓣因为她的动作,洋洋洒洒落下,不一会,若薇身后便出现一条用花瓣铺成的花道。 想起刚刚从安敏宫里落荒而逃,若薇忍不住笑出声来。 夏桀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听到,天机子喜好游山玩水,所以沾了他的光可以到处游历,每到一处,天机子都会跟她说这个国家的君主以及有名的朝臣,当说到夏桀时,从不夸人的天机子居然破天荒的给出“这个君主还不错”的评价。 在一些史书上她也有见过夏桀这个名字。 当时夏国并没有现在这么强悍,经过常年的打仗,国家已经形成病态,他登基的时候只有二十岁,但短短六年,夏桀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将夏国拉进五大强国之首,这怎么不让人佩服? 可惜天机子每次在夏国停留的时间都不长,几乎半天不到就带她去别处了,她也没有机会更多的了解这个夏桀。 只能用一句话来总结——旷世明君! 若薇心里其实十分想见识见识这个被天机子夸到天上去的君王,奈何自己今天太狼狈……脏污的脸,因为跟段微纠缠而破掉的裙子,按照若薇的想法,怎么着也该打扮成|人样出来啊! 回到迎宾殿,迎面而来的是满面焦急的纪云,见到若薇,他先一愣,下一秒急切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陛下都担心死你了!” 二十一章争吵 若薇被纪云火急火燎的推到弈之厉邪的房间门口,纪云努努嘴,示意若薇敲门… 若薇硬着头皮敲了两声,里面传来弈之厉邪低沉且沙哑的嗓音:“进来!” 若薇有些不好意思的推门。 她知道这些日子的失踪让他们担心了,她潜意识里很独立,完全没想过成为别人的负担,刚刚纪云说弈之厉邪担心死她了,想到这,她有些愧疚。 弈之厉邪双手负后背对着她。 小心的打量着弈之厉邪的背影,在脑海里思索等下如何跟弈之厉邪说明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包括不久前,太子安敏遇刺之事……可她哪里知道弈之厉邪虽然呆在迎宾殿,但是安国皇宫发生的所有事他都在第一时间得知,并且,连若薇与段微之间的纠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为什么不杀了他?”寂静中,弈之厉邪声音带着冰冷的质问。 若薇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白弈之厉邪指的是什么。 弈之厉邪转身,表情阴冷且残酷:“为什么不杀了段微?” 这回,若薇彻底傻了,她有点怀疑刚刚进门之前,纪云跟她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哄她玩的……纪云不是说弈之厉邪很担心她么?这是担心的样子?说的直白点,弈之厉邪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她马上死在外头才好! 而弈之厉邪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上前一步,狠狠握住若薇的手腕,红着一双眼睛,厉声喝道:“你知道段微手里沾染了我弈国多少良将的血么?你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弈国肱骨之臣的么?你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替他自己炼制毒药的么?而你……却还救他!” 若薇被弈之厉邪吼的头脑一片空白。 她有些不确定眼前这个是不是弈之厉邪,如果没记错,弈之厉邪好像从没发过这样大的火,甚至在自己敲他竹杠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 “你告诉寡人,为什么救他?说!为什么救他!”弈之厉邪陡然提高的嗓音将魂游太虚的若薇吓了一跳。 结合前因后果,外加弈之厉邪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她终于明白到底哪里惹得他大发雷霆。 因为段微是他的敌人,所以她不该救敌人。 这点若薇很不能认同,弈之厉邪跟段微的恩怨不该放在她身上,就好比,朋友的仇人并不代表也是她的仇人。 她甩开弈之厉邪的手,义正言辞:“我好像是我的私事吧,我记得条约里面有这么一条,我有我的自由!” 话说回来,就连老狐狸都从未过问过她与谁结交。 弈之厉邪怒极反笑,在若薇看来,那笑容阴森森的,仿佛弈之厉邪的躯壳中还待着另一个灵魂。与她知道的那个弈之厉邪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看着不停朝自己靠近的人,若薇警铃大作,而这个时候随心铃开始颤动,发出混乱的叮叮当当声,这个情况从未发生过。若薇按着随心铃再看弈之厉邪,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从未见过的邪妄与狰狞,仿佛刚从地狱释放出的阿修罗,带着满身孤煞践踏人间。 “你说救段微是你的私事?你的自由?你跟寡人谈自由?或许你还不清楚,谁才是你的主人!” 若薇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弈之厉邪,这个曾经跟将士们一起嬉笑打闹的帝王,现如今居然用这种语气提醒她,自己只是他养的一条狗! 呵呵……若薇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有点莫名,有些好笑,长这么大还真没被人这么训斥过,她并不是不能接受别人对她的批评,只是弈之厉邪这种带着强烈等级观念的态度让她难以接受。 想到弈之厉邪刚刚说话时的语气,若薇笑出声来,这个人似乎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中有这么一条——她不开心随时可以走人! 若薇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走到弈之厉邪身边,长长的吸一口气:“尊敬的奕王陛下,你该搞清楚,你我之间只是合作,我并不是你的属下也不是你的侍从,任你幺来和去,还有,我的身份是谋士,不是全职杀手。段微是很强,你杀不了他,却把对段微的幽怨怪到我身上,我该帮你杀他么?他跟我有什么关系?最后一句,姑娘我不——干——了!” 说罢,若薇毫无留恋的转身,没错,她不干了!什么破玩意,你爱杀谁爱救谁干她什么事? 手腕上的随心铃还在颤动,若薇泄愤的按住手腕大步凌然朝门外走去。 “拦住她!”身后是弈之厉邪毫无温度的命令。 门外,纪云带着弈之厉邪身边的侍卫团团将若薇包围起来。 若薇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四周熟悉的脸庞,犹然记得那天中午,他们闲散的坐在草地上开她跟弈之厉邪的玩笑,那笑声浑厚有力,带着年轻的朝气蓬勃,如今,他们个个面色凝重,眼底杀气冲天。 若薇回头,看着暗红色门框内慢慢走出的那个人,黑发凌然,英挺的五官在月色下泛着邪肆的妖娆,仿佛是沼泽中盛开的曼陀罗,美丽却带毒。 弈之厉邪单手负在身后,微微抬着下巴,在月亮下的他,美丽的让人心惊,眼眸深处透着嗜血的残酷。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了,若薇觉得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不是弈之厉邪,好像他身体里带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她将这种可笑的想法压下,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事呢? 转回头,目光定格在纪云脸上:“你确定要栏我?” 纪云露出困顿的神色,他见识过若薇的本事,但是弈之厉邪的命令他不能违抗,一咬牙:“若薇,我承认打不过你,但是今日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你踏出这里半步的!” 接着不用弈之厉邪再多说话,那些精挑细选的暗卫如鬼魅一样朝若薇扑过来。 若薇抬起手腕如一道利剑冲过去,这年头,她想走,还没有人能留得住她!一路洒下取人性命的铃音,一串串美丽的颜色朝四周散去,在深沉的夜色中铺开了一朵绚丽的花,火红的花瓣妖娆扩张着,刀剑一碰到花瓣,立刻裂开。 使得那些暗卫一时间难以靠近。 弈之厉邪淡淡的瞥了在一旁观战的纪云:“给寡人砍掉她的双手!” 没有手,她还如何使用那神奇的铃铛! 二十二章吻 纪云大惊:“陛下……” 陛下可是好不容易从天机子手里将若薇带出来的,现在却要将她的手夺去,那先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么? 纪云十分疑惑,却听弈之厉邪不紧不慢说道:“只有拔掉她身上的刺,才能有机会慢慢将她驯服!” 纪云懂了,原来陛下一直都不满若薇的骄横跋扈,想给她一个警告,但是他总觉得,就算断了若薇的双手,她还是会反抗,到那个时候陛下该如何呢? 鹰隼般的眸子盯着在暗卫中奋战的若薇,嘴角扬起一抹邪佞的微笑,弈之厉邪没有纪云想的那么长远,他只想现在看见若薇被砍掉双手后还如何反抗他! 有了纪云的加入,若薇的负担陡然加重了,四周刀光剑影,她只能利用随心铃大面积的织出一张网,令那些奋不顾身的暗卫无法靠近,但是那么多人,这个受伤了那个上,而若薇却是孤身一人,纪云的亢龙锏坚韧不催,被铃音击中后,只冒出一团火花,并没有像其他人的兵器瞬间断裂。:。 纪云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很多,几乎招招对准她的手,不用想也知道纪云想干什么,若薇不再手软,双腕翩飞,几乎一瞬间,一只巨大的红龙从她手腕飞身出现,纪云大惊,他何时见过这种场面。 四周的暗卫也同样愣住,打过无数场仗,却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大家彻底被若薇镇住了。 若薇双眼被火染红,这是她被逼急的预兆。 纪云连忙稳住心神,他晓得之前若薇根本没想过要杀人,但是现在…… 被惹怒的若薇并不准备大开杀戒,在安国皇宫杀人,这种蠢事她不会做,手腕一翻,火龙嗖的窜上半空,耀眼夺目的颜色令大家心神一阵恍惚,若薇趁着这个机会,足尖一点,飞快的朝一边斜飞出去。 打不过,她跑总行了吧! 可是没离开多远,就感觉身侧一道凌厉的目光跟着自己,接着看到一抹银色影子从眼前划过,然后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 若薇是被弈之厉邪从半空中扯下来的。 “啊……”手腕处的剧烈疼痛让她失声叫了出来!若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根本不晓得弈之厉邪是什么时候蹿到自己面前的。 低醇的男性嗓音贴着她的耳朵,慢慢升起来:“本来想砍掉你的手腕,但是寡人突然改变主意了!” 若薇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句话,她瞪大眼睛。 “呜……”那性感的薄唇一点预兆都没有的附上来。纤细的手腕被他捏在手中,若薇大脑一片空白。 等她能反应过来,一颗圆圆的东西被他顶入喉中,弈之厉邪甚至还恶劣的用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无法吐出口中的东西。 两唇分开,弈之厉邪带着邪肆的笑容,松开她的手腕。 手一得到自由,若薇连忙掐着脖子迫使自己将那颗东西吐出来,可是无论她如何催吐都没办法! 她剧烈的喘气,眼眶泛红。粉嫩的唇瓣上沾着薄薄的水渍,样子看上去十分诱人。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你给我吃什么?” “寡人最讨厌不听话的人,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寡人会每个月赐你解药!”弈之厉邪轻松的弹弹衣角,邪肆的勾着唇。 若薇咬着唇,瞪着他。随心铃仿佛一团火焰凝聚在她手腕上。 弈之厉邪的笑容渐渐扩大,伸手拍拍她的脸:“好姑娘,别再用这种眼神看寡人,寡人怕哪一天会忍不住将这双美丽的眼睛从你眼眶中取出来!” ——啪,一声脆响,弈之厉邪的脸微微偏向一侧。 在他们身后的纪云听着这声响亮的耳光声,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若薇慢慢的收回手掌,而他们的陛下全身弥漫着冷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若薇居然掌刮陛下!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弈之厉邪慢慢舔着被打痛的脸颊,姿态邪肆不羁,鹰隼般犀利的眸子定格在眼前娇小的女人身上。 若薇飞快抬起手腕,弈之厉邪见若薇的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部分阅读 作,双手飞快擒住她的手腕,在攻击上面,若薇近距离根本不是弈之厉邪的对手,加上他的速度惊人,若薇还没出招就被双手反剪在身后。 弈之厉邪在她背后稍微施加压力,便将她轻轻松松压在怀里。 紧跟着,那性感的薄唇再次压上来,这一次又是没有任何预兆。紧贴的双唇,让若薇大脑再次空白。 弈之厉邪的唇火热,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火舌霸道顶向她紧闭的唇瓣,若薇下意识张开叫,却在张口的瞬间让弈之厉邪得逞。 旁边的纪云看的目瞪口呆,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两人居然这么快…… 若薇想挣扎,可是双腕被擒,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弈之厉邪…… 霸道的吻,甚至称不上温柔,若薇张口想咬他,却被他缠住小舌,用力的吮吸。 若薇仿佛被雷击中,全身不得动弹。 弈之厉邪原本想惩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却不曾想,她的味道如此美妙,让他欲罢不能,几番汲取之后,恋恋不舍的松开。 若薇一得到自由立即像受惊的小鹿闪到一边,瞪着他。 “这是你掌刮寡人的代价!”弈之厉邪沉声。虽然喜欢她的味道,但并不代表可以纵容。 纪云左右看看,心里已经明了几分,挥挥手,身后一百暗卫默不作声的退下,将空间留给这两人。 若薇恨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多咬她几下,却每次都被他占了便宜。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随心铃又再次响起来,若薇按住手腕上不停颤动的铃铛,看向他。 “你不是弈之厉邪!你到底是谁?”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根据,反正她就觉得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弈之厉邪。 弈之厉邪眼底划过一抹异色,他缓缓靠近她,若薇连忙后退,但想到就算退得再远也没有他的速度快,还是会被抓回来,索性不退了,挺胸抬头的看着他。 “你根本不是他!”这一次她说的十分肯定。 弈之厉邪眉峰微微一挑,表情邪肆:“你如何得知我不是他?”双眼盯着她粉嫩的双唇,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滋味。 若薇摇摇头:“我不知道!” “呵呵……”弈之厉邪凑近轻声:“我不是又如何?” 二十三章 反省 弈之厉邪冷笑,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看出他与弈之厉邪不同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世上大概没有会相信,一个身体里竟会有两个灵魂吧! 每当满月之夜,他就会苏醒,驱使着这个躯壳,不过很幸运,白天这具躯壳做的所有事他都会知道… 他跟弈之厉邪本就是一体,两人心意相通,他在想什么,自己永远是第一个知道。 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一个新奇的事,但是对什么都不知道的若薇来说,就如同晴天霹雳。 若薇首先想到的是,弈之厉邪被鬼附了身。 她在天机子的万能文库里也看过这一类的书籍,说是有一种妖怪,专门附身在人身上,汲取人体的元阳,以助自己修炼,等到躯壳中的元阳被吸的差不多了,妖怪就会脱离这个人,然后再找下家。 但那本书只是一本闲书,平日无事看看消遣而已。 如今,真的遇到,若薇脑子空白了很久,直到弈之厉邪来到她身边,低声道:“其实,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若薇潜意识里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语气,一把拍看他伸过来的手:“走开!” 看到若薇眼底的排斥,弈之厉邪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冷笑:“你没的选择,毒药每个月都会发作,如果没有解药,你会死的很痛苦!如果你安安分分的,寡人会每月赐你解药,若有其他心思,那就别怪寡人心狠手辣!” 沉睡中的他完全知道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丫头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与段微持平的人,那小子一心想笼络,可依他之见,若薇就是欠教训。这次给她一个下马威,好杀杀她的威风,叫她知道,什么是服从! 若薇瞪着他,明明已经气炸了,却不能拿他怎么样,先不说他的身份,就说现在,她刚刚为自己把过脉,除了心跳过快之外,并无什么其他征兆,由此说明,这种毒药是慢性毒药,而弈之厉邪口中的解药也不只是能缓解毒性发作时的痛楚,不能完全解掉毒素。 他这么做,完全是想扣住自己。 真的好毒! 这无形中就给她上了一道枷锁。等同于先前签订的合约都作废了!所有的掌控权都握在弈之厉邪手里,不,是握在这个魔鬼的手里。 “你想怎么样?”浑浑噩噩一会,若薇恢复清醒,瞪着弈之厉邪。 弈之厉邪很满意若薇的识相,微微一笑:“跟着寡人,直到寡人不再需要你为止!” 弈之厉邪说的很直白,在利益方面,他与那小子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他知道若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却同野马一样不受人控制,这种下属往往令上位者十分头疼。如今,他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种问题。除非他不要她,否则,这辈子她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为你效力也要期限吧!” “没有期限!”弈之厉邪双手抱胸,恣意盎然。 “你……” 话未说完,心口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若薇身体一晃,要不是身侧有一根石柱,估计她就栽倒了。 若薇从未体会过这种疼痛,好像无数只蜜蜂在心口扎着,疼痛一阵高过一阵,留下一片火辣辣的感觉。 随心铃也跟着变成灰白色。 若薇捣着心口沿着石柱滑下。石柱上赫然印出一个湿润的小掌印。 若薇如同受了伤的小兽抱住自己,额头的汗如雨点般落在她脚下,粉红色的唇瓣已经被她咬的发白。 随心铃因为她手腕的颤动,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弈之厉邪抱着手,平静的看着被毒药折磨的脸色发白的某人。这只是一个警告——违逆他的人,没有好下场! “若薇,别跟寡人谈条件!更别想用那张君子条约左右寡人,我跟他不一样!” 说完,弈之厉邪屈尊蹲下,猛的抬起她的下颚,湿润的唇再次附上去,一颗冰冷的药丸被他推入她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在口中散发着淡淡的甜味,但弈之厉邪并没有想住手的意思,单手搂过若薇的腰,将她提起来按在身侧的石柱上,加深了这个吻。 解药稍微缓解了她的痛苦,等她反应过来,刚想反抗,却被弈之厉邪当场捉住手腕钉在头顶。 两唇分开,牵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弈之厉邪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邪笑:“寡人的吻,你不喜欢?” 若薇的生涩他能感觉出来,不过她的爪子却很锋利。稍不小心就会被她伤到,估计想将她驯服成后宫里的女人是不可能的了!想到这,弈之厉邪有些遗憾。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更何况你的吻!”若薇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无耻的男人。 这句话引得弈之厉邪更加狂妄的笑声。 “若薇,你又有何资格让寡人喜欢?” 说罢,弈之厉邪松开她的手腕,转身朝寝宫走去。 夜幕深沉,时光从指缝中溜走,若薇抱着自己靠在床边,窗外映着皎洁的月光。 天机子精通医药,对毒更很有研究,可是他并没有教她如何制毒,因为有前车之鉴——段微。解药可以维持一个月,其实,她刚刚完全可以甩手走人,用这一个月时间去找师傅帮她解毒。 可她没有。先前的狂躁过后,她现在非常的平静。 甚至能平静的分析跟弈之厉邪闹成这样,到底为什么? 若薇低着头,努力想问题的关键出在哪里。 最后只想到一点,信任! 人与人的信任…… 她与弈之厉邪完全没有信任可言,只凭一张薄薄的合约,所以,他才会想用毒药控制自己。 对于弈之厉邪的做法,她起先很气愤,恨不得踹死他,不过仔细想完后却释然了,从一开始她就做错了,凭着自己是天机子的徒弟知晓天下事,可以跟段微打成平手,尾巴就翘上天了。 而她却不晓得,这所有的光环都是天机子这三个字给她的,如果她不是天机子的徒弟,那么,还会有人正眼看她么? 认真说起来,她只是一个被师傅养刁的小女孩。平日里横行惯了,天机子由着她,却不知道,外面的人可没有义务像师傅那样处处容忍她,呵护她! 在这个寂静的夜里,若薇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摊开来,她是一个敢于对自己说真话的人,面对错误,她勇于承认,并且用最真诚的态度改正它——却不代表她会屈服! 二十四章 娘亲! 新皇登基无非那么几种步骤…洗澡、挨饿、罚跪! 洗澡指的是沐浴更衣。挨饿指的是斋戒。罚跪则是跪拜天地,跪拜祖先,早上跪拜上天,俗称为祭天,领着一大帮臣子,在祭祀的口令下,整齐的跪下,叩头。 晚上臣子可以回去休息,而新登基的皇帝却要跪在皇室祠堂一夜。 当若薇听完纪云的解释,突然有些可怜安敏了。 今日弈之厉邪要参加安敏的登基大典,并不在宫殿里,经过昨晚的一场关于服从问题的斗阵之后,纪云看着若薇若无其事的模样,不免有些心惊,他觉得若薇怎么着也该闹上一两天以发泄不满,但是她现在安安分分,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说,反而让他觉得不安。 “那个……昨晚……” 若薇一摆手,做出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纪云你忠肝义胆,为主分忧,何错之有?” 明明是夸奖的话,却让纪云十分尴尬,昨夜两人剑拔弩张,虽然他不想,可是陛下的命令不能违抗…… “若薇,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共事……那个,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会不生气!” 不生气?她都快气炸了! 斜了纪云一眼,若薇抱着膀子在那想什么样的补偿她才不会生气? 半柱香之后。 纪云跳起来,惊叫:“出宫?若薇,你不是想逃跑吧!” “我逃跑用得着跟你申请么?”若薇斜了他一眼,若自己真想走,还会跟这个傻大个商量! 纪云仔细一想也对,凭若薇的本事,离开皇宫轻而易举。何必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呢?后来他才想到,原来是他手上有出入宫门的令牌! 见纪云面露难色,若薇道:“弈之厉邪有下过命令不准我们出安国皇宫么?” “……没有!”纪云老实回答。话音刚落纪云吓出一身冷汗,若薇居然叫了陛下的全名。而他竟然傻乎乎的跟着回答,他是着了魔了么? “那不就得了,去不去随你,我是要去透透气的!” “哎……”纪云刚想说写阻止的话,但若薇的身影已经走远,嘿,小矮子,跑的倒快! 纪云想起弈之厉邪临走时丢下的话,好好看着她。纪云连忙对身边属下交代几句,跟着若薇去了! 如果当时他知道出去之后会惹上多么大的麻烦,就是打死他也不会同意若薇出去的。 安国因为太子登基,宫里热闹非凡,在民间更是热闹,基本算得上锣鼓喧天,舞龙舞狮的从街头舞到结尾,各种商贩密集的拥在一个地方,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商品令郎满目,嘈杂的声音仿佛冲破了前几日先皇的噩耗。安国臣民用最直接的方式迎接着他们新的统治者。 纪云被人群挤得站不住脚,而若薇仗着自己身材娇小,东窜西窜,在人堆里如鱼儿一样灵活。 若薇常年跟在天机子身边,平时都泡在浩瀚的书海里,也难得出来一趟,就算跟天机子天南地北的跑,那也是欣赏名山大川,鲜少有机会见识这种民间最纯粹的热闹,若薇欲罢不能,女人天生的购物因子瞬间爆发,要完这个要那个,直到纪云寸步难行时才稍微有些收敛。 “若薇,逛了一上午了,吃点东西吧!”纪云饥渴难耐,从早上到现在他可是滴水未进。 “恩!我也血拼够了!”经他这么一说,她也饿了。 纪云扭头好奇:“什么叫血拼?” 脑子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来不及捕捉。血拼?这个词她也没听过,可她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口了,好像成天挂在嘴边的一样! “哎……我也不知道,忘记了!” 六年前她爬上山看日出,不慎坠落山崖,师傅拼劲所有才救得她一条命,遗憾的是,六年前的所有记忆都变成一片空白,师傅对她说,既来之则安之,前尘种种,何需记挂于心,就当你重新开始!这话说的没错,但它的弊端在于,在以后的日子里,两人一吵架,天机子就会把她小时候的丑事大肆宣扬,这让她很苦恼,因为不记得,所以根本无法辩驳这话的真假! 这段小插曲没有影响若薇对美食的渴望。 两人冲进一家酒楼,要了一个安静的位置,纪云大手笔的扔给掌柜一锭银子,要他看着办。 然后纪云就彻底瘫在椅子上了,等菜上来他才又活过来。 两人筷子在半空中飞舞,谁也不看谁,只顾埋头吃,纪云一点不担心若薇会不好意思,若薇也不担心自己的吃相是否会吓到纪云。 盘子很快见底,纪云招手又要了一桌,等待的空闲里,若薇端着茶杯倚着窗栏往窗外看去。 忽然,一道风景线吸引住她的目光。 “看什么呢?”纪云见若薇看的出神,忍不住也跟着往下看。 原来是吹糖人的,将糖捏好,按照买主的意思吹成各种形状。 见若薇眼睛微微放光,纪云叹口气,啪嗒将银子拍在桌子上:“你想买就去买吧!” “纪云,你简直太有观察力了!” 不一会,就传来若薇下楼时兴奋的脚步声。纪云提着筷子正欲吃,却觉得右眼跳的厉害。 若薇好不容易挤到中前面,啪得把银子丢在吹糖人的老板面。 “给我吹个最大的!” “给我吹个最大的!”一声稚嫩的童音与若薇的声音重迭。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若薇好奇,下意识朝身边看去。 好可爱的小男孩啊,粉嘟嘟的,明眸皓齿,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弯弯的,翘翘的,又浓又密。 身上穿着一件银墨色的锦袍,估计里面掺了银丝,能穿上这种衣服的小孩,家里非富即贵!若薇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情不自禁多看了两眼。并由衷的赞叹这孩子的爹妈实在会生,竟能生出这样一个精华出来! 若薇看他的同时,那娃儿也仰起头打量若薇。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接。 小男孩瞳孔陡然放大,若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是不是自己口水欲滴的模样吓到他了。 不料,这事情却不如她想的那样简单。 只见那孩子蹭的扑过来,抱着若薇的大腿,大喊一声:“娘亲……” 二十五章 娘亲,你不会再丢下我吧? 那撕心裂肺的嚎叫竟能盖过所有摊贩的叫卖声,以若薇为中心,四周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齐刷刷的朝她身上看! 若薇被叫傻了。:。 而那小孩子却嚎叫的越发凄凉,一边哭,一边信誓旦旦的质问:“娘亲,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晶莹的泪水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一串串滚落腮边,见若薇不说话,他抽噎的又追问:“娘亲,你回答我,为什么要丢下我不管!” 若薇努力回想曾经背着天机子所干过的缺德事,但她十分肯定,绝对没有抛夫弃子这件。 若薇的沉默让小男孩更加伤心,他怯怯问道:“娘亲,你不认得果果了么?” 果果?谁起的倒霉名字?若薇十分纠结,看这孩子的长相与言行举止也不像是碰瓷的,尤其这身衣服,制作考究,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 他是哪家的孩子?他的父母在哪里呢?还有,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没有人陪着么? 正想着,一声惊讶的声音传来:“小主子,你怎么了?快放开这位姑娘!” 若薇一听,松了一口气,看吧,这孩子是有人家的。 若薇转身正欲解释这场闹剧,可是果果抱的贼紧,她又舍不得用力挣脱,只好拖着小孩子的身体吃力转过身道:“没事没事,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 这一转身不要紧,当那个女子看见若薇时,手里捧着一盒点心哗啦落地,然后瞪直了眼睛,若薇暗叫不妙。 果然不妙。 那女子丝毫没有预兆的噗通跪在她脚下,落泪的速度跟腿上这个小鬼有的一拼。 “主子……小河终于找到你了!”凄凄惨惨的哭着,又抱住若薇另外一条腿。 街上已经有人指指点点,貌似都在指责她如此狠心,怎么能放得下这么大儿子出来逍遥自在,还不如一个下人! 若薇百口莫辩,急出一头汗,两个人一人抱她一条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纪云穿过重重障碍,来到若薇身边,见她被两个人一大一小抱着腿,顿时大怒:“放肆!” 若薇连忙摆手,示意纪云不要吓着孩子,低头,伸手欲抹去果果脸上的泪,可是当她触碰到那冰凉的泪珠时,她的手哆嗦了下,仿佛被什么刺中了! 若薇无法解释自己的反常,只好轻声安慰:“别哭了,小不点!” 小男孩吸了吸鼻子,忽然展颜一笑,扑扇着纯净的大眼,操着悦耳的童音兴奋问道:“这是娘亲新赐给我的名字么?” 若薇刚想反驳,那不过是一个称呼,父母授予他的名字,自己怎么能随便改掉呢? 但是那小不点却乐滋滋的对跟旁边的女子说:“小河,我不叫果果了,从今往后,我叫小不点!” 名叫小河的女子含着泪点点头,若薇想,这样被人抱着大腿实在有碍观瞻,连忙将这两个活宝带离人群,纪云满头雾水的跟着若薇进了刚刚吃饭的茶楼。 小不点丝毫不认生,半顿饭的功夫就跟纪云天南地北的聊天了,还拽着若薇一起聊,那个叫做小河的女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看着。 “小河,我说吧,只要我们诚心的找,就一定能找到娘亲!”小不点一边咀嚼嘴里的东西,一边跟小河炫耀。然后又转过头望着若薇:“娘亲,你再也不会丢下点点走掉了吧?” 看着小不点骄傲的炫耀,若薇把到口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不知道怎么了,她竟不忍心说出事实。 “娘亲娘亲,你说啊,你说你不会离开我!”小不点不依不饶的摇晃着若薇的手臂,乌黑的大眼满是期待。 若薇不受控制的点头:“嗯……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天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出来一趟居然变成妇女了!她还没嫁人啊! “小不点你可一点都不像若薇啊!”纪云托着他的小脑瓜左右看,突然皱起眉:“不过这双眼睛……” 若薇的眼睛很美,乌黑无垢,仿佛天上闪烁的星子,明亮璀璨,水汪汪的,睫毛又长又厚。这小不点的眼睛好像是若薇的缩小版,又圆又大,眼角微微上挑,长大了是名副其实的桃花眼。 “主子,这么多年,我一直盼着能跟你相逢!幸亏老天有眼!”小河说着说着,泫然欲泣,若薇连忙安抚。 却不知道她此时头都大了,这一大一小……怎么办?刚刚跟小河谈过了,小河说他们是被家里人逼得没办法才出来的,不过看小河言语间闪烁,好像是对纪云不太放心,若薇猜想小河肯定还有难言之隐。 现在最主要的是她们在安国无亲无故,身上带的银两有限,一路走过来,小河身上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还搭上不少首饰,现在他们两个孤零零的,没地方住。 纪云的意思是,给他们点钱,让他们有路费回去,不要在安国逗留了。 若薇起先也是这么打算的,当她看见小不点兴孜孜的跟小河炫耀自己找到了娘亲时,这个想法便被自己否决了。 若薇知道,小不点之所以一口咬定自己是他的娘亲,估计是自己长得比较像他的娘亲罢了,现在小不点跟小河孤苦伶仃,加上小不点一口咬定,如果回去肯定会被家里的恶婆娘折磨死,小孩子不善于说谎,因此说这句话的时候,若薇明显能感觉到身边小河的惧怕。 到底是什么样的恶婆娘居然欺负一个小丫鬟跟这么可爱的孩子,若薇感到无比气愤。 “娘亲,我困了!”天黑的很快,小不点受不住困,脑袋靠在若薇怀里嘟囔着。 “困了就睡啊!为什么还睁着眼睛!”若薇摸着他的脑门,轻声道。 明明已经困的受不了了,可是他还强撑着张大眼睛,小不点往若薇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道:“我怕自己在做梦,每次梦醒了,娘亲又会丢下我!” 小孩子的话通常没什么逻辑,可不知怎么的,若薇听到心里翻涌着滔天的酸楚。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娘亲,却不忍心打破他这个美梦。 “以前……以前你的娘亲……额……以前我经常会丢下你走掉吗?” 小不点果断的摇摇头,为若薇辩驳般:“娘亲,我从来没有生你的气啊,因为我知道,梦里的不算嘛!” 若薇的眼忽然湿了。她将小不点搂进怀里:“睡吧!我不走!” 纪云在一边急的直搓手。 小河感觉到什么,一把抓住若薇的衣袖:“主子,我跟小主子已经等了六年,主子,求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点点也需要你啊!” 小河的力量很小,若薇只要一挥手就能挣开她,但她没这么做。不知道是不是母性泛滥,看着小不点靠在她怀里睡的香甜,她舍不得动。 二十六章 斗法1 入夜,青石板街道人影婆娑,只剩下一些收拾摊子的小贩,早上还热闹非凡,到了晚上却是这么一番景象,有种曲终人散的惆怅,正因为眼前画面如此凄凉,才更加激起了若薇的保护欲。 她知道自己不是孩子的亲娘,她知道自己只是长得像她的娘,她知道弈之厉邪如果察觉到这孩子的存在,说不定会用他威胁自己,这些她都知道,如果可以理智点,她就应该放开这个孩子,再给小河一点钱,让小河带着果果回家去,可她做不到,好像无形中有个人紧紧的掐着她,不让她放手,再者,她当着果果的面承诺过不会离开,试问,连小孩子都骗,那她还是个人么? 纪云本想阻止若薇的冲动,当他看见歪在若薇臂弯中那张稚气的脸,心也不由得软了下来。 若薇进宫之后并没有把果果跟小河带进弈之厉邪的迎宾殿,反而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纪云没有阻拦,但是又不敢一个人回去,只好蹲在一棵大树下等候。 新皇安敏已经登基,但是今夜他要跪在祖先面前一夜,焚香千注,以表示自己的诚心,这段时间过的极为枯燥。 忽然,他听到一阵铃铛声,一个人拖着另外一个人偷偷摸摸蹿进来,在墙上投下两只影子。 安敏警惕起来,低喝:“谁?” “是我!”若薇飞快的蹿进来伸手堵住安敏的嘴巴,一个劲的“嘘嘘嘘。” 安敏看看她,再看看她身后站的人,眨了两下眼。一把拉开若薇的手,有些气急败坏:“女侠,你也太……” “别叫我女侠,我叫若薇!” 安敏的身子猛的一晃,好像没听清楚:“你说……你说……你叫什么?” “废话少说,我先放两个人在你这,等过些日子我再来取!”若薇把小河拖到安敏面前,又指了指自己怀里已经睡的不省人事的果果:“安太子,我救你一命,你还没报答过我,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咱俩的帐就两清了!” “哎……哎……我这还在跪祖先呢……” “好好,以后请你吃饭!” 若薇也不等安敏是不是答应了,左右看看没人,立刻将小河推到安敏身边,自己一溜烟跑了。 她之所以放心将孩子交给安敏,是因为那天安敏奋不顾身的抓住她,贵为太子的他并不像弈之厉邪那样高高在上,又没有段微的心狠手辣,反之,安敏这人虽然称不上豪杰,可他那颗心还是不坏的。 安敏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方才慌张与脸上的憨厚一扫而空,站在他身边的小河噗通一声跪下:“小河拜见安国陛下……” “小河,你好大的胆子,不在夏国好好呆着,居然私自带着本王的外甥抛头露面,你该当何罪?”安敏脸上一沉,犀利的目光扫向身边的宫女,祭祀殿内烛火通明,太子安敏从未露出这么愤怒的表情,小河吓坏了:“陛下饶命,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陛下饶命啊……” 安敏见夏凌轩生的白白胖胖,似乎没有受多大的罪,心里怒气消了一半,半晌他问道:“若薇怎么会带轩儿进宫?” 小河脸色一白:“那……那是小主子的娘亲啊?也就是您的妹妹!” 安敏皱起眉头,夏凌轩还小,认错娘亲情有可原,但是小河是个大人,跟在若薇身边伺候多年,她没理由认错才是! 回去的路上若薇与纪云一句话未说,忽然,纪云一把将若薇拉到旁边的大树后面,浓密的树叶在黑夜中将他们两个身体完好的隐藏起来,见纪云整个身体都绷紧了,若薇悄悄撩开挡在眼前的树枝。 如墨一样深沉的夜,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人快速的穿梭,看那男子的背影有些眼熟,若薇一惊,是段微。而他背上背的那个人…… 伏在他背上的女子好像已经晕过去了,黑发遮住了她的脸,可是凭衣服的颜色若薇一眼就认出那是小河! 他抓小河做什么? 安国皇宫小桥流水颇多,亭台楼阁更是数不胜数,段微急色匆匆,今夜风大,盖过了若薇与纪云的脚步声。 段微在一处精致的宫殿处停下,纪云小声跟若薇解释,那是容王下榻的地方。 深红色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段微大步踏进去,绕过一道长长的屏风,入眼是青烟缭绕的浴池,段微二话不说,将肩膀上的女子扔在浴池边。 容恒全身浸在池水里,慵懒的睁开眼睛,睨了一眼池边的女子,眼底浮现一丝玩笑:“段微,你的眼光越来越差了!这么丑,你叫本王如何下口?” 段微皱着眉头:“你只管缓解体内的痛楚,要好看的做什么?” 长的再好看,也只能用一次!段微心里补充道。 容恒单手撑住额头,邪笑:“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是这样想的!好了,本王要享用这个不算美的美人了!” 段微毅然转身,走到中厅,他忽然仰头看向屋顶,没有预警的,段微豁然抽出腰间的拴天链,狠狠抽向屋顶:“出来!” 伏在屋顶上的若薇大惊,她已经很小心的呼吸,没想到段微还能发现,拴天链冲破屋顶,若薇身子一歪,整个人跟着坠下去。 段微在底下飞快的旋转,鞭子灵活的在空中翻转袭向半空中的若薇。 若薇手腕一颤,铃音飞射过去与鞭子剧烈碰撞,发出冰火交融的嗤嗤声。 若薇转身,掠过屏风,身后段微紧跟过来。 噗通,若薇毫不犹豫跳下水,水中的男人来不及反应,脖子就被若薇扣住。 而此时,拴天链如蛟龙般冲进水底,在第一时间缠住若薇的腰。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若薇象征性的收紧力道。 拴天链一寸寸收紧,段微咬牙切齿:“上次我放过你,没想到你还敢来!” 有人质在手,她有什么不敢?感觉到缠住自己的拴天链一点点的收紧,若薇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段微收紧,她的手也跟着加重力道。 “你用几分力,我也用几分力,看我们谁能撑的过谁?” 段微捏紧手里的拴天链,银瞳闪耀着阴毒的光芒,仿佛要将若薇碎尸万段。 这是一道诡异的风景。 若薇卡住水里的男子,段微缠着若薇的腰。 三个人一条线,一切静谧无声! 二十七章 啊!!!! 池面热气冉冉,轻盈如薄纱,热气拂面,留下一片湿润,若薇整个身体都沉在水底,水面没过她的腰际,而被她扣住的男子却是坐着的,温和的池水轻轻在他胸前荡漾,黑发在水中合拢又散开,有几穝银发夹杂在黑发中间。 容恒带来的影卫悄无声息的潜进来,将水池团团围住,若薇插翅难飞。 段微拉紧拴天链一步一步靠近,最后他也跳下水。 若薇拖着容恒移动到另外一个边角,拉开与段微的距离。 “你再向前移动一步,试试看!” 若薇五指收拢,指甲深深嵌进容恒的皮肤,指端溢出一丝鲜血。 段微阴狠的望着若薇,气氛十分压抑。但他确实没有再靠近,因为容恒的一个眼神。 影卫没有容恒的命令也不敢妄动,一群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着对方。 若薇一点不怕他们人多,逼急她了,就让容恒光着身子带她出去! 这时,安国的侍卫听见声响,正向这边走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容恒眼眸一挑,影卫看见了,立刻蹿上屋顶。只剩下下面的三人依旧对峙。 段微冷笑:“你跑不掉了!” 这回不用他动手,被安国侍卫发现,也会将若薇当做刺客抓走! 若薇不甘示弱,狠狠勒着容恒的脖子,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跑,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啊,看我临死前会不会拉他做垫背!” 因为容恒背对她,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若薇相信,听见刚刚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容恒的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当侍卫进来看见屋顶的破损时,大惊:“来人,抓刺客!” 若薇眼珠一转,豁然抽掉自己头发上的簪子,乌黑的长发犹如上好的绸缎倾泻下来。 跑在最前面的侍卫冲进来之后,突然刹住脚步。因为他看见的是这么一副场景! 容王赤身的依靠在池壁,国师段微穿着衣服站在池子中央,湿透的衣衫包裹着段微傲人的体魄。池边还有一个晕倒的女子。而在容王的背后,一位娇艳欲滴的侧脸若隐若现,雪白的肩膀露出水面,让人浮想联翩。 一个不纯净的画面浮现在所有人脑海里。 容王带着女人在水里厮混,国师见了,不甘示弱,也想玩一玩。所以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侍卫头领连忙回神,冲容恒抱拳:“容王,刚刚末将听见打斗声,可是遇见刺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容恒身上。 “恒,人家好怕哦!”柔软的语调,带着一股甜腻的味道,这种声音,侍卫们一听就明白了。 段微的脸色有些诧异,可惜若薇躲的地方实在太好,根本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但是大家依旧在等容恒的答案。 容恒低头看了看池水中缠在自己腰上的小手,嘴角豁然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没有!” 若薇在水中搂着容恒的腰,但手上的簪子却是抵着他的小腹。 侍卫舒了一口气:“叨扰了,容王!” 走出偏厅,看了看屋顶破损的大洞,侍卫头领摇摇头,容国人的品味怎么那么独特? 侍卫一走,若薇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刚刚甜腻的嗓音豁然变得冷酷:“叫你的人都退下去!” 这句话是她对容恒说的。 容恒仰头看了看聚集在屋顶上的影卫,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影卫纷纷退出,最后,容恒看段微一眼,内容不言而喻。 段微手一抖,缠在若薇腰间的拴天链豁然从水中抽出来,段微跃上岸,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池子中只剩下若薇与容恒。还有晕倒在池边的小河。 若薇怕段微去而复返不敢掉以轻心,等真正听不到一丝声响时,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却不料,容恒忽然转身,将她压在池壁。 惊为天人的容貌,犹如画中仙人,漆黑的长发中夹杂着几穝银丝,但他眼中却带着唏嘘与玩弄,一点没有被人劫持的慌张。 修长的手指划过若薇的红唇,他的嗓音低醇:“你刚刚的声音好诱人!” 的胸膛紧贴在她的胸口,水下的一切一览无余,刚刚能从容不迫那是被段微逼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若薇低头看了看——女人的本能让她放声大叫:“啊……” 容恒皱着眉头看着被自己逼到池水边的女子,她刚才明明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现在却如同被煮熟的虾子,将自己包成一个球状。 “你……走开!”两人的长发在水底如水草般纠缠,若薇使劲一踹,突然觉得头皮被扯住,一看,水底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已经分不开你我。 若薇大惊,一边要注意容恒的动向,一边单手扯开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可是她越急,那头发就是扯不开。不消会,若薇愣生生急出一头汗来。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若薇扬了扬手上的簪子威胁,然后又埋头处理两人之间的长发。 没事留这么长的头发干什么? 容恒抱着手臂靠在一边看若薇干着急,半晌,他开口:“你要杀本王,早就动手了!”从若薇的举止看来,她并不是一个杀手,他听段微说过,弈之厉邪身边有个厉害的角色,叫若薇。 容恒扬起唇:“若薇?” “干嘛?”若薇抬头瞪着他,咦?他怎么知道自己叫什么? 容恒笑容扩大,借着池水的浮力,他缓缓移动到她身边,若薇扬起手腕,全身又紧绷起来。 “你跟段微有仇?” “你少往他脸上贴金,今夜是他抓了我的人!我是来救人的!”若薇义正言辞,突然想到小河,她急忙过去查看,却忘记他跟容恒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头发的韧性极大,没有刀剑根本扯不开,而容恒又是光着身子,更不可能跟她一起上去取刀来。 若薇向前一冲,头皮又传来一阵刺痛。 “啊……”水的阻力让她猛的朝后一顿,噗通栽进水里。 突然,一双有力的臂膀绕过她的腰,将她拉上水面。 若薇如出水芙蓉,娇俏艳丽,一双小鹿般的大眼湿漉漉的,嘴唇被水浸泡的粉嫩润泽,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而此时,她正伏在他肩膀上剧烈的咳嗽着,想必喝了好几口水的缘故。 耳边,是容恒低醇的笑声。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奕王到!” 二十八章 赌一赌 弈之厉邪来了?此时若薇跟容恒居然很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豁然,若薇脸红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正伏在容恒的肩膀上,两人贴的那样近,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感觉的到。 若薇连忙推开,但手还是没有离开容恒的肩膀。 容恒瞥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原本红色的铃铛正渐渐的变浅,变淡,变成诱人的粉红色。 他听段微说过,若薇手上的铃铛叫做随心铃,会随着心情变幻出不同的颜色,容恒嘴角的笑容扩大,见到若薇的窘态,他很好奇,粉红色代表什么。 “糟了,不能让他看见我!”若薇忽然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老鼠,蹭得闪到容恒背后。 怎么办?如果弈之厉邪看见她跟容恒在一起,一定会问为什么?难道要跟他说自己闯入容恒的地盘是来救人的么? 小河是她跟纪云从外面带进来的,如果追究起来,纪云也会被牵连。若薇狠狠拍了下脑袋,暗中责怪自己,怎么那么笨!如果不是头发纠缠在一起,她早就带着小河跑了! 若薇的慌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部分阅读 若薇的慌张落在容恒眼中却是另一番猜想。就好像被丈夫逮到偷腥的妻子的模样。 想到这,容恒心里有些不痛快。 “你是弈之厉邪的女人?”他的声音骤然冷下去。 正在暗自埋怨的某人豁然抬起头,脱口而出:“你才是弈之厉邪的女人!”她瞎了眼才会看上弈之厉邪!那个残忍、变态、无情、该死的王八蛋,她恨不得将他剁碎了! 容恒听出若薇口气中的不屑,心中的不痛快瞬间消失的无形无踪。 若薇一门心思放在两人纠结的长发上,可她哪里知道,他们的头发之所以交缠在一起,完全是他一手促成,无论若薇多么努力,头发永远是解不完。 “糟了糟了……”若薇正在天人交战,忽然耳垂被人轻轻咬了一下,若薇像被蜜蜂蛰到似地差点跳起来。却看见容恒竖起一根手指让她噤声。 若薇忽然安静下来,不明就里的看着他。 不知道怎么的,这个男人眼中满是轻薄之意,却一点都不让人讨厌,明明赤身,但姿态从容不迫,嘴角勾着笑,却不是段微那样的假笑,也不是弈之厉邪的嗜血之笑,那是一种真实的笑容。像阳光那样灿烂,普照大地,让他身边的人第一时间感受到温暖。 若薇想不到一个男人竟可以笑的那样美丽。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 容恒感觉到她的松懈,唇角勾的更大:“你怕他看见你跟我在一起?” 若薇迟疑了一下,还是诚实的点点头。 容恒又问:“你现在受制于他?” 若薇看了看外面,确定弈之厉邪不会突然闯进来,连忙点头。 容恒豁然将她搂住,两人身体紧贴,一点空隙都没有,若薇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容恒根本不会对她怎么样。所以当他抱着她移动到池子另一角时,她并未挣扎,只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他。 “你怎么不怕我?”容恒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却在她肩头的肌肤游弋,语气暧昧而邪恶。 若薇皱着眉:“我怕你做什么?” 这时候的若薇并不知道,随心铃的克星便是水,若容恒对她有歹心,她是丝毫办法都没有的。 幸运的是,容恒对于自己有兴趣的女人,并不会强迫。 但是他很好奇,若薇为什么不怕他,相信她也听说过自己的劣迹。 若薇不怕他并不是自己能打的过他,而是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一丝戾气,虽然行为放浪不羁,却远远比段微与弈之厉邪看的舒服。 容恒伸手撩起她漂浮在水面上的衣襟,帮她遮住露在外面的肌肤。 “我们来打一个赌!” “赌什么?” 容恒拖着下巴,笑容忽然变得狡诈起来:“就赌一赌,你在弈之厉邪心中到底什么位置!”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若薇不笨,这种赌对她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在弈之厉邪心中什么位置,她一点都不关心! “你只需要配合本王,不管输赢与否,本王都会让你带走那个人!” 若薇看了看晕倒在池边的小河,思索了下,这个买卖不亏本! “好!”她轻声回答。 弈之厉邪并没有成功的进来,而是被段微挡在前厅。 “奕王,我家大王已经就寝,若是有事,还请明日再来!”段微手持银鞭,一身白衣并没有将他衬的脱俗,反而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疏离与冰冷。 弈之厉邪身穿紫色蟒袍,盛气凌人的瞪着挡在面前的人,当他的目光触及段微身后的狼藉时,心被狠狠的掐住,这明显是打斗的痕迹。 他转头看了纪云一眼。 “陛下,若薇肯定在里面!”纪云一脸笃定。 他原本是在外面帮若薇放风的,听见若薇惊叫声,第一想法是若薇在段微手里吃亏了,但他也清楚,凭借自己的本事根本救不了若薇,所以他大胆的冲回迎宾殿请求主子的帮忙,虽然他不肯定主子会不会同意,因为昨天若薇与主子大吵一架。可他没有想到,当主子听闻若薇正在跟段微对峙时,竟然什么都不问就赶过来了。容恒是出了名的浪荡君王,若薇本就生的异常美丽……现在段微挡在眼前,分明是拖延时间。 一道利光划过他眼底,弈之厉邪上前一步:“让开!” 段微眯起眼,并不惧怕:“奕王想硬闯么?” “段国师,让奕王进来!”这时,里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弈之厉邪大步流星跨过大厅,来到容恒“就寝”的地方。 面前交错的帷帐挡住他的视线,浴池中雾气缭绕,将眼前的一切勾勒的有些不真实,但通过帷帐之间的缝隙,他清楚的看见容恒正伏在池边。 弈之厉邪猛的撩开挡在面前的帷幔,当见到眼前的一切时,瞳孔豁然收缩…… 一名全身的女子被容恒压在池子一角,池水中漂浮着她贴身衣物,漆黑的长发在水中沉浮,雪白的双腿被迫缠在他精壮的腰上……胸口处被容恒挡的一丝不漏,但是从上面的角度来看,已经想到容恒即将要做什么!仿佛只要他迟来一步,这个女人便会被贯穿! 容恒侧头邪肆的勾笑。 “奕王有兴致看本王如何宠幸女人么?” 说完,居然将手伸入水下揉捏起来。 那名女子奋力的挣扎,沉在水中的身体左摇右摆,仿佛要躲避他的触碰,因为这个动作,一张熟悉的脸从散乱的长发中露出来! “容恒!”弈之厉邪厉喝一声。 二十九章 弈之厉邪这声厉喝吓到的不是容恒,而是若薇,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威吓,令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容恒忽然在水底抱紧她的腰,两人紧贴。容恒贴着若薇的耳边小声道:“别动!” 从弈之厉邪的角度上来看她是没穿衣服的,但是只有她跟容恒两人知道,其实她的衣服只退到胸口,露出两只胳膊,容恒利用自己高大的身影将若薇挡的严严实实,如果稍有差池,两人就会穿帮! 见弈之厉邪如此愤怒,容恒低哑道:“奕王,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容恒变相的提醒他,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大声跟他说话,值得么? 弈之厉邪鹰眸狰獠,他知道在敌人面前失态是件十分错误的事,但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如此失常是为什么,可他现在恨不得将容恒碎尸万段! 若薇趁机别过脸,美丽的大眼氤氲一片,楚楚可怜冲弈之厉邪喊道:“救我……快点救我……” 容恒说,要想判定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心底到底占了多大位置,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这个男人亲眼看着这个女人委身在别人身下。那个时候,所有的自制力都会化为灰烬。心机再深沉的男人也会在这种情况下无所遁形。 其实弈之厉邪在心中如何待她,她真的不在乎,不过现在见容恒与弈之厉邪你来我往相互交战,似乎很好玩,她不介意想多看点热闹,以弥补昨夜弈之厉邪对她做的一切。 她现在心情极度亢奋,恨不得他们两个打起来才好。 弈之厉邪恢复的很快,只在一瞬间的功夫便已经将刚刚的失态隐藏起来。 只见他慢悠悠踱步到池边沉思片刻,道:“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若薇并不是寡人的宠姬,相反,此女着实难驯养,恐怕难以让容王尽兴!” 容恒仰头大笑,身子向前挺了挺,那动作大胆而肆意:“可本王偏偏就喜欢她!” “容恒!”弈之厉邪再次爆发,这一次他额头青筋凸起,双拳紧握,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容恒见弈之厉邪终于露出真面目,莞尔一笑:“三年前本王中了三魂香,这些你都没忘记吧!” 怎么会忘记,三魂香是他刻意送进他宫中,让他吸食,等到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会突然暴毙身亡,却不知道从半路上杀出个段微识破他的计划,让他功亏一篑。 三魂香制作工序复杂,由四十九种不同毒物磨制成粉末参进檀香中,令中毒之人毫无察觉,此药并无特定解药,要看毒药配置的顺序,段微纵使再神,一时间也拿不定这四十九种毒药是以什么顺序排列,只有用另一种方式解决。 ——通过交欢将毒素渡入女子体内。 所以,凡是给容恒临幸过的女子都会在几日后中毒身亡。 而容恒现在便用若薇的性命要挟他! 容恒并不着急,反而很享受软香在怀,手掌在水底探索,用力在若薇腰间一掐:“小妖精,你好紧!乖……放松些!” 若薇吃痛,星眸怒瞪! 容恒眼底溢满了笑意,在若薇后背勾画着,若薇觉察到容恒在写字。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若薇不甘示弱,纤细的手指偷偷在容恒胸口写道。 ——你掐的我好疼! 下一刻,那被捏的地方已经被容恒罩住,轻轻的揉捏,另一只手继续写道。 ——挣扎几下看看! 若薇皱起眉头,象征性的踢动几下小腿,让弈之厉邪看出自己在挣扎。 容恒再次回头,但这一次,他眼底却溢满了男人的,这种神色骗不了人,弈之厉邪清楚的注意到容恒的变化。他更清楚一个男人有了这层色彩之后,下一刻想做什么。 “奕王,本王突然不想要解药了,本王要她!” 话音一落,他邪笑着抬起若薇的腰,迫使她不得不弓起身体,而他稍微往后退了退,仿佛准备彻底贯穿身下的美味。 那一刻,他听见一道如同从地狱中传来的声音:“解药寡人给你!” 他的目的达到了! 但容恒却嗤笑道:“本王怎么知道那解药是不是真的!” “你可让段微试药!” “那也好,不过,在试药过程中,若薇要留在本王身边,等确定解药没问题,本王便放她回去!” 弈之厉邪的忍耐已经被容恒消磨的差不多,快要滴出血的眼睛狂傲的俯视着容恒,若薇冷不丁瞥见,全身一阵寒冷。 那是多么可怕的眼神,带着不死不休的狠辣,仿佛压抑的愤怒随时会爆发的眼神。 容恒依旧从容淡定,一点没把弈之厉邪的愤怒看在眼底。他现在自信满满,丝毫不畏惧! 弈之厉邪怒极反笑,眼睛紧紧盯着容恒,一字一句:“如此甚——好!”最后两个字,他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说完,弈之厉邪甩袖离去。留下容恒与若薇面面相觑。 若薇有些不敢置信,她看着容恒:“他这就算妥协了?” 容恒稍微拉开了两人距离,抿唇一笑:“你说呢!” 两人相视半晌,忽然都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刚刚弈之厉邪那张臭脸实在太难得,若薇笑的前仰后合,觉得心中突然爽快起来,昨夜弈之厉邪对她所做的一切,如今完全回报到他自己身上。 容恒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她,眸子稍微暗了暗:“想不到他会如此看重你!”其实之前他根本一点把握都没有,却想不到会这样的顺利。 若薇笑够了,摆摆手:“我跟他只是交易罢了,估计他是看在我还有利用的价值!” 弈之厉邪在担心她!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容恒勾起性感的薄唇:“那可未必,本王现在就已经被你迷的晕头转向了!” 若薇一愣:“你……”他该不会真有什么想法吧! “逗你的?”容恒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转身朝岸边走去,却忘记两人的头发还连在一起,若薇吃痛,捂着头皮瞪着他。 容恒一拍脑袋,以指为剑,切断两人之间的束缚。 当看见两人的发丝被容恒伸手挑断,若薇有些吃惊,按照他现在的功力,刚刚怎么那么乖的受制于自己呢? 见若薇还一动不动,他挑眉,邪妄道:“怎么还不动?是想跟本王洗一次真正的鸳鸯浴么?” 若薇恶寒了一把,连忙绕过他提前上岸,岸边小河依旧昏迷,若薇上前试探一下,发现小河呼吸顺畅,不免松了一口气,扶着小河走出浴池。 若薇离去之后,容恒一改刚刚平常自如,脸色一变,捂着心口剧烈喘息。 “来人!” “在!”影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容恒脚下。 “给本王找一个女人来!” “是!” 月色撩人,容王下榻的宫殿内隐隐传来男子的粗喘声,与女子的娇吟,透过窗口,只看见男人精壮的身体猛烈的冲撞着身下的女子,却没有一丝怜香惜玉。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终于发泄够了,毫不留恋的退出女子身体,旁边立刻有人将那已经断了气的女人抬出去处理。 缓解了痛楚的容恒闭着眼睛沐浴着月光,仿佛是一只正在吸食月华的妖兽,而他的手里却攥着一撮乌黑的发丝。 三十章 又一次的擦肩 “陛下该就寝了!”纪云小声提醒。陛下已经站在窗前看月亮看了好半天了。 弈之厉邪从容恒宫里回来便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夜空悬挂的明月。 “不用,你下去吧!” 纪云摸摸鼻子,安静的退下,将空间留给弈之厉邪。 等纪云离开,弈之厉邪轻轻闭上眼睛。 今夜是这个月最后一天月圆!这将意味着他将要离去,将身体还给那个人! 每当月圆之夜他便醒来,月缺,却是另外一个灵魂主宰这个身体。他们相辅相成,各自配合对方。可是大多数的时候,是他配合另外一个灵魂,因为他只有短短的三天时间。 就如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渺小的为不可闻,六国中,所有人都晓得奕王弈之厉邪,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不,他根本就不存在。这么多年下来,根本没有一个人怀疑过,就算是父王与母后都不曾知道这件事。 但他想不到,那个女人,那个一见面就嚣张跋扈的女人却认出了他与弈之厉邪的不同之处。说不震惊是假的,当你默默无闻生存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留意到你的存在时,突然一天,有个人对你说,我发现你了!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有多震惊。 他与弈之厉邪心意相通,他想的自己永远第一个知道,反之亦然,弈之厉邪登基不久,朝中地位十分不稳定,需要天机子这样名震天下的能人异士助他一臂之力,在此之前,弈之厉邪已经将若薇收入麾下的消息刻意散播出去了,为的就是借助天机子的光环为自己壮大声势。 他甚至还知道,弈之厉邪刻意的讨好与忍让全是为了让若薇对他有好感。弈之厉邪想让若薇爱上他,这样以来,他的江山便会坐的更稳! 今夜发生的事如果落在弈之厉邪身上,相信他也会选择用用解药换取若薇的性命……只不过弈之厉邪会比他深情些罢了。 想到这,他笑了。 第二天,一只锦盒送到容恒手里。容恒看也不看转手交给段微。 段微捏着锦盒左右端详:“如果这颗药是假的,容王当如何处置那个女人!” 容恒挑眉:“你是说若薇?” “恩!” “你想本王如何处置?” “杀了她!”段微回答的毫不犹豫。若薇在弈之厉邪身边一天,对他们造成的威胁就越大。弈之厉邪已经放出风声,说他找到天机子亲传弟子,不日将带她回朝,现在弈之厉邪皇位还不够稳定,现在还来得及打压,若等他稳如磐石之后,加上若薇从中帮助,再想将他拉下来,就会很难。 “如果解药是真的呢?”容恒又问。 段微沉思片刻,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那更好办了,就将她捏在手心,有她在的一天,弈之厉邪便不敢妄动!” 容恒微扬下巴,带着探寻的目光扫向段微:“对你的小师妹如此心狠手辣,人家可是救过你一命!” 段微冷笑:“我也曾放过她两次!” 一次是在出洞的那一刻,一次是昨夜。 随心铃惧水,在水里根本发挥不了多大威力,若不是容恒从中阻挠,若薇早死在他手上了! 段微行事狠辣无情,容恒早已见惯不怪,这样的人拎的清楚轻重,不参杂任何个人感情,他很欣赏这种人。 若薇一早起来,小河也醒了,发现自己换了地方,吓的脸色苍白,若不是有若薇在,小河估计又要昏过去。小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果果。 昨夜一闹,若薇基本上知道自己的处境——暂时押在容恒这里当人质。不过她总觉得,呆在容恒这里远远比弈之厉邪身边要轻松,就如同现在,安国太子请她过去说话,容恒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放任她所有的自由。 若薇跟小河坐上龙辇,一路向目标进军。 容恒的宫殿离安敏所处的东宫还有些距离,路上无聊,索性跟小河聊天。 小河在一边絮絮叨叨说着果果小时候的事,半晌她期期艾艾的看着若薇:“主子,六年未见,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地!” 若薇诧异,后来一想,嗨,小河跟果果一样,将她当做另外一个人来看,不过她也懒得解释,便微笑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所有人都有探寻之心,若薇也不例外,虽然没有见过果果的亲娘,但是对于那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女人,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好奇。 小河想了想,眼底浮现一丝落寞:“以前您总是被人欺负,却不敢做声!” 若是主子六年前也是这样该多好啊! 小河闷闷的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不至于被淑妃欺负的那样惨。 若薇眯着眼,想象着一个女人被人欺负之后还默不作声,不,这绝对不是她能干出的事!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风驰电掣,宫道两旁侍卫纷纷避让,宫道的另一头一袭队伍如流水般淌过来,马蹄急切如鼓点敲击在人心中。 绝尘奔腾的景象让人难以想象,众马飞驰,奔跑起来势不可挡,为首的是一匹白马,浑身鬃毛白如雪,远远看去像是一朵云。 那马神采飞扬,奔跑速度快如闪电,宫女侍卫发现它还在百丈之外,片刻功夫,那雪白的马儿便已经离他们不过十丈距离。 但令他们震惊的是马背上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蓝色长袍,外罩一层银纱,头顶一枚鎏金银冠,长长的缎带因为奔跑的缘故,与墨黑的长发发纠缠在一起,男子面容凌然,五官深邃,剑眉飞扬,俊美无比,眉宇顾盼之间,犀利如剑,倨傲似火,犹如天下的主宰,那股独一无二的帝王姿态让人不敢逼视,仿佛站在他面前便会忍不住臣服。 路边开满了雪白的梨花,豁然一道蓝影闪过,沉甸甸的花苞呼啦一下全都被扯下枝头,打着滚追随着那男子的背影,形成滚滚花浪。 一辆马车与那男子相对而行。 交错的瞬间,花浪卷起车帘,昏暗的马车被外面的阳光溢满,也就那一呼吸的功夫,若薇瞥见了那骑在马上的男子。 夏桀仿佛有感应般猛的侧头,却只看见一辆马车从身边驶过,被风吹起的帘子已经重新闭合,阻挡了他的视线。 但是,那惊鸿一瞥,却叫他全身血液凝固。 这个时候,夏桀并不知道,他与六年前的女人已经擦肩而过两次,上天仿佛就是安排了这样的戏码,当他想追上去一探究竟的时候,思绪却被另一件事占满。 他的儿子失踪了! 三十一章 你惹了一个祸 若薇见到安敏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穿着龙袍在自己宫里晃悠。 果果十分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在他面前放着一只八角子,上面摆了个景泰蓝玉盘,盘子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糕点糖果,果果舔着唇,在盘子里挑拣自己喜欢的,他吃的很秀气,就算不好吃也会挨个尝尝,这些吃的,平常人家的孩子根本见都没机会见到,就算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一定有机会吃到,可是果果并没有显露出稀罕的表情。 见到若薇进来,果果眼睛一亮,蹭的从凳子上跳下来,飞扑过去,场景重现,他一如既往的死死抱住若薇的大腿:“娘亲,我等你等的好幸苦啊!” 若薇抿唇,伸手抹去他嘴角的糖渍,动作很熟练,明明是第一次做,却仿佛在心里酝酿了一辈子。 指端接触到孩童柔嫩的皮肤,若薇忍不住捏了一把,好软哦……再捏,再捏。 果果仰着脸任若薇捏个够本,他也不生气。甚至还鼓励若薇:“娘亲,捏几下多没意思,你想不想亲亲我!” 粉嫩的小嘴朝若薇嘟起来。小脚踮的老高。 这辈子还真没人提出这种要求,她要是拒绝,简直天理不容啊! 若薇心花怒放,想不到这小鬼好善解人意,她刚刚捏他的时候,就幻想,哇,要是亲一口会怎么样,没想到这小家伙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若薇也不客气,低头就对着果果的嘴巴亲了一下,一下还不满意,又亲了他的脸,然后是小鼻子,眼睛,耳朵…… 安敏在旁轻轻咳嗽一声,若薇这才恋恋不舍放开果果。想想自己真龌龊,居然占一个小孩子的便宜。 但果果却是乐在其中,小脑袋在若薇腿上蹭啊蹭啊,好像一只贪婪的小猫咪。 若薇抱起果果走到一边的凳子前,小河立即手明眼快的为若薇拉凳子,若薇坐下后逗了一会果果,才开口对安敏道:“谢谢你啊,帮我照看这孩子!” 安敏心里知道果果是谁的孩子,却又不好明说,本来他以为若薇对果果心怀不轨,可是刚刚若薇那毫不做作的疼爱,他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这算什么,区区举手之劳而已,对了若薇,这……这孩子是你的?”安敏试探的问道。果果是夏桀与自己亲妹妹所生,这点毋庸置疑。 若薇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对安敏说,却见果果正竖着耳朵偷偷的听,如果她说不是,可以想象怀里的小人会多失望。 若薇抿唇,似乎在做什么决定。半晌,她舒了一口气:“恩,我是他娘亲!” “哇……娘亲承认了!”果果激动的在若薇怀里来回扭动,兴奋的不知所以。好像若薇能在别人面前承认他,对他来说就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小河在一边听的都忍不住笑起来,在她心里一直将若薇当成六年前的主子,在这里,也只有安敏知道若薇的真实身份。 安敏见若薇承认,却不知怎么的,他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若薇不是果果的亲娘,只是跟小妹长的很像,但他绝不会跟果果一样,将若薇认成小妹。 小妹性情温和,虽然有时候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但是绝不是若薇这样洒脱随性,更何况,小妹从小就没习过武,若薇却武功高强。 “小河,带着小殿下出去散散步,我与你家主子有些事要谈。” 果果赖在若薇身上不肯走,若薇拍拍他的小脑袋,宠溺道:“乖,娘亲一会就去找你!” 小孩子总是很好哄,果果也不例外,听见若薇这么说,也不再闹了,嘿得一下,跳下若薇的膝盖,乖乖的跟着小河到外面去了。 等两人一走,安敏神色立刻变得庄重且严肃。 “若薇,你赶紧逃吧!” 若薇不解,可见他表情十分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逃?我为什么要逃?” 安敏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像一只烦躁的狮子。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突然停在若薇身边,眼底坚定无比。 “你可知道果果是谁的孩子?” “我的!”若薇下意识回答。 安敏一愣,有些无奈,摇头道:“我是问你,你可知道果果的父亲是谁!” 若薇也愣了,这还真不知道了! 安敏深吸一口气,说道:“夏桀!” 轰——若薇感觉脑门一凉,紧接着一股热血从脚底板冲上来,她膛目结舌的看着安敏,有些恍惚。 夏桀? 安敏苦笑:“夏桀刚刚跟我辞行说他有事先离开了,但我暗自得知,夏国小皇子无故失踪,夏桀此番回去必定去寻了,若薇,你惹了多大的祸知道么?” 或许因为若薇跟自己妹妹长的一样,看见若薇深处险境,他有些为她担心,若薇是弈之厉邪的人,现在孩子却在她手里,若夏桀知道,不管怎么解释,都难以让夏桀心服口服,到时候以夏桀的手段…… 若薇表情有些木讷,突然想起刚刚策马在皇宫中奔跑的队伍…… “刚刚出宫的那匹人马,就是夏桀?” 安敏沉痛的点点头:“是的!” 若薇倒抽一口冷气,天啊,她居然跟那个旷世明君擦身而过!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原因!”安敏顿了顿,又说道:“夏桀用不了多久便能查出果果怎么失踪的,若你想保命,赶快离开此地!” 这是最好的办法,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夏桀为人狠辣独行,若被他知道若薇就是带走果果的罪魁祸首,只怕到时候不死也去掉半条命。 他可不指望,若薇因为长得跟妹妹一样,夏桀便会对她手下留情! 本以为说完这些话,若薇会有什么动作,却见她不紧不慢的靠近自己,安敏有些茫然,她这是什么眼神? 若薇眯起眼,仔细的打量着安敏,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道:“你是怎么知道,果果是夏桀的孩子?”安敏身处皇宫,与夏国相隔千里,他凭什么说果果就是夏桀的儿子呢?难道说他们两个长得像? 安敏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跟若薇解释。他知道果果是夏桀的孩子是因为他是果果的亲舅舅。 但在若薇看来,安敏却是以这个理由吓唬她,让她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可若薇发现——把果果安放在别人身边是件十分愚蠢的。 若薇大步迈向外面找到正在玩耍的果果,一把搂进怀里,安敏急忙跟出来、若薇抱着果果,郑重其事对安敏道:“谢谢你收留果果一夜!” 安敏有些着急。因为他看见若薇正抱着果果要走,连忙横着手拦住她:“若薇,你想把孩子抱哪里去?我这里是最安全的!” “不,最安全的地方,是有我的地方!小河,我们走!” 在找到果果的亲生父亲之前,她再也不会让果果离开自己一步! 三十二章傻小子 回去的路上若薇一言不发,龙辇一路畅行无阻的往回行驶,耳边是车轮压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果果见若薇眉头深锁,他嘟起嘴:“娘亲你不开心了么?” 仅仅五岁多的孩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不比大人差,若薇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果果,你的父亲是夏桀么?” 听见若薇的问话,身边的小河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眼眸瞪大,似乎不太相信若薇居然连名带姓的喊那个人的名字。 果果看着若薇,点点头:“恩!娘亲怎么连父王都不记得了!” 若薇有些尴尬,她什么时间记得过他啊,连面都没见过。 既然这样就好办了,等处理完在安国的事,她就找机会将果果送回去,或者亲自送也成,到时候夏桀追问,她一人承担。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之后,语气轻松道:“果果,过段时间娘亲将你送回家可好?” 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小河的不对劲,因为她在颤抖。 “小河你怎么了?” 小河为难的看了看若薇,咬着唇不说话。 初见时,小河说她跟果果是被家里人逼极了,才逃出来的,当时纪云在场,所以她不便多问,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人,而小河却还是不肯说出实话,这叫人不免有些猜疑。 “到底怎么回事?” 小河身子又颤抖了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到底什么事让小河这样害怕呢? “停下!”若薇叫停了马车并吩咐侍卫自行回去,而她却带着果果与小河往一侧的亭台处走去,现在是晌午,宫里的主子娘娘都休息,那里又比较偏僻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走到亭子前,若薇转身,看着小河:“你不希望我将果果送回去?” 小河咬着唇,眼里隐隐有些水汽,她看着身边的果果,忽然跪下来。这一跪将若薇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 “主子,求求你,千万不要再带小皇子回去了,那地方不是人待得,小河冒死将小主子带出来为的就是一个安稳,您临走前说过,要小河好好照顾小主子,小河没用……”小河一边抽噎一边对若薇请罪。 “有什么话起来说,我不习惯被人跪来跪去的!”若薇一把拎起小河,让她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 小河抽抽噎噎,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个透彻。而若薇听完,整个脸都变了颜色。 再看看旁边若无其事的蹲在那玩蚂蚁的果果,她的心好像被人用刀一下一下的割着。 岂有此理,若薇第一次愤怒了。被弈之厉邪逼着吃下毒药时她没有愤怒,只是怨恨自己粗心大意。与段微斗法时落了下风,她没有愤怒,那是她技不如人,可现在,她愤怒了,而且是滔天大怒。 淑妃……她竟然敢这样对果果。 当小河说道淑妃将洗脚水掺在汤里让果果喝的时候,若薇整个人都僵住了,说道果果倔强的不屈服,硬是捡起地上脏掉的糕点吞下去的时候,她的手狠狠掐进肉里,疼的麻木了。 她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或者是,任何人听见这番话都无法平静下来。 “主子,我好不容易带小殿下出来如果您再把我们送回去,那就是将小殿下往火坑里送啊!”小河说完,又是一阵抽噎。 清风扶柳,若薇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夏桀……成功的帝王,失败的父亲。 从小河的只言片语中她已经猜到一部分,夏桀的后宫一定十分庞大,而夏桀却只有果果这么一个子嗣,试问,后宫中那些不甘平凡的妃子怎么可能不嫉妒。 若薇心疼的走到一边抱起果果,将他小小的身子用力的按进自己怀中。 “傻小子,为什么不跟你父王说呢!” 夏桀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必定宠爱有加,若他知道那个淑妃这样对果果,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果果圈着若薇的脖子,小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蹭了蹭:“他都没有跟我说怎么把娘亲气走了,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再说了,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长大了,肯定要她们好看!” 若薇被果果这番豪情壮语逗笑了,心里的郁结也一并消失,这孩子总是给她带来欢乐,自从跟弈之厉邪闹了那次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若薇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好了好了,娘亲知道你有志气,没错,背后说人坏话不是男子汉,要做就光明正大的做去!” 就在刚刚,她做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决定,她要将果果留下,他什么时候想家了,再送他回去。 “娘亲,你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果果的语气带着哀求。 若薇拍拍他的小脑袋,语气笃定:“好,以后娘亲去哪里,也带着果果去哪里!” 明明知道自己这样扣着别人的孩子是不对的,可是她偏偏不想放手,管他什么夏桀,管他什么国家利弊,什么都不管了,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装的全是眼前这个孩子,就好像果果真的是她亲身的一样! 这完全印证了一句老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要有所准备,果果是不能在宫里呆着了,这里到处是眼线,到处是危险,她一个人还能自保,如果多一个果果难免会分心。 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把果果暂时安置在宫外比较好,等弈之厉邪办完事之后,她便将果果顺道带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娘亲带你出宫玩好不好?” “好!” 出宫的时候遇到一些小小的阻碍。侍卫拦住她们:“没有出宫令牌不得随意进出皇宫!” 小河拉着果果躲在若薇身后。 若薇早有准备,扬起手腕冲着侍卫轻轻一晃,一抹红光掠过,若薇像念咒语一般来回重复:“我是你老妈我是你老妈,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小河在后面听的脑袋冒汗,主子性情变得也太奔放了吧。 侍卫浑身一震,双眼开始涣散,像中了邪一样吩咐身后手下打开城门放她们出去。 果果屁颠屁颠的跟在若薇身后:“娘亲好厉害啊!” 女人嘛,都喜欢被人夸赞,尤其是被儿子夸赞。 若薇得意的扬起下巴:“恩,除了这个呢?” “娘亲好美啊,全天下的女人都没有娘亲美!” 小嘴巴一张一合,快将若薇夸到天上去了。 这时果果注意到若薇手上的铃铛:“娘亲,你手上的铃铛怎么变了?” 若薇低头一看,本来色彩单一的铃铛居然开始五颜六色的转换,这代表她很开心。 “这说明娘亲十分开心啊!” 果果一听这话,又开始继续赞美,从若薇的美貌一直到身材,就连手指啊、头发这些都没放过,以至于若薇手上的铃铛一整天都是五颜六色的。 三十三章友谊是从吵架开始的 若薇凭着对安国的了解,很快的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找了一间房子安置他们两个,果果十分懂事,仿佛知道若薇要偷偷将他藏起来似地,一点也不闹,安静的听从若薇的安排。 临走时,果果拉着若薇的手奶声奶气问道:“娘亲什么时候再来?” 他知道若薇这一去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再出来。可他真的好想跟娘亲在一起啊! 若薇亲了亲他的脑瓜:“娘亲一定用最快最快的速度来看你!” “恩,我一定乖乖的等娘亲回来!” 若薇不晓得夏桀何德何能,竟生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儿子,真是让人嫉妒的要死! 本想再留下点钱财给他们两个作为日常的开销,可掏来掏去竟发现身上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这才想到,自从跟了弈之厉邪之后,那家伙好像一毛钱都没给过她! 宫中华灯初上,若薇踩着一身疲惫返回到皇宫。 宫女沿着长廊点起一盏一盏透明的琉璃灯,蜿蜒的火光将整个皇宫都点亮了,比起白天,夜晚的皇宫有些萧瑟,无论四周的人再多,也还是有一丝冷意。 心情忽然低落到极点。 返回到容恒居住的宫殿,若薇泄愤似地踢开门。 花园里段微正坐在一侧的八角凉亭中,在他面前摆了十几个瓶瓶罐罐,他手持银针,想必在试药。 白天他眼睛不方便所以只能晚上做这些事,今夜月色不错,他又比较喜欢安静,便将这些功夫活移到凉亭里来做。 可谁知刚弄到一半就被一阵踹门声打扰到。 只见若薇一脸不爽的朝他走来,段微则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一手拿银针,一手拿药瓶,面无表情的看着若薇气冲冲的过来。 若薇的房间在后面,所以一定要路过这个亭子。 见到段微一脸莫名的看着自己,她竟无端生出一股无名火。如果那天没有救过这个人,她也不会被弈之厉邪喂下毒药,如果不被弈之厉邪喂了毒药,她今天就可以带果果远走高飞去了!哪里还用再回来这里!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若薇吼完,大步凌然的朝另一侧走去。 段微愣住,从小到大,就算在天机子身边学艺都不曾被这样吼过,而若薇……等他反应过来,若薇已经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手里的白玉瓷瓶咔嚓碎了! 穿过长廊,路过小桥,一路辗转反侧,终于到了自己下榻的地方。 跟之前一样,抬起左脚用力一踹。 砰,门开了。 但若薇愣了。 她的床上——容恒一身锦服侧着身子躺在那,明媚的眼眸好像天上闪烁的星子,熠熠光彩。食?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部分阅读 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抵在他妖冶的红唇上,样子慵懒而迷人。 身为女人,若薇忍不住惊叹上天为何如此不公的同时,却很疑惑,大晚上发什么浪……还躺在她的床上! 若薇皱起眉头,恨不得将他踹下来。自从听完果果以前遭遇的事情,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所以,今晚谁都不要惹她! “容王,麻烦你从我的床上下来好么?” 容恒挑眉:“这张床昨日还是本王亲自命人抬进来的,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就成了你的了?” 若薇握紧拳头,大声道:“我睡过的就是我的!” “哦?”容恒笑意更深,慢慢起身走到若薇面前:“吃过了么?” “没!”若薇惜字如金,完全不把容恒放在眼里,还是那句话,她今天心情十分差。看见谁都想发一通火,天机子将她养刁了,真的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走,本王赐你用膳!”容恒从床上起来对若薇伸出手。 赐?怎么听着这个字眼特别刺耳呢? 若薇一把拍开他的手,随心铃发出一阵悦耳的晃动声,容恒注意到她手腕的铃铛是灰色的。 “你赐给别人吧!我情愿饿着!” 容恒微微一愣:“为什么?” “为什么?”若薇猛的转身,如同火山爆发:“我吃不吃饭是我自己的事,用得着你来赐给我么?我没有嘴?” 谁有她那么好运,几天之内认识三个帝王。 一个傻了吧唧,一个人格分裂,一个霸道独裁。连吃顿饭都是他赐的!想到这,若薇更加窝火。 “……你随便进我的房间,有跟我打招呼么?躺我的床有跟我商量么?” 容恒被吼的莫名其妙,瞬间,他明白若薇这是要跟他吵架“这是本王的地盘,本王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包括你在内,如果本王想要,你一样得服从!”他不冷不淡的陈述道。 若薇开始捋袖子了,容恒眼眸一暗,身上也渐渐散发危险的气息,他一步一步逼近若薇,不阴不阳道:“说道不请自来,好像是你先闯入本王的地盘,如果没记错,那时候本王还在沐浴!那时候你又跟本王商量么?” “是段微抓了我的人!搞清楚点!你以为我想看你洗澡的样子?”若薇伸出手指点着他的胸口,一字一顿的反驳。 容恒冷笑:“别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那时候不照样衣衫不整的被本王压着!”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想得到弈之厉邪手上的解药,我会那个样子么?” “本王又没有逼你!”容恒冷哼。 “哈,说的倒好听,你手上捏着小河的性命,这叫没逼我,容恒,你颠倒是非的能力跟谁学的?”若薇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若薇——你敢叫本王的名讳,你想死么?”容恒突然大声起来,这世上还没几个人敢直呼他的全名。 “天啊,我真怕!这里是安国皇宫,不是你容王的封地,还有,从今以后请叫我若姑娘,我们没那么熟!” 皇宫寂静,这些不和谐的声音隐隐穿透树梢,落尽四周的影卫的耳朵里,影卫集体掏掏耳朵,觉得今天出现幻听了,怎么感觉有人在跟陛下吵架啊! 房间里,若薇跟容恒喘着粗气,彼此瞪着,谁也不说话。估计已经很久没跟人吵架了,若薇显得有些气喘,容恒恐怕这辈子都没跟人吵过架,也有些喘不过气,但是可以肯定,那绝对是给若薇气的。 两个人瞪着瞪着,似乎又要展开新一轮战斗,却在此时,一声不太和谐的咕噜声传来。 整个房间就他们两个人,所以听的异常清晰。 是她发出的声音。 这一整天她都没怎么吃,都是看着果果吃,现如今肚子开始抗议了。 若薇恨不得把自己捶死,在这个节骨眼给容恒看笑话…… 突然又来一声…… 若薇惊悚了,这好像不是她的…… 因为她发现容恒的脸变了,但是两人还是互相瞪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两人僵着脸,剑拔弩张,但是肚子却彼此彼伏的叫着空城计。 若薇紧紧抿着嘴好像压抑着什么,容恒一样绷紧脸上的肌肉凶神恶煞的瞪着若薇。 可渐渐地,两人的脸上均出现裂痕……随后竟是惊天动地的爆笑。 不知道为什么笑,就是觉得对方特别好笑。 笑够了,容恒像个没事人似地踏出门槛,在拐弯的地方,侧头道:“本王请你吃饭!来不来?” “不来!” “……” 却听若薇接着道:“如果有酒可以考虑!” 三十四章 “若姑娘酒量不错!” “容公子过奖!” 一男一女皆坐在皇宫屋顶上,碧绿色的琉璃瓦镶着金边在月下熠熠生辉,一轮弯月在他们身后照着。两人十分懂得享受,搬了一张小矮桌卡在宫殿上的顶端吉祥兽上,桌子上两壶酒,四碟冷盘,两碟热菜,旁边还有个篮子装的是水果。 因为空间有限,两人酒杯都省了,就着壶嘴喝起来。 容恒斜坐在屋顶上,白衣、红纱、两束青丝自然的垂在胸口,发间夹杂的一束银丝与天上繁星相互辉映,就如同从画里走出的人,容恒的美虽然透着妖娆,却没有一丝脂粉气,相反,看过他的人只会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阳刚与一股不可忽视的张狂。 连刚刚跟他吵完架的若薇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实在很有吸引女人的资本。 “你可是第一个跟本王吵架的女人!”容恒揶揄道。 若薇灌下一口酒,回答道:“是么?你可不是第一个跟我吵架的男人!” “你跟很多男人吵过架么?” “也不是很多,就四个吧!”第一个是天机子,第二个是段微,第三个弈之厉邪,第四个就是他。不过看起来,容恒要比前几个态度要好很多,天机子跟她吵完架,会有两三天的情绪低落期,段微呢,根本不适合吵架,只适合杀人,估计所有跟他抬杠的人都死了,这点并不是很喜欢,吵架讲究个思维活跃,而段微却动手能力比较强。 至于弈之厉邪,到现在都恨的牙痒痒的。都懒得跟他吵了。 而跟容恒的这一次交锋却是从未有过的舒畅感,吵的激烈恢复的也快。 若薇性格洒脱随性,她属于那种你给她一分尊重她还你十分的人,容恒不计较,那么她也不会记仇。 容恒低笑,摆弄着他食指上的宝石戒指,邪笑:“若姑娘真是好口才。” 容恒左一个若姑娘右一个若姑娘,若薇一开始还能忍受几分,后来完全受不了从他口中喊出的这个名字。 啪得将酒壶扣在桌子上,烦躁道:“能别这么叫么?叫我名字成不成?” “可是本王跟若姑娘并不熟啊!”容恒继续望月感叹。 若薇眉毛一挑,还记着刚刚的事呢? “行了,喝完这顿酒,咱就熟了!”若薇特哥们的拍了拍容恒的肩膀,容恒抿着嘴,十分低调的表示同意。 酒劲上来,心里的烦恼仿佛被酒气蒸发的干干净净,风更轻,月更明,若薇站起来举目眺望,快入秋了,夜里降雾,空气里充斥着淡雅的梨花香,那连绵起伏的宫殿埋藏在雾气里若隐若现,飞檐下吊着无数通红的琉璃灯,就如同藏在海底的夜明珠。 “真美……”今夜的安国皇宫真的美的不可思议。若薇忍不住赞叹。 容恒斜靠在后面,双手枕着头看着若薇的背影,嘴角勾起。 若薇张开手臂,迎面吹来一阵凉风,将她长发肆意吹起,若薇醉了,沉醉在这秋高气爽的凉风里。 她嘴角带笑,足尖一点,人已经轻飘飘从屋顶飘落,容恒眉眼一弯,猛一拍身下屋檐,只见黑发飞扬,衣衫随风鼓动,尾随若薇而去。 两人足尖点着树梢,一前一后,乘风而行。 若薇身子轻如燕,灵巧的穿过宫殿,她记得前面是一片梨花小道。 容恒一路追随,红色纱衣在夜里仿佛一颗耀眼的红豆。 脚下是开的一片繁茂的梨花树,洁白的花苞沉甸甸的坠在枝头,轻轻一碰,立刻散开飘扬落地。 容恒兴致一起,忽然蹿到若薇身边,单手扣住她的腰,足下一顿,带着她俯冲进那开的茂盛的梨花中,两人穿梭在梨花树下,花瓣如雨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两人衣袂飞扬穿花而过,身后扬起一团白色的花浪,落英缤纷,美轮美奂……好像飞雪一般。 若薇情不自禁往后看去,青石板上落了厚厚一层白色花瓣。 两人如同下凡的仙人流连花丛中。 容恒扣紧若薇,身子一转,带着她蹿到一颗最粗最大的树梢上,两人并肩坐在开的如火如荼的梨花中。 容恒是纯白中的一点红,耀眼夺目。 若薇则如花瓣上的露水,晶莹剔透。 两人相互辉映,却都不会盖住对方的风采。 刚刚一番美景着实让若薇流连忘返,可惜此番美景下竟然忘记带酒来,若薇一阵懊恼。 容恒却鬼使神差的从背后掏出一只美人壶。 “给!” 若薇一见酒,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毫无顾忌的接过,对着壶嘴,丰润的琼浆顺着弯弯的壶嘴倒进她的嘴里,扬起的脖子呈现出女性独有的优美。 若薇喝完递给容恒,对他点头。 容恒接过,低头看了看若薇刚刚喝过的地方,嘴角微扬,缓缓含住壶嘴,猛的灌下一口。 两人就这样互不言语,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容恒默默的看着若薇,心里道,这也女子真的很特别,不娇柔做作,不彰显姿态,跟她在一起我很快活。 “若薇,跟本王喝酒可觉得烦闷?” 若薇抬起眼看了看他,摇摇头:“你酒品好,说明人品也好,跟你喝酒是人生一大乐事!” 容恒虽说表面放浪不羁,内心却如同浩瀚大海,一望无垠,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讨厌。 这一夜,梨花纷飞,容恒与若薇藏在梨花中把酒言欢。 “若薇,本王会永远记得这一夜的!”容恒握着已经空了的酒壶,喃喃道。 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么单纯的快乐,想不到,竟是跟这个女人。 容恒兀自笑了。而此时若薇却已经歪倒在他肩膀上睡熟。 当段微看见容恒抱着若薇回来的时候,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快要天亮了。 这两人也真会疯,从房顶喝酒喝到外面,扫过若薇红扑扑的脸,段微轻轻从鼻尖哼气。 “怎么样了?试出什么结果没有?”容恒眉宇清冽,完全没有一点醉意。 段微正了正色,面无表情道:“是真的!” 将若薇安置好,容恒接过段微手里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去。 “容王准备接下来如何做?”段微意有所指。若薇是弈之厉邪身边的良将,若不尽快处置,他们以后的路会多出一个绊脚石。 “明日便放她回去吧!” “容王……” 容恒摆手,打住段微接下来的话:“此事本王自由主张,如果有空,就为你小师妹熬一碗解酒汤去!” “你不怕我下毒毒死她?”段微问道。 容恒悠然转身,一派邪肆风采:“你是说要下毒害死本王的女人?” 段微眼皮一跳,倒不是害怕,只觉得太稀奇了。自从中毒以来,女人对容恒来说就是解毒的容器,而今,他却对自己说,这个容器是他的女人!真稀奇! 三十五章 奇怪的梦 床上,若薇辗转反侧,脸上尽是汗水…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轻纱落账,音音袅袅,仿佛生出一片浓雾之中,等雾气渐渐散去,她看见一张华丽的大床上,有两具交缠的身体,一个娇小的女子被男人压在身下猛烈的索取着,古铜色的肌肤闪耀着晶莹的汗水,在他身下的女人气息孱弱,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若薇惊呆了,她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只看见他的背影,那个男人十分高大,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狂野而强悍。 那男人仿佛意识到背后有人,豁然回头,若薇吓了一跳,猛然从床上弹起来。 若薇撑着床面剧烈的喘息着,又做梦了。 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这个梦,每次都是同一个画面,仿佛身临其境一般真实。每当她想去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时,总是会不经意的被惊醒。 “做噩梦了?”一声低哑的声音突兀的灌进耳朵里。 若薇倒抽一口气,段微?他在她房间做什么? 段微站在她的房间里,月华从窗外斜射进来,他就站在那片银白色的月光中,全身泛着银光,见若薇醒了他缓缓转身。 那一刻,月色因他而失色,星光因他而黯淡,他眉峰英挺,五官虽没有容恒那样夺目,但是搭配在他脸色却是独一无二的俊朗,明明是容恒的手下,却集天生的霸气、自信、孤傲、高贵于一身。 段微走到一边,将熬好的解酒汤递过去。 若薇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她低头闻了闻,是解酒汤。他会那么好心给自己送解酒汤? “放心,如果我要杀你,刚刚你已经死了!”见若薇眼珠子乱转,段微不屑道。 若薇嗤笑,扬起脖子喝光了,临了,还将空碗倒扣过来给他看。 段微见若薇喝完,嘴角荡起一抹微笑:“解酒汤喝了,那么酒是否醒了?” 听出他话中带话,若薇眯起眼:“有什么话你直说!别兜圈子!” 银色的瞳仁注视着她,段微缓缓开口道:“如果酒醒了,那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该好好记清楚!” 若薇甩了甩头,脑子果然清醒不少,段微在醒酒汤里惨了薄荷。 “恩,你说!”大晚上这个变态有什么跟她说的呢? “容王已经有了皇妃人选!” 若薇十分迷茫,容恒有妃子的事跟她说干嘛?难道想大婚之时送一份厚礼给他,刚刚喝了一顿酒便要掏红包?不是这么现实吧! 段微觉得自己说的够多了,按照道理来说这件事根本轮不到他来管,可是他却破天荒的提醒她,千万不要对容恒抱有妄想。因为有这种想法的女人太多,但下场不是被抛弃就是被当做容器牺牲了。 若薇作为天机子唯一的女徒弟,若是被容恒玩过丢弃,此事传出去,丢的是天机子的脸面。 “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段微转身离去,留下她一人在那纠结是否继续装作不知道,这样以来红包就可以省了。 第二日,若薇黑着两个大眼圈出来了,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的想着关于红包与那个奇怪的梦。 吃完中午饭,容恒亲自送若薇回去,两人并排走在宫内的小道上。 经过昨晚的事,两人也不再陌生,一路上有说有笑,但是一见有人经过立刻装作不认识,等人走了他们又开始谈天说地。 快到达目的地,容恒忽然收住笑容,一把抓住若薇的手腕,一脸正色道:“若薇,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千万别说钱的事…… “不要成为弈之厉邪的女人!” 若薇的嘴巴瞬间张成一个‘o’型。她艰难的整理好思绪,有些恶作剧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成为弈之厉邪的女人,而不是弈之厉邪成为我的男人呢?” 容恒露出惊讶表情:“这有什么区别?” 谁料若薇毫不在意道:“当然有区别,试问有没有哪个女人说你是她的男人?” 容恒皱起眉,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谁敢做? 见容恒表情有些古怪,若薇继续道:“那不就得了,你永远是你,不会成为谁的,而我也是一样,不会成为谁的女人,就算我爱上谁,那也是互相属于,更何况我跟弈之厉邪只存在互相扶持的关系,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容恒听闻此言,眼底燃起一层火花,她这是再解释她跟弈之厉邪的关系?原本还在惋惜此女已有所属,可当她说出这番话之后,他无端的生出一股喜悦。 “若是有个男人让你爱上,你便会跟随他一生一世吧?” “估计很难!”若薇的回答永远惊世骇俗。 “有何难?” “世上大多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我却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被师傅知道,我将来要跟别的女人争宠,估计会把他老人家气的吐血吧!”若薇说完一耸肩膀,表情有些无奈。 “女子不该是出嫁从夫么?”容恒颇有几分讶异。 “真是好笑了,要女子从一而终,偏偏你们男人却能朝三暮四,如果是这样,那我情愿不要。” 容恒再次为若薇的陈词惊到了,但同时也让他更加好奇这个女人满脑子到底都装了什么,明明说出来的话那么大逆不道,甚至有违妇德,但他一点都没有鄙夷的感觉,反而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种什么样的概念? 容恒有些迷惘,这世上可有一名女子让他放弃后宫三千粉黛,只为她一人倾心? “喂,想什么呢?”快到地方了,却见容恒魂游太虚的模样,若薇忍不住用手捅捅他。 容恒回神,看着若薇,秋风拂面,空气中带出一缕清香。 那一日花开无声,静谧犹然。 若薇听到一道不容忽视的坚定声音。 “本王立后之日,便是废除后宫之时!” 若薇听闻,心突然凉了。 天啊,他要立后了……那她要包个多大的红包啊……欲哭无泪中。 容恒说完,便看见若薇在怀里掏啊掏啊掏啊……她在掏什么? “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大婚恐怕没什么厚礼,有机会再补给你吧!” 若薇从怀里掏出一块色泽暗淡的小玉佩送到容恒手里,这是昨日在街上闲逛时看到的,玉的材质属于低等,但它雕工还不错,送给容恒也称得上忍痛割爱。 若薇满脸真挚:“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不要送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她像是怕容恒追过来似地,飞快向前跑。请原谅她这个没钱的孩子吧! 推开迎宾殿的大门,纪云看见若薇,激动的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若薇你回来啦,陛下都担心死你了!” 挖槽……又是这一句? 三十六章 百花争夺宴 容恒错愕的捏着手里的玉佩,望着已经跑的没影子的某人,脑海里回想她刚才急急忙忙说的话——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这都什么跟什么?他跟谁白头啊? “若薇……”容恒想追上去一问究竟,却被突然出现的段微拉住:“容王,安敏请您过去赴宴!”再见到奕之厉邪,若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奕之厉邪亲切而关心的看着她:“若薇,你受苦了!” 若薇下意识看了看手腕上的随心铃,那次见奕之厉邪的时候随心铃晃得十分厉害,现在却安静的不得了。 若薇心道,难道说那个暴君离开了? 奕之厉邪感觉到若薇的错愕与不解。温柔的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身体里的另一个他被发现,这是自己始料未及的,不过若薇已经被喂了毒药,就不怕她将此事说出去。有了这层保障,奕之厉邪笑的更加温和,不过在若薇看来,他的笑容仿佛像一个面具罩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真实的一面。 “奕王,请问一下我们的协定还存在么?”若薇问道。 “为什么不存在?” 若薇看着他,言辞咄咄:“如果存在的话,请你按照协定上办事,还有,我体内的毒药……” 奕之厉邪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递过去:“我与他虽然共用一个身体,但性格却不相同,他这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这里有十二颗,供你一年所用!” 见若薇没有接过,奕之厉邪款款深情的望着她:“若薇,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的!” 若薇充耳不闻,只是盯着这个瓶子,难道说她以后的人生就要靠这些药丸延续?若薇觉得好笑,奕之厉邪跟身体里的那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打完她一巴掌再给颗糖,哼,当她是软柿子么? 奕之厉邪基本上已经了解若薇,她的性格属于吃软不吃硬,越是逼她,到最后越可能失去她。所以他只将她逼到悬崖边,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再伸手拉她。 若薇叹口气,假装认命一般接过药瓶:“算了,都已经是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回去休息了!” “不,若薇,今日你要与我一起去赴宴!” 赴宴?赴什么宴? 根据历来的规矩,新皇登基后要挑选一个吉利的日子在宫中大摆宴席,招待各国的君王,以示交好。吃完宴席他们这些外来之人就该离去了。但是今天……安敏好像将日子提前了不少。 他为什么那么做呢? “更衣!”奕之厉邪对身边的随从吩咐道。然后转头对若薇道:“你也去换件衣服!” 没一会,奕之厉邪出来了,一身亮丽的宝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根银色腰带,腰带上垂着一颗碧绿色的玛瑙石,英俊的五官透着文人墨客的儒雅,但是若薇知道,此人与儒雅两个字根本不沾边的。 若薇则换了一身男装跟随在奕之厉邪身后,这样的打扮她不是太喜欢,感觉有些欲盖弥彰,她不懂奕之厉邪到底怎么想的,以为让她把头发扎起来别一根簪子,然后再换上男人的衣袍别人就真的看不出来? 一路上若薇简单的将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像汇报工作一样告诉奕之厉邪,但她刻意忽略了地洞下面的泉水有治愈功能的事情。 “你说段微用自己的性命换得的《推背图》是假的?”奕之厉邪问道。 “嗯,最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当时我也看过,里面根本没有字。” 奕之厉邪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那真的哪里去了呢?” 不一会两人到达地点,若薇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宴席上酬宾满座,本以为这顿饭就六个人吃,没想到这么多,放眼望去,那一片几乎坐满了各色各样打扮的十分惹眼的女人,听纪云说,这些女子其实是各个小国的公主。 “她们来做什么?”若薇好奇问道。 据她所知,前来参加安国君登基的只有四大强国的君主。 纪云暧昧的笑了:“这还不懂?这些小国家平时哪有机会见到四大强国的君王?现在走了一个夏桀,还剩下三个都是她们争相抢夺的对象!” 若薇听完打了一个寒颤,这些女人都疯了么? 这哪里是友邦之宴,简直是百花争夺宴啊! 三十七章百花争夺 宴会是在安国的宴会大厅之中,安敏坐在主位上,左右两边各有两张副桌,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精致菜肴。:。 而其他小国的公主则坐在离副桌十米开外的散席上,三五成群坐在那谈笑风生。在她们四周则是安国的肱骨大臣。 弈之厉邪坐在安敏的左手边,对面便是容恒与段微,在他们旁边有个空位,安敏解释说那本是留给夏桀的,可他已经离去,但安敏依旧保留他的位置以表示恭敬。 若薇望了望四周发现容恒旁边也空出来一张桌子,听说是离国离樱的。 离国离樱?若薇皱起眉头努力在脑海中思索着有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录,最后她只想到体弱多病,没错,离樱是这四人中身体最差的一个,听说他每天都要用无数珍贵药材吊着命,这么多年来,他用自己孱弱的身体跻身进四大强国之一,想想此人也挺不容易的,病成那样了还能有这么高的效率,若薇打心里佩服此人。 目光继续旋转,冷不丁与容恒撞在一起,容恒手里把玩着一块质地粗劣的玉佩,炽热的目光带着浅浅的笑意。 若薇定睛一看,那不是她刚才送的?面对容恒探寻的目光,若薇连忙别过脸,假装不认识他。 天啊,这个人用的着这么直接么?她不就是穷了点,大不了下次再补回来就是了,何必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弄玉佩提醒她这件事呢? 容恒似乎对若薇的不理不睬有些不悦,把玩了一会便将玉佩塞进怀里挑衅的看着弈之厉邪。 弈之厉邪端着酒,冷哼。他们两人之间几乎算得上相看生厌 过了半刻钟。宾客基本上都到齐了,除了夏桀,还有一个离樱未到。 大家都在猜测离王为何缺席。 而这时殿外走进来一位老者,花白的胡须,一身灰色长袍,枯槁般的手捏着一根九环拐杖,缓缓走上殿,对安敏恭敬一拜。 四周豁然安静下来,目光统统看向那个老者。若薇听见咔嚓声,难道这个人就是离国的离樱?还真是体弱多病哎。 “离王身体不适,便让老夫前来赴宴,望安国君海涵!”老者虽然态度谦卑,但是语气却铿锵有力。 若薇从他一进来便紧密的观察,此人步伐浑浊,应该不会武功,他是什么人竟能代表离樱?看来此人来头也不小。 等那老者入座,宴会正式开始。宾客之间互相敬酒,好不热闹,但他们这边就显得有些冷清,纪云作为护卫站在弈之厉邪身后,若薇虽然坐在弈之厉邪旁边,但是她觉得全身不自在,突然间怀念跟容恒喝酒的那夜,那一夜真是肆意啊。想想都觉得开心。 段微不饮酒,对面的容恒只好一人斟酒一人饮,最后来的那个老者更加冷淡,桌上的菜肴几乎都没动,他好像就是来坐在这充人数的。 弈之厉邪轻轻伏在若薇耳边道:“此人是离樱身边的谋臣,天机算,精通五行八卦,天下事没有他算不到的!基本上跟你与段微是同道中人!” 若薇眯起眼,天机算?这个名字好耳熟,好像听师傅曾经提起过,就是忘记了内容。 在苦思冥想天机算这个人的时候,弈之厉邪居然帮她布了菜,这一个动作立刻打破刚才的平静。 若薇感觉到四周有些不自然,冷不丁朝旁边看了看。她发现场下的那些小国公主的目光齐刷刷的朝她射过来,她们看她做什么? 若薇当然不能理解那些女人的想法,要知道奕王身边从来不会带女人,虽然她男扮女装,可惜技术实在太差,基本上在场的人都知道若薇是女儿身。 现如今,奕王居然亲自为她布菜,这说明什么?大家都在猜测此女是不是奕王的心上人。 在四大强国之中,夏桀霸气、离樱冷凝、弈之厉邪儒雅、容恒肆意。 现如今离樱夏桀皆不在,她们的目标又缩小不少,相对于帝王的人品来说,弈之厉邪不曾有过什么放浪行为,而容恒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花心与放荡无人可比,尽管这样,依旧有无数女子扑向他怀里。 那些公主们并不傻,既然弈之厉邪身边有人,那么她们自然把目标转向容恒。 其中一个小部落的公主羞涩的从散席上站起来,朝容恒的席位走去,在离正席还有四五米的距离时,那名公主朝容恒行了一个礼,声音甜腻:“容王……” 容恒抬起头,慵懒的招手,那名公主立刻面露喜色,连忙走上前坐在容恒身边,体贴的为他斟酒。 晶莹剔透的小杯子斟满了,那名公主将酒杯送到容恒嘴边:“容王请!” 听见这甜腻的声音,若薇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女子也真是会讨人欢心啊。 容恒并未接过她手上的酒,他邪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公主一听,眼底闪耀着激动的光芒,容恒居然问她的名字,这简直就是天赐的福分。 那名女子连忙放下酒杯,对他柔顺的一笑:“我小名叫做甜儿!” 这个答案引得容恒哈哈大笑,捏着她的下巴,坏笑道:“甜不甜要尝过才知道!” 甜儿公主的脸立即红了,见甜儿获得了容恒的欢心,那些原本盯着若薇看的眼睛豁然转移到甜儿身上。 女人多了不外乎就是这么多事,你嫉妒来我嫉妒去。若薇懒得跟她们计较。提起筷子便开吃。 而对面的容恒却并不想消停,他将注满酒液的杯子送到甜儿手里,轻声道:“本王有件事想拜托你!” 甜儿一听,脸上尽是难以掩饰的狂喜,她羞涩的低着头:“容王有何事,尽管说就是了,甜儿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帮容王办到!” “乖女孩!”容恒轻轻摸了她额头一下,诸不知,这个动作立即引来下面一阵唏嘘声。 容恒相貌天下无双,尤其是那种邪魅的姿态,明明知道他是罂粟,却不知不觉为他沉沦。 他就是天下所有坏男人的典型! “去把这杯酒送到对面那个人手里!”容恒指着若薇道。 三十八章 嚣张 听见这声,甜儿顺着容恒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一名身材瘦小的少年坐在那胡吃海喝,乌黑的长发被束在脑后,有几穝滑落下来从耳后垂下。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脂粉装扮,那双低垂的眼睛,美丽到可以令天上的繁星都为之逊色。 尽管如此,甜儿还是发现了,那名少年不过是女扮男装罢了。 “容王……”甜儿有些迟疑。 虽然这是国宴,但是说到底是为了增进各国的友谊,说白了,如果君王看中那个女子便可以赐酒之名将她带走,这是数百年来流传下的规矩,容恒不可能不知道。 “乖,帮了本王这个帮,本王一定好好谢你!”容恒贴近甜儿,坏坏的勾起她柔嫩的耳垂,象征性的一咬,立刻引得甜儿浑身一抖,差点把酒撒掉。 甜儿羞红了脸,柔顺道:“是!” 若薇好不容易摒除杂念,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美食上,冷不丁被一声甜腻的声音打断。 “甜儿见过奕王!”甜儿走到弈之厉邪面前,十分礼貌的向他行礼。 弈之厉邪捏着酒杯看着面前的女子,温润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笑意,他礼貌的点头,却并不说话。 甜儿有些尴尬,弈之厉邪这样明显是不想搭理她,那她等下如何赐酒给他身边的那位女子呢? 甜儿忍不住回头看向容恒,见他微微一笑,似乎在说,没关系,继续! 甜儿终于鼓足了勇气,轻声说道:“奕王,甜儿此番受容王所托,赐酒给这位小公子的!” 甜儿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传进四周人的耳朵里,连坐在最上面的安敏都听到了。 坐在散席上的那些人见安敏停止说话,也纷纷停下来,将视线再次聚集在若薇身上。 若薇愣住了,下意识看向弈之厉邪,发现那厮脸上依旧笑容可掬,可是捏在手里的杯子已经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痕。 搞什么啊?若薇有些烦闷的看向容恒,容恒全身像没骨头似地斜倚在坐垫上,手指搭在桌子边缘,一副看好戏似地看着她,这厮是有意的,她哪里惹到他了? 见若薇不接酒,甜儿有些生气,她亲自端酒给她,这女人不谢恩就算了,居然让她白白等了那么长时间。 同为女子但受到的待遇却如此悬殊,先不说若薇的来头,仅凭两人的身份,一个金枝玉叶,一个无名小辈,她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若薇的不知所措在甜儿眼里变成一种自我抬高身份的手段,这并不是甜儿一个人这样认为,下面所有女子都是这样认为的。 “这位公子,承蒙容王抬爱,能让甜儿有机会赐酒给公子,您可不能负了容王一片心意啊!”甜儿娇滴滴的将手臂送上前,酒杯横在若薇面前。 情况有些尴尬,若薇盯着眼前的酒,不知道是喝呢,还是不喝,而且皇家规矩很多,如果喝出什么事来,真的不好说啊。 一直不曾说话的弈之厉邪如今却开了尊口:“既然是容王赐,那就没有不喝的道理!若薇,谢谢甜儿郡主!” 这里是安国,如果为了一杯酒的问题跟容恒较劲,只会让他国看笑话。 容恒仿佛很满意弈之厉邪的识时务。 若薇小心的舒了口气。 对弈之厉邪点头:“是!” 看似恭敬却带着浓浓的不满,当她是什么?连能不能喝酒都要他来管,等她找到解毒的法子,看她怎么整死这个败类。 若薇内心诅咒着弈之厉邪,但是却对甜儿笑成了一朵花。 若薇连忙起来,绕过桌子。 “若薇多谢郡主!” “若薇公子何需多礼!” 甜儿对若薇轻轻一笑,若薇还来不及回味那笑容,甜儿已经将酒杯再次双手奉上,若薇伸手去接,可就在她即将触碰到杯子边缘的时候,甜儿忽然松手。 寂静的宴会上只听见啪嗒一声脆响。 杯子碎了一地,酒液迸洒,甜儿在一瞬间跌倒在地上,好像被吓住了。 若薇好像被人淋了一盆冷水僵住了。 刚刚那个位置恰好挡住身后的弈之厉邪,而甜儿的身体也挡住了容恒,左右两侧的人基本上没看清楚,不过按照角度来看,好像是若薇刻意松手。 看着甜儿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若薇在心里冷笑,这个伎俩还不知道用过多少回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纯熟? 双眼微微一转,扫了一眼从四周射过来的视线,嫉妒的,愤怒恨的,惊讶的……各种各样的表情与心态。 再看容恒,这件事就是他挑的头,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似地靠在那里。 看到这里,若薇心中的火山终于爆发。 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回到座位上拿起自己的杯子。 弈之厉邪来不及反应,见若薇已经绕过桌子走向对面的容恒。 她想做什么?弈之厉邪在心中疑惑。 容恒满眼带笑的看着若薇靠近,并注意到若薇手上的铃铛已经变成红色了,结合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容恒判断出,红色表示她的心情很不好。 一旁的段微眯着眼,手按在腰间的拴天链,只要若薇一有动作,他便可立刻反击。 谁知若薇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酒杯啪嗒扣在容恒面前:“容王不是要赐酒么?倒啊!” 今天陪弈之厉邪参加这无聊的宴会已经让她烦闷,现在又被卷入一场白痴的争风吃醋的漩涡,而这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家伙。 在外人看来若薇的行为已经让容恒下不来台了,但是容恒却没有发怒,反而十分满意似地,提起酒壶,在众人惊讶声中缓缓为若薇斟酒。 酒杯刚注满,若薇抬手一饮而光。 “多谢!” 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回去,路过甜儿身边时,见她以一种惊骇过度的眼神看着自己,若薇勾笑:“甜儿郡主如此娇弱,怎么还敢坐地上,受了凉生病可不好了!” 说完,衣袂一甩,从甜儿身边掠过。 走到弈之厉邪身边,若薇对他一抱拳:“奕王,我身体不适,暂且告退!” 不等弈之厉邪回答,若薇径自转身朝外走去! 这种态度这种语气,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了。只可用两个字来形容——嚣张! 三十九章 争夺 若薇刚刚那番动作俨然变成挑衅皇家威严的举动,这种五国齐聚的场面自古以来都没有几回,所以大家对这种宴会都看的十分慎重,若薇却好像拿它不当回事… 弈之厉邪知道若薇心里所想,所以并没有多加为难。但是别人却把弈之厉邪对若薇的体谅理解为宠爱。 在这个男子掌权的时代,一个女子当着五国领主的面不给自己男人面子,这简直是天理不容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内容不言而喻,若薇这种行为叫散席上的莺莺燕燕们十分看不顺眼,她们觉得她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若薇步下主筵席的台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靠近,她猛一回头却看见甜儿惊慌失措的站在自己身后:“你跟着我做什么?”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部分阅读 甜儿郡主一脸愧疚,若薇看了在心里冷笑,装的还真像啊。 甜儿道:“若薇姐姐,都是我不好,才惹得你心中不快,若是姐姐不嫌弃,甜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请您不要生气了好么?” 若薇盯着甜儿,明明心里恨不得她赶快离开,说出口的话却这么识大体,女人啊,有的时候真的不能拿“难养也”来评论。 若薇笑笑:“你没惹我哪里不快,就算惹也不是你,而是那个人!” 甜儿顺着若薇的指的方向看去,容恒歪在蒲垫上,惊为天人的容颜此时带着一抹得逞的微笑,若薇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笑什么?看她成为众矢之的他就那么开心?还是他已经无聊到要用这种方式消遣? 说完这句话身边的气氛有些不对头了,四周的女子见若薇对容恒居然没有丝毫敬畏之色,这让她们有些大为光火,她们千方百计想拉拢的人,居然被她这样贬低。 其中一位身着湖绿色衣衫的女子站起来,朝若薇挑衅一笑:“姑娘虽是一副男子打扮,但是依旧挡不住姑娘一派风采,不知如何称呼姑娘你!” “叫我若薇就好了!”若薇本想赶快离开,可惜散席上的美女们好像商量好似的一起朝她围过来,如果眼前是一群男人她或许会厉声喝道,让开,现在面对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反而让她有些无错。 “若薇?难道奕王没有给你封号么?”女人中发出类似惊讶的唏嘘声。 若薇听出她们语气中的嘲弄,继续说道:“可能让你们失望了,我只是奕王身边的一个下属,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短短的一句话让那群金枝玉叶都愣住了,与奕王没关系?那奕王为何会亲自为她布菜?还是说若薇只是为了炫耀清高所以才有意这么说的呢? “若薇,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有身份了,也不能在这里摆谱,更何况你没有,奕王带你来参加这种宴会是赏识你,你这样不知好歹,怎么对得起奕王的一片心意!”甜儿再也忍不住开口斥责起来。 甜儿先前刻意讨好容恒,引得大家嫉妒万分,现在她将矛头指向若薇,如今这些人看甜儿犹如亲姐妹一样,对她的敌意立刻转向若薇。 “我对不对得起他一片心意关你什么事?”若薇冷下脸来,她所有的耐心已经被这群女人消磨光了,这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大家倒抽一口气,却听若薇继续说道:“如果你真那么想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如亲自去问他好了,他就在那里!” 若薇说完,再也没什么可留恋的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她的手臂忽然被人拉住,她回头,望着那个人,他双眸黑亮,漆黑的瞳仁映着她的容颜。 若薇愣住了,容恒什么时候从上面下来了?现在还这样拉着她,是嫌这里还不够乱,她还不够倒霉么? 想到这里就来气,若薇想甩开他的钳制,却被他捏的更紧,弈之厉邪此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双眼紧紧盯着这里。 容恒转头看了看弈之厉邪,冷哼一声,目光再次落在若薇身上。 “你好像很喜欢跟我撇清关系?”容恒道。 甜儿见容恒紧紧拉住若薇,一张脸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地,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容王对若薇是不一样的,居然屈尊下来拉她。想到这,她更是嫉妒万分。 若薇扫视了下四周怨恨的眼神,压低声音:“你搞出那么多事来干什么?” “谁叫你假装不认识我!”容恒霸道十足。若薇从一进场就可以躲避他的目光,这让他十分不开心,所以,他不开心,她就得陪他不开心! “……”见他无理取闹之后,还摆出这副强词夺理的姿态,若薇有些无语。要不是这里人太多,她的身份太过尴尬,她早就上去揍他了。 段微看着容恒一直抓着若薇的手臂不肯松手,在心里冷笑,又是一个被容恒捕获到的猎物。 弈之厉邪双拳紧握,原本温和的脸庞变得阴霾起来,他不紧不慢步下台阶,走到若薇与容恒面前,当着全体安国臣民的面牵起她另一只手:“寡人也有些乏了,薇儿,你与我一同回去罢!” 顿时,场上又发出一阵不小的惊讶声。 弈之厉邪说罢,便拉着若薇往外走。 “不许走!”容恒一用力,若薇朝他这里踉跄两步。 弈之厉邪豁然转身,瞪着容恒:“松手!” 两人胶着不下,谁都不跟向对方让步,两人又同时强势,空气中立刻迸发出一阵剑拔弩张的紧迫感。 若薇被两个人扯的生疼,想甩掉可是他们抓的死紧,任她怎么用力都没用。 安敏见若薇被两人拽来拽去,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疼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他的亲妹妹被人抓在手里拽一样。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居然不顾身份的跑下去。 “容王奕王,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安王放在眼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若薇被两人抓红的手腕,语气十分气愤道。 容恒斜眼望过去,弈之厉邪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若薇,但他却开口道:“本王想带走自己的人还要你安国君首肯么?” 旁边的女子既惊讶又嫉妒。 居然连安国的王都参与了,这个若薇究竟是谁。能得到三国之主的眷顾? 一时间场上气氛尴尬又紧张,弄不好便是三国开战的导火索! 段微眯着眼,豁然感觉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下之战,祸起美人。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旨的太监忽然高扬着嗓子打破这场拉锯:“夏国君王,夏桀到!” 四十章相遇 厚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秋风从外面灌进来,吹的大殿内纸醉金迷的人群为之一振,顿时清醒不少… 清醒过后便是一阵不小的马蚤动,大家不由得像四周散开,留下一块空地出来。 随后是寂静无声,仿佛在等候着真正的王者归来。 只见一位身穿黑色镶金边衣袍的男子大步跨进大殿内,黑发如墨,肆意挥洒在脑后,一根炫黑玉簪固定,两颗充耳明珠挂在耳后。随着步伐移动缓缓摇摆。 宽大的衣袖被风鼓动,滑过一道大大的波浪。 他眉眼深邃的好像一汪幽潭,稍不慎便被吸食进去,微微弯起的唇角透着一股乾坤笃定霸气,剑眉飞扬,目光犀利如剑带着能穿透一切的锐利,却又如同浩瀚的大海能够包容一切,他没有佩剑,却让人不由自主诚服,漆黑的衣袍穿在他身上不觉得单调,却透着与身居来的庄重高贵。 这个人,宛若天地的主宰,真正的王者! 现在他就在这里。 若薇看着缓缓而至的帝王,看着他俊美到不敢逼视的容颜,明明第一次见面,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夏桀,上辈子,我可见过你? 夏桀率领着自己的亲信来到大殿中央。 安敏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连忙迎上去,刚想说话,却见夏桀的目光直直的停留在另一处。 安敏顺着夏桀的视线往那边望过去。 跟在夏桀身后的斐野眼睛豁然一亮:“那不是……” 下面的话被夏桀一个手势挡住了。 只见他缓缓走向若薇,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 他不再向前,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用那双犀利如剑的眸子看透她一般,不眨不眨的盯着她。 他也没有说话,一股无法言语的压抑感渐渐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宴会大厅,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触动什么不该触动的。 四周死水一般的安静,安静到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彼此呼吸着。 夏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总是在午夜梦回出现的脸庞如今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他能看见她的容颜,能感受到她的呼吸,甚至可以触碰到。 他觉得这是一个梦,一个完美到接近真实的梦。 曾几何时,他迫使自己的遗忘,迫使自己不去想她,不去回忆,甚至在后宫发现哪个女人有一丝与她相像的,都会被他以各种理由赶出皇宫,永生永世不得出现在他面前,他用尽所有的办法让自己不再想起她,可是没有用,每当夜深人静,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迎接他的总是无穷无尽的思念,这种思念转化为极为痛苦的毒药,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所以,六年来他发了疯的找她,寻她,可是一丝一毫的进展都没有。 如今,这个人就在眼前,他可以肯定,她就是他的小公主,安若微! 若薇一双如夜空繁星般璀璨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异常俊美的男人。 那一瞬,她从他眼底看到了什么? 惊诧、狂喜、疑惑、喜悦……以及愤怒! 下一刻,他栖身靠近,他的速度很快,快到站在她身边的容恒与弈之厉邪都来不及反应,那原本被簪子束缚的发丝豁然披散下来。 娇丽的容颜被散下的发丝衬托的更加柔美。 夏桀握着簪子,犀利的眸子瞬间变得柔和万分。 他轻轻唤了一声:“薇薇?” 薇薇? 听见夏桀低沉的嗓音,若薇也愣住了。明明那么陌生,却又熟悉的另她无法忽视,如同黄泉路上跟她结伴而行的那个人,将这两个字深深篆刻在她脑海里,并警告她,不许忘记! “你……你是在叫我?”她迟疑了一会,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她的疑问引得四周一片抽气声。 熟悉的声音令夏桀狂喜,可当听清楚她所说的内容时,夏桀整个身体僵住了,从她眼底,他看到一片疑惑,她看着他,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就如同看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他的小公主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他? 怎么会呢? 一模一样的脸庞,一模一样的声音,为什么看着他时,却如同陌生人一样?分别的这六年里,她到底怎么了? 那无比坚定的眼神渐渐的变得迷离,变得不确定,变得涣散。 若薇渐渐摆脱了刚刚的震撼,她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除了觉得他长得不错之外,记忆里真的一点都没有他的影子。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这让她很苦恼。 而此时,她的双腕依旧被容恒与弈之厉邪紧握着,甚至比刚才还紧,她吃痛的皱起眉,容恒见状连忙松手,然而弈之厉邪却还紧紧的抓着她。 刚才的一幕已经很明显,夏桀的眼神充满了爱怜与缱绻,这种眼神只有深爱过对方才会有。但他不清楚,夏桀怎么会跟若薇搭上关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披头散发实在有违观瞻,若薇冲夏桀礼貌的笑了笑,说道:“夏王,能否把簪子还给我?” 她语气平淡且恭敬,但听在夏桀耳中却异常的刺耳。 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同陌生人一般了? 当看见她的手腕被弈之厉邪紧握时,溢满眼底的柔情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高高在上,他低头睨了一眼手里的簪子,精美的雕工,温和的玉质,簪子侧面还刻着一个“奕”字,那是属于弈之厉邪的。 夏桀深吸一口气,却并没有立刻还给她,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手掌微微一震,原本精美的簪子瞬间化为粉末。 “这根簪子,不适合你!”他霸道的宣布! 四十一章 王者之爱 若薇基本上已经处于茫然状态,如果是容恒拽拽的捏碎她的簪子,那她一定绞尽脑汁让他赔十根给她,如果是段微,那他们早都不知道打过多少回合了!要是弈之厉邪……那她根本不会理会,反正这根簪子是他的! 但是这个人是夏桀。:。 若薇的冲动与盲目是看人的,说的通俗点——专拣软柿子捏,而这个男人……若薇深知自己惹不起。所以,当夏桀傲慢的捏碎她的簪子并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看着她时,若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扎毛。 她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尤其是安敏! 想起刚刚她与容恒之间的冲突,他刚才真为若薇捏把汗,生怕她一时冲动惹怒了夏桀,不过谢天谢地,若薇还好没有冲动! 安敏见大家都站着,连忙上前打圆场:“夏王来的真及时,宴会才刚刚开始,赶紧坐下喝杯水酒解解乏!” 夏桀没有理会,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若薇:“你刚刚叫本王什么?” 夏王,她居然用这么生疏的语气来叫他,这让夏季十分不悦。当看见她的手腕还在弈之厉邪手里的时候,这股不悦已经变成了怒气。 若薇皱起眉头,隐约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头,夏桀好像在生气,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并且她不觉得自己对他的称呼有不对的地方,而且语气也很恭敬,他生什么气? 没等若薇开口,弈之厉邪放开她的手腕,对夏桀风轻云淡道:“夏王,若薇才到本王身边不久,没有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若是有对夏王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弈王,夏王怎么会跟一介女流一般见识呢!”容恒侧头慵懒道。 “是啊是啊,夏王,您不是一直想见识见识上回救本王的那位女侠么?就是她了!”安敏连忙将若薇拉到夏桀面前。 所有人都在为若薇说好话,夏桀岂会听不出来。 早先听说了弈之厉邪来安国之前去了民间一趟,并带走一位徒弟,而后这位高人变相的打破了他的计划,让安敏从孤立无援转变到有所依靠,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她! 夏桀很快换了一种心态衡量眼前的女人。 她长得确实很像他的小公主,可是平复下心情仔细再看,却很快发现那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他的小公主无论什么时候看见他都会脸红。夏桀很快分辨出眼前之人与他所想之人的差别,别的不说,光从性格上判断,他的小公主虽然倔强但是胆子却不大,在这种场合,安若微绝对不敢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可是眼神骗不了人,安若微的眼睛永远带着一股探究的好奇,世间的任何东西在她眼里都是美好的,但是这个若薇看他时,眼底载满了防备。 想到这,夏桀不着痕迹的将心中的狂喜压下,换上一副唯舞独尊的王者之气。 他道:“各位不必紧张,刚刚不过是本王与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夏桀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若薇:“你——以后便叫本王夏王吧!” 这一瞥再没有刚才的柔情蜜意,而是一个帝王面对着一个无名小卒该有的姿态。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刚刚的压抑感冲散,大家不觉放松了,若薇也如释重负般的舒了一口气,这晚可真是提心吊胆的一晚。 宴会继续进行,若薇以身体不适而告退,这一次没有人阻拦她。 弈之厉邪应酬完回来,见若薇坐在院子里看月亮,轻轻走到她身边道:“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夏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掉她的发簪确实有些意外,不过好在若薇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若薇趴在石桌上幽幽问道:“你惹的起夏桀么?” 弈之厉邪闻言,微微皱起眉,但深思熟虑之后,模棱两可道:“能不惹,就尽量不要惹他!” 夏桀登基六年便让夏国跻身进五大强国,足可见他手段非凡,这样的人只能交好不能得罪,如果非要产生冲突,那他也不会示弱! “天色不早,你早些休喜,两日后我们离开安国!” 弈之厉邪预感到这安国的水太浑,早已不在他的掌控之内,加上他才登基帝位不稳,如果不早点回去恐怕生出事端。 若薇抬头看他:“两日后离开安国?为什么?” 见若薇眼神慌乱,以为她是被夏桀吓到了,弈之厉邪内心盘算着,不如趁这个时候收买她的心,用感情牵绊住她远远比用毒药来的更好。 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最温柔的语气道:“只要回到弈国就是我的天下,夏桀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别怕!” 其实若薇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她唯一担心的是果果。 她离开了,果果怎么办?她有预感,弈之厉邪绝对不会允许她带着果果回弈国。加上果果的身份特殊,安敏曾警告过她,叫她快走,当时没有把他的话当一回事,以为安敏是恐吓她,但今日一见,她已经领略到夏桀的厉害,到现在还记得他锐利的眼神扫过来时,那种铺天盖地的威慑力让她浑身发冷。倘若让他知道果果一直跟她在一起,她真的不敢想后果。 “没事,我很好,你去睡吧!”若薇敷衍的回答。 弈之厉邪知道若薇不愿意跟他坦白,可能是前几天的不愉快让她心有余悸,但他有自信能令若薇爱上他,然后供他驱使。这个自信并不是空|岤来风,容恒虽然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心,但容恒却没有时间与若薇相处,而他自己却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跟她耗,所以,若薇——他要定了! 就算是夏桀,他一样不会放手!他一点不觉得用感情牵制一个人很可耻,在他看来,攻心远远比用武力压制来的更简单些。 想到这里,弈之厉邪露出一抹虚伪的温和笑意:“若薇你也早点休息!” 等弈之厉邪与纪云离去,她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今夜不能入眠的岂止她一个。 夏桀从酒宴回来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在整理思绪。 面对着与安若微一模一样的人,他难以平复内心的激荡,但是他手里却捏着一份关于若薇的密报。 这是安敏提供的准确信息。 ——若薇是弈之厉邪从天机子手里的请来的,此女虽然性格莽撞些却武功高强,奇门遁甲不在段微之下…… 夏桀揉揉眉心,咀嚼着‘若薇’两个字…… 容恒也没有睡,跟段微月下对弈。 段微眼看要胜利,容恒却漫不经心的投下一子,顿时整个的棋面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对于这点,段微并不吃惊。 “容王,夏桀此人深藏不露,要小心才是!” “本王与他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小心?”容恒玩弄着手里的棋子,从容不迫道。 段微垂下眼帘:“如果是这样,容王就更该与若薇保持距离,她是个祸水!” 一场宴会被她弄得翻天覆地,几国君王为她剑拔弩张,日后五国动乱,她少不了干系。 “那本王喜欢她怎么办?” “天下女子何其多!”今日的容恒有些不一样,一向流连花丛的他居然说喜欢,在段微眼里容恒的喜欢只代表一个意思。那就是玩玩就算了,他从不认真。可如今…… 容恒站起来将棋子扔进陶瓷盅里,发出啪嗒一声。 “本王知道有很多好姑娘,可本王偏偏不喜欢!” 就这么简单! 四十二章 谁欺负了我的儿子 风吹进来,室内的帷幔掀开一角… 精致的大床上有两个交叠着的身体,强壮的男人将女子压在身下猛烈的掠夺着,黝黑的后背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漆黑的长发与身下的女子纠缠在一起,布满的房间里除了男人的喘息声还有女人嘤嘤的哭泣声,那个女人一边哭一边挣扎:“不是我……不是我……” 忽然,伏在女子身上的男人转过头,一双犀利的眼眸扫过来。 “啊……” 若薇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冷汗顺着太阳|岤一直滑到下巴,脸色苍白的可怕。 刚刚她又做了那个梦,只不过以前在梦中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个男人的脸。 而这一次,她看见了。 犀利的眸子,黝黑的肌肤,恒古不变的霸气。 那个人是夏桀! 天啊,她怎么会梦见他? 记得有一次她忍不住将这个梦告诉天机子,想让他帮忙解梦,结果天机子给她两个字——思春! 这个答案放在以前有些不能接受,但现在她已经慢慢承认这个事实,她——二十一岁的大姑娘,放眼望去如她这个年龄的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而她却还孤身一人……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她承认。但实在想不通,自己再怎么渴望男人,那个人也不能是夏桀啊! 一间很平常的四合院,掉漆的大门紧闭着,院子里无风,竹藤编制的摇摇椅上,若薇抱着果果在那晒太阳。 今天她一大早就跟弈之厉邪请了假,并说想去外面看看,弈之厉邪居然破天荒的没有阻拦,反而给了她一块令牌让她顺利出宫。临行前,她刻意观察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所以她才大着胆子前来探望果果。 “娘亲,你怎么了?”果果窝在若薇怀里奶声奶气的问道。 若薇连忙将思绪收回,低头看了看怀里精致的小人,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舍:“没什么,娘亲刚刚在想,如果你的父王来找你了,要不要把你送到他身边!” 弈之厉邪说过两天就要离开这里,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果果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把他带走呢?夏桀为突然回来,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夏桀是果果的儿子,她霸占了人家的骨肉到底对不对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横在脑子里。所以才让她想的这么出神。 果果很懂事一点都不闹,只是静静的看着若薇。但一听到若薇说父王来了,漂亮的眼睛立刻瞪的比铜铃还大,带着震惊的表情:“父王来找我了?” 若薇轻轻点头,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恩!” 小家伙一听到夏桀来了,眼底立刻绽放光彩,急忙拉住若薇急切问道:“父王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见果果如此急切,若薇的罪恶感更强了,不管怎么说夏桀都是果果的亲生父亲,他做的再不好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来插手,而果果的心急更能说明,他对夏桀还是有着很浓的感情。 “你是不是很想念你的父王?” 果果连忙点头:“是啊,出来那么久我每天都在想他呢!” 若薇闭了闭眼睛,将果果搂紧,好吧,她这个冒牌娘亲也做到头了。正在思索如何将果果不着痕迹的送到夏桀身边,果果忽然又开口道:“娘亲?” “恩?” 她低头,看见果果清澈的大眼带着一丝惶恐:“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娘亲,我不要见父王了!” “为什么?” “父王以前惹娘亲不开心,现在来找我们,可是他都没有让娘亲消气呢!只要娘亲一天不消气,我一天都不会见他!放心好了,果果不会丢下娘亲你的!” 若薇愣住了,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才五岁多一点的孩子居然用这种法子为他的娘亲讨公道! 若薇心疼的摸着果果的脑袋,他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孩子可以轻而易举的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哎呀……好疼!”果果在若薇怀里抽了一口气。 若薇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抱着他的力量过大,连忙松开,却见果果捂着耳朵,她有些好奇:“怎么了?果果!” “耳朵疼了!” “怎么搞的?”若薇连忙拉开果果的小手,查看他的耳朵。 天啊,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耳垂通红通红的,耳垂下面还有一点血丝。 这是谁弄? “谁打的?”这一看就是有人用手拧的。到底是谁欺负了她的果果? 果果见若薇脸色阴暗的吓人,嗫嗫道:“不关别人的事!” 小河走过来见若薇怒气冲冲,再看果果一脸做错事的样子,连忙上前道:“主子,都是奴婢的错!” “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小河一五一十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 “……奴婢本想绣些饰品补贴家用,便带小殿下去找活干,没想到路过一座府邸时,小殿下不小心撞到一位千金小姐……是奴婢没用,让小殿下受人欺负!” 被撞到了就把人家小孩子耳朵拧成这样?若薇还发现小河手臂上也有些淤青。 “走!带我去找那家人!”若薇不由分说的拽起小河,抱着果果冲出家门。 她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欺负她的儿子! 正午骄阳灿烂,街上人潮涌动,若薇抱着果果立在一座府邸前。 抬头看了看牌匾,上面刻着端端正正的四个大字——大将军府。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大将军府?”门口侍卫用长矛抵挡住若薇的脚步,凶狠恶煞的恐吓。 若薇懒得跟他们废话,手腕铃铛一颤,那横在眼前的长矛啪嗒断裂。火一样的颜色缠绕在她手腕上,刺目至极。 若薇跨进门槛一路畅通无阻,凡是她走过的地方,伤兵残将倒了一片。整个将军府顿时一片哀叫声。 “若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冲到本郡主家里来!”一声娇丽的厉喝声从背后传来。 若薇抱着果果转身,看见由远而近朝她这边走来的女子。 甜儿! 果果搂着若薇的脖子,轻轻道:“娘亲,就是她!” 四十三章 为子报仇 安敏对于夏桀的邀请有些诧异,但当他看见夏桀手里拿着的东西时,这种诧异变成了惴惴不安。(:。 夏桀把玩着手里的吊坠,漫不经心道:“这是本王从安国的一个当铺发现的!” 一路策马归来,便是因为这个吊坠! “夏王觉得小殿下已经来了安国?”安敏明知故问道。 “没错,伺候果果的宫女也不见了,本王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她的!”夏桀的脸色阴霾起来,他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是小河胆大包天的带走他的儿子,并且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油尽灯枯,必须用典当东西来维持生计了! 安敏看出夏桀的心思,连忙问道:“夏王准备如何?” “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搜!”他有种预感,孩子就在安国之内! 安敏有些不自然了,他知道孩子在谁手里,但他不说,他怕说了若薇会遭殃。这个女人也许只是像妹妹,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若薇是他的妹妹……真的很矛盾啊! “夏王就这么肯定果果在安国?万一我们关了城门,他们却早已离开了呢?”安敏小心翼翼的提议道,他才登基没几天,在所有君王里他的威慑力是最低的,到现在跟夏桀说话嗓音都不敢提高。 “不会的!”夏桀斩钉截铁道。 安敏疑惑的看着他,却听夏桀的声音忽然暗淡下来:“本王知道他来安国的目的!” 某年某夜 “父王,娘亲会不会被气回娘家啦?” “不会的,你娘亲胆子小不敢走那么远的路!” “娘亲的娘家很远么?在哪里!” “安国!” “那我长大了要去安国!” 那时的夏凌轩只有三岁!谁又会将一个三岁孩子说的话当真呢? 这时,有太监匆匆忙忙进来禀报:“安王,赵将军家出事了!” 安敏皱起眉。( 赵将军赵德。是安国的中流砥柱,也是他的舅舅,此人在朝中一向自持甚高,仗着自己是国舅气焰十分嚣张,他家能有什么事? 小太监看看夏桀,又看看安敏,有些为难,这毕竟是他们国家的家丑。 “但说无妨!”安敏豪气万千道。他对这个赵德早就厌恶至极,怎耐自己刚刚登基动他不得。 “是这样的,赵将军派人请陛下主持公道!” 赵德居然要他主持公道? 此时此刻,赵德将军的府邸一片鸡飞狗跳。侍卫被若薇一人毫不费力的撂倒,横七竖八的歪倒一地。 艳阳下,赵甜儿站在那瑟瑟发抖,若薇抱着果果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冷眼看着赵甜儿,她平静道:“如果你不喜欢道歉,那我们就换个方式如何?” 听见若薇的声音,赵甜儿倒抽一口气,惊愕的看着若薇。 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若薇,你别仗着自己是奕王的人就可以在我安国大放阙词么?就算甜儿做了什么对不住的地方,那又怎样?”赵将军五十多岁的年纪,老来得子,对赵甜儿宠爱有加,但是他的宠爱却将自己的女儿宠的无法无天的地步。 赵甜儿听见父亲的话,气焰开始嚣张:“父亲,这个人摆明了是来我这找茬的,昨天在宴会上她嫉妒我与容王交好!现在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叫我道歉,你做梦吧!”见小河唯唯诺诺的站在若薇身后,赵甜儿娇喝道:“臭丫头看什么看?” 果果搂着若薇的脖子,龇着牙:“你才是野种!” “果果,她根本不配与你说话!”若薇摸了摸他的头,语气带着责怪。 果果点点头又缩紧若薇怀中,小河站在若薇身后,看着若薇不卑不亢为他们讨公道,忽然间觉得自己主子好高大。 而若薇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挑事的人,很多时候她遵循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但是赵甜儿今天却刺中了她的底线。 野种…… “以赵将军的意思,今日之事你是不打算道歉了?”若薇将果果放下,摆弄着手腕上的铃铛问道。她语气很平淡,却令听见的人无端生出一股寒气。 “道歉?本将军的女儿用得着跟这两个贱民道歉?他们配么?现在已经有人去请陛下来主持公道,若薇,你有胆子就留在这等陛下来,本将军一定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陛下!”赵德指着地上被若薇打伤的侍卫,恶狠狠道。 若薇冷笑,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赵甜儿面前。 “啊……爹……” “若薇你想做什么?” 赵德吓的一张老脸煞白,却不敢靠近,就在不久前,若薇已经让他见识到什么叫‘神奇’二字,不晓得她手腕上是什么宝贝,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他整个将军府弄得人仰马翻。 赵甜儿的手腕被若薇捏住,顿时感到一片刺痛。 “若薇,你想做什么?”赵甜儿一边挣扎一边踢打。 若薇道:“你不喜欢文明的方式,那我们就用野蛮的,你尽可以去告状,但是……” “啊——”赵甜儿一声惨叫,身子歪倒在地上,若薇拍拍手转身继续说道:“但是你的手一样要废掉!” 赵德万万也想不到若薇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将女儿的手折断,老脸一僵:“若薇,今日不杀你,我赵德誓不为人!” 赵甜儿哀叫声越演越烈,赵德连忙吩咐下人去请御医,而后派人堵住大门不让若薇等人出去。 若薇看着黑压压的人影,左手拉着小河,右手牵着果果:“让开!” 已经教训过赵甜儿,她不想多惹是非,但这并不表明,她会怕他们! 赵德手持长矛怒气冲冲过来了,同样挡在门口:“今日你想走出这个门,除非从老夫尸体上跨过去!” “赵德!不得无礼!”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喝。 四十四章 围拢在大门口的侍卫听见这声音,立刻以门口为中心散成一个半圆… 安敏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跨进赵德家,进门之后他有些错愕,平日里庄严肃穆的赵大将军府邸如今一片狼藉,负责守卫将军府的侍卫个个灰头土脸,有的身上还挂了彩,赵德已经有好几年没上战场了,如今手持长矛的姿势依然威风八面。 “到底怎么回事?”安敏并未注意到被人群挡住的若薇,转头看向赵德,语气诧异问道。 整个将军府好像被人拆了一样,他虽然不喜欢赵德,但毕竟这个老家伙还是他安国的人,怎能被人白白欺负去了! 赵德一见到安敏,忽然把手里的长矛扔了,噗通一声跪在安敏面前,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脸立刻老泪纵横,这一幕被藏在人群中的若薇看见,打心眼里佩服这老家伙炉火纯青的演技。 “陛下啊,老夫不活了……”赵将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将事情的缘由说出来,听的安敏云里雾里,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来分析事情的经过,最后总结出,有个人胆大包天的到将军府找茬来了。 “老将军切莫伤心,此事本王一定给你个公道,到底是谁?”安敏假意安慰,心里却疑惑,以赵德在朝中的地位恐怕还没人敢这么对他,到底是谁呢? 眼神一飘,望见那隐藏在人群的小脸。 安敏心漏跳一派,再仔细看看,心整个不跳了。 天啊……是若薇。 安敏真想这里有个地洞好让他钻进去。 赵德一把挥开人群,指着若薇:“陛下,就是此人,她仗着自己是奕王的人便在我将军府大放阙词,还打伤我的女儿,陛下你可要为老夫主持公道啊……” 若薇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安抚依靠在自己身边的果果,果果不怕生,一双圆滚滚的眼睛望着身穿龙袍的安敏,嘴角豁然一扬:“叔叔!” 他认得这个人。 安敏眨了眨眼,天啊,这小家伙居然在这里。 赵将军见安敏看那个小不点的时候眼神不一样,有些不解:“陛下认识这个孩子?” “皇帝哥哥……”赵甜儿的手刚刚被御医接好,立刻冲过来扑进安敏怀里:“皇帝哥哥,这个若薇居然为了这个小杂种弄伤甜儿的手……” “是她先拧果果的耳朵!”果果见赵甜儿扭曲黑白,奋不顾身的冲到安敏面前指着赵甜儿。 安敏本来在安抚赵甜儿,一听到果果这么说,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一把推开赵甜儿:“甜儿,你真拧他了?” 赵甜儿抽泣着,一脸不解,她拧了又怎么了?是这个讨厌的小鬼先撞到她的,再说了一个贱民值得让皇帝哥哥这么袒护么? “皇帝哥哥,你什么意思?甜儿被人欺负了你不管,这个女人到我们家拆房子你也不管,反倒质问起甜儿来了!皇帝哥哥,难道连你也要偏袒他们么?”赵甜儿越说越伤心,一扭脸瞪着若薇,眼底恨意满满。 “告诉叔叔,她可拧伤你?”赵甜儿在诸多公主郡主中是最刁蛮的,以前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她是自己的表妹,可如今她居然敢欺负他的亲侄子,那可是他妹妹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 赵德也被安敏的态度弄的愣在那一动不动。 果果侧过头露出被拧出血的耳垂,小手指着自己的耳朵道:“果果差点没耳朵了……” 安敏心疼的看着原本小巧可爱的小耳朵如今变得红彤彤的,下面还带着一点血,可想赵甜儿用了多大的劲。 “疼么?”安敏望着果果的眼睛,那与若薇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眼眸轻轻的眨着,厚重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一样,眼窝里的瞳仁又大又圆,水灵灵的,安敏仿佛透过果果在看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与果果有着一样美丽的眼睛,那是他的亲妹妹啊! 果果十分用力的摇头:“不疼,娘亲帮我吹过了!” 安敏松开果果,果果立刻回到若薇身边,小手自然的抱着若薇的大腿,蹭了蹭。若薇低头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果果真勇敢!”若薇夸赞道。 如果是别的孩子早就哭闹不休了,他却忍着什么都不说,要不是她发现,估计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安敏转身,目光严肃的望着赵德一家子:“赵德,你可知罪!” 赵德一慌,连忙拉着赵甜儿跪下:“老臣何罪之有?” 安敏刚想说出果果的身份,却连忙收住口。 他怎么忘记了若薇还在这里,如果把果果的身份说出来,不消半刻,夏桀便会得到消息,那不是害了若薇么? “皇帝哥哥我不服,凭什么这么维护若薇,她刚刚说了,这是她的儿子,未婚生子,孩子就是野种……皇帝哥哥,你居然为这个野种说话!” 安敏一口气冲上脑袋,居然敢说他妹妹的孩子是野种…… “谁在说本王的子嗣是野种!”门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9部分阅读 种!”门口忽然飘进来一声不容置疑的冷酷嗓音。 四十五章 门槛迈进一只淡紫色的靴子,随后一抹亮丽的紫色身影闪过人群,冷冽的气质,阴鸷的表情,门口簇拥的人潮忍不住向后退去,男子身上不可忽视的戾气令大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安敏诧异的看着来人,下意识想阻挡什么,可一切都来不及了。百度搜索读看看最快最稳定)。 若薇完全暴露在那人的眼底。 只听见一声脆脆的童音打破寂静:“父王……” 夏桀单手负后,稳稳的站在那,眼神扫过面前一干人等,赵甜儿听见夏桀那句‘本王的子嗣’,吓的腿一软坐在地上,脸色比刚才被若薇折断手腕时还难看。赵德颤抖着唇望着天神般的男子,身体突然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再说一句话。 夏桀越过人群来到果果身边,站在若薇身后的小河也抖的如筛糠,不能自已的匍匐在地上:“奴婢叩见陛下!” 夏桀没有理会其他人,他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若薇身上,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若薇整个人罩住。 若薇迎接着夏桀带有审视的目光,她知道所有的事都瞒不住了,但她没有慌张,在此之前已经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之后她反而有种轻松释然感,仿佛一个沉重的思想包袱落了地。 若薇安静的等待夏桀的审判。 而夏桀目光却很快从若薇身上抽离,转身看向那匍匐在地上的父女二人:“刚刚是谁说本王的子嗣是野种?” 平静的语气带着不怒自威的霸威严。 “夏王,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小殿下真容,请夏王恕罪!”赵德首先爬到夏桀脚边苦苦哀求。那个样子又低廉又狼狈。 赵甜儿吓的不敢吭声,在一旁默默的流泪。 夏桀不为所动,转头看向安敏:“在我夏国伤害储君之人,皆处于极刑,不知安国可有这个规矩?” 极刑便是炮烙,将人绑在一个铜柱子上,下面用火将柱子烧烫,将人活生生烫死。 赵甜儿一听极刑,吓的晕死过去。 安敏有些为难,再怎么说赵德也是他安国的臣子,若是被夏桀这么处置,那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赵德知道安敏保不住他,一路跪着向前爬,爬到果果面前:“小殿下。小殿下求求你绕过我们吧,求求你了,老夫在这里给你磕头,小殿下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果果被人跪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若薇是第一次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跪,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来这里不过想为果果讨个公道,却并不想要人性命,而夏桀刚刚所说的罪名确实有些重了! 不一会赵德的额头便磕出一片血,但他为了保命还不断的磕着。 一时间整个安国最嚣张的赵将军变成最狼狈的人。 果果仰头征求般的看着若薇:“娘亲,我们原谅他么?” 夏桀听见果果的声音,眉头一皱显出一丝疑惑。 若薇有些尴尬,小脸左顾右盼,支支吾吾:“恩……你自己看吧!” 天啊,果果居然当着夏桀的面喊自己娘亲……他还要不要活了,人家正牌父亲就在旁边,她甚至不敢看夏桀的脸色。 果果煞有其事的走到不断磕头的赵德身边,小手做了一个虚托的姿势:“老将军不必自责,本殿下决定不再追究了!” 果果饶了赵德,夏桀也不再准备追究,安敏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夏桀道:“安王,可否让本王与她单独谈一谈!” 他的语气不像是询问,而是一贯的命令式。 安敏当然知道夏桀口中的她是谁! 四十六章 与夏桀对弈 赵德不用别人吩咐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赵甜儿也被抬走,一时间赵家的家丁陆陆续续退场,而安敏却踌躇的站在那。:。 若薇见安敏看着自己,如果没看错,他好像很担心的样子,说实话,她对安敏的映像并不是太好,弈之厉邪曾说过,安敏这个皇位得来的太过蹊跷,甚至有传言他弑父篡位,将所有忤逆他的大臣都一一罢官,或者赐死,这样的人除了用丧尽天良四个字来形容以外,找不到别的词语可以与他匹配,可如今细想起来,安敏却总在自己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虽然他的力量很小,甚至无法改变任何事,但他总会锲而不舍的帮她。 “安王放心便是,本王不会对若薇做什么!只是想问她一些问题而已!”夏桀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轻轻瞥了一眼安敏,鹰隼的般的眸子透着一股乾坤笃定的霸道。 安敏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点点头:“夏王心胸宽广,又怎会与若薇这样的小女子一般计较,本王就不叨扰了!” 安敏退下之后,夏桀对贴身侍卫斐野道:“带小殿下回去,本王稍后便来!” 斐野领命,对果果恭敬道:“小殿下请!” 果果心思通透,见小河还跪在那发抖,上前拉住夏桀的衣袖撒娇道:“父王,没有小河我晚上睡不着觉!” 夏桀眼一眯,望向依旧跪在那发抖的宫女,那是安若微身边唯一的女官,是她一直陪伴着果果长大,可是,她居然带着他的儿子私自出宫,根本罪无可赦。 果果见夏桀迟迟不答应,眼底有了慌张,父王向来严厉,很可能会处死小河。忽然他转了转眼珠,小身板一下蹭到若薇身边,奶声奶气的恳求道:“娘亲,等下你带小河回来好不好?” 若薇本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她暗自苦恼,还不知道夏桀等下怎么处置她。但见果果眼底的期盼,只好硬生生的点头:“嗯。好的,我带她回来见你!” 果果眼一弯,与若薇相同的眸子立刻绽放出一抹光彩,抱着若薇的腿又蹭了蹭:“娘亲真好!” 果果跟着斐野走了,夏桀衣袖一甩,径自朝前走,这段谈话他不想被第二个人听见。 若薇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秋天到了,四周的叶子又绿转黄,风一吹便纷纷扬扬落下来,在地上铺了一层,好像一道黄|色的地毯。 夏桀在一处八角凉亭里停下。凉亭中有一个大理石圆桌,上面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两侧是两盅黑白棋子。 “若薇,本王听闻你乃是天机子的爱徒,精通五行八卦,兵法谋略,不知棋下的如何?”夏桀转身,日落西山,那某金色的斜阳穿过树梢落在他身上,竟是那般的美好。 若薇低头:“夏王过奖,若薇只是略懂!” 她还没有自大到跟人家说,这年头除了天机子能跟她一教高下之外,还真没找到其他的对手! 夏桀微笑,细看那笑容却带着一股玩味:“那好,你我对弈几盘!” “夏王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若薇疑惑了,他支开安敏难道是为了跟自己下棋? 夏桀率先走进凉亭,在一边坐下,亲自动手整理棋盘上散落的棋子。 “谁规定谈话时不可以做其他的事呢?”夏桀已经将所有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归类放进棋盅内,他抬头迎向若薇疑惑重重的小脸,眼底泛起一丝深意:“若薇,本王与你对弈,如果本王输了,你私自藏匿小殿下之事便一笔勾销!” “顺便饶了小河!”若薇脱口而出。 “好!”夏桀答应的很干脆。可随后他话锋一转:“可若是你输了……” “随你怎么办!”若薇更干脆。 “是么……如果本王要你今夜侍寝呢?” 四十七章 轰~若薇脑袋豁然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象刚刚说那句话是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帝王说出来的。 果然印证一句老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师傅曾告诫,在强悍的对手面前你要表现的谦卑,这并不是示弱——尊重你的对手就是尊重自己。可如果对手不尊重你的时候,那么你大可不必再谦卑下去,这只会让对手更加肆无忌惮。 若薇抬高下巴,露出一抹微笑,那笑极为美丽,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她道:“如果这是夏王开出的条件之一,那么我要重新加筹码!” 从这一刻开始,她对夏桀的所有尊重与敬仰都化为泡影。 “你要加什么?” “如果我赢了,我要你的儿子!”若薇扔下一个重磅炸弹! “你觉得可能么?”夏桀微笑,但仔细看,那笑容却如同三九寒天般冷酷。 “那你又觉得我可能侍寝么?”若薇反问,眼底光不屈不挠。 很好,夏桀笑容扩大,这好像才是真正的她。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换个方式,你输一次便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如果本王输了,你随时可以走!” “不需要我侍寝了?”若薇刻意反问。 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帝王,怎么不去死呢?真不敢相信他是如何将果果教导的那么优秀。 夏桀挑眉,眼底却没有丝毫不悦,他慢悠悠道:“本王不缺女人,你大可不必如此戒备!” 他的话隐隐透着一股唏嘘,仿佛在嘲弄若薇的自作多情。好吧,若薇深呼吸一口气,坐下。 夕阳斜射,落在精致的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线闪闪发光,这是若薇第一次与夏桀正式交锋,胜败还未定,收拾好烦躁的心情,若薇将所有心思都聚集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 夏桀并没有立刻开战,而是说起了规则,若薇这才发现,他所描述的规则跟她经常下的围棋规则有着天壤之别。 “……五子连成一线,上下左右纵向横向都可!听明白了么?” 吧嗒,原本被捏在指端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而若薇已经彻底懵了。 他刚刚说什么?怎么听不懂呢?什么纵向横向,非要将棋子连成五个才算赢?这个下法她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这是什么棋?” “五子棋!”夏桀将刚才用于做示范的棋子收进棋盅内,递给若薇一盒黑子。 若薇茫然的接过棋子,她有种预感——夏桀好像在耍她。 看到若薇脸上流露的陌生与不解,夏桀垂下眼帘将眼底的失望掩藏起来。 思绪回转到六年前,那个风雪飘零的夜晚,一个满脸稚气的小女孩神气的蹲在他对面:“夏桀,我教你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他兴致缺缺。 “五子棋啊,我只会这个,不过很好玩的!” “是你想玩吧!”瞥见她脸上露出的j诈笑纹,他向后靠了靠:“会不会太难?” 小女孩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有我教你一定学的会!” 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夏桀用棋子敲击着棋盘:“开始吧!” 这……这就开始了? 若薇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向来引以为傲的棋艺得不到伸展的机会,却在这里临时抱佛脚下什么什么五子棋。 稍不留神,若薇输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若薇并没有失望。 “你问吧!” 夏桀勾起唇角;“你叫什么名字?” “若薇!”这个问题也要问么? “没有姓?” “抱歉,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夏桀指了指棋盘上交杂在一起的黑白子,往棋盘上投下一子,又是一串五子连线。 若薇认命的叹气:“没有姓,师傅把我捡来的时候就叫我若薇,也许我姓若吧!” 其实姓什么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师傅把她捡回来,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但这并没有什么影响。 半个时辰之后,若薇已经输到姥姥家了。 “你说天机子将你捡回来的?那么为什么会不记得以前的事呢?” 若薇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六年前偷偷去山上玩耍,不小心掉到悬崖下,摔坏了脑子,所以记不得以前的事!” 夏桀心思一动,心跳陡然加快,六年前……多么刺耳的时间,他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流淌出来。 看着她因为输掉了棋局趴在桌子上,回答着沉闷的问题,一双灵动的眼睛带着不服气的倔强,那样子有多可爱就多可爱。 “若薇五子棋你才学,输了也不丢脸!” “因为丢的不是你的脸!”如果被师傅知道她跟人下棋下输了,一定会取笑她半年的。 看着趴在石桌上有气无力的某人,夏桀知道她想扳回一局。索性大方一回:“既然这样,那你我二人再对弈一次,这一次以围棋规则下!” “你说的!”若薇突然来了精神,从桌子上直起身子,原本失去光彩的大眼顷刻光芒四射,璀璨的令天边的晚霞都失去了颜色。 夏桀迎上她激动的眼眸,愣住了。 太像了,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呢?不满时嘟起的嘴,高兴时绽放的笑容,连嘴角边的细纹都一模一样。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诞生,夏桀觉得,他有必要去会一会天机子! 第048章 若薇正在摩拳擦掌准备跟夏桀大干一场,却瞥见小河还跪在原地。她的心有一瞬间的抽痛,这个看似平凡的小宫女为了让满足果果的心愿,不远万里从夏国到安国,就这份恒心已经让她钦佩,如今却在那受罚,在若薇看来小河是没什么错的。但是在夏桀眼里,下河根本罪无可赦。 若薇于心不忍,软下语气恳求道:“可否让小河先起来?” 夏桀不动声色的望过去,半晌,他道:“想让本王不追究,那就要看你的本事如何了!” 天机子是天下所有君王梦寐以求的谋士,却因为淡泊名利鲜少露面,而他一生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若薇,一个段微,段微的本事他早已听闻,所以他很想见识下若薇的。而他这么做并不过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从他手里得到东西,那便要靠自己的本事来取。 在没有确定她的身份以前,他不会对这个人有太多的纵容! 听出夏桀的为难,若薇低头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是不是只要赢了你,就可以不再追究?” 这里的不再追究不仅仅是小河,还包括她自己。 “本王金口玉言!可如果你输了……” “如果输了,一切凭你处置!”若薇说的斩钉截铁。 夏桀慢慢的抬起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去观察一个人,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夏桀搅动着棋盅里的棋子,见若薇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他笑问:“你与小河不过萍水相逢,万一输掉,本王真的要你侍寝,那怎么办?” 若薇惊愕的抬起头,谈来谈去怎么又谈到侍寝这件事上了? “夏王不是说不缺女人么?”若薇带着嘲讽的语气回敬道。 夏桀玩味的笑了,丝毫没有因为若薇的冲撞而生气,他道:“那只是刚刚!” 若薇恨不得将手边的棋盘砸到他脸上。但她很快按捺下心中翻腾的怒气,跟这种男人生气根本犯不着。 “废话少说。棋局上见高下!”若薇恨恨的夺过他手里的黑棋:“我喜欢黑的!” 执黑棋可先下,这不仅仅是契机更是战略,从而拿到主导权。 夏桀不与她计较,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一步看似简单其实很难,因为这一步直接影响到最后的结局。 若薇很快想好如何走这一步。 夏桀不紧不慢跟在若薇后面将白子按在棋盘上。 一子定乾坤!好霸气的下法。若薇眯起眼,原本自信满满的心变得有些慌乱。 夏桀八风不动的端坐在那,他轻而易举的捕捉到若薇眼底的那份不安,微笑道:“自古有言,急于求胜者,多败!” “下你的棋吧!”若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一场棋下了很久,从傍晚下到入夜,两人依旧难分高下,若薇进退有致,夏桀攻守严密,下到最后每投一子都要分外小心,月色浓郁,光芒冷淡一切静谧无声,这两人如此专注于棋盘,赵德当然不敢打扰,就连送水的小厮都远远将茶水搁在地上,然后安静的离开。 空气泛着泥土的湿润,若薇的裙摆已经湿了,而她脸上却是汗,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就算跟老头子下棋也不见得如同现在这般吃力。 而夏桀对于这局棋也从刚开始的敷衍变成全神贯注,他是喜欢下棋的,可自从登基当了皇帝之后,夏国棋圣陈子云都不敢赢他,对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弃子认输,弄得他兴致缺缺。 可现在不一样,眼前这个女人拼了命的跟他较量,完全不在乎他的身份。 月光落在她脸上,晶莹的汗珠闪闪动人,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好像两把小刷子,白净美丽的手指紧紧捏着棋子,秀气的眉头深锁,一心扑在黑白交错的棋子上。 夏桀向后仰了仰,换了一个角度看若薇,按照道理说,若薇跟在天机子身边那么多年,应该心思深沉,谨慎小心才是,可有时候偏偏露出一副毫不设防的表情,跟她下了那么久,每一回她都拼劲全力,两人旗鼓相当,他竟然抵抗的十分吃力。 若薇也开始头疼,没想到夏桀棋艺如此精湛,甚至比天机子还善于攻略,她想快点解决夏桀那是不可能了。 若薇捏着棋子迟迟不下,隔着桌子,夏桀见她眉头深锁一副为难的样子,突然觉得可爱的紧。 他用棋子轻轻敲击着棋盘:“怎么了?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还没想好?” 若薇的手指有些发酸,抬起头看向夏桀:“中场休息!” 夏桀明显有着胜券在握的自信,轻轻颔首:“去吧!” 若薇站起来绕过夏桀,走到小河面前,将赵府仆人送过来的瓜果茶水点心一股脑的端到她面前:“都跪了那么久了,吃点东西!” 小河虚弱的抬起头看向若薇,眼前这个主子陌生而熟悉,熟悉的是每次遇见困难,主子都会奋不顾身的将她护在身后,这份恩情她永生难忘,可陌生的是,以前的主子哪里敢这样与夏王对峙。当她看见若薇脑门上的汗,心里一阵愧疚,一把抓住若薇的衣袖:“主子,要不咱认输吧,小河命贱,随便夏王如何发落!” 若薇在她面前蹲下,认真而严肃的说道:“这世上人命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说完,若薇草草灌了几口茶,又捏了一块糕点含在嘴里,马不停蹄的回到座位上。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看向棋盘。 棋局上两人虽然还未分出胜负,但是从局面上来看,夏桀占了优势,他后发制人,步步紧逼,将自己精心布置的‘一字长蛇阵’硬生生断成几节,令其无法首尾呼应。 若薇擦了擦流进眼睛里的汗,几口吞下糕点,粉色的糕点屑还粘在唇瓣上来不及擦。 捏起一颗黑子缓缓放在夏桀入侵的白子旁边。 夏桀眯起眼,这一招就是她想了半个时辰的结果?明显的,他有些失望,自己已经掌握住全局,她再如何也不能翻腾起多大的浪来。 “若薇,胜负快要分晓!”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诱惑。 若薇冷哼:“夏王就这么肯定?” 夏桀并不忙着辩解,他喜欢用事实说话。 只见他孤傲的勾起唇,捏起一颗白子居高临下的扣在棋盘中央,一瞬间,局面斗转星移,若薇明显处于劣势。 夏桀食指挑起落在肩膀上的发丝,带着几分怜悯的语气叹道:“若薇,还要继续么?” 若薇一张脸白的有些过分,汗水顺着发髻滴落在棋盘上,小手紧紧扣在石桌边缘。但她眼底却是坚定不移。夏桀冷哼,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现在我还有口气在,为何不继续?” 只见她咬着唇,捏起一枚黑棋,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走错了便是万劫不复,走对了便会柳暗花明。 吧嗒一声脆响,黑色的棋子铿锵落在夏桀的白子圈阵中央。 夏桀豁然站起来,鹰隼般的目光不敢置信的定格在棋盘上。 原本盘踞在棋盘中央的出水蛟龙的一双眼睛被若薇夺了去。龙无眼,安能掀起风浪? 为了不给夏桀一点喘息的机会,若薇紧跟着逼近对方,不留一丝余地,手段雷厉风行,招招狠辣。走的每一步都是绝对的杀机。 夏桀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下棋如人生,被逼急的人果然不可小窥。 最后一子落下,若薇已经完全虚脱,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手腕上的随心铃不断的变换各种颜色,清晰的展示着若薇此时的心情。 骄傲、喜悦、轻松、自豪…… 但只有若薇自己知道,这一战她胜的是多么的吃力。 夏桀的脸色渐渐恢复平静,他弯下腰俯视着眼前满脸是汗的若薇,轻启薄唇,淡淡道:“若薇,你赢了!” 今夜他彻底看清楚这个人。外面看似毛躁,内心却强大无比,面对强敌不屈不挠,勇于奋进。 若薇轻轻舒了一口气:“可以让小河起来了么?” 夏桀点点头,若薇连忙站起来准备去扶小河,却被夏桀拉住臂膀:“等等!” “嗯?你想反悔?”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量,若薇提高警惕瞪着他。 夏桀没有说话,抬起手向她伸过去。 若薇愣了愣,下意识闪躲他的手,无奈手腕被他抓住,如何都挣脱不开。 “你要做什么?”若薇惊叫一声。 夏桀轻轻松松将若薇拉近,另一只手不容置疑的伸向她的嘴角。 若薇瞪大眼,睫毛轻轻颤动一下,感受到他粗粝的拇指轻轻划过自己的嘴角,那一瞬间,她呆滞了! 夏桀用拇指抹去她嘴角残留的糕点屑,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的小脸,当看见若薇呆呆盯着他的时候,夏桀莞尔一笑,低沉问道:“你以为本王要做什么?” 她以为……脸蛋瞬间红了。 “无聊!”若薇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而她身后是夏桀一连串爽朗霸道的笑声。 ——调皮的分害线—— 月色清凉,就连呼吸间的空气都带着水渍。 夏桀的子嗣突如其来进入安国皇宫这件事已经在下午的时候传的沸沸扬扬。 有人说夏桀要小殿下前来安国是为了认祖归宗的。 传闻夏桀在六年前曾带走安国最小的公主,可惜那位小公主命薄,产子时不慎消香玉损,留下夏凌轩一人在世上。说也奇怪,夏桀后宫三千,却只有这么一个后裔。 “想不到夏桀竟也是一枚多情种!”容恒闭着眼睛,躺在华丽的靠椅上,在他头顶是一片开的如火如荼的枫叶,一撮银丝隐藏在黑发间,显得异常耀眼。月光从血红的枫叶照射而下,笼罩在他身上,暗红色的袍子像流淌的血液般鲜艳,将他承托的无比艳丽。 段微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冷然:“跟容王比起来,夏桀还是稍微逊色的!” 面对段微语气中的嘲讽,容恒不但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接着说!” 容恒体内的恶劣因子令人防不胜防,他的脾气一如他的人,阴晴不定,让人捉不住一丝头绪。 段微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惹恼他。大胆说道:“夏王对亡妻恋而不舍,可容王您却是对别人的女人恋恋不忘!” “你是在说我对若薇的情谊是非分之想吗?” “最起码您已经有了王妃人选!回去之后便要大婚!如果这事传回容国,恐生异变!”段微一本正经道。其实他也懒得管容恒后宫之事,只是这一次他要娶的人非同小可,乃是容国大将军楚非凡的女儿,楚然。 大将军楚非凡是先帝身边的亲信,先帝将容国一半的兵权交予他保管,当时容恒继位时才17岁,楚非凡便以帝王年幼这个借口迟迟不肯交出兵权,这些年来,容恒一直想方设法削弱楚非凡的势力,奈何此人固如磐石,如何都动不得。就在半年前,楚非凡突然松口愿意交出兵权,但条件是要容恒迎娶自己的女儿楚然为正妃。在容国,做了正牌王妃三年后便可晋升为皇后,且终生不得废。 此番回去便是要迎娶那位素未蒙面的大将军之女。 听见段微这么说,容恒笑起来。只是那笑容极为阴狠:“这事楚非凡知道又如何?” “怎讲?” 容恒笑得十分美丽:“因为他的女儿早已不是处子!” 试问,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还能如何?就算楚非凡心有不甘,也得老老实实的交出兵权。 “不可能,您的毒前些日子才解……”如果容恒已经得到楚然,那楚然必死无疑。 此番话却得到容恒的嗤笑:“一个硬塞给本王的女人,你觉得本王会心甘情愿的碰她?” 段微眯起眼审视着容恒:“容王的意思是……” “本王答应娶她为妃,却并未答应要善待她!” 临行前,他已经将楚然赏给了手下的十多名影卫轮番玩弄直到她怀孕为止,等十月怀胎过后,他再亲自验证孩子的身份,到时候他便以楚然不贞之名将她废除。 “那若薇呢?“段微问道。难不成这也是假的? 容恒抬了抬下巴,望向天空:“段微,如果你想让你的仇人心如刀绞,夜不能寐,你会如何做呢?” “我会杀了所有跟他有关系的人!”段微不假思索的回答。没有什么比失去亲人更加伤心欲绝的了。 容恒轻笑:“我却觉得杀了他们不如将他们从仇人的身边夺走!” 说到这里,容恒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仿佛刚才那番话不是他说出来的一样。 段微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有些惋惜罢了,那个女人怎么说都是他的师妹,如今却莫名其妙卷入这场男人的纷争,成为弈之厉邪的陪葬品。 “本王答应你,决不伤她便是!”容恒懒洋洋的支着脑袋看着段微。 “容王伤不伤她对我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段微说的一脸漠然。 容恒弯起唇,有些好奇:“段微,我真好奇,你有在乎的东西吗?” 段微没有说话,他的眼望向璀璨的夜空,眼底却渐渐荡漾出一层模糊的光芒。那光芒虽然黯淡渺小,容恒却看的清清楚楚,能让段微在乎的,到底是什么呢? 过了许久,容恒看了看天色,把玩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这么晚了,若薇该回来了吧!” 若薇确实已经回来,不过她有些意外弈之厉邪居然还在等她。 夏桀很守本分,将她送回迎宾殿之后便带着小河离开,途中再也没有为难她半分。 今夜她真的很累,与夏桀对弈那一场已经耗费她太多的心力,现在只想扑到床上好好睡一觉,但见弈之厉邪脸色有些阴郁,若薇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看月亮,没有月圆啊?不是说只有月圆之夜那家伙才会蹦出来么? 若薇走近,却看见纪云一身狼狈的跪在弈之厉邪旁边,单薄的衣衫隐隐透着一股血腥味。看来是才受过刑罚。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纪云小心的抬头看了看若薇,眼神带着一丝愧疚。 这时候弈之厉邪沉稳的开口:“若薇,夏桀的儿子是你带走对不对?” 若薇心里咯噔一下,迎接到纪云愧疚的目光,一下明了起来。 纪云并不知情,他只走出于好心帮忙隐瞒,谁知道果果进宫巧遇纪云,上前与他打招呼,这才漏了馅。 见若薇沉默,弈之厉邪有些恼怒,一把抓住她的手,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掐碎:“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本王!若薇,你想过后果么?” 他恼的不是若薇私自扣留夏桀的儿子,而是她居然有办法怂恿他的手下一起隐瞒他!今日惩罚纪云也是变相的告诫若薇,他的仁慈与忍让也是有限度的。 若薇直直盯着他,透过月色她清楚的看见弈之厉邪眼底散发的不悦与阴狠,他的骄傲不容许任何人对他有隐瞒,所以才会惩罚纪云。 “事情是我做的,你罚纪云做什么!”若薇用力抽回手,有些愤恨道。 弈之厉邪冷哼:“本王没忘记与你有过约定,不得对你体罚!” 言下之意便是纪云代替她受罚。 若薇岂会听不出。她狠狠的瞪着弈之厉邪,亏他还记得那个该死的约定,如果真能遵守那就将她体内的毒解了啊! 见纪云满身伤痕,跪在那脸色苍白,若薇咬咬唇:“纪云要跪多久?” “一夜!” “那好,我替他跪半夜。”说完,若薇撩起裙摆直直跪在纪云身边。 纪云诧异的看着若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弈之厉邪深呼吸一口气,甩袖离去,留下冷酷的两个字:“随你!” 见人走远,若薇左右看看没人,立刻靠近纪云小声询问:“怎么样,还好吧?” 纪云已经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只有摇头:“不碍事的,倒是你,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夏王手段多么厉害,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如今事情败露,说不定会影响弈国与夏国之间的友谊,这才是最头痛的。万一夏桀真的要追究,就是奕王也难以保住她! 听见纪云的话,若薇的脸忽然红了,今夜夏桀送她回来,临行前为她拢紧衣衫,她愣在那好一会才回神。 甩甩头,若薇回给纪云一个安心的笑容:“没事,夏桀不会再追究了!” “真的?”纪云吃惊的问道。但他更加好奇若薇是用什么办法令夏桀妥协的。 若薇立刻换上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 说到她是如何跟夏桀玩命的下棋,说到如何艰险的赢得胜利,然后又说到自己如何如何的聪明机智。当然还包括她大展雄风将那个赵甜儿好好教训一番的过程。叫纪云听的一愣一愣的。 不知不觉两人由原本跪着的姿势变成跪坐,然后又变成坐着,本来纪云死活不肯的,奈何若薇的理由太过诱人,她说,反正弈之厉邪也看不到,你跪着不如坐着。 纪云说不过,只好跟着她一同坐在地上。 而这一切都被隐藏在暗处的弈之厉邪看的一清二楚。 他叹口气,有些挫败。 自问对若薇已经上了十二分心,后宫嫔妃无数,却没有一个令他如此头痛,想尽办法拴住她,到头来,她却跟自己的手下打成一片。 性格憨厚的纪云被若薇逗的连连大笑,一笑就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只得一边吸气一边笑。 “哎呀……我的腿麻了!”若薇歪坐在一旁,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纪云一副‘你在装’的模样,摆摆手:“行了行了,别再逗我了!” 若薇咬着唇,快要哭出来了:“是……是真的啊!” “我不……”纪云话未说完,便直挺挺的倒下了。 若薇大惊,可随即却落入一袭温暖的怀抱中。那人双手有力,将她紧紧圈在怀里,足尖一点便蹿上屋顶。 若薇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大吼:“容恒……” 这家伙半夜不睡觉居然跑到弈之厉邪的寝宫带走她,这人有没有脑子啊! 容恒圈着若薇的腰,身体轻灵的她几乎没什么重量,他猛的一点足尖,又飞上旁边的一颗大树上,稀稀拉拉的树叶勉强遮住他们两人的身体。 容恒将若薇抱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而他则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腰。 “你发什么疯啊!”若薇一得到自由便开始发飙,可她无论怎么凶他。容恒照旧是一脸醉人的笑容,让人生不起气来。 若薇本来就有些累,不想再花费精力与他浪费口水,便任由他抱着,其实他身上除了结实的肌肉有些硬之外,靠着还是满舒服的,刚刚坐在冰冷的石板上那么久屁股都坐冷了,如今坐在他腿上,还别说,真享受。 “腿还麻么?”容恒盯着她的脸,邪恶的问道。而他的手却沿着她的小腿攀爬,若薇一惊,本想反抗,却感觉到他的手轻柔的捏着自己的小腿,原本麻麻的感觉稍微有些好转。 一股难以言说的感情在心中百转千回。 她从未与男人靠的那么近,这种感觉与纪云的不同,她与纪云属于朋友,但是对容恒……虽然也算朋友,但总觉得好像比朋友多了一点东西。到底多了什么呢? 容恒侧头见若薇眉头深锁,忽然凑到她耳边呵气:“想什么呢?小东西!” 若薇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目光与容恒对视,那双深邃无底的眼眸仿佛被人施了魔法,望进去便会深陷。容恒绝对有诱惑女人的资本,他的一颦一笑能轻而易举让天下间的女子为之倾倒。 “容恒!”若薇的声音忽然小了,像一只猫咪似地轻唤。 “恩?”容恒低哑的回应着。 “我好像快要掉下去了……啊……” 若薇没有掉下去,而是被容恒拦腰抱起,改为双腿大张的跨坐在他身上。 他的手有力的托住她的腰。 “这样还会掉下去么?”容恒轻轻贴在她耳边说道。 这个姿势……会不会有点太震撼了?虽然不会掉下去,但是……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怎么不对劲呢?” “我们好像……”若薇环着容恒的脖子,后面的话却没有声音了。 因为容恒的唇已经封住她的唇瓣,温热的触感令她大脑一片空白。容恒没有给她退缩的机会,他霸道按住她的脑袋,特有的强烈气息在她口中萦绕,吮吸着她水嫩的的唇瓣。 她那清晰而甜美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还要美妙,还要令人着迷。 容恒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不该如此痴迷,不该如此沉溺。他本来只是想将若薇从弈之厉邪身边夺走,好打压弈之厉邪的锐气,他可从未想过要认真。 浪荡的君王怎会对一个女人认真呢? 可不知怎么的,在见识过她的美好之后,他却欲罢不能! “容……”若薇一张嘴便给了容恒机会,滚烫的舌忽的蹿进她口中,勾起她甜美的丁香小舌一阵狂狼的吮吸,在床上经验丰富的他对付若薇这种小菜鸟那是绰绰有余,热气一层层的攀升,若薇脑子里像被灌了浆糊一般,直到容恒的吻一点一点的收敛时,她才回过神来。 “本王的技术如何?” 若薇惊悚的看着他,小脸浮现一层淡淡的粉红,可随即便转为铁青:“容恒……你个王八蛋!” 她非常生气,这个男人还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竟然来碰她…… 若薇跨坐在他身上小拳头一下一下的捶着他的肩膀,容恒闭着眼睛迎接着她雨点般的击打。若薇没有内力,就算拼劲所有的力气也伤不了他。手腕上的铃铛由粉红变成血红色。 “好了好了,亲都亲过了,你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容恒捉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再打下去。 “脚还麻么?”话题转移的十分快速,快的令若薇都不知道如何应答。 若薇猛的一跃,跳上另外一根树杈上,与容恒拉开距离。 “看来你又生龙活虎了!”容恒支着一条腿仰头看她。 那错落不一的树叶将若薇遮挡起来。容恒拨开树枝,将若薇暴露在他眼中。 若薇瞪着他,腮膀子气鼓鼓的。 “别气了,本王过几日便要离开安国,以后都见不到了!” “真好笑,离开就离开,这跟你占我便宜有什么直接关系么?”若薇哗啦又将树叶重新遮挡起来。 容恒看着她并不言语。 对于情欲方面他向来不太在意,起初被身体里的毒素所迫,不得已要用女人的身体来缓解,可他所抱过的女人中却没有哪一个是他心甘情愿。马上回国之后又要被迫娶一个陌生的女子为妃……好像他的人生就是在被迫中度过的。 “若薇……”容恒仰望着她,声音低迷而落寞。 哗啦,树叶被分开,若薇从上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0部分阅读 探出来一张脸:“干什么?” 凶巴巴的嘴脸却在接触到他的眼眸时僵住了。 往日光彩照人的帝王沉静的坐在树上仰望她,迷人的双眼却载满了寂寞。 月光落在他身上好像一层冰。 此时此刻,他眼中的光彩好像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若薇怔了怔,傻子都看出来容恒今天心情有些低落。 若薇跳到他身边,小心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 “喂,给你占了便宜的是我哎,要哭丧着脸的也该是我哎!” 容恒垂下眼帘,他在回忆刚刚说的话,当他说到过几日便要离开时,语气不由得变得低落,离别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却有种异样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甚至有些难受。 他不知道是不是对这场恶作剧太过投入导致,但他清楚,在吻她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情不自禁。 “若薇,我们就这么坐一会吧!” 这一夜他扯掉了身上嚣张的刺,褪去了高高在上的荣耀,摘掉了所有的伪装,化身为一个平凡的人,这么做只想跟一个不讨厌的女人在一棵树上静静的坐着。至于其他的,就别去想了吧! 若薇揉了揉眼睛,有些好笑:“你有心事啊?” “没有!”他回答的斩钉截铁,心里确实不痛快,但是等他重踏上回程的路途时,这一切都会变的同尘埃般无足轻重。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如何?他根本不在乎。 “真的没有?”若薇挑眉,凑近他。 “没有!”容恒别过头。 “真的没有么?” 无论容恒如何换视角都能看见若薇那张带着挑衅的笑脸。 僵持了好一会,容恒被逼的无可奈何,有些微怒:“你烦不烦?” “我烦?你居然说我烦?我还没追究你大半夜把我拽到树上陪你吹冷风呢……” “那你现在可以走啊!”容恒恶劣至极。 若薇瞪了他一眼,哼气:“走就走!” 正欲跳下树,却被某人从后面猛的拉住,容恒用力一拽,将若薇重新捞回自己的怀抱。 “不许走!”他霸道的宣告。若是放在以前他根本不会理会若薇的无理,但是现在他真的需要一个人陪在他身边,就算她不能分摊他的苦恼,坐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他只是不想一个人罢了! 若薇没有动,她在等! 容恒阖上眸子,长长的叹口气:“我回去之后就要大婚!” “恭喜!” “可我不喜欢她!” 若薇愣了愣,这就是传说中的政治婚姻?换句话说,在安国的这些帝王后宫中,又有几个是自己真心喜欢的呢?俗话说的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美人与江山便是鱼跟熊掌的关系。 “你都没看过人家怎么知道不喜欢呢?” “喜欢与不喜欢,本王会不知道?”容恒的下颚抵在她肩膀上,有些不满道。 “喜欢可以改变的嘛,就像我一开始不怎么喜欢你,现在不照样跟你大晚上坐在这聊天么?还给你吃豆腐,任你抱!这都是会改变的!人也一样,也许你喜欢一个人,但是日子久了,经过岁月的蹉跎之后,突然又不喜欢了,这都很正常啊!” “本王说过,立后之日,便是废除后宫之时,本王这一生只会爱皇后一人!永远不会改变!”容恒一字一句,说的异常认真。 若薇斜眼看着他:“别激动,我又不是说你花心,我只是将道理摆在你面前,不过……看你说的那么深情款款,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容恒深深的看着她。本想反驳说没有,可当他看见她殷红的唇瓣时,冰封的眼眸有些动摇。 他的心上人…… “两日后午时本王离开安国,你若是前来送本王,本王便告诉你是谁!”容恒说完,一转脸跳下树梢头也不回的走了,将若薇一人留在树梢上吹冷风。 “喂……喂你有毛病吧!” “如果你不来,本王就将今日与你拥吻之事昭告天下!” “……你敢!”若薇锤了下树干蛮横的恐吓,可哪里还有容恒的影子,想必他是走远了!嘿,跑的还真快! “你看我敢不敢!”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飘渺的声音。 “……”这都能听见! 若薇返回原地,天色已经渐渐露出鱼肚白,天的尽头出现一层碧青色,月亮照样明晃晃的挂在头顶,纪云照样软软的躺在地上,若薇倒抽一口气,连忙上前解开纪云的|岤道,纪云迷迷茫茫的睁开眼:“我怎么睡着了?” 若薇连拖带拽的将纪云从地上拖起来:“好了我们已经跪了一夜马上就要天亮了,赶快回去睡觉吧!” 这一夜过的还真疯狂。 若薇与纪云前脚刚走,阴暗的矮树边缓缓露出一个人影,弈之厉邪走出阴暗的角落,清冷的月色打在他脸上,将他的容颜勾勒的无比阴寒。 容恒……没想到你如此居心叵测,竟想利用若薇来打击我。我绝不会让你如愿,你永远不会有皇后,你永远也不会有心爱的人,因为你不配拥有这些! 而我弈之厉邪想要的,如若得不到,那我情愿毁了她! 就如同得不到《推背图》,便想尽办法毁掉一样! 这一夜,很多东西都在无形中按部就班的发生着。 五国争霸,祸殃池鱼。 天下将因一人掀起血雨腥风,这一切,也只是开始! 冥冥中,都有注定! 若薇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如果不是饿了,她甚至能睡到第二天早晨。 这一天无疑是十分忙碌的一天,弈之厉邪原本计划明日出发回国,却因一件事而耽搁了,问了原因居然是夏桀今早派人来,邀请四国君主一同狩猎。所以将原定的计划稍后延迟一天。 若薇懒洋洋的靠在御花园内闭目养神,顺便晒晒太阳,明日一早听说要去狩猎,她得养好精神才是。 “若薇若薇!”耳边是一阵急促的声音。 若薇睁开眼,看见安敏不知何时来到这个凉亭,若薇连忙坐起来,安敏看着她,无奈的叹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给你,这是我们安国最好的疗伤药!” 若薇兴高采烈的接过药瓶,拔开茅塞闻了闻,果然一阵扑鼻香。 “谢了!”安敏真够意思,叫他弄瓶药来,居然亲自送过来了。 “哎等等!”安敏叫住她。 “恩?”若薇好奇的转头,还有什么事么? 安敏踌躇半天,挤出几个字:“昨晚……复桀没有为难你吧!” 若薇上下打量着安敏。 安敏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若薇故作疑惑状:“你怎么那么关心我呢?是不是有企图啊?难道说,你看上我了?” 安敏一听,脸都绿了:“若薇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看上你!” “你为什么不能看上我呢?” “我怎么可能看上你呢!”安敏几乎要跳起来了。 “给你不可能的理由啊!” “我怎么可能看上自己亲妹妹!”安敏被逼的脱口而出。而他一说完,立刻一脸惊骇。 天啊,他刚刚都说什么了? 若薇眯起眼:“你再说一次!” 第049章 若薇仰头,看着头顶金灿灿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御书房。 这本是安敏做太子时的东宫,如今变成了他平日处理政事的地方,若薇记得她还在这里吃过一顿饭。 安敏挥退一干随侍的宫女,只留下一个太监跟着,那个太监若薇也认得,就是传说中的高手公公,年纪不大,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一点胡须都没有,身材与安敏差不多高,手提着拂尘,若薇甚至还注意到这位公公手里的拂尘须子不像别的公公是白色,他的是金色的,如果没猜错,那里面一定掺了金线。 安敏见若薇一直盯着身边的太监看,连忙介绍道:“这是我身边的随侍,永德!” 永德见安敏提及自己连忙上前作揖:“永德见过……”他停顿下来,有些尴尬。 虽然大家都知道若薇是弈之厉邪身边的谋士,但是弈之厉邪并没有封赐她什么称号,所以不知该如何称呼。 若薇摆摆手,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什么样的称呼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叫我若薇!” 听见这个名字,永德肩膀颤动了一下,急忙低下头掩饰内心的激动。 “怎么?我的名字让你很吃惊?”若薇记得,当时安敏听见她的名字时同样露出这种表情,夏桀也是! 她听纪云说过,果果的母妃其实是安国小公主,六年前死于难产,当时她听见,心里很不好受,觉得果果太可怜,还未出生就失去母亲。而夏桀身为一国之君根本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才萌生了果果逃出皇宫找娘亲的想法。 想到这,若薇眼睛忽然热了下。 永德见若薇表情忽然暗淡下来,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惹她不快,连忙跪地请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冒犯姑娘,请姑娘恕罪!” 若薇连忙甩去那些有的没的,扶起永德:“你没有冒犯我,用不着恕罪,以后叫我若薇就好了,别姑娘姑娘的叫,挺不习惯的!” 安敏站在旁边,看见若薇对永德露出和蔼的笑容安抚他,他看痴了,千回百转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此刻心情。如果若薇真是妹妹,那该多好! “若薇,进来!”安敏率先打开书房的门,招招手。 黑暗的房间豁然冲进来一抹阳光,若薇跟着安敏进入御书房内。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别人的书房,左右两边是古朴的红木书架,上面摆放着很多书藉,若薇匆匆扫了一眼,里面有她看过的,也有没有看过的,中央有个小叶檀书桌,上面堆满了没批阅完的奏折,还有文房四宝,立在旁边有个大瓷坛,是用来放画卷的。 若薇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到处看,到处摸,然而,她的目光随后被一幅画吸引。 那幅画挂在书架旁边的墙面上,纸张有些泛黄,但是画中人却栩栩如生,蔚蓝的天空,在她背后是一片碧绿色的湖水随风荡漾,若薇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不受控制的靠近那幅画。 泛黄的纸张无声的展示着它的年岁,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抚摸。 当她触碰到时,像被什么烫到一般。竟然不敢再去触碰。 画中人微笑着看前方,微微侧着身子,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弯成一抹迷人的弧度,唇瓣如樱花般艳丽。洁白的双手交握在胸前,好像里面藏了什么宝贝似地。 若薇看痴了,好像在照镜子一般,她记得自己也能笑成那般摸样。 “她就是我的妹妹,安若微,这是她十四岁生辰的时候宫里画师为她做的画像!”安敏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响起,这才把她从思绪中拖拽出来。 她眨了眨眼,如果不是这幅画年岁久远,她很可能认为安敏要她。终于知道果果见到她时为何会喊她娘亲,夏桀第一次看她为何会露出那样吃惊的表情,原来自己与画中人安若微竟是如此的相似,就连眼角的细纹都不差分毫。 “你现在该知道,我为何对你百般帮助了吧?”安敏表情哀伤而无奈。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蚤动,若薇听见小河的声音:“小殿下,小殿下别跑,这里可不是夏国,万一……” “我听见娘亲的声音了!” 果果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小小的身子蹭蹭蹿到这边来,看见有一个门虚掩着,立刻露出大大的笑容,横足了劲冲过去,永德原本守在门口,见果果冲过来,他不敢拦,只能让他进来。 果果一进门看见若薇,欣喜的大叫:“娘亲,原来你真在这里!” 喊完,立刻扑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腿,蹭着撤娇。 若薇僵住,如果没有看到那幅画之前,她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看过了那幅画,她有种罪恶感,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得年纪,她觉得自己在欺骗他。她剥夺了原本属于安若微的幸福。 “哇,娘亲,你年轻的时候好漂亮啊!”果果一扭脸看见墙上挂着的画像,立刻认出画像上青涩的容颜就是若薇。 若薇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个孩子,总是那么招人喜欢呢?如果有一天他长大了发现自己并不是他的亲娘,那怎么办呢?若薇甩甩头,怎么会呢,她过两日就会离开此地,夏国与弈国相隔千里,他们不会有机会再见面,怎么还会再发现自己认错娘亲了呢?想到这,若薇有些释然,她摸摸果果的脑袋:“那你说,是娘亲现在漂亮,还是以前漂亮?” 别说她无耻啊,每个女人都有攀比心嘛,不过跟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攀比有个好处,那就是无论对方夸谁漂亮,都是在夸自己! 果果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现在漂亮!” 若薇眼底一亮:“为什么?” 诸不知,门口处悄悄进来一个人影。安敏率先看见,刚想提醒,却见夏桀竖起一根手指,对安敏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若薇因为背对夏桀,所以看不见。 夏桀轻轻扶着门框,细听儿子如何说话。 果果抱着若薇的腿,荡起大大的笑容,脆脆的回答:“以前的娘亲我不认识,但是现在的娘亲就站在我面前啊,当然是站在面前的漂亮!” 若薇慢慢蹲下来,将眼前的孩童看的仔仔细细。 到底是怎样惠质兰心的女子才能生出这样粉雕玉琢的孩子,向来喜欢孤芳自赏的她居然开始嫉妒画中人。 果果他身上有股浓浓的奶味,很好闻。若薇情不自禁将他拉进怀里抱住。 当果果趴在若薇肩膀上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夏桀站在那里,他眼珠一转,并没有像安敏那样吃惊。 只见他荣辱不惊的从若薇肩膀撑起身体,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的眼睛道:“娘亲,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若薇点点头:“你问!” “你有没有原谅父王啊?” “原谅?”这个问题确实让她有些犯难,她到底要原谅夏桀什么? 果果见若薇一副疑惑模样,有些着急的摇晃着她的手臂:“娘亲你说嘛你说嘛,到底有没有原谅父王啊!” 若薇抓了抓脑袋,眼底带着迷茫之色:“你说清楚嘛,到底叫我原谅你父王什么啊!” “父王说,六年前不小心把你弄丢了,所以你很生气,一直都不肯回来!现在父王亲自来找我们,你原谅他了么?” “啊?”就是这个? “娘亲,所谓人生谁无过,只要知错便可,父王这些年都在找你,我可以作证的!娘亲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果果立刻伸出小手指天发誓,与若薇一模一样的眸子瞪得大大的,表情既生动又可爱。 他发誓的样子好认真。 若薇一把按住他的小手,板起脸来:“没事发什么誓?记住,不要随随便便发誓!” 安敏在一旁看了,眼角微微发热。 如果妹妹不死,站在这里听果果说话的就是她了。 “娘亲,你原谅父王了对么?”果果一直盯着这个问题问,好像不得到答案他就睡不着一样。 若薇被他胡搅蛮缠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叹口气,她望了望墙上的画像,心里默默念叨,安若微,你虽然已经不在人世,可是作为一个母亲,你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开心对不对?既然果果这么想你原谅,那我就带你原谅吧,希望你不要怪罪! 轻轻舒了一口气,若薇拍拍他的脑袋:“恩,原谅了!” 如果当时知道说完这句话之后会发生的事,打死她都不会说这句原谅的话。 果果听见若薇说原谅父王,激动的大叫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娘亲你真的愿意原谅父王了!” 真不晓得让一个小孩子开心会这么容易,只需要轻轻松松说一句原谅就可以了。但她还不知道,这原谅的背后代表着什么! “父王,你听见没有,娘亲说原谅你了!”果果一脸幸福的朝若薇身后大喊。 若薇急忙回头。 夏桀无冕无冠立在门边,阳光在他背后绚丽的绽开,从若薇这个角度来看,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夏桀接住果果,大手一提便轻轻松松将他抱起来,果果万分开心的圈着夏桀的脖子,小嘴忙不迭的向他邀功:“父王,你听见没有,娘亲说原谅你了!” “恩!”夏桀应声。从门口移开,来到若薇面前,英俊的脸庞从阴暗中脱离,若薇这才看清楚他的表情。 无风无浪,波澜不惊。 安敏见状,低头道:“本王出去看看明日狩猎之时,便不打扰了,这里你们随便逛!” 夏桀点点头。安敏连忙带着永德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永德跟着安敏走到御花园,发现安敏停下来不再前行,忍不住问道:“安王可是觉得伤心了?” 安敏捏着拳头,极力隐忍着内心的澎湃,就在刚刚,若薇摸果果脑袋的时候,那副画面竟然让他觉得若薇就是妹妹,一开始他总是说服自己,若薇不过是跟妹妹长得像罢了,可日子久了,深埋在心中的思念一旦爆发出来便不能自己。 当年夏桀派人送来消息说妹妹香消玉殒时,他犹如晴天霹雳。怔怔消沉了半年之久,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就这样没了,他甚至没看到她最后一眼。但是后来,他却听闻夏桀曾派人在各国秘密查找一个人,他觉得夏桀要找的那个人就是妹妹,所以他断定,妹妹肯定没有死! 直到若薇出现,他觉得是上天眷顾着他,才让有生之年见到妹妹,可她偏偏是弈之厉邪身边的人。 想到这,安敏叹口气:“如果是个普通人那该多好!” 如果若薇是普通人那就好了,他完全可以将她招到身边认做义妹,赐给她荣华富贵,让她一辈子不愁吃穿。然后再替她找一个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嫁了。 可她偏偏是弈之厉邪的人,弈之厉邪与容恒世代为仇,两方都恨不得将对方致死。容恒身边那个段微更是了得,心狠手辣,诡计多端。 而安敏此时必定对若薇有些想法,毕竟她与妹妹实在太像,若是想将若薇招进宫,估计会引起弈之厉邪的不满,那时候,这看似平静的天下必定会因一人儿动乱,而若薇却身处漩涡还不自知! 书房内,若薇与夏桀互相审视着对方,谁也不说话,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夏桀抱着果果走向那副画的面前,夏桀抬起下颚,目光迷离的望着画中人。 “你说你已经原谅本王?”夏桀没有回头,这句话好像是问画中人。 若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如何作答,却见夏桀转身,幽深的眸子紧紧盯住她:“若薇,陪本王出去走走!” “哦哦哦,太好了!”果果在夏桀怀里欢叫。 夏桀没有给若薇拒绝的机会便迈开长腿向门外走去,果果趴在夏桀的肩膀上伸着小手招呼若薇:“娘亲快跟上来啊!快啊!” 若薇一个头有两个大,如果只有夏桀一人,她肯定不会鸟他,可有了果果,看着果果兴高采烈的朝她招手让她跟上,试问,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狠得下心肠让他失望呢? 反正也没几天了,就这么着吧! 若薇匆匆回头看了墙上那幅画一眼,心里默念,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欺骗你儿子的!临了,还恭敬的鞠一躬。 春去秋来,皇宫内的花园内一片金黄|色,干净的石子路两旁是开满了各色的菊花,不远处幽幽传来一阵桂花香气,这是秋天的味道。走过石子路,前面是一片如火如荼的红枫,血一样的颜色,风一吹,便轻轻波动起来。 若薇跟在夏桀身后,果果一路上叽叽喳喳,远远看去,父亲、儿子、母亲,多么和睦的一家三口。 若薇仿佛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她觉得以后怎么样先不谈,今天她得做一个好母亲。 果果正从夏桀怀里弹着身子接从树上掉下来的叶子,可惜他的手太小,怎么也接不到。 若薇莞尔,弯腰捡起一片枫叶送到他手里,果果幸福的眯着眼睛:“娘亲,你真好!” 夏桀回过头来,看向若薇。 一切静谧,就连风声都消失了。 若薇不知为何,心陡然加快,手腕上的铃铛从一开始的灰色变成了激荡的红色,红色代表很多种,比如生气,比如激动,比如兴奋…… 她不知道此时属于哪一种。 “果果,到一边玩吧。父王与你娘亲有些话要说!”复桀特别将‘娘亲’二字咬字特别清楚,他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过若薇的脸庞。当看见若薇脸颊浮起的红晕,他满意的勾唇。 果果一落地,立刻跑的没影了。 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拘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夏桀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虽然一点都想不起有关他的一切,可那种感觉如同落在宣纸上的一滴水,虽然没有留下颜色,但它确实存在过。 “你看什么?” “我觉得我们以前好像认识!” 风拂过两人的发,一切都十分美好。 “是么?本王也有这种感觉!”夏桀双手负后,勾起唇角看向若薇,深邃的眸子流连在她每一寸肌肤上,好像在找寻着什么。 “我知道你的意思,看过画像才晓得,我与果果死去的娘亲长的确实很像!”若薇叹口气,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失望。 如果不是长的像,果果根本不会看她一眼的。果果的性格与夏桀如出一撤,在她面前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但是换了人又是另外一幅嘴脸,傲慢的不可一世。如果让这个小家伙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娘亲,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其实她没有死!”夏桀的回答很突兀。 若薇瞪大眼,没有死? “果果的母亲叫做安若微,六年前失踪了!” “怎么失踪的呢?”若薇感到十分好奇,外界都已经确定了安若微生产过程中死去,却没想到居然有两个版本。 夏桀转身,深深看着她。 “六年前,是本王不小心将她弄丢!” “是怎么丢的呢?”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大活人居然能被夏桀弄丢了! 夏桀不紧不慢回答道:“出游的时候,不小心走散了!” 若薇吞了吞口水,这个理由……还真强悍! 第050章 原来安国小公主安若微并没有死去,这让若薇十分诧异,而夏桀的理由又那么的强悍——出游弄丢了。 若薇不是傻子,她听得出夏桀并不想告诉她真正的原因,毕竟自己与他并无什么交情,这种皇家私密之事根本不会对外人透漏,而她也不是那么喜欢探寻别人家私事的姑婆。但让她不解的是,安若微已经生下了果果,为什么要离开呢?世上没有哪个娘亲会那么狠心在孩子还在襁褓的时候离去,而且,这一去还是六年!她不会想念么?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这是人家家里的事,她这个外人参合什么呢? 只等明日狩猎之后,跟着弈之厉邪离开便是。 至于果果…… 若薇将视线抽离夏桀,望向旁边玩耍的不亦乐乎的果果。 这个从小就没娘的可怜孩子,虽然从小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他,就会有种心疼的感觉。 “娘亲,我抓了一只蝴蝶!”果果兴奋的跑过来,小拳头神秘的紧握在胸口。 秋天了还能抓到蝴蝶,那真是奇迹。 若薇抿唇微笑等待着奇迹出现,果果将手伸到她面前,柔嫩的小拳头豁然松开,一只淡黄|色的小蝴蝶扑拉一声展翅飞走。在空中摇摇欲坠的飞远。 “娘亲喜不喜欢?”果果仰着脑袋询问,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刺眼,看着他对自己笑的那样灿烂,若薇一时间竟张不开眼睛。 “喜欢!” “那就好,等回夏国,我每天都给娘亲抓不同颜色的蝴蝶!父王,我们什么带娘亲回家?”果果说的一派天真烂漫,在他幼小的心里一直以为娘亲既然原谅了父王,就会跟着他们回家。 回家? 没等若薇回答,夏桀蹲下抱起果果道:“过两日便走!” “娘亲也一同回去的对不对?”黑漆漆的眼珠在两个大人的脸上来回转动。 若薇不敢有承诺,因为她知道,两日后,她只会跟弈之厉邪回弈国。根本不会跟他们回夏国! 但夏桀却八风不动道:“当然!” 若薇吃惊的看着夏桀英俊的侧脸,这个人怎么连小孩子都骗? 不得不说,夏桀骗人的本领实在很强,这主要体现于说谎话的时候,连眼睛都带着真诚。 天色不早,夏桀便让小河先带果果回宫,果果一走,若薇立刻发飙:“你怎么那么无耻,连小孩子都骗?两日后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回夏国?你不是存心让果果失望么!” 夏桀八风不动,十分坦然的面对着若薇的责骂,漆黑的眸子隐隐透着势在必得的锐利。 等若薇发泄够了,他才慢腾腾开口:“让果果失望的不是本王,而是你”。 “什么意思?”若薇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变得好恐怖。 “如果两日后果果发现他的娘亲再次抛下他,你说他会怪我这个父王还是怪你这个‘娘亲’呢?”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来,四周的温度也随着下降。 若薇觉得一些事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解释一下的,比如,她跟他之间的关系! “夏王你好像没有弄清楚一件事哎,我跟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若薇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往四周看看,确认果果绝对不会突然出现。 夏桀扬起一抹自信满满的笑容看向脸色苍白的若薇:“可你已经当着果果的面前承认原谅本王!” 话说到这里,已经无需多言。 很显然,她被夏桀狠狠的摆了一道。 黄昏时分,中午的日光渐渐消失,连带着空气中的热气跟着散去,若薇失魂落魄的回到弈之厉邪下榻的迎宾殿,一路上她都在想,两日后怎么跟果果交代。她甚至不敢想象,果果发现自己没有跟他们回去,会是怎样的伤心失望。他已经被丢弃一次,如果再次被丢弃…… 若薇痛苦的抱着脑袋沿着房门滑下来。她是怎么了?自从跟着弈之厉邪出来,她每一天都过的浑浑噩噩,原本想创一番事业证明自己,谁想到会弄成这样呢? 事业没闯出来,却弄了一身的罪孽。 到底该怎么办? 夏桀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问题都丢给她,这个可恶的男人! 等她整理好情绪回到大厅,门口的侍卫便通传要她前去议事。 议事?议什么事?若薇暂时甩开脑中的烦恼跟着侍卫走向弈之厉邪的小会议厅。 弈之厉邪早已坐在那里等候,纪云站在一边,旁边还有三个暗卫。若薇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说什么,见她来了,弈之厉邪淡淡扫了一眼,带她进来的侍卫立刻退出去,关上门。 室内一片寂静,纪云身上还带着伤,若薇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手里的药给他,但看这个样子估计纪云没工夫擦药了。 “坐!”弈之厉邪没有问若薇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这种纵容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见大家脸色都带着严肃,若薇连忙将果果的事暂时压下。 说来惭愧,跟在弈之厉邪身边这么久,她除了第一次施展拳脚之外,其他时候都差不多吃闲饭,不干事。 待若薇坐下,这个小型的会议便正式开始了。 “明日本王会与几位君王一起去狩猎!” 狩猎之事大家已经知晓的,本来他们明日就会离开安国,可不知道夏桀抽什么风,非要邀请大家一起去打猎。五国中,就安国丛林最多,稀有珍兽也在五国之首。 弈之厉邪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你们的任务便是趁着本王与各位君王狩猎之时,去拿一样东西回来!” “是什么?”若薇问道。 “推背图!” 若薇皱起眉,有些不解:“可推背图半月前已经落在段微手里了,而且那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字啊!” “那不是真的!”弈之厉邪肯定道。其实六年前他有幸前来安国见识过推背图。 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夏天,安国广发招婿帖,要从五国中挑选最优秀的男人配给小公主安若微,当时他为了能笼络到安国,便欣然前来,可谁知道。招婿的前三天居然有贼闯入,妄想盗取《推背图》,安王当即派人四处搜寻贼人下落,很不幸,并未抓住贼人,但是整个皇宫都开始戒严,试问,如果《推背图》没有一字,是个空白的纸页,那安王何必那么紧张? “后来呢?”若薇听的异常仔细,不知为什么,一听到有关于安国小公主安若微的事迹,她就异常关心。 “后来,安王突然宣布将小公主安若微许配给夏桀!”弈之厉邪望向窗外,语气带着一丝不甘。 “可安国皇宫那么大,我们如何找寻?”纪云有些犯难问道。 弈之厉邪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到若薇身上。 这时候就是谋士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若薇低头思索一阵,再抬头时,眼底清明一片:“投石问路!” 三更一到,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安国皇宫忽然寒风吹过,莫名多了一股萧杀之气。 雾气朦胧,宫中无数层层叠叠的飞檐远看就像连绵起伏的大海,可飞檐之下,却是灯火通明,无数的火球把殿宇照射的如同琼阁仙境,下面的禁卫军奔跑不断,铠甲与兵器相互摩擦,打破这沉静的一夜。 若薇一身夜行衣趴伏在安敏就寝的屋顶上,今夜确实是一个做坏事的好天气。雾气弥漫着整个皇城,只听见下面慌乱一团。 纪云有伤在身,不便前来,所以投石问路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到她手里了。 安敏从睡梦中被惊醒,一听宫中闹贼,立刻更衣,快速奔向书房。 若薇一见安敏出来,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快去书房看看!” 安敏率先推开书房的大门,身后的侍卫守在门口,安敏快步走到那副画面前,见画卷好端端的挂在墙上,长长的舒一口气。 可就在安敏暗自庆幸宝贝没有丢的时候,一道冷风袭来,安敏只觉得一股力道十足的冲击力向他袭来,快的根本来不及反应。若薇在屋顶上瞪大眼睛,亲眼看着那个黑影将安敏震退到一边。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挂在墙上的画卷已经不见了! “来人啊!抓贼!”安敏狼狈的从地上弹跳起来,冲向外面喊道。 原本平静的安国皇宫立刻炸开了锅。 想不到那传说中可以预知未来的《推背图》居然藏在那副画中,不得不说安敏还是有些智慧,将如此珍贵的东西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如果真要找,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 若薇有些气愤,她投的石头,凭什么最后受益人是别人?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两条鬼魅般的影子灵活的穿梭在雾气中,一前一后。 若薇一直与前方之人保持着距离,安国所有的侍卫都在搜寻盗贼下落,四周脚步嘈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若薇一路尾随竟然跟到了容恒的地盘,那黑影迅速消失在围墙之内。 黑暗中,若薇扬起唇,仿佛早已知晓此人是谁一般。这一次她十分小心,将铃铛再三的缠好,确定绝对不会发出一丝声音的时候,足尖一点,蹿上屋顶。 她在段微回房之前就已经栖息在他屋顶上。 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黑影进来迅速关门,他没有点灯,而是飞快的脱去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银色的衣袍。随后他摘去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果然是段微。 若薇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段微不疾不徐的从袖口掏出一瓶药水洒在地上的夜行衣上,没多会,那衣服便嗤嗤冒起了热气,像冰块一样融化掉了。 真够专业的!以前肯定是经常做这些事。 段微做完善后工作,并没有直接去找容恒,而是私自打开画卷。 打开的那一瞬,段微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他的手有些颤抖,纸张发出簌簌的颤动声,若薇趴伏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能看见段微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画卷,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再说,那么黑,她根本也看不清。 画中人令段微稍稍震惊了一下,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真实的目的。 他将画轴飞快的铺在桌子上,洁白的手顺着画轴轻轻抚摸着,他怀疑这副画里有夹层。 可惜的是,单薄的画纸并没有什么夹层! 若薇也很好奇,虽说没有见过《推背图》,但按照想象来看,《推背图》应该是一本,听说预测了很多事,怎么说也该有点厚度吧,不可能藏在画的夹层里。 但这难不倒段微,几番查探无果之后,段微将画反过来,后面是一片空白,只见段微伸手摸了摸平滑的纸页后,立刻转身走到旁边取了不少瓶瓶罐罐过来。 若薇大为不解,他想做什么? 没多会,她便明白段微要做什么了! 他在调制显影水! 世上有一种颜料落在纸上的时候有颜色,但等墨迹干了之后,便会变成透明色,只有用显影水才能让字迹显现出来。 段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这令若薇自叹不如,看来他从老狐狸那边学到不少东西啊! 段微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调制好了,顺手取来一只干净的毛笔,轻轻的将显影水涂抹在画的背面。 若薇瞪大眼睛,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惊叹。 他居然成功了! 因为距离问题,她看不清那空白的地方显现的是什么。这时候,段微已经开始拿出另一卷空白的画轴铺在一边。又从旁边的书桌上取来不少颜料。 趴伏在屋顶上的若薇大为不解,他既然已经得到了画轴,为何还要再弄一副呢? 若薇决定继续看下去。 月亮挣扎着从云层中脱离出来,洒落在这片雾茫茫的大地上,窗外不断有白色的雾气顺着微微打开的窗口飘进来。增添了不少萧索之气。 只见段微执笔凝眸,银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画中之人,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停滞不前。 若薇见识过段微的专注,想当初他为她治疗脚踝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下面的段微认认真真看完画像后,终于开始作画。 洁白的手捏着毛笔来来回回在画纸上移动,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画纸,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为心爱的女子作画,他甚至没有再看原来的画轴第二眼。 从开始作画到着色,然后是做旧,段微只用了三分之一注香的时间。 一切停当。段微起身点灯。 明晃晃的烛火亮起来,若薇渐渐看清楚下面的一切。 当她看见桌上铺的两幅画,她惊呆了! 就是她自己都难以分辨到底孰真孰假,段微的功力简直可以如假乱真。 只见段微拎起假画对着烛火看了一会,忽然笑了! 淡橘色的烛火清楚的映照在他脸上…… 那笑不是平日里露出的嗜血之笑,不是杀敌时带着陶醉的血腥之笑,不是与敌人斗法时的轻蔑之笑,不是面对生命陨落时的凉薄之笑,不是算计旁人时的阴冷之笑。 刚刚那抹笑如同夜间绽放的昙花,悄然无声,却惊艳无比。 若薇再也不敢相信,下面那个无血无泪的恶魔,居然会露出那般美丽的笑容,如孩子般的单纯、喜悦……微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1部分阅读 悦……微微翘起的唇角,如同昙花花瓣静静绽放,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却令人永生难忘。 这时,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段微迅速将两幅画轴收起来藏于床下,开门出去。 直到听不见段微的脚步声,若薇才大起胆子跳下去,推开门,找出床地上的画轴。 她刚才看清楚了,放在上面的是假的,放在下面的是真的。本想拿走真的,但是一想到如果被段微发现,那就情况不妙了。 “有了!”若薇忽然也笑起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以假乱真,我将计就计! 若薇将真假调换,飞速离开。 赵德受命搜查王宫各个角落,因为所丢的东西不可小窥,也顾不得各国颜面问题。 若薇回来之际,赵德的侍卫已经冲进迎宾殿内,虽然没有公然挑衅,但是他态度坚决要见到奕王。 时间紧迫,若薇绝对没时间处理夜行衣,而她也没有段微那么专业,有化尸粉可以掩盖赃物,怎么办? “纪大将军如果阻拦本将,那本将是否可以认为,偷取宝物之人就是你!”赵德言辞咄咄,一点余地也不留。 纪云威武的拦在门口:“奕王已经就寝,万不能打扰!” “本将不会打扰,只想确定是否有人潜入宫殿,其他君王也都配合了末将,为何到了你这里却三番四次的阻拦!” 纪云有些紧张,若薇到现在还未回来,如果被赵德发现若薇根本不在宫殿之内,那就糟了! 赵德趁纪云失神之际,立刻带人冲了进去。 纪云本想阻拦,可是赵德已经推开了若薇的房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赵德脸色一沉,回过头来看向纪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敢问纪云大将军,这位若薇姑娘在哪?”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纪云连说她半夜上茅房的借口都没有。 “哼!我要见你们奕王!”说完,大步朝外走去,纪云脸上已经急出一头的汗了,这下可遭了。 赵德站在弈之厉邪就寝的宫殿外,大声道:“在下安国护国将军赵德有要事求见奕王!” 纪云急忙拦在门口,怒声喝道:“赵德,你好大的胆子,连你们安国君安敏都要忌惮我们奕王三分,你居然敢半夜在这里喧哗!谁给你的胆子?” 赵德脸上的横肉一抖,恶声道:“纪云将军不必慌张,今夜安国皇宫溜进来贼人,我等奉命保护各国君王安危,若是放走贼人,纪云将军可是要一人承担罪责?” “奕王的安危自有我们来保护,不劳赵德将军你大驾!” 赵德冷哼:“纪云将军如此着急慌张,难不成奕王也不在宫中?” 纪云望了望依旧黑漆漆的宫殿,心中鼓声如雷。赵德找不到若薇必定不会死心,他此番不过想讨个说法,在他心里早已认定今夜的盗贼是若薇了。 赵德一把推开纪云,纪云身上带伤,这一堆,竟将他推到了花圃之内,随后跟上来的侍卫立刻抽刀将纪云团团围住。 潜伏在四周的暗卫没有弈之厉邪的命令根本不会前来阻止,赵德有恃无恐的冲进弈之厉邪就寝的宫殿门口,伸手猛的一堆门。 轻纱罗帐被门外灌进来的风吹开,露出一张华丽的大床,赵德持刀闯入,但是,当他看清床上交缠的两个人时,他倒抽一口气。 弈之厉邪从半裸的美人身上抬起头,双眼不悦的看着闯进来的赵德,下一秒立刻翻身下来,用被子将身下的人儿包好,做完这一切,弈之厉邪冰冷无情的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闯进本王的寝宫!” 赵德一听,吓的忙将手里的兵器收回刀鞘,冲弈之厉邪抱拳:“请奕王恕罪,今夜有贼人闯入宫内盗取宝物,如今贼人来不及逃窜,末将唯恐各位君王安危,便大胆前来搜查!” “你怀疑本王?”弈之厉邪撑起身体,双眼锐利的盯着赵德。 赵德连声道:“奕王误会!末将岂敢!” 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床上的女子。 精致的被子没有完全遮住那人的脸,赵德一眼就认出床上之人就是若薇。 混乱的床单,赤身捰体的两个人。 天啊,她跟奕王居然是这种关系!怪不得若薇不在自己房中,怪不得纪云刚刚言辞闪烁。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要隐瞒这两人之间的暧昧。 赵德心里冷笑,天机子的徒弟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弈之厉邪搞上了床! 弈之厉邪当然知晓赵德心思,刻意让他看了个够,随后便厉声喝道:“还不给本王滚!” “是是是是是是!”赵德连忙收回视线,连滚带爬的冲出去,临了还仔细的关好门。 见赵德慌慌张张离去,再也没提若薇行踪之事,纪云有些诧异,赵德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怎么一进去便这副模样,离去之时竟然还对他道歉。 等赵德一走,纪云立刻推开弈之厉邪的门,紧张道:“陛下,若薇还未归来……” 他的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他看见一幅自己如何都想象不到的画面。 若薇居然……居然在奕王的床上! “滚出去!”纱幔内,传来弈之厉邪暴怒的声音。 纪云吓得肩膀一颤,连忙弯着身子不敢再抬头的退出宫殿。临走,也同赵德一样,颤颤抖抖的为他们两人关好门。 外面赵德带来的人稀稀疏疏的离去。 宫殿内,安静的十分诡异,若薇闷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的手紧紧抓着弈之厉邪滑落在肩膀上的头发,轻轻颤抖。而弈之厉邪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若薇身上的夜行衣已经褪去大半。两人的肌肤紧贴在一起,熨烫着彼此,被子里悄然升起一股暧昧的气息。 而随心铃却在此时不安的颤动起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若薇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刚刚手抖造成的,可当她平息下内心的慌张,手腕不再抖的时候,随心铃还在响。 若薇立马抬头,看向弈之厉邪。 那原本温润的眸子换上了陌生的阴鸷,带着掠夺的狠辣。 若薇倒抽一口气。 “怎么会是你?”她有些不敢相信。 弈之厉邪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为什么不是我?” 若薇瞪大眼睛,有些迷糊,弈之厉邪不是说只有月底才会变换成另一个他么?今天可是月中啊! 弈之厉邪看出她的迷惑,居然破天荒的告诉她:“今夜是中秋!” 已经过了三更天,这是第二天。 若薇抽了一口冷气。脸上僵住了…… 她可爱的表情丝毫没有遗漏的落尽弈之厉邪眼中,残忍的眸子一时间竟然染上一层笑意。 “你是否该放开本王的头发了?”弈之厉邪伸手点了点她僵硬的手。 若薇这才惊醒,连忙松手。 当目光触及到他赤裸的胸膛,小脸蹭的红了,刚刚情急,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如今危险过了,她猛然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的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我……你……我们……” 若薇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从被子里掏出自己脱掉的夜行衣,裹在胸前:“我要穿衣服!” 言下之意便是要他离开。 但弈之厉邪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像你这种尤物,要你一次怎么够呢?”弈之厉邪邪恶的说道。 第051章 掏着心窝子说句良心话,她之所以蹦跶上弈之厉邪的床完全是情势所逼,当时赵德已经发现她不在房里,那她只能想出这个法子,用弈之厉邪来当挡箭牌掩人耳目。 可谁知道,今夜居然是中秋…… 若薇一脸防备的看着弈之厉邪,如果这家伙想趁机会占她便宜,那她一定弄死他! 见若薇一脸戒备,小手紧握,全身绷的好像一根弦,弈之厉邪猛的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单手快速的擒住她想反抗的双腕置于头顶,而他的右手则强制性的抬起她的小脸,俯身在她耳边低喃:“若薇,不是所有男人看见没穿衣服的女人便会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虽然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总是想找机会拉拢她,甚至想用感情留住她,但这并不代表他也要买她的帐。 他只是一抹每个月出现三天的灵魂,他的存在不过是在这三天内吃好睡好,不要让这具身体饿死,其他的事根本与他无关。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若薇反问。 弈之厉邪眼底带着嘲弄:“你确定今夜从这里出去,不会遭人怀疑?” “怀疑什么?”若薇不明就里。 弈之厉邪看着若薇,忽然觉得若薇傻的可以,作为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与一个美丽的女人共处一室,事后怎么可能还让女人半途离开?除非这个男人床第之事太过无能。 弈之厉邪施施然的从她身上翻下来,动手整理刚刚情急之下褪去的衣袍,然后大步走出去唤来纪云,吩咐他去若薇房里取衣服过来。返回时睨了缩在床头的若薇一眼,语气嘲讽:“放心,本王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纪云很快的把衣服送过来放在门口,弈之厉邪捡起衣服,大步走向床边,扔到她面前,动作轻蔑。 “穿上!”他依旧是那般桀骜不驯的姿态。 若薇也懒得鸟他,穿好衣服便坐在一边倒水喝,外面陆陆续续听见不远处禁卫军走动的脚步声。偷东西的贼还未抓到,整个安国皇宫已经不再平静。 若薇捏着杯子思索着要不要将段微偷取《推背图》的事向他禀告一下。却见弈之厉邪背对着她,仰望着窗外朦胧的月亮。他的背影十分挺拔,如同一颗巍然不动的青松屹立在山前,一头青丝有条不紊的垂在腰际。外面的雾气若有若无的从窗口滑进来,此时看他颇有些即将乘风归去的仙人一般。 可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一股莫名的戾气,令他看起来有几分阴狠。 若薇有些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个温文尔雅,沉着稳重,一个却暴戾无常,残忍阴郁。 可不知道为什么,温文尔雅的那个弈之厉邪给人的感觉总是不真实,他对人的好叫人有些看不透,说白了,就是莫名其妙。 反观这个倒令她省心不少,最起码他想做什么并不会掩饰。 弈之厉邪就这么静静的站在窗前,也不理会若薇,也不说话,若薇轻轻的放下茶杯,一点一点挪动到他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其实也很无聊,刚才前思后想之后发觉弈之厉邪说的对,她还不能离开,贼还没抓到,四周一定布满了暗卫,如果她现在就出去一定会遭人怀疑。 外面什么都没有,雾蒙蒙的,月亮很圆不过都被雾气遮住了,所以只能看见一个圆圆的轮廓,见弈之厉邪看的那么仔细,她心里纳闷极了,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不一会,她看见弈之厉邪从袖口掏出一样东西,定睛一看,是一个类似平安符的东西,雕工不错,看样子是狻猊,四大神兽中最为凶猛的一种,世人将它刻下来挂在身上用于辟邪,狻猊枕性格残暴,一般邪物不敢靠近,有时候也当做平安符赠给远行的亲人,弈之厉邪怎么会有这玩意。 “你看什么?”弈之厉邪忽然转身,看向若薇。 若薇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东西,脱口而出:“这狻猊雕的不错!” 听见这句话,阴冷暴戾的眸子居然出现一丝温暖。 没想到这句客套的赞美意外取悦了这个分裂的灵魂,他将护身符吊在手上似乎想炫耀般:“这是本王的王弟雕的!他才十岁!” 再冷血的人内心都有一块地方是柔软的,这个暴戾的男子也不例外,他手上拿的是他弟弟奕之厉阳临行前送给他的护身符。十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他的弟弟奕之厉阳降生到这个世界,在这个躯壳里他待了二十年,二十年来他一直孤孤单单,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什么都没有。与他共用身体的弈之厉邪每当月圆之前,都会喝下一碗令身体疲惫不已的汤药,所以他醒来都身心疲惫,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呆在寝宫内吃饭睡觉,有时候帮着处理一些琐碎的小事。日子久了,他渐渐麻木,他像一只被缩在笼子里的猛兽,任何事都能让他变得焦躁不已。性情也变得暴躁变得冷血。 却在一个偶然的夜晚,他从梦中醒过来,发现床边上趴着一个圆圆的脑袋,好奇的看着他。 只有两岁的奕之厉阳居然从摇篮里爬出来,爬到了他的宫殿里,那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那个鲜活的生命如此纯洁,如此干净,傻乎乎的流着口水看着他。 冷硬的心被什么撞击一下,突然间变得柔软,变得温暖。 仿佛孤单了那么久的心终于找到了寄托,找到了归宿,那个纯洁的灵魂全心依赖的躺在他怀里睡觉,以后的每个月,他都会去找奕之厉阳,给他说故事,做些好玩的东西送给他。虽然只有短短三天的相处时间,却让他觉得无比美妙充实。 但现实总是残酷,在他以为每个月可以跟小弟弟一起轻轻松松玩耍就是幸福的时候,皇宫的其他哥哥却在迫不及待的窥视着王位,直到有一天,奕之厉阳成为了他们注意的目标,为了少一个竞争者,他们无所不用,甚至想到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 那个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他能给的不过是一些没用的小玩意,这些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保命,他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也是在那一刻,他明白一件事,他与弈之厉邪是同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弈之厉邪昌盛,他便昌盛,弈之厉邪损落,他便陨落。 所以,他与弈之厉邪达成协议,这十年来,他拼命的学习弈之厉邪需要学的东西,帮他坐稳江山,帮他称霸朝野,这一切的一切,他只为能够强大起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奕之厉阳,让他不再受人加害。之而久之,他与弈之厉邪有了默契。而弈之厉邪也很守信用,登上帝位之后并没有对奕之厉阳怎么样,反而让他在宫里一直成长到十六岁。 再过半月,便是奕之厉阳十七岁生辰,他答应过要回去帮他庆生的。 思绪停顿,弈之厉邪忽然笑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弈之厉邪居然将手里的护身符递过去:“你要不要看一下?” 啊?若薇有些不知所措,跟他第一次见面时的交锋还历历在目,她没有忘记那时他眼中骇然的残暴,居然下令将她的手砍下来,半个月过去,他们再次重逢,虽然气氛上已经没有上次那么剑拔弩张,不过感觉还是怪怪的。毕竟她是正常人,怎么能一下子适应早上还温文尔雅荣辱不惊的一个人到了晚上突然变成一只残忍嗜血的恶魔。 他会那么好心? 若薇的反应依然是谨慎居多,她与这个人不过只有数面之缘,要她对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恶魔产生不同的感觉,那可真是天方夜潭。 所以她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弈之厉邪的眸子稍微畏缩了一下,仿佛被若薇迟疑的眼神刺痛了什么地方,狠狠缩回手,薄唇吐出一个冷酷的字眼:“滚!” 如此喜怒无常,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给她看东西,下一秒立刻换了另一哥嘴脸,若薇在心里暗骂,什么玩意啊! “你神经病啊!”若薇猛的一甩手,不偏不倚的打在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上。 就在那时,原本捏在手里的护身符忽然飞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只听见啪嗒一声,护身符碎了,碎片在室内光滑的地板上飞散。 若薇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有多珍贵,不过从他刚才的眼神与态度上来看,这个东西一定是对他很重要! 只见弈之厉邪脸色刷的白了,他竟然顾不得追究若薇的责任,慌乱的蹲在地上摸索起来,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是他弟弟送给他的只是送给他! 弈之厉邪跪在地上,双手紧贴在地面上触摸,生怕遗失掉一丁点,他不断的用手将碎片拢在一块,然后开始清点。 若薇看傻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慌张的弈之厉邪,这还是那个嗜血无情的男人么? 一股浓浓的愧疚感升上来,若薇立刻提着裙子跟着找起来,可是光线太暗,若薇急忙把旁边的灯盏取下来为他照明,弈之厉邪抬起头,阴狠的瞪着她,如果不是她,弟弟送给他的护身符就不会碎…… “我帮你照着。” “你给我滚!”弈之厉邪暴怒的推开她。 若薇身体一歪,狼狈的跌爬在地上,她心有愧疚,再说她也不是有意的。 “你给我滚,马上滚!”他指着门,声嘶力竭。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东西碎了我赔给你就走了!” “你拿什么赔?”弈之厉邪站起来,双眼血红。 若薇愣住,心猛的被弈之厉邪狂怒的样子撞疼了。 “那……那我帮你一起找咯!”若薇底气不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唯唯诺诺的回答。 那么大的地方找几片小碎片真的不容易,若薇瞪着大眼,聚精会神的看着每一寸地面,甚至连地上铺的地毯下面前不放过。 终于,她搜寻到一片薄薄的碎片,那一刻的喜悦无以伦比:“找到了!” 若薇将手里捏着的薄片高举,献宝一样的送到弈之厉邪面前,烛火下那张冷气凝聚的脸稍微有了一丝好转。 弈之厉邪默不作声的接过碎片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然后一点一点的拼。所有东西加起来虽然拼的大差不差,可还是缺了一片。 “还少一片!”弈之厉邪冷冷道。 若薇小脸一跨,真是要疯了,她现在恨不得抡起手给自己两嘴巴,叫你手贱,叫你手贱! “没关系,一定能找的到,反正那玩意也不会长腿跑掉!”若薇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她从地上爬起来,将所有灯罩上的灯盏都取下来放在地上,原本黯淡的地面瞬间光亮如镜子一般。 若薇将滑到耳边的头发拢到耳后,然后弯腰到处摸索着,桌子地上板凳下面她一样也不放过。 弈之厉邪看着她在房间里到处爬来爬去,样子滑稽而可笑。原本暴怒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但依旧冰冷。 若薇在地上跪着找了大半天,爬行时,膝盖处已经有些磨破皮,她拿着灯的手也酸的要死。但她还是锲而不舍的寻找着。 弈之厉邪就这么漠然的看她跪在那,趴着找寻最后一片碎片。 其实能找到这么多已经够了,宫里的工匠一定会用其他东西填补好的。 但若薇却不知道这个,她自知有愧,想着怎么样也要帮他找到才行,而弈之厉邪也不多加言语,她弄坏了自己心爱的东西,受这点罪算什么? 忽然,一声带着喜悦外加兴奋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响起来:“哈哈,我找到最后一片了!” 弈之厉邪身体一动,眼底泛起一丝涟漪,没想到她真能找得到。 若薇像是寻到宝藏般,激动的不知所措,玉石太小,能找到已经不容易,若薇捏起来的时候,却不想,那玉石太小又太尖锐,一下子扎进掌心,只留下一半露在外面,另外一半却陷在她的肉里。若薇疼的抽了一口气,不过这没什么。 “怎么了?”弈之厉邪来到她身边,见她捧着手脸色痛苦。 若薇一甩头,毫不在意道:“没什么,就是扎到手了!喏,东西还给你!” 说完,将那陷在掌心中的小碎片拔出来递给他。 看着沾染着她的血的碎片,弈之厉邪冷硬的眸子有一瞬间动摇。 而若薇并没有发现这一切,她急不可耐的冲到桌子边上,看着碎得零零碎碎的护身符,转头道:“既然是我弄坏的,那我就帮你重新修补好怎么样?” 弈之厉邪神色略带疑惑的看着她:“你会修?” 此话引得若薇一阵得瑟:“就算把这玩意弄得再碎一点,我都有办法帮你修补好!” “真的?”弈之厉邪语带惊奇,竟不晓得她还有这个本事。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她以前是干什么的,老头子珍玩多的是,两人吵架不小心摔坏哪个都是正常,老头子爱宝如命,摔坏了定然想办法修不好,而她久而久之也学至一身修补珍玩的好本事。 这就是为什么每次摔坏东西之后,她都十分懊悔,因为摔坏了还得修好,这期间花费的功夫远远比再做一个要大。 若薇拍着胸脯保证,那一刻忘记眼前这个人是个阴晴不定,随时会要她命的恶魔,竟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一定会还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来!” 受伤的掌心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小片红色的血迹,若薇倒抽一口气,暗骂自己太笨,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弄脏你衣服了!” 她今天弄坏人家东西,总觉得欠他什么似地。所以底气尤为不足。 弈之厉邪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上的血迹,阴鸷的目光居然变得清澈了一些:“区区一件衣服罢了!你的手……” 下面那句话他没来及说出口,因为若薇已经开始捣鼓了。只见她鬼鬼祟祟的拉门出去,没一会抱着一堆东西进来,好像是树枝。 然后又风尘仆仆的找到一个小铜盆,弄了一个架子支在那,将所有的烛火都聚集在小铜盆下面烧。 弈之厉邪看着她忙里忙外,有些好奇:“你要做什么?” “熬树胶!” 护身护很小,所以用不了多少树胶,安国皇宫树木繁多,找些产树胶的树很容易。 ||乳|白色的树脂被若薇一点一点挤出来,但每次都只有一点点,她力气小,粗糙的树枝很快将她掌心磨的通红,而树脂却还是那么少。弈之厉邪撩起衣袍蹲下:“我来!” 弈之厉邪将小树枝捆成一簇,掌心用力,||乳|白色的树脂顺着他掌心滴落在铜盆中。 树脂一遇热立刻变成透明色,若薇与弈之厉邪对视,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粘连这些小碎片十分费工夫,这时候就体现出若薇的细腻,她可以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堆很高很高的棋子,从某些方面来说,她十分适合做一些细活。 弈之厉邪就坐在她旁边,亲眼看着她将那些碎片一点一点的合拢,然后用头发丝一样细的针矫正碎片粘连的位置…… 任何人认真的时候都是最迷人的,若薇也不例外,看多了她被惹怒时的抵抗,如今的她看起来,竟让弈之厉邪觉得舒服不少。 雪白的肌肤映照在灯火下,隐隐泛着粉红,漆黑亮丽发丝被她胡乱的拢在耳后,有几簇调皮的荡漾在她脸颊边,纤长的睫毛好像两把浓密的小刷子,又弯又翘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头微微垂着,灵活的眸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活。 一个女人,可以美丽成这样。 这并不是代表她样貌怎么样的出众,而是这份气质,高贵、清雅、舒心…… 雾气渐渐散去,银亮的圆月挂在树梢上,甚至可以看到月亮上斑驳的图影,仿佛是天上宫阙广寒宫的摸样。 若薇睫毛一颤,美丽的唇忽然荡出一抹娇丽的笑容。 “弄好了!”她将修补好的护身护垂在弈之厉邪发愣的眼前,晃来晃去,阴鸷的男人看呆了,急忙从她手上取下来仔细查看,手指仔细的抚摸过那些曾经被打碎的细纹,真的没有痕迹。跟好的一模一样。 弈之厉邪激动的看向她:“你是怎么弄的?” 每一片碎片都被她重新粘连好了,就是对着烛火也难以分辨出哪里有裂痕。 若薇揉了揉疲惫的双眼,但脸上的自豪展露无遗,她站起来捏了捏酸痛的脖子,得意道:“这都是雕虫小技罢了,不足挂齿!” 但看见这个阴晴不定的帝王露出欣喜的微笑,拿着她修补好的护身符来回的看时,心底还是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弈之厉邪查看好护身符,眼眸瞄到若薇受了伤的掌心,口气稍微带了一丝温度:“你的手没事吧?” 还沉浸在自我标榜功绩之中的若薇还未听出弈之厉邪已经转变的口吻,潇洒的摇摇头:“没事,我不是矫滴滴的大小姐!六年前我还从山崖下摔下来过呢!” 弈之厉邪将护身符收进贴身的衣服里,却听若薇说她曾经掉下过山崖。心不由得一紧,不受控制的问道:“你摔到山崖下?” “嗯,摔的全身血淋淋的,比这个严重多呢!”其实她也不知道当时的情景,这都是天机子事后对她描述的,但她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满身是伤,这倒不是假的,那个疼哦,她照样挺过来了。 “那你不是满身伤痕?可刚刚你身上可什么都没有啊!”他记得很清楚,若薇身上光洁无比,一丝疤痕都没有。 若薇偏头想了想,不以为然:“那是我师傅帮我治好的,我师傅能耐很大,要不然你也不会去请他来做你的谋士对吧!”她刚说完,便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前来请天机子的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弈之厉邪。 若薇讪讪的低头摆弄衣角,觉得有些尴尬。 弈之厉邪垂下眸子,眼底的戾气不知不觉已经散的干干净净,面对若薇也不像之前那样暴戾无常。这倒让他觉得吃惊,自己的情绪一向难以控制,可能是禁锢在这个躯壳里太久导致的吧。 其实他很少跟人聊天说话,除了奕之厉阳以外,他根本不曾跟任何人说过话,宫里精明的人很多,虽然他们共用一个身体,可保不准哪个人发现他们是以这样的方式共存,那样的话会让有心人有可趁之机,而奕之厉阳也只把月底来陪他玩的人当做弈之厉邪,从未发现有什么异样。 他一直以为掩饰的很好,到最后却被若薇发现了。 弈之厉邪重新看向若薇,轻轻问道:“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这要让我想想!” 若薇托着脑袋在脑海里搜寻着有关于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与之前的弈之厉邪有什么不同,就是感觉不对罢了,还有就是随心铃发出异常,一般的时候随心铃根本不会发出声响。 若薇看向他,认真道:“是你自己说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 “是你说的,我发誓,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发生了冲突。”若薇站起来,开始仔细的描述着那一晚的情景,她一人分别扮演着两个角色,一个是她,一个是弈之厉邪。 “为什么要救他,你说你说你说!”若薇凶神恶煞的吼起来,将原来的事实夸大不少。 弈之厉邪皱起眉:“本王有重复那么多遍你说你说你说吗?” “别打岔!”若薇一挥手,立刻换了一个位置:“然后我就生气啦,所谓威武不能屈,于是在面对你无理的质问之后,在心里暗自下决定,老娘不干了,正准备甩手走人。这时候只见一道锐利的刀光剑影,唰唰唰,纪云带着你的一票兄弟将我团团围住,那个危险啊!” 弈之厉邪不禁莞尔。 “……刀光剑影之下,你喂了我一颗毒药,我那个时候就很纳闷,之前你对我百般的讨好与纵容,怎么敢公然的喂我毒药,你就不怕我拍拍屁股走人?然后我就说,你不是弈之厉邪,然后你就得瑟的说道,我不是又如何?”若薇说的口干舌燥,扯过一边的茶壶就着壶嘴喝起来。 “若薇,有没有人说你很有说书的天分?”弈之厉邪略带愉悦的语气说道。 若薇一边喝茶一边点头,来不及咽下去的甘露溢出嘴角。 弈之厉邪笑出声来:“那有没有人说你歪曲事实的本事也很大?” “恩?”若薇停下动作看向他,惊奇的是,那暴戾的面容竟有一丝好转,不再像之前恨不得一刀捅死她而后快的狠绝。 往事既然已经过去,弈之厉邪也不想再提,当时她的不驯彻底惹恼了他,才会喂下那颗穿肠毒药,一方面是帮助弈之厉邪控制她,一方面又是惩罚她的不逊。 现在再如何说也都已经成为事实。毕竟这都走过去的事了。 “你是第一个发现我与弈之厉邪不同的人!”他语气带着一丝特别的味道。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若薇放下茶壶,对他抱拳。 尊姓大名……弈之厉邪听着这个陌生的字眼,还从未有人问过他的名字……脸上刚刚解冻的温暖散去,慢慢凝聚成一团冰冷,眼底空茫茫一片。 他的名字……他有名字么? 若薇倒抽一口气,不是吧?她又说错话了?怎么今晚上总是说错话呢?谁能告诉她,到底说错什么了? 再以为弈之厉邪又要上演一段变脸的戏码时,只听见一声淡淡的嗓音犹然回荡在宫殿里:“我——没有名字!” 那一夜寂静繁华都散去,只留下空灵的一片寂寞。若薇再也没想到,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会让人听了心酸难受。 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看见落花便流泪的人,但是看见弈之厉邪毫不在乎的表情看着她,她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孤寂。 这世上就是一无所有的乞丐都会有一个名字,他却没有。 见若薇呆愣,他反倒无所谓的笑起来:“我一个月只有三天时间出来,要名字有何用!” 若薇想想也是,他就那么点时间,再说也没人会发现他,要了名字也是白搭,根本不会有人喊。可话说回来,别人没发现这个秘密,但她发现了啊。以后他们要相处的时间还长,到了月圆之夜,难不成要喊他,喂! “要不,你就取个名字呗!”她下意识开口说道。 “取名字?”他瞬间变得呆滞,眼底透着不敢置信的惊讶,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对啊,每个人都有名字,你也不例外,弈之厉邪是另外一个人的,你是你,他是他,身体共用,可是灵魂是两个啊,为什么不能取一个跟他不一样的名字呢!” 弈之厉邪张了张嘴,衣袖下的手不禁颤抖了下,眼底封存的暖意源源不断的涌上来,他有些不确定。他可以有名字么?那他叫什么呢? 若薇见弈之厉邪有些动摇,想着今日打碎他心爱的东西,虽然修补好了,但是也不如之前的完美,不如就帮他取个名字,也算将功补过,这样以来她就不欠他什么了。 这个想法一诞生,若薇立刻付之行动,屁股一抬,坐上桌子:“要不,我帮你取一个!” “你帮我?”他眼底的惊讶更大了。 “恩,你就叫……你就叫……对了你姓什么?” 他皱起眉,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有姓,若薇见状狠狠拍了拍脑门,她怎么又忘记。连忙补充:“没有姓也没关系,我们先想个名字用着,等日后觉得哪个姓好,再安上去!” 烛火下的他静默不语。 若薇瞥见他腰间挂的那个护身符,听他说是他的弟弟送给他的,上面刻的是狻猊。 “你就叫狻猊怎么样?” “狻猊?”他皱起眉,不懂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 若薇耐心解释道:“狻猊是龙的儿子,形如狮,好斗,跟你一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很符合你的性格,古书记载狻猊是狮子同类能吃虎豹的猛兽,亦是威武百兽率从之意。多有气势!” “狻猊……”他在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每唤一声,心间的那处空白便多出一道痕迹,好像铭刻一般,狻猊二字就这样刻在了心中。 狻猊,他叫狻猊!他有名字了。他有名字了……。他有名字了……我叫狻猊,我有名字了。 看似波澜不惊的表情,而内心却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这种喜悦不亚于奕之厉阳送给他礼物的时候,那么狂喜,那么热烈、那么震惊…… 若薇看着弈之厉邪,哦不,是狻猊英俊的脸一点一点柔和,那抹喜悦好似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狻猊豁然站在打开的窗口前,对着空荡荡的夜空大声的宣布,那声音宏厚而嘹亮,穿越层层云霄,传递到四面八方……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么喊很可能招来安国侍卫的怀疑。 但他管不了了,他有名字,从这一刻开始,弈之厉邪是弈之厉邪,他是他,他有自己的名字,有属于自己的东西。 若薇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伸手捂住他的嘴:“嘘嘘嘘,小声点,被其他人听见就死定了!”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奕王抽风了。 狻猊望着若薇,眼底的喜悦终于蓬勃而发,他不再掩饰,不再伪装,不再压抑,他豁然拉开若薇的手。 “若薇,你唤我一声听听!”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眼神,满脸的喜悦,期期艾艾的看着自己。天下间有谁会像他这样,得了一个名字便开心成这样? “若薇,你快些唤我!”他的模样仿佛是一个小姑娘迫不及待的要试穿才买来的新衣服。 若薇不禁动容。 “狻猊!” “恩!再唤一次!”他眸子里流露出单纯的喜悦。 “狻猊!” “再来一次!” “狻猊狻猊狻猊狻猊!”若薇一连喊了好几声,每一声都清清楚楚,没有一丝敷衍。 “恩!”每当若薇唤他,狻猊都十分敬业的应声。 “狻猊狻猊狻猊狻猊!”若薇越喊越带劲。 狻猊豁然大笑起来,双手猛地一提,将若薇抱起来在宫殿里转圈,若薇吓的急忙揽住他的脖子。 “狻猊,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头都给你给你转晕了!” 狻猊没有停下来,他的喜悦需要有人跟他一起分享,这里没人别人,只有她,而他也不介意与她一同分享这一切。 “若薇,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狻猊你这个混蛋!你发什么疯?别人会以为你是神经病的!” “哈哈哈……等你叫够一百遍,就放你下来!” 第052章 这一晚是若薇过的最吵的一个晚上,狻猊的情绪变换的太快,他的喜悦来的也太过突然,突然的让她措手不及,不过世上有一种快乐是看别人快乐,自己也会变得快乐,之前的种种被狻猊不带一丝压抑的笑声全都冲散到脑后。 若薇撑着脑袋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坏了,最起码他没有弈之厉邪那么深沉,如果换做是弈之厉邪,今夜根本不会笑的那么开怀。 “喂,你还要笑多久啊!我还有事要说啊!” “什么事?”狻猊侧头好奇问道。 感情取了一个新名字,便将《推背图》这件事给忘记了? 若薇滑下桌面,将不久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仔细说了一遍,尽量不漏掉那些细节。 狻猊听完,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开始变得跟若薇一样严肃:“你说盗走《推背图》的是段微?” “是啊,千真万确,我当时正在投石问路,刚投成功,段微就来了一个黄雀在后!这家伙真邪门,什么都懂,偷完了还临摹了一份!” “他既然已经得到《推背图》为何还要临摹呢?”梭视拢起眉。 “这个……恐怕是为了金蝉脱壳吧!”若薇目光忽然深邃不少。 那么重要的宝贝丢了,安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封锁城门那是必然的。画在段微手里,用不着多久肯定会被发现,所以段微才会画一张假的,等恰当的时候,让安敏找到这副假的图,到时候,他就可以安枕无忧的带着真图回容国! “那你当时为何不拿回《推背图》?”狻猊语气骤冷下来,眼神狠毒的吓人。 她当时就在屋顶上眼?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2部分阅读 眼看着段微出去,那个时候正是一个难得好机会,而她却白白的缺失了。想到这,一股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他丝毫没有遮掩满腹的杀意,脸色变的更加骇然,仿佛要将眼前的小女人撕成千万片。 若薇抬头与他对视,心里一凉。 看吧看吧,又来了!刚才还高兴的抱着她转圈,现在又一脸要杀她的模样。 “麻烦你把我的话听完再发怒好吧!”若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她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就露出一副要杀人的狠绝样子……这令她有些反感。 狻猊渐渐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露出狠厉表情令她无法接受了。其实他也不想的,这些暴戾的因子仿佛生了根一样,很小的一件事就能让他大发雷霆,甚至大开杀戒。往常这个时候,他总是用杀人来平息自己的怒火,但是这里是安国的皇宫,他不能杀人,压抑在体内的火苗无处可发……所以稍微一触碰便会爆发而出。 狻猊脸色有些苍白,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焦躁压下去,然后恢复到刚才沉稳的声音:“你可以继续说了!” 仔细观察狻猊的神情由暴戾一点点逐渐变得平和,而若薇的心却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闪失!前一刻对他生出的怜悯,而他下一刻却给你来个措手不及。这让她日后如何与他共处?真头疼。 若薇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态,开始将盘算好的计划娓娓道来:“我这么做的原因是想将计就计,我故意调换了真假,现在我估计段微送给容恒的大概是他临摹的那一份,而真的那一幅,用不了多久还是会回到安敏手里!” 若薇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似乎已经看见段微气急败坏的摸样。 “你真那么确定?”狻猊孤疑的看着她。 “今晚就可以见分晓。” “若薇,你这么做好像有偏袒之意,你没有取得《推背图》反而将《推背图》原物奉还,这是为何?”这一次狻猊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阴冷了。 若薇笑笑,不紧不慢说道:“安敏初登为王,他的人脉还没有开始建立,夏桀已经是五国之首,根本不需要再与安敏结交,容恒自恃傲然,也不会轻易与安敏这样不成器的君王交好,离樱我不了解,不过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他,此人定然高傲不凡,再者,听闻离樱与夏桀关系十分密切,这两人都是强国之首,根本用不着讨好安敏什么,他们能来安国,估计都是冲《推背图》来的,如果这一次我们暗中帮助安敏,安敏必定对你严生好感,你同样登基不久,需要安敏这样没有什么城府的君王相助,所以,我觉得于其得到《推背图》,不如多一个政治上的朋友来的实在!” 若薇说的句句在理,字字珠玑,听的狻猊目瞪口呆,而狻猊的脸上也开始浮现一层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心中一直觉得若薇只是花架子,白白顶着天机子门徒的称号,但当他听完这番精彩的论述,狻猊打心眼里开始佩服这个女人。 “若薇,你说的对,《推背图》虽然重要,但毕竟是死物,有了安敏这个朋友,日后也好过孤军奋战,不过段微此人深不可测,容恒更是阴险狡诈,这二人你可要小心些才是!”狻猊表情凝重,一副替她担心的摸样。 若薇诧异的侧头,眼底带着鄙视。这里最危险的就是他了!脾气乖张跋扈、阴晴不定,还好意思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跟她说别人怎么怎么样! 狻猊发现若薇的神色不对,皱起眉头道:“你看什么?” 若薇连忙转移视角摇头:“没什么!随便看看!” 狻猊似乎已经习惯了若薇旁顾左右的言辞,也不跟她计较了。 这时,纪云匆匆忙忙在外面敲门:“奕王,我等有要事禀报!” 若薇连忙开门让纪云进来:“什么事?” 纪云着急道:“今夜赵德刚走,我立刻派了两名暗卫尾随其后,没多久,暗卫发现赵德在宫中一处偏僻的地方抓到偷取宝物的贼人,可奇怪的是。赵德杀了那个人将宝物带走却并没有交给安敏!” 若薇与弈之厉邪相互看了一眼,哈哈,这好玩了,看来想要这东西的人比比皆是啊! “偷取图的明明是段微,怎么会突然又冒出来一个?”猛把皱着眉头不解道。 “不奇怪,这就是段微的金蝉脱壳,他肯定使用了迷魂咒,中了迷魂咒的人会彻底丧失理智,一切全凭施咒者驱使,段微为了洗脱嫌疑,这么做也很正常!他手脚还真快啊!” “可是现在真图落在了赵德手里!”纪云有些气愤。 若薇算中了前头,却漏算了赵德对安敏的忠心……这个该死的赵德居然大胆的将图归为己有!他想造反么? “那现在如何是好?”纪云着急的问道。他情不自禁看向若薇,这小妮子平日里鬼点子最多了。 若薇托着腮帮子,在那闭目养神,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马上天就要亮了。 “那就让赵德把东西吐出来!”若薇忽然睁开眼睛,坚定不移的说道。 ——分割线——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安国宝物被盗,整个皇宫都被渲染成一片肃然。 一座宫殿内灯火通明,一位脸色略带苍白的男子倚靠在美人靠上,旁边的矮桌上放置着一座金晶兽香炉,青色的香雾从细孔中冉冉上升,夏桀坐在一边,眉目凝重。 “今夜还真热闹!”离樱淡雅的嗓音徐徐传来,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他靠在那里,宛如仙人般恬静无害。 夏桀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珠,扯动嘴唇微笑:“瞧这动静,宝物估计还未找到!” “今夜若不是你坐在这里陪了我一夜,我很可能怀疑那是你干的!” 此话惹的夏桀一阵嗤笑:“一场赌博,如果总是知道输赢,那还有什么意思?” “难道你从未想要过?”离樱挑眉。 夏桀沉思片刻,缓缓开口:“从前也许有过!不过现在,更让我感兴趣的不是《推背图》。” “哦?那是什么?”离樱难得露出有兴致的神情。 夏桀将目光调离,望向窗外月影婆娑:“一个女人!” “你找到你的小公主了?”在离樱看来,除了那个小公主之外,其他女人很难得到夏桀的注意,这就是这么多年来,为何夏桀子嗣还是这么单薄的原因。 “不知道她是不是,这要等找到天机子亲自证实下!”说到这里,夏桀扬起一抹算计成功的笑容,昨天他有意将难题丢给她,不知道那小妮子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是选择让果果失望,还是选择自己一片光明的仕途! “报!”外面传来斐野的声音,夏桀颔首:“进来!” 斐野全身沾满了露水,风尘仆仆上的大步走进来,跪地。动作简单而利落。 夏桀抬手示意他起来:“怎么样?” 斐野抬起头,面不改色回答:“果然不出夏王所料,今夜奕王与容王都有所动作,微臣一直暗中跟随,前半夜臣看见若薇刻意吸引安国侍卫的注意,之后容王身边的段微紧随其后盗走画卷!” 夏桀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轻轻颔首:“继续说!” 斐野接着说道:“段微偷取画像后,当即临摹了一份,可谁想到若薇趁段微出去之际调换了画像!” 夏桀一脸凝然,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倒是离樱开了口:“若薇?这名字可是跟你家的小公主同名呢!” “何止同名,这两人简直一模一样!”夏桀冷冷开口。 “看来这夜的好戏不知一出!” 斐野点点头,继续说道:“若薇将两幅画对调后快速离开,之后的事更加离奇,段微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迷倒了一个侍卫,在他耳边交代几句之后,那侍卫抱着画卷逃走,半路上被安国将军赵德拦住,赵德当即斩杀那个人。却没有回去复命,而是连夜派人将画卷带出皇宫!” “有意思!”面对这千丝万缕的突然事件,离樱表现出一副兴致勃勃的摸样。 夏桀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狠厉,赵德,他居然敢私吞安若微的画像! “现在如何了?”夏桀平静问道。 “如今容王好像已经发现画像被掉包,奕王跟若薇正在往安敏的宫殿而去!” 夏桀猛一拍扶手站起来,低头对离樱道:“要不要去看一场好戏呢?” 离樱慢慢的撑起身子,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眉宇间依旧高贵无暇,墨色的青丝顺着他肩膀滑落。离樱淡淡而笑:“为什么不去呢?” ——调皮的分割线—— 安敏心急如焚的在寝宫内转来转去,头顶上快要急得冒烟。 他一边懊恼自己太没用,一边悔恨没有听从父王生前的嘱托。 其实《推背图》在六年前已经遗失,只有最后一页留在了安国,父王临终前对他说,这最后一页也是最关键的一页,一定要在一个适当的时候交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夏桀。 可当时他对夏桀心存怨念,如果不是他带走了小妹,小妹也许不会因为生孩子死掉,所以他并未听从父王的指示,原以为将最后一页用隐形水画在那幅画的背面就没人知道,可画卷还是被人盗了…… 永德是安敏身边的贴身太监,见安敏如此焦急,便问道:“安王,如今四国君主齐聚这里,谁都有可能盗走画卷,如果是他们中的一个,我们又该如何呢?” 五国之中他们是最弱小的,要真的闹起来真的不好收场啊! “本王也在着急这件事啊!赵德呢?他搜查的怎么样?” 此时赵德正好在外面,他大步踏进宫殿,对安敏恭敬的行礼,站起来义正言辞道:“臣已经抓获了偷画之人,原来偷盗宝物的是一大辽j细!” “你说什么!”安敏身体一晃,如果不是坐在椅子上,他很可能已经跌到。 大辽是分布在五国之外的番邦之国,那里黄沙滚滚,民风彪悍,数百年来,大辽与中原水火不容,可毕竟大家实力相当,谁都吞不了谁。没想到这辽国番邦敢这么大胆进宫偷盗宝物。 “那画像呢?”安敏着急问道。 赵德刚想回答,外面却传来几声高昂的通传声:“弈国奕王到!” “快请!”安敏不知道这时候弈之厉邪怎么突然造访,不过想必是为了刚才搜查之事,安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如何应付弈之厉邪的责怪。 天空已经渐渐变成浅蓝色,很浅很浅,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扩大着它的范围,努力向外吐露着温和的颜色,天边的云彩一会变成橙红色,一会变成橘红色,一会又暗下去,狻猊披着这身朝霞大步朝安敏所在的宫殿走去,大门洞开,疲累一夜的安敏有些不能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霞光,下意识的抬手遮挡。 狻猊双手负后,见安敏一脸疲态,心里嗤笑,就这样的人还能称王? 等安敏适应了光线,嗓音略带沙哑道:“本王知道奕王此番来是为何而来,昨夜叨扰确实不应该,不过本国宝物被盗,本王心急如焚,如果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奕王不要见怪!” 狻猊俊逸的脸上冰冷一片,温暖的霞光都没能让他的表情稍微缓和,狻猊不冷不热的回敬:“本王了解安王心急如焚之心,此番来便是为了此事!” 安敏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只是敷衍的笑笑:“奕王不必担忧,赵德将军已经抓到了贼人!” “哦,那可否找到?”狻猊不冷不热的反问。 安敏正准备问赵德此事,连忙转向一边问道:“赵德,既然抓到了贼人,那东西呢?” 赵德连忙回禀道:“臣有一事要奏!” 也就是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外面连续传来几声奏报:“夏国君王夏桀、离国君王离樱、容国君王容恒,请求觐见!” 狻猊负手转身,看看三位英俊不凡的君王神采飞扬的跨进宝殿,夏桀霸气十足,容恒慵懒肆意,最令人惊奇的是,一向鲜少露面的离国之主,离樱居然也来了。 金蚕丝钩织的银白色螭吻衣袍,眉目华贵至极,安敏仔细打量起离樱,忽然觉得站在他面前,自己竟像那凡夫俗子,而离楼便是那高高在上的谪仙。 赵德在旁懊恼,怎么搞的,每次都有人来打断他的说辞,但他官卑职小,在这些君王面前也不敢放肆。只好乖乖的站在一边。 “各位请坐!” 大殿左右两边立刻有侍者端来四张矮桌,纷纷摆上精美的食物,以供四国君王消遣。 “真是不好意思,昨夜本王丢了一件东西,劳师动众一晚上,竟将今日狩猎之事忘的一干二净!”安敏连忙端起面前的茶杯,不好意思的笑笑。 夏桀此番来便是来看一场好戏,他目光锐利的扫向赵德,赵德感受到夏桀射过来的目光,竟吓的后背一阵寒凉。 容恒脸色依旧带着浅浅的微笑,但他心里却是怒火中烧,他拿到的居然是段微临时临摹的那份,而真的却被人掉包了,他认定掉包之人肯定在这五国之内,便一大早赶来查看。 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目光定格在狻猊身上,他敏锐的感觉到弈之厉邪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身上多了一层暴戾不说,眼神也冰冷的吓人。 这时,狻猊开口道:“安王,本王昨夜听闻安国皇宫内出了贼人,盗走了安王心爱之物,这一早前来便是跟安王说一说这事!” 其他几个君王纷纷看向狻猊,尤其是容恒,眼底闪耀着诧异的目光,难道说昨夜调换画卷的是他? 狻猊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容恒,勾唇道:“安王不必忧心,这宝图本王已经帮你寻到!” 赵德站在一旁很不自然的哆嗦了一下。 安敏连忙站起来,走下台阶:“奕王可是认真的!” “本王怎会开这种玩笑!” 夏桀不动声色的看向狻猊,高深莫测的说道:“既然奕王已经找到,为何不立刻呈上来?” 容恒冷哼:“弈之厉邪,你是否在故弄玄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画轴已经被人掉包,除非那个掉包的是他! 狻猊没有理会这二人,对安敏拱手:“安王不要着急,等传了若薇觐见后,一切自由分晓!” 安敏眼前一亮,若薇? “传若薇上殿!” 霞光满布,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向空荡荡的门口,不一会,只见一位身材矫小的女子活灵活现的出现在门框内,她眉眼俏丽,没有任何脂粉点缀,俏皮的黑发由一根白色丝带绑在脑后,身上也无任何贵重挂饰,一款轻巧的米白色纱裙,腰间扣着一根淡粉色衣带,将那纤细的腰身展露无遗。 若薇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眼眸顺着经过的地方轻轻扫了一下,都是熟脸,但是有一个…… 那是一个脸色微微泛白的男子,他巍然不动的坐在那,长袍古袖,静雅恬然,就好像一座山清秀丽的山峰矗立在天地间,只见他左手不紧不慢的把玩着手中的玉瓷杯,气度雍容华贵,姿态潇洒飘逸,温雅中自有一股凌然态度,贵气逼人,不怒自威。 此人,定是离国的离樱! 安敏一见到若薇,立刻迎过去,态度远远比对其他君王要热情些:“若薇……” “见过安王!”若薇匆匆行礼,眼睛有些干涩,一夜未睡的她准备快点结束这场闹剧然后回去睡个好觉。 “快快请起,若薇,奕王说你帮本王找到了宝贝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画卷现在何处?”安敏迫不及待的问道。 “哦,在他家里!”若薇一脸诚恳外加崇拜的看向赵德。 赵德脸色一变,严词厉色反驳道:“你胡说八道!” “确实在你家里啊!”若薇万分无辜。 安敏被他们两人弄得有些乱了,连忙看向若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薇给了安敏一个安抚的眼神,大大方方的走到大殿中间说道:“其实这次能找到丢失的宝物完全是这位赵德大将军的功劳!” 说完走到赵德面前,对他露出一副崇拜的目光,赵德狠狠的别过脸,不去看她。 若薇又接着道:“他首先不怕苦不怕累的半夜不睡到处的找啊找啊,每个地方都认真的搜查一遍,我们家大王想为安王你分忧,便派我前去相助赵德将军,可我刚到,只见这位赵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到了那个贼,并且手刃那贼人,赵将军料事如神,害怕宝物寻得后再遭歹人惦记,便连夜把找寻回来的宝贝带到自己家里!想在今天早上献给安王,赵将军,是不是啊?” 安敏一听,脸上喜悦无以言表,激动的抓着赵德手:“赵德,本王要重重的赏你!” 赵德哑口无言。听完后,安敏又道:“赵德真是心细如尘,为何不早点说呢?害本王担心一宿!” 赵德见此事被若薇说的坦白直接,如果他再推诿,那必定会遭到安敏的怀疑,他现在没有退路,只能乖乖拿出宝图还给安敏。 若薇火上浇油道:“安王也不必责怪大将军,今天不正好是中秋月圆么?我猜他是想给你个惊喜啊!” 赵德连忙跪地,掩饰自己的惊晃:“本将私自做出这种决定,望安王恕罪,臣立刻回家将宝图带来献给安王!” “赵德将军你何罪之有啊,你是立下了大功!” “快去快去快去!”若薇不停的挥手催促。 赵德连忙退下,临出门时,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薇,内容不言而喻,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事情发展到此,容恒已经明了,调换图的一定是若薇。摆放在矮桌下的手渐渐收紧,宣誓着他无处发泄的怒气。 安敏见奕王与若薇帮了他那么大的忙,态度更加热烈起来,立刻叫来侍从,吩咐今日狩猎照常进行。 若薇打了个哈气,摆摆手:“我就不去了,等晚上庆功时我再来分享你们的成果!” “那也好,你便回去休息吧!”狻猊难得体贴道。 若薇跟各位君王一一拜别,轮到容恒时,见他眼底涌起一丝怨恨,她有些心虚。连忙别过脸不去看他。 离樱应该是这里面最和蔼的一位,对若薇点点头,脸上带着赞许。 夏桀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点头的意思都没有。 拽什么拽,若薇不屑想到。 回到自己的房间若薇倒头就睡,这一觉,她睡得极为香甜,而就在她身处梦中之时。 五国的关系开始了斗转星移的变换,安国与弈国不知不觉互相建立了好感,在其他三国君王的见证下,当即签下交好约定,互通商旅,共荣发展,这是史无前例的合作。 但若薇却不知道,她的不经意间,却打破了五国的平静。 夏桀本欲收服安国,却被若薇三番四次毁掉计划。 段微盗取《推背图》却因若薇将宝图调换位置,演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离楼看完这场精彩的好戏,兀自勾唇:“这女人还真不可貌相!” 等若薇一个囫囵觉睡过来,已经是入夜,今夜是中秋,安敏大摆筵席。赵德忍痛将宝图送回来,安敏心情大好,将今天打到的猎物全都交给御膳房烹调,只当今夜的下酒菜,明日几国君主便要离开,这也算是践行酒。 而在宫殿的另一端,段微沐浴着皎洁月色仰望天空,脸色阴沉不可测,豁然一道银光闪过,面前的桌子咔嚓分散成两半,段微收起鞭子,脸上的怒气渐渐收敛,容恒在旁负手而立,漫不经心道:“事已至此生气也没有用!是我们太小看若薇了!” 段微冷哼:“容王是不是还想如何将她拉拢过来?” 容恒挑眉:“现在看来,估计很难了!” 若薇竟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帮助弈之厉邪,可见她与弈之厉邪的关系不太寻常,要想拉拢已然不可能。 “既然拉拢不了,便杀了她!”段微眼底已经浮现层层杀气,挡他路者,必死! 容恒眼眸流转,半晌道:“不可!” “有何不可?”段微猛的转身,脸上阴寒一片。 容恒兀自勾起醉人的笑容:“杀了她弈之厉邪也只会伤心一阵,如果有办法让她不得不离开,估计他会伤心一辈子!” 论起坏心眼,他容恒说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什么办法?”段微问道。 容恒起身,拿起那副段微临摹的画卷打开,上面的人栩栩如生,仿佛是缩小版的若薇,当他看见这副画的时候也很吃惊,没想到安国小公主居然长成这般摸样。 六年前,安国在天下招婿,他位列其中,却无缘与这位小公主蒙面,短短数日后便听闻安王将安若微许配给了夏桀。此后便没了下文,前几年听闻小公主死了,留下一位还在襁褓中的婴孩。 想到这里,容恒结合了第一次夏桀与若薇见面时的场景,一切便明了了。 “我们何不利用夏桀呢?”容恒转身,脸上笑容温和,但是语气却冷气森森。 “利用夏桀?”段微皱起眉,脑海中想到夏桀霸气凌然的摸样,那个男人让人看一眼便会记一辈子,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不过感觉上这个人聪明绝顶,一切仿佛都在他掌握之中。 容恒抬起下顾,整理下衣领:“难道你没看出来,夏桀对若薇感觉不一样么?” 段微立刻明白容恒的意思:“你是想让夏桀带走若薇?” “没错,既然若薇与安国小公主长的一模一样,那为何不能成为真正的安国小公主呢?” “可她是师傅的徒弟!”段微提醒。若薇的身份几乎已经昭告天下了。如何再让他成为安国小公主呢? “这不难,让你师傅出来澄清一下不就得了!只要天机子站出来说,六年前拜她为师的人就是安国小公主不就成了!”容恒笑的一脸从容。那一次跟若薇喝酒,当两人攀谈到小时候,若薇一脸遗憾说她不记得了,六年前的一切都在摔下山崖时忘的干干净净。当时他很惋惜,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法子。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来回游动,容恒眼眸发亮,段微神色深邃。渐渐的,段微舒展了脸上的笑容:“我明白了!如果夏桀知道若薇就是当年的小公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弈之厉邪就算再如何不情愿,也要将若薇拱手相让!” 容恒懒散的睨他一眼:“我倒期望弈之厉邪能跟夏桀斗上一斗!段微,你与天机子相处十年之久,扮成他的模样骗过若薇应该不难吧!” “那是自然!”段微自信满满,易容可是他的强项,连天机子都看不出来。 但是段微又有些不解,按理说容恒对若薇也有些感觉,可今日他谋划的局却是将若薇拱手送给夏桀,难道说,他一点都不担心若薇与夏桀发生什么? 仿佛看出了段微的疑惑,容恒把玩着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慵懒从容道:“假的终究假的,成不了真,当有一天谎言被揭穿,对一个欺骗了自己的人,若薇会无动于衷么?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夏桀!到那个时候……”容恒将手伸向那错落不一的盆景中,美丽的盆栽矫艳的吐露着花苞,却在下一秒被容恒捏碎在掌心:“她还是本王的!” 容恒一转身,立刻换上往常的从容不迫,慵懒放肆的神情对段微道:“走吧,去参加这最后的告别宴会!” ——分割线—— 若薇被一群伺候的宫女从床上刨起来,然后又被一群丫头簇拥着沐浴更衣,从头到尾她都是昏昏沉沉任人摆布。 “奕王安康!”正在为若薇盘发髻的宫女们眼尖的发现奕王不知何时来到这里,连忙下跪行礼。 而若薇跟团烂泥一样歪倒在太师椅上睡的香甜,她从坐上这张椅子后就放任自己酣然如梦,也不管别人把她弄成什么样子。 梭槐的目光转移到若薇的满头饰品的脑袋,估计因为头发上的饰品太多,导致她的头往一侧偏,从未见若薇如此盛装,但是审美观简单的狻猊一点没觉得这样好看,那些贵重的饰品压在她头上简直就是累赘。 “谁让你们把她弄成这个样子?”梭倪压低声音喝道。 宫女们连忙跪在地上,请罪:“这些都是安王赐给若薇姑娘的!” 狻猊眼眸一暗,眼底不悦已经十分明显:“撤掉!全部撤掉!” 宫女们不敢反驳,连忙站起来帮若薇头上繁琐的饰品拿下来,等所有的贵重物品都撤下来了,狻猊眼底的寒气才稍有好转,他冷冷道:“全都出去!” 若薇被狻猊的声音吵醒,在凳子上伸了个懒腰:“干什么啊!吵死了! 狻猊三步并两步走到若薇身边:“快起来,时间到了!” 若薇有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睁开眼睨了一眼狻猊英俊的脸庞,然后又缓缓闭上喃喃道:“什么时间啊!” “吃饭的时间,今日本王猎到一只小梅花鹿,你要不快些起来,就没了!” “真的?”美食的诱惑远远比美男的诱惑要大,若薇立刻来了精神。 狻猊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真不相信这个谋划天下的人竟要人用这种方式叫醒。 走廊上狻猊走在前面,若薇跟在后面,虽然美食的诱惑比较大,但是需要走那么远的路啊,她走着走着就犯困,她是那种熬夜一次需要用三天睡眠才能补回来的人,她走的昏昏沉沉,摇头晃脑,狻猊不经意间回头发现若薇居然不见了,他吓了一跳,撤回去一看,小妮子居然靠在一根柱子上睡了。 站着都能睡? 狻猊刚想发怒,当看见她睫毛下那一道黑眼圈时,那怒气居然不翼而飞。 她好像真的很累了! 狻猊伸手碰碰她,若薇身体一晃,即将栽倒,狻猊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 “若薇,若薇,你快醒醒!” 若薇悠悠转醒,懒洋洋问道:“怎么还没到啊!” “像你这样走一半睡着了,一辈子都到不了!”狻猊板起脸,却一点都不吓人。 若薇吸了吸鼻子,闭着眼睛嘟囔:“那怎么办?我感觉走着多能睡,可见我困的已经不行了!” “到地方再睡!”狻猊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强制性的拖着她。 “不要嘛……让我睡下,到时候我自己走过去!” 他要相信她就有鬼了! 而长廊的另一侧,夏桀身穿金色雕纹衣袍,头顶金冠,精致贴合的衣袍将他勾勒的更加英伟不凡,可惜,他脸上却寒气凝聚,鹰隼般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对面的长廊下,燃起浓浓怒火。 若薇耍赖的本事实在太大,拖着她走都不情愿,狻猊左右看看没人,猛的弯腰将若薇打横抱起,一路尽找一些没人的小道,避过那些宫女侍卫的耳目。 而这一切都被夏桀尽收眼底,掀起惊涛骇浪! 第053章 狻猊并没有直接将若薇带到宴会的宫殿。而走向另外一个放向去了,若薇被那些宫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虽然头上的饰品都去掉了,只留下一根较为朴素的白玉管子,但是她身上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道,狻猊皱起眉,这个味道他十分不喜欢。 安国是五国中宫廷布置较为独特一个,并不以庄严宏伟为主线,而是以舒适的江南风景为主,所以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数不胜数,狻猊在一条幽静的小溪边停下,他放下若薇,但她已经睡的不省人事,就算把她抬出去卖掉她估计也不会醒来。 狻猊将若薇放躺在草地上,原本青碧色的草地已经变成金黄|色,夜里露水重,若薇在梦中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勉强睁开眼,竟意外的感受到有液体从自己脸上滑下,她抬手抹了一把,好像是水。哪里来的水呢? 一阵凉风扫过,她顿时清醒不少,猛的睁开眼。 头顶圆月,明亮的有些刺眼,而她则躺在草地上,狻猊手里拎着一块湿哒哒的纱巾,见她醒了,把湿巾扔到她脸上:“擦干净!” 湖水太冰凉,若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忙取下贴在脸上的纱巾,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己的?一直放在怀里的纱巾怎么会到他手里?若薇连忙捂住胸:“你怎么随便拿我东西?” 狻猊有些不悦:“因为找不到其他东西给你擦脸,借用一下有什么关系!” 若薇见他一副坦然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意识到错误的所在。”……你把手伸进我衣服里哎,你不觉得过分么?” “有什么过分,本王又不是不还给你!” “……”算他狠。 若薇嘟囔一句,在内心暗自安慰,眼前这个人呢只是一个每月出现三天的灵魂,除了暴戾冷血残忍冷酷无情之外,也没什么大的缺点,性格呢,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不过还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这样想完,心里果然好受一点,其实有时候也不能太较真,这世上除了生身父母没有人会随着你的意愿去做,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了解你的喜好,反正时间还长,她与狻猊还要多多的磨合,了解。这样彼此才能生出默契,对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 若薇蹲在溪边一边洗一边想,洗完了之后才猛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为什么要洗脸啊! 被脂粉掩盖住的容颜终于被清水洗涤出来,狻猊露出一抹轻笑:“比刚才好看多了!” 弈之厉邪长的不差,翩翩君子,一表人才,虽然比不上容恒那样美的没天理,但单独来看,的的确确是一位不可小窥的美男,可是弈之厉邪的身体由狻猊支配的时候,那股翩然之气消散的一滴不剩,反而是一股浓浓的戾气让人望而生畏,就拿现在来说,他明明是笑着,可是那笑容在月色下竟泛着阴森森的味道,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若薇汗毛都被狻猊笑竖起来了,连忙拿纱巾擦了擦脸,抖着肩膀:“你别笑了,怪恼人的!” 狻猊愣了一会,他不明白若薇为什么会这么说。 “本王笑也让你不舒服了?”她说不喜欢自己身上的暴虐气息,他已经很努力的改进,刚才在宫殿内,那些宫女把她打扮的那么丑他都没有怎么样,换做以前,他早就把她们的手砍下来了! 现在他主动对她笑,这女人却挑三拣四说惨人。 被压抑的火气猛然窜起来,狻猊十分不悦,眸子中仅有的温度也随之消散,变得恶狠狠的。 若薇马上意识到狻猊情绪的变化,蹭的跳离他一米远的位置站好,她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月华落在她脸上竟将她的肌肤照的有些透明。若薇伸手指着他:“那那那那,说好不随便发火的,现在又摆出这副杀人的脸来!” 狻猊有些气愤:“本王什么时候说要杀你!” “你自己拿个镜子照照,看你那副样子是不是要杀人!” 狻猊被若薇这句话激的有些不服,他只是生气,但并未想过要杀她。这女人怎么那么会狡辩真伪。 带着质疑,狻猊居然听从若薇的话,走到小溪边俯下身子。 清冽的湖水中一轮明月晃晃悠悠荡漾着。好像一只银盘落在水中央,将漆黑的湖水照的有些透明。 他低下头去……看见一张脸,一张充满杀气的脸,漂亮的眼眸原本可以温柔,现在却带着一股杀伐过度的血红,嘴角紧抿,曾添了一股浓烈的孤煞,狻猊身体微晃,伸手抚摸脸颊,水中倒影也跟着他做出同样的动作,这一刻,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狠绝的表情竟会是他的! “看吧,自己都被吓一跳!” 狻猊低着头,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他看见水中的倒影也在笑,薄唇微扬,如果这个动作由弈之厉邪来做定会温暖如春,倾倒一片慧质兰心,但是他做了,却只可用四个字来形容——阴郁狠毒。 世上哪里会有人这样笑的?极度残忍混合的弧度,永远掩盖不了血腥的本质,眼眸中闪烁着野兽般的绿芒。 狻猊沉默了很久,若薇脸上的水都被吹干了也不见他动一下,若薇有些慌了,她是不是说的太过火了? 往往凶残的人内心却是最脆弱,容不得一丁点的冒犯,因为脆弱,才选择用杀伐来掩盖。 若薇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捅捅狻猊的后腰:“狻猊?狻猊?你在干什么?” 听见若薇的呼唤,狻猊的肩膀微微一颤。 幽幽月光下,她看见狻猊一脸苍白的转过头,动作僵硬而缓慢……当接触到若薇时,狻猊立刻垂下眼帘,他已经学会用这种方式掩饰他眼底的暴虐之气。 “别灰心丧气的,也许,这就是你的特点呢!”若薇想不到其他的说辞,在脑子里搜寻一圈,也只找到这个相对来说比较合理的理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就拿狻猊来说,也许他的特点就是无时无刻都带着一股杀光你全家的亢奋气质,一般人很难做到的。 狻猊冷哼,若薇语气里的安慰他不是没听出来,但她安慰人的水平也太次了,竟能让人忍不住想掐死她,为了避免自己再失态,狻猊转身:“再不回去,那只小梅花鹿就该被吃完了!” 若薇连忙跟着他的脚步返回,背后的湿润提醒着她这么去会不会有些有失观瞻。走到一半纪云迎上来语气略到焦急:“奕王,大家都到齐了,安敏迟迟没有开席,就等您了!”说完,一双大眼珠子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移动。 狻猊没有理会纪云径自向前走,若薇跟在后面,她不停的用手摸后背,纪云看见了,好奇的绕到她身后,竟叫起来:“若薇,你背后怎么都湿了? 狻猊听见,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若薇转过身露出湿了一块的后背:“都是你要我躺在草地上。全都湿了!”回去换衣服显然不可能,难道就这么不成体统的进去?那里面可是五国中最重要的人物,要是被他们看见,肯定会有损弈国的颜面。 狻猊皱了皱眉,冷眸移向纪云:“回去拿本王的大氅来!” 龙吟宫,安国皇帝安敏狩猎满载而归,席面上几位君王亲自猎杀的珍馐美味,安国群臣皆到齐,其他几国君王也都分列而坐,但有一个位子却空着,安敏等的焦急。 这时,外殿传来太监j细的嗓音:“奕王到!” 华灯初上,无数琉璃色的宫灯将龙吟宫装饰的华丽非凡,馐一身华丽的酱紫色长袍,袖口绣着金丝椿龙图腾,一根墨色的腰带束在腰间,更加凸显他的挺拔,若薇与纪云分别跟在他左右两边,一个威武不凡,一个娇俏可人。 三人踏进宫殿顿无疑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路过台阶下的散席时,若薇感受到四面八方射过来的视线,有些是上次宴会中对她不满的,有些新来的对她好奇的,有些则是带着探究的。 其他几国君王的视线也同样移向缓缓走来的三人,当夏桀看见若薇肩膀上披着的黑色大氅时,捏着酒杯的手不觉收紧几分,银灰色的狐皮大氅拖在若薇身后,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不是她的,夏桀从未觉得银色是那么刺眼。 容恒转动着美眸,一如既往从容不迫,但是仔细看,那转动的黑眸中好像带着两柄利剑。 离樱八风不动的端坐在容恒身边,他第一个感受到容恒的不对劲,等他转过头想仔细看的时候,容恒却又恢复正常,一个人端着酒杯自斟自饮起来。 昨夜若薇在奕王床上之事已经在安国内部传的沸沸扬扬,碍于弈之厉邪的威严,大家不敢说什么,但是看见若薇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跟在堂堂奕王的身后还是会遭到不少金枝玉叶的妒忌。尤其是她进殿时披着奕王的大氅,这让很多名门望族的千金为之不满,觉得若薇是在炫耀。 若薇从未觉得这么短的一段路程会如此的艰险,四面八方?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3部分阅读 方射来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舒服,好不容易穿过散席,来到正席前,安敏坐在最上面,左右分别有两张桌子,世人皆知容王与奕王水火不容,所以将弈之厉邪的座位安排在夏桀旁边,而离樱则跟容恒一排,段微坐在容恒身边,冷眼看着全局。 若薇与狻猊落座之后,筵席终于开始。 安敏在上面拍拍手,四周立刻响起一阵丝竹声,紧接着数十名美貌的舞姬款款上殿,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筹光交错,酒色酣畅,若薇一心扑在烹饪好的小鹿上面,根本没在意对面容恒可以杀人的目光。 吃的正尽兴,觉得有些热,若薇顺手解开大氅丢到一旁。露出背后一大块湿润。而站在他们身后的纪云则看见若薇背后景象,不由得倒抽一口气,若薇后背的脏污真显眼,而且还带着泥土,纪云连忙移动到若薇身边,提醒:“露出来了,若薇!” 她都不知道她背后脏成什么样子! 若薇左右看看,并没有人站在她后面,却冷不丁发现旁边桌子上坐的是夏桀,心里暗道,这要是被夏桀看到,一定会影响弈国颜面,再怎么说她也是弈国请来的人,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他人想一想才对。 但是大氅已经跟她扔到后面了,如果捡回来半途还是会被人看见,怎么办?纪云是护卫,他不能随意乱动的。 狻猊侧头看见了,似乎了解到若薇的难处,便站起来走到若薇身后,将被她扔到一边的大氅捡起来重新披在她肩膀上! 斐野站在夏桀身后,他强烈感受到从主人身上散发的不悦之气,正在疑惑之时,却看见旁边的那一桌,弈之厉邪动作娴熟的为若薇披上大氅的一幕,心中咯噔一下。觉得大事不妙,这个女人长得与安国小公主一个模样,自家陛下当然对她另眼相看,再说,小殿下也将她认做娘亲,她现在却公然在五国面前与奕王举动亲密,不怪主人如此不悦。 但夏桀很能掌控情绪,狠狠别过脸,将这一股莫名的怒气生生压下。 若薇披上了大氅接着吃,接着喝,她来这的目的就是吃好喝好,上次真是亏死了,还没怎么吃就退场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补回来!吃的很带劲,一点也没觉察到四周气氛开始变异,但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一场美人群舞已经结束,这时,下面出现一阵马蚤动,若薇忍不住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向旁边看去。 赵甜儿今天盛装打扮,水袖长拖,只见她款款来到殿中央对安敏行了一个礼:“安王,今日小女子也准备了一个节目供大家消遣娱乐!” 赵甜儿最拿手的是跳舞,听说在安国很有名气,而若薇则在心中赞叹,乖乖,安国的医术很高明嘛,她的手这么快就好了! 赵甜儿水眸转动,不由自主的投向容恒,略带羞涩道:“此舞赠与甜儿的意中人!” 容恒把玩着酒杯,懒散的斜靠在一边,嘴角邪气的勾起,那样子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此举再明了不过,赵甜儿看上容恒了。赵甜儿在安国也是出了名的美女,无数爱慕者上门求亲都被赵德毫不留情的退回,被赵甜儿看上,容恒也不吃亏! 音乐声响起赵甜儿立刻款摆起腰身,仿若风中柳丝一样纤柔,她的舞蹈很轻盈,若薇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看见她跳舞,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 “嘿,跳的还不错!”若薇跟着音乐的节奏左右摇摆。 狻猊听见她的话,冷哼:“不过一个玩物罢了!” 若薇听见狻猊语气中的不屑,不满的反击:“少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练成这样可需要不少功夫,按我来看,没有十年八年成不了!” 狻猊好像跟若薇杠上了,不紧不慢道:“你要是十年八年什么都不干,就光练跳舞,跳的肯定比她好!” “咦?”这看似反驳的话却透着一丝逢迎,这让若薇惊奇了,狻猊居然在逢迎她哎,这真是…… 一舞结束,赵甜儿额头染上一层薄汗,她向在座的各位行了礼并没有退下,反而向若薇这边来了。 “若薇姑娘!”赵甜儿嗓音甜润,听的人心间酥麻酥麻的。 “什么事?”若薇微笑着看向她,这女人好像越挫越勇啊,上次折断她的手,这次她还敢来找茬? “甜儿不才,刚才一舞实在是有些卖弄了,不过甜儿听说,若薇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不知若薇姑娘可否赏脸,让甜儿见识下?” 若薇下意识看向狻猊,意思是,你要让我上去丢脸我也不介意!反正丢的是你的脸。 见若薇迟迟没有答应,赵甜儿心里一阵窃喜,想来这个若薇只是个粗莽的女子,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向几国君王展示自己的闪光点,她却犹犹豫豫,除了肚里没货,她想不到别的。 想到这,赵甜儿笑容更加艳丽,不怀好意道:“若薇姑娘可是怪甜儿上次惹恼了姑娘,所以才肯上台献艺?” “若薇不胜酒力,刚刚喝了些酒,万一弹错音符,岂不是扰了各位的雅兴!”狻猊锐利的眸子染上一丝杀气,他轻轻睨着赵甜儿,眼底威严让赵甜儿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这个男人太吓人! 这时却听一声慵懒的声音响起,容恒单手握着酒杯,懒散的靠在一边,琉璃般的眸子流转着动人的光芒,他道:“我曾与若薇月下对饮,她的酒量岂是千杯不醉?所谓琴音配知己,也许若薇姑娘觉得在座的各位不是她的知己呢?” 此番话带着浓浓的挑衅,若薇狠狠瞪着对面的容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掐死他。难道看她的笑话就这么舒服么? 赵甜儿见容恒站在她这边对付若薇,立刻换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接着道:“既然这样,还是不要勉强她了罢!不过甜儿在此要恭贺若薇与奕王喜结良缘,相信不久,便要传出喜讯来了!” 说完,刻意指了指若薇的肚子。 昨夜若薇与弈之厉邪躺在一张床上之事她的父亲赵德已经跟她说了,她现在说出这番话来,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若薇跟弈之厉邪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虽说是谋士,其实她就是一个暖床的丫头! 咔嚓,段微听见声音侧头,看见容恒手里的酒杯已经裂开,丰润的酒液顺着他掌心滴落在精美的衣袍上,烙下一片刺目的水渍。 安敏见气氛又变成上次那样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去打个圆场都没理由。 狻猊目光阴狠的瞪着赵甜儿,眼底瞬间变得血红,若薇急忙在桌子底下按住他的手,暗示他不要因小失大,赵甜儿是安敏的表妹,弈国才与安国交好,不能为了这个人儿毁了前面所做的一切。 这时鲜少开口说话的离樱站起来道:“容王说的不错,琴音配知己,若薇姑娘若不嫌弃,便随便奏上一曲,听得懂的,自然是知己!” 离樱这番话无疑是给了若薇大大的自信,潜台词便是,你尽管上来弹,弹得不好也没关系,只能怪那些人不是你的知己! 夏桀诧异的看向离樱,不懂自己这位好友为何平白无故的帮若薇脱离的尴尬。 若薇礼貌的对离樱点点头,这玉一般柔和的男子虽说看上去有些纤弱,不过说起话来倒是让人没机会反驳。这个人,不能小窥! 若薇借坡下驴,站起来道:“既然大家盛情相邀,我再推脱就显得小气了!今日便献丑奏上一曲!” 其实她的琴艺算得上马马虎虎,虽然达不到天机子要求的那样琴人合一,但也不至于弹的走调。 赵甜儿一听,立刻让人下去取琴。若薇便趁着这个时候猛灌了几杯酒。为自己打气,但她却不知道宫宴里的酒与上次跟容恒一起喝的酒是不同的,宫宴的酒大多是果实酿造,饮多了不伤身,可有一样,那便是后劲大,若薇一杯一杯又一杯,等那琴搬上来后,若薇站起来时,身体猛的一晃,她惊出一头冷汗,不是吧,她醉了? 狻猊立刻站起来扶住她:“若薇!”刚刚还好好地,怎么喝了几杯酒变成这副模样! 若薇也不晓得这宫宴用的酒后劲如此之大,只喝了几杯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赵甜儿在一旁假意搀扶,若薇晃了晃脑袋,不负众望的走到了七弦琴旁边坐下。 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若薇在心里暗自苦闷,叫你喝酒叫你喝酒,傻了吧!万一弹错了,丢不丢人? 越是这样想,脑子里的琴谱就越乱,到最后居然变成空茫茫一片,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天啊,她忘记琴谱了! 她脸上急的冷汗直冒,这都上来了再下去岂不让赵甜儿白白看笑话?可怜师傅从未教导她如何对付女人! 段微看着自己小师妹在台子中央抓耳挠腮不晓得在干什么,他心生好奇,天机子琴棋书画堪称天下一绝,若薇跟在他身边不可能不学的,但她现在却是一副着急模样,难道说她漏学了? 容恒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懒洋洋的支着腿看她。 夏桀目光幽深,始终盯着她身上披的大氅,恨不得上去扯掉,离樱神色如常,十分有耐心的等候。 “若薇姑娘似乎在思索要弹奏什么曲子?”赵甜儿上前笑吟吟的看她:“难道说若薇姑娘准备现场谱一段曲子赠与大家?” 若薇脑海越来越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赵甜儿的话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听着都有回音。 “若薇可想好谱什么曲了?” “谁说我要谱曲?”若薇不假思索回道。 “那……那你想做什么?”赵甜儿没想到若薇会理她,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我要唱歌,你管得着么!”若薇用很小的声音对赵甜儿道,这个女人叽叽喳喳在身边看了都烦,说真的,听她说话还真不如看她跳舞! 唱歌?若薇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一阵陌生的字符横在脑海里,那是她从未听过的音符,从未唱歌的歌谣,此时却如同魔音一般出现在脑海里。 若薇拍了拍脑袋,觉得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纪云有些担心若薇,她的样子好像喝醉了,那她还能演奏的好么? 冷不丁的与正对面的狻猊相望,若薇眼底生出一丝愧疚,她好像要丢他的脸了。 狻猊放下酒杯,怔怔的看着她,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鼓励,他相信她,他不在乎她在五国面前丢脸,谁规定若薇必须会弹琴,她弹的不好有什么关系?谁要笑她,他便杀了谁。 狻猊站起来扫视一周,下面唏唏嘘嘘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见奕王那骇然的眼神正朝他们这边射过来。 狻猊重新落座,重新端起酒杯,对若薇轻轻颌首。 “弹吧,就当送给本王的!” 狻猊好像在对所有人说,就算若薇弹的再难听,那也是送给他一人的。不必在乎别人怎么想。 若薇咬紧牙关告诉自己,死就死吧!反正明天就走了!大不了以后都不踏进安国一步呗! 她仔细回想了下刚刚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音符,不一会便熟记于心,她不紧不慢的调试了琴弦…… 整个龙吟宫忽然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一阵幽幽琴音从那细长的指端流淌出来。 节奏陌生,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调子。 若薇一双眼望着狻猊,轻启朱唇,跟着琴音唱起来。 等夏天,等秋天。 等下个季节 要等到月亮变全 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要不要再见面 没办法还是想念 突然想看你的脸 熟悉的感觉 不牵手也可以漫步风霜雨雪 不能相见也要朝思暮念 只想让你知道 我真的很好 爱一生恋一世 我也会等你到老 只想让你知道 放不下也忘不掉 你的笑你的好 是我温暖的依靠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唱这首歌,明明从未听过,却唱的如此随意,好像记忆中就有它的存在一般,琴随歌起,竟搭配的天衣无缝,若薇嗓音并不像赵甜儿那样柔软酥麻,也没有真正的舞姬唱的千回百转,她嗓音清脆,带点娃娃音,没有高低起伏的悠扬尾音,那是一种纯粹的声音,干净、透明,不参杂任何杂质! “若薇真不愧是若薇!”纪云轻轻在后面给她打气,但是他没注意到自家主人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她弹得调子也不是很高超,但是每个音符都轻轻松松的扣住了大家的心,而那歌词…… 朴实无华的歌词内容就像一根柔软的羽毛,触碰到了一个人的心里。 狻猊目不转睛的望着若薇…………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要等到月亮变全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他耳边始终回荡着这一句,宛如一个魔咒将他捆缚起来,那是什么感觉……要等到月亮变全他才会出现来到她身边。 ——突然想看你的脸,熟悉的感觉。 他只是个灵魂,依附着弈之厉邪二十多年,连他都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 容恒不知什么时候从美人靠上起来,他好像被若薇的歌声唤醒的野兽。黑眸一眨不眨的回味着刚刚她所唱的。 ——爱一生,恋一世。我也会等你到老! 那不就是他心中所期待的么?浪荡一生,其实心底最期待的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爱的人,给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夏桀抬起鹰眸,沉陷在那歌声中,咀嚼着一段歌词。 ——放不下也忘不掉,你的笑你的好,是我温暖的依靠。 他放不下谁?又忘不掉谁?谁的好让他整日魂牵梦萦? 离樱眉目幽远,将目光望向窗外。 ——不牵手也可以漫步风霜雨雪。不能相见也要朝思暮念! 世上可有这样的感情,一个人走在雪地中也好像两个人一般,用你的眼睛帮对方去欣赏这银装素裹的世界? 即便分开不再相见,也会时时刻刻念着对方? 残败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是身份再尊贵也是难逃一个死字,他是否有机会与一人漫步风雪,欣赏这最后时光? 至于段微……一如既往的无动于衷!冷眼看着四周发出一阵惊讶的赞叹声,这种雕虫小技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若薇简单纯净的歌声无疑比赵甜儿哗众取宠的舞姿更让人心动,原本想看若薇笑话的赵甜儿气得握紧了双拳。 第054章 一曲奏完,台下那些人的表情有的震惊,有的沉默,有的凝重,仿佛都坠入了自己的冥想中。 若薇轻轻拉开垫子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用肩膀拱了拱狻猊:“怎么样?没给你丢脸吧!” 狻猊回过神,凝视着若薇,嘴角微微的扬起:“没有,你唱的……很好!” 他眼中不光有赞许,还有一丝不知名的情愫参杂在其中。听见他这么说,被酒熨烫过的脸颊如同一朵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此时看她,狻猊竟觉得场上那些女子没有哪一个能跟若薇相比。 若薇有些醉了,头昏昏沉沉的,面对满桌的美食,她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热衷。满肚子的油水让她有些恶心,狻猊好像看出什么似地,将面前新鲜的水果推到她面前:“吃这个吧!”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想睡觉!”若薇手撑着脑袋,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懒散了。 “那就回去!”虽然这样的宴会中途离开是对主人的不敬,不过若薇是特殊,她醉了! 狻猊对纪云使了一个眼神,纪云立刻领会,连忙扶起若薇起来。 狻猊站起来对安敏道:“若薇不胜酒力,让她先回去!本王与你多喝两杯!” 安敏虽然还想多看看若薇,不过见她走起路来都费力,便不再勉强。点点头道:“也好,就让她下去歇息,等下本王让人熬一碗醒酒汤送过去!” 若薇的离场令在场所有女人为之一振,在她们看来,若薇就是一个绊脚石,挡住她们飞黄腾达的障碍,如今她走了,散席下的金枝玉叶们立刻跃跃欲试起来。 赵甜儿已经不知何时窝在容恒怀里,容恒像逗弄猫儿似地将一串葡萄悬在她脸上方,就是不喂给她,惹的甜儿娇嗔连连,然而见纪云跟若薇勾肩搭背离场时,他竟将一整串葡萄狠狠塞进甜儿漂亮的嘴里,令甜儿忍不住咳起来段微皱着眉,他不喜欢女子太过娇弱,那故意发出的酥麻嗓音在他听来,比腐烂的尸体还恶心。 “容王好坏!”甜儿很费力的吞下葡萄,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故意用一双委屈的眼看着容恒完美的下颚。 直到若薇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宫殿的门口,容恒才收回目光,低头的瞬间,眼底复杂的神色已经变成惯哼哼轻佻。他一只手捏着甜儿的下颚,而另一只却伸向她双腿间。 “本王可以更坏,你想不想试试?” 赵甜儿全身一哆嗦,整张脸忽的变成桃红色,他的手……他的手……胆大妄为的容王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玩弄着她的身体,两人衣服虽然完好如初,可是桌子底下却已经惊涛拍岸,在这种庄重严肃的场所做着这种脸红心跳的事,赵甜儿觉得不光刺激,还有一股无法分辨的感觉直冲心底最深处,这个玩世不恭的帝王,眼底永远带着轻佻的邪气,完美的容颜,从容的神态,邪恶的眼神,没有一样不令她着迷。 尤其是现在。 他一边与诸国君王对饮,谈笑风生,而他另一只手却在桌子下玩弄着她的身体,撩拨着她的灵魂。这样的从容淡定,这样的邪气肆意,怎叫她不沉迷? 赵甜儿必须捂着嘴才能重制住自己不叫出来,容恒的手指仿佛有磨力。每触碰她一寸肌肤,她的腿就软一分。 段微坐在容恒身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目睹这样滛靡的画面,也已经习以为常。 安敏是个识相的人,容恒身边已经有个美女,别的君王身边却只是护卫,这未免有些不平衡。 安敏对永德低语几句,永德立刻会意。 不一会,散席下陆陆续续上来几位容貌出众的公主郡主,分别走向夏桀、狻猊、离樱身边。 食色性也,有美酒当然少不了美人。 相国大人的千金芙雅被分配到狻猊身边,芙雅住格温婉,眉宇间透着丝丝灵气,这点与若薇有些相像,当她路过夏桀的桌子时,被一股猛力拉的踉跄,一下子栽进一个炽热刚毅的怀抱。 “你来陪本王!”夏桀一手禁锢着芙雅,一手捏着杯子喝酒。 狻猊不屑的冷哼,夏桀如此做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么?不过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狻猊倒不在乎被夏桀抢走原本配给他的女人。 离樱端坐在夏桀的对面,清华似月,温润如玉,他不似容恒那样美的邪气妖娆,却令人过目难忘。他对身边的女子彬彬有礼,并不像容恒那样亵玩不羁,也不似夏桀那般冷若冰霜,更不是狻猊的视而不见。他神情淡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整个人都流露着一种出尘的风华绝代。 这样的男人仿佛看一眼就觉得亵渎。所以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不敢有丝毫妄动,只是为他杯中添置些茶水,离樱不喝酒,这已经是五国皆知的事! 狻猊身边也坐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但却被狻猊眼底的狠辣吓的不敢动,看着其他姐妹都多多少少博得了各位君王的疼爱,而她却如坐针毡! 纪云扶着若薇回到寝宫,确定她没事后立刻返回向狻猊复命。 月华清冷,听着纪云脚步渐渐远离,若薇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扶着发昏的脑袋。 虽说那酒有些醉人,但是被风吹了一会,已经清醒不少了。 顶着月色,若薇手持一卷长绳身影敏捷的穿梭在树丛中,来到上次与段微掉下去的洞口边。 这个洞口与地面平齐,因为上次事伴,安敏已经差人用石板盖住,不过若薇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 绑好了绳子,若薇顺着绳子跃下洞中。 安国有两样宝物,第一样便是可以预知未来的《推背图》,第二样却是鲜少有人知道的,那便是圣水!可以治愈任何伤痕,还记得那一次听到安敏与永德的对话,安敏说,没有《推背图》那又怎样,没有圣水又如何! 一开始她还没有明白圣水是什么东西,但回去之后想了想,竟给她想到,这个洞里可以治愈伤口的水也许就是圣水。 她没有忘记那时背后有伤,喝了那水之后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了。 这绝对是个宝贝! 若薇也不贪心,灌了一瓶便上来了。 顶着月色,若薇将绳子毁尸灭迹后,步履轻快的往回走,明日就该离开,她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刚踏进迎宾殿,她就感觉不对劲。 刚才她与纪云回来的时候,她还能听见暗卫移动的声音,可如今,四面八方是一片死气沉沉,空气中漂浮着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 落叶沙沙,若薇小心的移动脚步,准备退出去。 就在这时,她听见有水滴的声音。 若薇猛的回头看去,却看见迎宾殿的大门竟然自动关上了,那门板上好像还粘着一个人样的影子。 随着门扉的关闭,明月将那阴影之处照亮,若薇看见那粘在门后的是一位满身是血的暗卫,若薇认得他,还记得跟弈之厉邪前来安国的途中,大家一起歇息,便是这个人跟弈之厉邪开玩笑说,回去之后会不会多一位娘娘。 可如今,这个人却被一根竹子钉在门板之上,鲜血顺着竹子的中通部分往下滴血,那便是她刚刚听见的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 那个暗卫双眼暴突出来。死死的盯着若薇,好像要对她说什么,可他已经断气,从那爆出的眼珠中,若薇仿佛看到他临死前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若薇警觉的观察四周,沉寂的空气中并没有活人的气息,想必凶手已经离去。 她急忙撩起裙子的下摆,用她所能达到的最大速度朝殿内奔去,她要确定是否还有活着的。 可是跑遍了所有暗卫所隐藏的地点后,若薇却发现整个迎宾殿几乎都处在一种可怕的寂静中。 是的,因为刚刚还活着的人,却都死了。 这些死了的暗卫中,有些是纪云的好兄弟,有些已经跟她混熟了,平时还能说上几句话,有的虽然话不多,可是却一片忠心赤胆。他们的身体还是热的,说明这场杀戮才刚刚结束。 尸体有的躺在地上,有的直接被钉在墙上,而那些尸体上致命的伤口都是一样的,薄薄的一个切口沿着颈部横着,好像一条细细的血线绕在脖子上。 若薇几乎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杀人者漫不经心的闯入这里,见人便杀,毫无忌惮,这些平日里训练有素的暗卫在他眼里,弱小的如草芥一般。 若薇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来不及愤怒,来不及悲伤。 一个,两个…… 四十八个…… 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解决掉弈之厉邪手下的四十八名暗卫。而且是无声无息……对手的强大令若薇汗毛倒立!这里的人中,有此等能力的,除了段微,她想不到其他人! 可是段微的武器是银鞭,而杀人者很明显是用剑! 这里是安国,安国与弈国刚刚交好,签订了和平条约,可如今,弈之厉邪一手调教的暗卫却意外的死在了安国。答案只有一个,那个人不想让弈国与安国交好! 他想离间! 第055章 当若薇理出一丝头绪,下一秒,她全身发冷。 这里遭了一场血洗,那么其他地方呢?夏桀那里是否也遭到这不人道的对待? 果果是否安然无事? 若薇的腿已经做出最直接的反应。她没有去跟狻猊报告,没有及时通知其他人,而是一个劲的跑向夏桀下榻的寝宫。 对安国皇宫还不熟悉的她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迎面来了一小队宫女,若薇急忙抓住一个焦急问道:“夏桀的寝宫在什么方向?” 宫女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望着若薇惊慌失措的双眼,竟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是其中一个稍微稳重的宫女认出若薇的身份,连忙告知她怎么走。 若薇连谢谢都来不及说,足尖一点朝那个方向奔走。 因为明日各国君王都要启程回宫,宴会没有弄的很晚。 温暖的芙蓉帐内,烛火暧昧的摇曳着。 床上铺着华丽的床单,温暖而舒适,夏桀古铜色的胸膛上挂着半透明的水珠,他刚刚沐浴过,此时正半躺在床上,眯着眼盯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女子这个女人是宴会上陪他消遣的人,名字忘记了,只是当时觉得此女与若薇有些相似,便招来身边伺候。 没想到宴会结束,她却跟来了! “你找本王何事?”夏桀支起身体,嗓音迷离,却毫无温度可言。 对于女子来说,夏桀与容恒一样,身上都带着致命的诱惑,不同的是,容恒可以给所有女人想要的,但是夏桀却吝啬不已,想得到他的青睐,要比其他人付出更多的东西才行。 “夏王……”芙雅在酒宴上见夏王有些微醉,便想来看看,现在见夏王生龙活虎,雅儿的心便放下了!雅儿告退!” 芙雅站在那,迎接着夏桀审视的目光,她脸蛋粉红,不敢抬头看夏桀。 这个男人气质太过霸道,站在他面前仿佛在仰望一座永远看不到顶的山峰,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渺小,说不定在他心中,自己连尘埃都不如。 而夏桀的事迹她也略有耳闻,夏桀后宫嫔妃无数,但他却没有独宠哪一个,也不见他为了谁打破宫中的规矩。大家雨露均沾平分秋色,谁也不比谁差,但想独占鳌头却未有过。 这样的男人,谁不想试着去征服?纵使事后被刺的满身是伤,也挡不住那种诱惑。 芙雅作势要走,却被一道低沉的嗓音叫住。 “过来!” 芙雅的心突然漏跳一拍,而随后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身体一歪,倒在了那刚硬的怀抱。 这种感觉她忘不掉,就像刚刚第一次见面时,他霸道的将她拉入怀中,那种占有的,霸道的举动令她一颗少女之心为之一动。 夏桀伸出手,指腹沿着芙雅柔嫩的脸蛋一寸寸下滑,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盯住她:“你既然已经来了,何必再装模作样的要走呢?” 夏桀毫不留情的打碎芙雅之前伪装的矜持,这令芙雅对他心动之余,又多了一丝惧怕,这个男人太危险,眸子太犀利,站在他面前仿佛心里所有的秘密都被他窥看的一清二楚。 见芙雅不说话,夏桀冷笑,如果这个女人眉宇间不是带了点若薇的影子,他早已命斐野将她扔出去了。 想到若薇,夏桀眸子沉了沉,脑海中浮现起弈之厉邪为她披上大氅的场景。抚摸芙雅的手豁然用了几分力,惹的芙雅惊叫一声:“夏王……” 夏桀回过神,低着头看她,浓烈的男性气息夹杂着刚沐浴后的清香一起涌入芙雅鼻尖,芙雅双颊立刻变成粉红色,眼底参杂者娇羞。因为夏桀的手正在下滑,慢腾腾的解开她的腰带。 “夏王……你……” “这不是你想的么?现在本王正在满足你的心愿啊!”夏桀露出鲜少邪妄的表情,幽深的眸子燃起一团欲望的火焰,高大的身体猛地一翻,将芙雅狠狠压在身下的床上,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怜悯、眼底情欲仿佛是被什么逼出来的,又好像压抑的太久,就在今日爆发出来一样。 芙雅被夏桀狂乱的样子吓到了,可当她看见夏桀眼底的深邃时,一颗心竟随着他的动作砰然而动。 这样狂霸的男子要想拴住,谈何容易?区区一具身体,他或许根本不放在眼里吧! 可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夏桀明日便会离开,她怕过了今夜便再也看不见他了,就算……就算他以这种轻贱的方式要了自己,她也不会后悔。 就在芙雅准备将自己交给夏桀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你不能进去!”斐野认得若薇所以并未动手,而是好言相劝。要是换了其他人擅闯夏王的地盘,早在百步开外便身首异处了! 若薇一颗心都扑在果果身上,见到面前有人阻拦,手腕一扬,严词厉色:“让我见到果果我就离开!” “小殿下已经就寝!”斐野面不改色的回绝。 今夜从酒宴上回来,夏王莫名其妙下了一道命令,内容是不准若薇再见到小殿下! 面对这样敷衍的态度,若薇岂会善罢甘休,她只想确定果果是否平安无事,其实在看见夏桀这里平安无事的时候,她就应该能想到这里并未遭到什么血洗,但不知怎么的,今夜她就想见果果,不为任何事,就是想见他!这种想法像咒语一样在脑海中盘旋。 若薇眼底浮起一丝倔强,她慢慢的抬起手腕:“既然你不让,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双腕翩翩而舞,许久没用的随心铃顷刻间散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四周的空气一下子被点燃,斐野敏捷的感受到四周气温的变化,刚刚还凉爽的空气顷刻变成的闷热而窒息。 一片片殷红的半透明花瓣密密麻麻的朝斐野飞去,除了段微的栓天链是随心铃的克星之外,世上任何兵器都无法与随心铃抗衡。 斐野抽剑抵抗,剑身一碰到那些无形的花瓣便立刻被震裂开,斐野急忙旋转,闪过迎面而来的杀气。 若薇并不想伤人,见斐野闪躲的有些狼狈,她立刻停下攻击,冷声问道:“斐野将军,我此番来并不想找事,只要让我见一见果果,我立刻就走!” 听见打斗声的侍卫立刻向这边来,不一会便将若薇包围的水泄不通,斐野知道若薇在夏王心中不可小窥,他不能擅自伤她,但是夏王已经下过死命令,不准若薇再与小殿下碰面。 斐野面带凝重,挥手让侍卫退下,对若薇抱拳:“夏王有命,不许姑娘再接近小殿下,我等只是奉命而为,望姑娘不要为难!” 若薇怔了怔,她万万想不到夏桀会下这种命令。他为什么这么做? “夏桀在哪里?”她要亲自问一问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是怕她对果果有异心,那她可以解释!如果是别的原因,她也要问清楚! “这……”一向面无表情的斐野露出一丝为难的样子,现在夏王估计正和安国的郡主芙雅在一起翻云覆雨,这个时候恐怕谁去打扰都是死罪一条吧! 见斐野犹犹豫豫,若薇心中更加窝火。脚尖一跺,人已经蹿向内堂,夏桀带来的侍卫见若薇竟然胆大包天的擅闯夏王寝宫,当即要上去阻拦,却被斐野一只手挡住:“夏王的命令是要我们看好小殿下,至于其他人,暂且不要去管!” 若薇很容易便找到夏桀下榻的宫殿门口。 门口空无一人,并无侍卫把守。 若薇本想闯进去,但猛然想到夏桀的身份,按捺住心中的火,她站在门口恭敬道:“若薇求见!” 里面没声音,若薇皱了皱眉,对着紧闭的门扉又道:“若薇求见!” 重重帷幔下,芙雅偎依在夏桀胸口有些不满的盯着门外,又是这个女人,刚刚的马蚤动想必也是她弄出来的吧!芙雅握紧拳头,眼底浮现一丝记恨,如果不是刚才那阵不小的暴动,她便已经是夏王的人了。 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跑到门口来坏她好事! 想到这,芙雅眼底更加怨恨起来。 她软弱无骨的身体贴紧夏桀:“夏王,外面的人好讨厌,让她走嘛!” 夏桀隔着雕花木栏门,看着若薇投射在门上的倒影,他豁然扬起唇角。大手放肆的在芙雅身上游移,嗓音低沉道:“为何要赶走她?” 芙雅不满的嘟嘴撤娇道:“她在外面这么吵,不是坏了夏王兴致么!” 夏桀冷冷一笑,收回原本游移在她身上的大手,随意的靠在一只靠垫上撑着头:“不,她不会坏了本王的兴致!” 他的兴致才刚刚开始! 若薇喊了好几声,里面前没有回应,每喊一次,她心中的怒火便上升一层。她本身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只是想不通夏桀为何会下那样的命令,她仅仅想弄明白而已。 可是他不开门。 若薇越想越气,本想掉头就走,可她又不甘心。 “夏桀,你给我出来!”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卑礼仪,上前将门拍的梆梆响。她一点不在乎这样会不会惹恼他,她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一切后果由她自己一人承担。 “若薇,你太放肆了!”里面终于有了动静,却是夏桀隐隐带怒的低喝。 芙雅就在夏桀身边,她听得出夏桀语气中的不悦,却没有看见他脸上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 听见声音,若薇反而有种释然感,很好,看来他一直都在里面只是有意不出来见她罢了。 “为什么不让我见果果!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若薇一针见血,言辞咄咄问道。 紧闭的门扉阻隔着两个人的视线,若薇恨不得将精美的门板瞪出一个洞来,好看看里面的人是何种样子。 “本王为何要让你见本王的儿子?你以为你是谁?”里面传来夏桀略带质疑的声音。 若薇一愣,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是啊,她以为自己是谁?她凭什么见果果呢?她又不是果果什么人,只是长的像他娘亲罢了。 若薇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理由反驳夏桀,但她心中的信念却始终如一——她想见果果!所以,谁都别想阻拦她! 好像一遇到果果,她所有的理智都化为灰烬,就算这房里的人是夏桀,是五国中最强悍的男人,她也不怕! “夏桀,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清楚,别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砰,若薇一掌拍开门扉,外面的凉风滚滚涌进来,若薇大步跨进去,小手猛的掀起遮挡在面前的帷幔。 精美的大床上,一名貌美无双的女子若猫儿一般贴在夏桀胸口,半裸的香肩微微露在外面,上面还留着几道手指的捏痕。 而夏桀则半仰在床榻上,一副享受的模样。 见到若薇竟大胆的闯进来,芙雅瞬间从夏桀怀里出来,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没有夏王的旨意居然擅闯进来!” 若薇没有理会叫嚣的芙雅,一双轻灵的大眼死死的瞪着床上的男人。 她忽然觉得悲哀……为那个曾为他生孩子的安国小公主感到悲哀…… 这里是安国,是小公主的娘家,而这个男人却在安若微曾经呆过的皇宫中大大方方的与别的女子寻欢作乐。 “若薇,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夏桀从床上撑起身子,一双眼盯着她,不怒自威。 若薇仿佛被人从梦中拽醒,浑身一颤,踉跄两步。 夏桀皱起眉,看着她单薄的身子,忽然涌起一股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夏桀,我很庆幸……”若薇声音忽然哽咽了。她不晓得自己难过什么,看见一个女人躺在他的床上,这种事根本轮不到她来管,但是她就是难过,不为自己……而是为了…… 夏桀拧紧眉,等待她的下文,而当他听见若薇说的下半句话的时候,他整张脸豁然变得铁青。 若薇说:“我很庆幸,今日闯进来的人是我,而不是果果!”如果果果看见他父王的床上躺着一位衣衫不整的女子,那个时候,他会怎么想呢? 第056章 “你出去!”夏桀对身边的芙雅吩咐,那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贯的冷漠,让人听不出他现在是何种心情! 芙雅连忙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匆匆对夏桀行了礼,落魄的离去。 门扉扣紧,夏桀拢了拢衣衫,棕色的瞳仁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但脸上却平静如初。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4部分阅读 “若薇,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寝宫空旷而华丽,说话都带着回声,可是却有一道无形的压迫感朝若薇袭来,夏桀的强大让她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渺小。在这个目空一切的君王面前重复自己刚刚说的话,这需要勇气。 若薇开始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情,准备重复:“我庆幸……” “若!薇!”夏桀警告的语气已经明显了,脸色也比刚才更加阴沉,若薇的大胆已经超越了他能忍受的极限,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对他这样,包括果果的生母,安若微! 夏桀怒了,鲜少发怒的皇帝如今被若薇激的犹如一只随时会吞人的野兽。 “你生气了?是因为从来没人敢跟你唱反调对不对?”若薇打断他的怒气:“也没有人敢在你行乐之时打断你对不对?但你不得不承认,我刚才说的话是多么的正确!如果让你的儿子看到刚才那一幕,我相信难堪的不是他,而是你!” “放肆,若薇……” “夏桀,你除了在乎你自己,你还在乎过什么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果果,但有一样我肯定,你在心虚,你觉得我的存在会抢了你在果果心中的位置,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隔断我跟果果之间的联系,对不对!”若薇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与挖苦,临了,总结一句:“夏桀,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若薇知道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打破了夏桀所能忍耐的范围之内,所以,她说完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她要趁夏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离开风暴的中心。 就在她接近门口处,腰上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制住,若薇倒抽一口气,惊愕的回头,原本躺在床上的夏桀竟不知何时蹿到她身边来了。 夏桀猛的将若薇扣在门栏之上,她双脚离地,肩膀被夏桀狠狠握在掌心,而迎接她的是一双熊熊烈火的眼眸。 “你说本王不是一个好父亲?那么你呢?”夏桀阴森森的吐出这几个字。 “痛……”她整个人被夏桀按在门栏之上,镂空的雕刻凹凸不平,抵着她的后背生疼。而她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双肩,夏桀握着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捏碎。 夏桀对她的痛叫无动于衷,他狠狠逼问道:“当你爬上弈之厉邪的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果果?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王!” 被他这样近距离的逼问,若薇只觉得整个人都无法呼吸,他的霸道已经到了目中无人的境界。 “你……放手啊!”若薇踢动着小腿,在他与门板之间挣扎。她情急之下躲进弈之厉邪的床上关他什么事,他生哪门子气,若薇咬紧唇,大声道:“夏桀,你再不放开我,休怪我不客气!” 殊不知,这句话却挑起了夏桀刚才强压下的怒火,他死死的盯住她—— “若薇,没有女人可以这样对本王说话,你也一样,本王看在你与果果的亲生母亲长的有些相似的份上不杀你,但不表示,本王会纵容你的无理! “你弄疼我了!”肩膀上的痛越来越强烈,若薇情急之下猛的向前一踢,夏桀敏锐的感觉到若薇的反抗,身体急忙向后退了两步躲过她的攻击。 “你敢打本王!”夏桀的黑眸中载满了不敢置信,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居然敢攻击他! 一失去夏桀有力的臂膀支撑,若薇从门板上掉下来,她双脚一接触到地面,立刻抬起手腕,那血一样的随心铃环绕在她手腕上,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你离我远一点!”若薇后背紧贴在门栏上,后背已经有些湿意。若薇忍不住扯了扯狻猊给她披上的大氅,这个时候,她需要轻装上阵。 夏桀的目光更加幽深,看见若薇扯开厚重的大氅仍在地上,那架势好像要跟他打上一架。 夏桀并不觉得若薇有什么攻击性,他冷笑:“被人说中事实,所以恼羞成怒了?” 若薇死死瞪着他一脸邪妄的表情,恨声道:“我与狻……弈之厉邪清清白白,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 “本王想的哪样?”夏桀弹弹衣袍,带着压迫感的走向她。 他承认,之所以对她百般纵容只是因为她长得太像安若微,而事实上,她与安若微之间的性格差异太大,他如何都不能将这两个人当做一个人来看。 若薇词穷,她当然不会将实情跟他这样的人来解释,可是任由他这样诋毁她又不甘心。 “你自己荒滛无道少拿我来说事,俗话说的好,抓j要捉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跟弈之厉邪之间有什么?”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找个机会去观赏下你与别的男人上床?”夏桀厉声喝道。 “我跟谁上床关你什么事?现在我来的目的是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果果!你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若薇不甘示弱的回敬过去。 死寂般的沉默之后,夏桀扯动嘴角,语气冰冷而残酷:“从你跳上弈之厉邪的床的时候,你就再也没有资格碰果果了,本王不会允许一个肮脏的女人做他的娘亲!” 他可以不计较她之前有过什么,但是,在他的眼皮底下与弈之厉邪纠缠不清的女人,他不会再眷恋! “你说什么?”若薇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叫肮脏?什么叫没有资格? “若薇,本王今日没有杀你,要归功于你这张脸,但是他日你再敢冒犯,休怪本王无情!”夏桀是说到做到的,了解他的人都该知道,他不是那种喜欢说狠话吓唬别人的人。今日,他已经给了若薇最大的容忍限度。 “你除了会用权势压人,你还会什么?”若薇反击道。 “本王会的还有很多,如果你不介意,本王很乐意向你展示下本王对待敌人的手段!不过,作为天机子的爱徒,本王相信你该拎的清事情的轻重才是!” 若薇脸色微微泛白,小拳头捏的死紧。 夏桀的威胁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再惹他,自己将会变成他的敌人! “现在你可以走了!” “你……” “斐野,送这个女人回去!”夏桀背过身子打断她。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斐野进来后立刻走到若薇身边,对若薇抱拳:“若薇姑娘请!” 再不走,外面的侍卫就要上来动粗了,若薇最终深吸一口气,看着夏桀的背影,用力转身离去,她不会就这么屈服的! 若薇垂头丧气的走在林荫小道上 远远的,狻猊满身孤煞之气,围绕在他四周的戾气仿佛能把整个皇宫烧着。月光下那张阴鸷的脸载满担忧。 纪云远远的看见若薇,脸上豁然一喜:“奕王,若薇在那边!” 梭倪猛地抬头,看见若薇单薄的身影,脸上立刻有了颜色,他急忙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若薇!”狻猊大喊。他没有丝毫停顿的朝她靠近。不一会,那快速的走动变为奔跑,明月当空,他跑的那样迫不及待,仿佛没有任何事能阻止他向她靠近。 若薇看见那个人朝自己飞奔,她怔怔的站在那,等候他的到来。 狻猊脸上的暴戾不减,但他眼中却多了一丝慌张。 他终于跑到了她身边,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伸手将若薇狠狠拉入怀抱。 狻猊的拥抱太让人措手不及,若薇全身僵硬的被他抱着:“你……” “太好了……太好了!”狻猊双手将若薇环绕的紧紧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当他看见满院子都是尸体,唯独不见她的影子的时候,他害怕的不知所以,要不是纪云死死抱住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将这满城之人全部屠杀光。可他知道,就算杀了所有人,若薇也不会再回来…… 狻猊越抱越紧,鼻息浓重的喷洒在若薇脖子边,一切都是无言。 若薇很快就想到狻猊为何这么失常,她暗自懊悔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通知他,跟在后面的纪云双眼通红,仿佛哭过一样。 “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狻猊言语间竟然带着颤抖,他的手越发的收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怀抱中的人是存在的! 狻猊将她勒的喘不过气来,但她却不忍心推开他。 两人紧贴的胸膛让她感受到狻猊如擂鼓般的心跳。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听到别人的心跳。 说不愧疚是假的,若薇很快的意识到自己擅自决定已经给别人带来困扰了,可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残忍的男人会关心她……他慌乱的语气,慌乱的眼神…… “奕王,这里不可久留,我们快回去吧!”纪云带着浓浓的鼻音催促道。 狻猊深吸一口气,放开若薇,将她额头前的头发撩到耳后:“我们回去,” 说完,一把拽住若薇的手腕,大步向前走。 若薇一脸茫然的跟在他身后,任他拉着走。 回到迎宾殿,安敏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到狻猊与若薇一同回来,脸上立刻露出劫后余生的微笑:“若薇你没事太好了!” 狻猊拉着若薇直接越过安敏向议事厅走去,沿途下了一道死命令:“将这些尸体带回去厚葬!” 纪云听了,满心的感动,死在他国的护卫一般都葬在他国,能回国的都是将军级别,如今奕王居然答应带所有兄弟回去,纪云语带哽咽:“谢奕王!” 三人来到议事厅,关上门。狻猊开门见山道:“有人妄想挑拨安国与奕国的关系!” 一开始安敏还担心这次血洗事件会让奕之厉邪误会,没想到他会如此清醒。安敏连忙道:“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奕王一个公道!” 若薇坐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她暂时放下刚才与夏桀之间的不愉快,专心投入到思考中。 到底是什么人不想奕国与安国交好?说实在的,在场的所有国家都有嫌疑,安国与奕国交好,对任何国家来说都是威胁,但嫌疑最大的还是容恒。 可是容恒会蠢到在安国杀人? “这事不宜张扬,安王,请你务必封锁此消息!”若薇道。 安敏连忙点头,就算若薇不吩咐,他也不会这种事到处张扬的。 “奕王,此番回国定要小心为妙,我派亲信亲自护送你们回去!”安敏道。 “我倒有个好法子不用那么大费周章!”一直沉默的若薇忽然开口说道。 安敏与狻猊统统望向她。 一个计划已经在心中成型,她走到一边取来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一处道:“我们可以跟随夏国君王夏桀一道走!” “跟夏桀一起?”狻猊皱起眉头不懂她的意思。 若薇点点头,五个国家在地图上就是一个圈,从左到右分别是安国,容国、离国、夏国、奕国。而安国到奕国只需要翻越一座太行山便能到达奕国边境,只要这段路程跟随夏桀一起,他们肯定不会有事。 “你意思是利用夏王保护你们回奕国?”安敏觉得若薇的想法十分大胆,夏桀会同意么? 梭枕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若薇不紧不慢道:“你当夏桀是傻蛋?我这叫狐假虎威,并不是要真的跟他一起走,而是让其他人以为我们是跟他一起走的,等到了太行山,我们便可与他分道扬镰!” 夏桀要回夏国,肯定要路过奕国的边境,他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样的地理优势避过一切难过。 “可是夏桀会同意么?”安敏很好奇。 此话却令若薇发出一阵不屑的冷哼:“路又不是他家开的!凭什么不一起走?” 第057章 若薇送安敏出去的时候,趁着四下无人,安敏忽然攥住若薇的手,若薇惊讶片刻,不过见安敏满脸的真诚,她并没有阻止,任由他握着,安敏的手并不大,但是很干净,他紧紧握着若薇:“若薇,如果……如果……如果到了外面觉得不开心,就到安国来找我,我……”安敏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安若薇还很小的时候,他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那是他没有权势,如今他有了一切,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这种思念无法宣泄,所以看见若薇的时候,他才会不由自主的将对妹妹的感情融化到她身上,算是弥补自己从前对妹妹的亏欠……今夜便是她留在安国的最后一夜,他觉得自己该为若薇做点什么,不为其他,只为随一个心愿。 若薇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耐心的等待安敏的下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略带点憨厚的君王已经彻底消除了自己曾经对他产生的戒心,她知道安敏并不像表面那么懦弱,或许这就是他生存的手段,她不介意安敏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又或者在四大强国面前示弱,她倒觉得安敏这样能屈能伸反而令她佩服。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若薇回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安敏吸了一口气,抓着她的手有点颤抖:“若薇……你有家人么?” “干嘛?”若薇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安敏抿了抿唇,有些局促道:“我……我想认你做个干妹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他说完,看了看若薇,眼底透着一股不安。 “认我做干妹妹?”若薇有些受宠若惊。 若薇的反映好像在安敏的预料之内,他连忙摆手解释:“若薇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天机子的徒弟,一身好本事,但是我觉对没有对你有非分之想,我想认你做妹妹是诚心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勉强的!”安敏这段话说的毫无底气,他一方面想跟若薇表明自己的心意,一方面又怕她误会什么,所以越说越紧张,越紧张就越乱,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若薇被安敏局促的样子逗乐了,这个安敏…… “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经常会惹是生非的人,那我也无所谓,反正我没有哥哥!”若薇耸肩,一副“只要你愿意,我就无所谓”的表情。 安敏表情一下子变得惊讶,他僵硬的扯出一抹笑:“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有个皇帝做我的哥哥,这还不够人羡慕的?我巴结你都来不及呢!” 若薇表情夸张,逗得安敏一阵局促的干笑:“真是该死,香烛圣坛都没有准备……” “那些都是无聊的东西,你既然屈尊认我,我就是你妹妹,没有那些香烛祭台证明,难道你怕我赖掉了不成?” “若薇……”安敏眼底涌现一丝激动,却又因她洒脱的言语振奋不已,没错,省去那些繁荣礼节,反而觉得干净纯粹。 若薇笑着看他,忽然有种亲切感,仿佛冥冥之中他的形象已经升级到做哥哥的位置,师傅说她无父无母,是他从山下捡回来的,对于亲情她知之甚少,但不表示她不渴望。 安敏紧了紧手中的力道,认真道:“安国虽然小,但至少有哥哥在的一天就不会少你饭吃,若在外面真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回来,哥哥给你做主! 说完,安敏松开若薇,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巧的金牌送到若薇手里:“什么也不多说了,有了这块金牌,你随时随地可以进宫找我!” “安敏……”一个对她好的人,她不会忽视,若薇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对他说的。 “你叫我什么?”安敏假装板起脸来。 若薇羞涩的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抹动人的笑容,跟画上的不差分毫,安敏看呆了。 “哥哥……” “唉……”安敏连忙答应着。 若薇踌躇几下,将心里话坦白告知:“那个赵德,你要小心,他不是什么好人!” 她没有将圣水的事说出来,这并不是存心隐瞒,而是潜意识里觉得安国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找到圣水,所以安国才如此安稳。她想等安敏皇位再坐稳一些的时候再将此事告诉他。 安敏点点头,认真道:“我记住了,你也要小心,那个夏桀……你……千万不要跟他再有牵扯了!” 他一个妹妹已经栽在了夏桀手里,他不想刚刚认的这个同样栽在那个人手里。 “你真是一个唠叨的哥哥!”若薇打趣道。抬头看看时间不早,是该回去了。 安敏一步一回头的走了,若薇目送他很远,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去。院子里见到纪云正在为死去的兄弟修理仪容,有的人死像很惨,自己的兵器插在身体里,纪云一点一点的将兵器从兄弟的身体里拔出来。尸休已经僵硬,拔得过程中有些费力。 “他为什么这么做?”若薇皱着眉头问道。 “在奕国有个这样的传说,带着兵器往生的鬼魂在阴司会受雷劈之苦!”狻猊目光冷峻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平静的跟若薇解释。 等尸体整理好之后,安国的侍卫悄悄的将他们从后门抬出去,纪云眼眶泛红,几乎是要哭出来了。 平日里这些嬉笑打闹的弟兄如今死气沉沉的躺在白布内被人抬着,这种感觉…… 狻猊望着最后一具尸体被抬出门外,脸上并没有纪云那样的伤痛,不过这也很正常,这些暗卫都是奕之厉邪一手调教出来的,对狻猊来说,这些人跟陌生人差不多,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月色清凉,赵德府邸一座凉亭内,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背对着赵德细心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 那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好兵器,薄如蝉翼,月光反射,剑身几乎透明。 赵德恭敬的立在他身后汇报:“老夫已经按照尊使的意思将盗取《推背图》之事嫁祸给大辽!” 那人没有反映,只是提起旁边的酒壶慢慢将晶莹的酒液浇灌在剑上,液体触碰到剑锋,发出一阵悦耳的嗡嗡声。 赵德在他身后听着这声音,心脏不由得紧缩。忍不住发出一阵抽气声。 “你不喜欢这个声音?”白泽回过头来看向赵德。月光下,一张宛若出尘仙人的脸庞出现在赵德面前,那是一张绝对让人意想不到的容颜。淡淡的眼光从赵德脸上一扫而过,眼底仿佛盛了一汪清澈的潭水,随即又垂下头仔细的看他手中的剑。 这是最尴尬的一刻,赵德怀着一颗复杂的心情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脸仿佛是用汉白玉雕塑而成,还要经过精心的雕琢才会有那样光滑白嫩的颜色,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相信这样的脸蛋属于一个男人,更加不会相信,眼前的男人其实是专门收割人性命的杀手,因为他太纯净了,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几乎不参杂世间任何杂质,尤其是眼角下那颗血红的泪痣,完美而夺目,令人过目难忘! 白泽并不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看他的人,而他已经习惯了。 他将剑轻轻的收进剑鞘,那夺目的银光瞬间隐没在剑鞘内:“赵德,可是你还是没有为主公拿到《推背图》!” 他说起这话来就如同跟友人闲谈般随意,而赵德却噗通一声跪在白泽面前,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这并非是老夫的失责,望白尊使明鉴,那《推背图》老夫已经拿到,却被奕之厉邪身边的小丫头使计要回去了,请尊使回去跟主人说明,老夫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拿到那幅画!” 白泽看着赵德半晌:“好,我便替你跟主公言明一声!” 正欲转身离去,赵德突然叫住他:“白尊使,老夫还有一事不明!” 白泽转身,一双别透的眼眸掠向他:“什么事不明白?” 赵德踌躇半晌,终于将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尊使武功盖世,以一人之力消除奕之厉邪手下四十八名暗卫,可尊使为何不将那个若薇除掉?以老夫之见,这个人以后必定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白泽垂下眼眸,轻轻一笑:“主人的屠杀令中没有她!” 知道的人都该了解,无极宫杀人完全看名单不看人,名单上有的,一个都跑不掉,名单上没有的,就算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个三年五载都无所谓。 “难道这个若薇主人觉得有用?”赵德下意识揣测起来。 “赵德!”白泽语气一变:“不该你知道的,就别胡乱猜测。” 赵德连忙禁声,讪讪笑两声:“尊使教训的是!”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飞鹰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的落在白泽肩膀上,那飞鹰腿上绑着一只铜管,这是无极宫惯用的传递命令的方式。 白泽取出铜管内的纸条,匆匆扫了一眼,那纸条立刻在他手中化为灰烬。 赵德小心问道:“主公这次又有什么新命令?” 白泽微微一笑,看向赵德,眼眸纯净的好似少年般模样:“这一次的名单上有若薇这个人了!” 第058章 次日清晨,用完早膳的君王们正式开路出发了。 一条长长的队伍延伸到宫外,朝霞从云朵中喷薄而出,在安国的大地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影,空气中细尘沉浮,在光柱下闪闪发亮。 狻猊身着深紫色衣袍,领口与袖口都绣着精美的银色蟠龙图案,霞光反射,他如同披了一层琉璃彩衣,那模样看起来异常的华贵,唯一不足的是,那张脸一如既往的透着一股戾气。 若薇用手捅了捅他:“老好也笑一下,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屠城呢!” 狻猊目不斜视:“本王笑的时候你说吓人,不笑的时候,你又说本王要屠城,女人真是麻烦!” 若薇被狻猊堵得半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这时皇宫一侧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朝这里走来,若薇眯起眼看向那队人马。 来了,他们的保镖来了! 夏桀一身藏青色长袍,外面罩着一层银纱,那如墨般的发丝由一只鲂珠玉钗束在头顶,一双星目顾盼间犀利如剑,令人不敢逼视!雍容之中更显无上的威严,他骑着一匹黑马,在他身后的侍卫统一炫黑色,他们的到来犹如一片乌云朝他们压近。而队伍的最后面是一辆朱红色的马车,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是谁。 不等夏桀靠近,若薇立刻笑脸如花的迎上去:“夏王早啊!” 夏桀立在马上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经过昨夜的不愉快,夏桀觉得她应该很识相的远离他才对,只是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去,她像个没事人似得凑到他面前问候。 夏桀勒紧缰绳,似笑非笑:“早!” 若薇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对夏桀热情嘘寒问暖了一通后,她道:“夏王今早容光焕发,双眼炯炯有神……” “若薇,有什么事直接说!别兜圈子了!”夏桀表现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双眼从她脸上移开,望向远处。 若薇低头咒骂两句再抬头时脸上依旧挂着刚刚灿烂的笑容:“夏王不愧是夏王,我这点小伎俩当然逃不过您的眼睛,你看啊,从这里到夏国,路途遥远,若只一个人那多没劲啊,不如你与奕王结伴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夏桀挑眉望向站在不远处的奕之厉邪,眼底浮现一丝轻蔑。 狻猊感受到夏桀投射过来的眼神,他毫不示弱的回敬过去,两道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互不相让。 夏桀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这话是奕之厉邪要你跟本王说的?”在潜意识里,夏桀并不是很喜欢奕之厉邪这个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奕之厉邪都算的上一个小人,他唯利是图,想尽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了成功,你可以牺牲一切,这样的人……夏桀低头看了看若薇,这样的人能给她什么? 若薇笑容僵住,没想到夏桀竟会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如果说狻猊要他来的,那夏桀等下要问奕之厉邪为何要跟他同行?他才不会傻的以为真是路上无聊找个伴。 但如果不把奕之厉邪搬出来,她又怕分量不够,压不住夏桀。 见若薇不吭气,好像在犹豫什么,夏桀勾起唇:“如果是奕之厉邪让你来同本王说这些话,那么很抱歉,本王喜欢独来独往!” “你……”如果你不是夏王,我早就扁你了。若薇在心里恨恨的想。 夏桀睨视着她,接着说道:“若是你想跟本王同行,本王还是会考虑一下!” 昨夜果果哭了半宿,嘴里不停的喊娘亲,无论别人怎么安慰都不行,他好言相劝却令果果情绪更加激烈,甚至扬言如果明天见不到若薇,他就撞柱子,作为父亲,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他跟自己一样绝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当真?”若薇眼底豁然冒光。 “你说呢?”为了儿子,他决定暂且将若薇与奕之厉邪的事搁置在一边。 “那真是……真是太好了!”若薇激动不已,连忙回去跟狻猊宣布好消息。 不过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今日愿意与若薇同行也是有目的的,果果坚信自己能带走他的娘亲回国,但是他却知道,若薇不会跟他走,想令果果死了这条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亲身经历一次被若薇丢弃的命运,他不认为这样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很残忍,他只想告诉果果一件事,若薇根本不是他的娘亲! 没过一会,离国君王也到了,离樱并没有像其他君王那样潇洒的骑马上路,而是坐在一辆马车里,厚重的垂帘遮挡住一切,所以大家都看不见里面的人。 等马车靠近,赶车的侍卫跳下马车掀起垂帘一角,若薇看见坐在外面的是那个传说中什么都可以算到的天计算,一如既往的花白胡须,精明的黄豆眼,而坐在他旁边的便是离樱。 狐皮坐垫上离樱一身银色衣袍安静的坐在那里,黝黑的眼眸镶嵌在眼窝里,更衬的他脸色苍白。 离樱对天计算施了一个眼神,天计算立刻撩起垂帘下车,对安敏告别并婉转的说明离王身体不适,不能亲自下车道别的场面话。 而若薇却在一旁仔细的看着那已经闭合的垂帘,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子明明柔弱的可以,但是在他身上却看不到一丝柔弱的气质,他坐在那如青松般挺拔,这样的坚强,这样的……寂寞,不晓得脑海里怎么会跳出那两个字的。若薇甩甩头,继续晒太阳,也不知道这规矩是谁定的,必须等人到齐了才能一起走。 倒是同样无聊的纪云给了答案:“那是怕其他君王在路上设伏!” 虽然在一起喝酒聊天玩女人,但是各国与各国的戒心永远不会消减,真是可笑。 最后一个来的容恒,若薇老远就看见一抹明亮的湛蓝立在队伍最前面,也只有他才能配的起那妖娆的颜色。 段微一身湛青长袍,领口处一圈精美的狐皮围绕着,将他整个人衬托的更加冷傲。 容恒姗姗来迟的原因已经很明显,大家一同将目光凝聚在一个人身上一一赵甜儿。 容恒满面春风,用后脑勺想也知道他昨晚过的有多快活,安敏见到赵甜儿一身精致的打扮,心中已经明了,连忙上去恭贺:“恭喜容王觅得佳人! 容恒笑而不语,邪肆的勾起唇望向若薇。 他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一动不动。 这令若薇恍然想起那一夜,他们在树上拥吻,他说,两日后他离开,如果她来送他,就告诉她他的心上人是谁。 当看见赵甜儿小鸟依人的窝在容恒怀里时,她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原来这个就是他的心上人!他还真会挑! 不过这样也好,她当时还怕容恒语出惊人的说他的心上人是她……虽然这么想有些自恋。 不过终归她与容恒一起共度了几次快乐的时光,至于那个吻,就当作一时的情不自禁,无关情爱! 再说,出了安国这道门,他们便是永别,若薇这么想着,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没有再看他! 若薇,我坚信,我们还是会见面的,与此同时,容恒是这么在心里想的。对于势在必得的东西,他有的是耐心,所以不急于这一时。 离别的时候到了,安敏亲自护送他们出皇宫,然后又送了他们出了城这才算功德圆满。 出城之后,四国君王便要分道而行。 离樱与容恒往东,他们与夏桀往西。 两队人马在交界处立了一会,便无言的左右分开。 容恒与奕之厉邪是死对头,这两人根本无话可说,夏桀只对轿子里的离樱道一声保证,便跨上马带着部队离开了。 两队人马分别向两个方向行驶,那是一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点! ——分割线…… 果果最终没有撞柱子,因为若薇在上路的当天便窜上了果果的马车。果果一见到若薇,立刻放声大哭:“娘亲,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变卦了!” “哭什么,娘亲不是来陪你了么!”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这可爱的小东西了,若薇恨不得将他塞进腰包偷偷带走,可惜的是,他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父亲,所以,她只能这样看着他,甚至不敢给他任何承诺。她终归是不能当他一辈子娘亲的,若薇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她准备用回程的这一段路跟他解释清楚来龙去脉,把真实的事情告诉他,到时候他恨她也好,怨她也罢,她都接受。她只是不想看见这样可爱的孩子再次面临着被娘亲丢弃的凄苦。 “小殿下这几日过的可凄苦了,天天嚷着要娘亲!‘小河在一旁打趣道,见到若薇,她脸上同样荡漾着一层喜悦。 果果一见到若薇,立刻乖巧的跟猫咪一样,不过男孩子好动的本性还是改不了,他偷偷掀开窗帘看见四周都是骑马的护卫,竟萌生出想骑马的念头。 “娘亲,我们下去骑马好不好?” 若薇皱起眉头,她能进来陪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要带他骑马,夏桀会不会同意呢? “娘亲娘亲,你答应我嘛,要不然我亲你一下,或者你亲我一下……”果果十分调皮的跟若薇谈条件。 若薇在心里哀怨,如果你的父王也能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理智上要那么小的孩子骑马确实带点危险性,可是换个角度,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相处了,她想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跟果果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所以…… “不许!”夏桀甚至没有等若薇把话说完,便毫不留情面的拒绝。 “为什么?”若薇攥紧帘子对外面骑在马上的夏桀大声问道。夏桀猛的回头,若薇立即意识到自己正在征求别人的意见,连忙收敛心中的不满:“我是说,骑一小会也不行么?就一小会!” 她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这么谦卑的恳求过谁,但是为了果果,她心甘情愿。 若薇脸上满是诚恳,那双美丽的眼眸泛着等待奇迹的光芒。 “求你了,就一次,我保证不会让果果受一点点伤害!”若薇紧紧的抓着布帘,仿佛抓着最后的希望。 夏桀望着他,刚想拒绝,却看见若薇背后探出的小脑瓜,精致的小脸蛋上镶嵌着与若薇一模一样的眼眸,现在,这两双眼睛竟透着相同的期盼。试问,天下间有谁忍心拒绝这两个人? 夏桀的心猛的一缩,那到口的拒绝竟被他生生吞了下去。 “半柱香!”夏桀冷酷的说完,用力一夹马腹,朝前飞奔而去! 马车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喜的惊叫。 纪云跟在狻猊身后听见这声音忍不住皱眉:“陛下,若薇到底为什么笑成这样?” 猛倪望着前方的马车,目不斜视道:“不知道!”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当若薇策马过来的时候,狻猊浑身血液凝固了,在若薇怀里竟窝着一个小鬼,但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个小鬼竟然……竟然……该死的像她! “他是谁?”狻猊没等若薇到跟前,指着果果问道。 若薇对狻猊吓人的眼神已经习以为常,可奇怪的是果果第一次看见狻猊竟没有丝毫惧怕,他冲狻猊扬起一抹讨喜的微笑:“叔叔好!” 第059章 听着耳边柔嫩的嗓音唤他叔叔,狻猊浑身血液跟凝固一样,他注视着窝在若薇怀中的孩童,发现这孩子除了与夏桀有七八分相似之外,那双眼睛居然与若薇惊人的相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 纪云在旁边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第一次见这孩子的时候,也以为这个小家伙就是她的儿子。 “他就是夏桀的孩子?”狻猊对着果果挑了下下巴问道。 “是啊,他就是那个从夏国跑到安国的小殿下!”若薇语气里透着一股自豪感:“他漂亮吧!” 狻猊没有回答,但是心中那个答案却是肯定的。 以夏桀的风姿想生出一个不好看的孩子还真难,果果继承了夏桀所有的特点,除了那双眼睛。 狻猊盯着果果的眼睛,情不自禁道:“他长得好像你啊!”这话一出口,狻猊连忙打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夏桀的孩子怎么会像若薇? “那当然啦,我是娘亲的孩子,当然像娘亲!”果果忽然探出脑袋,对狻猊颇为自豪道。 狻猊皱起眉头,觉得有些可笑:“她是你娘亲?” 若薇见状连忙打断:“咳咳咳,这个事我以后跟你说!走,娘亲带你骑马!” 这种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 “抓紧了,我们要出发了!”若薇将发丝甩到脑后,对果果吩咐,果果立刻兴奋的抓紧马鬃:“娘亲,我抓紧了!” “好,那我们就出——发!”若薇一扬马鞭,马儿立刻撤开四蹄猛的向前冲。 一望无际的平原,两边是连绵不绝的山川,大地是一片金灿灿的黄,逶迤到天际。 白云好像在天的尽头,若薇紧紧抱着果果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奔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放纵了,他们可以不管方向任由马儿追逐云彩到处跑。 斐野与夏桀都在队伍的最前头,冷不丁从后面窜上一匹马,与他擦身而过,马儿越过他们,洒下一串重叠的笑声,一个是小殿下激动又兴奋的笑,一个是若薇银铃般的笑。 不一会那两人又撤回来,再次掀起一阵狂风浪潮。 夏桀注视着不停围着队伍奔跑的那两人,久久不语。 他的儿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陛下,小殿下好开心啊!”斐野也有同样的感觉,往日在宫中,果果也会笑,可是从没有笑的那么放肆过。 “娘亲,娘亲,我感觉快被风吹跑了!”果果整张脸都埋在马鬃上,小嘴一说话,立刻被风灌满,说出的话断断续续。 “你说什么?”若薇附在他耳边大声问道。 “我快被刮跑了!”果果又重复一遍。 若薇抿唇大笑,圈住他的手臂又收紧几分:“放心,有娘亲在,谁都刮不跑你!” 他们围着队伍一圈又一圈,马不停蹄。沿途洒下一阵欢快的笑声,那笑伴着风一直送到狻猊耳中。 若薇马上的英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飞扬的神采犹如朝霞般耀眼,那笑声仿佛是世间最动听的音乐。 梭槐看着他们忽远忽近,竟忍不住勾起唇。 若薇说,世上有一种快乐是看别人快乐,自己也会感受到那份愉快。 他一开始没弄明白,就在刚刚,他好像一下子懂了。 听着若薇与那个死小鬼笑的那么放肆,那么张扬,他心里莫名感受到一阵愉悦,好想跟他们一起策马并驾齐驱! 若薇不知什么时候又蹿过来了,果果在马上看见狻猊一直在看他们,得意的冲他喊:“叔叔,要不要跟我们比赛啊!” 那声音消失的很快,一会便消散在风里。 “陛下……”纪云只是一个愣神,却见他的陛下竟冲到了夏桀的队伍中去了,他要做什么? 若薇在前面,狻猊忽然从后面窜上来,不一会两匹马并驾齐驱,若薇诧异的侧头,看见狻猊脸上带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她不由得放慢了速度,果果看见有人加入,立刻兴奋的喊:“叔叔要跟我们比赛了!” 狻猊看着果果,虽然他长得很像夏桀,可是他没夏桀那种高不可攀的威严。 “输了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5部分阅读 “输了怎么办?”狻猊很酷的问道。 “给你亲一下!”果果毫不犹豫的搬出赌本。 这个答案让悬拟微微一怔,却听果果继续说道:“如果你输了,那就让我亲一下!” 若薇只觉得天空炸了一道雷下来把她劈的外焦里嫩,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亲别人啊,要不然就是被别人亲!这么小就学会出卖色相!长大了怎么得了呢?她很头疼。 狻猊应该不屑跟小孩子玩这种游戏吧?若薇在心里自我安慰起来。 但是她错了,她大错特错了! 狻猊傲慢的抬起下巴:“不好!” 若薇已经在心里为狻猊鼓掌了,但是他下一句却差点没把她噎死。 狻猊道:“你输了,我要亲你娘亲!” “不行!”果果立马反手抱住若薇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你不可以亲我娘亲!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让你亲我父王!但是不可以亲娘亲!” 若薇傻了,叫狻猊去亲夏桀……那是怎样的一副画面?她感觉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血腥场面。 狻猊的脸果然已经黑成焦炭了。 “怎么样?”果果追问道。 “果果,这个是奕王,你怎么可以跟奕王无理呢?来来来,时间不多了,娘亲教你学骑马好不好?”若薇想尽一切办法转移果果与狻猊之间有关于亲谁的话题。 但她漏算了一点,那就是,狻猊根本不是人,他只是一个魂。魂的思想大概……也许……可能……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因为她听见梭挽若有所思的回答:“如果要亲你的父王,我就不玩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果果认真的看着狻猊,语气不由得松弛。 若薇在旁边听着,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的嘴巴都堵上。 就为了一个亲谁的问题讨论这么久,夏桀说过只有半柱香时间……天啊,这好像已经超过半柱香了吧?这两人有完没完啊,时间都快到了。 果果最终跟狻猊还是谈崩了,两人互相傲气的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看对方。 果果甚至还满脸的得意:“哼,你肯定比不过我娘亲,所以才挑三拣四的!” 若薇无奈,为了避免这两个人不顾身份的吵起来,她只好带着果果向前走,拉开这两人的距离,而果果却恋恋不舍的频频回头去看落在后面的狻猊。 “他真的不玩啦?” 一条黑线从若薇额头滑下来,你还真执着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狻猊忽然策马冲过来,在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做出了一个若薇死也想不到的举动,狻猊手一伸,竟将果果从她怀里拽了出去。转瞬间,她怀中空空如也,而果果已经安安稳稳的骑在了狻猊的马上。 “死小鬼,今天本王就让你看看,真正的策马!”话音刚落,狻猊猛的一夹马腹,在他胯下的那匹千里良驹震撼的嘶鸣一声,撤开蹄子就跑,留下一股扬起的尘烟。 若薇彻底的懵了,说实在的,她对狻猊依旧带着一点戒心,因为此人一向喜怒无常,她真怕果果一时失言惹恼了狻猊,到时候再把他扔下马……这个念头一出现,若薇觉得腿软。 然而果果却没有意识到怀抱自己的叔叔是个危险人物,狻猊骑马的速度远远比若薇要快很多,他不像若薇顾及果果是个孩子,所以尽量在放慢些速度,就算是跑,也找些平坦的地段,但是狻猊却不一样,他策马飞奔,沿途草芥伴随他的呼啸而过,立刻向两边散开,由此可见,他的速度有多快。 果果从未感受过如此震撼的场面,眼前的景色几乎看不清,只有模模糊糊的一团影子,然后瞬间就移动到后面去了。耳边是呜呜呜的风声,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在梭倪怀里动弹不得。 “哇……咳咳咳……好棒!”果果显然被这强悍的速度倾倒了。险些喘不过气来。脸上的小肉肉被颠的一跳一跳的。 狻猊敏锐的捕捉到果果最后的两个音节,好棒! 这是一个孩子最忠诚最诚实的夸赞。 在狻猊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 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咕咕迭声,狻猊回头,看见若薇一脸慌张的朝他们奔来。 狻猊心中一喜,猛的一拉缰绳,马儿前蹄离地,又是一阵嘶鸣。 等若薇靠近,狻猊刚想跟她分享下刚才这个小鬼在他怀里笑的多么开心时,却没想到,若薇飞快的跨下马一把从他怀里夺过果果护在怀里,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太过分了,他还是个孩子!” 一想到他刚才的速度,若薇不由得胆战心惊。如果不小心掉下来,那果果还有命么? “我警告你,以后少碰他!”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一股脑的全往狻猊身上撒了,狻猊怔怔的看着她,怀里一片空荡荡的,他下意识伸手,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果果第一次见若薇对人那么凶,有些无措:“娘亲……” “我们走!”若薇抱起果果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狻猊一人屹立在逶迤到天际的小路上。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长…… 在若薇看不见的背后,狻猊眼眸之中除了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戾之气以外,还有一丝茫然。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返回到夏桀身边时,果果原本干净的小脸上已经跟花脸猫一样了,脸上的汗水混着空气中的尘土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灰黑色的印子。 但是果果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可想而知,刚刚他是多么的快乐。 夏桀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到了傍晚,便吩咐斐野今夜就在这里扎营。果果被小河带到一边去洗脸。 夏桀凝视了若薇半晌,沉声道:“本王还未见过果果如此开心!” 若薇诧异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底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泯灭,换上那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 “他开心不好么?”若薇吊高语气,有些得意的反问。 夏桀垂目低笑:“若薇,你想过没有,你今日给他多大的快乐,他日分别时,这种快乐会变本加厉的变成痛苦!” 这句话如同一条枷锁狠狠的在她心中收紧,笑容僵在脸上……这是她现在最怕的结局,因为再过十日,便会到奕国的边境,太行山了,那个时候他们就要分道扬镰,自此一别,恐怕日后很难再见面了。 从出发到现在,她刻意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夏桀!”若薇突然抬头,看着他。 夏桀微微一愣,听见自己的名字被这个女人随意的喊出来,他竟没有觉得厌恶。 他表现出难得耐心等候她的下文。 若薇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是,你别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冷血,我对果果也付出真感情,他难受我一样难受,而你却在这里冷眼旁观,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么?亲眼看着儿子从希望堕落到无底的深渊,你还能坦然如常的跟我说这么一番话!” 夏桀眯起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嘴角抿成一条细线,却并没有任何的不悦。 他道:“若薇,造成这一切的不是本王,而是你,如果你不擅自插足其中,也许果果用不了多久便会忘记这一切,但是,你自作聪明的给了他一切,在他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十日之后却要他独自承受被你抛弃的结局,你说,你与本王,谁更残忍?” 若薇沉默了,在这件事上,她永远无法占据上风,因为夏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这就跟下棋一样,能看透后三步的人叫高手,而能看透结局的人则是智者,夏桀便属于刚开局,就已经预测到结局的人。 若薇吸了吸鼻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一脸严肃悲壮,仿佛要慷慨就义的烈士:“你是对的!” 夏桀不语。 她接着说道:“但是我还是会坚持自己的信念,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给果果最大的快乐!” 她知道这么做很可能在离别的时候会有一场撕心裂肺的场面,但她没办法在这仅有的十天中对果果视而不见。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一个人如果没有回忆,那是件多么恐怖的事。就拿她来说,失去一部分记忆后,虽然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笑着,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忍不住去想,六年前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可曾认识过什么人,经历过哪些事?可惜,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的记忆仿佛就是一本书,只看得到后面,而前面却被人撕了一半,任她如何去猜,如何去勾画,都无法将这本书修补好,因为那被撕掉的一半是空白! 所以,在这十天内,她更应该加倍的对果果好,让他记忆里留下这一段美丽的时光。这远远比一片空白要好的多,等他长大后回想起这一段旅程的时候,或许会莞尔一笑。 夏桀皱起眉,忽然间觉得眼前这个人女人倔强的可以。 这时,纪云气喘吁吁的从远处跑来,见到若薇跟夏桀在一起,连忙稳住脚步对夏桀恭敬道:“见过夏王!” 若薇见纪云脸上挂着汗,脸上的焦急虽然已经掩饰了,但从他慌乱的眼中,若薇还是看出了一丝端倪。 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若薇连忙跟夏桀道别,两人一路小跑返回他们扎营的地方。 夏桀望着若薇急切的步伐,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他恢复正常,转身离去。 “什么?陛下不见了?”若薇听见这个消息心陡然的下沉,抬头看看天色。 夕阳缓缓沉入山脉中,天的另一边月亮已经若隐若现。最终,那仅有的光线泯灭在云端,大地一片漆黑。 今夜是个月缺! 纪云一筹莫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陛下带着夏国小殿下跑完之后,就没回来,我本来以为陛下跟你在一块,没想到扎营后,我查看了所有地方都没见到陛下的影子!” 若薇握紧掌心,怎么也想不通狻猊怎么会抛下大家消失不见,他身份高贵,万一出个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烦躁之间,若薇陡然回想起与狻猊最后一次对话,她倒抽一口气,难道说狻猊是为了这个才失踪的? “纪云,赶快召集那些安国随行的侍卫,让他们在四周散开找!”若薇急切的吩咐,而她自己快步走到一匹马面前跳上去,望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她毫不犹豫的冲进去,身后纪云大喊:“若薇你去哪里?” “去找他!”若薇的声音穿透空气,透着一股慌张。她也不知道狻猊会在哪里,就这么漫无目的的满世界的找,希望在某一处能够发现他的身影,但是她没有。 找人的过程中她由一开始的焦急渐渐转变为愤怒,然后又从愤怒转变成内疚。到最后她恨不得跪下来祈求上天赶快把骏倪弄出来吧,她再也不对他发火了。想到傍晚时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一阵乱吼,这已经让她很后悔了,只是她没有想到梭砚的心眼那么小,就吼一两句便生气的一个人跑掉了。 树林中树杈繁多,不好骑马,若薇只好牵着马一点点的朝前摸索,眼睛瞪得大大的,尽量不放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可惜随着她越走越深,头顶的月光也越来越暗淡,这说明树杈太厚,将月光挡住了。 若薇一边寻找一边暗叹,如果段微来的话,他一定会找得到! 咦?好端端的想段微做什么? 若薇连忙把段微从脑海中甩去,继续向前,由于太黑,若薇好几次被一些横生出来的树干绊倒,掌心与膝盖传来阵阵抽痛,很可能是破皮了。 “狻猊!”若薇对着黑暗大喊,这里已经离他们扎营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她不怕被人听见。 她喊了好几声,但回应她的只是风吹动树梢的声音。四周静的让人发慌这里人烟稀少,灌木丛多,远处还能听见野兽的嘶鸣声,若薇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收紧,在这样未知的树林里遇见猛兽怎么办?她没有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狻猊,他身上没有武器,没有护卫,万一遇到什么凶猛的野兽,那他不是…… 若薇越想越怕,不由的加快步伐,嗓音带着沙哑:“狻猊!你在哪里啊?” 若薇不知道自己在往哪一个方向走,回头望了望走过的地方,只看见漆黑一片,仿佛黑色的旋窝一般。 风肆掠着朝她吹来,若薇打了个寒蝉,连忙拢了拢衣领。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 前方传来一阵不小的马蚤动,若薇连忙加快脚步朝那声音的来源处前进,就在前方,她看见前方有一团巨大的黑夜在动,而且还伴着粗粗的喘气声,若薇心中一喜,以为那是狻猊,等她迫不及待披荆斩棘的跑过去,心凉了,狻猊的马躺在一片血泊里,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好像是被猛兽的牙齿嘶哑开的,被咬的参差不齐的血肉包裹着森森白骨,而内脏却被拖到外面,那匹马虚弱的呼吸着,每呼吸一次,肚子里的血就突突的流出来,若薇看的后背发凉,她不忍心再看这匹马如此痛苦,手腕一甩,一困鲜艳的火焰袭向马头,马儿弱弱的嚎叫一声,头一歪,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找到了狻猊的马令若薇增添了不少信心,相信狻猊也在附近,她不由得加快脚步,一路上看不见,她就使用随心铃来照亮,一串串耀眼的火焰射向四周,点亮视野。 四周依旧黑压压的,宛若一个无底的深渊,怎么也走不到头。 这时候,跟在她身后的马儿开始烦躁的喷着响鼻,甚至不听话的往后退,若薇见马儿有些反常,连忙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隐隐的,她听见远处传来一抹只有在挣扎时候才会发出的吼声。她不敢相信,那个声音是来源于一只野兽。 没错,那股声音完全是一个野兽才会发出的嚎叫,不过听起来好像那只野兽正面临着生命危险。 马儿通人性,它自知前面发生什么,所以死活不肯向前,若薇没有办法,只好将马丢在一边,自己只身前往。 然而等她跋山涉水,拨开眼前的树权,看见前方的空地时,她的心顿时一惊——狻猊! 头顶的月亮宛如银钩悬挂在树梢上,明晃晃的光亮倾斜在这片空地。 此时狻猊浑身带血的骑在一只斑斓猛虎身上,他双手青筋暴起,死死的掰着老虎的嘴巴,迫使老虎的头高高的仰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吼叫,就是她刚才听见的声音。 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叫若薇脚跟顿住,仿佛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狻猊抿着唇,双眼阴冷的盯着胯下的老虎,并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法将老虎的嘴巴一点一点的撕开,是活生生的撕开,老虎无力挣扎,血顺着虎皮滚滚下滑,老虎的声音渐渐变小,狻猊还是不肯松手,他猛的用力,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并伴着皮肉撕裂的声音,老虎嘴巴彻底被撕裂,血浆迸射在狻猊身上,洒下一团妖异的色彩。 狻猊剧烈的呼吸几声,从老虎身上慢吞吞的起来,那只虎已经彻底失去往日的威风,软趴趴的躺在地上抽搐着,狻猊一脸的满足,那样子仿佛是一个嗜血的魔鬼面对久违的血液透出的兴奋。 只见他抬手轻轻在脸上一抹,那猩红的液体立刻沾上他的手指间,狻猊舌尖一卷,毫不犹豫将指端还留有余温的液体裹进口中,慢慢品尝,那样子既妖邪又噬魂。 若薇忘了呼吸,怔怔的立在那里,看着狻猊继续摧残那只猛虎,他残忍的用手撕开老虎的嘴巴然后将老虎顺着裂口开膛破肚,他撕裂老虎时,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兴奋的笑。他双手沾满了血液,甚至整个身体不一会就被血液涂染成一团红。他还不肯停手,他在老虎的肚子里掏着什么,忽然,他的笑容扩大,大手猛的朝外一扯,月光照在他身上,越发的惨白,若薇看清楚了,那是一颗心脏,那颗心脏还未完全衰竭,狻猊掌心托着那跳动的肉团,嘴角划过一抹深深的弧度,而就在他笑的当口,他手掌却猛地收紧,一颗完好无损的心脏顷刻间从他指缝中溢出来。 若薇感觉喉咙里有什么东西要冒上来,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呕……”她再也受不了的趴在树旁狂吐起来,只要一想到那刚才的画面,胃里的酸水就不停的往上涌。 “谁?”听见声响的狻猊豁然转过头看向若薇这里,身上沾染的猩红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中划过一抹摄人的红线。 若薇吐的两眼发昏,不小心抬起头看见那浑身沾满鲜血的魔鬼朝正在朝自己靠近,他来了,他快要看见她了…… 心跳飞速的加快,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是狻猊,他的名字是她给他的,那时候他笑的那样开心,那样单纯,可只是隔了几天,他就以这样血腥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她完全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害怕?恐惧?厌恶? 空气的血腥味慢慢变得浓郁,若薇眼一闭,发了疯似得往回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总之,她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她的腿却越来越软,怎么跑地摆脱不了后面的追捕,面对杀伤力极强的段微她都没这么怕过,但是面对狻猊刚才的样子,她甚至敢肯定,如果那是一个人,狻猊依旧会用相同的方式去对待。 “啊……”她的头猛然撞到一堵肉墙,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弹回地面。就在她即将栽倒时,一双冰冷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猛的拉起来。 “若薇?”狻猊语气略带吃惊的看着怀中的人。 若薇一接触到狻猊身上的温热液体,再也忍受不了的开始挣扎:“你放开我……放开……” 狻猊任由若薇在他怀中扭动,但他的手却始终如一的握紧她,感受她的抗拒与颤抖,狻猊拧紧眉:“你在害怕?” “你走开,你这个魔鬼!”他杀老虎的样子已经像一片阴影扣在了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她现在好像找个地方好好安静一下。 狻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底的狠决很快的凝结成一层冰,她又骂他,从始至终,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过从她眼中的恐惧,他看出来了,她在怕他!她的眼神中甚至还带着厌恶的颜色。 呵呵呵,他在心里冷笑。 他已经很努力的做一个正常的人,不发怒不杀人,尽量隐藏那随时会爆发的嗜血情绪,可她还是不满意,那她到底想他怎么做?尤其是她现在对自己这幅深恶痛绝的模样,令他心中更加痛苦,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更刚才一样骇人,伸手将若薇提到眼前,若薇来不及防备,脚跟不稳的被他提着,狻猊杀气腾腾的拎着她往回走。 “你要干什么?” 狻猊像拖麻袋一样拖着若薇,根本不准备理睬她,等到了地方,狻猊猛的将若薇甩在刚死不久的老虎面前。已经破皮的掌心被他这么一摔,顿时疼的她再次抽气。 这是狻猊第二次对她动粗。但是这一次又跟第一次有所不同…… 狻猊面容扭曲,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的将体内喷薄而出的猛兽生生的压制回身体里。 他阴骇的双眼紧紧盯着若薇,胸膛起伏:“你只看见我杀它,可曾看见他想吃我的模样?我杀了它,你说我残忍,如果今夜我葬身虎口,你会说老虎残忍么?” 最后一句话,他是吼出来的。 若薇被狻猊吼的头脑发胀,一时间竟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狻猊指着她身旁的老虎,映着嘴角的猩红,他狰狞道:“这个畜生咬死了我的马,我杀它,有错么?” “还有,今天我带那个小鬼骑马,你是怕我伤害他吧?你敢说你没有这么想过?也许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怪物,所以你害怕,对不对!”他一连的问了若薇三个问题,而若薇都无话可答,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男子对她发发飙…… 良久良久,狻猊脸上的狠辣逐渐恢复平静,看着若薇跌坐在血泊中,才陡然如梦初醒,他刚才在干什么?他怎么又对她发怒了?说好不乱发脾气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若薇苍白的脸上,刚刚他推的那么用力,她有没有受伤? “狻猊!”若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显得有些无力。 狻猊浑身一震,她在喊他。 若薇抬起眼眸,认真而专注的看着他,但是这个眼神在狻猊看来却是无比的心惊,若薇一定是讨厌他了…… “你的马死了,那我们怎么回去?” 狻猊眨了眨眼,脸上吃惊的表情来不及逝去,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似乎还没弄清楚若薇为何会转变的这样快。 “我的腿……麻了!”若薇吃力的从地上撑起来,掌心突然又传来一阵痛,她陡然抽气,今天可真是血腥的一天。 “我弄伤你了?”狻猊如大梦初醒一般,慌忙上去搀扶她,但是一挨到若薇面前,却见她皱起眉,狻猊停住脚步。她还是怕他的…… “你身上的味道太恶心了,全是血,找地方洗洗!”若薇迎上狻猊受伤的目光,此时的他褪去了刚刚的暴虐嗜血,像个孩子似得手足无措的站在她面前,就算她想指责什么,也不忍心了! 若薇一瘸一拐的向前走,想找个水源帮狻猊洗洗干净,却见他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若薇用一只腿蹦到他身边:“怎么不走?” 狻猊看着他:“就算洗干净了,你还是会怕我!” 若薇叹口气,烦躁的拉起他的手往前一拐一拐的走,说真的,她刚才只是被他杀虎的手段弄懵了。归根结底的来说,她真正恶心的不是他,而是那些粘稠的血液。 “杀掉那只老虎有很多方法啊,你何必用手去撕开呢?现在想想都觉得恐怖,还有,你撕开也就撕开了,你干嘛还要去舔呢?你看你嘴巴上,还粘着呢!”若薇一边走,一边抱怨,而被她握住的手掌却不知不觉的收紧。 “你怎么会来这里?”狻猊小心的问道。 “来找你啊,纪云说你不见了,我怕你被猛兽吃掉!” “你真的是来找我的?” “嗯!” 然而下一秒,狻猊忽然将她带入怀中。 “啊……”若薇惊呼,狻猊竟然从后面将她扛起起来了。 “前面就有个小溪,我带你去!” “你……你这满身都是血,你弄脏我的衣服了!”若薇慌的大叫。 “回去我赔你一百件!”狻猊对她的抗拒声置若罔闻。 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带着若薇带来一片湖泊前。 “还能站的住么?‘狻猊关切的问道。 “已经好多了!”若薇活动了下脚,已经不再想刚才那么麻了,只是胸口处沾染了不少血迹,那是他刚才扛着她的时候印上去的。 “这里有水,你可以洗一洗!”狻猊指着她身后。 若薇顺着他修长的手指往后看。 “哇,这也太美了吧,这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湖?” 眼前的美景让若薇瞪大了眼睛。 清澈的湖水在月光下隐隐泛着浅绿,像一块无暇的翡翠闪烁着美丽的光泽,又宛如明镜一样,清澈的倒影出四周的矮树。 湖上还泛着一片青烟状的薄雾。 就在她沉浸在这片美景的时候,狻猊噗通一声跳进池水,生生打破这平静,若薇无奈的叹气,这家伙…… 若薇蹲在岸上耐心的等待这位大爷洗好澡上来,顺便研究下等下怎么回去,她的马搞不好也被林中的野兽吃掉了,说不定他们等下要徒步回去…… 正想的出神,身边忽然冒出一颗湿淋淋的脑袋。她转过头,正好与狻猊看了个对脸。 月光下,洗去一身血腥的狻猊俊美如斯,毫无瑕疵的沉浸在水中,犹如一朵盛开在雪山巅峰的雪莲,在那薄雾的缭绕下,狻猊陡然间变得靡丽至极,仿若是降临人间的冷艳仙子,又像是勾魂夺魄的吸魂妖孽。 若薇瞪着狻猊看了两秒,然后感觉鼻子有股热流沿着鼻腔流下来。 紧接着,她听见狻猊大惊小怪的惊叫:“哎呀,若薇你流血了!” “闭嘴你给我走开!” 若薇捂住鼻子别过头,天啊,她居然看一个穿着衣服洗澡的人流鼻血……天理何在啊! “啊……”狻猊忽然在水中大叫。 若薇来不及堵住鼻孔,猛然转身,只看见狻猊的手在水中扑腾,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一下子就被水吞没了。 若薇慌了,难道水下有怪兽? “狻猊……” “若薇救我……”好不容易浮上来的头颅又沉下去。 若薇再也坐不住了,撩起裙角,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扎进湖水里,刺骨的水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但她没管那么多,拼命的往狻猊身边划归去。 “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了!” 近了,近了,更近了…… “我来……啊……” 哗啦啦,碧波中央瞬间冲出来一张带笑的脸,她的腰被水下有力的手臂紧紧的缠住…… ——“你这个混蛋,你居然耍我!”若薇在水中央爆发了,她狠狠的揪着狻猊的衣领,咬牙切齿。 狻猊笑的快直不起腰来了:“你真好骗!” 原来看她生气的样子,他也会开心! 若薇狠狠地锤了他一下:“你下次就算被活吞了也休想我来救你!” 说着,她恨恨的往回游,狻猊犹如一条灵活的蛟龙跟在她四周转来转去:“生气啦?” “哼,生你的气……你做梦吧!”若薇拽拽的不去看他。 狻猊闷笑,用力的滑动几下凑到若薇身边:“别气了,今天晚上我就要消失了,你要想再看见我,就要等二十……”狻猊忽然不说话了。 若薇好奇的侧头看他,却见到他全身紧绷,仿佛拉紧的弓。 “装的可真像啊!”若薇嗤笑,这一次她怎么说都不会再上当了。 可是,当她重新调转头准备上岸时,那原本空荡荡的岸边却立着一个人! 寒光冷月,映照着一柄绝世好剑!亮的人心中发寒! 第60章 那是一柄难得一见的好剑,银光闪闪,侧看薄的犹如一条银线,剑身隐隐泛光,令人不寒而票,但是握剑之人却是一副亭亭玉立的模样,因为湖水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若薇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只能依稀望见一颗耀眼的红痣烙在那人眼角下方,优雅动人。 那人沉静的站在岸边,动也不动。 “你朋友?”若薇第一个想到的是此人会否是狻猊所认识的人,却没想过此人是来要她命的。 相对于若薇的轻松,狻猊却如临大敌一般绷紧身体,在水下悄悄牵住若薇的手,慢慢的向后退,一边退,一边用那双幽深的眸子凝视着对岸的人,一刻也不肯放松。 感觉到狻猊紧张的态度,若薇忍不住皱起眉:“你认识他?他是你的仇人?” 狻猊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甚至连嗯一声的空档都抽不出来,他现在的心神都放在了岸边那个人的身上。 若薇在水下拉了拉狻猊的手,狻猊动也不动,若薇只好侧头对他一阵耳语:“你别怕,我们有两个人呢!” 狻猊还是没有动,好像没听见若薇的话一般。 到底什么样的人竟然叫狻猊表现的如此慎重? 等狻猊带着她退到湖水中央时,狻猊开口道:“你这次还要继续杀本王?” 听狻猊这么一说,若薇基本上已经明了了对方的身份——杀手!可是一个杀手至于让狻猊那么警戒吗?别忘了,他们是两个。而对方却是孤家寡人!从人数上就已经占得先机了。 岸上的人没有回答狻猊的问题,若薇感觉到那人的眼好像正朝她看过来,有些茫然,看她做什么? “若薇?’那人声音清清凉凉,宛若细细流淌的清泉,清晰而悦耳。 若薇挺直了背,却听那人继续说道:“有人要你的命!” 他的语气十平淡轻松,就如同在说,有人叫我到这里来拿一个杯子,拿完我就走!好狂妄的语气! 若薇正想问他是谁要她的命的时候,狻猊忽然破水而出,冲向那人:“快跑!” 水花溅落的声音与狻猊的呼喊声重叠,转眼狻猊已经到了对岸。 而站在水中央的若薇只觉得岸上那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闪了一下便不见了,狻猊扑了一个空,那样快的速度居然扑空了,接着那半透明的影子犹如鬼魅般出现在梭倪身后,带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那是剑害破空气发出的声音,狻猊只觉得一股冰凉透骨的森然之气从后方袭来。 “小心!”若薇在水中央朝岸上的狻猊大喊。在喊的过程中,她下意识甩动手腕,想阻止那人的剑气伤到棱枕,可是,一个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随心铃居然……居然毫无反应。 一瞬间,若薇身体像被凝固在水中一般,怎么也移动不了,随心铃罢工了! 岸上,狻猊听见若薇的喊声,立刻转身,那薄如蝉翼的剑已经到了跟前,剑锋尚未触及皮肉,而寒意却已经笼罩全身。 若薇在水中央一点忙都帮不上,急的全身都冒火了,她一边继续甩动随心铃,一边焦急的观察岸上胶着的两人。 庆幸的是狻猊反应极快,猛一侧身躲过一劫,可是腰间却被那凌厉的剑气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沿着伤口溢出来,狻猊闷哼一声,立刻捂住腰侧,一双染血的眸子射向若薇:“还不快跑!” “她跑不掉的!”持剑的白泽轻轻道,眼角的泪痣闪闪发亮,他眼中甚至连一丝杀气都没有。说完,他举剑向前准备取若薇性命,狻猊蹭的又窜上来,以拳化掌,猛的将那薄剑拍到一侧。白泽抽离利剑,睥睨着狻猊,轻轻吐出四个字:“多管闲事!” 他手腕一偏,剑锋侧向狻猊,呜得一声划过去。 “若薇,快跑,跑啊!”狻猊能说话的空档已经越来越少,因为白泽的剑锋已经不像刚才那样留有余地,而他却赤手空拳。 转眼间,狻猊已经跟那人交手数百招,两人极快的缠在一起,又极快的分开,若薇甚至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听见金属在空气中舞动,带出的呜呜呜声,还伴随着一股细细的炸裂声,那是剑气打在四周的树干上产生的声音。 若薇不知道自己的随心铃为何会突然失灵,她焦急地看着狻猊渐渐处于下风,他一边要拦住杀手,一边还要腾出时间看她,这让若薇感觉到对手确实很强大了,狻猊的武功如何,从她第一次与他交手就可以看出来,他的速度简直跟闪电一样,一下子就能将她从半空中拽下来,可现在狻猊不止一次的叫她快跑,这只能说明,狻猊已经没有信心能打败这个人… 如果再不走,自己很可能会成为狻猊的累赘。 若薇心一横,足尖猛的在水底一蹬,身体哗啦一声跃向对岸,脚一接触到土地,若薇立刻奔跑,这里树丛太多,根本用不得轻功,只能用跑的。 黑漆漆的树林犹如一个漩涡,若薇无法分辨方向,只是一味的朝前冲,耳边的打斗声由远而近,想来是那杀手追上来了。 这个时候,她需要做的只有想办法从这荒芜的树林中跑出去,找到援兵前来救助,如果不这样,他们两个人只能死在杀手的剑下。 也不知道狻猊能不能撑住。 寒意伴着恐惧向她侵袭,若薇一边跑一边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狻猊无事,狻猊无事。 忽的,一股寒风从背后冲过来,刺得脊梁骨阵阵发寒,若薇急忙回头,只瞧见一道凌厉的银光朝自己心口扑来,若薇瞪大眼,手腕下意识的朝那人甩去,奇迹出现了,那原本不知为什么罢工的随心铃竟又重新工作了,只见一团妖冶的红光顷刻间从她手腕上射出去,纷纷打在那人的剑上,叮叮叮,泉水敲击山石的声音从那剑上传来,而那剑却只是在那人手上颤动一下,并未像其他兵器那样裂开。 随心铃再次工作了,有了能自保的东西,她已经不需要再逃。 眼前的杀手一身深蓝色长袍,衣袂飘飘,煞有风姿。 而若薇此时却有些狼狈,衣服被树枝划开,因为刚才泡在水里才上来,衣角还滴着水,头发散乱,紧贴在脸颊上。 两人反差如此之大。 “你到底是谁?我跟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我?“若薇看着眼前这今年轻的男子,俊美的脸上一丝杀气都没有,如果不是刚才他与狻猊激烈的打斗,她甚至会以为眼前之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 “无极宫要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白泽眯起眼,注视着若薇手腕上不断变换颜色的铃铛。 无极宫?那是什么东西? 若薇豁然想起刚刚与此人交手的狻猊,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安然无恙。 白泽抬头看了看天,觉得时间拖延的有些长了,这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举起剑,眼底平波无恙:“我送你上路!” 若薇看着他。 现在终于明白狻猊为何会那么残暴,段微为何会这么狠,因为很简单,不是说你不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来惹你,有的时候,你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别人却并不想要你好过,面前这个杀手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自问出山这么久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没用真正的的罪过什么人,可是现在却已经有人买杀手来取她的性命。 这个世道,要想活下来,就必须在危险来临之前解决掉。而不是等危险来了才去想解决的办法! 若薇平复呼吸,回给他一抹冷笑:“谁送谁上路还不一定呢!” “哦?”这个声音微微上扬,透着一股跃然。 他显然不相信眼前这个狼狈的女子有能力从他剑下逃脱。而若薇却因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自信满满,果真印证一句初生牛犊不怕虎。 随心铃悦耳的声音在这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片紫色的花瓣由若薇手腕处倾泄出来,那花瓣越拢越多,颜色由浅变深,最后变得血红,映的若薇眼底一片火红。 四周的树丛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枯黄的树叶一层层扑卷,若薇借着随心铃的力量,肆意的操控着火焰,树叶被卷进来立刻化为灰烬。若薇眼中的光芒与燃烧的火焰相互交汇,看上去好像两团火嵌在眼窝里。 白泽眼底终于有了一丝颤动,那是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可是很快,他眼底的吃惊消弭下去,恢复到之前的淡然,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剑,眼眸一暗,以雷霆之势朝若薇俯冲过去,寒剑一触碰到围绕在她四周的火炼立刻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平常的兵器根本进不了这个火圈,就算接近了也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融化,可是这柄剑却异常的尖锐,直挺梃的刺过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停顿,若薇倒抽一口气,尚不能明白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是这一瞬间,她已经给了敌人有机可乘的空隙,眼看那夺人命的剑朝她刺来,而她再也躲不过去,眼前却一团红影闪过,狻猊已经挡在若薇身前。 长剑离若薇心口一寸之遥,若薇瞪大眼,看见一双手,一双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握住剑身,而他身上已经负伤,后背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腰侧更是血肉模糊,血浸透了他刚刚洗干净的衣袍,血沿着衣摆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白泽眼底没有动容,他眯起眼,正准备转动手中长剑,却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狻猊快放开!”若薇要死死得咬住唇才能强忍住不哭出来,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责无旁贷的保护过她,也从没有一个人为她伤的这么重…… 就是这千钧一发一秒,若薇使出全身的力气从狻猊背后冲出了,用力翻起手腕,随心铃立刻颤动出一种迷人的声音,随着?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6部分阅读 着它节奏的不停变化,那声音像咒语一样将白泽包裹起来,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渐渐变得迷离,变得涣散。若薇一边晃一边叨念:“放下剑,放下剑!” 哐当,那剑从白泽手中脱离,插入泥土中。 若薇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抓起狻猊的手往回跑,狻猊受伤太重,跑的跌跌碰碰,而他的手却滑腻的不得了,若薇显些抓不住他,几次都脱离开来。 而被摄魂咒控制的白泽很快就清醒过来,他重新提起剑不紧不慢的追过去。 “他追上来了!”狻猊咬着牙道。 若薇心间漏跳一拍,想不到那个该死的杀手竟然这么快从摄魂咒中摆脱出来,这个人,真的可以跟段微一较高下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解决他!”狻猊忽然一转身抱着若薇猛的一跃,将她稳稳的放在一棵粗大的树干上。 若薇大惊,狻猊已经身负重伤,如果再不救治,他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你想找死么?”若薇一把拉住他,却触到了他掌心的伤口,那柄剑差点废了他的手,通红的肉翻卷开来,深可见骨。 这令狻猊意识到自己这样去跟人搏斗有些不妥。 “恩!” 只见他随意的撕开袖子,咬着一端将自己的手包扎起来,那动作又快又娴熟,根本不像一个处在深宫中的帝王会干的事。 忽然,狻猊敏锐的感觉有人靠近,狻猊猛的瞪大眼睛,眉眼中擦过一丝绝杀的戾气。 若薇陡然间感觉到狻猊身上的杀气,不由得微微绷紧身体,对上狻猊的眼,那里面寒气浓重,让四周的空气瞬间下降,如同寒冬。 而就在此时,树下传来树枝被踩踏断裂的声音。这声音不大,却听的人骨头发冷。 不一会,白泽已经站在树下,右手持剑,剑尖掠地。 狻猊准备冲下去,却被若薇一把按住。 “你一年付我五万两黄金,这钱,我不是白拿的!” 说完,她翩然俯冲下去,白泽立刻提剑迎战。 半空中,若薇双腕交叉,颤动出一串串深红的花瓣,那花瓣如蛟龙般朝白泽席卷而去。 这一次若薇没有像刚才那样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个点,现在她将杀人的花瓣分散开来,不一会,那深红色花瓣如雨落下,若薇足尖一点,刚落地的身子如燕子一般再次窜上半空中。 随心铃无形无态,从天而降,使得白泽整个身体都被火红的花瓣包围着,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么轻松了,因为正面攻击他能分辨出薄弱,但这从天而降的杀人花瓣却飘渺不定,稍有山神,就会被其所伤。 剑气与铃声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击打声。 若薇灵巧的像燕子一般,在白泽四周布满了红光,铃声不歇,每一下都是要人命的狠绝。 手腕翩飞,一道道红光卷着枯树叶叠加着袭向白泽。 白泽手中的剑舞的密不透风,却一时间抵不过若薇这拼命的玩法。周身的衣服被花瓣擦过,立刻变成一团焦黑。 若薇趁机,扬起一掌击过去,白泽眼眸一缩,连忙抽手格挡,双掌抨击,四周的树叶草木顷刻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吹的到处飞散。 “若薇……”狻猊在树上失措的大喊。 白泽因为分神抵抗若薇偷袭,而无心顾及身边能取人性命的透明花瓣,可当他一接触到若薇的掌心时就知道上当了。 若薇一点内力的都没有,而他却用了十成力来抵抗,从而无法分心抵抗四周侵袭的花瓣,若薇被震飞出去,而白泽则被那些花瓣层层击打,无数的花瓣侵入他的身体,犹如利剑般将他贯穿。 白泽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被灼伤的痕迹如此明显,那疼痛是如此的清晰…… 他再也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女子会一下子爆发这令人惊讶的力量。 ——分割线—— 裴野看着纪云一会回来一会出去,忙的不亦乐乎,而此刻,在他身后的大帐内,正在上演一场父子大战。 “我要娘亲,你把娘亲还给我!”果果拽着夏桀的领口使劲扯,夏桀纹丝不动的任他扯,眼睛始终盯着面前的公文。 “臭夏桀,烂夏桀,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果果见这么扯没什么意思,立刻爬上夏桀坐的椅子,小手圈着他的脖子使劲的勒。 夏桀终于有了反映,他冷声:“夏桀是你叫的?” “臭夏桀,你不给我娘亲,我天天这么叫你,夏桀,夏桀,夏桀……” “夏凌轩!”夏桀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公文拍在桌子上,回头瞪着儿子。 “我不叫夏凌轩,我叫果果,我叫安果果!” “……你才认识你娘亲几天就换名换姓了?”夏桀一把将果果从背后捞出来,按在怀里端详。 果果躺在夏桀怀里,蹬掉鞋子,将小脚翘着使劲的踹夏桀的脸,一边踹一边恶狠狠的叫:“你管我,你管我跟娘亲认识几天,如果今天你不把娘亲带回来,我就天天这么烦你!” 夏桀来回左右的躲闪着果果的无影脚,冷不丁被踹到一脚也是正常,可就在夏桀将果果的反抗不当一回事的时候,他的心口豁然涌来一阵撕扯的疼痛,痛的他闷哼一声,那疼痛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清晰熟悉…… 夏桀整个人伏在桌子上,痛苦的喘息着。果果连忙滑下他的膝盖,脸色惊魂不定:“父王,父王你怎么了?” 他刚才一直踹他的脸,没有踹胸口啊! 伏在案子上的夏桀猛的抬起脸,双手屈起仿佛在压抑什么。 他的心悸又犯了么? 这时,斐野在外面说话:“陛下,奕国的纪将军有事求见陛下!” 夏桀按住桌子,抬手抚摸了下果果的脑袋:“叫他进来!” 果果见夏桀没事了,小嘴轻轻一厥:“父王你真阴险!” 等纪云进来的时候,夏桀已经恢复到正常,果果在一边乖巧的玩自己的,纪云一见到夏桀立刻单膝跪地。 夏桀见状,脸色有片刻的惊讶:“纪云将军为何行此大礼?” 五国并驾齐驱统治着整个中原,但是各国与各国之间的朝臣却不会轻易跪拜他国帝王,而纪云是奕之厉邪身边的得意爱将,以他的身份地位更不会屈膝于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纪云猛一抬头,眼底血丝乍现:“夏王,纪云恳求您出兵找寻我家陛下!”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纪云又怎会将奕之厉邪失踪的事说给夏桀听呢?如果若薇在起码他还有个人商量,现在连若薇都一去不复返了,这怎叫他不担心?没有办法,他才会前来寻求夏桀的帮助,想借他的力量去寻找奕之厉邪。 奕之厉邪失踪了? 夏桀眯起眼:“奕王身边不是还有位无所不能的军师么?为何不求她帮忙?” 纪云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眼底沉痛:“不瞒夏王,若薇也不见了!” 这四周都是茂密的丛林,猛兽群集,若是单身一人,极可能凶多吉少。 搁置在桌上的手豁然收紧,夏桀猛站起来:“若薇也不见了?” 果果一听到若薇两个字,两只耳朵嗖的竖起来,细听他们的谈话。 “是的,她本是去找陛下,可走到现在都没见到!”纪云如实说道。 “斐野!”夏桀厉喝一声。 斐野立刻闪进来,站定,双手抱拳:“陛下有何吩咐?” “集结三队人马,随本王出去!其他人留在这保护小殿下!” “是!”斐野对于夏桀的命令从来不反驳,也不问为什么,他总是按照夏桀的要求做到最好! 吩咐完毕,夏桀绕过桌子托住纪云的胳膊,纪云只觉得臂膀间一股巨大的力量,那是一种无法忽视的强悍力道。 “起来!” 纪云被夏桀扶起来后,夏桀立刻转身,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楞在那做什么,还不跟上来!” 纪云死死的咬住唇,看着夏桀坚毅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见了希望!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这闪闪璀璨的繁星,让人不由得沉醉。 夜初静,人已寐,一片静谧祥和中,那飘落的树叶缓缓自天空坠下,落入一人手中,离樱将叶子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轻轻扔在一旁,他走到天机算身旁,跟着他一同仰头看向天空,望着闪烁的繁星,离樱叹息:“良辰美景奈何天,今夜星罗满布,却是一个杀气冲天的夜晚!” 天机算抬头看了看天,满是皱纹的眼荡滋出一抹疑惑:“陛下终于相信星象了?” 离樱摇摇头:“本王只相信手中可靠的情报!” “陛下得到什么消息了?” “无极宫已经派出杀手取一人性命,那个人你也见过,就是奕之厉邪身边的那个丫头!你师弟的爱徒之一!” 天机算冷笑:“天机子那个老东西教出的徒儿各个飞扬跋扈,也不怪刚出山就惹上仇家!若她真的惹上无极宫,那也是命中注定有一劫,逃的掉,便逢凶化吉,逃不掉,那也是命运使然!” 离楼叹口气,摇摇头;“本王看未必!” 跟天机算久了,也学会一些观天象之说,虽然不信,可拿它当做一种娱乐也是很有意思的。 “所谓天道有乾坤,若薇命不该绝!”离樱扬起唇,自信说道。 天机算连忙抬头观察星象所示,天空星罗满布,靠北边的帝王星旁边竟无缘无故出现一颗光芒四射的小点。那一点星光不仅没有因为身边帝王星而暗淡,反而出奇的光亮。 北边,那是属于奕之厉邪! 而在另一边的山涧边,一顶超级大的帐蓬内,容恒斜躺在兽皮软榻上,手边摆放着一只精美的杯子,赵甜儿衣衫半露的为他添酒:“容王请喝酒! 容恒看也没有看赵甜儿一眼,直接端起酒杯将酒液吞入腹中,这壶酒是上次与若薇一起对饮时留下的一点。今夜不知为何他烦躁至极,便将此酒取出来解一解闷,可谁想到,当日入口香甜的酒如今喝下去却苦涩难咽。 容恒冷下脸,望着酒杯。 赵甜儿以为自己伺候不周到,惹了容恒,连忙爬过去用胸口蹭着容恒的手臂,嗲声嗲气道:“容王今夜有心事?不妨跟妾身说一说!” 容恒半眯着双眼,薄唇一张一合道:“滚出去!” 赵甜儿脸色一僵,却在此时,段微掀起帘子进来,他直接越过赵甜儿,对她火辣性感的身体视而不见。 一连被两个男人忽视,赵甜儿有些不满,但见容恒脸色有些微怒,她不敢再逗留,连忙裹了衣服退出去。 容恒推开酒壶,懒散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夜就动身!”段微眯起银色的瞳孔,冷冷回答道! “呵呵呵……”容恒低笑,仿佛已经看见奕之厉邪痛苦难当的表情,他拿起酒杯倒满,对段微敬了敬:“那本王祝你一路顺风!”说完,将那苦涩的酒咽下去。 第061章 看着若薇被白泽一掌震飞,在数上的狻猊几乎忘记了呼吸,他呆愣的看着那抹纤细的人轻飘飘的飞出去……好像秋天凋零的树叶,总是无法避免落下的命运。 砰……十成的功力震的若薇五脏六脏皆已经移位,后背狠狠地砸向身后粗壮的树干,巨大的冲击力将树干毫不费力的击断,巨大的树干即将要倾倒,而若薇却已经完全没有力气逃过这一劫。她所有的力气都在刚刚的一场搏命中用光了。 而就在此时,狻猊犹如一头旭日待发的猛兽,刚才的沉默仿佛是他正在积聚力量,在那巨大的数歪倒的瞬间,狻猊从树下俯冲下来,用身体使劲撞上那颗巨大的松树,坚硬的树皮与人类的肌肤相互接触,狻猊发出一声闷闷的吼声,而那原本要砸向若薇的树干轻轻在半空中颤动一下,以一种缓慢的姿态朝另一边倾斜,那里,白泽单膝跪地,手捂着心口,那丝丝鲜血正从他的指缝中溢出来。 伟岸的苍天古树迎面压来,白泽被若薇伤了个彻底,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想躲过去定然也不可能。再说他也没那么好命,有一个可以为自己舍身相救的朋友或者伙伴帮他,眼看着灭顶的大树即将要把他淹没,只见白泽豁然抽出手边的长剑,只听得一阵连贯的呼啸声之后,那棵大树在半空中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便轰得一声四分五裂开来。木屑四溅,松针因这巨大的剑气纷纷扬扬的坠落,白泽一身傲人的承接着这些碎片,落英之间,白泽眯起了眼,那原本受了伤歪倒在树下的若薇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无形无踪了。只留下一片血印子印在断裂的树干之上。 他闭了闭眼睛,已经接近极限的身体再也受不住的跌坐在一边,手里的长剑脱离掌心。 以他这样的状态再去杀一个人显然不可能。 白泽背靠着树干剧烈的喘息,他的身体已经被随心铃贯穿,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此时,他却从胸口掏出一方绢丝手帕,吃力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细心的擦拭着上面残留的血迹,每一下都是那么认真温柔。 这时,天空传来一阵鹰隼的鸣叫,白泽豁然仰望天空,那巨大的鹰隼精准的捕捉到白泽的方向,翅膀轻轻一扇,立刻俯冲下来不偏不倚的落在白泽脚边。 白泽毫不费力的从鹰隼脚上取下那个用来传递消息的铜管,他借着月光缓缓打开,上面写着一排铿锵有力的字体。 ——杀若薇之事停止,速归! 那一瞬,白泽嘴角竟然泛起一抹轻笑,他爱惜的抚着纸张上的字迹。尤其那“速归”二字。 白泽调整了下呼吸,将手中的纸一撕两半,留下“速归”二字,其余的内容在他掌心瞬间化为粉末。做完这一切,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锦囊,将手里的纸张折叠好,投入锦囊中。 这里面,已经有三张类似内容的纸张残片! 既然已经取消了这次任务,那他也不必再继续追杀那个叫做若薇的人。 他舒展了下胫骨,感觉到心口被灼伤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白泽不禁皱起眉,暗道,那古怪的铃铛可真厉害,若不是内力深厚,恐怕这里便是我白泽的葬身之地了。 想到这,白泽有些庆幸,还好主公已经取消了这次任务,要不然……要不然他就没命回去见他了! ——分割线—— 人在受伤之时往往是脆弱的,不管你有多强大,在身体渐渐衰竭时,都会产生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 可对狻猊来说,他现在所有的恐惧都聚集在背上的那个女人身上,原本嚣张跋扈,坚强不屈的小脸软软的搭在他肩膀上,手腕软绵绵的环着他的脖子,狻猊一低头就能看见她手腕上的铃铛,可是刚才还刺眼的红色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浅灰色,他尚且不明白浅灰色代表什么,但这暗淡的颜色却将他的心紧紧揪紧。 “若薇,若薇,你说话,你跟我说话!”狻猊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可是背上的那个人却毫无生气,就如同这茂密的树林只有他一个人一样。 背上的重量如此清晰,可是他却感觉不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他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身上的伤痛不及看见她被白泽打的那一掌,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慌乱与恐惧。 他怕……他真的怕啊。 秋风连带着树叶在他走过的地方掀起一阵小小的马蚤动,四周黑压压的分不清星辰,他没有方向的到处乱冲乱撞,甚至一头撞上面前的粗树干,身体一晃,若薇从他背后被甩下来,滚到一边,狻猊连忙扑过去,抱住她,这一刻帝王该有的威仪他都没了,他就像一个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孩童般无助滴答。滴答,滴答,带着回音的水滴声传入耳中,像生命的时钟正在倒计时。 那紧闭的双眼轻轻颤抖了下,勉强睁开一条缝,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鼻尖充斥这一股泥土与血交杂的味道,这是哪里?她是否还活着? 若薇不能动,全身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绑缚住一样,能活动的只有眼珠。 她咬着唇想挣开身上的束缚,可是一动,全身的伤跟着疼痛起来,令她难受的倒抽气。 而等她完全被身上传来的疼痛弄的清醒无比的时候,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竟躺在狻猊的怀中,看到他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唇,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若薇想推推他告诉他自己已经醒了,可她却发现整个身体都被狻猊死死的扣住,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原来梦中的压迫感是被他这样圈住才产生的。 稍微转动了下眼球,发现他们正蹲在一个湿润的山洞里。是狻猊带她来的? 她在昏迷前,只模模糊糊的记得狻猊发了疯似的背着她,有好几次还把她从背上摔下来了,现在身上大小伤痕估计有一小半是拜他所赐了。可是他也受了重伤,他一个人居然背着她跑到这个山洞…… 想到这,若薇心间一暖,沙哑着嗓子,颤抖的出声:“狻猊,狻猊……” 她几乎喊了好几声,狻猊才有反应,目光呆滞的低下头,盯着她看了半晌,仿佛在看一样他从未见过的生物一般。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感觉喉咙里好像堵了一团火,每咽一口口水嗓子都好像要被黏住似的。 若薇嘶哑道:“给我点水……渴死了!” 狻猊动了,那原本充满血腥暴戾的眸子突然跳动起两团喜悦,狻猊一把抓住她的手:“若薇,真的是你?你没死?还是……还是我在做梦?” 若薇头昏脑胀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她都快渴死了,一个死人会渴么? 但当她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月色看清楚眼前狻猊的脸庞时,她想说出口的话却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此时的狻猊哪里还有一点帝王的威仪?满脸的胡茬,双眼血红透着浮肿,嘴角干涸的血渍已经变成了黑色,头发蓬乱,衣衫褴褛……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狻猊么? 心口停顿,一股酸酸的感觉从那里蔓延,若薇呆呆的看着他,好想摸摸他,可是她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若薇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而眼中的容颜却越来越模糊,美丽的眼帘轻轻一颤,两颗晶莹的泪珠滑下脸庞,吧嗒掉在狻猊的胸口。 狻猊楞了一下,那透着血腥的眸子渐渐深邃起来,他抬起冰凉的手指抚上若薇眼泪婆娑的眼,嗓音沙哑的仿佛含着一团沙子:“若薇,你真的醒了,” 泪水再也止不住往下掉,她不知道这个满身带着杀戮的灵魂石如何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或许是他在最危急的时刻,不顾一切的让她跑。或许是在千钧一发的为难之前,他义无反顾的挡在她面前…… 她开始怜惜他了…… 怜惜他的冷漠,怜惜他的残忍,怜惜他的小心翼翼,怜惜他的好奇与霸道……怜惜他偶尔露出的温柔。 狻猊见若薇默默的流泪,以为是她身上的伤开始发难,连忙松开她,却并没有完全放开,他看着她发白的脸,用一种他从未用过的温柔口吻道:“不哭,若薇不哭,等天亮我们就回去!我为你请最好的御医帮你治伤!你不要怕!” 没有人知道他这孤单无依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他想带她回去,却害怕再遇见白泽,他想自己回去搬救兵,却怕等他回来之时,她已经香消玉殒,他从未这么举棋不定过,怕这个怕那个,最后只得将她带到这无人得山洞暂时藏匿起来。 若薇抽噎着,小手紧紧的抓着狻猊的领口,泪水洒在他胸口上。 她受了内伤,背后撞上大树的时候更是伤上加伤,狻猊比她好不了多少,全身都是与白泽搏斗时留下的斑斓伤口,因为没有处理,上面还沾着一层枯树叶。若薇哆嗦了一下,看着他发黑的伤口,竟忘记哭泣,眼睛发直的盯着他的胸口。 已经确定若薇清醒,狻猊见她唇瓣干裂,连忙轻轻将她放在一边的草垛上,转身取水,在他身后有个滴水的钟||乳|石,上面不停的滴水下来,所谓水滴石穿,正好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水洼。 狻猊手边没有可以承装的容器,想用手,但他的手又脏又黑,指甲里还残留着泥土。 若薇的喉咙正在痛苦的煎熬,她虚弱的靠在石壁上假寐,冷不丁被人托着脖子,一张冰凉的唇覆上来,若薇惊的瞪大双眼,望见头顶上方的是狻猊,随即,一股冰凉甘甜的液体从他口中哺入她口中,若薇来不及想其他,舌尖一接触到那清冽的水,立刻想渴了好久的沙漠旅人般大口大口的吮吸起来,水很快没有了,若薇死死的勾住狻猊的衣领,似乎还没喝够。 狻猊再次转身重新吸一大口回到她身边,一点点的喂给她。 每次喝完,若薇都会将狻猊唇瓣上残留的水渍吸干净,一点不留,她太渴了,甚至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动作对狻猊来说,简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狻猊全身僵硬,唇瓣上清晰的感觉到一条湿软的小舌急切的舔吮,一股陌生的电流充斥四肢。 “我还要……” 若薇急切的声音将他的心猿意马生生打断,狻猊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居然在这个时候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连忙转身继续吸水,却看见那碗口大的地方已经干了。 “若薇……没有了!”他有些失望。 若薇捂着心口大力的喘气:“不是吧?” 狻猊见她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有些动容:“我去外面找!” “等等!”若薇忽然叫住他,狻猊身体顿住,转身疑惑的看她。 若薇的双眼紧紧的盯着狻猊腰侧那一大块撕裂的伤口,这家伙伤的那么重像个没事人似的,感情不是自己的身体就这么糟蹋? 她豁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放着从安国带来的“圣水”,一拍脑袋,她直骂自己缺心眼,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若薇连忙从怀里掏出三个小瓶子。 当初装上来是一个大瓶,她将它们分别装在三个小瓶子里方便携带。 若薇招手让狻猊过来。 “喝了它你身上的伤就好了!” “这是什么?”狻猊好奇的过来蹲下。将若薇递过来的瓶子捏在手里仔细的端详。 若薇刚想跟他说这是从安国取来的圣水,但一想到狻猊与奕之厉邪共用一个身体,他们是否思想也相通呢? 她不怕将这个秘密告诉狻猊,却不想让奕之厉邪知道。 “我师父给我的药!”若薇回给他一抹微笑。 狻猊半信半疑,看这瓶子也只是装了一点点药水,会像若薇所说的那样,喝了身上的伤就会好么? 若薇见狻猊一脸的质疑,连忙道:“你别小看这玩意,它很厉害的,你喝了就知道了!” 若薇说完,自己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瓶,咕噜咕噜喝起来,香甜的液体充斥着整个口腔,沿着喉咙缓缓下滑到胃里。 狻猊学着她的样子,一扬脖子,将瓶子里的水喝了干净,临了,还砸砸嘴,回味了一下,嗯,蛮甜的。 曾一度觉得若薇跟他说的这种灵药只是一瓶放了糖的水,可是,没过一会竟感觉到腰侧的伤口很痒,狻猊下意识伸手想抓一抓,意外的,他触摸到一层厚厚的痂。 不仅是腰侧那块大的伤口,就连手掌心,胸口处都开始痒起来,并以一种常人难以相信的速度愈合着。那些翻出来的伤口慢慢的向原处围拢,然后迅速闭合,你甚至可以看到你的伤口正慢慢被一层暗红的东西慢慢覆盖,越盖越厚。 狻猊几乎是亲眼看着自己手掌那一大块的伤口脱痂的过程。他惊呆了…… 当最后一块龟裂的痂掉下来的时候,梭倪身体晃了一下,觉得自己在做梦。 若薇伸手往背后一扯,像扯树皮一样从背后扯出一块脱落的痂壳。 “这个……这个……”狻猊连说话都说不稳了。 怪不得奕之厉邪千方百计的想要扣住若薇,甚至想用感情来牵绊住她…… 如果这种药水用到战场上,那便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想统一五国,简直轻而易举! 若薇打了个嗝,这个圣水真的厉害,不仅外伤没事,就连被白泽打的内伤都好了。 若薇试着活动了下身体,那原本动一下就痛的死去活来的身体瞬间变得灵活无比。 太好了。她又生龙活虎了! 若薇原地跳了几下,感觉好极了。 “狻猊你怎么样?”她连忙凑到他身边关切的询问。 狻猊甩了甩手,又将拳头来来回回握了几下,眼底绽放出一团闪亮的光辉:“真不可思议!” 若薇看着他脏污的脸上露出的惊讶表情,那样子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她忍俊不禁:“走,我们去找水喝,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说完,一把牵住狻猊往外走。 外面的风很清晰,外面的星星很亮,外面的空气十分醉人,外面的月亮很弯,像个镰刀斜挂在天边。 镰刀?弯月? 若薇猛地回头,盯着狻猊。 他不是只有月圆才出来的么?今夜好像是月缺! 若薇身体有些僵硬,狻猊却没有发现若薇的失常,走了大概三炷香时间,就看见他们之间洗澡的湖泊,狻猊迫不及待的拉着若薇跑过去,然后伏在河边捧起水使劲的拍打在脸上。 狻猊稍微在河边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仪容,觉得差不多了,回头看见若薇呆呆的站在那,他好奇:“你不是说很渴的么?怎么不喝水?” 若薇动了动唇,抬手指了指天上,狻猊顺着她的手指往上看去,一轮明朗的弯月高高挂在头顶,倾泻着迷人的光芒,在它四周的繁星都因此失去了光彩。 狻猊看了半天,总结道:“今夜月色不错!” “今夜好像是月缺啊!” 这个时候他应该沉睡,醒来的是奕之厉邪! 狻猊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虽然我只有月圆之夜出来,但是,如果不睡觉,我就不消失!但奕之厉邪却不能这样!” 也许是上天的眷顾,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他有这样的特权,虽然他不能完全占有这个躯壳,但他有能力拖延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时间。 “不睡觉?”若薇更加诧异了。 狻猊指了指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略有些疲惫道:“我已经有两天没睡觉了!” 两天?若薇抽了一口气,他居然两天没睡了? 狻猊倒没有若薇那样大惊小怪,朝她招手:“快点喝水,等下我们就要回去了!” 等两人喝饱了水,肚子忽然叫起来。 若薇在昏睡的时候没有觉得怎么样,但一醒过来就觉得手脚乏力,走路都飘飘的,刚站起来的时候头还晕了下。 若薇靠在一边直摆手:“不行不行,我要吃饭,不吃饭我走不了那么远的!” 她来找他的时候,骑马骑了有半个时辰,然后又徒步走了一段路,时间她忘记了,但肯定不会很短,再加上与白泽搏斗东撞西撞,路程肯定比先前要远许多。 狻猊站起来观察四周,虽然他们身上的伤好了,但万一白泽再追上来怎么办? 若薇整个人摊在那,动都懒得动一下。 以前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饥肠辘辘。 狻猊一咬牙,上前将若薇拉起来:“走,我们去找吃的!” 一听到可以吃东西,若薇整个人又活力四射起来,十分带劲的跟在狻猊身后。 两人入了树丛,天上繁星如同水洗过一般透亮,照着狻猊的侧脸,硬挺的眉毛微微上挑,勾勒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桀骜不驯,黑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一成不变的残忍阴冷,这种姿态是奕之厉邪无论如何都模仿不来的狠辣绝然,不知道怎么的,以前觉得这张脸可恶至极,现在看多了,竟觉得不那么刺眼了,就连他时常流露出的残暴神采都没先前那么恐惧了。好像狻猊就该是这个模样。 这时,一只黑影在灌木丛中晃动,狻猊周身豁然绷紧,眼底迸发出一股嗜血的兴奋。 他抬起手示意若薇靠后,而他却悄悄靠近。 若薇难掩激动,那灌木丛中是一只肥硕的野猪,夜深人静正是野猪出来觅食的最佳良机,可野猪绝对想不到自己出来一趟会成为别人果腹的餐食。 狻猊将速度发展到了极致,只见他如同野兽般弓起身体,双目在浓郁的夜色中闪闪发亮,他一眨不眨的盯着猎物,他猛地蹬腿,整个人如离弦的箭射向猎物。 只听见灌木丛里一阵野兽的嚎叫,连带着扑打声,若薇不禁握紧拳头,有些想上去帮忙的意思,可没等她付出行动,狻猊已经拖着一坨巨大的东西出来了。 野猪被狻猊一拳打中脑仁昏死过去。他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将猎物弄的浑身血淋淋的。 若薇冲上去,看着狻猊手里提着的庞然大物,忍不住吞咽起口水来。 这个够他们好好吃一顿的了。 狻猊长居深宫,对于生火这件事尤为陌生,当若薇问他,怎么烤熟的时候,狻猊露出一抹迷惑的神情,居然问了一句:“你不会么?” 若薇崩溃,不过这难不倒她,狻猊将野猪身上最精华的部分撕下后交给若薇,若薇挽起袖子,对着事先找来的干柴猛的一甩手腕上的随心铃,轰,一团巨大的火焰冒上来,干柴瞬间被点燃,狻猊在旁拍手:“有趣!” 他感觉若薇身上有数不清的秘密,每一样都那么独特,令人忍不住惊叹。每个女人都会被这种赞叹自鸣得意,若薇也不例外,她骄傲的抬起下巴,冲狻猊得意的一笑:“现在崇拜我还来得及!” 狻猊哼一声,指了指串在树杈上的肉:“等你烤熟了再说!” 若薇飞快的转动着树枝,那生嫩的肉渐渐被烤的金黄,油汪汪的往外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引得两个人垂延三尺。 终于烤好了,若薇先捏了一块尝了尝,虽然没有作料,可是咬在口中却松软酥脆,若薇连忙招手示意狻猊过来尝尝。 狻猊也撕下一块,送入口中咀嚼,慢慢的,他嘴角的弧度扩大。 “怎么样?”若薇满怀期待。 狻猊看见她眼底洋溢的喜悦,情不自禁点头:“很好!” “哈,那就多吃点!”若薇将一大块撕给他,自己则吃一小块。 狻猊接过那颇有重量的猪肉,嘴角的笑意更深,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特意弄东西给他吃呢。 狻猊吃的极为仔细,一小口一小口,也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让他无论有多饿,都要细嚼慢咽。又或者……他生怕吃快了辱没了若薇这份情谊。 但若薇就不一样,她随性惯了,可顾不得那样桌上的礼仪,大口大口的吃着,鲜嫩酥脆的肉一咬下去,满嘴都是香。 见狻猊慢条斯理,若薇有些不满:“我弄的不好吃?” “好吃啊!”狻猊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怎么会那么问呢? “那就吃快点,要大口吃肉这才香!”若薇信誓旦旦,还自己示范了一下,咬下一大口,小嘴一张一合,当着狻猊的面,口中的肉咽下去,然后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狻猊忍俊不禁,他从未试过这样的吃法,他仿佛被这样的吃法勾起了好奇心,学者若薇的样子张大嘴巴狠狠地咬下一块肉,然后大口大口的咀嚼,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就连眼睛都好像要凸出来一样。 若薇被他的吃样弄得哭笑不得,最后竟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发现狻猊好可爱。 若薇竟有种想上去捏一下的感觉,而她却真的那么做了。 “好可爱,跟果果一样了!”果果往嘴巴里塞东西的时候也会把嘴巴塞成一个鼓鼓的包。 发觉若薇的动作,狻猊眼眸一暗,像是下意识的反应,眼底立刻迸发一股阴冷的暴戾。而他这样表情已经不能够再将若薇吓住了,像捏果果那样,若薇一边笑一边捏住他腮边的肉肉。 狻猊其实一点都没有生气,若薇是第一个敢这样对待他的人,若换做其他人,看见他表情稍有不悦,老早都吓的屁滚尿流了。 狻猊好不容易咽下食物,若薇赶忙收手,然后若无其事的背着他吃自己手边的食物。 “若薇!”狻猊伸出手指点着她的肩膀。 若薇回头,只见狻猊忽然对她露出一抹醉人的笑,可那笑容却在一瞬间消失,紧接着,狻猊伸手学着她的样子,也想捏她这叫以牙还牙。 若薇意识到他的心思,连忙闪躲,狻猊哪里容她占了便宜就跑的,他顺手将肉咬在口中腾出两只手朝她扑过去。 若薇夸张的尖叫一声,抓紧手里的肉使劲的朝一边跑去。 这里的湖泊是一个圆。两人就围着这个湖相互追赶,狻猊每次在快要追上她的时候又放慢速度,刻意让她逃脱。 他不需要真的抓到她,因为他觉得看她奔跑也会很开心。 若薇跑了一会发现身后没人追来,有些泄气,真是不好玩,都不追了。 若薇嘟着嘴回去,可就那一瞬间,她脚步一顿,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走两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 狻猊看见若薇摔倒在地上,心跳猛地一惊,他用轻功掠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她:“若薇怎么了?”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若薇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整张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哆嗦着唇突出几个字:“毒……毒……发作了!” 那是狻猊喂给她的毒。 “奕之厉邪不是给过你解药?解药呢?”狻猊焦急万分的问道。 若薇痛苦的摇头,解药被她留在了包袱里。 看她的表情,想必解药并未带在身上。 狻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傻掉了! 第062章 原本放松的心又被拧紧,但这一次跟上一次不同,上次的威胁是来源于白泽,而这次……却是他一手促成。 他与奕之厉邪心意相通,奕之厉邪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与若薇第一次见面时,喂下她一颗永远摆脱不掉的毒药,用来牵制着她,如果他当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喂她那颗毒药。 荒山野岭,他要到哪里去找解药给她? 而若薇已经在他怀里痛的翻滚起来,双唇都咬出血了,这种如万虫钻心的痛让若薇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像一只发了疯的小兽胡乱的撕扯,小手狠狠掐进梭槐的手臂。 狻猊吃痛,一把抄起她就往回去的方向跑。 “若薇,你忍一忍!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这种毒并不会一下子要了她的命,只会不断的加剧疼痛,让一个人活生生的被疼死,若薇小脸发白,鼻翼颤动,指甲已经完全陷进狻猊的皮肉中。 这不比身上的裂口,有处可寻,忍一忍就过去了,现如今,她身体里好像钻进无数只蜜蜂,对着她的五脏六腑剧烈的蜇,又好像无数把小刀来回的在体内翻滚,即使她再坚强,再强悍也挡不住这样的折腾。她想痛晕过去,可每次即将面临黑暗时,那撕扯的痛楚又将她拉回现实。 她怎么那么倒霎? 狻猊将若薇勒紧几分,他没有办法帮她缓解痛苦,但是,他愿意陪她一起痛。 他现在连自责都暂时想不起来,他只有一个目的,回去,马上回去! 夏桀与纪云也在不分昼夜的寻找他们,也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了,两人皆是双目血红,而随着搜索的范围越来越大,夏桀的脸色也跟着变得阴霾。 “陛下,您也休息一下吧,找人的事让属下去办吧!”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夏桀命令的斐野忍不住道。 他们的陛下向来对什么事都稳操胜券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7部分阅读 再棘手的问题到他这里皆是游刃有余,他从小跟着他,还真没见过陛下像现在这样。 夏桀双眼阴霾的注视着漆黑的丛林,冷冷道:“将所有的火把都点起来,分散搜寻!” 斐野瞪大眼,陛下的身份尊贵,他们一路行来皆是低调行事,如果这时候将所有的火把点起来,万一四周有不轨之徒,那他们不是主动暴露目标么? “陛下……” “按本王说的去做!”夏桀不给斐野任何解释,下完命令,他毅然跨上马,猛一勒紧缰绳,马儿撤开蹄子便再次冲向那黑漆漆的森林。他的身后则跟着夏国最高武装力量组成的护卫队,马蹄声比起彼伏,掀起一团巨大的灰尘。 火把被人陆陆续续的点燃,手持火把的侍卫一子排开,远远看去仿佛是一条火光四溢的巨龙盘旋在森林里。 无数的光亮将漆黑驱散,他们所到之处亮如白昼。 狻猊的身体已经接近到了极限,就在他快要被若薇叫痛的声音折磨的毫无希望的时候,他看见一匹马朝他飞驰而来。 夏桀策马而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夏国最精锐的部队,他们一路搜寻,不断的扩大范围,不断的加派人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找到了。 只是……他没想过只隔了三天时间,再见到若薇时,他会是这个样子。 那小小的人在奕之厉邪怀里奋力的挣扎,哭闹,身体像被火燃烧一般剧烈的扭动,小脸苍白的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而奕之厉邪……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狼狈! 夏桀拧紧眉,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味道,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狻猊面前,不由分说的从狻猊手中夺回若薇。 若薇没有因为换了一个怀抱而停止哭闹,夏桀尚且不明白若薇为何会变成这样,刚一分神,手臂被咬住,疼的他再次凝眉。 夏桀伸手撬开她的牙关,扯出被她咬紧的皮肉,顺势将若薇拦腰扣在马背上,若薇痛苦的在马背上扭动,夏桀注意到,她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她怎么了?”夏桀眯起精锐的眸子射向狻猊。 狻猊摇摇晃晃的走到夏桀面前,有气无力道:“她中毒了,必须要马上赶回去,若不然……” 没等狻猊那个“若不然”说完,夏桀已经翻身上马,抱着若薇绝尘而去了。 狻猊身体一晃,再也受不住的倒在地上,他太累了,这三天来,他从未闭上过眼睛,他生怕自己闭上了,再想睁开就要等二十七天。 倒在地上的狻猊用手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臂,他在用疼痛来驱赶睡意。 跟随而来的纪云见到狻猊时险些认不出来,他噗通从马上跌下来,爬到狻猊身边,嗓音颤抖着:“陛下……” 狻猊一双眼紧紧的盯住夏桀消失的方向,对纪云道:“别让本王睡着,听见没有!” 纪云不明白狻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认真的点头,扶着狻猊上马。 夏桀一回到营帐立刻唤来随行的御医前来查看。 御医被夏桀从被窝里拽出来还有些睡意朦胧,但看见夏桀阴沉的脸色,睡意一下子消散的干干净净,连忙上前帮若薇把脉。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过,夏桀忍不住捏了捏鼻梁,略有些疲惫的催促:“怎么样了?” 若薇之前在马上闹腾不休,被夏桀一个手刀劈晕,估计他下手太重,导致若薇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老御医跟随夏桀多年,所以并无隐瞒道:“这位姑娘身体无大碍,只是体内毒药作祟!” 夏桀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床上苍白的容颜,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中了什么毒?” “蚀骨丸!”御医说出口的时候,尾音都在颤抖。 这种毒药药性十分强烈,一般用于皇家卫队或者是死士身上,作用是牵制死士为其效命,有的时候也用于囚犯身上,用来严刑逼供,因为毒药发作起来令人痛不欲生,到最后生生的疼死,有的人甚至将自己的身体抓的残破不堪,而后肠穿肚烂的死去,所以,在十几年前,这种毒药就已经在夏国绝迹了。 “如何解的?”夏桀问道。 “这便要问一问下毒这人用的是哪几种毒药!”御医面露难色。 每个月吃下去的解药只能缓解,却不能根治,若想彻底祛除体内的毒,必须要知道毒药的制作顺序,然后将数序颠倒过来便是真正的解药。 可是蚀骨丸里所参杂的毒药共有十七种,只要颠倒任何一种,所配置出来的蚀骨丸都是独一无二的,若没有先前配置的药单,根本无法真正解除毒素。 听着御医的说明,夏桀绷紧脸,掌心狠狠的握紧,到底是谁给她下这么阴毒的毒药? 如果让他知道…… 这时候,若薇已经被疼痛折磨醒了,她开始在床上不停的翻滚,嘴里发出压抑的呜呜声,好像是受不了痛楚而发出的哭泣声。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么?”夏桀沉声问道。 这个女人曾经多次的忤逆他,冲撞他,甚至差点与他兵戎相见,普天之下,还真的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对他,就连她的主子奕之厉邪看见他也要卖几分薄面。 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或许根本不该去管她那么多。 但此刻见她如此痛苦,心底竟泛起一丝不舍。 夏桀将这种不舍规划为若薇的长相。因为她实在长得太像果果的娘亲了。 御医摇摇头:“这都是要事先知道毒药的配置方子,臣无能,暂且只能看出里面的前面七道,后面的臣再也猜不出了!” 若薇的痛苦越演越烈,夏桀不经意回头,看见若薇竟然将手指放入口中,他大惊,连忙飞扑过去按住她。 这妮子居然想自残。 彻底失去理智的若薇浑身是劲,若夏桀是个文弱书生,估计早被她撂倒了,夏桀一把扣住她的双腕,当目光注意到她手上的铃铛渐渐变为青色的时候,他大声冲御医吼道:“去弄些令人麻醉的药来!” 他想不到别的方式来缓解她的痛楚,只能让她睡着。 药很快的熬好了,被送上来的时候热气腾腾,夏桀一手按住她不停翻滚的身子,一手端着药碗来回晃荡,想尽快散尽热气。 等差不多能入口了,夏桀一把捞过她,将她摁在怀中,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御医怕若薇伤到夏桀,连忙上去帮忙按住。 可是若薇不肯合作,一边挣扎,一边的往外吐,不一会夏桀胸口处已经被若薇弄的脏污不堪,御医大惊,连忙想唤人前来帮忙,却被夏桀叫住。 他冷眸森然的看着怀里不肯乖乖就范的小女人,这辈子,他还从未被一个女人弄得如此狼狈不堪过。他就不信,治不了她! 夏桀一把扣住若薇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嘴,下巴上的牵制令若薇挣扎的更加厉害,她不停的用两只手用力的撕扯,却无法撼动夏桀一丝一毫。 御医瞪大眼,见他们的陛下竟将那碗药灌入自己口中,然后双手扣紧怀中之人,那凉薄的唇就这样大刺刺的附上去,温热苦涩的汤药在两人口中翻滚,夏桀狠狠的压着若薇的脑袋,不让她有任何移动,他不似狻猊那般细腻小心,此时的夏桀只是一心想让她把药给喝下去,其他的,他不管! “咳咳咳……”被迫吞下一股苦涩难当的药水,因为喝的太急,若薇猛烈的咳嗽着,双眼氤氲出一团红雾。 夏桀满意的看着他的劳动成果,再次饮下一口,如法炮制的喂她。 而这一次,夏桀没那么好运,他在顶开她紧咬的牙关时,若薇竟狠狠的张口一咬,顿时血腥味弥漫在口中,夏桀眼眸一凉,扣在她下巴上的手用力的收紧,若薇痛的大叫,夏桀强硬的将混合着他血液的药汁顶入她喉咙里。 药水发挥的很快,若薇在喝下第二口的时候已经全身无力,身上的痛楚也从一开始的尖锐转变为痛麻的感觉。 这时狻猊已经跟上大部队回来了,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若薇带来的包袱翻了个底朝天,什么吃的,玩的,甚至还有一块纯黄金制作的令牌,但狻猊没有功夫查看这令牌到底出自何处,终于在包袱的最底层发现一瓶子药丸,他打开闻了闻,果真是解药。 “陛下你去哪?”纪云跟在梭倪身后呼唤,却见他的身影已经飘到十仗开外了。 当狻猊不顾斐野的阻拦闯进夏桀下榻的营帐时,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双眼顿时翻涌起一层惊涛骇浪。 “你是什么人!”御医见猛犹满身杀气腾腾,尤其是那双阴鸷的双眼透着一股夺人性命的狠辣,虽然衣衫褴褛,但一身戾气毫无掩饰的透出来,能随意进出这里的,除了斐野之外,恐怕只有一人。 奕之厉邪! 夏桀听见声音,慢慢的从若薇唇瓣上离开,侧头迎上狻猊暴怒的眸子,他有些不悦,就算奕之厉邪是奕国的君主,但这里是他扎营的地方,他要想进来也必须得到他的同意,再说,他的大帐岂容的别人擅闯? 夏桀冲御医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御医不敢停留,连忙躬身退下。 等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夏桀冷笑。 “奕之厉邪,你是否忘记这是本王的地盘?” 狻猊下巴绷紧,没有说话,只见他大步跨到若薇床边,迅速掏出药丸喂她吃下,等确定她已经吞下药丸的时候。 狻猊从床边站起来,缓缓转身。 只见他双眼血红,凌乱的发丝将他勾勒的野性十足,仿佛一只旭日待发的野兽,正准备攻击面前的人。 夏桀意识到狻猊身上散发的危险,但他却不相信狻猊会对他做什么,毕竟,这里还是他的地盘不是么? 但是…… 狻猊猛地掠到他面前,对着夏桀的下巴狠狠就是一拳,这一拳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夏桀被狻猊一拳击中,狼狈的倒退好几步,好不容易站稳,狻猊又上来给了他一脚。 但是这一次,夏桀没有再给狻猊机会,刚刚那一拳是他没有想到的。任谁都不会想到,五国中心思缜密的奕之厉邪会有一天跟人动粗,这里不参杂任何武功,只是纯粹的男人之间的搏斗。 夏桀双手撑地,一个鲤鱼翻身从地上腾空而起,让狻猊扑了个空。 等夏桀站定,狻猊又上来了,没有任何言语,直接的开打。 君王与君王之间的斗阵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可是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激烈直接。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交手数百招,最后以狻猊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夏桀一脚将狻猊踹翻在地上,他抬起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动作邪肆而狂狼。 “奕之厉邪,想不到你如此重情重义!”夏桀讽刺道。 楼槐单膝跪地,不停的粗喘,双眼依旧阴狠的瞪着他。 夏桀冷哼:“你既然这么看重若薇,又为何要喂下她毒药?” 刚才他看的很清楚,奕之厉邪手上所拿的正是令若薇痛不欲生的解药。 狻猊努力的平复气息,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走到若薇身边,俯身抱起她。 当他走到夏桀面前时,狻猊侧头,与夏桀对视,他道:“夏桀,我警告你,她是我的女人,你以后少碰她!” 说罢,狻猊大步的跨出去,头也不回! 等狻猊走后,斐野进来,刚进帐篷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他们的陛下好像被人打了似得。 “陛下,要不要叫御医?”斐野尚不确定刚才他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夏桀的表情,感觉不太乐观。 夏桀揉着被狻猊击中的下颚,摇头:“不用,你去好好看着小殿下,尽量不要让他出来,还有,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去!” 斐野连忙低头,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回到自己的地盘,狻猊连忙将若薇放在床上,并亲自为她盖好被子,然后他搬了一个小凳子,就坐在她床边撑着手看。 他想等她醒来。 渐渐的……他有些困,很想睡。 狻猊眼皮不停的往下坠,似乎要睡着了,每当他快要睡着时,他都狠狠的掐一下自己的手臂,疼痛会令他再次清醒。 “陛下,您是否去休息一下,若薇这边臣来照看就好了!”纪云连忙道。这都快要天亮了,看他们身上风尘仆仆的,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但纪云也知道,这个时候询问,无疑问不出什么,反而会令陛下反感,可是陛下这样不眠不休的蹲在这,也不是办法啊! 他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三天,明日必须要启程离开,若不休息好,怎么有精力上路呢? 见狻猊不为所动,纪云又换了一面站,苦口婆心:“陛下,我已经命人准备了热水,陛下要不要先梳洗一下,若薇要是醒来见陛下这个样子……” 狻猊抬头,血红的双眼搜的扫向纪云,将他后面的话生生瞪了回去。 “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本王就将你的舌头剪掉拿去喂狗!” 纪云猛的一缩脖子,不敢再多嘴。 若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她幽幽的转动着酸涩的脖子,睁开眼睛,而令她吃惊的是,眼前居然竖着一张疲惫的大脸。 见若薇醒来,狻猊连忙探身上前:“你感觉好些没有?” 若薇晃动了两下脖子,感觉有点酸,隐隐约约记得有人给了她一下子,然后她就晕倒了,想到这,若薇斜视着狻猊:“是不是你打我的?” 狻猊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是夏桀!是他!” 若薇忍不住笑起来,看他紧张的样子,她又没有生气。 可当若薇注意到狻猊血红的双眼时,她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豁然想起来,他已经有三夜没有睡了。 “你个傻鸟啊,都熬了这么多天,你怎么不去睡?”若薇有些心疼的看着他,这个人,怎么会那么叫人担心呢? “若薇,你恨不恨我?”狻猊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期盼的看着她的双眼,轻轻问道。 他对她下毒,让她痛的死去活来,还差点死掉。 若薇愣了愣,垂下头,好像在回忆什么,狻猊焦虑不安的等待着她的回答,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不安,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怕她说,恨他。 若薇重新抬起头,看着他道:“狻猊,你这不修边幅的样子,还真粗犷!” 若薇没有正面回答狻猊的问题,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需要再提。她不是那种什么事都斤斤计较的人,当初被喂下毒药确实恨的牙根痒痒的,恨的做梦都想摆脱这个残暴的男人,可是在经过那么多事之后,他们之间已经建立的信任与依靠,她甚至觉得,她与奕之厉邪是相互合作的关系,但是对于狻猊,他们是朋友,是一个可以在危难时相互帮助的朋友,再说了,人生谁无过?她不是想着日后如何报复他么?只是没有赋予行动而已。 狻猊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紧紧抓着若薇的手,紧贴在胸口:“你不生气就好了!” 【30个书籍分类,看书更方便;上万本小说,看书更全面;每日更新小说,看书更新鲜;小说全部全本,看书更舒心;jar/txt/ud多种格式,更多选择。手打电子书:下载小说第一选择,看书无缓存、无等待、无需翻页,支持所有手机,完全免费,请用手机访问:sddzs “搞的像我很喜欢生气一样!”若薇板起脸来。 狻猊抿着唇低笑,然后从怀里掏出那瓶药慎重的放在她手边:“这个你可要保存好了,等回到奕国,我立刻叫人把方子给你!” 若薇点点头,把药跟圣水贴身放在怀里,还拍了拍。 “嗯,你快些去洗漱,然后睡一觉,这样熬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狻猊满满的答应了,可是,但可是…… “你疯了,怎么还不睡?”第二天一大早,若薇的帐篷里爆发出一阵排山蹈海的怒吼。 若薇看着眼前已经整理的人模狗样的梭犹,她的太阳|岤在突突突的跳,狻猊一身清爽,胡子刮了,头发已经被束起来,一身干净的墨绿色袍子将他勾勒的尤为高挑,只是他双眼血红,脸上虽然洋溢着少有的笑容,但是看起来还是疲惫居多。 狻猊毫不在乎的耸耸肩:“床太硬,就没睡了!” “那你想什么时候睡?”马上就要出发了,他们没有马车,全都骑马,难道他想骑在马上睡觉? “那就等今天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再睡!”狻猊满脸的不在乎。 “你胡说八道!”这个怪胎,真想锤死他! 但是她绝对不会知道,狻猊这么硬撑着,只是怕白泽会半途追过来,因为他知道奕之厉邪绝不会像他这样义无反顾的保全一个人。 狻猊的一番苦心若薇是不会知道的,但是若薇对他的关怀与在乎他却是看在眼里,狻猊看若薇的眸子变得灼热起来……他一向形式单调,不像奕之厉邪有那么多心思,他喜欢直来直往,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但是不知何时起,他懂得凡事要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因为那样,很可能会把事情弄的更糟。 他放软语气道:“你不是说过曾经跟天机子走遍五国名山大川么?从这里再走上十里就到了安国边境的‘别云间’了,我在奕国早已听闻安国的‘别云间’如何如何的气派,如何如何的壮大秀美,却从未见过,所以我想去看看,若是这次错过,估计我这辈子都不会看见这样的美景了!” 别云间?一听到这三个字,若薇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虚无缥缈的山峰,每当傍晚,山脚下的雾气升起来,融合着霞光,犹如一片七彩的祥云凝聚在脚下,仿佛站在云端,那名字就是如此得来的。 若薇的神情稍微有些松懈,被狻猊这番说辞弄的心意不定,他说的没错,如果他现在不去看,估计以后就没机会再去了,因为奕国琐事繁忙,他根本抽不出时间,就算他能抽得出时间,也不够他来回往返。别忘了,他只有三天的时间,就算不睡觉,来回安国与奕国也要半个月。 可是……可是他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睡了啊,再加上今天一天,他能撑得住么? 若薇低下头,咬住唇,唇瓣上传来一阵阵压迫的痛,那是她昨晚上咬破皮导致的。她思索了好久,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对狻猊露出一抹坚定的微笑:“好,我带你去看!” 这种做法其实是极度危险的,狻猊使用的是奕之厉邪的身体,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影响的是整个奕国,她根本不该放任狻猊如此挥霍,可是,当她听到狻猊那个要求的时候,她竟没有勇气是拒绝。 他不是她,她想去哪里,随时随地都可以去,不需要计算时间,不需要衡量路程,更不用死命的熬着不睡觉。 但是狻猊不一样,他能去的地方很少很少……几乎没有。他居住的这个躯壳不是他的,而是属于一个叫奕之厉邪的君王,就算他走出来了,也会在某一天撑不住睡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会发现,他还是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点。 “太好了,我们马上就出发!” 听见若薇答应了,狻猊脸上再次浮出一丝雀跃,其实他是真的想去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一行人简单的吃过早饭,便上路了。 夏桀的队伍在前面开路。他们远远的跟在后面,狻猊一开始神气活现的骑在马上跟若薇逗乐,可走到了中午,他就开始显露出疲态,中午的太阳很大,狻猊被晒的头晕眼花,险些栽倒。要不是若薇扶着,估计他真的会从马上栽下去。 纪云大骇道:“难道陛下中暑了?” 可这秋高气爽的,怎会中暑呢? 若薇心里知道狻猊为何会如此,但是她又不能跟纪云解释,现在她迫切的需要一辆马车。 可这里荒无人烟,要找一辆马车谈何容易?现在唯一有马车的就只有夏桀了。 那是为果果跟小河准备的。 若薇暗自思索下,转身对纪云道:“扶好你们的陛下,我去去就回!” 若薇一路策马来到夏桀面前,斐野下意识横剑:“大胆!” 夏桀优哉游哉的骑在马上,瞥见若薇,便挥手让斐野退下。 若薇骑着马靠近夏桀,思索着如何将借车的事说出口,却听夏桀说道:“你怎有空跑到本王这里来?” 若薇没意识到夏桀语气里的冷淡,思索好一切之后,只听她缓缓说道:“不知夏王可曾听闻一个叫无极宫的地方!” 夏桀猛地侧头,盯住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若薇耸肩:“前几夜我与奕王失踪,便是被这无极宫的白泽追杀!” 其实她也是个天才从狻猊口中得知,那日追杀他们的人叫白泽。她对白泽的样貌倒没怎么记得清楚,只觉得是一个挺干净的一个人,唯一记忆深刻的便是白泽眼角的那颗鲜红的泪痣。 夏桀猛的一勒缰绳,目光凝重的打量若薇,仿佛在探寻她所说的是真是假。 “这么看我做什么?你是怀疑我说谎话骗你?呵呵,我至于这样么?”若薇苦笑。 夏桀夹紧马腹,语气冰冷道:“至今还没有人能从白泽剑下逃脱!” 见夏桀对这个白泽评价那么高,若薇倒有些新奇了:“这么说来,夏王对这人也略有耳闻了?” 夏桀却并不想对若薇说那么多,只是寥寥数语总结道:“惹上无极宫,就等于惹上了一个甩不掉的毒箭,说不定哪一天便被毒箭射穿!” “那还恳请夏王一件事!” “什么事?” “借我一辆马车躲一躲!”若薇厚颜无耻道。 夏桀拧起眉,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他开始怀疑她刚刚说了那么多,或许只为了一个原因借马车! “怎么?奕之厉邪被白泽伤的连马都骑不了了?”夏桀一眼就看穿若薇的所有心思,她用无极宫来做幌子,实则确实问他借东西。这个女人真是可恶,昨晚奕之厉邪生龙活虎,虽然体力不支,却还没到要坐马车的地步。 若薇不好意思的笑笑:“还望夏王成全!” 夏桀冷哼:“本王为何要借你?” “夏王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如果本王是呢?”见她为了奕之厉邪低声下气的来求他,他的心情有些不爽。所以…… “娘亲我借给你!”豁然间,一颗小小的脑袋探出马车外面,笑眯眯的看着若薇。 夏桀:“……” 若薇狠狠瞪了一眼夏桀:“还是我儿子大方!” 夏桀彻底无语,他有些不懂了,这果果到底是谁的儿子。 果果命令赶车的侍卫停下马车,立刻跳下来,陪着若薇一起将狻猊扶上他车,然后欢快的跳上去。 车里铺着软软的裘皮垫子,还有很多瓜果可以食用,可是狻猊身材高大,一进去空间立刻缩小不少,若薇再进来,果果就被挤到最里面了。 若薇见果果蜷缩在角落里,有些不忍,但果果却很开心,叽叽喳喳的招呼着狻猊吃这个吃那个,看样子,他很喜欢梭倪。 狻猊撑起身子,留了一个位子给果果。 果果连忙摇头:“叔叔你不舒服就躺着吧,我身子小,没事的!” 若薇摸摸果果的脑袋,满心的欣慰,这个孩子为什么会那么懂事! 狻猊见果果长得那么像若薇,也对他情不自禁喜欢起来,他轻轻摸了下果果的眼睛:“你长得很漂亮!” 果果眯起眼睛,对他露出甜甜的微笑:“那是因为娘亲很漂亮!” 夏桀在外面听见里面的谈话,气的肺都炸了,感情这里面没他什么事似得,如果没有他,那小兔子崽子能长的那么招人喜欢? “夏王,要不要重新弄辆车子给小殿下?”斐野问道。 “不用,他喜欢挤着,那就让他挤吧!”夏桀嫉妒的说道。 因为先前耽误了一些时日,所以,今天的路程特别的赶,连中午饭都是匆匆忙忙的,不过这正中若薇下怀,她现在真的恨不得马上到安国边境“别云间”。 因为狻猊已经撑不住了。 他的眼皮不停的睁开又闭合,早上的时候还能跟人说句话,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果果虽然不知道狻猊为什么那么困了都不睡,不过他却很懂事的蹲在一旁不坑声,尽量不吵到狻猊。 狻猊很累,实在撑不住了,他只得安安静静的靠在若薇的肩膀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问到了没有。 惨白的面色与漆黑的长发,对比鲜明到令人心悸。 若薇紧紧抱住他,告诉他,快了! 每次这么回答之后,狻猊都会狠狠的掐住自己的手臂,他用这样的方式令自己清醒。 若薇的心突然拧紧了。 马儿啊,你快些跑吧,求你快些跑,好让狻猊早些看见那最美的一刻,他真的等不了了。若薇在心中默默的悼念。 她此刻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匹马。 “若薇,到了没有!’这一次,悬拟的声音比先前轻了许多,仿佛梦中的呓语。 “到了,真的快到了,别云间就在眼前,等下我们到了山脚下,你就可以看到一团巨大的七色云彩悬挂在半空中!”若薇跟他详细的形容。 猛槐歪在她肩膀上,嘴角扬起一抹笑,仿佛已经看到那从未见过的美景。 “真的快到了么?可是……我好困!”猛倪薄唇轻轻张合着,声音渐弱:“我……我怕是见不到了!” 若薇猛地攥紧拳头,心被他揪住了。 狻猊扯了扯她的袖口:“若微……” “嗯?我在呢!” “……没关系的,如果真的看不到,你就说给我听吧!” 若薇忽然很想哭,坚持了这么久,到头来却要她说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以在每个月圆之夜将她所有去过的地方都说一遍。 “我发誓,一定会带你看到的!”若薇死命的抱住他,突然掀起车帘将纪云叫来,要他将狻猊扶上马,纪云不明白若薇到底要做什么,但他却深信不疑,若薇想要做的,一定是陛下想要做的。等狻猊跨上马后,若薇立刻跳上去,然后又取来一根绳子,将狻猊绑在自己腰上。 “娘亲,你去哪里?”果果在马车上喊道。 “我马上回来!”若薇回头冲果果大喊。 说完,一扬马鞭,带着狻猊飞快的朝那个地方飞奔而去。 夏桀冷着脸看着若薇驮着奕之厉邪往一处去了,他眯起眼,竟不受控制的策马跟随上去。 斐野见状,连忙跟随而去。 若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别云间’的,只记得沿途都是一些模糊的景色,她没有心情去看,她不停的催促马儿快跑,然后晃着狻猊,不让他睡。 狻猊一张脸已经白的吓人了,他在若薇背后颠簸不停,勉强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们在马上。 看着若薇小小的肩膀承担着他的重量,他想自己起来,却发现腰间被缠住了一根绳索。 这一刻,狻猊的心湖仿佛投下了一颗石子,缓缓下沉,这颗石子名叫——若薇! 他挣扎着张大眼睛,看着她布满汗水的小脸。伸手缠住若薇的腰,一点点的收紧。 他想看她多过于看风景,如果又能看风景,又能看她,那就再好不过了。 马蹄豁然停住,若薇身体猛的朝前一冲,差点摔下来,随后赶来的斐野与夏桀见若薇吃力的将一个大男人从马上扶下来,夏桀抬起下颚,示意斐野去帮忙。 可狻猊脚一落地,整个人就摊在了地上,若薇一把抱住他,用手拍打着他的脸,语气不稳道:“快睁开眼睛啊,我们到了,快点看啊!” 别云间……放眼望去,那巍峨的高山耸立在云间,夕阳从山的一侧穿透云层,顿时将那虚无缥缈的云朵渲染成五彩缤纷的颜色。 狻猊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团金灿灿的光笼罩他与若薇身上,头顶一片片七彩的云飘过…… 他轻轻颤动了下睫毛,声音越来低…… “若薇,我想睡了……”他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若薇,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若薇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许久,轻轻闭上的眼睛遮掩去了他眼底的暴戾与残忍,现在他睡着的样子有些像小孩子。 她嗯了一声:“睡吧!” 若薇抱着狻猊坐在别云间脚下,霞光万丈,刺得夏桀睁不开眼睛。 而这时,斐野却忽然绷紧了身体,冲四周厉声喊道:“谁?” 第063章 “谁?”斐野抽出腰间佩剑,警戒的盯着眼前错落不一的树丛。 若薇连忙放开狻猊站起来,手腕抬起,随时准备攻击。 夕阳消散了最后的光辉,云边的层云镶着金边,随着风缓缓向前推移,渐渐的染上鲜红的颜色,好像整片云霞被火燃烧一样,而随后,那绚丽的光彩仿佛耗尽了生命般渐渐微弱下去,夜晚来临了。 “阁下既然已经来了,又为何要隐藏,不如出来见一面!”夏桀双手负在身后,帝王之气浑然天成。 那枝繁叶茂的枫树晃动一下,一只枯槁干净的手撩起枫叶,从那片火红中慢慢走出来。 斐野皱起眉…… 却听得若薇一声惊叫:“师傅!” 若薇不敢置信的看着从黑暗中走出的老人……他怎么会在这里? 天机子慢慢走出来,撇了一眼若薇,冷声冷气的哼了一声:“手抬那么高做什么?想欺师灭祖么?” 若薇下意识看了看自己抬起的手腕,连忙放下来。 分别那么久,在这种时候遇见师傅,没有人比若薇更加激动的了。 她像小猫咪一样蹭到天机子面前,拽着他的袖子来回晃动撤娇:“师傅,人家不是以为……” “以为什么?”天机子眉头一皱并不买账。 若薇嘟着嘴,讪讪的笑,扯着天机子的袖子:“人家不是被追杀怕了么!” 天机子立刻竖起眉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怒斥:“如果不是技不如人,怎会被人追杀?还好意思说出来!” 说完,一把拂开若薇。 若薇被训斥,但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跳脚,因为她觉得师傅说的对,如果不是学艺不精,怎会被那白泽追的到处跑?她在心里下定决心,等有机会回去,一定要将老头子书房里的那些个绝世武功学个遍,然后第一个就去找那个白泽报酬雪恨! 斐野站在一边有些生气,还没有哪一个人这么大胆,居然对他们的陛下视而不见,连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夏桀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高瘦的老头,花白的胡须一直拖到胸口,虽然看起来年事已高,却精神抖擞,漆黑的眼带着些许傲慢,这点跟若薇相差不了多少。随着走动间轻盈如风,定是内功深厚,而且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道,想必经常摆弄药物才沾染上的。 夏桀用很短的时间分析着天机子。 而天机子也觉察到夏桀审视的眼光,他毫无畏惧的与夏桀对视,还带着一丝丝轻蔑。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接,碰撞出一抹不和谐的火花。 夏桀阅人无数,眼前的天机子虽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可是眼底的精锐与冷凝却好像并不是一个老人该有的。一个人可以毫无破绽的模仿另外一个,但是他永远模仿不别人的眼神。 夏桀走到若薇身边,对天机子恭敬的拱手:“晚辈夏桀见过天师!” 天机子将目光从夏桀身上调回,连正眼都没瞧一下夏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夏桀一愣,不过并未有不悦。他老早就听闻天机子脾气乖张古怪,对世间那套繁缛礼节更是不屑一顾,所以他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是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想到这,夏桀轻轻一笑,当自己多心了。 他刚才怀疑此人并不是天机子,而是旁人假扮的,但他并未真的接触过天机子,所以不好完全的确定,只能用最基本的方式去刺探,如果刚才天机子对他彬彬有礼,那他必定是假的。现在看来,此人如假包换! 天机子走到一边,低头看着睡的天昏地暗的奕之厉邪,伸出手指指着奕之厉邪的脸转头问道:“这家伙怎么了?” 若薇连忙上前解释,但是夏桀在这里,她又不好说的太明白,于是敷衍道:“没事,没事,就是累的!他有严重的失眠症,已经好几天没睡了!” 天机子点点头转身朝那片枫树林中走去,若薇见状,连忙追上去:“师傅你去哪里啊?” 天机子没有停顿,一边走一边回答:“天地广阔,为师继续游山玩水去,” 若薇在后面紧跟不舍,但是天机子的速度很快,看似闲庭散步,却健步如飞,没一会便与若薇拉开了距离,若薇急了,连忙足尖猛的一点,运用轻功蹿到天机子面前,张开手拦住他。 以前总是喜欢跟这老头唱反调,看着他气的胡子吊起来就是她人生的最大乐趣,可走到了外面就不一样了,外面的人不会容许她这样肆意妄为,也没有人再惯着她,宠着她,任她撤泼耍横,尤其在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后,她更加珍惜对自己好的人。 “你拦住为师做什么?” 若薇眼眶泛红,甚为委屈:“师傅你别走,徒儿很想念你的!” “想念我?你这没心没肝的小兔崽子会想念我?”天机子不为所动。 若薇一听,连忙扑进他怀里,然后竖着手发誓:“师傅你这次绝对猜错了,我真的很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 天机子忍不住翘起嘴角,那花白的胡须掩去了他笑容中的冷漠:“真的?” 若薇使劲点头,用那双仿佛要滴出水的眸子期期艾艾的看着天机子。 “师傅,天色已晚,你一个老人虽说不会招来什么地痞流氓的窥视,但师傅老好也是德高望重的天师,如果露宿野外,别人会说我这个做徒儿的太不孝顺了!” “你……” 若薇连忙笑嘻嘻的安抚:“师傅别气别气,要不今晚我亲自下厨做几样您平时喜欢吃的小菜,孝敬孝敬您?再跟师傅喝一杯赔罪怎么样?” 若薇这个样子任谁看了都会打心眼里喜欢,她永远知道如何哄一个人开心,就算是脾气再不好的人,只要若薇想哄,都没有不成功的。 天机子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走。 他将若薇的手臂从自己肩膀上拉下来,转身朝一边去了。 若薇知道,师傅这是同意了! 在与若薇擦身而过的瞬间,那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骤然划过一丝锐利的光。 返回军营后,若薇将奕之厉邪托付给纪云照顾,自己屁颠屁颠的挽起袖子,开始做菜了。她记得很清楚,天机子平日喜欢小酌几杯,今夜恐怕也不例外。 但是兴奋的若薇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师傅并不是真的天机子,而是段微所扮。 段微跟在天机子身边十多年,早对天机子的习性了如指掌,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脸上的表情,他都能扮演的惟妙惟肖,别说若薇,就算是天机子本人站出来,也会大吃一惊的。 但是,令他吃惊的是,刚刚夏桀看他的眼神似乎对他有所防范,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沉着应对,估计早就被夏桀戳穿了。想到这,段微对夏桀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就好比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终于遇见一个可以相较高下的对手一样! 若薇挥舞着小铲子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挥洒,没过多久,已经弄了一桌子家常炒菜,香气四溢。 果果不知道什么从夏桀身边溜过来,蹭到若薇身边,奶声奶气道:“娘亲你做的菜真香!” 若薇擦了擦手,摸摸果果的脑袋,轻笑:“小馋猫,赶快洗手吃饭!” 若薇将饭桌摆在了一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8部分阅读 摆在了一棵大树下面,这里靠近“别云间”,山脉连绵起伏,坐在这里一边吃饭一边喝酒,顺便还能看下风景,多有滋味。 纪云安顿好奕之厉邪,连忙凑到若薇身边小声问道:“要我帮忙么?” “找些酒来,今夜我们喝一顿,美美的睡上一觉!” 纪云有些不自然,他连忙摆手:“我还是留在这保护陛下!” 纪云对奕之厉邪忠心耿耿,这一路走来已经显而易见,若薇不再勉强,连忙招呼果果来吃饭。 段微已经坐在了桌子上,果果一来立刻对眼前的老爷爷产生了好奇:“爷爷,你的胡须那么长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压到啊?” “不会!”段微不冷不热的回答道。 在他回答完果果的第一个问题后,第二个问题接蹲而来:“那你吃饭的时候会不会吃到胡子啊?” 隐藏在胡子下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段微想到如何应付夏桀,如何对付奕之厉邪,如何骗过若薇,可他万万想不到这里面还有一个难缠的小鬼头。 果果显然对段微的假胡子产生了浓厚的探索欲,趁着若薇去拿筷子的空档,果果竟然上前扯了扯段微粘在下巴上的胡子,段微吃痛,狠狠的瞪了一眼果果,可是因为胡须太长,导致那阴骇的眼神并未吓到果果。 “爷爷,你的胡子是假的唉!”果果举着刚刚扯下来的银丝对段微皱眉道。 段微一把将胡须从果果手里抢过来,冷声冷气:“小鬼,我警告你,再碰爷爷的胡须小心我把你丢到森林里喂狼!” 果果肩膀一缩,委屈万分:“我这么小,你也忍心丢我?” “那就把你丢给你父亲!”段微觉得,小孩子应该很怕父亲的! 谁知果果却雀跃起来,拍手:“好啊好啊!” 段微彻底无语,在心里暗道,真是个讨厌的小鬼! 等若薇落座,段微顺手提起她递过来的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他之前是不喝酒的,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段微微微抿了一口,满意的点头:“好酒,” 此时正是秋季,芳菲落尽,不似夏天那般活泼,却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凉爽。 段微没有客气,提着筷子就吃,因为天机子就是这样的人,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随着他的喜好做事,他才不管世人如何对他评价,那些慕名而来的人是如何看待他。 果果不用人伺候,也爬上桌子夹自己喜欢吃的,几乎每吃一口都会夸赞若薇。 段微在旁冷哼,这小鬼还真是懂得如何哄人啊。若真的是天机子,估计早就乐的不行。 事实上,天机子真的很喜欢小孩,早在几年前,他还未离开天机子身边时,那老头子就没事在他耳边叨念,而且从头到尾就一句话:“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徒孙,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徒孙……” 想到这,段微重新打量着果果,并假装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可当触摸到果果柔顺的头发时,段微心间一跳,他从未这么近距离的触摸过谁,果果来回蹭着段微的手掌,天真又无邪。 “爷爷的手好冷啊!” 段微连忙缩回掌心。 若薇正在给果果夹菜,冷不丁看见四个人坐的位子还空出一个地方来,她起身跑到夏桀下榻的大帐内,夏桀还未用膳,正在帐篷里看公文,见若薇来了,他意外的挑起眉。 若薇看看他,道:“我做了一些家常小菜,你要不要来尝一尝?” 出乎意料的,原以为夏桀这尊大佛很难请的动,可她刚说完,便见夏桀放下手里的公文随她去了。斐野见夏桀走了,连忙跟上。 有了夏桀的参与,这个桌子上的气氛又不一样了,只是斐野在夏桀吃之前,竟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银针,若薇一把按住斐野的手道:“你不用这么敬业吧!” 这菜是她亲自炒的,从头到尾纪云都在一边盯着,绝对不会有问题,而且这顿饭她是做给师傅吃的,要是被斐野这么用银针戳来戳去,师傅一定会不爽的。 果然,段微已经开始不爽了,只听他带着一股嘲讽的味道对夏桀道:“若夏王不嫌弃,老朽这里有一颗避毒丹,服下后一年内都可百毒不侵!” 夏桀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摆摆手,示意斐野退下。 “天师莫笑,斐野不过按规矩办事!” 若薇拿了一个空碗给夏桀,小声道:“我师傅脾气有些怪,你也别往心里去!” 接过碗,夏桀微微愣了愣,随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若薇炒的菜不多,加了一个夏桀进来居然不够吃了,再炒一些来估计时间不够,若薇眼珠一转,立即到一边捣鼓去了。 夏桀与天机子就着所剩无几的菜肴对饮。 段微本不想与夏桀有什么过多的接触,因为这个男人太可怕,他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让他抓住。 可随着夏桀对他的态度来,仿佛已经坚信自己是天机子了,段微便放下心来与夏桀喝了几杯。 几杯酒下肚,若薇已经捣鼓好了,喜滋滋的让他们两个移驾到别处去。 夏桀兴致盎然的跟了上去,段微抵不住若薇的软磨硬泡,也跟随而去。 等他们到了另一边,却看见一堆篝火上燃着一口锅,锅里的食物香气扑鼻,在篝火旁边有各种各样切的整齐精致的新鲜蔬菜。那翠油油的叶子在篝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鲜嫩。 “这是什么?”夏桀盘腿坐在若薇事先准备好的软垫上,问道。 “火锅,师傅发明的!”若薇颇有些得意。 所谓的火锅就是将很多荤菜一起扔进锅里,放好佐料后端上来,然后下面燃着小炭炉,大家可以将事先准备好的蔬菜往里面丢。 想想这老头真特别,连这么经典的吃饭都知道。 可不久以后,若薇才知道,这么经典的吃法,其实是她失忆之前告诉天机子的! 因为这一次铺的排场比较大,他们四个人已经无法吃完了,若薇竟招手叫纪云与斐野过来一起吃。 斐野跟纪云皆是武将,但不代表他们对尊卑毫无概念,两人皆是站在那一动不动。 段微看看若薇道:“没有夏王的命令,其他人岂敢上前!” 夏桀微微一笑,避过天机子探寻的眼光,对斐野做了一个手势,斐野立刻过来找个空位坐下来,然后又见夏桀道:“纪将军过来凑个热闹吧!” 面对夏王的盛情,纪云不好拒绝,转身对旁边的侍卫吩咐几句后,走过来坐在斐野旁边。 见夏桀如此平易近人,还是头一次。 若薇忍不住道:“看来夏王也是个豪爽之人,来,喝一杯!” 斐野连忙给夏桀斟酒,夏桀与若薇碰杯,一饮而尽。 段微在旁轻轻一笑,似乎看懂了什么。 虽然夏桀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情感,但同为男人,他不难发现,夏桀看若薇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矛盾。这很好,他要的也就是这样的效果。 而段微猜的的确不错,夏桀此时是矛盾的,他一方面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女人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他不该对她有什么其他想法,可是随着一路上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竟萌生出一股奇怪的占有欲,好像这种感觉从第一次见她时就有了,只是一直被他压抑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其实很多人坐在一起吃东西是件很热闹的事,纵使这里面有不可一世的帝王,有面瘫的侍卫,但在这种难得热闹的情况下,你很难再去坚持什么。 纪云与斐野同是帝王身边的护卫,两人也同是武将出身,碰过几次杯之后,两人开始热络的诉说着自己国家的一些有趣的事。 而此时夏桀竟然跟“天机子”开始攀谈起来,两人谈论着五国局势,却很有分寸的不去触碰一些敏感的话题。 期间小河过来又给他们添了些酒,果果吃饱了,昏昏欲睡,若薇就将果果交给小河去照看。 没了小鬼头在身边,若薇逍遥自在的很,跟这个碰杯,那个碰杯,她本就是随性之人,几杯酒下肚,酒精被篝火的热度蒸燃,血液奔腾冲向脑门,她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拽着“天机子”的袖子,可怜巴巴道:“师傅,你知道我离开你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么?” 段微侧头,看着若薇清雅的脸颊上泛着两朵红云,宛如晚霞般绚丽,她的眼眸十分漂亮,映着今夜繁星点点,看到这里,他知道,若薇醉了。 “说吧,为师听着呢!” 之后,若薇几乎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之前的辛酸史全部倾倒出来,当说到与白泽搏斗的那段,夏桀猛地绷紧后背。然后又听她抽抽噎噎的说了自己不小心中毒了。 “你中毒了?”段微放下酒杯问道。 若薇吸着鼻子点头,却在下一秒,整个脑袋被人拍在了桌子上,那是天机子经常对她干的事。 段微跳起来,学着天机子发怒的模样对若薇怒斥:“你个不学无术的不孝徒,才出来几天就被人下毒,日子久了,还不被人朵成肉块?到底谁下的?” 纪云在旁边心里咯噔一下。 若薇被‘天机子’这一巴掌拍的头晕眼花,但她并没有将狻猊对她下毒的事告诉天机子,可她反驳道:“又不是我的错,当初你不让我学药理毒蛊,现在我被人下毒,你又来说我!” 段微一愣,心里忽然感觉有些怅然,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天机子这么做是为什么,当初要不是他用毒药害人,天机子不会将他逐出师们,而他不教若薇如何下毒施毒,也正因为有了他这样的前车之鉴。 段微放缓语气,但依旧冷硬刻薄:“还不把手伸出来,叫为师看一下!” 在坐的各位愣住了,就连夏桀脸上的表情都带着不可置信,篝火将他英俊的侧脸勾勒的尤为料峭,冷凝。 若薇挽起袖子将手递给段微,另一只手还不停的搓着被拍疼的后脑勺。 夏桀被她这孩子的动作弄的有些哭笑不得,竟伸过手去帮她揉了揉。 “天师下手可真重啊!”夏桀打趣道。 “被老朽打总好过在外面被人家打的好!”段微将天机子那种傲慢与专横学了个透彻。 大家都不说话了,斐野本来有些醉意,但当他看见若薇被天机子拍的那掌,愣是将一身酒气散的干干净净,想不到这德高望重的天机子竟如此的粗鲁,纪云有些佩服的看着若薇,真是没想到啊,她居然跟这样脾气古怪的老头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 段微捏着胡须替若薇把脉,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段微的脸色有些凝重,透着一抹诧异。 “天师,这毒可有解?”夏桀问道。 段微凝眉:“是蚀骨丸!需要十七种毒药混合,但此毒不难解!” 也许对常人来说蚀骨丸是无药可解的,但是对他来说,蚀骨丸的解药只是要费些功夫而已。 但是他在意并不是若薇体内的毒药,而是另外一种。 如果他没猜错,若薇曾经吃过一种药。这种药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叫做暮忘今朝。 跟名字很贴切,只要喝了暮忘今朝,以前的种种都会变成前尘往事,再也寻不得一丝一毫的痕迹。 而天机子将这种药发挥到了极致,他甚至能通过控制药量的多少来决定忘记多少事。 这让段微很震惊,若薇的体内怎会有“暮忘今朝”? “师傅,我还有没有得救?”若薇吸着眼睛里的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段微收回手,嗤笑:“区区一枚蚀骨丸,怎奈何的了为师!” “那这么说我有救了?”若薇破涕为笑,像个无尾熊似得勾着段微。 段微微微动荡,他还从未与女子如此靠近过,不过当着夏桀的面,他绝地不可以露出任何破绽,他轻轻摸了摸若薇的头:“不孝徒儿,为师上辈子欠你的!” 这句话,天机子也曾这么对他说过,那个时候,他练功走火入魔双目像被针刺一般疼痛,他晕倒在山洞里,朦朦脆胧间他好像看见天机子从外面进来,然后摸着他的头,无奈的叹道:“不孝的徒儿,为师上辈子欠你的!” 虽然事后天机子矢口否认当初有救过他,但从这点可以看出,天机子是个嘴硬心软的老人。 段微如法炮制的说出这段话,引得若薇感动的眼眶又红了。连忙将碗里没吃的肉片夹到他手边:“徒儿以后一定不会像以前那样跟你对着干了!师傅吃肉!” 段微素来有洁癖,不喜跟人多接触,更别说从若薇碗里拣来的肉了。 “师傅吃啊!这肉很新鲜的!” 段微点点头,将肉拨进自己碗中,正在纠结如何处理这块肉,却听若薇道:“这么干喝没意思,我们来个行酒令如何?” 段微立刻放下碗道:“这倒是有意思!” 夏桀撑着下顾,看着若薇酡红的小脸,面无表情道:“你行么?” 若薇哼了一声:“谁输了谁喝酒!” 纪云与斐野一听,两人均往后面退了退。 剩下的就只有段微、夏桀与若薇三人围坐在篝火并。 墨蓝色天幕上的星子璀璨华丽,若薇举头望向那星罗满布的夜空,脱口而出:“日月星辰和四时!” 夏桀虽为帝王,平日里的形象属于不苟言笑,可并不表示他不懂得风花雪月。 只见他不紧不慢跟道:“四时代序逝不追!” 段微不经常喝酒,刚刚与若薇碰了几次杯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他深吸一口气道:“草木摇落露为霜!” 若薇精神一震:“谦谦思归念故乡!” 夏桀又跟上来:“念君客游多思肠!” 段微皱眉,这两人可是没完没了了。 “师傅,你要是再不接,就要喝酒了!” “星汉细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段微被逼急了,一下子弄了三句出来。 夏桀与若薇面面相觑,然后一边摇头一边鼓掌。 之后三人一连对了几百句,都没分出个胜负来。 斐野与纪云在旁边听得头脑发胀,他们一向不太懂得诗情画意,根本弄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而此种的快乐也只有他们三人才能体会。 若薇没有输掉,却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夏桀面前的杯子,她道:“这些日子要多谢你了!” “为何言谢?”夏桀端起酒杯,嘴角划过一抹弧度。 “就别装了,你明知道为什么!” “你是想感谢本王这么多日对你们的保护么?”夏桀眼底透着一股看穿一切的锐利。 若薇不好意思笑笑:“别小气,再过几天就到奕国边境,那时候就不劳您大驾了!” 夏桀抿唇,看着眼前酡红的小脸,他突然笑道:“那今夜就要不醉不归了!” 难得放纵一回,那今夜就不该再有拘束。 因为今夜过后,他们都要回到自己那个位置上,也许,以后他们会成为相互竞争的对手,可是这一刻,就让它继续美好的进行下去,不要有遗憾。 若薇醉了,由小河扶着下去休息,刚睡下没多久,她又做梦了,还是经常做的那种,朦胧的纱幔要来摇摆,参杂着女子的痛苦尖叫与男人的低喘。 可是,这一次,她梦见的跟往常不一样,因为她不光看见那个男人是夏桀,连她身下的女人,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啊——”若薇从梦中吓的坐起来。 “娘亲你怎么了?”果果凑过来关切的问道。 若薇这才发觉她此时正躺在马车里,她惊魂未定,满脸都是汗水,果果见若薇脸色发白,连忙掀起帘子大喊:“父王,娘亲醒了!” 挞挞挞,马蹄声靠近,随后,夏桀的脸出现在车窗外面,明媚的阳光从他背后射进来,照亮整个车厢,夏桀道:“睡的可好?” 若薇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好,很好!” 谁能相信,困扰她六年的梦终于在今天结局了……这个梦从六年前的某一个夜晚拉开帷幕,像茶楼里说书一样,每次都会留下一个悬念,等过一段时间又开始接着上一次的景象继续做,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很好奇,梦中的男女是谁,在她第一次看清那个男人是夏桀的时候她吓了一跳,可是,比这个更吃惊的是,这六年来,在梦中一直被夏桀压在身下的女子竟然是她!是她啊! 若薇崩溃了。难道说,她等了六年的结尾就是这样的?不要吧,若薇将头埋进膝盖,哀嚎,突然,她抬起头:“我是怎么到马车里来的?” 夏桀在窗外将若薇从起床到现在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见若薇一副面临崩溃的模样,轻笑:“本王把你抱进来的!” “你干嘛要抱我进来?你不会喊醒我么?” “可你睡的很沉!” “你不喊我,怎么知道我睡的很沉?” “你又如何知道本王没有喊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杠上了,果果见状连忙道:“娘亲,你昨夜喝酒喝的好醉,我叫你好多遍都没醒,所以父王就将你抱上马车,让你继续睡了!” “那我……那我昨夜有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若薇想起昨晚的梦,暗自祈祷,自己千万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不该做的事! “这倒是没有,不过,你昨夜的叫声倒是很独特!”夏桀忽然冲她勾起唇。 “……我叫什么了?” “这要问你师傅了!”昨夜是天机子扶着若薇回去的,之后没多久,她帐篷里就发出一阵类似于梦话的呓语。 师傅?若薇倒抽一口气,她都忘记天机子还跟着她呢。 若薇连忙洗漱,然后跳到天机子的马车上,一掀开帘子,就见天机子端坐在那,手边放了好些草药。 “师傅!” 段微看不见,但他能分辨出身边这个声音是若薇,便点点头示意她过来。 若薇爬到最里面,跟段微并肩而坐,看见他面前的草药好奇道:“师傅你在干什么?” “帮你配置解药啊!” “那配好了没有呢?” 段微哼了一声:“你若是嫌我慢,那就自己来配!” 若薇立刻狗腿蹭到天机子身边,娇声道:“人家要会,怎么敢劳烦师傅你呢!再说了,有师傅在,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掉!” 外面的阳光被垂帘遮挡的严严实实,段微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靠在自己手边,他抬起手,学着天机子平时摸他的手法,摸了摸若薇的脑袋,放缓语气道:“你说的对,为师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容易死去呢?” 若薇眨了眨眼,忽然觉得后颈有些凉。 她吞了吞口水,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他:“师傅,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就是先前,我跟你说的那个梦,我昨晚梦到结局了!” 段微咯噔一下,不着痕迹道:“什么结局?” “那个人是夏桀,而在夏桀旁边的人,竟然是我自己!”说道这里,若薇垮下脸来:“师傅,你说我是不是过的昏了头了?对了,我昨晚都说了什么了?” 段微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后,缓缓道:“昨晚,你不停的大叫,夏桀不要!” 若薇的心,碎了! ——分割线—— 等奕之厉邪醒来时,已经是四天后的事了。 当听说天机子居然跟他们同路,奕之厉邪大吃一惊。下一刻竟问道:“那若薇可曾把中毒之事跟天机子说?” 纪云摇摇头:“若薇并未说出来。” 奕之厉邪舒了一口气。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阵歌声,那是若薇的声音:“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要等到月亮变全你才会回到我身边……” 他记得,那是若薇在他沉睡时唱的歌。 不过并不是唱给他的,而是唱给狻猊的。 想到狻猊,奕之厉邪握紧掌心,这几天,狻猊与若薇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拖延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她吧! 真是可笑,一个只有三天时间出来见人的灵魂居然会爱上一个人! 若薇知道奕之厉邪醒了,她过去简单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像流水账一样报给奕之厉邪听,然后再简单的关心几句就跑去陪果果了。 今晚天气有些突变。想是要下雨了,果不其然,刚吃完饭,就大雨瓢泼了。 若薇抱着果果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果果累了一天,很快就在她轻柔的哼唱下睡了。 而若薇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果果,手指沿着他的额头一直下滑,明天就要到奕国边境了,这就意味着今夜之后,他们就要分离了,而果果却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她本来想早些跟他说的,可是每当一大早睁开眼睛,看见果果趴在她床边等她,她就说不出口。 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仿佛是一根绷紧的弦,今夜已经被拉到极限了。 果真印证了夏桀所说,过程越快乐,痛苦便会加倍。 若薇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心里负担,她放开果果,一个人冲进雨幕中,让天空中的大雨浇灌着她,在这漆黑如墨,风雨大作的夜里,若薇深刻的感觉到,什么叫做作茧自缚! 夏桀、奕之厉邪、“天机子”正在一座巨大的帐篷内喝茶聊天,这时却听纪云在外面急急的喊:“若薇,你这是做什么?” 若薇一个人抱着腿坐在泥泞的草地上,仍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若薇烦躁道:“别管我,让我清醒下行么?” “淋雨就会清醒么?”头顶上方压过来一团黑影。 若薇抬头,看见夏桀撑着伞缓缓过来,奕之厉邪与师傅跟在身后。 奕之厉邪见若薇这般模样,连忙上前关切道:“若薇,发生什么事了?” “各位……淋雨不犯法吧?”若薇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一副痞子样。 “起来!”夏桀朝她伸手,用一贯命令的口吻道。 “夏王,还是让我来吧!”奕之厉邪丢掉伞,准备抱若薇起来,却被夏桀狠狠一推,踉跄了两步。 奕之厉邪不敢置信的看着夏桀。但他却没有狻猊那样的气魄去反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桀弯腰不顾若薇挣扎的抱进帐篷里去。段微一直停留在原地,他觉得,自己的那个故事该开始了! 第064章 若薇脚一沾地,立刻将夏桀推的远远的。 “你闹够了没有!”夏桀声音透着不悦。 若薇全身湿透了,蔓菁色的罗纱裙像第二层皮肤般紧贴在她肌肤上,将她妙曼的身材勾勒的一览无遗,被雨水浸湿的长发蜿蜒的服帖在她胸前,仿佛一簇妖娆的纹身。 若薇抱着手臂缓慢的蹲下,一声不吭。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想必是奕之厉邪与天机子,夏桀眼眸暗了暗,顺手取过旁边的狐皮大氅扔到她脚下:“穿上!” 若薇还是不动,夏桀走过去,弯腰捡起大氅粗鲁的盖在她头上,而此时,奕之厉邪跟着‘天机子’也都进来了。 纪云与斐野各站门口的一边。 “怎么回事?”段微走到若薇身边,蹲下来仔细的看她,轻声询问道。 若薇抬了抬眼皮,捂住额头:“师傅,我好难过!” “为何事难过呢?”段微问道。 若薇一屁股坐在地上,裹紧身上的大氅:“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她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一个黑暗的角落想清楚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她不想有人来打扰,又或者是开导她什么,因为她不需要。 这个是她自己的问题,应该自己去面对! ‘天机子’眸子闪了闪,似乎已经明白什么了,若薇这种反常应该与夏桀身边的小鬼脱不了关系,这一路上总是听见那小鬼叫她娘亲,而若薇也不反驳,估计那小鬼将若薇当作了画中人,也就是安国的小公主安若薇。 想到这,段微心里完全明了,现在若薇那么痛苦估计是因为明天的离别。 夏桀站在一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一双黝黑的眸子盯着像鸵鸟一样蹲在地上的若薇。 而奕之厉邪则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昏睡的这段日子,他不晓得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按照今天这样的情况来看,若薇对那个小鬼估计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他借助狻猊的记忆从中了解到不少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想到这,奕之厉邪有种错觉,他觉得若薇很可能会反悔,不跟他回去! 这个想法一诞生,奕之厉邪立刻转身叫纪云去取一套干净的衣服来,然后走到若薇身边道:“若薇,快些起来,这么坐着成何体统,天色也不早了,明早我们还要上路,你若是弄出个风寒出来,受罪的还是你!” 夏桀抽紧下颚眯着眼,他觉得今夜的奕之厉邪好像有些不同,多了一分沉着,却少了一股魄力。与那一夜相比,现在的奕之厉邪倒令人有些讨厌。 若薇不为所动,一直盯着眼前的水渍,看着那晶莹的水珠落在地上,然后又慢慢的被毛毯洗干净,只留下一片圆形的斑点。 她一个人陷进冥想中,她在思索自己到底该如何面对明天的分离。果果那么小,难道真的要告诉他,其实你这么久以来找到的娘亲是假的……不,她不想这样。 她的心理还没有强大到这个地步,面无表情的阐述着这样一个令人心痛的事实。 可是世界难有两全法,总归要做出取舍。 若薇闭上眼睛…… 这时纪云已经取来衣服,奕之厉邪递给她道:“若薇,若你不想亲自对夏国小殿下说,那我们就今夜动身!” 若薇猛然抬起头看他,奕之厉邪瞧见若薇的眼神,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因为若薇现在正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 可随后却听见若薇略带颤抖的声音:“好!” 奕之厉邪面色一喜,却很快隐去,因为他听见若薇说:“我可以再去看看他么?” 这句话是对夏桀说的。 若薇看着面前威武不凡的男子,这些天她一直被那个梦困扰,所以尽量避开他,甚至像躲洪水猛兽似得躲着他,她相信夏桀也是能感受到的。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想征求下他的意见,毕竟,他才是果果的父亲! 这么多天以来,这是若薇第一次对他主动说话。 夏桀看着她,轻轻颔首,表示同意。 若薇破涕为笑,连连道谢。 转身的瞬间忽然被夏桀握住手腕,若薇回头,看见他漆黑的眸子泛着一抹复杂,夏桀面无表情道:“换件衣服去!” 若薇这才意识到自己全身湿答答的。 若薇换了衣服,悄悄走进帐篷内,外面狂风暴雨,而果果却睡的十分香甜。小河就趴在果果的身边,听见声音连忙起来,见是若薇,立刻站起来,小声道:“主子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去睡吧!”若薇对小河扬起一抹笑。 小河点点头,打了个哈气,转身出了帐篷。 若薇轻手轻脚的坐在果果床边上,桌子边的烛火被外面的狂风吹的来来回回晃动,照的床上的小人忽明忽暗。 若薇爱怜的摸了摸果果的脑袋,这个人间的小精灵,每天不用人喊就会早早的起来,他贵为皇子却没有一点娇,也不似夏桀那样高高在上,如果这是遗传,那必定是遗传他那美丽的母亲。 想到这,若薇竟有些嫉妒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了。 想到这,若薇苦笑一下,她有什么资格嫉妒呢?孩子是她生的,就算她六年来杳无音讯,但果果却一直记挂着她,而自己,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外面的雨势更大了,还伴着滚滚雷声。 果果豁然睁开眼睛,当看清面前人是谁的时候,果果有些诧异:“娘亲?你怎么还没睡?” 若薇万万没想到果果会突然被雷声惊醒,连忙道:“娘亲睡不着,就来看看你!” 果果重新躺下,忽然又弹起来,若薇见状,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 只见果果从被窝里掏出两个鸟蛋,那是昨日,他们在山崖下捡到的。 “果果,你将鸟蛋放在被窝里做什么?“若薇惊奇问道。 果果见鸟蛋没被自己压碎,轻轻舒了一口气,才奶声奶气道:“我想把它们孵出来!等长大了跟我一起玩!娘亲,你说这鸟蛋孵出来是个什么?” 若薇道:“不知道呢,要等它们出来才晓得!” “哦,那我可要加把劲!”果果连忙又将鸟蛋塞进被窝,然后小心翼翼的拍了拍。 若薇被果果这孩子气的动作逗乐了,她抱着果果的脑袋轻轻蹭着。 奕之厉邪已经吩咐纪云冒雨收拾帐篷了,等一切准备好,她便要离开。 但她万万没有想过,果果会突然醒来。 果果被若薇抱着,情不自禁向她怀里缩了缩:“娘亲,外面打雷了,你是不是怕了?” 若薇莞尔一笑,并未作答。 果果又道:“如果娘亲怕了,就跟我一起睡!” “你不是要孵蛋么?”若薇打趣道。 果果歪头想了想,小嘴忽然扬起一抹笑:“那我可以将蛋塞进衣服里啊,这样就不占地方了!” 若薇再次被逗乐了,她紧贴着果果,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眶忽然红了,幸好帐篷里昏暗,不会被果果看见。 “娘亲,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嗯,说说看!”她能听他说话的机会越来越少了,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认真的听。 “我梦见娘亲带我偷偷出去玩,然后被父王发现,父王把我骂了,后来娘亲跟父王吵架,还把父王打了一顿,父王很生气,就将你关起来了!” “后来呢?”若薇有些好奇道,令她好奇的是,在果果的梦里,她居然把夏桀给打了,这倒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后来娘亲就带我跑啦!”果果脸上开始出现兴奋的表情:“然后父王就派人追我们,我们在前面跑,那些笨蛋就在后面追,好好玩的!” 若薇也忍不住笑起来,她早已听闻夏桀身边的侍卫都是亲自挑选,凡是被选中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只是没想到,在果果眼里,他们却是笨蛋! 外面雨势渐渐小了,却还没有停的意思,滴滴答答的打在帐篷上,像催促的鼓点。 她已经听见纪云在外面拉马的声音了。 他们要启程了。 “果果!”若薇一把抱住他。 “娘亲你怎么了?” 若薇眨了眨突然变得酸涩的眼睛,道:“你……”你要好好长大,她想说的是这句,可到了嘴边,若薇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只好换一句:“外面下雨,你可要保暖!” “娘亲,我睡觉从来不蹬被子!”果果撅着嘴埋怨道。 若薇才恍然大悟,她好像从未跟果果睡过呢。 “那就好,还有啊,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你一定要跟你父王说知道么?”她曾听小河说过,夏桀后宫里有个很可恶的妃子,经常欺负果果,可是果果就是不对夏桀说,因为他觉得背后说人坏话很不好。果果的道德品质很高尚,可他还小,夏桀就他们一个儿子,在那些后宫娘娘眼里,他就是眼中钉,如果不学着如何自保,他根本无法生存。 等日子久了,夏桀万一又有了其他子嗣,果果母妃不在身边,又没个靠山,他的日子会更凄苦。 想到这,若薇心如刀绞。 果果不懂若薇为何会这么说,不过,在他心中娘亲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点点头:“好!” 若薇放开他,重重揉了揉他的头发:“行了,你睡吧,娘亲不吵你了! 果果点点头,将小小的身子埋进被子里,忽然内心涌起一丝不舍,他将手伸出被子拽住若薇的衣服。 若薇脚步一顿,看着拽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心里苦涩翻滚,不知如何形容。 “怎么了?”她问道。 果果眨了眨眼摇摇头:“没事,娘亲,明天我早早的起来喊你一起用膳!”他已经把每天喊若薇起床当成一件重要的事来看待了,一想到娘亲每天早上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自己,他就忍不住开心。 “嗯!”若薇连一个“好”字都不敢说,因为等他醒来,她已经走了! 若薇闭了闭眼睛,不敢再有丝毫的停留,她从未觉得走出这个帐篷会是那么艰辛,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口上一般。 出了果果的帐篷,外面的雨渐渐变成细针般的小雨,天色依旧黑压压的,看不到一点光亮,奕之厉邪很快的收拾好一切,只等若薇一起上路。 夏桀一身漆黑色蟒袍,双手负后。 该收拾的东西都在她与果果相处的那一刻都收拾好了,纪云将马牵过来送到若薇手上。若薇握紧缰绳,回头看了看那身后那个小帐篷,泪凝聚在眼眶中。 “走吧,若薇!”纪云开始催促! 若薇点点头,朝‘天机子’道:“师傅,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顺便到奕国转转!” “也好!”这正中段微下怀,他刻意看眼夏桀,见他漫无表情,段微心里暗道,这人还真会掩饰。倒要看看,他能掩饰多久! 等段微上马,若薇深吸一口气,走到夏桀面前,将先前他盖在她身上的狐皮大氅递给他:“不好意思,弄的有些湿了!” 夏桀冷冽的扫过她手里的大氅,面无表情道:“那你就留着吧!” 若薇咬了咬唇,握紧了大氅,柔软的皮毛盖在手上,烘托着温暖。 “那……那就再见了!”若薇跨上马,猛的一扬马鞭,踩着一地的泥泞上路了! 夏桀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行越远的身影,他的衣衫不知不觉被雨水打湿,紧贴在身上,他没有动,任由雨水浇灌。 斐野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去呼唤,只好陪着夏桀一起淋雨。 他双脚踩在混着泥沙的草地里,大风吹在他身上,夏桀却仅仅是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的仰起头,抬起湿漉漉而冰冷的脸,看着前方已经彻底消失的人影。 若薇一路像被人追赶似得,马不停蹄的赶路,不敢回头。虽然披着避雨的牛皮蓑衣,但是她却觉得一股寒气从心间透出来。 奕之厉邪见若薇如此拼命的赶路,也不言语。 经过一夜的奔走,天没亮就到奕国边境了。 大家停下,若薇仰望着面前的这座高山,只要翻过这座山就到奕国了。 这座山叫做“太行山”,并不是怎么高,但是在夜色的衬托下,竟有一种巍峨耸天的错觉,山上树林错落不一,黑漆漆的遮挡着前方的路线,但是若薇却没有一丝停顿的冲在最前面。 天色渐渐亮起来,天边的云层镶着一层淡红色的边,云彩流动着,滚动着,渐渐的染上一抹俊俏的颜色,好像整片云霞都被火烧着了,忽然,那云层仿佛被什么劈开两半,朝两边散去,金色的阳光从那裂口射下来,下一秒,一轮红日,从沸腾的云波中跃起。 若薇屏住呼吸看着,她阴霾的情绪仿佛也随着那跳出的太阳一并跳出胸膛。 云层渐渐薄稀起来,若薇抬起手腕看了看那随心铃,原本浅灰色的铃铛渐渐转为透明,若薇深吸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有一块地方记挂着果果,但她很快的理清这里面的复杂,果果是夏桀的儿子,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际,所以,这段经历就当作她人生中一道靓丽的风景,虽然短暂,却美丽。 雨停了,太阳出来了,大家的心情都犹如拨开的云雾见晴天的爽快。 纪云很兴奋,终于可以回家了。 “若薇,到了奕国,我请你去我将军府做客!”纪云策马追赶上若薇,热情洋溢道。 若薇撇了她一眼:“你府上的小妾估计要吃醋啊!” 纪云迎风而笑,笑的极为腼腆:“你且放宽了心,我府上全是我那些兄弟,可没半个女人!”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9部分阅读 若薇轻笑,不觉加快了脚步。 奕之厉邪跟在他们身后,冷冷看着前面一路上沉默的若薇竟然跟纪云有说有笑,跟他却毫无沟通,唯一能跟她说话的机会便只有在她汇报工作的时候。 不过好在只要再翻过这座山就到了奕国,若薇就算想走,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奕之厉邪扬起一抹微笑。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阴险也好,他都不在意。 他要的不是若薇的才能,而是若薇的号召力。 段微这一路上观察奕之厉邪。 这人一路上都是虚情假意,他当若薇看不出来么? 而段微却一直都在等,他在等夏桀追上来,然后将那段编制好的故事说出来……若今天夏桀不追上来,那他只有用第二种方案。 容恒在他来之前说过,如果不能让若薇彻底离开奕之厉邪,那就找机会杀了他。趋于第一种方案,他更喜欢第二种,杀了奕之厉邪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先前在夏桀的地盘他不好动手,但是在这里…… 段微衡量着什么时候是杀人的最好时机,却听见有马蹄声朝他们靠近。 天已经亮了,他看不见,却还是回头。 朝他们奔来的马蹄如急促的鼓点,声声震耳。段微竖起耳朵,却听见远远的一抹童音飘过来:“娘亲,娘亲,别走,等等!” 这个声音……是果果的! 段微眯起眼,夏桀果真来了么? 夏桀一身傲然的策马朝这边靠近,随着距离的拉近,夏桀的脸也跟着清晰起来。 如墨的长发随着马儿的颠簸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弧度,广阔的衣袖被风鼓起,俊逸的五官透着一股掌握乾坤的霸气。 而在他胸前的果果则依旧是那可爱的模样,眉目闪烁如星子,他坐在夏桀身前,宛如一个缩小版的夏桀。而在他们身后,是数十只铁骑,气势万钧,傲然不屈。 若薇回过头,瞪大眼看着渐渐朝她靠近的父子。 夏桀勒马,果果立刻从马上跳下来,飞扑过来,抱住还骑在马上的若薇,他够不到,只能抱住若薇的小腿:“娘亲你怎那么狠心,偷偷的就走了! 若薇万万也想不到,夏桀会带着果果追上来,一时间无言以对。 果果双眼泛红显然这一路是哭着过来的,他身上的衣服干燥,但夏桀身上的衣服却已经湿透了。 只见他目光如炬,盯着若薇一言不发! 奕之厉邪暗叫不好,他恐生异变,连忙跻身进来道:“若薇,时间不早了!” 果果一听,眼眸一凉,狠狠瞪着奕之厉邪:“就是你这个坏人要带走娘亲!” “夏凌轩!”夏桀沉声警告果果不得无理。 其实若薇也很奇怪,在梭视出现的时候果果一直都很喜欢他,可是当奕之厉邪醒来的时候,果果对他的态度就冷淡了不少,难道说,小孩子竟有这样精妙的分辨能力? 果果见若薇还没下马,有些急了:“娘亲,你不要我了么?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所以惹你生气?” 若薇一颗心酸的已经冒泡了,可她还是没有勇气将实话说出来。只得下马抱紧果果:“我没有生你的气,真的没有!” 果果终于哭出来,小手紧紧的抓住若薇的袖子:“那娘亲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求你了!娘亲!” 此情此景令在场的所有男子都忍不住心酸。 这是一场肝肠寸断的时刻! 若薇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要叫她如何对眼前这个小孩子说呢?她该怎么说,用何种方式说? “娘亲,求求你不要走,如果你嫌我烦,我可以少说话,如果你觉得我不乖,我可以改……只是求你不要走……”果果的泪水将若薇肩膀打湿,那天空上的洒下的阳光,此时此刻,却没有让若薇感觉到一点温暖,她整颗心都被果果拧疼了。 “果果很乖,很听话……只是我……”若薇咬着唇,看向夏桀。 只可惜她不是真的…… 若薇看着夏桀那张冷凝的脸,她不懂……夏桀明明知道她不是果果的亲娘,为何还要追过来,难道说,非要她把那些伤人的话亲口说给果果听,他才满意么? “本王的儿子说,不能没有你!”夏桀迈开步伐,朝这里走来。 当果果发现若薇不见的时候确实闹的很厉害,但是以他的手段,一样可以让果果安静下来,但他没有……他连夜策马过来,却不知道为什么! 听见这一句,若薇的心猛然的跳快。 而此时,却听‘天机子’在马上叹气:“孽缘!” 众人闻声,纷纷朝天机子看过去。 段微知道,他粉末登场的时候到了。 “天师为何如此说?”奕之厉邪皱起眉头。 段微将已经编撰好的故事在心中理一遍,尽量做到没有丝毫破绽后,才缓缓开口道:“若薇,你便跟夏桀回去吧!” 若薇瞪大眼,她不明白师傅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却听见一个晴天霹雳般的答案:“你本就是他的人!” 这句话说出来,第一个有反应的是奕之厉邪,他在马上晃了晃,用力甩了甩头才清醒过来。 而后是纪云的抽气声。 可若薇与夏桀却是愣在那一动不动,尤其是夏桀,他的视线不停在天机子与若薇身上移动,双拳紧握在身体两侧。 “师傅你在说什么?”若薇回神,有些茫然的问道。 她怎么会是夏桀的人呢?师傅不是说过,她是被家里人扔掉后被他捡到的么?她什么时候与夏桀挂上边了? 段微不紧不慢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为师也不该再隐瞒,你真正的身份其实是安国的小公主安若薇,六年前我游历四方,偶到夏国边境,却见你满身是伤的晕倒在山脚下,为师见你还有一丝气息就将你救起,当时夏国全城都贴着你的画像,为师便知道你就是从夏国皇宫走失的妃子,安若薇。为师本想将你救起后交给夏王,却不曾想,你醒来后竟忘记所有的一切,也许就是天意,当时为师的大徒弟段微正好离我而去,为师心痛难忍,一时间找不到人做伴,就将你收在身边,教你武功……” 段微说的这段故事几乎没有丝毫的破绽,当他说完时,若薇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震惊、茫然、无措种种心情在她心口翻滚。 一个人从开始无亲无故,转瞬间,不仅有了身份,有了家人,还有一个儿子……她懵了。 奕之厉邪更加不敢置信,他幸幸苦苦从天机子身边带回的人竟是夏桀的妃子…… “若是如此,那为何天师不尽早言明?”奕之厉邪厉声问道。 段微仿佛早已知晓奕之厉邪会有此一问般,轻笑:“奕王莫不是忘了,老朽的徒儿既然已失去记忆,那便等于一切重新开始,老朽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若是徒儿不愿意,她依然只是我天机子的徒弟!” “既然如此,天师今日说出这番话又是为何?”奕之厉邪的声音有些吊高了,带着浓烈的愤恨。好像从头到尾都在被别人耍着玩似得。 “为何?你没看见我徒儿如此伤心么?”段微冷声,他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能听得见,在那个讨厌鬼追上来的时候,若薇的呼吸在哽咽。 若薇抱着果果,茫然的抬头去看夏桀。 难道她失去的那段记忆中,真的跟他紧密相连么?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夏桀那双冷冽的眸子一凝。 这一刻,她竟看见夏桀眼眸中闪过一丝愧色,可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静默了许久,夏桀一步一步朝她跟果果靠近,湿透的袍子随着走动间,来回摆动,带起一股说不出的冷魅。 他走的异常缓慢,却步步坚实有力。承载着亘古不变的威严,这股威严容不得旁人有一丝侵犯。 看着他在靠近,若薇的整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心间仿佛有个小心正在不停的敲击着。 而她脸色渐渐发白,不由得抱紧果果。 朝后退…… 会是这样的么? 六年前,她失去的记忆中,真的有他的存在么?她真的是安国的小公主?师傅没记错么? 怀抱中的小精灵真的是她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师傅不会骗她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追问师傅她年少时的事,但师傅都闭口不谈,说忘记了,当时真当他老年痴呆记不住那么多,却想不到,竟是这般的曲折离奇,像书馆里说书的一样。 她有些……有些……她不停的抱着果果退后。 夏桀走近,一把将退后的若薇捞到自己眼前,凝视着她。 一切的一切彷如昨日,通通浮现在他脑海里。 是她! 真的是她! 往事种种,一一浮现…… 那漆黑无比的夜晚,她如同猫儿般伏在自己手边,而他便轻轻的将临时编撰的小故事说给她听。 那华丽的寝宫内,她兴致勃勃的教他下棋。 那寒冷的夜晚,他残忍的夺取她的纯真…… 那喧闹的繁华之后,她如空气般的蒸发…… 夏桀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这个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易表露自己情绪的男人,此时却忍不住的将若薇狠狠拉进怀中。 那股巨大的力道,让人无法拒绝,更没有勇气去拒绝。 “是你……真的是你!”夏桀在她耳边低喃。 若薇整个人都嵌在夏桀的臂弯中,巨大的披风带着一股潮湿,但他的胸膛却炽热无比,像一团火在里面燃烧,她的手就贴在上面,那跳动的脉搏如此清晰,强烈、有力。 若薇整个人都有些昏沉。她快要被这个震惊的事实弄晕过去了。她苦苦追寻的记忆,绞尽脑汁想寻求的答案,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毫无预兆的突然呈现在她面前,而她,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她呆呆的被夏桀抱着,然后听见夏桀道:“夏凌轩,父王找到你母妃了!” 夏桀话一说完,若薇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仿佛要将她这六年来无处寻找记忆的焦虑一起爆发出来,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看的人心疼不已。 夏桀抬起若薇的下巴,粗砾的拇指沾去她的泪,若薇在泪眼朦胧中看着这个伟岸不凡的男子…… 这个男人,是她曾经的丈夫! 可她现在除了不停的流泪,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了。 果果被两人快挤扁了,不停的拱来拱去,最后被斐野眼尖的抱走,而果果仿佛感应到什么似得,乖乖的站在那看着父王抱着娘亲。 忽然,斐野一把捂住果果的眼睛。 阳光普照大地,一轮巨大的彩虹横挂在半空,五光十色的光柱笼罩着山脚下的人……将整个太行山照出了一种脱俗的橙红色,这恰是最妩媚的一刻。 晶莹的光线在夏桀与若薇身边游走,而此时,夏桀倾身吻住了若薇,将她那压抑的呜咽统统吞入口中。 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不前…… 一切静谧无声,连风都不忍打扰到这两人…… 可是…… “夏王,还请你自重!”奕之厉邪下马,走到夏桀面前,在他想伸手拉开这两人的时候,夏桀已经放开若薇,但他的手却依旧霸道的圈在若薇腰上,只是用一贯的冷傲问道:“奕王有何贵干?” 果果一见若薇空闲了,立刻上前抱住若薇的大腿。 若薇回神,来不及去回味刚刚的吻,现在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这父子两个缠的紧紧的,一个扣着她的腰,一个抱着她的腿,连动一下都不能。 奕之厉邪神色严肃,虽然他很忌惮夏桀,如果可以,他不想与这样强大的对手做对,但是…… “若薇的身世还未查清楚,还望夏王……” 夏桀毫不留情的打断:“多谢奕王这些天对薇薇的照顾,他日,本王必定还你这个人情!”说完,夏桀搂着若薇便要走。 夏桀这种欺人太甚的语气令奕之厉邪倒抽一口气。 “等等!”奕之厉邪冲上前拦住他们。 夏桀有些不悦:“你想做什么?” “夏王还没有问过若薇愿不愿意跟你走!” 奕之厉邪看看若薇,现在他所有的希望全在若薇身上,如果她不愿意,没人能勉强她,这个他是知道的! “若薇,你的意思呢?”奕之厉邪问道。 若薇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看着奕之厉邪。 她真的很茫然,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脑子也乱乱的…… 这时,忽然有个脑袋在身上蹭来蹭去,那是果果。 果果仰起头,看着若薇,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眸闪着激滟的光:“娘亲,我好饿……” 若薇心一动,明显的,果果的一句话抵得过奕之厉邪一百句。 如果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狻猊,若薇就不会如此快速的回答,但可惜的是,这个人是奕之厉邪。 “奕王,对不起!” 奕之厉邪握在身侧的手狠狠握紧,隐藏在衣柚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若薇是他先找到的,凭什么夏桀一句话就将她带走?凭什么眼前这个小鬼的一句话就让她动摇的心立刻倾向他们? “奕王,凡事莫强求,强求来的,都会差强人意!”段微踱步到奕之厉邪面前,轻轻道。 若薇听见这声音,连忙从夏桀怀里退出来,跑到段微面前跪下,段微眸子闪了闪,他看不到东西,但他听到若薇跪倒时带起的风。 “师傅,徒儿不孝,让你成天操心,徒儿在这里多谢师傅这些年来的精心照顾!”说完,若薇煞有其事的叩了三个响头。段微心中冷笑,想不到这若薇还挺尊师重道的么……,如果有一天她发现,这个美满的故事其实是他杜撰出来的,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奕之厉邪站在那,整个人都包裹在阴郁中,看不到一丝光亮,他似乎听见另外一个灵魂在苦苦的挣扎,想要从身体里冲出来,奕之厉邪咬紧牙关,在心里冷哼:你再如何挣扎都无用,她不会再回来了…… 但是,就这么白白的放他们走,奕之厉邪又觉得不甘心。 只要翻过这个山峰就到了他的地盘……奕之厉邪眼中忽然涌起一抹杀意。 这抹杀气令感官异常敏感的段微感觉到了。 “奕王,老朽徒儿性格乖张不驯,既然她寻得归宿,老朽不忍你空手而归,那便由老朽充当了若薇的位子如何?” 容恒的第一套方案。 将若薇挤走,由他来顶替,这样以来不用杀奕之厉邪,过个一年半载,奕国便会彻底掌握在他手中…… 奕之厉邪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天机子’。 “天师可是说真的?” 若薇一听,有些茫然:“师傅……你怎么会……” 师傅一向淡薄名利,尤其是官场尤为轻蔑,怎么会突然间答应做奕之厉邪的谋士呢? 段微道:“师傅自有打算,你与夏王回夏国后,为师会将解药的方子差人送过去!” 话以至此,再明白不过。 “斐野!”夏桀长袖一挥,声音穿透云霄。 “在!”斐野脆脆的应声。 “备马回国!”说完,夏桀弯腰将果果抱上马背,而他自己跨上马来到若薇面前:“上来!” 若薇来回在夏桀与果果脸上扫动,最后竟不受控制的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两个掌心交叠……相互传递着炙热的温度。 忽然,夏桀掌心紧握,猛一用力将若薇拉了上来。若薇惊魂未定,却听夏桀一抖马缰:“抱住本王!” 若薇下意识紧紧拽紧他,果果在夏桀胸前欢快的叫起来:“父王,我们快些回家吧!” 夏桀没有回答,却是发出了一丝低沉的笑声。 跟随夏桀的部队一个一个纷纷上马追赶自己的君王去了。 奕之厉邪站在原地…… 他感觉他的内心有个声音在痛苦的呐喊,挣扎、撕扯…… 那个人是狻猊! 第065章 回夏国需绕过太行山,再行十日可到达九曲回廊,越过九曲回廊便是夏国。 所谓的九曲回廊只是一条蜿蜒错综的运河,它旷阔无边,正好弯了九个弯,像大户人家的长廊一样,因此而得名。 若薇站在奔流不息的河岸边,看着湖水卷着浪花流向远方,一如她现在的心情波涛滚滚。她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总之除了吃饭睡觉陪果果以外,其他时间她是浑浑噩噩,整个人都魂游太虚,如果没人叫她,她估计能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待一整天。 这不能怪她,因为整个事情发展的太快,给她造成的精神冲击更大。 记得前几日她还嫉妒果果的娘亲,一眨眼,她就变成了他真正的娘亲。这令她十分懊恼,因为嫉妒自己是件十分自恋的事。 记得更久以前,她在脑海里努力的翻找过去的记忆,一眨眼,她的过去都能写一本书了。 记得若干年前师傅用她小时候的糗事臭她,一眨眼,那些令她悔恨到死却又无法辩驳的糗事全都变成了老头子狗急跳墙编撰出来的故事。这倒是比较欣慰的一件事。 若薇叹口气,望着已经沉到山涧里的太阳,觉得世事多舛,人生无常。 前一刻她无亲无故,后一刻就变成了有家有室的妇人。 前一刻她还为自己的前程奔波,后一刻,她的人生已经辉煌一片。 前一刻她受着内心离别的谴责,后一刻,她已经能名正言顺的跟着小家伙回家。 这仿佛都是老天冥冥中注定的,她无法去辩驳无法去改变。 但是…… 若薇将眼光望向那一眼望不到边得长河,波光鳞峋的河面返照着她清丽的容颜。 但是,她还是她,一成不变的若薇。 这是她浑浑噩噩的这几天思考出的答案。 转身要回去,却撞到一堵人墙,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一件带着主人体温的披风将若薇裹在其中。 “在想些什么?”夏桀替她拉紧披风的带子,同她一样望着那奔流到天际的九曲长廊。 若薇道:“没什么,只是在感怀而已!”她想东西想的太出神都不晓得他到底站在这多久了。 夏桀将目光放远,轻笑:“你是不敢相信一夜间成为了别人的娘所以这几日魂不守舍?” “不,我是不敢相信一夜间成为了已婚妇女!”没错,想来想去都十分的不甘,她不晓得自己失忆前眼睛长到哪里去了,老好她也是安国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会瞎了眼看上夏桀? “本王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不过……”夏桀顿了顿,漆黑的眼眸像一道枷锁般缠向她:“你是本王妃子的事实,这是无法改变的!你之前的种种,本王一改既往不咎,至于以后,不消本王言明,你也该知道如何做!” 若薇皱起眉,这厮什么意思?啊?他这句话算是威胁压迫么?他拐着弯的跟她说,你现在是我老婆,你前面跟谁谁有过什么,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什么,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他是这个意思么? “我之前的种种你既往不咎了,那你之前的种种又如何解决呢?”她脑海中立即浮现当日在安国,夏桀赤身拥着一位美丽佳人的情景。不用说,出门在外都不忘风流快活,那回到家里只会变本加厉,再说了,他们才认识几天?在她的记忆力,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比陌生人稍微近了那么一点点。如果不是果果,她与他根本连一丝的联系都没有! 夏桀不怒反笑,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泛开:“你这是吃醋了?” 若薇的眼猛然的瞪圆,这家伙能再自恋一点么?她吃醋? “夏桀,你能不能再无耻点?” 夏桀收起笑容,凝视着她:“若薇,你这不驯性子倒比六年前更甚了!” “你该不会还当我是六年前那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六年前她才多大?十四岁,虽说那今年纪也到了婚嫁年纪,可是在她看来,十四岁是女孩花一般的时光,而她却将这段时光葬送在了宫闱之中,不过庆幸的是,她生下了果果,想到这,若薇不免有些愧疚,六年前生了他,却不知什么原因而离开了他,让果果在那复杂冰冷的宫闱里苦苦挣扎,天天盼着她回来,而她呢?这六年过的风生水起好不快活,时常与师傅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曾经好几次到了夏国,却不曾多看一眼。 直到遇见奕之厉邪,与他一同到安国,这才遇见果果,冥冥之中,自有天定,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让她弥补这六年来对儿子的亏欠,但她却不认为,这是再续前缘的好机会! 夏桀听出了若薇语气中的抗拒,他似乎有些不悦:“若薇,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若薇将目光放远,轻轻道:“我在想如何当一个好母亲!” “不,你现在该想一想,如何当一个好皇后!” 若薇惊愕的看向夏桀:“你什么意思?” “本王回京后,便会册封于你,昭告天下!”最后那四个字,他咬的异常清楚。 若薇惊惧的倒退几步,吞了吞口水,这家伙不是玩真的吧?可是看他的脸也不想喜欢开玩笑,若薇有些慌了,多了一个丈夫已经让她很头疼了,现在又往她身上加一道枷锁? 若薇豁然想到《玉妃媚史》这本书,那女主角费了干辛万苦终于与书中的皇帝并肩看那浩瀚天下,可是,荣登皇后宝座的玉妃却一日比一日苦恼,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那玉妃本是江湖出身,心性散漫,才半年不到,玉妃便已憔悴不堪,仿佛一只被关进笼子里的雄鹰,苦无用武之地。 她还记得书中有段描写玉妃心里的句子,是这样写的,我与他的这段情终将到了尽头,不是因为不爱他,而是我与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飞鸟如何能够在水里呼吸呢? 当时看了这句话,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女子有些太矫情,世上还有比皇后更舒服的职业么?不愁吃不愁穿的,还天天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可就在刚刚,她完全能明白书中的玉妃是如何想的了。 皇后……一个令万千女人羡慕的位置,可真正临到她头上,却觉得瞬间压下一座山。 “娘亲,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啊?”饭桌上果果用筷子敲了敲若薇的碗边,发出叮叮的声音。 若薇猛的一哆嗦,从思绪中抽身出来,看见果果,扬了扬笑:“想东西呢!” 夏桀在旁保持安静。 若薇本来已经清醒不少,现在又变成浑浑噩噩的。 等到了晚上,若薇照例带着果果睡,温暖的床,若薇抱着果果,心不在焉的听着他说着在皇宫中的琐事。 “娘亲知道我是怎么跑出来的么?” “不知道!” “我跟小河是从狗洞里怕出去的,他们都以为我贵为殿下不好意思钻狗洞,哈哈,他们都想错了!我不仅是狗洞,连老鼠洞我都敢钻!”果果得意道。 若薇用下巴碰了碰他的脑袋,也替他觉得自豪了,这孩子能屈能伸,日后必定有大作为。只是她不晓得,夏桀是如何将儿子教导成这个样子的。 “娘亲,你回去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果果忽然变得严肃了,这孩子严肃的时候竟跟夏桀一模一样,叫人心忍不住咯噔一下。 若薇好奇问道:“小心什么?” 果果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的时候,他附在她耳边轻轻道:“父王后宫里有不少坏人,她们狠的不得了,娘亲你离宫好多年,回去后万万不可与她们有多接触!” 见果果一哥慎重的样子,若薇心里忽然酸楚了一下,如果不是在她们手里吃过亏,果果也不会对那些人产生如此大的抵触。 “你经常都被她们欺负么?”若薇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的心却不能平静果果撑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点头。 若薇呼吸一紧却听果果有些委屈的说道:“父王不在的时候,那些女人都会想方设法的找机会罚我,说我不受教,对了,这次出来的时候,有个淑妃娘娘还叫我跟小河喝一碗好苦好苦的粥,如果我不喝,她就要打小河……不过我也知道,她这是在嫉妒,她自己没有孩子,就嫉妒人家有。” “果果,不要说了!”若薇一把拥紧他。 听着果果这番看似无所谓,却包含这六年的辛酸话,若薇的嗓子仿佛被一团棉花堵住似得。 这个孩子吃了那么的多苦,却依旧乐观向上,不愤怒,不记恨、甚至还为对方找了个理由。 她真的想象不出来,他到底在皇宫中怎么生存到这么大的。 若薇放开果果,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果果,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在欺负你跟小河,我向你保证,回去之后,谁敢再动你一根手指头,娘亲就要她全家的手指头!” “娘亲你要那么多手指头做什么?”果果皱起眉问道。 若薇张了张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我……我就是这么一个比方!” “可是娘亲以前不是这么教我的!” 啊?她以前? “我以前?” “对啊,娘亲以前教导我,得饶人处且饶人!”果果煞有其事的说道。 “我以前有这么教过你么?”这不是她的作风啊!绝对不是! “有啊!”果果忽然从若薇怀里钻出来,然后一蹦一跳的跑到他的小包袱里掏啊掏啊,最后掏出一本卷了边的小册子喜滋滋的跑过来,像献宝一样的送到若薇眼前。 天气凉,若薇怕果果冻着,连忙将他重新包裹进被子里,然后他们娘俩就着昏黄的烛火翻开这本册子。 第一页翻开,是一行娟秀的蝇头小楷。 一一赠与我最爱的儿子,果果。 若薇的手颤抖了一下,随着每一页的翻过,上面写了很多琐碎,有教育的,有诉说的,有叨念的,还有将近一个月果果的成长记录,几乎每一行每一字都透着一股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愉快。 “你看,这是娘亲写的,上面说,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娇纵跋扈,需以德服人!”果果指着其中一句道。 若薇却有些茫然,她不相信这是自己六年前写的。 这字里行间虽说带着浓浓的关切,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绝望,好像她早已知道自己会离开一样,将所有的事交代一遍,这有些像临终遗言似得,若薇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是我什么时候写的?”若薇问道。 果果回答道:“小河说,这是娘亲在我满月的时候写的,她当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后来娘亲被父王弄丢了之后,她在我的床底下发现的!” 若薇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她深吸一口气道:“这个呢既然是我以前留给你的,那你便保存好,不过,从现在开始,娘亲要重新教你!” 果果眼前一亮,显得异常兴奋:“娘亲要教我什么?” 若薇将那本卷了边的册子放到一边,道:“娘亲今日给你上的第一课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呢?”果果好奇问道。 “那就按照你自己的能力去反击啊,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大度而对你产生敬意,有的时候,你的退让会令别人觉得,你在怕他!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也别去招惹谁,除非你已经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若薇微笑着解释。 其实在看完她以前留下的册子之后,若薇有些失望,她承认,以前的自己确实很有大将之风,不喜欢斤斤计较,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教育着果果,不希望他成为一个骄纵之人。 可是六年过去了,她已经重新获得新生,就不该用过去的方法教育儿子,她要以自己的方式引导他走向属于他的路途。 今天这一课,她就是要教果果,无论在何时,都不能被人随便欺负。 “娘亲,什么叫不可一世啊?” 若薇想了想,脑海中豁然浮现一张脸,她脱口而出:“就是你父王那样,” 这四个字跟夏桀简直太般配了。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那哥拽兮兮的样子。 果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若薇又跟果果说了一些其他的,等果果已经在她怀中睡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若薇重新拿起那本册子翻了翻,却发现最后一页写着一长串她看不懂的文字,那种简体的笔画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一页到底写的什么?若薇轻轻抚摸着,却想象不出这里面的内容,而她竟然发现,最后一页中,有几个字有些模糊的化开了,就好像在写的过程中忽然有一滴水落下,冲散了这个字…… 若薇伸出手触摸着那块污渍,细细体味着突袭而来的莫名感觉。 隐隐约约中,很多模糊的、诡异的、荒诞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竟然觉得,那是一滴泪…… 这一刻,若薇竟然想哭。 她使劲的吸了吸鼻子,笑自己想太多。连忙换了一种心情对待这诡异的文字。 她前思后想,这斑驳的文字,到底记载了什么样的内容,为什么她以前会认得这奇怪的字体呢?之前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有经历过哪些事? 若薇想的头疼,索性丢开册子,小心的翻身下床,瞥见被她丢弃在一旁的披风,若薇毫不犹豫的拿起来,朝外走去。 斐野见若薇半夜前来,有些诧异,连忙迎上去:“娘娘……” “我有事找夏桀!”夏桀的帐篷还亮着灯,她知道,夏桀还没有睡下!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 斐野连忙让到一边,替若薇撩起帐篷帘子。 若薇低头钻进帐篷,迎面扑来一股属于他的阳刚之气,夏桀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张漆黑的木桌后头,一骡青灰色的宗卷干净整齐摆放在桌子的一角,在他面前有几排等着批阅的公文,东西虽然多,却不见一点烦乱与随性,跟坐在桌子后的主人一样,自律严谨到一丝不芶,若薇有些不自在,看完了夏桀的桌子,再回想下自己曾经的那个…她的书桌,永远都是堆积如山,乱的跟一团麻花似得,但值得庆幸,她总能从那混乱的书本中找出自己想要的。 咳咳,跑题了。她来这干什么的? “你来这做什么?”夏桀向后一仰,替她将心里的话问出来。 “我来……”若薇看着夏桀,她是想问一问自己的以前的事。其实她早先就有这样的念想了,但是自看到那本册子后,这种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她觉得,没有人比夏桀更了解过去的她。 “你来什么?”夏桀勾笑。见她手里提着自己傍晚时给她披上的披风,继续道:“你这么晚过来,是想还本王披风的?” “其实我是想问一问你,六年前的我是什么样的!顺便还你东西!”她说着,心跳加快,连声音都有些底气不足。 自己的过去却还要通过别人的转达才能了解,这种感觉,有些……有些丢脸,若薇在心里祈祷,希望以前的自己千万不要太花痴……如果是那样,她会接受不了的。 夏桀笑容扩大,从桌子后头侧过身子,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腿。若薇迷茫的看着他的动作:“干什么?” “坐上来!” “我站着听就好了!” “以前的你,都是坐在这个位置的!”夏桀笃定道。 若薇将视线移动到他腿上……以前的她会这么小鸟依人? 而此时夏桀已经站起来朝她走来,还未等她反映过来,人就被他拉到座位上,夏桀一个用力便将她拉坐在腿上。 若薇皱起眉,感觉很奇怪。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夏桀用手圈住她的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边上,痒痒的。 若薇僵硬着身体,仔细回想要问的问题,却感觉自己的手被夏桀握在掌心,轻轻的抚摸。 “你做什么?”若薇猛的抽回手,给他抱已经不错了,他还想怎么样? 夏桀挑了挑眉:“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凶的对本王说话!” 若薇哼了一声:“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夏桀笑容不减:“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半夜找本王询问以前的你呢?” 那浓密的睫毛眨了眨,若薇垂下脸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若薇重新抬起脸,看向夏桀:“六年前,我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踪!”相信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会舍得襁褓中的婴孩,听果果说,她失踪的时候,他才满月! 虽然夏桀在安国的时候对她说过,是他们出游时不小心走失了,但这个理由真的很难站住脚,之前他这么说可能存有顾虑,不想对她言明,但现在她的身份已经确定,那么,他也不该再隐瞒才是。 夏桀听了她的这番话,表情凝固在脸上,刚才的笑容也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语气骤然变冷。 烛火摇曳照在他散发着冷凝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难道我不该问么?”若薇反问道:“你作为一个丈夫,将妻子不小心弄丢了六年,现在我回来了,你不该跟我说明下当时的情况么?” 见夏桀脸色阴郁,若薇越发觉得有蹊跷,但是记忆中一片空白,她丝毫想不起一点点有关于他的身影——除了那个羞死人的梦,一想到那个梦,若薇全身颤票了一下,脸颊立刻发烫,她扭动着身体想起来,却被夏桀死死的按住。 夏桀很快的隐去了刚才的突变的表情,重新换上那副高高在上,执掌乾坤的霸气。他抱着若薇,贴着她的耳垂,轻声:“你现在终于想到,自己是本王的妻子了?嗯?” “你……你干什么?”若薇在他臂弯里动弹不得,却见他越靠越近,她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夏桀将她拉的更近些,低笑:“你躲什么?” “我……你……你靠我靠那么近,我躲一下也是正常的!”若薇感觉脸蛋像火烧一样,却见夏桀握着她的手腕抬到眼前,那原本透明的颜色渐渐染上淡淡粉红,夏桀精锐的目光从铃铛上转移到若薇烧红的脸颊上,他轻笑:“粉红色,代表你害羞了,是这样么?” 若薇没想到夏桀连这个都知道,这随心铃就是这个不好,她所有的心事都会反射到它身上,然后一览无遗的展露出来。 若薇想缩回手腕,却被夏桀扣的更紧。 他的双眼深深的停驻在她身上。 仿佛要看穿什么。 “这是怎么弄的?”他用下顾点点她的手腕。 若薇低下头,看见手背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前几日与白泽搏斗时不小心撞到他的剑气上划伤的,相信再过几日就会消失不见了。 “被剑气伤到的!“若薇如实说着。 “是前几日,你跟奕之厉邪在树林中弄伤的?”夏桀语气骤冷。 “嗯,有个杀手要杀我,我跟狻……奕之厉邪打不过他,就伤到了,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薇若无其事道。如果不是有圣水,估什她跟狻猊这辈子都不敢脱衣服了。 忽然,若薇表情暗淡下来,因为此时她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张阴鸷残忍的脸。 “杀手?”夏桀凝眉,手指若有若无的触摸着那一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的伤痕。 “嗯,叫白泽,我跟你说过的!”若薇语气有些无奈。 夏桀眼中豁然闪过一丝杀气,而触摸她手背的动作,却渐渐变得温柔起来。 “听你的口气,与奕之厉邪倒是有患难与共的情义!”夏桀的语气不知不觉再次冷峻起来。 因为她看见若薇的表情一提到奕之厉邪就暗淡下来了,是因为离开他而舍不得么? 若薇没有注意到夏桀的语气正在下沉,她的思绪不知不觉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0部分阅读 不知不觉飘到那个一个月只会出现三天的灵魂身上。 那一夜,她站在水中央听着他对自己嘶喊,若薇快跑! 那一夜,冰凉的剑即将穿透她胸膛的时候,一双手紧紧抓住剑身,挡在她身前! 那一夜,他与她同生共死,两人在那暗无天日的森林中奔跑,相互抓紧对方的手。 那一夜……他惊慌失措的背着自己跌跌撞撞,不断的在耳边叫她。 他残忍、暴戾、偏执、阴鸷又狠辣……却在“别云间”脚下对她露出孩子般的微笑。那一刻,世间所有美好的风景都敌不过他眉宇间简单的喜悦。 可她就这么走了,甚至连一封信,一句话都不曾留给他! 想到这,若薇有些小小的遗憾,她觉得自己该写封信回去,或者差人传个话什么的。 忽然,她腰上的力道加大,若薇疼的皱起眉头,却见夏桀一脸冰寒。 “你做什么摆张臭脸?“若薇抽了一口气,因为他的力气真的很大,勒的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你舍不得他!”这一次夏桀用的是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你放手啊,你弄痛我了!”若薇开始挣扎,随心铃由粉红色变成暗红,她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夏桀不为所动,依旧紧紧的将她扣在怀中,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若薇,本王的警告只是最后一遍,你给我听清楚,除了本王,其他男人你最好给我彻底忘记,如果给本王知道,你在外面还有些不干不净的牵扯,就算你是皇后,本王依然有法子治得你服服帖帖!” 被他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若薇像被一座山压着一般,若薇被他这句话刺激到了,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女人了? “夏桀,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然而,若薇这句话却令夏桀怒火燃烧的更炽热。 “看来你是要本王提醒你一下,谁才是你的男人?”夏桀猛的一用力,将若薇打横抱起,走向一边的床铺。 若薇倒抽一口气,他想做什么? 转眼,她的后背已经贴到了柔软的被子上,夏桀伟岸的身躯随即压下来。 若薇瞪大眼,双手撑在夏桀的肩膀两侧,但她的力气实在太小,而她的抵抗在夏桀看来,如同蜉蝣撼树般渺小。 “呜呜……”她的嘴被封住,紧接着是一条滚烫的舌窜进来。若薇彻底懵了。 忽的,一股怒气从她的丹田升上来,若薇猛地一甩手中的铃铛,一团红色瞬间从她手腕斜射向夏桀的后背。 夏桀这时候突然睁开双眼,扣住若薇的腰猛地朝旁边一滚,而他们刚才待过的地方突的窜起一团火焰。 火苗一接触到被子,立刻贪婪的舔舐起来。 半柱香过后一一 若薇站在夜空下看着已经烧成焦炭的帐篷,然后又偷偷看了一眼身旁满脸阴鸷的男人。 斐野站在那有些呆愣。 夏桀脸色阴沉,却是一言不发。 若薇有些心虚,她只是想阻止他一下下,但没想到要把他整个帐篷都烧着,也没想过那里面还有很多重要的公文,更没想到这是最后一顶帐篷……如果早知道,她绝对不会这么干的!绝对! 若薇踮起脚尖,准备默默的离开,却被一道冷凝的声音叫住:“你让本王睡哪?” “……” “若薇,本王在问你话!”夏桀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带来的影卫每三人一顶帐篷,他与果果单独一顶,根本没有空余的。 “你可以睡地下!”若薇指了指脚底枯黄的草地。 夏桀眯起眼,全身都散发着冰冷。 斐野从刚刚的惊愕中回神,然后特崇拜的看着若薇,至今还没人能把他们的陛下气成这个样子。 而若薇却在毁掉了夏桀的帐篷之后,踏着轻松的步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低咒,该死的臭男人,这张嘴还不知道吻过多少女人……回去一定要漱口。 若薇走了,留下满怀怒气无处可发的夏桀呆在原地,斐野小心的凑过去道:“陛下,臣的帐篷……” 夏桀狠狠的瞪了一眼斐野,斐野不说话了,只见夏桀迈开长腿朝小殿下的帐篷走去。 吃了亏的陛下还不死心么?斐野在心中喃喃道。 若薇像小老鼠似得,一进帐篷立刻宽衣解带嗖得窜进果果的被窝,然后抱着他肉肉的小身体,嗯,感觉好舒服啊!果果咕噜了一声往她怀里凑了凑。 若薇正准备睡觉,却感觉一阵风刮进来,随后一个黑影落在她脸上方。 夏桀?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还没等她回过神,他霸道的唇已经附上来。 这次,他比刚刚更加肆无忌惮。 “你尽可以叫,让儿子看看他的父王是如何疼爱他的娘亲的!”夏桀喊着她的唇,在她口中说道,嗓音的震动,震的若薇唇瓣发麻。 本来想反抗的若薇被他这句话说的动也不敢动。 夏桀满意的笑了,舌尖更加大胆的探入她口中,肆意的搅拌。直到他认为满足了,才放过若薇。 若薇一双眼正突突的往外冒火,但是碍于果果在身边熟睡而不敢有太大动作。 夏桀在黑暗中凝视着她:“之前那一吻是告诫你,此生此世若再敢想其他的男人,本王不晓得还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而刚刚这一吻,是索取你欠本王的!” 若薇气的牙根痒痒的,她压低声音:“我欠你什么?” “你烧了本王这几日的心血!”夏桀指的是那桌子上摆放的宗卷。 若薇瞪的眼睛都快突出来了,世上还有这样斤斤计较的人么? “那你吻也吻了,该索取的也都索取了,该回去了吧!”若薇觉得他再这里待下去,她会忍不住再烧一顶帐篷。 “本王决定睡在这!” 说着,夏桀已经自己宽衣解带,手脚利索的爬上了床,若薇一个激动,将腿伸出被子,狠狠将夏桀踹了下去。 夏桀再也想不到若薇会跟他来这一招,这辈子他还真没体会过被女人踹下床的滋味。 即将撞到地面时,夏桀朝身下猛的一拍,凌空翻起身,稳稳的站在原地。 “夏桀,你再敢上来试试!”若薇压低了声音,但她语气却带着一丝慌张。 夏桀臭着一张脸瞪着被子里的人,豁然看见她光滑的肩膀露在外面,如果他没猜错,被子下的她——应该是光着的。 夏桀一目了然,轻笑:“本王为何不敢?” 而他刚说完,人已经蹿到床边捏住被子一角,若薇大惊,连忙伸手压住,却见夏桀一脸邪笑:“既然你不肯让本王睡这里,给床被子总该可以吧! “你……” 黑暗中,那巨大的床上睡着三个人,小小的脑袋夹在两个大人中间。 “你不很困么?为什么不睡?”黑暗中传来夏桀低沉有力的嗓音。 “如果我旁边少一个你,我会睡的很香!”若薇没声好气道,她只恨自己为何只穿了一个肚兜睡觉…… “那本王估计,你这辈子都要失眠了!”夏桀闭上眼睛,带着一丝揶揄,不一会,她耳边便传来夏桀均匀的呼吸声。 若薇偷偷的转动下脑袋,咦,这人还真的睡着了? 若薇又等了一会,见夏桀真的没有再睁开眼睛,这才轻手轻脚的坐起来,准备下床把衣服穿起来再跟夏桀算账。 可谁知刚跨过夏桀的身体,她的脚忽的被一只手掌握住,若薇吓的惊呼一声,而随后便被夏桀像塞东西似得塞进被子里。 “你……”若薇双手死死的抵住他的胸膛,小脸红的透亮。 夏桀像睡醒的雄狮,再她耳边呼气:“原来你真的没穿衣服!” 刚才他们之间夹了一个果果,如今,果果已经被挤到了床的最里面,若薇整个人都伏在夏桀胸膛,而她……却仅仅穿了一个肚兜。 “放开我……”。 “别动,儿子要被吵醒了!”夏桀低声警告。大手却更加霸道的圈紧她。 “父王?”果果已经醒了,他见夏桀出现在自己床上,有些惊讶,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呼的蹭过来:“咦,娘亲你怎么跑到那去了?” 若薇羞的连忙缩进夏桀的臂弯里,干笑:“偶尔换换地方!” 夏桀低笑,身子往里面侧了侧,给若薇腾出一块地方,顺便将果果也搂进怀中。现如今,他一手一个,一边是他的女人,一边是他的儿子。 “好了,睡吧!”夏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嗯!”果果脆脆的应声,脸上荡出一抹幸福的笑,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他们两个一起睡过,他的小手穿过夏桀的胸膛摸索到若薇,轻轻唤了一声:“娘亲!” 若薇下意识的拉住果果的手,两只手一大一小的搁在夏桀的胸膛上,感受到他炽热跳动的心脏,若薇想缩回手,却听果果道:“娘亲你拉着我睡吧,我怕这是梦!” 听果果这么一说,她心底的柔软又被刺痛了。 “好,娘亲拉着你睡!” 这一夜,若薇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她完全忘却羞怯的窝在夏桀怀里,牵着果果的手进入梦乡,而等她醒来时,夏桀已经不在了,就连果果也不在了,这令若薇觉得,昨晚做梦的好像是她一样。 吃完早饭一行人继续上路,若薇坐在马车里暗暗发誓,她这辈子睡觉都要穿着衣服。 第066章 经过六天时间的赶路,他们终于在日落之前踏入夏国。 若薇发现从他们踏入夏国这片土地之后,身边的侍卫越来越多,尤其是围在她身边的,这让若薇有些不解,在外面还不见他如此慎重,怎到了自己地盘却变得谨慎起来了? 但是夏桀却没有想对她说明的意思,正如他的人一样,怎么做只在他的一念之间,却不曾想过别人的感受。 所以,当斐野悄声跟若薇禀告,这些突然多出来的侍卫与潜伏的暗卫是夏桀特意调过来保护她的时候,若薇只是耸耸肩,并未感动。 从进城开始,整条通往皇宫的道路都已经戒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所以,当若薇踏上夏国皇都的那一瞬,只觉得这座城静的发慌。 夹岸两旁是三品以上官员,以及皇家卫队。 “恭迎陛下回宫!“道路两旁轰的跪下一排黑压压的人群。若薇跟果果坐在马车里,外面震耳欲聋的跪拜声竟将车窗都震的呜呜作响。 没过多久,马车又继续前行,一路直通皇宫。 果果这一路上别提多开心,从九曲回廊的时候就不停的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诉说着他房里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说着说着,马车停下了,若薇知道,他们到地方了! 车帘被掀起来,果果最先跳下去,等若薇下来的时候,觉得脚下一片软绵绵的,定睛一看,在车子的台阶下竟跪着一个小太监。十六七岁的年纪,生的白白嫩嫩,像是才进宫没多久。 “你起来吧,我自己下车!”若薇缩回脚,淡淡道。 她虽然在天机子身边六年都过着无比精致的生活,但还没腐朽到踩着别人的身体下车的地步。 小太监有些迟疑,惊慌失措的看着夏桀:“陛下……” “以后她说什么,你就照着办吧!”夏桀施了一个眼色,那小太监连忙站起来退下,夏桀走过来,对若薇伸出手。 若薇眯了眯眼,哼了一声,她既没有残废,又没有重病缠身,需要这么小心翼翼么? “不用,我自己来!” 若薇脚一蹬,即将落地,却在这时,夏桀凌空将她拦腰抱起,若薇瞪大眼,这人怎么这样…… “既然不喜欢本王扶你下车,那便抱着吧!”夏桀迈开长腿往前走。 厚重而华丽的宫门缓缓打开,夏桀领着百官缓缓走进这庄严圣地。 若薇一时间竟忘了挣扎。 因为她此刻所有的感官都被眼前宏伟的建筑物震撼着。 入眼处皆是一片庄严肃穆的鉴金色,朱红的宫墙延绵数十里看不到头,翠绿色的琉璃瓦片折射着夕阳的余晖,使得整个皇宫都笼罩着一抹瑰丽的颜色。 这座皇宫与它的主人一样,庄重、萧穆、严厉。 跟在夏桀身后的大臣低着头,但眼睛却不由得向上飘,因为此时此刻,以他们的想象力完全不可能想象的出,他们伟大的夏国帝王,竟会抱着一个女人走那么远的路。 夏桀回宫的消息如风一样吹遍皇宫每个角落。 而后宫中的妃子们早已雀跃不已,她们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今晚夏桀会招谁侍寝。 但是…… “陛下有令,今日身体疲累,各位娘娘妃嫔各自返回宫殿,不得有误!”夏桀身边的贴身太监,成公公操着一口尖锐细腻的嗓音宣布夏桀口谕。宣布完毕,成公公转头就走,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公公留步!” 成公公定睛一看,是淑妃。 “淑妃娘娘还有什么事么?”成公公一成不变的阴柔嗓音。 跟在淑妃身边的麾麾立刻上前悄悄塞了一锭金子过去,成公公迟疑了一下,却奈何不过对方的盛情,只好收下,淑妃这才款款上前:“陛下离宫多日,这后宫中的姐姐妹妹对陛下早已是思念不已,敢问公公,陛下可是在路途中受了什么风寒,所以才避而不见?” 成公公收了她的好处,自然要将实话告知的,不过,他怕将这实话说出来,这后宫又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只好挑拣些好听的话说:“自然不是,陛下生龙活虎,怎会染上那种邪碎,各位娘娘的心意,奴才定当转达给陛下,淑妃娘娘也无须多担忧,陛下日理万机,如今旅途劳累也属正常,陛下那还有事,奴才告退了!” 成公公一走,其他的妃嫔立刻朝淑妃围拢,淑妃在后宫中的地位不可小看,她的父亲是先皇身边的爱将,执掌着夏国半壁江山,也就近几年光荣退役,在家颐养天年。可他在朝野中依旧独当一面。有这样雄厚的家底,使得其他妃嫔无疑都以她为标榜,也就是说,这个皇宫里一日没有皇后,淑妃就是老大。 “淑妃娘娘,陛下时常批阅奏折到深夜也不见疲累,怎的一回来便说劳累?”玉妃有些质疑道。 “就是啊,陛下莫不是真的生病了,而那成公公怕我们担心所以才隐瞒不报?”玉妃在旁插话。 淑妃眺转过头去,对身后那些议论纷纷的女人说道:“你们也别在这胡乱猜测,陛下回来之后定然有不少事要处理,各位也都散了吧!” 其他娘娘见淑妃这么说,渐渐收起一昏担忧模样,各自散了,淑妃身边的麾麾过来搀扶她:“娘娘,我们也回去吧!” “嗯!”淑妃没等到夏桀有些失望,不过这后宫所有的女人都跟她一样空欢喜一场,想到这,淑妃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淑妃转身,往回走,而她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江麾麾,本宫总觉得不对劲!”淑妃满腹疑虑,走走停停。 “娘娘莫不是怕小殿下回来跟夏王告娘娘一状?”江麾麾有些害怕问道。 淑妃摇摇头:“这倒不怕,那小杂种与他那软弱的娘亲一个样,笨的要死!” “那娘娘为何担忧?” “本宫眼皮不停的在跳,心中烦闷,好像后宫要出大事了一样!” 江麾麾露出笑容:“娘娘你这是杞人忧天了,这后宫里头还有什么事在娘娘眼里算的了大事的?陛下雨露均沾,虽说这几年来的少些,可娘娘的地位却是摆在这的,这后宫谁不以娘娘马首是瞻!” 淑妃舒了一口气,觉得也是自己多虑。 可就在这时,淑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蕊儿跌跌撞撞的跑过来,结结巴巴道:“大事不好了,娘娘!” 江麾麾见蕊儿如此莽撞,厉声喝到:“死丫头,你想死么?” 蕊儿脸色发白,噗通一声跪在淑妃面前:“娘亲息怒,奴婢是有要事向娘娘禀报的!” 淑妃冷冷道:“什么事?” 蕊儿抬起惊慌失措的脸将今天发生在安德门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听完蕊儿的禀告,淑妃整个人晃了晃,江麾麾连忙扶住她:“娘娘……” 淑妃颤抖着嗓音,拳头在衣袖里握的死死的,她盯住蕊儿问道:“你是说,陛下抱着一个女人从安德门一直回寝宫?” 蕊儿头点的更捣蒜一样:“没错,奴婢正好打那过,看的清清楚楚!不仅如此,陛下还调迁了不少宫女太监前去伺候!” 蕊儿说完,抬头看了看,却见淑妃一张脸狠的吓人。 “你可看清那女子长的如何模样?”江麾麾问道。 蕊儿摇摇头:“不曾看见,距离太远了,只听成公公说,那女子是陛下从安国带回来的!” 淑妃彻底爆发了,她声嘶力竭的喝骂:“又是从安国,这安国总出狐媚子么?” 六年前来一个安国公主霸占了陛下的寝宫,六年过去了,又来一个继续霸占着那个神圣的地方。 “娘娘且息怒,这女子来历咱们还没弄清楚,陛下也许一时贪鲜也说不定呢!”江麾麾连忙安慰道。 淑妃却硼紧着脸,恶狠狠道:“贪鲜?以陛下的作风,会将一时贪鲜的女子带回寝宫么?” 后宫里的女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夏桀的寝宫是不准女人进的,就算是她也不曾踏进过那里一步,唯一进驻过夏桀寝宫的只有一个安国小公主安若薇! 江麾麾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讪讪的站在那。 但她们再也想不到,整个皇宫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那个地方,却上演着这么一出戏。 “你夏国穷的连一间房间都空不出来么?”若薇双手撑在桌面上,对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怒吼道。 回想刚才,她被夏桀抱着进来,当时她全身心都处在一种朦胧状态,这完全是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而后等她进入这座宏伟建筑后,小河过来说以后她就住这里了,她那个雀跃啊,那个兴奋啊,那个兴高采烈啊……可是她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告知,住在这里的并不是她一人,还有个人要跟她同住。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桀! 听完若薇的质问,夏桀不紧不慢道:“后面有温泉浴池,出去这里往右走,是本王的书房,你无聊可以去那里翻找些自己喜欢看的书,御花园离这也不远,出了寝宫直走向左,那里有片镜湖,绕着镜湖走一圈就到了……” “夏桀……”若薇握紧拳头,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我没问你这个,我刚才是问,除了这个鬼地方,我就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住么?” 夏桀顿住,毫不犹豫道:“没有!除了本王这里,宫里并没有你的房间!” 若薇眼一瞪:“怎么可能,你后宫那些妃子都是睡通铺的么?”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夏桀在口舌方面一点不输若薇。 “我不管,我需要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卧室,自己的花园,自己的宫殿,还有自己的书房,如果你不能满足我,我立刻去住客栈!”在这方面,若薇觉得说什么都不能退步,这家伙的无耻她那一夜已经见识过了,谁晓得这王八蛋会不会半夜趁她睡着对她做什么?而且,她睡觉向来死的很,别人把她卖了都不知道! 夏桀的目光渐渐变得幽冷,像若薇这样胡搅蛮缠的他不是没见过,不过对付那些人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送到冷宫里就好了,可是若薇…… “本王的寝宫你有何不满意?”夏桀声音骤冷。 “我对任何东西都很满意,除了你!”若薇指着他的鼻子。如果没有他的存在,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想想后面专属独立的温泉……若薇有种像跳下去泡泡的冲动。 “你对本王有何不满?”夏桀竟没有动怒,却用那惯有的冰冷威严的眼神看着她。 若薇避过他的目光,道:“你明知故问!” 想起那个晚上,她就恨的要死,要不是果果在身边,她早已…… 夏桀忽然笑起来,脸上的阴霾随之消散:“你是怕本王侵犯你?” 若薇眉毛一跳,嘿,这死不要脸的,竟能这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还真叫人佩服呢。 “你知道就好!虽说我六年前……跟你有过什么,但这些我都忘记了,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比陌生人强不了多少的男人,我这么说你明不明白?” 夏桀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一脸戒备的小女人。 六年过去了,她不再是那个对他百般依赖的小女孩,她的成长出乎于他的预料。这不仅体现于她的心智,还体现在她手上的铃铛上。 夏桀并不是没有注意过她手腕的这个神奇的东西,只是当时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可是那一夜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之后,他对若薇的看法又有了新的一层认识。 罢了,夏桀揉揉眉心,有些无奈道:“你既然想一个人住,那本王便将这里让与你!” 夏桀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若薇对他一直很抵触,这并不是他所想要的,但是六年时间改变了很多,包括她的性格与脾气,如果逼的太紧,还不知道这妮子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想到这,夏桀自我安慰,来日方长,一切都会在他的掌握下重新回到正轨,至于若薇能不能接受他,只是时间问题,他有那个信心,能够再次荣得这个女人的青睐。 听见夏桀这么说,若薇倒有些不敢相信了,他会这么容易就搬走么 当然不是…… “这寝宫留给你,本王搬去旁边的书房!” “……那跟没搬有什么区别!”若薇在一旁嘀嘀咕咕。 夏桀正欲起身,听见若薇这样说,横眉一立:“难道你真要本王睡在大街上你才开心?” 能依她的全都依她了,不能依她的也都尽量的让她满足,她还想如何?就算是六年前,他宠她也没到这个地步! 若薇被他这么一喝,顿时火冒上来了:“你跟我叫什么?你自己说要搬,又没人拦着你,现在又说我要你睡大街上,真是笑话了,你后宫那么多女人,就没人愿意腾个地方让你睡?” 夏桀原本姿态还算平静,却听得这句话,他顿了顿,“蹭”得一下站起来,眼角已经燃起怒意。 若薇毫不留情的瞪过去,她一点都不怕他生气,越生气越好,最好他气得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这才好! 夏桀在原地几番呼吸,终于将心中的怒意压下去,最后瞪一眼若薇,拂袖而去。 他拿她没办法,就算是九五之尊,君临天下,他就是拿这个人没有丝毫办法。 这是夏桀现在才体会到的一个事实,在宫外,他还勉强能将若薇吃的死死的,想不到进了宫到了他的地盘,角色却陡然调转过来。 这人天不怕地不怕,身怀武功不怕你对她怎么样。 你若罚她,说不定她能给你闹翻天。 你若打她进冷宫,估计她求之不得。 这样的一个人,你能拿她怎么办? 成公公守在外面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不由得为里面的女子捏了把汗,说真的,伺候陛下那么久了,这里根本就没个女人进来过,更别说现在跟陛下较劲了。 刚想到一半,夏桀拉门出来了,成公公连忙迎上去:“陛下可要洗洗风尘,奴才已经为陛下备好了膳食!” “嗯!”夏桀点点头,大步朝外走,刚走没几步,又停下来:“待会差人将书房收拾一下!” “陛下要批阅奏折?”成公公疑惑问道。 夏桀道:“本王以后就睡那了!” 成公公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他有些不确定,陛下刚刚说什么?睡那?要陛下睡书房? 夏桀并未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身后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寝宫,他忽然弯起唇角。若薇,我们走着瞧。 夏桀走后,果果跟小河窜进来,回到宫里,小河明显没有在宫外那么喜欢说话了,一直沉默着。 “是陛下叫奴婢来伺候娘娘沐浴更衣!”小河有些腼腆的看向若薇道。 若薇抬头看看窗外的天,已经全黑了,外面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个长相标志的宫女跟一群白白净净的小太监,他们手里都捧着一个玉盘,玉盘里放着玲琅满目的东西,有饰品、有衣服,还有一些罕见的摆设。 这都是夏国皇帝的皇恩浩荡,你不可以推拒,只能接受。 若薇点点头示意他们把东西放下:“没什么事,你们就退下吧!” “是!”众人声音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杂音。 等人都走了,果果豁然跪倒,然后冲若薇恭敬一拜:“儿臣参见母后! 若薇被他这副煞有其事的模样逗乐了,一把拽起他道:“你个小鬼又弄什么花样了!” 果果整个人都贴在了若薇身上,只听他奶声奶气道:“娘亲,这是宫里的魁巨啊,在宫外头我叫你娘亲,可走到了宫里,就要叫母后了!” 若薇忍俊不禁,觉得果果实在太古灵精怪,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却粘到一手的汗,估计是跑过来的。 “娘亲马上要洗澡,你来不来?” “咦?真的?” 还没跟娘亲一起沐浴过呢。 小河在旁捂嘴乐了一会,便招呼果果去更衣了。 月若弯弓西挂,竹影似魅疏离,彩石五光十色,水池中雾气袅袅,穿过拱桥般的假山,在那片竹林深处,入眼便是这别有洞天的幽美之地了。 若薇与果果并肩坐在池水里,看着这眼前的一幕。 ——夏桀真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娘亲你的皮肤好滑啊!”果果用脸蹭了蹭若薇的手臂,立刻发出惊叹! “小色鬼!”若薇哼了一声,却是十分得意,这世上的赞美唯有从儿子口中得来的最珍贵。 “咦,娘亲,你的铃铛怎么没颜色了?”果果指着她的铃铛道,每次他夸完了娘亲,这些个小铃铛都会变成可爱的粉红色,现在却一点颜色变化都没有。 若薇抬起手腕看了看,也觉得奇怪呢,她现在心情甜蜜的要命,怎么铃铛还是透明的呢? 她想了想,豁然想到当日在树林中,她站在水里本想帮助狻猊,但是随心铃却没有丝毫反映。 “果果你朝后退一退!”若薇从水里站起来,水珠顺着她的身体缓缓下滑,配上池水上漂浮的袅袅雾气,若薇犹如偶下凡间的仙子,美丽的一尘不染。 果果连忙退到大池子的角落,然后好奇的看着她。 若薇豁然一甩手腕,只听见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却不见一丝火光,若薇抽了一口气,又失灵了? 她盯着手腕看了许久,心里暗道,难道随心铃惧水?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了,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呢。等她跟果果上了岸,若薇猛的朝那水池晃了下手腕,随心铃立刻迸发出一串晶莹的花瓣射向水中央。 哦……好把!随心铃真的怕水! 小河已经将干净的衣服送过来了,正准备为若薇穿上,却听若薇道:“小河!你不用这样!” 若薇转过身来,握住小河的手,如果说她对果果是亏欠,那么对她,就是感激,这个柔弱的女子跟她无亲无故,却义无反顾的帮她照顾孩子。 小河望着若薇,觉得那双熟悉的眼眸透着一股她从未看懂的东西,就如同,第一次见若薇时的时候…… “唉唉唉……怎么哭了呢,哎呀,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小河你别哭啊,我错了,错了还不成么?”若薇手忙脚乱的为小河擦眼泪,却见她破涕为笑。 “主子,小河这是开心呢,主子走了六年,这六年小河可是天天盼着主子回来的!” “好了,好了,我都回来了,你哭个什么呢!” 安抚过小河才发现已经将果果凉在一边好久了,若薇连忙帮小东西穿衣服。 回到正厅,外面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食。 若薇哇了一声,连忙拽着小河与果果扑到那个桌子上,不看不要紧,一看到肚子立刻饿了。 “小河一起过来吃!”若薇叫道。 小河点点头,没有丝毫迟疑的坐在一边,若薇怔了怔,还以为喊她需要一番功夫,没想到她那么自觉。 看来之前,小河一直都是跟她坐在一起吃饭的! 这一顿饭吃的别有一番滋味,但若薇却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晚上果果要回自己的寝宫了,若薇本想留他下来,但想到,小孩子从小就要独立,如果太依赖不是什么好事,便让他回去了。果果临走前跟若薇约好,明日午时,他下早课,便一起去看他房间里的好东西,若薇点点头答应了。 躺在巨大的床上,若薇却怎么也睡不着,并不是床不舒适,而太空旷。 她不禁要问,夏桀一个人霸占着这样华丽广阔的寝宫,难道他不觉得……孤单么? 若薇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打颤,最终实在受不了困意,便歪在一边的床柱上睡着了。 深夜,一人踩着满室的星光缓缓进来。 夏桀在黑暗中凝视着若薇沉睡的脸,叹口气,将她小心的放倒在床上,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下,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 夏桀回到书房,小河已经早早的在那等候,见到夏桀立刻行礼:“见过陛下!” 夏桀道:“知道本王要你来是做什么的么?” 小河很茫然,摇摇头。 夏桀看着她,漫不经心道:“本王走后,若薇在做什么?” 小河惊恐的看向他,连忙在心里回想今天若薇都做了什么,想来想去都没有什么不妥,便义正言辞道:“主子今天与小殿下一起沐浴,然后又吃了些东西便早早睡了!” 夏桀显然对小河这种概括性的描述不是很满意,他又问道:“小河,本王希望听到不是这个!” 小河倒抽一口气,她惊惧的看着夏桀,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帝王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仪,他目光犀利如剑,任何人站在他面前都像会被穿透一般。 小河噗通一声跪下,脸色惊惧不定,她颤抖道:“陛下,娘娘并未做出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奴婢敢用这颗人头跟陛下发誓!” 夏桀并为动摇半分,他冷冷道:“小河,本王希望你将今天若薇所做的所有事都交代一遍,并未想怎么样!” 小河咬咬唇,思绪纷乱,她真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说多了,万一给主子带来麻烦,可是不说的话,陛下这里……小河抬头看了看夏桀,吞了吞口水,将若薇回宫之后做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期间包括她沐浴时用的那种香料,吃饭时,所选的膳食。 忽然,夏桀打断小河:“你说她在浴池中甩过手腕上的铃铛?” 小河心里咯噔一下,迟疑的点点头。 “她将浴池烧了?”夏桀声音沉了几分。 小河连忙摇头:“娘娘不曾伤过任何东西!只是……” 夏桀眯起眼,觉得有些蹊跷,自从见识过若薇手腕上的铃铛厉害后,他一直都暗中观察,发现若薇一般并不会甩动那串铃铛,也只有在攻击的时候才会,她洗澡为何会那么做呢? “只是什么?” 小河略微缩了缩肩膀,轻轻道:“只是娘娘第一次没有烧掉东西,上了岸之后却突然回头甩了下手腕,就有一团火焰冲出来,不过奴婢保证,娘娘并未伤到什么。” 夏桀沉默半晌,一个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 见小河担心受怕的跪在那,夏桀忽然勾笑:“起来吧!” 等小河起来,却听夏桀道:“小河,以后的每一天,她所做的一切,本王都要知道!如果你敢骗本王或者隐瞒什么,下场你知道的!” 小河倒抽一口气,咬紧下唇。 夏桀知道刚才那番话已经说道位了,便挥手叫小河退下了。 这一夜,宫中看似平静,却是暗潮涌动。 一夜间,后宫已经炸开了锅,对若薇的种种猜测与谣传铺卷而来。 有哪个女人能让陛下从安德门一直抱到寝宫? 有哪个女人刚进宫,便进驻陛下的寝宫。 更主要的是又有哪个女人敢在进宫第一夜将陛下赶到书房? 所以,当若薇一大早起来,看见面前堆积成山的邀请帖,她扶住脑袋。 她敢肯定,这绝对是夏桀的报复! 夏桀是在记恨昨晚上让他睡书房,这才默许他后宫这些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像蜜蜂见了蜜糖似得蜂拥而来。 若薇懒懒的翻动着桌子上的册子,上面金光灿灿的烙着这些妃嫔的名号,若薇发现,这些邀请帖后面的日期都是一样的,都是在今夜。 “小河,你看如何?”若薇指着桌子上的邀请帖问道,她初来乍到,对这些宫廷礼仪还不太懂,而师傅本就是对世间礼仪不屑一顾,更不会教她这些。而小河不一样,她长处深宫,对这些比她更加了解。 小河看了看,皱起眉头:“主子……” “嗯?又犯毛病是不是?”若薇假装生气的吊高嗓音。 小河连忙改口:“若薇……” “嗯,这才乖,说说吧,这里面前藏了什么猫腻!” 小河看了看,没有丝毫隐瞒道:“这些个妃嫔娘娘估计没安好心啊!” “这都是明摆着的,我就是问你,这宴会咱是去不去?” “这……奴婢不想你去,但不去的话,又怕无形中得罪这些主子贵人,这有些难办啊!如果不行,就请陛下帮你回了……” 若薇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烫金帖仍在桌上,站起来:“去见见吧,以后总也要见的!” 小河瞪大眼:“你要去?”这后宫之人可都不是好惹的。 “去吧,也好让我见识见识,夏桀挑女人的眼光怎么样!”若薇露出笑容,夺目而璀璨。 等小河出去准备今晚宴会要穿的衣服时,若薇就趁着这空闲的时间稍微整理下桌子上的请帖,并在脑海中慢慢整理夏桀后宫的女人。 皇后是整个夏国除了夏桀以外最尊贵的人,在后宫中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可惜没有! 仅次于皇后的是淑妃,她的父亲曾是夏国勇猛无敌的将军,其次是贤妃,德妃,庄妃,不过从小河之前跟她描述的点点滴滴,只能用两个字来概括她们一一失宠。 这主要体现于我们的皇帝大人太过喜新厌旧,这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不过若薇倒并不在意她们背后的靠山是否强硬,她们长得是否漂亮,或者她们现在在夏桀眼底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 她只需要知道,这些人中,到底有谁曾经欺负过她的儿子。 若薇的目光落在淑妃的烫金贴上。 夏桀一天都没有出现,却在傍晚十分差人送一套精致的首饰过来。 首饰是夏桀身边的贴身太监送过来的,他不停的观察着若薇的表情,好像要从她脸色得到什么讯息,可惜,若薇表现的很淡定,匆匆扫了一眼那精致到夺目的首饰,只道了一句:“这首饰盒子倒是满别致的!” 成公公脸色稍有些讶异,讪讪讨好道:“主子可有喜欢的,让奴才们给你装扮上?” “先搁置吧,等哪天有空了再说!”若薇将那一盒子首饰推到一边,唤来小河为自己打扮。 她并没有打扮的很艳丽,成公公在夏桀身边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但是在若薇稍作修饰撩开纱幔走出来的时候,成公公却看的目不转睛。 什么样的女子竟敢在那百花齐放的后宫中打扮的如此清雅? 她难道不知道,想在后宫中脱颖而出,需要在服装面容上花大量的功夫么? 而她…… “带路吧!”若薇拢了拢衣领,对成公公微微一笑。 第067章 若薇在前面走着,成公公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看着前面那个骄傲挺拔的背影,?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1部分阅读 ,成公公将手里的拂尘换了个位置。他七岁进宫,熬到四十五岁才登上太监总管这个位置,然后又在快五十岁的时候被夏国最强悍的王看中,选拔到身边做近侍,今年他五十一岁,如果用一句话概括他这五十一年的坎坷经历,那就是事事多舛,荣辱瞬息转变,这一刻获得陛下的青睐,这一刻你在皇宫里就是个角色,下一刻陛下觉得腻了,你便也什么都不走了。 成公公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纤细的背影,他在心里叹气。 要说荣宠这东西,他熬了五十年才看见曙光,而那些主子贵人想要获得陛下的青睐远远比他们当太监的容易千万倍。可他就是不懂,前面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陛下对她是前所未有的宠爱,甚至将寝宫都让与她了。她不借坡下驴就算了,还对陛下如此……如此不屑。 没走多远便见果果兴冲冲的跑来,手里还藏着个小包裹,样子挺神秘的。 若薇突然想起来昨晚上答应过要跟他一块分享他的小秘密。 成公公见到果果,弯腰行礼,但是态度明显没有对若薇那样热衷:“小殿下安康!” 果果看看成公公,又看看若薇,好奇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人不是一直在父王身边伺候的么?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而且还跟娘亲在一起? “回小殿下的话,奴才奉命为主子带路!若无事,小殿下还请回避!”成公公言语间虽没有什么不得体,可是语气冰冷,且有些敷衍。 显然成公公并没有将果果放在眼里。 在皇宫里当了那么多年的太监,能好好的活到现在,那绝对不会是靠运气。 这不仅需要眼力,还需要敏锐的观察力。任何风吹草动在他眼里都是值得揣测的。 就拿眼前这个小殿下来说,虽然陛下对他宠爱有加,可是在私底下,他们做奴才的绝对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你要问什么原因?很简单,他的娘亲曾是安国的小公主,论家事、论背景,虽说没达到上层,不过也不至于落人后,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母凭子贵,但也可以反过来,子可凭母贵,可惜的是,安国小公主命薄,享受不到这些个荣宠,自然而然的,一个孩子背后没有母妃身后的家族顶着,他就算是皇子也没什么用处。 陛下身体康健正处壮年,立太子估计也要二十年以后,二十年时间里,谁能保证这后宫不会再添新丁?那些后宫娘娘各个家族显赫,如果她们诞下子嗣,成为储君的几率不知道比眼前这位要大多少。 所以,小殿下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个摆设,不值得一提! 也许果果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不屑一顾,也许他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对他,只见他丝毫不掩兴奋得蹭到若薇身边,奶声奶气道:“母妃,你要出去么?” 刚刚那一幕被若薇看的清清楚楚,眼前这个死太监当着她的面对自己儿子冷言论语,想到这里,若薇笑了下:“对不起,娘亲忘记跟你的约定,不过好在你过来提醒了。” 听见果果叫若薇母后,站在旁边的成公公心猛地咯噔一下,大脑一下子空白起来。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若薇,再看看偎依在她身边的小殿下,竟惊出一身冷汗。 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多么的相似!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套出来的。 一个答案在心中跃然而起。 眼前这个女人……她就是安国小公主。 成公公在心里揣测了无数的身份,但是他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若薇会是果果的生母。 若薇见成公公脸色师的一下变了颜色,心里暗自好笑。早干嘛去了? “娘亲如果有事就算了,下次看也一样!”果果叹口气道,但是他的眼睛却透着一抹小小的失望。 若薇哪里舍得让儿子失望呢?她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要果果不开心。 “娘亲的所有大事中,都没有哪一件是比你更重要的!” 果果一听,脸上立刻泛起一抹受宠若惊的讶异。 “走,娘亲先去看你的新鲜玩意去!”若薇拉起果果。 成公公见状,脚跟一滑,差点踉跄栽倒,只见他连滚带爬的匍匐在若薇脚下。 “主子,主子这可万万不能啊,蓝月亭的各位娘娘与主子贵人都在等着您呢!”自从当了陛下的贴身总管太监,他还真没这么卑微的跪过谁了,宫里的各个娘娘妃嫔见到他,无不尊敬有加,想方设法的塞银子给他,只求他在陛下面漆提一提她们的名字。 可是若薇完全不吃他这套,她盯着跪在脚下的老太监,冷冷道:“那就让她们等!” “可是…”成公公诚惶诚恐的抬起头看着若薇。 若薇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作为一个被陛下新带进宫的女子,无名无分,虽然育有一子,但陛下并未昭告天下,也未曾表明她的身份来历,总之她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当这些个资历比她深厚的嫔妃娘娘们屈尊纡贵的约她一起吃个晚饭,聊聊天,正常人都得受宠若悚然后再感恩戴德一下。 很可惜,她是若薇! “就这样吧,等我陪完了儿子,自会去会一会那帮人,如果公公很有空,就先去帮我跟她们说明一下,说我晚些到!” 若薇没有再理会那个什么什么总管,拉着果果便走,走到一半若薇忽然回头,成公公以为若薇回心转意了,却听她用一种温和的声音对他说道:“公公,麻烦你了!” 这把声音明明是那么的恭敬有礼,可听在他耳朵里就如同一把锯子直穿耳膜,成公公腿一软,原本是跪着的,突然变成匍匐在地上! 若薇走后,成公公过了好一会才从地上爬起来,他随手抹了一下额头,却发现整个手沾了一层湿意。 若薇走了,成公公哪里敢一个人过去面对那二十多今后宫妃嫔,这女子真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成公公前思后想觉得今夜还真得陛下亲自出马了。 夏桀正好与各位大臣商议完国事,成公公在外等候已久,见各位大臣一一出来,他这才敢进去。 夏桀看见眼前人,冷声道:“今夜你不是该陪着若薇去参加宴会的么?” 成公公正愁找不着机会跟陛下说这事,见陛下自己提出来了,成公公连忙跪倒,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陛下,奴才无能,主子原本已经去了,却在半路上被小殿下拉走了!” 说完,小心的看着夏桀,觉得万分稀奇。 那后宫少说也有几百号人,自从他跟了陛下以来,还从未听过他能这么容易叫出一个人的名字,大多是什么妃,什么嫔,有的甚至要在自己的提醒下才能勉强叫出个称号,如今听见陛下毫不犹豫的唤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成公公立刻在心中将若薇的地位又拔高不少。 “她没去?”夏桀平静问道,这倒没让他多吃惊,以若薇的脾气,这事也就她能做出来。夏桀朝后仰了仰,饶有兴致道:“那她如何交代你的?” 成公公见夏桀并未不悦,满心惴惴不安道:“主子让奴才跟那些贵妃娘娘说,她晚些到!” 夏桀笑容扩大了!!! “摆驾凌轩殿!” “是!” “摆驾凌轩殿!”成公公连忙站起来高声喊道。 凌轩殿内,若薇正与儿子在那饶有兴致的细数他从各个地方搜刮来的宝贝,有竹蜻蜓,有小弯弓,还有拇指那么大的小杯子一套,模样很精致,若薇也很喜欢。 果果见若薇喜欢,眼珠一转:“母后若喜欢,儿臣愿意害爱!让小河送到你宫里去玩!” “别叫我母妃,叫娘亲!”若薇用手戳了戳他的小脑袋。 果果立刻改口:“娘亲若喜欢,我愿意将这个送给你的!” 若薇笑了笑:“这不还差一个小茶壶了么?” “嗯,那等我集齐了所有,再送给娘亲好不好?”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通报声:“陛下驾到!” 果果一听,脸立刻就变了,慌忙将铺了一地的小玩意一股脑的塞进原来的小箱子里,若薇见果果这么慌张,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手忙脚乱的帮他收拾。 夏桀进来见若薇与果果满头是汗,沉声道:“忙什么呢?” 果果显然在撤谎方面没有若薇精通,见夏桀这么问,有些慌张,连忙抬头求助般的看着若薇。 若薇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忙着玩呢!” 夏桀看了看果果,眼眸转向若薇:“听成福说,你今晚应邀去参加宴,怎有时间在这陪果果?” 若薇没做声,眼睛转向成福。 成福身体猛的一缩,正饱受着若薇视线的凌迟。 “皇帝大人真是法力无边,我网才临时决定迟些去,想不到转眼陛下就知道了,还亲自过来问一问!” 成福听见若薇这么一说,脑袋嗡的一下,连忙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什么话。 夏桀挥挥手,成福连忙将果果带下去,随后站在门边伺候着。 “若薇,本王知道你想些什么,你是觉得本王监视你了?” 若薇看了看夏桀,轻笑:“难道你没有?” 别的她不知道,夏桀身边这位神通广大的成福公公可是有一双火眼金睛,见风使舵的本事尤为厉害。 夏桀睨视着若薇,似乎想从她脸上探寻到什么,可惜,没有! 夏桀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道:“本王今天有些累,不想跟你计较这些,你以后在宫里的日子还长,能不得罪人便不要得罪,本王能帮你挡的了一时,却挡不了一世!”夏桀指的是今晚上宴会,如果若薇实在不想参加,他可以帮她推掉,不过日后再有这类似的事,他可不会再出面替她解围了。 趁着若薇消化这句话的空档,夏桀招手叫成福过来,正欲帮若薇收拾烂摊子,却听若薇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只是晚一些罢了!” 夏桀眯起眼,有的时候他真的猜不透这丫头到底想什么心思。正如他不懂得,若薇为什么总会把陪果果玩当今正事一样。 见若薇不领情,夏桀耸耸肩:“这样也好,本王陪你去!” 两人并肩走在长廊里,成福远远的跟在后面。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淑妃等人已经整整在蓝月亭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不见半个人影,有些浮躁的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在那叽叽喳喳的抱怨:“这个女子好大的架子,要我们姐妹在这喝西北风!” “就是,陛下还未册封,这架子就端出来了,若册封个什么妃什么嫔的,那她眼里还有咱们姐妹么?” “陛下也真是的,纵容那女子也就罢了,这千不该万不该让咱们姐妹在这看她的脸色,淑妃姐姐,你说吧,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主么?”她们嘴上虽在抱怨,却没有一个愿意离开,因为她们都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女子,能获得陛下如此的恩宠,到底是美貌过人,还是气质不凡。她们今天就是要知道! 坐在最中央是一个极为华贵的女子,高耸的发髻,显得异常端庄贵气,身上珠光宝气折射着耀眼的光芒,这光打在她脸上,却觉得有些刻薄。 淑妃抬起下顾:“等她,本宫就不信了,她今晚上真会缺席!” 忽的,外面传来成福的尖细嗓音:“陛下驾到!” 刚刚还乱纷纷的妃嫔娘娘突然安静下来,下一刻却变得马蚤动。大家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有的窃喜,有些惊慌,有的激动。 因为她们中有很多人已经有半年没见过夏桀了。有的甚至,一年都见不到一回,众人连忙叫来身边的宫女要她帮忙看看今天自己的衣服头饰是否得体。 与这群打扮华贵讲究的女子相比,若薇现在这身行头想引起她们的注意,显然不容易。 所以,当夏桀到场时,所有的女人都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匍匐在夏桀脚下,若薇眯起眼,打量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女人。 这里面有美丽的。娇柔的、艳丽的、妖娆……总之,世上该有的绝色都被收纳其中,在很短的时间内,若薇扫光一片脸蛋后,却觉得,这里面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敌一人容恒。 若薇甩了甩头,好端端的想那个人做什么? 夏桀站在原地,眼眸冰冷,他淡泊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各色美人:“起来吧!” 说完,越过各色美人身边,走向前面的圆桌中央。 淑妃见状连忙跟过去,其他嫔妃也不敢落后的朝那边移动。而若薇……好吧,她被人遗忘了! 夏桀落座,淑妃立刻坐在夏桀的左边,这个地方可以方便伺候他,而右边,是没人敢坐的,如果坐上去就等于要跟淑妃平起平坐,除了夏桀右手边以外,其他座位都坐满了。她们很会找位置,夏桀无论从哪个角度都能看见她们的脸蛋。 淑妃为夏桀倒了一杯酒,送到他手边,柔美的嗓音荡起:“陛下怎有空过来?” 夏桀没有接酒杯,因为他在找若薇,放眼望去全是女人,但是这些美丽的女子在夏桀眼中,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不一会他便精准的捕捉到那个小妖精,若薇正抱着膀子,一副看戏似的看着他。 “本王听说你宴请若薇,便跟看来看看,若薇,过来!”夏桀冲她招手。 若薇懒懒的放下手臂,从那阴暗处走出来。 当她的脸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时候,淑妃手一抖,将杯子里的酒水一下子都晃到了桌面上,当她发现水渍正往夏桀身上蔓延时,一张脸吓的煞白,连忙取了丝巾往桌上擦。 若薇已经走到了夏桀身边,她低着头打量着身边这位手忙脚乱擦桌子的美人。 因为她不想注意此人都难,在座的各个都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唯有她,慌慌张张。 淑妃很敏感的注意到有人在看她,连忙抬起头。 若薇盯着淑妃,这女人长得不错,打扮的又挺高贵,不过……若薇注视着此人的眼睛,却发现,那双眼眸此刻却透着一股惊恐。 只听得她抖抖索索唤出一个名字:“若……若薇!” “就是我!”若薇对她点点头,觉得大家都坐着,就她一人站着,会不会有些不妥,于是乎,她左看右看,终于看到一个空位,若薇撩起裙摆坐在了夏桀的右边。 说实在的,这个位子她不喜欢! 淑妃一张脸白的有些吓人,等身边的丫鬟蕊儿帮她把桌子擦干净时,淑妃才稍微恢复了点人色。 过了一会,开始传膳了,淑妃已经变回刚刚那副高不可攀的贵妇样子。 夏桀从头到尾都是默不作声,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但是当他的目光转向若薇时,却又换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刚刚让妹妹笑话了,若薇妹妹,你与我之前一位姐妹长得实在太像!”淑妃三言两语化解了刚才的尴尬。 若薇无所谓的笑笑:“真不好意思,我估计就是你口中那个姐妹!” 吧嗒,淑妃再次失态,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运,酒杯整个倾倒下来,酒液迸溅到夏桀明黄|色的衣袍上,夏桀凝眉,眼底的不悦已经昭然若揭。 淑妃连忙跪在地上:“陛下赎罪,臣妾……” 夏桀瞪了淑妃一眼,唤来成福:“摆驾回宫!” 众人见夏桀要走,连忙站起来,却没有一个人敢留他,夏桀毫不留恋的站起来,看都没有看这些个老婆一眼,然后他把目光放在若薇身上,顿了顿,他道:“不要太晚回来,本王还有些事要交代你!” 说完,夏桀便在一群幽怨的眼神中离开了。 因为淑妃的不小心气走了陛下,大家虽然怨恨,但是却不敢对淑妃怎么样,反而将这种过错转换到若薇身上。 若薇不知道,夏桀一走,这些个美丽漂亮的女人陡然间变了脸,一起朝她围拢过来。 若薇本是坐着的,最后不得已站起来。 淑妃也从地上站起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打量着若薇:“你……你就是六年前的安国小公主安若薇?” “嗯!你有何指教?”刚刚还一副热络的态度,夏桀一走立刻变脸,若薇在心里不得不佩服着这些善变的女人。 蕊儿听见若薇语气中一点没有尊敬的意思,立刻上前喝道:“大胆,跟我们娘娘说话,怎敢用‘你’字!” 淑妃摆了摆手,示意蕊儿稍安勿躁,而她却围着若薇转了圈,六年过去了,若薇依旧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脱去了些稚气,多了一丝成熟的妩媚,但这仅有的改变,在淑妃眼里却是刺眼的很,不得不说,若薇比以前更有气质更加漂亮了。 淑妃再也想不到,六年前的笨丫头又重新杀了回来。这令她有些惶恐,但惶恐之后,她却觉得,这没什么好怕的,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六年,陛下也不曾追究过什么,现在更不可能再追究。她就不信,六年过去了,这丫头能耍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若薇懒懒的拨弄着手腕上血红色的铃铛,漫不经心道:“我初来乍到,对这些东西还有些不太懂,各位身居宫闱,比我懂得多,以后还望各位多多提点!” 若薇话虽说的漂亮,但语气却没有丝毫低微。她扫了一眼那个对她大呼小叫的宫女,蕊儿的目光碰撞到若薇的眼神,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缩到淑妃身后。 其他娘娘皆是与淑妃站在统一战线,见淑妃没有发话,她们当然也不敢说什么。 这时,小河从长廊的另一头过来了,见到若薇被人围着,护住心切的她连忙过去,跟六年前一样,将若薇挡在身后。 若薇见小河来了,觉得好奇:“你怎么来了?” 小河看看各位娘娘的脸色,微笑道:“小河见娘娘身边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便过来了!” 淑妃见若薇与小河当着她的面热络,脸色一沉。 “小河,你主子金贵,不用向本宫行礼,怎么一个奴才,也拿起架子来了?” 没等若薇说话,小河连忙跪倒对淑妃行了一个大礼:“奴婢该死,奴婢……” “小河起来吧!淑妃娘娘会是这么小气的人么?”若薇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小河拉起来,她脚步一横,挡在小河面前,冲淑妃扬起笑:“淑妃娘娘,真不好意思了,今天我有些累了,等下次有机会,我再与各位叙旧!小河,我们走!” 若薇根本不等她们发话,便拉起小河,而就在这转身的一瞬间,忽闻一声清脆响声,好像是什么玉器之类的碎裂声,而没等若薇反应过来,小河便从她身侧被人拽过去了,紧接着便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这一切的一切只在一个转身的瞬间。 “大胆的奴才,居然敢撞碎娘娘的玉钗!”这把声音极其的刺耳,而若薇却是记得很清楚,是蕊儿的声音。 随即,那些个嫔妃像被什么附了身似的,一股脑的围拢过来,相互交头接耳:“淑妃姐姐,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是陛下赏赐给您的,打碎了,如何是好?” “不长眼的奴才,来人啊,将她拉下去杖责一百!” 场面已经乱的不能再乱了,若薇却没理会这些人,她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看被打的跌坐在地上的小河,月光照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清晰的一个巴掌印映在上面。小河强忍住眼泪,想爬起来跟淑妃认错,却被若薇一把按住。 “主子……主子我不是有意的,我……” “回去给你上药,现在什么都别说!”若薇用最最温柔的嗓音安抚着她,然后揉了揉她的脸,确定她没事了,才拉她起来:“别动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小河急忙摇头,若薇才进宫,她根本不晓得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如果今天这些娘娘气不撇掉,日后她们的日子会更难过,就跟当年一样……小河一把拉住若薇:“主子,你可别去惹她们,我……一百下不是很难熬的!” 没等若薇反应,小河噗通跪在淑妃面前一个劲的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如果淑妃娘娘要罚,请罚奴婢一个人。” “该死的狗奴才,你以为罚了你,陛下赐给本宫的东西就能回得来么?不长眼的贱婢!来人啊……” “等等!” “若薇妹妹!”淑妃挥开人群,走到若薇面前,摆出一副声明大义的模样来,她道:“你离宫太久,这宫里的规矩估计已经不记得了,这不怪你,可这奴才一直在宫里呆着,她难道还不明白么?打碎个其他东西就算了,但这是陛下赐的,说重些,诛九族都够了,今日本宫看在若薇妹妹的面子上暂且打她一百大板,也好给她提个醒,以后伺候妹妹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淑妃说完,其他嫔妃也上来插话。 “就是,这些个贱婢宠不得,若薇妹妹也别心疼,这样的贱婢死了也活该,等回去,姐姐给你换十个手脚伶俐的!”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头头是道。 正当侍卫上来提人时,若薇说话了:“那只玉钗已经碎了,就算把她打死了,也弄不回原样,这样吧,我宫里还有些能称得上眼的玩意,如果淑妃娘娘不嫌弃,就随我回去随便挑一挑,有喜欢的,就拿去,别让这些个奴才坏了您的兴致,您说呢?”若薇对淑妃扬起一抹十分诚恳的微笑。 小河跪在一旁,眼睛瞪的大大的…… 那些被若薇称作‘称的上眼的玩意’可是陛下亲自挑选的…… 淑妃听若薇这么说,脸色稍微好些,但是令她心情转变的原因并不是若薇所提出的赔偿条件,而是…她刚刚说,要随她回去。 若薇住的那是什么地方?是陛下的寝宫,她们中还未曾有人踏入过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已经成了禁忌,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门槛,就如同做皇帝必须先被立为太子一样。 这个机会,可不是任何时候都有的。 淑妃动摇了,其他妃嫔早已经忘记玉钗事件,一门心思放在陛下的寝宫上了。 “淑妃娘娘可愿意?”若薇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来。 淑妃紧了紧手掌,维持着平静道:“既然妹妹发话,那就按照妹妹说的办吧!” 她说的很勉强,但心里却止不住的澎湃。 那个神圣的地方…… 在若薇的带领下,一帮人浩浩荡荡朝夏桀的寝宫走去,侍卫见状本想阻拦,却见领头的是若薇,陛下有令,这里以后就是她的了,所以,她有权利带任何人进来。 嫔妃一路雀跃,像从未进过城的农民一样,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原来他们的陛下就住在这。 若薇带他们走的很快,几乎走马观花。 没一会就到了她睡觉的地方。 若薇叫她们稍等,自己亲自取来一只精美的盒子,然后放在小叶檀的木圆桌上。 妃嫔们被眼前华丽的装饰所吸引,但见到这个盒子,眼睛立刻放光。就连淑妃都免不了心里一动。 “妹妹这是做什么?” 若薇甜甜的一笑:“赔你东西,来来来,淑妃姐姐快些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在那个盒子打开的时候,淑妃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里面的东西。 这统统没有逃过若薇的眼睛,她冷笑,看来,夏桀挑选女人的眼光远远不及他挑的这些个小玩意。 淑妃与她的婢女蕊儿围在桌子边上,来来回回挑着,看这个好,却又放不下那个,两人磨磨蹭蹭,左右为难。 但若薇比她们想象的要大方许多,她道:“随便挑,喜欢便拿去,不管一样,还是两样,甚至十样都没问题!” 蕊儿两眼瞬间放光,情不自禁的问道:“真的?” 若薇笑的一脸灿烂:“当然!” 淑妃咬着唇,压抑着内心的嫉妒,精心挑选了十样款式别致,做工精美,材料珍贵的饰品! 当小河看见淑妃拿走那么多,心里那个痛啊。 “主子……”这箱子里的任何一件都抵得上她们身上全部的家当了,如今这淑妃贪心不足,竟拿走十样,这不是…这不是强盗么? 若薇见淑妃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走过去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道:“够了么?” “差不多吧!” 小河在旁都快气的吐血了。 若薇却微笑:“那就说,玉钗的事,淑妃姐姐不追究了?” 淑妃看看手里的东西,再看看站在若薇身边的小河,她本想借着小河给她一个下马威,要她以后别这么嚣张,却没想到若薇竟这么大方懂事,心里的气渐渐散下去,她道:“妹妹平日里也该多注意这奴才,别把她宠过了头,姐姐今天只是帮你教训教训,妹妹别往心里去!” “嗯,淑妃姐姐教训的是!”若薇一副谆谆受教的摸样。 淑妃见状,心里不由得意,六年过去了,一切都没有改变!这女人还不是一样被她踩在脚底下?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淑妃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等一下!”若薇就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突然发话了,所有妃嫔齐齐朝若薇看过去。 只见若薇慢慢的将桌子上的盒子合上,吧嗒一声,在安静的宫殿里尤其的刺耳。 若薇道:“我的宫女打碎了娘娘的玉钗,于是我用十样赔偿了淑妃娘娘的损失,且我已经问过娘娘的意思,她说不再追究了。” 大家有些不懂若薇的意思。 若薇拉过小河,将她被蕊儿打伤的脸漏出来,依旧对她们微笑道:“现在我想追究下,打伤我婢女这件事!” 众人愕然,若薇的声音忽然一凌,像箭一样射向淑妃:“淑妃姐姐,小河在我心中的价值,可比这整个箱子里的东西都金贵!” 淑妃倒退一步,若薇拉过小河,扫了一眼在坐的各位,嗓音骤然变得严肃:“到底谁打的你?” 小河一开始没明白若薇的意思,却在下一秒见若薇眼底的坚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尖锐、睿智、独当一面。在过去的六年中,她们相依为命,却不曾真正的与这些厉害的人物有正面交锋,因为她们弱,她们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胆量,她们在这深宫中没有坚强的后盾支持,所以,每次遇到了事情,总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对方满意,万万不敢想能从对方身上讨得什么回来。 但是今天……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 “是她!”小河转身指着躲在淑妃身后的蕊儿。 蕊儿身体一晃,连站都站不稳,噗通一声跪在淑妃面前:“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啊……” 淑妃再也想不到若薇会跟她来这一手。 “若薇妹妹,一个奴才的话,你也信?” “淑妃娘娘不照样信么?难道说,淑妃娘娘你想护短?” 淑妃倒抽一口气:“大胆若薇……” “来人,将蕊儿拖下去,重大一百大板!”若薇不冷不淡的吩咐着,门口的侍卫立刻前来拿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蕊儿抱着淑妃的大腿苦苦哀求:“娘娘救我,娘娘……” 淑妃对面前的侍卫厉喝道:“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本宫面前拿人?若薇你胆子也太大了,若让陛下知道……” 若薇豁然一个眼刀甩过去:“你少拿夏桀来压我!” 众人倒抽一口气,鸦雀无声。 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居然直呼陛下的名讳。 “若薇,直呼陛下名讳是死罪你可知道!”这时,侍卫已经将哭叫不止的蕊儿拉下去了,不一会便传来一阵闷闷的打击声,就好像铁板拍在棉花上的噗噗声,这里面还夹杂着蕊儿尖锐的哭喊。 “死罪?哦,对,淑妃娘娘可以待会跟夏桀告我一状!他现在应该在这里左拐的那间书房里!”若薇伸手指着门外。 整个寝宫静的连一根针都听得见,远处的哭叫慢慢的变弱,偶尔传来一阵闷哼,若薇扫了一眼,见到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嫔妃们,现如今却集体惨白着一张脸。 这里本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现在,她们中绝大多数都十分后悔来这里。 淑妃听见那越来越虚弱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若薇,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为我的宫女讨回一个公道,这有错么?”若薇笑着看她。 若薇的这个下马威可不是淑妃那种小打小闹,挨一顿耳掴子,然后赔两样东西就能解决的。她今天是用一条人命作为告诫,以后,干万不要惹她! “若薇,一百板子谁能受得了,你要蕊儿受那么多板子,你想她死么?”淑妃陡然吊高嗓音。 若薇耸肩:“可当时你也说过要打小河一百下!那个时候你似乎没想过,小河会被打死吧?不过淑妃娘娘疼爱侍婢,这也情有可原,不如你出去叫他们停下,说不定还能挽回一条命!” 叫外面的侍卫停下?这不可能,他们除了听从夏桀的命令之外,其他人的都不会听。 但是若薇却能叫得动他们,由此可见,这完全是陛下默许的! 若薇坐下,小河立刻泡了一杯茶给她。 若薇托着茶杯冲她们温和微笑道:“别站着了,等下我也叫小河端杯茶给你们!” 众人一听,连忙后退数步。打小河一巴掌就要一百板子,她们哪里敢喝小河端的茶啊! “不用了,今个我有些乏了,若薇妹妹,如果没事,我们就先走!”第一个提出要走的是贤妃。 贤妃离去后,跟着其他各宫娘娘都以不同的理由离开。只刹下淑妃一人,呆呆的站在那。 没一会,侍卫前来禀告说一百板子已经打完。 若薇弹了弹衣角:“嗯,知道了,把那蕊儿送回到淑妃姐姐宫里去!” 侍卫没有任何迟疑,立刻下去了。 若薇见淑妃还站在那,好奇道:“淑妃姐姐不想回去看看么?” 淑妃如梦初醒,双眼无神的望着眼前这个人。 而若薇,依旧对她甜甜的一笑! 第068章 淑妃是被赶来的太监总管成福扶着出去的。 成福的出现意味着今天这件事,夏桀已经知道了。 若薇在给小河用药膏敷脸的时候,小河忧心忡忡:“若薇,我们这次做的会不会太过分了?” 淑妃毕竟在后宫还是有地位的,没有淑妃,就没有今天的陛下。这点,小河看的比若薇更清楚。 “过分?你不觉得我刚才很有礼貌?”若薇带着点调皮道。 “……” 见小河哑口无言,若薇放下药碗,轻轻拍了拍小河的脸,语重心长道:“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果果,别见谁都叫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你这样会让我很没面子的,还有啊,我都舍不得动你一根头发,凭什么让她们为所欲为?” “可是我们今晚上估计会得罪很多人!”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以前虽然总受些欺负,不过都是冷言论语,大不了不听不想就成,现在呢……小河略有些担忧的看着若薇,刚才从侍卫口中得知,蕊儿刚被送回去就断气了,淑妃回去后看见蕊儿的尸体鲜血模糊,一下子晕过去了。以淑妃的性格与手段,她定然不会罢休,想到这里,小河垂下眼帘,陛下一向不喜欢女人们争来争去,所以这后宫的女人几乎不敢跟夏桀抱怨什么,或者说谁的坏话,如今给淑妃抓了一个把柄,她若是去陛下那告若薇一状…… 若薇捧着小河的脸颊:“亲爱的小河,你看着我的眼睛!” “嗯?”小河一副云里雾里,却是不受控制的看着她。 “你记住,就算今晚上我们不这么做,她们也不会念咱们什么好,说不定以后还会以各种借口找麻烦,我并不是怕麻烦,只是觉得跟她们周旋有些浪费时间,这个你懂吧?” 小河像是被蛊惑一般,轻轻点头:“懂!” “那再换句话说,明明知道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成为朋友,几乎天生就是敌人,试问,我们还用得着跟她们示好或者培养友谊么?” 小河摇摇头:“不需要!” 若薇一拍大腿,甚感欣慰:“这就对了嘛!你看,这道理多简单,是不是?别再愁眉苦脸的,笑一个!” 小河笑不出来,因为若薇身后站着一个满脸阴鸷的男人。 若薇觉察出小河的神色不对劲,慢慢回头。 夏桀来了,这并不奇怪,刚才她的动静弄的那么大,除非他是聋子,听不到,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夏桀并没有在她耍威风的时候过来。 “耍够了?”夏桀看着她,面无表情。 若薇站起来,对小河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 小河乖乖的退下之后,若薇开始为自己平反:“如果不是她们给我机会,这威风,估计我耍不成!” 夏桀冷笑一声,踱步走到一边:“你一百板子打死一个宫女,本王问你,你打给谁看?” 如果真想在这后宫立威,他觉得以若薇的才智心思,完全可以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可是今天,她却用这番下作的手段来教训他后宫的女人。这不得不令人怀疑她心中的图谋。 若薇百般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铃铛,漫不经心道:“你心疼了?” “若薇,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打消本王立你为后,那么你错了,现在夏国是本王说的算,就算你把这后宫弄翻过来,也一样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夏桀低沉有力的嗓音在整个寝宫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而他却因往日的种种步步退让,他这么做只想让她安安生生的留在他身边,可是,他错了,其实他早该知道,以若薇的性格怎么可能乖乖的留下?如果不是果果,估计她人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立她为后只是一个手段,他想用这无形的枷锁套住她,就算日后她离开了,这个头衔她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可如今,这妮子竟用这种方式来抗拒,这怎能叫他不生气,不动怒? 若薇有些挫败,没想到自己的小伎俩这么容易就被拆穿……不过她不在乎,她本来就这个意思一一不想当皇后! 立后并不是一句话的事,往大了说,立皇后完全可以拿到金銮殿上谈论的,而且皇后不是妃嫔,想找几个就找几个,想丢掉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夏国祖制,立后不得废后,这也就是夏桀为何迟迟不立后的原因。 皇后的人选在整个夏国就是一个备受争论的头衔,这不仅仅要拼谁的家底丰厚,谁更在陛下面前得宠,还要涉及到诸多品质跟德行操守。所以,在夏国立后,是很复杂很值得人纠结的问题,若薇恰巧是利用这点,说实在的,她从未想过在这里呆一辈子,她最初的打算是想等果果长大,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她就离开,这期间的过程很漫长,或许要等她满头华发……但这都是后话,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她目前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自己在夏国留一丁点痕迹,这对她日后离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今天她说是给淑妃一个下马威,其实呢,她是利用淑妃这件事向所有人宣布,她不适合当皇后。 相信用不了多久,她打死淑妃宫女的这件事便会传到朝堂之上,到时候大家对她的映像只会差不会好! 不过夏桀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凭借他现在的实力与手段,要排除万难立她为后,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到时候有人提出质疑,夏桀也会用他的法子解决。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除非他不想做,否则,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 想到这,若薇后颈有些凉意,但更多的确实愤怒,她冷笑一声:“夏桀,你别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你敢说,你自己没有目的?你打的什么算盘你自己清楚,或许在老早之前,你就想有一个人能站出来帮你打压淑妃的气焰,只是这后宫里的女人各个胆小如鼠,都想明哲保身,于是这重担就落在我身上了,有那么多耳目在我?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2部分阅读 我四周看着,你完全可以在这场事件没发生之前赶过来阻止的,可是,尊敬的皇帝陛下,你没有阻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了你在默许!” “放肆!”夏桀拍案而起。 “我话还没说完!”若薇也跟着站起来,毫不畏惧的瞪着他:“册封我为皇后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果果的母亲,更重要的一点是我的家族并不在夏国,所以,就算我当了皇后那也只是一个摆设,并不能影响你什么,而且,你更想借立后这件事打压淑妃的家族,甚至有意图将他们在朝堂之上连根拔起!” “安若薇——”夏桀在警告。 “陛下!”若薇毫不理会他的警告,她深吸一口气道:“今时今日我才看明白一件事,跟您比谋略,我还差的远!” 若薇说完,甩头就往寝宫后面走去。 而夏桀满脸铁青的看着若薇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夏桀才有动作,只见他一掌扣在桌子上的小木箱上,顿时木屑乱飞,那无数精贵的首饰宝钗被夏桀这一掌震的四分五裂口冰冷的唇,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孽障!” ——分割线—— 整个皇城都处在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下,朝堂之上的事成福不敢妄加揣测,但是陛下的脸色……自从那晚宫宴之后,陛下就没有笑过,整张脸都是漆黑的,伺候的宫女太监无不小心翼翼,生怕触怒圣颜。 可就算是这么小心了,还是触动了夏桀那根珊紧的弦。 “统统拉下去,重责!”夏桀冷酷道。 成福在旁看了也很心惊,在往日,陛下根本不会随意责罚奴才,但是今天……谁叫这帮奴才撞到陛下手里了呢? “该死的奴才,陛下的寝宫未得通传,是你们这些个人能进的么?”成福在旁厉喝道,浮尘一挥,立刻招来了侍卫将这些人带走。 而那领头的太监一听连忙爬到成福脚边:“公公明鉴,是小河姑姑叫我们过来的,说是若薇娘娘要亲自选些手脚灵活的小太监,我们这才敢踏进陛下寝宫的!” 成福一听,抽了一口气,立刻想到一张笑的很温和的脸口成福脑门有些抽痛,却不得不上前对夏桀道:“陛下,这些人是若薇娘娘叫来的!” 夏桀眯起眼,盯着眼前七八十个小太监,若薇……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们已经有十天未曾见过面,但是她这几天的行踪他倒走了如指掌,若薇没干别的,成天就是陪果果了,现在她突然传唤这么多新进宫的小太监做什么? 若薇跟果果正在夏桀的寝宫,哦,她今天才仔细看下外面的匾额翠微宫。 “娘亲要换太监了?”果果好像一副才睡醒的样子,眼睛眯着,懒洋洋的靠在若薇怀里:“是因为前段日子跟父王吵架么?” 若薇有些好笑,这他都知道啊? “算是吧!”若薇点点头。自从那一夜过后宫里有很多东西都在改变,先说后宫,后宫那些个叽叽喳喳喜欢惹是生非的女子到现在都没有来报仇的,不过她倒是听说淑妃第二天早晨就跑到夏桀面前告她一状,估计那天夏桀跟她吵一架之后心情特坏,淑妃不仅没有赢得夏桀的同情,反而被禁足一个月,罚了一年的俸禄。 而若薇却不知道,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却是陛下拉偏架,刻意护着她,因此才造就了今天这种局面,宫里任何人看见她无不阿谀奉承,这令若薇有些讨厌,本来她身边就小河一个,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二十多个,从她们的眼神中,若薇想到了两个字——j细! 这些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中不光有夏桀派过来的,还有其他人用各种理由送到她身边。这并不是好现象,她虽不准备在这过一辈子,但也要过一阵子吧?她很讨厌被监视,被束缚的感觉,所以才决定,今天来个大换血,将所有宫女太监全都换掉,当然,那些人自然由她亲自挑。 见人迟迟未来,若薇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却在这时,外面传来成福那穿透一切的尖细嗓子:“陛下驾到!” 夏桀…… 若薇忽的从躺椅上坐起来,这可真稀奇呢,这么多天以来,她跟夏桀一直处于冷战状态,谁也不理谁,谁也不招惹谁,但是今天有些怪怪的感觉。 夏桀进来了,依旧带着十天前没有发泄出去的阴鸷与冷凝,成福亦步亦趋的跟过来,在他身后陆陆续续进来七八十个脸色白净的小太监,小太监们不敢进门,只在门口候着。 果果等夏桀坐定,立刻从若薇怀里站起来,乖乖的跪下:“儿臣参见父王!” “嗯!起来吧!”那充满怒意的目光在接触到果果时,稍微变得柔和些许,但依旧冰冷吓人。 果果倒不惧怕什么,听得夏桀这么说,小身板一弹从地上蹿起来,再次窝回若薇怀中。 成福见若薇还歪在那,刚想提醒她行礼,但一想到十天前的那一幕,成福心有余悸,讪讪的凑到若薇手边跪下:“娘娘,奴才给您请安!” 若薇斜了她一眼,没做声。 按照规矩,奴才跪拜主子,主子没叫起来是不能起来的。 半柱香过去了,翠微宫安静得如死水一般,成福那张老脸都快哭出来了,主子不舒服罚奴才也是常有的事,虽说他是总管太监,但说到底也是个奴才,做错了事罚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可是谁能告诉他,跪了大半天,这是为什么? 成福幽怨的看向夏桀,但是他从陛下眼睛里看不到希望。难道……陛下惧内? 夏桀向后靠了靠,打破这场平静道:“本王听说你要换身边的宫女太监?” 若薇支着脑袋,将那副地主婆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她懒洋洋道:“陛下百忙之中过来,就是问我这个?” 这是他们十多天来第一次对话,依旧是夹枪带棒。 “本王也想开开眼界,看你挑人的眼光如何!”夏桀发现,自从重新认识若薇之后,他的涵养是越来越高了。 若薇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便被掩埋在一片坏笑中:“陛下当真要看?” “你说呢?” 若薇拍拍手,表示知道了,只见她站起来,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成福,微笑:“那就开始吧!” 成福以为若薇看他是想叫他起来,却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若薇走到门廊外面,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他们都是今年新进的小太监,若薇特意嘱咐小河,手脚笨些没关系,一定要入宫没多久的。 站了一会,若薇简单的目测了一下,这里面没一百个也要有七八十个,如果一个一个挑,估计挑到明天早晨都挑不完。 “我叫若薇,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 小太监们已经被训练的模式化了,齐声应答道:“愿意!” “很好,但我要说明一件事,这里这么多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跟着我,我要从你们中选拔出几个或者……一个人!” 这句话叫这些个小太监们吃了一惊,七八十个人中她只要几个? 若薇没有理会他们的诧异,径自走到他们中间,犹如走马观花似得——扫过他们的脸。全部看完之后,若薇道:“低着头的全都退下,刚刚看着我的,留下来!” 随着人群的撤离,七八十个小太监立刻只荆下四十个。 若薇招招手,要他们进来。 跟随着若薇的脚步,小太监们一个一个挨着进到翠微宫。 他们低着头走路,不敢有丝毫怠慢,所以,他们看不见那高位上坐着的是夏国的君王。 “大胆,见到陛下为何不下跪?”成福虽然跪在那,但他的嗓门还是那么高。 果果跟小河站在一边,忍不住捂住耳朵。 这些太监皆是才进宫没多久,刚刚在路上就是因为不认识人才会惹的夏桀不悦,还差点丧命,但是这些他们是不知道的,刚才经过成福这么一喝,黑压压的人群立刻匍匐了一地。连连朝夏桀叩首:“陛下圣安!” 夏桀刚想抬手让他们起来,却听若薇插话:“所有跪下的都退下,站着的留下来!” 这四十多个小太监里,有十一个因为吓到了外加年纪太小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所以才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其实他们的腿一直在打颤。 成福不敢置信,却见夏桀一勇饶有兴致的样子,甚至还露出些许笑意。 跪下的全都退出去了,留下兢兢战战的十一个小太监。 “挑完了?”夏桀看着若薇。 “当然没有!”若薇抬了抬下巴,走到那十一人面前:“想必你们刚刚也看见了,七八十个人,剩下的只有你们十一个,这就是淘汰,不得不说,你们十一个人是幸运的!”若薇扬起笑容,她顿了顿道:“所有的主子都希望跟在身边的人对自己绝对的忠心,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比她们要贪心些,不仅要你们的忠心,还希望你们有胆识,有智慧,还要有……足够的运气!” 小太监们诚惶诚恐,不知道若薇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却见她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成福:“去,给我踹他!” 成福的脸一下子就变了,踹他?除了皇帝,这宫里谁敢上来踹他? 小太监们一个一个吓破了胆,刚刚没有跪拜陛下已经是死里逃生的太监们再也受不住若薇这样另类的选拔方式,纷纷跪下来求饶:“娘娘您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谁敢踹宫里的总管太监?他们不想活了么?暂且不说这位娘娘什么来头,背后有谁当靠山,但是他们却都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因为家里穷才来当太监,当太监是为了什么?混口饭吃,养活家里人罢了,如果得罪了总管成公公,那以后他们还有活路么? 没有求饶的也有,不过只剩下四个了。 若薇有些遗憾:“好吧,求饶的都退下,没求饶的过去踹他!” 若薇话音刚落,那四个小太监立刻奋勇上前,不顾一切的抬起脚踹起来。 “挨个的踹,别一起!”若薇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哎呦……”第一个太监上去就是一脚,正中成福胸口,成福痛的跌在地上,然后又是第二脚,踹在他的后背,正可谓是腹背受敌。成福那个火啊,那个气啊,但是他却不敢反抗,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在旁一直没有做声。 “好,你让到一边去,下一个上来!” 再上来的小太监也不管了,上去就对着成福的脸踹起来。 就这样,在短短三炷香的时间,若薇选拨到了自认为满意的侍从,而成福却已经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头发披散,满身的脚印。 “你就是这样挑选侍从的?能告诉本王为什么么?”夏桀扫了一眼被小太监们踹的满身伤痕的成福,淡淡问道。 “陛下莫不是以为我这是给陛下难看?”若薇用眼挑了一下趴在地上的成福。 “本王很好奇,你这挑选人的三步骤根据是什么?”夏桀并不想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若薇耸肩:“刚才不是说了么,要忠心、要胆识,要智慧,要运气么?” 夏桀顿悟。却见他表情又阴霾了不少。 很好,拿他的总管太监练忠心,那他来磨砺太监们的胆识,很好,好的很! 夏桀眼眸一缩:“孽障东西!”说完,夏桀甩袖离去。 见到夏桀又一次被若薇气的调头就走,小河已经比先前要淡定的多了。 成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本想随陛下走的,可是他却动也动不了,估计被这帮混账踹伤了骨头,成福暗自在心里发誓,等他伤养好了,看不把这些个小畜生弄死。 “成公公!”若薇蹲在他面前。 成福连忙磁惶诚恐的爬起来,忍着痛对若薇磕了一个头:“奴才罪该万死,请娘娘饶了奴才一条狗命吧!” 如果说之前他对若薇的尊敬是看在夏桀的面子上,那么现在,他却是用一种惧怕的态度来对待若薇。天知道这女人脑子里憋着什么坏主意,若不是陛下在这,估计他今天不死也残了。 “别激动!”若薇安抚道:“你知道为何要踹你么?” 成福仰起脸,摇头:“奴才……奴才实在不知哪里惹得罪过娘娘!” 若薇觉得有些事,还是有必要跟他说清楚,也好叫他明白:“十日前,在去蓝月亭的路上,我儿子来找我,你对他说的那番话,我听着十分不舒服!今日叫人踹你一顿算是便宜你了!如果有下一次……” “不敢有下次,不敢了,奴才……” “来个人把成公公扶出去!” 刚刚选拔过来的四个小太监立刻上前将成公公扶着走了。 成公公一走,小河立刻带着果果上前道:“若薇你刚刚好生解气!” “怎么?你以前也吃过他的亏?” 小河点点头,却听果果插话道:“娘亲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要见父王,还要通过那个人的允许呢!” 若薇摸摸他的脑袋,笑道:“以后不会了!” 相信以后成福见到果果估计会躲的远远的。 等那四个小太监回来复命之时,外面的侍卫前来通报,说淑妃娘娘来了。 若薇歪了歪头,露出一抹探究的表情。 小河跟果果则是一昏如临大敌的样子,若薇挥挥手吩咐道:“叫她进来吧!” “是!”侍卫领命下去了。 若薇见小河与果果似乎不喜欢看见那个人,便叫小河带着果果下去休息,只留下那四名小太监陪同她。 今天倒要看看,淑妃又玩什么花招! 淑妃今天依旧是盛装打扮,不过脸色稍微差了一点,没了第一次见面的嚣张,但是却依旧居高临下。 她身边跟着一个老嬷嬷,刚进门便对若薇行了一个大礼,逢迎的笑道:“见过娘娘!” 淑妃在旁哼了一声,似乎是憋着气来的。 若薇点了点头,示意老嬷嬷起来说话。 “你们来这有事么?”若薇盯着淑妃问道。 淑妃咬着唇,似乎在挣扎,但是她身边的老嬷嬷却插嘴道:“奴才与淑妃娘娘前来是想跟娘娘你赔个不是,前些日子诸多误会,娘娘千万别往心里头去,这不,淑妃娘娘事后反省了一下,觉得确实对不住娘娘……” “我让你说话了么?”若薇淡淡的打断她。 江嬷嬷一时语塞,急忙低下头。 “若薇,本宫给你脸别不要脸,今日本宫来是还你东西的,拿去!”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红布袋子仍在若薇脚下。 若薇淡淡的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十天过去了,这个女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虽然打扮的艳丽无比,但是眼角处却出现了一层细纹。 真是悲惨,后宫最忌讳的就是年岁,淑妃已经二十七岁了,在这今年纪的女人如果没有陛下的恩宠,就等于被判了死刑。 若薇弯腰捡起那个袋子在手中掂量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淑妃见若薇不说话,心里的火又往上冒了一分,她移步上前:“若薇,你别得意,得宠失宠只是一念之间,你能保证陛下一辈子这么纵容你?” “娘娘,您少说几句吧!”江嬷嬷一把蜡烛淑妃,压低声音道。 若薇并没有被淑妃的话激怒,她对着身边四位小太监道:“其实我的选拔,还没结束!” 四个小太监很茫然的看着她,怎么还没结束? 只听若薇笑道:“其实刚才我说的那些还少了一项服从!” 四个小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白。却听若薇道:“上去给我扇她!” 她的手,指着淑妃! 淑妃脸色一黑,而旁边一直对若薇毕恭毕敬的江麾麾不需要人提醒,立刻露出本来面目,双手叉腰怒喝:“我看你们谁敢动!” 淑妃转过脸来,瞪着若薇:“你今天若是敢动本宫,本宫立刻要你人头落地!” 若薇没有理会淑妃:“动手!” 四个小太监有两个已经瘫倒在地上了,他们刚刚打了总管,如今又要打皇帝的妃子……这足够炒家灭族的罪了。 “你们两个退下吧!”若薇指着瘫软在地上的两个。 那两个小太监像是获得救赎一般连忙对若薇磕头:“谢娘娘谢娘娘!” 剩下的两个不用若薇多一句话,便走到淑妃面前道:“淑妃娘娘,主子有命,得罪了!” 大手一轮,啪得一声脆响,淑妃整张脸都被打偏了。 “娘娘……大胆的奴才,你敢打娘娘,这让陛下知道,看不诛你们九族!”江嬷嬷扑到淑妃身前言辞厉色的呵斥着。 而淑妃整个人已经懵了,长这么大别说打,就是骂一句都不曾有过,而如今…… 另外一个小太监面无表情的上去,他一句话都没说,对着淑妃的脸又是一下子。 啪,刺耳的声音震撼着宫殿外守候的侍卫,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前去想夏桀禀报。 从这点可以看出来,她之前的猜测都是对的,夏桀就是想利用她打击淑妃! 既然这样,她是不是可以再过分一点呢? 江嬷嬷年纪大了根本不能与那两个小太监周旋,她本想上去阻止,却被那两个才进宫的小太监一脚踢翻在地上爬不起来。 而淑妃整个人都跌爬在地上,忍不住的往后退,但是…… 若薇已经吩咐外面的侍卫关门了。 “随便怎么打,只要别让她出声音就成!” “明白。”两个小太监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若薇很满意。 那空旷的宫殿里立刻响起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并夹在着女子的呜咽。 等若薇满意了,便叫他们停手。 淑妃嘴里塞着布,双颊通红,眼角还有些崩裂,呈现出一种充血状态。 “娘娘……老奴无用啊……”江嬷嬷跪在淑妃面前痛苦起来。 若薇抬了抬下颚,示意小太监们将淑妃嘴里的布拿走。 嘴巴一得到解放,淑妃立刻嘶喊起来:“若薇,你……你等着吧。你等着你儿子给你收尸吧!” 现在的淑妃哪里还有刚刚进门时的仪态?简直同那泼妇差不多。 若薇有些好笑道:“你可以跟陛下告状的,不过你确定要用这幅德行去见他?” 那边两名小太监已经抬着一面巨大的铜镜上来了,正对着淑妃。 当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淑妃的脸一下子变了。她惊恐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脸:“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 “娘娘,娘娘您别激动,我们回去跟老将军说去……快起来,我们走!”江嬷嬷临走之前,狠狠地瞪了若薇一眼,似乎在说,我们走着瞧! 若薇自动忽视这样带着警告的眼神,主要是,她看的太多了。 “……刚刚我在里面听得真解气!”小河一边为若薇倒茶一边说道。 若薇也跟着笑起来,顺便看了看那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咦?有一个很面熟,若薇眯起眼。 其中一个见若薇看他,连忙行礼:“奴才小青子!” “我见过你!”若薇笑容不减。 小青子略有些羞涩道:“是奴才的福气,能给娘娘当脚蹬!” 若薇想起来了,当日她才进宫的时候,就是这个人趴在她脚下的。 旁边的那个小太监也跟着上前:“奴才小顺子!” 若薇满意的点点头,不容易啊,能从那么多人里面选出这两个来,简直就是奇迹! “说句实话,你们刚刚怕不怕?” 小青子看了看若薇,点点头:“很怕!” “那为什么不像刚才那两个一样跪地求饶,让我放你们回去呢?” 小青子道:“之前我们已经打过成公公了,公公必定怀恨在心。就算我们回去,也逃不了一死,不如将命放在娘娘手里!” 很好,若薇露出赞许的笑容,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头一样的战友,若薇很欣赏小青的逻辑思维。在那么混乱之下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 小顺道:“娘娘,请恕奴才斗胆问一句!” “嗯,你问吧!” 小顺经过了今天一翻折腾后,已经练就了一副好胆识,他问道:“娘娘刚刚说需要我们的忠心、胆识、智慧、服从还有运气,奴才不懂得,跟着娘娘需要运气做什么?” “难道你希望成天跟倒霎蛋在一起?” 所有人:“……” 第069章 平静,实在太平静了。 自从淑妃被打到现在,整今后宫就如同死水一般,似乎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低气压,不过若薇倒不担心淑妃真敢顶着那张变形的脸跑去跟夏桀告状,她太了解这些个长处深宫里的女人了,除去至高无上的荣宠,她们最在意的便是那张脸,在后宫之中,没有手段可以,但不可以没有美貌。 随着日子的推移,天气也越来越冷,入眼处尽是繁华落尽的萧瑟,不过在夏国的皇宫里倒没有这样的感觉,御花园的师傅们赶在秋天来临前夕便将整个皇宫再次装扮起来。 桂花、百合、一串红、彩叶草一夜间充斥着整个御花园,若薇此时正闻着花香歪在凉亭里假寐。 不是她懂得享受,也不是她正想陶冶情操,而是……真他妈太安静了。 若薇再也受不了的从贵妃椅上翻起来,张大眼睛观看四周,除了前几天选拔的小青子跟小顺子之外,这偌大的御花园里半个人影也没有,寝宫更是冷清,以前还有侍卫每隔一炷香就过来晃一晃,或者在某个特定的时辰内在她眼前走来走去,现在呢?勤劳的侍卫不见了,阿谀奉承的宫女不见了,唯唯诺诺喜欢观察她的太监们不见了连她的儿子也不见了! 没错,每天中午准时上这来蹭饭的果果从三天前就没来过,倒是昨天差了小河过来传递一个悲催的消息娘亲,我的功课这几天太多了,估计一时半会弄不完,等我弄好了再来找你! 若薇想了想,哦,三个月前果果真带着小河奔跑在逃亡的路上。这三个月的功课估计够他忙一阵子的了! 若薇又重新躺下,继续假寐。 但过一会,她重新睁开眼睛坐起来。 小青子见若薇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坐起来,躺下,躺下,坐起来。小青子上前道:“娘娘是否觉得无聊?” 若薇像被谁抽了力气似得,默默点头。 她不知道夏桀这是跟她玩哪一出,不过她心里明白,这些若有若无的变换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一夜间撤走所有人,除了他,她想不到其他人。 小顺子也过来了,见若薇垂头丧气,心里不觉有些担心:“娘娘,你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吧,也别闷在心里,这样会憋坏的!” 若薇抬起头看着他们两个,她现在终于知道独孤求败的心理了。那是一种普天之下找不到对手的孤独! 自从前几日她在后宫大展神威,又将那淑妃揍的满脸开花,当时确实很开心笑啊!可是后来呢?后来整个皇宫的人看见她就绕道走,就连夏桀也是!现在敢跟她说话的就只有小顺子,小青子,偶尔小河会过来伺候伺候,除此之外,再无二人。 这样的萧条无疑是告诉所有人,陛下对她的恩宠已经到头了。 若薇不管别人是如何看待她的,其实夏桀对她宠爱也好,厌恶也好,都无所谓。 她现在就是有点…… “唉……无聊!” 想起以前的日子,那多充实啊,尤其跟狻猊…… 一道白光从她脑海中划过,狻猊…… “娘娘,你去哪?”小青子急忙跟上若薇的脚步,但是在速度上却没有若薇快,不一会便被若薇甩得远远的了。 回到寝宫中的若薇十分亢奋,仿佛找到了毕生的追求一般。没错,她要写信给狻猊,今天是月底,棱倪苏醒过来发现她不在肯定很担心,现在她写封信寄过去,等下个月月圆他就能收到。 这么一想,若薇终于泛起一阵笑意,但随后,笑意渐渐凝固,因为她发现一伴很关键的问题。这里没有纸笔砚台。 “给我取纸笔来!”若薇大手一挥,吩咐跟着跑过来的小青子与小顺子。 小青子与小顺子互相看一眼,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娘,纸笔都是陛下的书房,奴才没得通传是不给进的!”更别说从里面拿一张纸。 现在能进那书房的也就若薇一人。 “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去取?” “奴才们不敢诓骗主子,若要我们去也是可以的,不过,去了之后,奴才估计就回不来了!”小顺子一脸悲痛,仿佛下一秒他就要献身给一张纸。 若薇眯起眼,这小子才在她身边几天啊?就变得这么滑头。不过很快的,若薇就在心里面人输了…… “好吧,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如果为了一张纸就把命送了,那我这个当主子的也太狠心了些!”若薇作势站起来往外走,小青子有些诧异:“主子要亲自去取?” “谁说我要去的?” “那您……” “去我儿子那借张来!”若薇说完,甩头就走! 要她为一张纸长途奔波,夏桀算你狠!若薇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这些天怪不得那么平静,感情是来整她的,先将她棒到天上,然后又让她重重的摔下来,等她摔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他到时候再过来对她一番慰问,哼,他想得美! 若薇如小旋风一般刮进了凌轩殿,小河远远看见,讶异了一会,但随后立刻开心的迎上来:“您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无聊的呗!”其实她早就想来了,只是这些天果果学业很繁重,她怕影响他学习。若薇往里头勾了勾头,小声问道:“果果他还在忙啊?” 小河情不自禁的捂嘴笑笑:“您跟小殿下真是心有灵犀,刚刚午饭过后,小殿下还叨念着快些抄好太傅布置的课业,没想到你就来了!” 若薇眉毛一吊,刚吃完午饭就开始用功啦?真是个好孩子! 小河一边领着若薇往里头走,一边絮絮叨叨道:“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傅忽然换人了,陛下也没说什么,反正都是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子,谁教都一样,可这新太傅够厉害啊,第一天上任就要叫小殿下将前面落下来的功课补上不说,还弄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过来要小殿下熟背!” 若薇听的很认真,果果落了三个月的功课确实该好好的补一补,不过,对于一个才六岁的孩子来说,这么繁重的功课会不会太过分些了? 几个转弯,便到了果果的书房,若薇透过小窗子看见果果正在那奋笔疾书,样子严肃的不得了。 若薇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果果都没发现。 等果果看见若薇时,若薇已经站了好一会了。 见到来人是若薇,果果脸色一喜,随后又暗淡了,他提着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娘亲先坐一会,等我抄完了再跟娘亲说话!” 听到这个“抄”字,若薇不知怎么的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始兴奋起来。 想当年啊她在天机子身边时没少干过这种事。 天机子教学独有一套,抄书这种不入流的为师之道他是不屑用的,若薇之所以抄书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若薇凑到果果身后看了看他抄写的内容,有些愕然。 “这是谁教你抄的?”若薇指着他面前的一本厚厚的册子。 果果一边写一边回答:“是太傅!” “你这么小就让你学这种东西?“若薇嗓门陡然拔高。 果果不解的抬头:“娘亲你怎么了?” 若薇扫了一眼他眼前的那些个教材书籍,小手一挥,全都扫落在地上,果果脸色立马变了,变得沮丧起来:“娘啊,我刚刚才抄了一半啊!” 若薇才不管呢,一把拉起果果的手就往外走:“来,亲爱的儿子,咱们今天放松放松!” “可是,万一被父王知道……” 若薇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儿子,可能是被天机子同化了,在她还是学生时期,天机子从来不耽误她玩的时间,甚至会在一天中抽出几个时辰让她好好的玩,但是该学习的时候绝对会严厉不殆。 果果的性格估计有些随她,不,是以前的她,逆来顺受。 “你父王那边,我自会去找他,现在你给我放心的玩,把刚刚抄书的那些狗屁玩意扔的远远的!” 听见若薇这么说,果果稍微放宽了心,一蹦一跳的跟着若薇走了。 可是,若薇前脚带果果去玩了,后脚就有人把这件事禀告给夏桀。 成福讪讪的站在那,看着陛下不停转换的脸色,这些天他算是看明白了,陛下对翠微宫的那个女人是又爱又恨。若是其他女人,早就乐开了花,可那位主呢?从进宫开始,已经快一个月了,陛下就没露出个好脸色来! 这不,又摔坏了一只笔洗。 夏桀从未在人前显露过怒意,他向来对自己的自制力有着很大的信心,但是今天…… 成福心里一慌,连忙道:“陛下,也许娘娘是心疼小殿下整日劳累,便带他去放松放松!” 夏桀没有说话,身体一提,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步跨出门外:“成福,带路!” 这几天他刻意将若薇一人丢在寝宫内,并调走了所有的侍卫与太监宫女,他够了解若薇,她生性活泼好动,将她一人丢在陌生的地方,一天两天或许没什么,日子久了这孽障必定想方设法的找乐子,可他万万也想不到,这孽障居然为了自己玩乐,耽误果果的课业,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夏桀的到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小青子跟小顺子远远看见了,本想立刻去通知里面的人,哪里知道夏桀先他们一步,成福过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跟随夏桀进去了。 经过一段路程,夏桀到了。 当他看见草坪上一大一小浑身脏兮兮的蹲在人工湖边捏泥巴的时候,四周的空气立刻下降到零度。 “小河,带小殿下下去洗洗!”夏桀沉声吩咐。 小河见夏桀的脸色比往日还阴沉些,连忙拽着果果离开,离去前给了若薇一个复杂的眼神。 这个眼神代表着,你要小心啊,陛下心情不好! 若薇怎会不知道夏桀心情不好呢,只是她不清楚,为什么夏桀总是摆着一张臭脸给她看! 若薇还在捏泥巴,她现在全身心的投入到创作的行列中,自然而然的,夏桀的威慑力根本不能影响她什么。 “若薇!”夏桀上前,一把将若薇从地上提起来,这一股劲将若薇刚捏好的泥人给弄散了。 若薇像炸了毛的小狐狸一样,瞪着夏桀:“你干什么?” “本王还想问你在干什么!”尤其看见若薇被他拉起来了,还不忘手里的小泥人,顿时,眸子中怒火烧的更旺! “你没看见我在捏泥人?”若薇举起手,大声说道。又不晓得他今天犯了什么神经,不见面就算了,一见面立刻对她大吼大叫。她又不是他的奴隶,随他搓圆捏扁。 夏桀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半成品,掌心一用力,立刻将那泥人捏的稀巴烂。 “捏泥人?”夏桀冷笑一声,成福连忙上去送去一方帕子帮夏桀擦手,夏桀一把夺过帕子自己擦拭起来,擦完了仍在若薇脚下,眼底依旧阴霾不散:“你成天就带着果果玩这些东西,他长大后有何出息?” “出息?一个小孩子如果连玩都不会,你还指望他有什么出息?还是你自己没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以为所有人都不该拥有?” “你这是无理取闹!”夏桀提高声音。 “哈,多可笑,如果你有空请先去看看果果整天学的是什么东西。你有看过那些教材么?你知道那些内容是什么?” 夏桀皱眉,他当然看过:“那些东西都是每个太傅亲自撰写的书籍,有问题么?” 若薇第一次觉得跟夏桀讨论如何教学是一件很愚蠢的事,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是在为儿子博取正常的学习生活。 若薇略微沉下嗓音道:“既然你看过,那我也不多说了,只想问一下,你的太傅是不是也让你抄写那些不分是非的忠孝典故?果果那么小,你让他忠于谁?是非忠孝是要等他成长后让他自己体会的,而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强硬的灌输给他,这跟禁锢他的思想有什么区别?” “你是在不满本王对果果的教育?” “没错,我已经决定以后由我来教育果果!”若薇扬起下巴。 “你来?”夏桀嗤笑一声,他都能想像得到,如让果果跟若薇厮混在一块,日后会成什么样子,一定跟这孽障一样满身的逆鳞。 “难道陛下觉得,天机子的徒弟不够资格教自己的孩子?” 夏桀脸一僵,这孽障居然拿天机子来压他,没错,天机子是天下所有君王都想拉拢的人才,甚至有传言过,得天机子可保江山五百年……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将江山放在别人手里操纵,到头来是会是别人的,所以一他不屑,更加不会! 再看若薇,得天机子保江山五百年,到她这估计是,得若薇立刻家破人亡!若不是他命硬,早被她气死了! “若薇,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翠微宫里,没有传唤不得出宫!”她将后宫闹翻天他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将淑妃打成了猪头他也当作没看见,可是今天这事,他不能退步。 他早已经决定,将果果立为储君,日后整个夏国就是他的,这个时候,就算是若薇,也不能撼动他的这个决定。 说完,夏桀甩头就走! “夏桀,你觉得凭你手底下的那些个废物能关的住我?”在他身后,若薇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夏桀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提醒本王了!” 夏桀大步踏过来,若薇一脸机警的抬起手腕,可是夏桀仿佛料到她会这么做似得,他脚步往旁边一移,飞快的闪过若薇的攻击,那一串带着碎裂的声音击打在成福身旁的大树身上,成福吓的手一抖,拂尘应声而落。 而此时,夏桀与若薇不知什么时候飞身上了御花园的凉亭上,成福吓的腿一软,这陛下跟娘娘是要做什么?但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若薇跟夏桀跑那么高是为了聊天! 从今天起,若薇与夏桀的战阵已经从私底下抬到了台面上了。 “你好大的胆子!”这孽畜竟敢跟他动真格的。夏桀足见微点,就朝若薇飞去。 “我胆子大你又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的!” 若薇毫不示弱的迎上去,随心铃招招含着内劲,撤出去的花瓣直直的朝夏桀卷扑过去,夏桀身子在半空中快速旋转一周,斜着飞下凉亭,若薇紧跟不舍,她已经无聊了很久,今天是夏桀撞上来的,不能怪她。 闻讯赶来的侍卫一眼就看见夏桀俯身掠过来,还没镇定,站在前面的斐野就见夏桀一个旋身转到自己身边,斐野以为夏桀打不过若薇到他身边寻求庇护,当机立断抽出腰间的佩刀准备迎战,却不想被夏桀凌空夺过去:“在一旁好好呆着!” 斐野愣住了……陛下这是要跟若薇单挑? 没错,刚刚他手中没有武器,而那孽障的随心铃又厉害,他奈何不得她,现在兵器在手,今天他要好好教训这个孽障东西! 夏桀有了兵器,立刻翻身攻击若薇。 夏桀虽说招招狠厉,但他却用刀背作为格挡,并未将那柄刀作为伤害她的武器,但是,若薇显然是被夏桀弄的炸毛了,她不管不顾,手腕翩飞,那些个夺人性命的花瓣如漫天飞雪般洒向夏桀,花瓣一接触到夏桀手里的宝刀,宝刀顷刻崩裂成几块碎片。 夏桀眼眸一凉。 他给她留有余地,而她却毫不留情! 斐野站在那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刀天知道,他最近都换了几把刀了。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3部分阅读 从在安国,他的刀被若薇轻而易举的弄碎之后,回到夏国,他第一件事就是升级他的兵器,整个皇宫的刀都被他挑了个遍,这才找到自认为不错的,只是没想到…… 夏桀怒红了眼,狠狠扔掉只剩下刀柄的宝刀,倾身扑向若薇。 没了兵器的夏桀像是被惹怒的雄狮,但若薇并不惧怕,她冷笑一声,看来今天夏桀要挂彩了 若薇毫不犹豫的抬手对着掠过来的夏桀猛的一甩手,紫色的花瓣打着旋朝他飞去,沿途卷起一阵草屑,顿时温度上升不少。 却在这时,已经清洗干净的果果正好过来,见若薇与夏桀在打架,立刻飞扑到两人中间,惊的嘶喊一声:“娘亲不要!” 夏桀身体一顿,而若薇吓的两腿发软,那花瓣打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果果快闪开!”若薇朝果果飞扑过去。 而夏桀比若薇快一步,大手凌空一勾,将果果一把带入怀中,顺势在草地上一滚,那凌厉的花瓣擦着夏桀的后背飞射而去,打在屹立在他身后的树干上。 一切的一切,只在一瞬间! 若薇被刚刚的那一幕吓坏了,她差点……差点就伤到果果了,若薇飞扑到夏桀身边,一把拉起被夏桀压在身下的果果,惊魂未定:“儿子你没事吧,” “娘亲我没事!”果果很茫然的摇摇头,刚刚发生的一切太快,以他一个小孩子的眼力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刚才已经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成福见两人不再打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刚挨到跟前,成福就瘫了。肥厚的唇瓣抖索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桀匍匐在地上,整个后背是一片焦黑色,鲜血沿着烧焦的部分溢出来,落在草地上。 而夏桀却在若薇回头看他的那一瞬间,手猛一撑地,拔地而起。 他依旧伟岸,依旧高傲,就连受伤也容不得一丝脆弱。 夏桀低睨了若薇一眼,薄唇吐出冰冷的字眼:“没有下一次了!” 下一次,他不会再这么纵容她了! 夏桀说完,率先迈开步伐走到斐野面前,大手扯下斐野身上的红绫披风,披风滚起一阵红浪,服帖的罩在他后背上,将那惨不忍睹的伤痕遮掩的严严实实。 成福连滚带爬的跟上去。 脚步声远离,若薇却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地上。 夏桀刚才做的一切她看的清清楚楚,在危险到来的那一刻,他用自己的身躯保护果果,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果果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夏桀这个父亲当的……确实很有个性。 “……娘亲,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晚上,果果留若薇在自己宫里吃完晚饭,可是一顿饭吃完,若薇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抽走了魂似得,光吃白饭若薇回神,慢慢放下碗,有气无力道:“我今天打伤你父王了!” 果果听了,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子上,只见他一脸紧张问道:“父王受伤了?” 当时他被若薇抱在怀里,根本看不见夏桀受伤的后背,而夏桀在第一时间用披风挡住了。 若薇见果果那么紧张,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毕竟果果跟夏桀相处的时间比她长,恐怕在儿子心里,自己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夏桀吧! 想到这,若薇有些嫉妒,但却多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如果在打斗中伤了夏桀,那她肯定会说谁叫他技不如人,可现在他是保护儿子而受伤。 “娘亲我们快去看看吧,小河,把去年父王赐给我的小人参带上,还有那个……那个什么雪蛤膏。”果果一边朝外走,一边有条不紊的吩咐,走到门口却见若薇依旧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他有些着急:“娘亲,你还坐在那干嘛?快随我去看看吧!” 若薇有些尴尬,摆摆手:“我……我还是不要去了吧!你父王气还没消呢!” 果果凝眉,想想也是,娘亲失手打伤了父王,这种事自他记事以来还未曾发生过,以父王的脾气估计气的不轻,这时候娘亲再过去的话,说不定父王会更加生气。 果果点点头:“那好,我先去看看,等父王气消了,我们再一起去!” 说完,拉着小河,提着慰问品直奔夏桀的书房。 夏桀受伤这件事并未引起太大的马蚤动,因为夏桀三令五申的告诫,谁要将这事传出去,在场的所有人都提头来见。 有了这个命令,底下人不敢多说一个字。 但是…… 成福跪在夏桀的脚下,苦苦哀求:“陛下,您后背伤的那么严重,赶快宣御医吧!” “本王说的话,你听不见么?”夏桀从堆积如山的奏折里抬起头,阴鸷的扫了成福一眼。 “可是您这么耗着,身体哪里受得住!”他刚刚绕过去看了一下,陛下整个后背都被烧焦了,而他只是在回来之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换了一件衣服,连药都没上,成福知道,陛下怕宣了御医之后此事被传出去,但是这么忍着万一伤口恶化,那他们一样要掉脑袋的。 夏桀抿着唇,一言不发。 却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夏桀抬起下顾,成福立刻明白夏桀的意思,连忙擦了眼泪爬起来朝外面走去。 果果跟小河提着东西大老远跑来,气喘吁吁,可是却被成福挡在门口。 成福被若薇教训过一顿之后已经不敢再对眼前这个小殿下怎么样了,但是今天不同,陛下不想让人发现自己受伤,这里面当然也包括小殿下在内。 “陛下已经些歇息了,若小殿下有事,请明日再来!”成福操着j细的嗓音不冷不热道。 果果抬头看了看天,这才到傍晚,父王会这么早歇息?明明就是这个老东西不想让他见父王。 小河上前,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想塞给成公公,希望他通融下,这都是宫里的规矩,求人办事,没有钱是不行的。 “还请公公费心,小殿下得知陛下受了些伤,特意过来看看!” 成福一把推开小河手里的金子,冷声冷气道:“谁说陛下受了伤?杂家告诉你们,陛下好着呢,回去回去,杂家还要伺候陛下,就不奉陪了!” 说完,成福调头就走。 果果眼底突然迸发出与夏桀一模一样的狠辣眼神,不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果果回到自己的寝宫见若薇还坐在那。 见果果跟小河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若薇连忙问道:“你父王怎么样了?” 果果摇摇头,将准备好的东西展示给若薇看:“成福在门口挡住我们了!” 成福?这老家伙还敢对果果不敬?不可能,这些日子她观察过,成福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转变了,对果果几乎是无微不至,恨不得将他当菩萨一样供着。这估计是夏桀下的命令。 可是夏桀为何不见果果呢? “娘亲,你确定父王受伤了么?”果果问道。 “嗯!当然确定!”她还看见那伤口流血呢。 “可是父王并未宣御医啊!” 若薇皱起眉,如果她没记错,他后背几乎被烧焦吧,除非他是神仙不用敷药就搞得定,若不然,他就是在找死!虽然她诸厌这个人,但没想过要他死啊! 若薇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将果果之前拎来的雪蛤膏收进袖子里,往外走:“我去看你父王,哦对了,顺便给我点纸笔,还有砚台,嗯,加点墨!” 果果皱起眉:“娘亲要那些做什么?” 若薇抓抓头:“我决定给你父王写封道歉信!” “……,” 成福回来复命,却见夏桀双手撑在案子上,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成福吓了一跳:“陛下!” “闭嘴,扶本王去那边躺一下!”夏桀抬了抬下颚,成福连忙上前扶住夏桀。 夏桀硬撑着疼痛走到旁边的软塌边,成福连忙塞了一个靠枕在夏桀手边。 “你退下吧!” “陛下……”。 “要本王说第二遍么?” 成福不敢再违逆夏桀的意思,不是每个人都有若薇那么的好运气,一遍又一遍的挑战陛下的耐心,还依旧活的好好的! 成福退下之后,夏桀身体猛的一顿,被他握住的床沿啪嗒一声碎了。 疼,永无止境的疼。夏桀抽气,这种疼不似利刃划伤,能忍得住,被那随心铃伤到的地方犹如火燎一般,一阵强过一阵,仿佛皮肉都跟着收缩。 夏桀咬着牙,将那无法忍受的闷哼咽下去。 过了很久,夏桀才慢慢适应这样的疼痛,只见他慢慢伸手想将衣衫褪去,却不想只这么一会功夫,衣服已经黏在了皮肉上,夏桀眸子一暗,师的一声,连皮带肉的将衣服从后背撕去,顿时鲜血横流,他眉头却不曾皱一下。 反复呼吸几口气,夏桀站起来走到一面铜镜面前,转过身观察自己的伤口。 那昏黄的镜子里映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还有一张熟悉的脸。 “你来做什么?”夏桀转身,双目紧锁住面前的小人。 “看……看看你!”这是若薇第一次在夏桀面前表现的底气不足。好吧,她承认自己手重了一些,这次来就我为了弥补这个错误的。 夏桀深吸一口气道:“看本王是不是死了对吧?” 若薇猛地抬头,不过,当透过夏桀背后的铜镜看见那狰狞的伤口时,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趴趴的低下头:“对不起……” 栓天链跟随心铃是举世无双的神器,被任何一样伤到之后,伤口都不会那么容易愈合,就像上次她被栓天链缠住一样,过了半个月还不见好转,若薇小心的勾了勾夏桀的后背,啧啧,估计这要比她之前严重的多。 夏桀走到一边,勾起刚刚扔在一边的衣服简单的披上,冷冷道:“你没有对不起本王的地方,一切都是本王咎由自取!本王不该将你当作六年前的安若薇那样对待,这一切都是本王的自以为是造成的!而你——没有错!” 若薇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是夏桀说的话?他在向他认错么?可是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 “夏桀,你还生气呐?”若薇小心翼翼问道。 夏桀淡淡的撇了她一眼,道:“本王怎么再敢生你的气,除非本王不要命了!” 若薇越听这话越不舒服,却见夏桀已经坐在桌子边上,看他的样子好像准备批阅奏折,若薇咬住唇,都伤成这样了,还能批折子么? 夏桀稳如泰山的提起笔,在奏折上勾勾画画,几乎将若薇当成空气。 半晌,夏桀从奏折里抬起头,不带一丝感情道:“本王身体并大碍,你也不必自责,回去吧!” 若薇问道:“真的?” 夏桀凝眉,似乎有些不悦:“怎么还不走?” 若薇连连点头,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紧张:“哦,既然你没事了,那便好,我回去了!” 他都说没事,那一定就是没事啦!这样也省的她再费心。 看着若薇飞快消失的背影,那握在手里的毛笔吧嗒一声断裂开来! 他现在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为什么疼的那么厉害…… 如果在六年前,看见他伤成这样,她还会像刚才那样迫不及待的离开么? 如果在六年前,她会不会跟之前那样,对他毫不留情?甚至招招致命?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因为六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多东西!不仅是人…… 世上只以为伤筋裂骨便是极尽惨烈的疼痛了,其实,这哪里能比的上心爱之人的冷漠来的更加锥心刺骨呢? 这种感觉可以令任何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夜受着煎熬,他也不例味” 他能忍得住后背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却不知如何忍受心间的痛楚。 难道说,真有天道轮回,因果报应?当年他伤害了她,所以今日,他受这样极刑般的痛楚,就为了还她当年所受的痛…… 夏桀兀自勾唇,万般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报应!” 忽的,一阵风刮进来,夏桀眯起眼看着被风吹开的窗户,略带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头顶的宫灯似乎受了什么蛊惑,竟然自动转起来,光彩轮回,忽明忽暗。夏桀死死的盯着悬挂在窗外的明月。 这一看,便仿佛看到了六年前的那一夜! 那一年,若薇刚跟他回夏国,他忙于竞争王位,加上对她也不曾有过什么好感,但碍于她当时年纪小,便暂时将他安置在自己寝宫,便再也没有过问过她什么。 谁晓得,才过了几天,就听说若薇与当时还是太子妃的淑妃闹了些口角。 晚上回去见若薇一人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没有管她,兀自去睡觉,半夜醒来,却发现桌子上趴着的那人不见了而这时,窗外有人影闪过,他心底疑惑,默不作声的跟上前去,却见若薇鬼鬼祟祟的来到淑妃的门外,不慌不忙的在地上铺了一张白纸,又从怀里掏出砚台跟一只毛笔,伸手就在地上奋笔疾书起来,没过多久,又从背后掏出个浆糊瓶子,将那写好的东西仔细涂抹了,认认真真的贴在淑妃的门上。 那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一一你最丑! 他当时在暗处看的快笑岔气了,却怕被若薇听见,只好忍着。 忽的,小河从别处跑过来,一把拉住若薇道:“快别胡闹了,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又免不了一顿骂!” 若薇被拖着,跌跌撞撞跟在小河身后,而屋子里的丫头倒是醒了,打开门看见门上的纸,大叫一声混账东西,谁贴的。淑妃被吵醒,也起来了,看见门上的东西气的浑身发抖,一把撕下,骂道:“是哪个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的!” 他看见这一幕,却忍不住笑出来,淑妃见有人,带着丫鬟过来。他这才从阴影出走出来,鬼使神差般道:“是本殿下!” 若薇还没走太远,频频回头,却听见他这么说,忍不住对他灿烂一笑。 便是那一笑,成为了故事的开头! 第70章 若薇在床上翻来覆去打着滚,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脑海中一直翻涌着刚刚那副血肉模糊的画面。还有夏桀无动于衷的表情,他难道不疼啊? 若薇从床上翻坐起来,抱住自己发麻的手臂来回搓,只要一想到那狰狞的伤口,她就浑身不舒服。 这事能怪她么?是他先要动手的……她还手很正常啊,再说了,如果她不还手,现在躺在床上就是她了。 若薇抱紧自己,一通胡思乱想,然后又将天机子成天挂在嘴巴上的那句名言拿出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灭他满门。哦,不对,还少一句,人若犯我,我还一针,然后才是灭人满门。若薇搓了搓头,怎么感觉少了这个步骤后,良心备受煎熬呢? 若薇叹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脸,自言自语道:“好吧好吧,若薇,你这次是真的做的很过分了,去看看吧,你不是还有一瓶圣水么?给他喝吧!等他伤好了,你那善良的良心就不会再折腾的你睡不着觉了!” 而后,她自己又换了一种语气,皱着眉道:“不是真的要给他圣水吧!万一他问我这是什么,我怎么说?他可不会像狻猊那么好骗!” “就知道你舍不得,你个小气鬼,把人家打成这样,你心里难道没有愧疚么?怎么说人家也是你丈夫!” “有没有搞错,那只是六年前好不好,六年后谁还记得他啊!” “但是他是为救你儿子受伤的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果果多担心啊,” “那他完全可以请御医啊,谁叫他要面子,不请御医的!” “你个猪头啊,如果请了御医,整个皇宫都会知道你打伤了夏桀,夏国刑法上有一条,伤害圣体者,车裂啊!知道什么叫车裂?就是用马车把你撕开啊!” “不会这么严重吧!” “你有胆子就出去大喊一声,我把夏桀打伤了!你敢不敢?” “不敢!” 对话说道这里,若薇呆滞住了,她一般很为难的时候就会这么干,虽然很幼稚,甚至有点白痴,但是很好用,因为自己说服自己远远比被别人说服来的要快速些。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若薇喃喃自语。 她到底在犹豫什么,是拉不下面子来帮他治伤,还是认为夏桀被她打伤是咎由自取?活该? 都不是,若薇心里明白,她迟迟不去是为什么。 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她就迷茫,迷茫自己的未来是不是真的要跟这个男人。答案是否定的。 她不可能在这座宫殿里活一辈子,这里根本不属于现在的她——尤其是看到了夏桀后宫里那些个极品美人,她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夏桀对她的纵容与忍让她也不是看不出来,尤其是他眼眸中若有若无流露出的温柔,可以让天下间所有的女人为之沦陷,可终归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安若薇,她现在有自己的梦想,自己的规划。 她不想回到六年前,也不想将自己的人生葬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那样会觉得太憋屈了。 这么多的理由融汇成一句话,那就是她不想跟夏桀纠缠不清! 如果今夜她过去慰问,万一夏桀误会什么,或者燃起什么重修旧好的情怀,那她怎么办? “难道你想让他死么?被随心铃伤到的人,必须用雪蟾蜍的皮敷在上面,这样才能痊愈,夏桀根本不知道这些,如果他胡乱用药,只会让伤口恶化,到时候他死了,果果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你想看见果果那么小就卷入那么复杂的世界么?”一个不受控制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 若薇一惊,天啊,她怎么这么笨!如果夏桀死了,她的果果就惨了。 一想到果果,若薇什么理由都不用了,马不停蹄的穿上鞋子,朝夏桀下榻的书房飞奔。 成福靠在墙根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书房里的灯还是亮的,说明夏桀还没睡。 成福听见脚步声,猛的睁开眼睛,看见若薇。 “主子,您怎么来了?”成福压低声音,生怕吵到里面的人。 若薇勾了勾头:“他……他还好吧?” 成福想说很好,这是陛下交代的原话,可是成福眼尖的发现,若薇表情有一丝愧疚,于是乎,他压低声音道:“不好,陛下在里面疼的直哼呢!” 他没有说谎,前半夜确实从里面传出几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声,不过后半夜倒是没了。 若薇小手一紧:“我进去看看他!” 成福连忙张开手,拦住若薇,面露难色:“这可使不得,陛下有令,没有召见,不得进去啊!” “成福,你又忘了那天的痛了是吧?”若薇脸一沉,装作凶巴巴的样子成福脸上的肥肉一抖,有些害怕,那一天的拳脚相加他至今历历在目,但是…… “奴才不敢违抗陛下的命令,主子顶多打残奴才,可是奴才要让您进去,脑袋就没了啊!” “成福,让她进来!”里面传来一道不容置疑的低沉嗓音。 成福舒了一口气,下一秒就让开了! 若薇推开门,看见了那个人。 夏桀裸着上半身微微靠在床沿边上,微微低垂着眸子,修罗般俊美的面孔散发着迫人的冷凝,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口。他周身泛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冽,令人无形中感受到一种压力。 “把门关上!”夏桀低压道。 若薇连忙转身关门,门扉紧扣后,夏桀抬起头,在转身的瞬间,若薇惊呆了。 那双眼布满血丝,那鲜艳的颜色仿佛要从他眼眶里溢出来。 “你……你……”难道说,随心铃的火已经蹿到他眼睛里了? 夏桀知道若薇为什么会这么吃惊,他闭了闭眼睛,冷硬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看到夏桀被随心铃折磨成这样,若薇心里更是愧疚难当,咬着唇走上前去,轻轻道:“我来看看!” “现在你看到了!”夏桀睁开眼睛,望着她。 若薇将唇咬的更紧了些,她看到了,夏桀整今后背都开始起泡了,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后背,所以他才裸着身子坐在这。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被随心铃伤到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怪不得师傅说,没事不要用随心铃,会造孽。 “喏,把这个喝了,你的伤就好了!”原本以为自己会心疼圣水,可是当看见夏桀那溃烂不堪的后背时,良心的谴责与愧疚让她不受控制的将圣水递给他了! 夏桀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瓶子:“这是什么?” “我师傅调配的药!给我防身的!”若薇将哄骗楼倪的说辞原样搬抄。 夏桀默不作声的接过,拇指推开塞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挑眉:“你确定这是药?” “能治好伤的都是药,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也许被夏桀看的有些发毛,也许是因为她心虚,语气不由变得焦躁起来。 夏桀喝完,将瓶子放在手边,过了好一会,若薇小声问道:“好了没? 夏桀皱眉,侧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你说呢?” 若薇大惊,不是吧,圣水不会失灵了吧?她连忙绕过去,我的天啊,真的是一点都没改变唉,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圣水也会过期? 若薇百思不得其解,又在夏桀身边站了一会,见他的后背确实没有什么改变,她感觉有点丢脸,忙活了这么半天,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将宝贝拿出来,谁知道没用。 而夏桀只用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眸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若薇更加惴惴不安…… “你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也为难你半夜制作这么一瓶蜜水送给本王。”夏桀用手撑着床沿似乎想起来,却拉扯到后背的伤口,令他不得不跌坐下来,伏在一边喘气。 “你别动,你别动,让我来!”若薇连忙跑过去扶住他。 凑近看才发现夏桀满脸都是汗,眼底的血丝更加妖冶了,若薇终于有些慌乱了,她觉得自己闯出大祸来了。 “你毋须这么紧张,本王受过的伤比这个严重的多!”夏桀漫不经心道。他身上的那些伤口每一道都代表着他曾经经历过的劫难,这次也不例外! “可是这个跟你以前受的伤不一样!”若薇有些焦急:“这伤必须用雪蟾蜍的皮敷着才会好!” 夏桀脸色有些微变,盯住她:“雪蟾蜍的皮?” “嗯,那个东西跟我的随心铃是相克的,你如果用其他的药,很可能会加重伤口。”若薇指了指他的后背,那些泡就是证据,她敢肯定,夏桀一定以为这是普通的灼伤,所以随随便便弄了点油膏擦了,谁想到立刻起了反映。 夏桀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若薇与他双目交接时,隐隐看出一丝端倪,感情他以为自己是信口胡说呢? “你相信我啊,这一次绝对没错!”若薇几乎快指天发誓了。 “你该不会拿本王做实验吧?”夏桀终于将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怎么会呢,这是我师傅教我的,我哪里会这东西!” “那便信你一次!”夏桀从旁边披了一件衣服,叫成福进来道:“去御药房拿些雪蟾蜍的皮刺来!” “雪蟾蜍?”成福小眼睛陡然睁的大大的,他才进宫那会就就御药房打杂,日子久了,对有些药也有所了解,那雪蟾蜍的皮一般都是送给宫里的娘娘用,她们将雪蟾蜍的皮磨成粉然后掺些珍珠粉敷在脸色用作美容。 “去!”夏桀没有多说什么,他怎会不知道雪蟾蜍的皮是什么作用呢? 成福将信将疑的去御药房取了。没一会成福端着一只小箱子进来,打来全是晾干的雪蟾蜍皮,薄薄的一层,颜色有些泛黄,就是它了! 若薇自信满满,大手一挥:“出去候着吧,明天就还你个健康的陛下! 成福听见若薇这么说,连连应声说有劳有劳。 若薇取出一片雪蟾蜍在事先准备好的冰水里泡着,等皮泡软了,便拎起来:“到床上趴着去!” 夏桀一言不发的趴在榻上,看着若薇小心翼翼的将一块白皮拎过来,轻轻贴在他后背上,那冰凉的感觉稍微减少了些灼烧的疼,夏桀轻轻舒口气,眉宇间舒展了不少。 “怎么样?舒服吧!”若薇有些讨好的问道。 夏桀看着她,眸子黝黑发亮,轻轻点头。 没一会,若薇就把夏桀的背后贴满了,远远看去,床上趴着一只大癞蛤蟆。 “这要贴多久?”夏桀看了看自己的后背,希望不要太久,他还不想走几步突然掉出一块皮出来! 这让若薇有些迷茫,师傅只说可以这样医治,却没告诉她要多长时间。 “这个……这个……按照各人体质来看吧!”若薇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她都不敢看夏桀。 “你在耍本王?”夏桀忽的从床上坐起来,背后的蟾螓皮有点掉下来。 若薇大惊:“不要动啊,你看都掉下来了!” 掉下来的地方立刻火辣辣一片,夏桀皱眉,重新趴下来,若薇上前帮忙贴好,一边贴一边强忍住笑,如果夏桀有分身之术,站远点看,就能看见这副癞蛤蟆似得样子。 贴好了,若薇大功告成的拍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她用这双灵巧的手将夏桀弄成了名哥其实的癞蛤蟆啦! 夏桀趴在床上,平静问:“本王还要这样趴多久?” “趴到你的伤口好为止啊!”若薇顺口回答道,却发现她话一说完,夏桀整张脸变了颜色。 夏桀双手握拳:“你要本王这样趴着去上朝?” “呃……你可以几天不上朝么?”若薇小心翼翼问道。休息几天没有问题的吧! 夏桀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黝黑的色的眼睛盯着她。 若薇连忙连忙道:“别这样看我,我知道这样会有损你的光辉圣洁的形象,我来想办法!” 半个时辰后……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夏桀坐在床沿,冷冷问道。 “这个办法我想了好久呢!”若薇认真回答。 “把本王包成个乌龟就是你想了好久的成果?你要本王这样去面对文武百官?”刚才是趴着,现在能坐起来了,不过他的前胸后背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包裹着,尤其是后背隆起一块,很像个龟壳! 若薇脸色僵硬了一会,小声辩驳道:“从前面又看不出来!” “你说什么?”夏桀猛地提高嗓音! 若薇连忙摆手:“我说我再想想办法!” 这次的时间用的比较久。若薇坐在那想啊想啊想啊,最后终于让她想出来了。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响起了更鼓声,想必快到上朝的时间了。 “好没好?”夏桀有些不耐烦了。这一夜,他几乎是在被折腾中度过的。 “还差一小点!”若薇埋头苦干中,没功夫跟他说话! 等她弄好了,长长的舒口气:“可以了!” 夏桀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后背,发现那些个皮果然没有掉下来。 夏桀见时间不早了,便唤来成福为自己更衣,成福进来看见夏桀背后贴满了一块又一块的白皮,愣了好一会才回神,连忙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似得帮夏桀穿衣服。 等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了,夏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若薇,你用浆糊贴的这些个东西,日后本王怎么拿下来?” 若薇一愣,支支吾吾:“这个……这个……要等干了吧!” “……” 与此过了三天,相安无事。 好像什么都没变,夏桀受伤的消息被封锁的很死,不光那些大臣们没发现,就连后宫的女人也没发现,若薇在心里暗笑,就夏桀那个样子,衣服一脱,还不把那些个美人吓的魂飞魄散? 果果的师傅换了,换了一个更加严厉的,不过那些个迂腐教材倒是没有再出现过。 等到第三天晚上,果果哭着过来,小河一脸愁容的跟在身后,若薇连忙问:“怎么回事?” 小河哭丧着脸道:“小殿下今天应试成绩不好,太傅一气之下要他抄五本书,小殿下抄了一晚上没抄好,这是最后一晚了,要再不行,就得挨板子了!” 若薇皱了皱眉头,这几天她被夏桀禁足了,虽说可以凭着自己本事出去,但经过那件事后,她还是觉得,这几天就听他的吧。 只是没想打她才三天没出门,儿子就变得这么悲惨。 “娘亲,你就让父王给我换个太傅吧!”果果一边哭一边哀求。 若薇拿起果果应试的试卷看了看,没一会,她心里竟开始佩服这出卷子的人,每一道题都是别出心裁,虽然对果果来说有些难度,但也不至于答不出来,果果显然没有用心去学才弄成这样,这一次,不能怪人家太傅!若薇还特意看了看那上面的署名冯晨城。 嗯,好名字! 若薇语重心长道:“这个太傅很好啊,从他出的题目就知道了!” 果果抽抽噎噎道:“如果不换了他,我的手就要变熊掌了!” “这可不行,想当年你娘亲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她抄的东西可远远比他多了! 果果不哭了,眨眨眼好奇道:“娘亲也抄过书?” “我何止抄过,我还刻过……咦?有办法了!”若薇脑袋一亮,她怎么没想到呢。 “娘亲有什么办法?” “别问那么多,现弄把小刀来!” 小河将信将疑的去拿刀了。 若薇立刻大展神威,将她当年的劲头使出来,用小刀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出来,她速度绝对是练出来的,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刻好了。 若薇吹掉满桌子的纸屑问道:“那个冯晨城要你抄几遍来着?” “五遍!” “哦!那就刷五遍!”若薇又叫小河取来笔墨,用卷白纸垫在下面。 不一会,五遍就刷好了!果果目瞪口呆的看着掌心厚厚的一叠纸,他决定,从现在开始,他要加倍努力的跟娘亲学习!果果跟小河高高兴兴的走了,若薇一个人又开始无聊。 小青子跟小顺子打扫完那些飘零的纸屑之后便陪若薇聊天。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三个人互相说说对方的家事,就跟老头老太聊天唠瞌一样。 当问道小顺子为何想不开到宫里来当太监的时候,成福慌慌张张跑起来,见若薇身边有人,立刻变得跟没事人似得:“主子,陛下有请!” 若薇皱了皱眉,这个点夏桀叫她做什么?豁然想起他背后的伤,哦,肯定是想谢她! 来到目的地,成福没有进去,只帮若薇推开了门,若薇跨进去后,见夏桀背对着自己,她语气轻松道:“怎么样?后背好些了没有?” 夏桀没有转身,仿佛在大喘气,若薇走近了些,夏桀豁然转身,那阴鸷的眸子,骇人的表情竟让若薇吓的倒退一步,捂着心口道:“你干什么露出这种表情!” 夏桀大步跨向她,一把拎起她的领子往后面拽:“你给我过来!”估计是气到一定程度了,连自称都忘记。 但若薇却有些莫名其妙,一路被他拽到内室,那里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没等若薇站稳脚跟,夏桀豁然撕开自己的衣袍,将背后露出来给她看:“这就是你师傅教你的好办法!” 他背后的伤口湿漉漉一片,已经开始有腐烂的迹象,那雪蛤皮好像是枯萎一般,软趴趴的黏在他的背后。 若薇也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师傅不是说只要用雪蛤皮贴上就会好的么?可是现在却越变越严重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你说怎么办?”夏桀怒红了一双眼。他现在已经被她气的恨不得将她掐死了! 若薇在那兀自研究。难道说她记错了,雪蟾蜍的皮不是敷着,而是整张吞下去?抬头看看夏桀的脸色,如果将这个想法说出来,估计他会吞了她! 若薇踌躇几番,抬头道:“要不请个御医来看看吧!” 没想到这个提议立刻被夏桀回绝:“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叫那个御医替你保密就走了,就像成福他们那样!” “他们不一样!”夏桀决然道:“每传唤一次御医,他们都会如实将本王的病情记录下来,这是祖宗的规矩,就算本王有办法毁掉那本记录,但是御医抓药也会被人怀疑!” “那也不能这么耗着!”若薇这一次是真的急了。她暗自后悔那次遇见师傅为什么不好好问清楚,随心铃如何诊治的问题。现在她真真想把自己手剁了——额,她舍不得! 夏桀闭上眼,脑海里旋转着四个字——家门不幸! 忽然,他的手被若薇抓住:“有办法了!” 夏桀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你又有什么办法?” 他现在对她所谓的办法不抱任何希望了!他正在考虑,如果把腐烂的肉事掉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既然你不敢在宫里治,那我们就出宫去,夏国京城难道就没有有名的医馆?” 这一次,夏桀睁开了眼。 第二天下朝后,斐野就被夏桀唤进了书房,半柱香后,斐野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 成福托着浮尘站在金丝楠木桌后面,怜悯道:“斐将军,今天就委屈您了!” 斐野光着身子笔挺的坐在夏桀平时处理公事的桌子后头,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成福看得出,斐野将军可能有些不高兴,无论是谁,被扒光衣服之后还要求淡定的坐在这,基本上都不会是一件太愉快的事! 出宫很容易,因为他们有陛下的手令,就这样,若薇与易容的夏桀顺顺当当的出了皇宫。 天子脚下一片繁荣之至,与那先前的皇宫相比,这里嘈杂的叫卖声,人来人往的脚步声显然亲切许多,但是夏桀的脸色依旧不是太好,虽然易了容,但是那股子桀骜之气还是会令身旁的人对他望而却步。 若薇一出宫就撕下脸上的假面具,露出本尊样子来。她生的灵巧可爱,尤其是在笑的时候,仿佛一团火焰燃烧着,夺目而璀璨。 夏桀背着手走在大街上,往来的人群中,他的目光一直紧锁在前面那人的身上。 “嘶……”夏桀闷哼一声,瞬即瞪着刚刚撞到他的人。 被瞪的行人因为夏桀身上的冷冽气质吓了一跳,但随即破口大骂起来:“你不长眼睛啊?撞到本大爷?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哥,这人眼神好生的吓人!”旁边有人小声说道。这京城里做大官的多了去了,万一撞到一个大家伙,他们不好交代啊! 被叫做王哥的领头人嗤笑一声:“你当他是什么人?咱们家的大小姐可是当今陛下的淑妃娘娘,就是再大的官见到咱们将军,也要礼让三分,这家伙竟敢瞪我!真不想活了!” 若薇转头发现身后的夏桀不见了,连忙往回跑,却见夏桀一人被一帮五大三粗的家丁围着,往来的人群估计是没看过这样的热闹,站的里三层外三层。 “小兄弟你就认个错吧,这位爷可是大将军府上的管家,惹不得的!” “是啊,认个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估计是外地人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而夏桀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些人。 等若薇好不容易挤进去了,竟看见有个家丁正抄起一根木棍朝夏桀后脑勺砸去。 “小心!” 夏桀猛的一侧身,闪过那木棍,随即一脚将那偷袭之人踹出去。围观的群众立刻散开,奔做鸟兽! “你妈的,还敢还手!”王哥显然不敢相信在这个地方还有人敢惹他。 大家一拥而上,夏桀显然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却冷不丁被一抹小小的身影挡在身后。 若薇怒目而瞪:“你们这些败类,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算什么本事?” “呦,还有个小帮手,妹?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4部分阅读 妹妹几岁了?嫁人没有?要不要晚上来哥哥……啊……”话未说完,王哥整个人就飞出去了。砰得一声砸向买陶器的摊子,碎裂的陶器扎了他满背。 若薇诧异的看向夏桀,嘿,这人动手能力真强!若薇正想去教训其他人,发现前方有官兵来了,若薇想也没醒一把抓住夏桀的手就往人群里跑。 “不要跑,给我抓住那两个……” ——分割线—— “累……累死我了!”若薇靠在墙角大喘气,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追的到处跑过,哦,有一次,就是被白泽那家伙追过! 夏桀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她面前:“休息一会,我们去找大夫!” 若薇喘够了,慢慢松开夏桀的手,点点头:“好,等那帮官兵走了,我们就去!” “嗯!”夏桀的回应淡淡的。 休息了一会,确定外面没什么人的时候,若薇小心的探了探脑袋,然后招手示意夏桀跟过来。她挥了好几次都没什么反映,往后看…… “你怎么了?”若薇瞳孔瞬间放大,飞扑到夏桀身边扶住他快要滑倒的身体。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若薇的心漏了几拍。 他的样子跟之前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啊,就连踹人都是那么英姿飒爽,可是现在呢? 夏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经将所有的疼痛都隐去了。 他慢慢的撑起身体,恢复到之前的模样:“没事!” “还说没事,肯定是刚才打人的时候伤口裂了!”若薇往他后背看去,那原本干净的袍子印了一圈水渍。 “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只见一个娇小的女孩扶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逢人就问:“你知道哪个大夫治疗烧伤最厉害么?” 若薇拖着夏桀,他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在她肩膀上,没一会,她脸颊上就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夏桀一声不吭,随着她的脚步走下去。 “这位大婶,你知道这附近的大夫哪个最擅长治疗烧伤?” “不知道,不知道!”大婶估计被夏桀苍白的脸色吓的不轻,连忙走开了! 若薇急的快要哭了,她将夏桀又抱紧了几分,咬着牙继续问人。最后有一个好心的大叔指了指街的尽头道:“去那家吧,那家医术不算最高明,但是对烧伤烫伤却很在行!” 若薇抹了一把汗,激动回头对肩膀上伏着的夏桀欣喜道:“夏桀,我们找到了!” 夏桀望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间仿佛被一根羽毛轻轻的,这么搔了一下,痒痒的。 医馆不是很远,但若薇托着夏桀却走的很慢,很慢。 若薇想快些,脚下有些凌乱。夏桀稍微将重量转移到自己身上,用自己的力量撑住身体,为她解压。 “你可以慢些走!” “不行,你没看天色有些晚了?万一医馆关门就惨了!”若薇坚定不移道。 “那就明天来!” “明天?”若薇停下脚步,瞪着他:“明天你还有命来么?” 夏桀不做声了,他扬了扬唇:“你就这么怕我死?” 若薇怔了怔,将夏桀又搂紧几分,脚步丝毫不停顿:“你死了,你的江山怎么办?” 夏桀笑容不减,似乎已经将生死看透般,道:“自有辅政大臣照料,夏国江山不会因为一个君王的离去而溃不成军!” 若薇吃惊的看着他:“你都把后事交代好了?” 夏桀笑道:“怎么?你担心我?” 若薇没回答夏桀的问题,她首先想到的是夏桀死了果果怎么办! 所以,夏桀不能死!他绝对绝对的不能死! 若薇一咬牙,掼足了劲托着夏桀到了医馆门口,一脚踢开医馆大门,若薇惊慌失措的大叫:“大夫,大夫!快来救人啊!” 室内昏暗,没有点灯,一位年迈的老头子颤颤巍巍从楼上下来。 若薇将夏桀扶到椅子上坐下后,连忙迎上去道:“大夫,快来看看他!” “他怎么了?”大夫走到夏桀面前问道。 “他被火烧伤了!” “给我看看!” 当大夫掀起夏桀的衣服时,足足愣了一刻钟,在这段时间里若薇想了很多个版本。 比如,大夫一脸遗憾道:“这伤口已经溃烂,要把整个后背切掉!” 比如,大夫语重心长道:“别看了,还是回家给他副棺材让他躺着吧! 但是,若薇万万也想不到,大夫看完了伤口,又为夏桀把了半天的脉,竟然说道:“这位小兄弟的病情很眼熟啊!” 若薇张了张嘴,尴尬问道:“最近有很多人被烫伤么?” “这不是烫伤,而是被一种奇怪的兵器所伤,看起来虽然很像烫的,但不是!”大夫很平静道。 若薇觉得遇见高人了,连这个都知道。那也就是说夏桀有希望了。 若薇满怀期待道:“大夫真是神通广大,我哥哥就是被那奇怪的兵器弄伤的!有什么办法治好么?” 大夫没答话,却听夏桀开口:“我是她丈夫!” 老大夫诧异的看看他们两人,因为哥哥跟丈夫之间相差的距离可不是普通的大啊。 “别听他的,大夫,你赶快帮他诊治一下,我们今天还要赶着回去呢! 大夫被若薇唬的一愣一愣,然后又被她推着往药柜方向走:“赶快开药吧,多少钱都无所谓!” “姑娘……姑娘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的?我知道你是个高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老朽可不是什么高人!”大夫被推到了药柜面前,但是却没有准备抓药的意思。 若薇以为他在自谦:“您怎么会不是高人呢,看下伤口就知道他被何种东西所伤,这已经叫我刮目相看了!快抓药吧!” 老大夫摇头叹气了一会道:“不瞒姑娘说,治疗那种伤只能用活的雪蟾蜍皮!”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你拿来啊!”若薇急的浑身发痒,这老头说话总是说不全! 老大夫又叹了口气:“活的雪蟾蜍皮我这里可没有了!” “那哪里有?” “姑娘不用找了,整个京城的雪蟾蜍都被人买走了,老朽这里也不例外,” “谁?”若薇顺口问了一句。 “喏,就是坐在那的小兄弟!”大夫往她背后一指。 若薇顺着那根手指望过去。 那昏暗的地段,是阳光照射不进来的地方,有一个藏青色的影子坐在那,几乎与那黑暗融城一体,这个角度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看见一颗矫艳欲滴的朱砂泪痣凝在那人眼角下! 那一瞬,若薇的呼吸暂停了! 白泽…… 若薇的腿有些软,不由得握紧了双拳,挡在夏桀面前。 这时候,白泽站起来了,若薇不受控制的后退,最后退到了夏桀身边,夏桀感觉到若薇紧绷的身体,诧异道:“怎么回事?” 若薇没有做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狻猊为何在遇见白泽时,连话都懒得跟她说了,当时以为狻猊在耍酷,现在轮到自己,她只觉得好残酷! 什么时候遇见这人不好,非要现在……万分懊悔出宫时,为什么把脸皮摘下来了! 白泽慢慢的从阴暗中走出,那纯净的脸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干净、整洁又纤尘不染,精致的五官仿佛要仔细雕琢后才能安在他脸上,尤其是那颗耀眼的泪痣。 但若薇现在没有心思欣赏这旷世独立的美男,此刻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朝这边走过来的白泽。 他为什么要买走所有的雪蟾蜍皮? 难道他知道夏桀受伤了…… 他是不是敌国派来的j细啊? 一瞬间,她大脑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想法,但唯独没想到…… “我这里有三张剩2下的,你要不要?”白泽走到她跟前,掌心向上,托着一只水晶盒子。 若薇一直保持着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却听见他这句话,眼角出现了痉挛。 他这是在跟她说话么?确定她背后没有别人? 白泽将手又往她怀里推了推。 “多谢!”从若薇背后伸出一只手,稳稳接过那只盒子。 “看样子,你们认识啊!”老大夫从药柜后头走过来,笑呵呵道。 若薇只恨这里没有缝好让她钻。 “不认识!”白泽摇摇头,对老大夫轻轻一笑。 “这位公子真是宅心仁厚,这活的雪蟾蜍可是很难寻得的!” 若薇心惊肉跳的听着老大夫对白泽夸奖,宅心仁厚?你是没看过他杀人的样子! 可是白泽却好像真的不认识她一般:“我看你哥哥的伤口满大的,三张估计不够!” “呃……确实不够!” “整个京城里的雪蟾蜍都被我用光了,我正要去抓,你随我去么?” “……若薇吞了一口口水! 第071章 “整个京城里的雪蟾蜍都被我用光了,我正要去抓,你随我去么?” 若薇下意识朝外面的天空看去,外面的太阳正往西边落下,没有蹦到南边去。 老大夫一听,连连点头:“这天气正好是秋季,你们上山还能捉到,等天气再冷点,这雪蟾蜍就躲到洞里去了,想抓都抓不到!” 雪蟾蜍昼伏夜出,以白霜为食,所以通体雪白,凉气很甚,喜欢群居。 若薇的眼角在抽,她下意识回头看夏桀。 夏桀额头的汗密密麻麻,但他脸上却显不出一丝痛苦,若薇紧了紧掌心,发现整个手掌都是湿的。 再看白泽! 他邀请自己一同去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她?难道说他想借雪蟾蛤这个诱饵令她放松警惕,然后等上了山之后,再她不备将她干掉?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在脑子里旋转,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答案。 白泽估计不懂若薇为什么迟疑那么久,歪了歪头:“如果你不想去,我便自己去了!” “等等!”夏桀与若薇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白泽与若薇同时回头,白泽看若薇,若薇看夏桀,一个很完美的直线。 夏桀撑着额头道:“天色太晚了,明日我们再来吧!” 若薇看看他,再看看他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后背,她犹豫了。 她在想,夏桀还撑得到明日么? 当她脑海中浮现出,第二天一大早推开门,发现夏桀僵硬的躺在床上的画面时,她脱口而出:“我跟你去!” 夏桀猛地抬起头,薄唇一张一合:“不准去,听见没有!” 若薇咬了咬唇,眼一闭,甩头就走,临走前丢下一锭金子给大夫:“照顾好他,如果我晚上没有回来,就将他送到……送到城门口!” 说完,大步跨出门外,不再理会医馆里咆哮的夏桀! 白泽跟在若薇身后,等出了城,四周没有那么多人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用上轻功直奔夏国最高的山头凌云峰。 这一路上白泽与若薇几乎没有交谈,白泽轻功了得,若薇紧跟不舍,但不一会,男女之间的体力出现差异,若薇被白泽甩在了后面,若薇插着腰在那大喘气,心道,难道说,他想杀我,但是碍于身上有伤,所以决定累死我? 如果是这样……她肯定死不瞑目! 若薇一咬牙,随即跟了上去。 越行越偏僻,越走人烟越少。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头顶的云层隐隐透着一抹青碧色,一轮明月淡淡的挂在头顶,若薇很快的追上了白泽,他立在夏国的最高峰——凌云峰下,只见他仰着头,脖子仿佛汉白玉雕琢而成,仰成一道完美的弧度。 听见若薇的声音,白泽回头,对她微微一笑,就如同两个月前一样拿着银剑对她道,我送你上路! “到地方了!” 若薇听得这话毛骨悚然,虽然她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有些怕。应了那一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也有个别的,被蛇咬了一口后,从此学会剥蛇皮,吃蛇肉羹,比如说段微!但这也是后话了! 若薇忙抬起手腕:“我也这么觉得!”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她不怕。不就是生死一搏么?他现在受了伤,她却是活蹦乱跳的,真要打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白泽仔细的看着若薇,好像觉察出她身上的杀气一般,微微皱眉:“你怎么弄得那么紧张?”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武功高强普天之下难遇敌手的么?若薇很想这么对他吼一声,但是她没有,她摆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道:“别说那么多废话了,开始吧!” 要打要杀快点来,她受不了精神摧残! “别心急,等月亮出来!”白泽伸手指了指天。 若薇下意识往上看,一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头顶,刚刚的青碧色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淡淡的鹅黄。但是天还是亮着的! 若薇有些不解了,他杀人还要将就个时辰?非要月亮出来,万一今天是阴天呢?他是不是就不杀人了? “如果你累了,可以歇一歇!”白泽指了指旁边的大石头。 若薇一咬牙,跳上大石头坐好,他说的没错,她现在已经快累瘫了,等下是一场恶战,确实需要足够的体力才行! 接下来的时间里,若薇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就好比士子们赶考一样,期盼考试快点来,又怕来了之后自己考不上。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希望白泽快点跟她动手,但又怕她打不过白泽。 天渐渐完全黑下来了,好像一块黑幕蒙在头顶,那星星点点的光穗缓缓从云端显露出来,忽的,那稀薄的云层裂开,那雪白的月光顷刻挥洒下来。 紧接着,一轮缺了一小块的月盘从黑暗中跳出来。 若薇屏住呼吸看着,她的心,也仿佛随着月亮跳出来,一并跳出了胸膛。 望着刺眼的月色。若薇想到的狻猊……这好像成了一个习惯,在未来的日子里,只要抬头看见月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但是狻猊绝对不会想到今夜她所遭遇的一切。 ——跟白泽并肩看月亮! 是的,白泽不知什么时候挨到她身边,仰着头同她一样看着天空。 白瓷般的皮肤在月色下更显得清冷,他眯着眼,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底流露出一丝期待。 那个人,也会同他一样,站在月色下,看着月亮等他回来么? 当然,若薇不会知道白泽的心理活动,自然而然的,她将白泽眼神理解为,他正在期待杀自己! “喂,你看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开始!”她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白泽恍然回神,看着若薇,他看到若薇的眼睛里带着警惕与暴躁。 “你好像很心急!”白泽淡淡道。 “换成是你,你也会急!”若薇有些气不顺。她已经做了豁出去的准备,这人还不紧不慢,武功高就了不起么?武功高就可以这么吓唬人么? 白泽点点头:“嗯,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很急!” 如果不快点养好伤,他没办法回去! 若薇蹭的一下跳下石头,摆出一副迎战的姿势,刚想叫他亮兵器,却见白泽转身,认真道:“这个时候雪蟾螓该出来了!” 若薇:“……” 难道他失忆了…… 漆黑的山道,小路错综复杂,每往上爬一点,身边的气温就冷一些,等到了山顶,已经如同寒冬腊月了。 若薇抖着肩膀跟在白泽身后,他健步如飞,但走到这里却没有那么快了。四周蛙鸣声一阵高过一阵,从四面八方传来。如果没猜错,这叫的就是雪蟾螓了。 若薇呼出一口白气,冷的直打哆嗦,她原本想用随心铃取暖,但想到白泽在这里,万一他回忆到什么…… 豁然,他亮出银剑,薄薄的一片,在月光下泛着骇人的色泽,若薇大惊,猛的向后跳一步,却见白泽横向一滑,只听见噗噗噗的几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脸上,若薇伸手一抹,指端血红的一片。 再看白泽,他正在弯腰寻找什么。 “快些过来,这里有好多!”白泽头也没回,冲若薇大喊出声。 “哦。我马上来!”若薇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跟着一起寻找。 在前方,有四五只巴掌大的雪蟾蜍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被白泽刚刚的剑气所伤。 若薇忍不住扬起笑,连忙将那已经死掉的蟾蜍捡起来,但捡起来后就犯难了,没地方放啊,她来之前是抱着跟白泽一决高下的准备,谁会想到他是真的来找雪蟾蛤的。 白泽显然比她专业许多,他随身携带了一个袋子,将死掉的雪蟾蛤放进袋子里,扎好,然后再去寻找。 若薇连忙跟上去:“喂!” 白泽回头:“怎么了?” 若薇看看他手里的袋子,犹豫道:“我没东西装啊,要不跟你装一块吧!” 白泽皱起眉,似乎有些不乐意。 若薇连忙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平均分!” 白泽想了想,也许觉得这个方法不错,点点头:“好,我们平均分!我在前面找,你在后面捡!” 当白泽将整袋子的雪蟾蜍交给她的时候,若薇在想,这个人,他是不是白痴啊?打开袋子看了看,大概有十只样子,这个估计够夏桀用了,一个很坏的念头在脑海中蹦出来,她现在就拿着雪蟾蜍离开,然后丢下他一个人继续找,等他发现自己不见的时候,她估计已经跟夏桀回宫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若薇就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准备等他走的稍微远一些,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后,她再跑! 这时,白泽跑过来又丢了几只进来。 “多少了?“白泽问。 “十多只了吧!”若薇僵硬的回答道。 白泽歪了歪头:“还差点,你哥哥也要用的!” 说完,又跑开了。 若薇拎着袋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今晚上发生的事,简直可以去写一本书了! 如果狻猊知道当时追着他们恨不得自尽的那个杀手,今天居然热心的帮她抓蟾蛤,不知道狻猊会是什么表情! 回去的路上若薇显然没有来的时候那么紧张,但白泽走的很快,她显现跟不上他。 “喂喂喂,你等等!”若薇快走几步,追上了他。 白泽放慢了步伐,清澈如水的眸子生出一丝疑虑:“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叫白泽?” 白泽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你怎么知道!” “你是不是无极宫的?”若薇又问。 “你又怎么知道的?” “三个月前,你是否在一片树林里追杀过两个人?” “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才过去三个月你就不记得了?”若薇有些要抓狂了。到现在为止,她还记得当初所发生的一切,几乎历历在目,而他却说不记得了! “我杀的人太多,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记他们!”白泽似乎并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在若薇看来,白泽更像是不怕被人知道自己是杀手,因为天下间,没人能杀得了他!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白泽的这个回答却让若薇风中凌乱了!她紧张害怕这么久,甚至准备用命跟他搏一把的时候,这个人居然风轻云淡道,大爷我每天要杀那么多人,你算哪根蒜苗,要本大爷记住? 若薇忍不住跟上前几步,带着试探问道:“那认识一个叫若薇的人么? 白泽一边走一边想,然后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卷轴,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名字,白泽看了一会,摇头:“你不在上面!” “……”为什么她的心情会那么复杂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回到医馆,白泽将一袋子雪蟾蜍交给老大夫去处理,若薇则直奔二楼去找夏桀。 “夏……夏夏!我回来了!”若薇本想喊夏桀,猛然想到这里谁不晓得夏国君王的名讳?改口已经来不及,只好这么喊了。 门推开,眼前一袭狂风掠过,她整个人就被夏桀带到了怀里。 随即,他的双臂有力的圈住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按金身体一般。 “孽障,你居然还敢回来!”夏桀胸膛起伏,双眼燃烧着火焰,周身泛着一股阴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若薇很茫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孽障?他这是在叫她? 夏桀上下打量着她片刻。 这个孽障,他好言好语让她过来,她死都不肯,别人勾勾手指,甚至连一句好话都不曾说,她就屁颠屁颠的跟着过去了。 孽障东西…… 这时,门外有敲门声,是那个老大夫:“雪蛤皮已经剥好了,赶快下来敷上吧!” 若薇看看夏桀道:“快放开我去敷药吧!” 夏桀慢慢的松手,转身开门出去。 这个医馆比较小,只有一间房子,当然,床也只有一张。 当夏桀进去的时候,白泽已经躺在那了,白瓷般的胸口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 白泽见夏桀来了,淡淡的撇了一眼道:“他的比我严重,让他先来吧!”说完,他坐起来,腾开了位子。 夏桀默不作声的褪下衣衫趴下,那样子既孤傲又霸气,好像白泽让他是应该的一样。 “大夫,你出去,让她来!”夏桀头也没抬,便精准的指出了若薇的位置。 老大夫连忙将泡在冰水里的雪蛤递给若薇,自己颤颤巍巍的下了楼。 夏桀见房间里还有人,有些不悦:“你怎么还在这?” 白泽看看他,清澈的琉璃眼眸转了转:“我在等你上完药!” “出去等!” 若薇一听夏桀的口气,吓的恨不得将整盆雪蛤塞进他嘴里,白泽是能惹的么?如果他不高兴甩上一剑,她可是没法子救他了! 白泽果然开始凝眉了,那纯净无垢的脸上开始凝聚一层阴郁,仿佛刚刚还晴朗的天空渐渐乌云密布。 若薇连忙挡在白泽面前:“别激动,等他上完,立刻就帮你上!” 白泽并不是笨,看的出夏桀对他的敌意,甚至带着蔑视。于是白泽站起来道:“可我现在不想等了!” 说完这句话的白泽,身子一闪,像道闪电似得闪到了夏桀身边躺下,淡淡道:“我帮你抓那么多雪蟾蜍,你帮我上药,就当回报我!” 夏桀长这么大从未跟男人同床共枕过。但奈何此人随度太快,快的他来不及反映,人就已经躺下了! 白泽是胸口受伤,夏桀冷凝的视线正好可以观察到他的伤口。 “这位兄弟怎么伤的?”夏桀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顺便瞄了一眼若薇。 若薇那么心虚啊……感觉上夏桀的眼神想在捉j。 “被一种奇怪的武器弄伤的!”白泽如实回答。 那个时候若薇一度觉得白泽缺心眼,夏桀问什么就答什么,但后来才知道他的习惯——他知道的就说,不想说的,就说不知道! “那你是否知道伤你之人长什么样?” “不记得了!” 听完这句,夏桀敏锐的感觉到若薇像松了一口气。 夏桀慢慢在脑好里勾画,渐渐的,一个答案浮现出来。 “过来,帮我上药!”低沉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若薇在心里咒骂,要不是看你受了伤,我才不会管你呢! 若薇跪在他们两人中间,这样的话可以平均分配。 若薇帮夏桀贴完一张后,又帮白泽贴,然后口中念念有词:“你一张,他一张……你一张,他一张……” 一边贴一边想着,如果不是圣水失灵,她也不会这么命苦了!真是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那好端端的东西为什么会失灵! 但是若薇再也不会想到,其实,那圣水是被人掉了包了! 第072章 奕国,都城一间简谱的府邸内。段微坐在院子里,头顶悬挂着一轮明月。而他满头白发,胡须冉冉,犹如得道的仙人一般。 经过这一个月的功夫,段微基本上已经摸清了奕国的底细,奕国虽然是奕之厉邪当权,但是,奕之厉邪底下还有众多兄弟,这些个兄弟对奕之厉邪十分不满,而奕之厉邪一直以强权将他们压制住,表面看奕国风平浪静,实则斗争十分激烈。 其中斗的最凶的是奕之厉邪的叔叔,庄王。这段历史有些复杂,简单的说,早年皇位并非传给奕之厉邪的父王,而是给庄王,可是,奕之厉邪的父王趁庄王常年驻守边疆,便篡改遗诏,导致庄王与皇位失之交臂,现如今,奕之厉邪登基,庄王便想趁奕之厉邪皇位不稳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如今,庄王割据奕国半壁江山,有自立为王的打算,而奕之厉邪因为刚刚登基,手里的权势还未稳定,所以不敢跟庄王正面抗衡,因此,奕之厉邪才想着寻求一个高人为自己平复内乱。 段微冷笑,奕之厉邪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妄想利用天机子的名号威吓住庄王,很可惜啊,在他眼前的天机子是假的。 “天师,陛下来了!”旁边伺候的小童走过来传话。 段微抬头看看天色,奕之厉邪这么晚来做什么? “天师!”奕之厉邪已经从拐角处走出来了,见到“天机子”连忙恭敬的拱手:“这么晚还来打扰天师,晚辈有些惭愧!” 段微连动也未动,只是掀开眼皮瞟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 奕之厉邪坐下,小童送上茶水便退下了。 奕之厉邪才这才开口道:“天师,其实晚辈有件事想有求于您!” “什么事?”这一个月,他有求于他的还少么?段微在心里嗤笑。 奕之厉邪从袖口掏出一只白瓷瓶子,轻轻放在桌上,他道:“这是若薇曾经给本王喝的一样东西,她说这是您配置的药!” 段微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白瓷瓶,缓缓道:“老朽一生配置过无数药水,敢问奕王,你手中所拿的又是什么样的药水呢?”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药能让奕之厉邪半夜三更的跑过来跟他求呢? “一种疗伤药!”奕之厉邪眼底渐渐附上一层贪婪。这是从若薇包袱里拿来的,当日他醒过来就立刻回忆狻猊所经历的一切,当他回想到狻猊跟若薇受了重伤,而若薇只用了一瓶药水就将两人的伤治好了,而且这恢复的时间只有一瞬间的功夫,这怎么叫人不惊讶?当时若薇的解释是,这药水并非她所制作,而是她的师傅天机子给她的。 所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偷偷的将若薇包袱里的药水掉包,他这么做是想带回去找宫里的御医试一试这药水的成分,看看能不能研制出来。 可他万万想不到半路上会遇见天机子本人,所以,当天机子提出代替若薇跟他回宫时,他才会那么容易就答应。他觉得这是老天在助他一臂之力! 但他也并非毫无主见之人,回宫之后,他没有急于找天机子配置药水,而是现拿去给宫里的御医查看,但是御医看完之后,都说难以探查出里面的成分,而且这看起来跟清水没什么分别。 到这里为止,奕之厉邪才不得不来求天机子。因为今晚,狻猊就要苏醒了! 段微拿起那个瓷瓶打开塞子闻了闻,并未发现有什么药味。 “你确定这是若薇给你的?”段微问道。 “晚辈不敢隐瞒!天师的药果真神奇,喝下一瓶,身上的伤立刻痊愈!晚辈恳请天师能否再制作一些这样的药水!” 段微皱起眉,他毕竟不是天机子,虽然学的了他的真传,可天机子那老家伙古怪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新发明一种药。可是他为什么闻不到药味呢? 见天机子迟疑,奕之厉邪连忙道:“天师觉得这药水配置起来很复杂?还是有什么其他难处?” ’自然不是,不过,如果再配置出相同的药水,可能需要些时日,陛下请耐心等待些许日子,等老朽现想好如何配置之后,再通知陛下!” 奕之厉邪一听,脸上立刻浮出笑意,他拱手道:“那本王就恭候天师的好消息了!” 奕之厉邪走后,段微进屋取了一些瓷碟,平铺在石桌上,然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器皿,将瓶子的里水倒入一些在碟子里。然后用银针一根一根的试,是药三分毒,只要这里面参有药的成分,银针都会适量的有些变化,只是颜色的深浅罢了。 段微将银针从水中拿出来,只见那银白色的针依旧银光锃亮。 段微眯起眼,从旁边拿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的滑向自己的手腕,细细的一道血线,殷红的血液顺着那个缺口流下来,段微面无表情的拿起那只瓶子,轻轻抿了一口。而他的双眼则紧紧盯住伤口,他倒要看看,这天机子配置出来的神药有多厉害! 忽然,被捏在手里的银针落到了桌子上,发出微弱的叮当声。 段微猛的站起来,看着自己的手腕。 那细细的伤口好像蚂蚁在爬,然后竟以飞快的速度向两边合拢,就好像拉紧一根牛筋,当你松手的时候,那牛筋便会慢慢收缩成原来的样子…… 而他的伤口就如同那根牛筋,不一会的功夫便恢复原样,厚厚的黑色痴壳慢慢脱离皮肤,轻轻一碰,就掉了,露出来的皮肤光洁如初,哪里还有一点刀痕? 那是什么东西?隐藏在黑色眼珠下面的银眸快速的转动着,段微在脑中飞快的翻阅着自己曾读过的典藉。 他用很快的速度锁定目标。 无色无味可疗伤,味甘。 那……那是圣水! 段微听见自己的心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安国,弹丸小国,论国力,不及夏国,论武力不及容国,论财力不及离国,论土地富饶,更不及奕国,但偏偏这样的小国家却屹立在五国中遥遥数百年,不曾动摇过分毫。 早在五十年前,夏国曾一度讨伐过安国,想将安国收服,却因种种原因而告终,三十年前,容国凭借强大的武装力量侵犯安国边境,想吞掉安国,却不知怎么回事,不管倾注多少兵力,就是攻不破,甚至军中有传言,安国的士兵都被妖神附体,打不死弄不伤,据当年领兵攻城的容国老将军说过一件事,他记忆犹新,他说,当时自己明明记得将安国的一位副将刺穿心脏,但第二天,那位副将却完好无损的立在前锋的位置上,他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心生一计,命人将那名副将围攻起来,用长毛挑穿。第三天迎战,那个位置上依旧还是那个人…… 便在那一夜,容国军营传出这样的消息说,安国士兵皆是妖神附体,刀枪不入。也因为这件事,容国最终以失败告终,从此以后,再无人敢打安国的主意。 段微闭上眼睛,深呼吸。 他一直以为圣水是不存在的,甚至一度觉得当时安国用的是障眼法,将三胞胎放在军营里,死了一个,另外一个再上,以这种方法威慑住当时的容军。 但今天……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疼痛犹然存在,但是伤口却不复存在了。 原来……圣水,真的是存在的! 段微很快恢复镇定,将刺下的圣水装好。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镇定自若,优雅翩翩。 他不慌不忙的回到房里,铺开宣纸,优雅的捏着毛笔开始给若薇写一封信。 他相信若薇收到这封信之后,会以最快的速度到这里来! 奕之厉邪返回皇宫之后,已经是深夜,困意席卷而来,还没到寝宫门口,他已经摇摇晃晃,奕之厉邪连忙甩了甩头,强制自己保持清醒,这个时候狻猊还不能出来。绝对不能出来! 纪云早已守候在门口,见奕之厉邪来了,连忙迎上去。 “陛下!” “嗯,传本王口谕,本王要祭奠祖先斋戒五日,五日内不许有任何人打扰!呈上来的奏折先压着,五日之后,你打开暗房!” “是!”纪云抱拳,并没有任何怀疑。陛下一向很尊敬祖先,以前经常闭关。 不用奕之厉邪多吩咐,纪云立刻退下去。奕之厉邪踏进寝宫,挥退所有侍女太监,走到与寝宫相连的书房内,小心的转动着一只蓝瓷白底的青釉花瓶,只听得一阵机关绞索声,书房的墙立刻裂开一道口子,只容一人进出。 奕之厉邪弯腰进入暗道,石门立刻自动关闭。 这个暗房是他老早以前修建的,为了怕人发现狻猊的存在,每当月圆之夜他都会来这里将自己锁起来,因为他与狻猊心意相通,所以,建造这座暗室也花费了不少功夫,进来了就别想出去,除非外面有人帮你开启机关。 这样以来,就算狻猊醒来了,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他自从跟狻猊达成了交易之后,便不曾来过这里,但今夜不一样! 奕之厉邪顺手将油灯点亮。 暗房内豁然亮起来。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四周摆放着奕国历代就任的皇帝牌位,暗室中间是一张石桌,上面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食物与清水,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可以供狻猊食用五天。 为什么是五天…… 奕之厉邪能感觉到狻猊的渴望,他渴望醒来见到若薇,但是若薇已经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他了,如果狻猊发现若薇不见了,肯定不会罢休,他会想尽办法逃出去,或者是不睡觉。 但他没有多少时间,满打满算,他最多五天不睡觉! 所以,这五天便是最大限制。 除非他撑的过五天不睡觉,等纪云第六天来开门! 但那是不可能的! 奕之厉邪打了个哈气,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困顿,歪在一旁的床榻上睡了四周静的很,只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奕之厉邪平静的躺在那,睡的很香,忽然,那躺在床上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可没过多久又恢复平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颤动的频率越来越多,一开始是手指在动,然后是手臂,渐渐的,那两扇漂亮的睫毛也跟着颤抖,忽然间,紧闭的双眼睁开,原本温润的眼眸顷刻溢满了一抹血腥暴戾之气。 狻猊醒了…… 是的,他醒了,以前总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整整睡了一百年。 狻猊连忙下床,想去找若薇,却发现他躺的地方不是寝宫,而是……密室! 自从六年前达成交易以来,奕之厉邪再也没有把他关起来过…… 忽然间,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混乱的思绪如潮涌,那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 狻猊僵在原地。 脑子里开始像幻灯片一样回顾他沉睡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 天啊……奕之厉邪背着他做了什么? 他偷走了若薇的药…… 他将若薇给了夏桀…… 而真正让他吃惊的却是一个叫做天机子的老头说的那段故事。 若薇是安国的公主,她有一个丈夫叫夏桀,还有一个儿子,那个小鬼居然真是她的儿子! 狻猊抱住头,觉得头痛欲裂。 这才过了多久,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改变了?若薇走了,她什么走?她已经答应过他,要陪他一起为弟弟祝寿!难道她忘记了么?不,若薇不会忘记,肯定是夏桀强行带走她的! 狻猊猛地站起来,浑身泛着骇人的暴戾,他毫不犹豫的飞扑到紧闭的石门前,用力的捶打着。 “开门,快给我开门!”他一声一声的喊着,声嘶力竭,却声声令人心碎。 果然印证了奕之厉邪的猜测,一觉醒来的狻猊千方百计的想出去,他想去找若薇,这种想法可以令他全然不顾的将自己的手砸的血肉模糊。但可惜,奕之厉邪比狻猊更加深沉,这道门是由一道一米厚的巨大石板,任你在里面喊成什么样,外面前不会有人听见。 ——分割线—— 又是那一个梦,梦中缠绵悱恻的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5部分阅读 绵悱恻的两个人正激烈的运动着。这一次比任何一次看的都清楚些。 若薇看见自己与夏桀倒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然后夏桀凶猛的攻城略地,自己痛的大叫,一边叫还一边哭泣着:“不是我,不是我!” 显然,色欲熏心的夏桀并未将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动作更加猛烈。 看到这里,若薇真想上去踹夏桀,可是,还没等她反映,被夏桀压制住的自己猛的拱起身子,死死攀住夏桀的脖子,她看见自己张开嘴巴,对着夏桀的肩膀狠狠的咬下去。 好姑娘!若薇在梦里为自己呐喊。 夏桀吃痛,腰身猛的一击,床上的小女人惨叫一声,终于松了口,而她自己也痛的晕了过去。 若薇头一偏,从梦中惊醒,但是当她看到身边跟她一块躺着的人时,刚刚的那个梦biu的一声飞出脑子。 她此时全身像绷紧的弦,死死的盯住躺在床上的男人! 自从回宫以来,这家伙便以后背的伤不能被人发现为由死赖着不走了。 这里面包括一系列很复杂很耐人寻味的玩意,夏桀回宫那么久不曾召见过哪个娘娘嫔妃侍寝,这已经在朝堂上引起不少的马蚤动了。 有人猜测夏王已经对后宫的嫔妃腻了。有人说夏王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类似于什么什么衰竭之类的。 诸多舆论与压力,迫使的夏桀不得不坐下来跟若薇好好的商量一下。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我搬回来,你也别走,但你放心,我不会碰你! 若薇知道夏桀是想拿她当挡箭牌。 只要夏桀每天跟她在一起,别人就再也不会说什么了,只能将传言改一改,改成夏王情有独钟,专宠一人。而她为了弥补自己的误伤,只得硬着头皮接受夏桀的提议。 每晚两人共处一室,一个睡床,一个睡软塌。 但是今晚……她怎么滚到床上来了? 身旁的夏桀睡的很熟,连她坐起来都不知道。也难为他了,这三天,他后背贴满了蟾蜍皮,不管到哪里都不方便,上朝之后便直奔这里,然后趴在那等待伤口愈合,也就这几天,他才能躺着睡。 可是每张蟾蜍皮只能用一次,一次三天,这也就意味着,明天她又要出宫去帮他寻得雪蟾蜍。 若薇悄悄坐起身体,她睁着大眼睛盯着夏桀,黑暗中他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沿着眼角弯成一抹诱人的弧度,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紧紧抿着。 而那眼皮底下的眼珠却在不停的转动着。 忽然,夏桀抓住她的手,语气焦急:“薇薇……别走!” 若薇吓了一跳,想挣开他的钳制,却奈何夏桀抓的死紧,像一道铁箍似得锁着她的手腕。夏桀猛一拉,将她整个人都拉紧怀里,然后翻身,将她死死的压制在身下。 “夏桀,你干什么……”若薇吓的大叫。 夏桀却没有再动作,心满意足般将头歪在她脖子边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上、随着他的胸膛起伏速度,又沉睡了。 这几日夏桀被折腾的很惨,睡不好吃不好,日日夜夜受着火烧火燎般的煎熬,已经好几夜没有睡过了,今天病情才有些好转,能睡了,却想不到睡着了他还不老实。 若薇使劲推了推,奈何她终究是女人,无法撼动夏桀这样身材伟岸的男子,他的肩膀就抵在她唇边,若薇瞪着那矫健的肩膀,张开嘴巴就准备咬,然而,她却顿住了。 那黝黑结实的肩膀上印着一个小小的,弯弯的……牙印! 那个小牙印清晰的很,虽然痊愈了,但是摸上去还是有凹凸感,可想而知,当时咬的人用了多大的劲。 若薇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夏桀推翻到床的另一边了。 夏桀在梦中哼了一声,眼皮颤了颤,却没有睁开。 若薇躲得远远的,但她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他的肩膀上。 她有种很强烈的预感,那个牙印好像是她的! 鬼使神差般,若薇移动到他身边,借着头顶昏黄的烛火仔细的观看着他的肩膀,细腻的手指接触到他皮肤的一瞬间,手腕被握住,若薇连忙抬起头,夏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冷冽的眸子一点没有刚从睡梦中清醒的朦胧,反而异常的清晰。 夏桀盯着她问道:“你趴在本王身上那么久做什么?” 若薇脸颊一热,想退回去,却不料夏桀顺着她退后的力量竟坐起来了。 披在身上的薄被滑落,露出他结实有力的胸膛,若薇咬着唇:“我还没问你半夜将我抱到这里来做什么呢!” 夏桀面不改色道:“本王是你的丈夫,本王有权利将你抱到任何地方……包括床上!” 若薇觉得夏桀明显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前几天对她彬彬有礼,现在后背稍微有些好转,立刻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告诉本王,你刚刚在看什么?”夏桀语气似乎带着诱哄,又仿佛在试探。 若薇的眼睛盯着他的肩膀,伸出手指点点,夏桀下意识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随即,他莞尔一笑,一伸手又将若薇拉过来。 重伤在身的人就算想行不轨之事也要掂量下自己的身体,抱着这样的想法,若薇大胆的坐进他怀里。 若薇意外的发现,像他这样拥有庞大后宫的男人,身上居然连有一丝女人的气味都没有。 这时却听夏桀道:“本王身上可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若薇一惊,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夏桀勾笑,刚毅的脸庞漾出一丝宠溺:“你现在又在心里嘀咕什么呢? 若薇连忙低头,但又觉得这样好像是承认一般,连忙抬头:“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夏桀颔首。 “不要册封我为皇后好不好?”这几天,她有留意夏桀批阅的奏折,上面大多数都在议论皇后人选,因为夏桀的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岁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个很尴尬的年纪,因为迄今为止,夏桀只有一个孩子,后宫众多女子都期盼着能给夏桀再添置儿女,但是,不知何种原因,到现在也没个人有动静。所以朝臣们有些不安,想借着册封皇后这件喜事冲冲晦气。也就像民间的冲喜一样。 这一次夏桀没有像往常那样一语否决,而是叹口气,轻轻问道:“为什么?” “我不爱你!”若薇如实说道。 她根本就不爱这个男人就像成亲一样,就算那个人再好,再帅,家里再富有,但是她不喜欢,那又有什么办法? 夏桀的眸子瞬间变得阴霾,但很快,夏桀扫去眼底的不悦,霸道十足道:“本王爱你就够了!” 他知道,带若薇回来或许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她的不驯,她的骄纵完全不可能适应后宫生活,他甚至能预想到,若薇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将他的后宫弄成什么样子,但是,他还是愿意将这个错误进行下去。 若薇六年前是他的人,六年后也是,不管这期间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如果说现在的若薇不是六年前的若薇。 那他也已经不再说六年前的夏桀,他现在有足够能力任她为所欲为! 若薇听着这句话却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她知道,想让夏桀改变主意根本不可能。 “夏桀,你不要逼我!”其实她很早就想跟他摊牌了,只是苦无机会,今天夜深人静,她准备将所有的东西都摊开来,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 “若薇,我并没有在逼你,只走向你陈述着一个事实,你是我的女人,这是无法改变的,就像这个牙印!”夏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虽然六年过去了,它依旧留在本王的肩膀上,永远不会消失,等本王寿终正寝,它会随着本王的尸体一起腐烂!你也一样!” “你……你不可理喻!”若薇在他怀里挣扎却被他拥的更加紧了。 “如果你妄想逃走,那么本王会让所有人为你的任性付出昂贵代价!”他霸道的几乎蛮横,这就是夏桀的爱,如果你爱了,那便是无边的恩宠,若你不爱,就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死死的锁着你的灵魂,至死方休! 若薇缓缓抬头,漂亮的眸子熠熠生辉,但是却蒙了一层薄纱,让人看的虚无缥缈。 “你不用拿别人的命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夏桀摇头,嗓音低哑:“而是一个代价!” “那我要死了呢?” 夏桀的手臂猛的一缩,若薇被勒的大喘气,他死死的盯着若薇:“你什么意思?” 若薇强忍住快要窒息的压迫,故作镇定道:“六年前的事我早已忘的干干净净,我不管以前我有多爱你,但起码我现在不爱了,你若是一意孤行让我做皇后,说不定哪一天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自尽呢?” 夏桀眼眸一缩:“你威胁本王?” “不是威胁,就如同你刚刚说的,这是代价,你一意孤行的代价!”若薇将他的话反击回去。 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不说话,紧紧相拥的姿势在外人看来,好像一对缠绵的情人深情互望,不过只有靠近他们的人才能感受到那火花四溅的对峙。 夏桀紧抿双唇,忽然间,他抬手点住若薇的后颈,若薇再也想不到夏桀会用偷袭这招,一时不察,身子晃了晃,慢慢朝一边倒去,而却在她的身体即将接触到床面时,一双大手稳稳的托住她。 夏桀在烛火下凝视着晕倒的若薇,冷酷道:“若薇,是你逼我的!” 第二天清晨,夏国皇宫便被一条爆炸性的消失震撼了。 夏王要立后了,这道旨意下的很快,而且不容置疑,所有反对的折子一起被丢到火里烧了,夏桀用一种强硬的手段告诉那些反对的人,你们写多少,我就烧多少。 “陛下,立后之事可不是儿戏,小公主才回到陛下身边,其生性顽劣,难当国母之尊啊!” “是啊陛下,后宫娘娘们论品行操守,也有出类拔萃的,请陛下三思!” “堂堂夏国之母,为何要一个小国的公主来担当,臣不能苟同!” 顿时,严肃的大殿之上施压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夏桀高坐在龙椅之上,冷冽的眸子环视众臣子一眼,问道:“那你们想要谁做皇后?” 他这话说的云淡风轻,令人听了仿佛夏桀有些想妥协的意思,但是,只要有人抬头看一看他的脸,那绝对不会是妥协的脸色。 有人大胆上前:“淑妃贤良淑德,早先在太子府时便跟随陛下,臣觉得,淑妃才是国母的最佳人选。” 这是刻意在提醒夏桀,没有淑妃,就没有他的今天! “臣也同意让淑妃!” “臣也是!” 复议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夏桀脸色却没有一丝改变,他的视线落在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人身上,那是淑妃的父亲,已经有很多年没来上朝了…… 没一会,大家发现陛下竟然一声不吭的坐在那,这有些不对头啊,大家渐渐安静下来,等待着夏桀改变主意。 “那好吧,就让淑妃做皇后!”夏桀微笑道。 下面的老臣一起跪地膜拜起来:“陛下圣明!” 夏桀笑而不语。 下朝之后,几个朝中大臣凑到淑将军身边道:“老将军还如当年那般,一句话没说就把夏王吓住了,立刻改了皇后人选!” 淑将军有些洋洋得意,却还记得慎言:“陛下还是卖了老朽几分薄面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淑将军脸上的不可一世却是清清楚楚。 有人谄媚道:“将军何须谦虚,如果没有将军在后面鼎力相助,陛下怎会有今天的辉煌!” “哈哈哈,这话可不要乱说……哈哈哈……” 淑妃为后,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陛下金口玉言,不得改变,这也是满朝文武在朝堂上争论了一天的成果。 淑妃得到消息后的没多久,成福来了,对淑妃恭敬道:“陛下晚上同娘娘吃饭,请娘娘准备下!” 成福转达完口偷,转身就走! 江嬷嬷手舞足蹈,一脸激动:“娘娘,这可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陛下心里还是想着娘娘的!” 淑妃轻蔑的一哼:“本宫还以为那个若薇真能当皇后,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本宫头上!” 江嬷嬷听了,知道淑妃娘娘还在为上次那件事生气,所以才让多年不上朝的父亲在关键时刻闹上一闹,谁晓得老将军一句话都没说,陛下就改了主意,这说明,六年过去了,老将军依旧攥着夏国的半壁江山。 “娘娘,你还坐在着干什么,快去准备准备啊!” 傍晚,夏桀踏入淑妃下榻的宫殿,江麾麾远远见到夏桀来了,连忙跪下迎接:“陛下!” “起来吧,淑妃呢?” “娘娘还在沐浴,陛下稍等下!”江嬷嬷向夏桀拱了拱手。 夏桀心领袖会:“好,你下去吧,本王进去看看!” 正在浴池里泡着的淑妃隐隐觉得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见夏桀负手站在岸上,淑妃荡起一抹醉人的微笑:“陛下好坏哦,偷看人家沐浴!” 夏桀面无表情,蹲下,朝她伸手:“过来!” 淑妃咬着唇,一副害羞模样:“陛下……臣妾没有穿衣服呢!” 夏桀没有回答。但是周身却透着一股从内到外的诱惑,这种男人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魅惑住天下所有的女人! 淑妃呼吸一紧,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 等挨到了身边,他的唇角渐渐扩大,慢慢浮上一丝嗜血的残酷。 “你以后都不用穿衣服了!” “陛下……啊……呜呜……”水池中扑腾起巨大的浪花,夏桀面无表情的将淑妃的脑袋按进水里,那秀美的四肢在水里不断的痉挛,乌黑的长发在水中飘散……直到那活生生的人渐渐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时,夏桀才站起来,面无表情的往回走。 江嬷嬷见夏桀满身是湿的出来了,以为他与主子在里面玩乐打湿的,连忙凑过去讨好道:“奴才给您取件干净的衣裳来?” 夏桀没有理会她,径自往前走。 没一会,他身后就传来一阵撕裂的尖叫声。 第二日,大殿之上,早朝时间未到,但文武百官已经齐聚成团,在那议论纷纷,淑将军整张脸都是白了。 上朝时间到了,大家排着队进去,一见到夏桀,所有人都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夏桀做了一个虚托的手势道。 “谢陛下!” 成福托着拂尘,用那一贯尖细的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各个马蚤动,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说句话。 “既然各位爱卿没有奏折,那便退朝吧!” “陛下……且慢!”淑将军忽然出声,并且站出来。 那冷寒的眸子扫了淑将军一眼,慢条斯理道:“将军有何事?” “陛下,小女昨日失足落水,不治身亡,臣想让陛下给臣一个说法!”淑将军痛心疾首的看向夏桀。 淑将军声音高亢,字字铿锵有力,仿佛夏桀今天不给他个解释,他就跟他没完似得。 “御医不是已经做了记录,说本王的淑妃因夜晚湖边赏月,不慎落水,老将军还要本王给你什么解释?”夏桀不紧不慢道。 淑将军再也想不到夏桀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述说着女儿的死因,他横出一步,上前:“陛下刚要册封小女为皇后,第二天小女就溺死了,难道说陛下不觉得可疑么?” “如果老将军觉得可疑,可以跟大理寺交涉一番,让他们来查证一下!” “陛下,淑妃娘娘死因蹊跷,还望陛下彻查此事,给老将军一个交代啊!”旁边有人复合道。 “没错,陛下,淑妃是在后宫溺死,其中一定有人嫉妒淑妃娘娘要做皇后,所以才痛下杀手,陛下一定要彻查此时,将歹人绳之于法!” “陛下,您干万不能姑息养j,让歹人继续在后宫为非作歹啊!” “这件事稍后再议吧,皇后人选空缺,各位看看要不要再举荐一位贤良淑德的嫔妃当皇后?” 臣子们一下子鸦雀无声了。他们无不心惊胆战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帝王,那漫不经心的表情,那饶有兴致的动作,仿佛是在看一群有趣的杂耍。 夏桀从龙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白玉阶梯,那股强烈的气势,令众多大臣忍不住往后退去。 夏桀站到其中一位大臣面前道:“承相的女儿好像也在后宫,不如,就立她为后吧!” 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但是……丞相却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气息迎面扑来,那是一股死亡的气息! 丞相连忙跪地:“臣的女儿还不配做皇后,还请陛下三思!” “丞相大人既然觉得自己女儿不配,那在场的各位,有没有人举荐后宫之中,有谁可坐拥国母宝座呢?”夏桀那锐利的眸子朝他们一一扫过去,每扫到一个地方,那里就跪了一大片,最终,只有一人站着,那是淑将军。 “将军又想到好的人选了?” 淑将军颤抖着身体,苍然跪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他唯一的女儿…… 夏桀满意的一笑:“退朝!” 第073章 下朝的夏桀春风满面,大步走回寝宫,成福远远的看见了连忙迎上来:“陛下可算是回来了!” 夏桀挑眉:“怎么?她又在闹了?” 成福面露难色:“不……不是!” “你在外面守着,本王进去看看!” 大步迈进内室,那是他平日里沐浴的地方,景色秀美,空气怡人,而此时,用汉白玉堆砌而成的偌大浴池中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若薇! 若薇整个人都浸在水中,透明的池水袅袅上升着雾气,偶尔有风吹来,雾气被吹散,露出清澈的水面,清可见底的温泉下面,有一根拇指粗的链子连接在池子中央而另一头绑在若薇的脚上。链子的长度只能围着池子四周活动,却上不了岸,岸边的白玉石阶上摆放着各种玲琅满目的点心佳肴,还有水,甚至还有书籍。 若薇听见声音,猛地回头,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 夏桀知道若薇很生气,但是,除了将她禁锢在这水中,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不过,能让他知道若薇的弱点,那还要多亏小河。 若薇气的都快吐血了,却见夏桀春风满面道:“感觉如何?” 若薇咬住唇,不说话! 夏桀不紧不慢的靠近她,微笑:“其实你不说话的样子很乖,也很讨喜,” 水底下,若薇双拳紧握,她已经气的快要发疯了,自己的弱点被夏桀调查清楚,现在他就利用这个来困住她。想到这,若薇狠狠的抬起眼瞪着他:“你有本事一辈子别放我出来” 夏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气的浑身发抖,淡淡道:“如果你依旧想离开,本王会这么做!” 将她一辈子锁在身边,哪里也不许去,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若薇豁然扬起脸,视觉上出现仰视的角度。 四目交接,涌起一股万分诡异的暗流。 夏桀那双能掠夺一切的眸子映在若薇的瞳孔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是谁说唯有情到深处才刻骨,有时候,恨一个人到了极点,比爱一个人还要入骨三分。 若薇告诉自己,不要激动,要冷静,要分析夏桀的心里,然后抓住他的薄弱,对他施以压力,然后再在他快要松懈防备的时候,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若薇却不知道,夏桀的耐心早在她说不爱他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了,所以说,从今天起,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留下她。 “你好像很委屈?”夏桀扬起一丝冷笑。 冷静,冷静……不要冲动!若薇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可是她冷静不下来。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很开心?”若薇怒吼回去,手臂用力的打在水面上,顷刻水花四溅,将夏桀的衣袍沾湿。 “我会!”如果,她有想将他栓在身边一辈子的念头,他会很乐意接受! “……”继续瞪着他。 夏桀慢慢顺着台阶走下来,水沿着他的脚慢慢上升,一直到腰间他停住了。 “走开!”若薇用力的扑打着水面。 夏桀没有靠近,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凝视着她,为什么会演变到这种结局?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不这么做,若薇随时会离开, 所以——都是被她逼的。 那一句我不爱你,犹如利剑般穿透他的心脏。令他所有的理智化为泡影,明明知道用强硬的手段只会把她推的更远,但他却顾不了那么多。 上天不给他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他只能用这种方式留住她! “本王说过,如果你不听话,本王有很多手段让你乖乖的,这只是一个开始,若薇你想清楚,是要与本王做对,还是顺从本王!”夏桀不是在开玩笑,既然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让这个小女人屈服,就算这个过程很漫长也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 若薇眼底的火苗越烧越旺,恨不得将夏桀撕碎了。 这个人……她从前到底是看上他什么了? “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有种的就一辈子让我泡在水里!” “那我们就试试看!” 说完,夏桀转身上岸,毫不留恋的离开。 入夜,若薇慢慢的从池子中央走到边缘,趴伏在汉白玉的池壁上。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竹林发出的呼啸声,池水中倒影着天空明月,若薇望着那荡漾在池水中的明月,脑子里想起一个人。 狻猊,也就在她一个人没事做的时候才会想到他了。本来想给他写信,跟他道歉说自己不能陪他跟弟弟过生辰,可是却因为种种事情耽误了,现在想写也没机会了! 她扯动了下被拴住的脚链,随心铃惧怕水,她在水里就是一个普通人,根本逃不开这种地方! 夏桀每隔三个时辰会过来点住她的|岤道,让宫女伺候她的吃喝拉撇,等一切完毕后,他便解开她的|岤道再次丢进池水中,一连三天都是这么过来的若薇有些崩溃,夏桀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这里,就连果果都不可以,除了当她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有宫女太监进来。所以,她没有任何机会跟他们说话,同样的,也没人跟她说话! 这三天对于若薇来说,是一种煎熬。 她像一只困兽被这纤细的枷锁紧紧锁住。她的自由被夏桀无情的剥夺,而且这种日子遥遥无期,仿佛没有尽头。 若薇趴在池子边上,随手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咀嚼,原本可口的食物现如今却如同嚼蜡,若薇机械般的吞咽,渐渐的,塞满食物的嘴巴发出一阵阵呜咽,若薇双手撑在池壁上,大声哭起来。 她受不了这样的囚禁,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情绪平复,她恨他…… 若薇的难过来得快去的也快,她不会让自己沉在悲伤太久,她本性还是开朗的。 若薇倔强的抹去自己的泪,大口的吃东西,已经没有自由了,她不能再委屈自己一分。她要有足够的体力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 这一夜跟之前一样很安静,若薇趴在池子边,她的身体被夏桀涂了一层药膏,就算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也不会有伤害,可渐渐的,若薇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那原本平静的池水在震动,一开始是细微的涟漪,然后涟漪越来越大…… 耳边传来千军万马踩踏的声音,还伴着刀剑击打的碰撞声。 若薇一个机灵,眼底困意瞬间消散。 那是喊杀声…… 宫变…… 三日前,淑妃不慎失足跌入湖水里溺死,夏桀不但不给淑将军一个交代,反而在极短的时间内重新选定了皇后人选。 淑将军老年才得一女,现在却死的如此蹊跷,一怒之下,写信召集曾经的旧部,杀进了皇宫! 夏桀威风八面的坐在高处,斐野站在他旁边道:“想不到这老家伙没有兵符还能召集那么多人!” 夏桀居高临下观战,轻笑:“淑将军一生戎马,为我夏国立下不少悍马功劳,振臂一呼,夏国半数以上的将军都要听他的,区区一个兵符,他有与没有,又有何分别!” 斐野愣住了,夏桀的语气仿佛早已知道这样的结果。 “本王一直都想知道,拥护淑将军的到底有多少人,今夜,终于得以一见!”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陛下安徘的?”斐野问道。 夏桀笑而不语。但是他眼中却带着一股嗜血的味道。试问,一个君王怎会允许一个屈驾于君主之上的人存在呢?这几年他虽然收回了兵权,但是他知道,淑将军的威信还留在军中根深蒂固,只要他振臂一呼,依旧有不少人前赴后继的跟随他,这对一个君王来说,淑将军就是一个随时会反咬人一口的毒蛇,他怎么可能不想除掉? 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淑将军是德高望重的权臣,他贸然杀他,只会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骂名。 因此,才一直留他到活在世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终于等到这一刻,将这些人连根拔起! 夏桀一拍扶手站起来。 “传本王命令,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等他们全部入宫,格杀勿论,一个也别放过!” “是!” 这晚是血腥的一晚,鲜血横流的一晚,也是夏桀期待已久的一晚!等了那么多年,淑将军终于反了! 但是戎马一生的将军还是不能小窥的,他自己没有进宫,而是在后方指挥,杀进皇宫的人一声一声震撼的喊着一个口号:“清君侧,诛妖妃!” 这一阵强过一阵的呼喊声在皇城的天空中来回游荡,震撼着所有人。 “陛下……斩杀那妖妃吧!不要再造杀孽了!”纷纷而至的肱骨大臣见到下面发生的一切,已经魂飞魄散了,尤其是听见他们喊的口号,震耳欲聋,这很明显,只要杀了若薇,这一场宫变便会休止。 夏桀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说话之人,斐野立刻明白,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下台阶,众臣顿时鸦雀无声。 “今夜,谁再说斩杀妖妃,下场就跟他一样!”夏桀指着地上不断抽搐的身体,冷冽道。 整个瞭望塔上,寂静一片。 下面的厮杀更加激烈了,一批又一批的人马从四面八方涌来,茫茫夜色被这场血腥染成修罗战场,宫女太监四处逃窜,有的运气不好的,便被斩杀在刀刃下。 淑将军在后方指挥,不停的有人奔走前来禀报战况。 “将军,想不到这夏王早有防备,在宫里屯兵精兵一万,我等攻进去要费些时日!”副将皱着眉头道。 “哼,恐怕夏桀早已等着本将军哗变,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本将军,哪会那么容易!”淑将军捏紧拳头:“来人啊,再抽调五千人杀进去!我倒要看看,这六年来,夏桀到底长了多少能耐!” “是!” “等等!”淑将军忽然站起来,喊住副将。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淑将军双眼犀利如剑,虽然已经老态龙钟,但那身英勇之气却没有丝毫减退,他站起来,随手抄过自己当年征战沙场的长矛:“这一次,本将军亲自会一会那夏桀小儿!” “将军要亲自杀进皇城?”副将吃惊了。 淑将军冷哼:“若今夜除掉夏桀,你就是开国将军!” 副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淑将军。 难道将军想要造反? “不敢么?”淑将军冷冷问道。 副将连忙抱拳:“誓死跟随将军!” “好!来人啊,取本将军的战袍来!” 一批人马像水一样注入了沸腾的皇宫中,紧闭的城门发出阵阵撞击声。 一徘排带火的弓箭一字徘开,射向皇宫。 顿时,火光,惨叫,战马嘶鸣,人群践踏。 有些人被砍下头颅,鲜血迸流,双目却还来不及闭上便被马蹄踏碎,有的被砍下手臂,疼得在地上乱滚乱趴。 “陛下,淑将军这次亲自带人闯宫!”斐野及时将战况禀告给夏桀。 夏桀眼底立刻绽放出一抹冷冽的光芒,他扯开一丝冷笑:“来的好!本王正在等他!” 这时,小河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夏桀脚下:“陛下,不好了,后宫乱作一团,大家纷纷朝陛下的寝宫去了!” “你说什么?”夏桀猛的转身,双眼顷刻血红一片。 小河咬紧双唇,又道:“小殿下趁乱跑去找娘娘了!” “陛下,淑将军撞开城门,已经攻进来了!”夏桀身边的贴身侍卫满身是血的跑过来禀告。 斐野见状,连忙对夏桀抱拳:“陛下,末将马上去陛下寝宫将娘娘救出来!” 这个时候夏桀不能离开,这关乎到夏国的未来,他们好不容易等到淑将军造反,这里面一点差错都不能出现,如果出了一丝一毫的漏洞,那便是将夏国江山拱手让人啊! “陛下……” “斐野,立刻领兵去围剿叛臣,本王随后就到!”话音刚落,夏桀便消失在阶梯的拐角之处。 ——分割线—— 若薇立在水中,看着朝她步步逼近的人群,那里面有后宫的嫔妃,有太监,有宫女。 他们齐刷刷的用一双诧异的眼神看着若薇。 因为他们看见若薇衣服整齐的浸在水中。 “看什么?没见过人穿衣服洗澡么?” 确实,若薇穿着衣服沉在水池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但她们绝对不会想到,她是被囚禁在这。 “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有人冷哼。 “就是她!”庄妃染着豆蔻的手指指向若薇。 “来人啊,将这妖妃斩杀!”华妃厉声喝到。 旁边的立即有太监提着锋利的刀刃跳下池水,朝若薇扑过来,太监毕竟是太监,手腕纤细,一刀挥过来毫无力气可言,若薇头一偏便躲过了那锋利的刀口。 太监大惊,他万万也不想不到若薇会有一点武功,扑了空的太监又开始另一轮的追杀。 若薇脚上栓了链子,不好逃跑,但是对付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还是戳戳有余,只见她劈手格挡住太监的手腕,顺势将那柄利刃夺下,反手一横,刀刃瞬间划过太监的脖子,只听噗通一声,那太监张着嘴仰面栽入水中。血水妖艳的浮出水面,化开一团红色将若薇包围。 嫔妃们倒抽一口气,死死的盯着若薇。 “你……”她居然会武功。 若薇紧了紧手里的刀,怒视着这些个女人。 后宫嫔妃见识到若薇的狠,她们纷纷后退,生怕若薇上来。 但是当她们看见若薇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时,有人发现:“娘娘,她好像被栓起来了!” 淡红色的血水中,一条漆黑的铁链子若隐若现。 众人大喜。却听庄妃不阴不阳道:“哼,这妖妃一刀杀死她太便宜了,来人,放火将这妖妃烧死!” 一声令下,太监们立刻四处找干柴堆砌在池子四周,宫里如今已经乱成一团,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失火的寝宫。 庄妃带领着众多嫔妃离去,留下两个字:“点火!” 耀眼的火苗图窜,烧的尤其猛烈。 庄妃看着被火包围的若薇,狠毒的一笑,这个女人从此以后就消失了,就算陛下追究起来,也是死无对证,在后宫里,只能百花齐放,怎允许独树一帜? 火焰飞速的蔓延着,几乎没一会就把整个竹林点燃了,跳动的火苗贪婪的吞噬着任何可燃物,翠绿的竹子发出吱吱声,不一会便被烤成了焦炭。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热,好像要把整个池水都烧沸腾起来,入眼处是那血一般的颜色,灼的人睁不开眼睛,而远处刀剑碰撞声越来越清晰,似乎是一场永无休止的拉锯战。 若薇站在水中,看着围绕在自己四周的火苗窜上蹿下,脚上的束缚依旧存在,她根本没办法逃出去! 望向那越烧越旺的火苗,若薇剧烈的呼吸,可是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吸入一团火。 她原本湿漉漉的头发没一会便被烤干了,紧紧的贴在脸上。 若薇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保持冷静,惊慌失措或者放声大叫都没用,看样子是有人逼宫,根本不会有人来管她。池水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等水干了,她运用随心铃离开这。 忍受着漫天大火的烤炙,若薇用手掬起水扑在自己脸上。 其实她可以用水将四周的火扑灭,但是没有火,这池水就不会干,她宁愿冒着被煮熟的危险也要试一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寝宫却不知什么原因,也被烧着了。远远看去就好像一颗巨大的火球凝聚在那。 外面的血战正开始,这陛下的寝宫却无缘无故烧起来,小青子与小顺子带着果果赶来的时候,目次欲裂。 “主子还在里面!”他们知道陛下将主子囚禁在里面,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娘亲……”果果冲着火光大喊。 “找人灭火啊!”小青子连忙叫到。 “好,你在这等着,我去找人!”小顺子立刻马不停蹄的朝一边跑去。将果果交给小青子。 他们要救主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但是大家急于奔跑逃命,根本没人理会小顺子的请求,小顺子一咬牙,自己跑到水井旁边,提着桶飞奔回去。 果果见火势越烧越猛,哇的一声哭起来,想要冲进去,却被小青子一把抱住:“小殿下不要去!” “我娘亲在里面!娘亲”果果哭的声嘶力竭。那脆脆的童音仿佛无坚不摧的利器穿透火海,传入若薇耳中。 若薇心里一紧,她的儿子在外面。 “果果……果果——”若薇圈着嘴巴朝外喊。 “娘亲,我听见她在里面叫我!放开我……你放开我!”果果全身都在愤怒的挣扎着,双眼盈满了火光,仿佛两簇燃烧的火焰凝聚在眼底。 这时,狂风呼啸,远处一抹金黄|色的影子在向这里靠近。 夏桀鲜衣怒马,奋勇朝这边冲过来,他银剑在手,一身孤煞,快到地方,看见那火红一片的寝宫,夏桀猛得从奔跑的马背上跃起来,箭一般俯冲过来小青子听见马蹄声,往后看去,难掩的兴奋:“陛下来了!” 夏桀脚刚落地,就见小顺子气喘吁吁的提着一只水桶过来。 夏桀劈手夺过那桶水,迎头淋下,将身体浇的透湿。 做完这一切,夏桀沉声吩咐道:“看好小殿下!” “是!” “果果——娘亲在这!” 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唤,从火海中传出来,仿佛一狠狠利剑刺在夏桀的心口。夏桀脚一蹬,人便朝那火光肆意的宫殿飞驰而去。 小青子与小顺子吓的腿都软了,火势如此之大,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夏国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是夏桀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犹如蛟龙般窜了进去,等小青子跟小顺子想阻止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夏桀屏住呼吸,仿佛一只离锁之箭射入寝宫后方的浴池。 夏桀站定,一眼就看到站在池水中的若薇,原本蔓延到她胸口的池水现在已经在腰部了。在她的四周,竹子被焚烧成黑炭,还有堆砌在池子四面八方的干柴。 这一看就是有人刻意所为,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他的女人在里面。 若薇仿佛置身在煮沸的水中,却听得一声脆响,火光的另一边,夏桀挥舞着银剑朝这边冲过来,金黄|色的衣袍在火海中显露出耀眼的光泽。 他双目犀利,就算在危在旦夕的这一刻,他依旧保持着王者之风。 漆黑的长发被热浪吹拂起来?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6部分阅读 来,肆意的张扬着。俊美的脸庞映照着火光,忽明忽暗。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 这种姿态可以震撼灵魂,可以威胁生命,可以俯瞰苍穹,可以唯我独尊! 噗通,夏桀跳下水,仿佛一只大鹏振翅的飞鹰将若薇包裹住,坚硬胸膛还留着火苗舔舐过后的炙热。 夏桀没有多余的话,一把将若薇扛上肩头,脚踝上的银链子露出水面,铛得一声脆响,链子断裂。 若薇心中一紧,一股喜悦从胸口蔓延开来,她自由了…… 只要她离开这里,便不会再回来…… 外面的寝宫已经完全烧着了,大火犹如一闪巨大的门挡在面前,而夏桀刚刚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大。 “抱紧我!”夏桀沉声,手臂将若薇楼的紧紧的。 若薇嫌恶的皱起眉,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权利要她抱紧? 火……是她的天下! “闪一边去!”若薇身子一转从夏桀怀里脱离出来。 夏桀知道若薇还在生气:“这是闹脾气的时候么?” 若薇没有理会,豁然扬起手腕,随心铃轻快的晃动,但是却没有射出炙热的花瓣。 那悠扬的细碎声音打在铺天盖地的火苗上,只见那火苗仿佛着了魔似得朝两边散去,让出一条道来。 夏桀没有惊讶多久,身体一闪,蹿到若薇身边,扣住她的腰,若薇怒了,正欲还手,却听夏桀贴着耳边道:“儿子在外面,你想让他亲眼看着他的父王死在这场火海中?” 若薇瞪着他,一张小脸被火照的通红。 “如果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也可以!”夏桀勾笑。 “你想得美!”若薇狠狠的瞪他一眼,自己好不容易得来了自由,怎会舍得去死? 火光越来越烈,再不出去估计整个宫殿就要塌了。 若薇推开夏桀,走到那窜红的火苗前,抬起手腕翩然晃动起来,那些个火苗仿佛被蛊惑了,一起朝若薇身边蔓延,夏桀呼吸一紧,却见若薇双腕凌空画了一个圆,顷刻间,能吞噬人生命的火一起聚集在这个圆中,从身后看去,若薇好像捧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在手中,不断的有火苗被卷进火球中,当大殿中所有的火都被吸收进火球里的时候,若薇反手一挥,火球拖着长长的尾巴沉入那池水中,哧得一声,消失干净了。 小顺子与小青子目瞪口呆,他们刚刚看见了什么? 刚刚还火苗四溢的寝宫如今却只冒着青烟,如果他们没看错,那些火好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娘亲……”果果瞪大眼,看着废墟中走出来的两个身影,连忙挣开小青子的怀抱,朝若薇飞扑过去。 看见儿子,若薇连忙张开双臂抱住。 而这时,喊杀声却在逼近,斐野远远的跑来,仿佛受了伤,见到夏桀连忙跪地:“陛下,淑将军带来的五千精锐居然突破我方阵营,如今大家看不到陛下,军心有些动荡!” 夏桀刚刚才经历了一番火海之险,但是他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样子,面临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依旧沉重。 “挡住他!” “是!” 斐野领命,再一次投入战斗中。 这里是难得平静之地,不过很快也会同外面那样,化成一片血海。 说实话,若薇现在有些吃惊,她被关在池子里的这段时间,对外界一点。接触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皇宫会突然多出那么多人来?而且……看样子好像类似于逼宫的戏码。 但显然,夏桀并不想解释,他抡起披风将果果包裹严实,下一秒将果果塞进若薇怀里:“带他走!” 怀抱着果果,若薇还有些愣神。 这个时候,她应该飞快的离开这里,然后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可为什么她的脚移动不了呢? 果果在她怀里扭动着,尖叫:“我要带父王一起走!” 忽然,一声长啸,那是一只破风的箭矢,带着不容置疑的速度朝他们这边飞来,夏桀凝眉,横出一剑,将箭矢在半空中劈成两半。 而此时,黑漆漆那一头,连绵不觉的盔甲在夜色下闪闪发亮,仿佛湘涌般朝这边逼近。 还未到身边,若薇已经感觉到那股彪悍的气息。紧接着,一个一匹枣红色的马从大军中脱颖而出,那是淑妃的父王,淑将军。 而整个皇宫的大门是敞开的,仿佛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夏桀冷眸一闪,推了若薇一把:“还不走!” 若薇如梦初醒,连忙运用轻功准备离开,但她没跑几步,头发忽然被人抓住,那股力量巨大,且不容人反抗。 “啊……”若薇痛呼一声。 而下一秒,她的唇被密密的封住,狂狼的舌凶狠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甜蜜,灼热的气息将她包裹着。 这一吻,凶悍且血腥,这一吻霸道且卷狂。完全没有一丝温柔,仿佛在宣泄着什么。 夏桀的手牢牢的扣住若薇的长发,将她按紧,不让她移动分毫。 等他满足了,才松开她,但他的手依旧停留在她脑后的长发上,夏桀霸道的注视着她:“如果本王死了,你便自由,若本王今夜活下来,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本王照样有办法把你抓回来!”他抬眼看了一下逼近的人马,狠狠的一推:“走!” 夏桀是强悍的,是勇敢的,是霸道的…… 他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若薇,如果他不死,你永远都别想逃开他的掌心。 而若薇呢…… “神经病!”匆匆丢下这一句,若薇足尖一点,带着果果消失在夜的尽头。 漫无目的的奔跑,若薇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飞快的在夜色中沉浮,她没有心情去分析夏桀刚刚残酷的一吻,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夏桀会不会死,她只是用尽自己最大的本能带着果果到一个安全地带,然后……然后开始她的生活。 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就算夏桀不把果果还给她,她一样会想尽办法带走果果,等果果长大有了自己的思维,她会以一种平静的态度去面对果果的选择,是选择跟着她,还是他的父王! 当然,这也是后话,如今夏桀亲手将果果交给她,这倒是少了不少麻烦,整个皇城都蔓延在一股刺鼻的硝烟中,若薇带着果果出来的时候,满地铺的都是尸体。 果果在她怀中哭闹不休:“娘亲放我下去,不要走,父王还在里面!” “如果我们不走,被杀的就是我们了!”若薇这样解释。 果果从披风中探出头,他那厚重的睫毛上还粘着泪珠,他深深的看着若薇:“可是……娘亲,我不想失去父王!” 若薇停住脚步,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 果果咬着粉嫩的唇瓣,泪汪汪的看着她:“我被人叫了六年没娘的孩子,不想再被人叫一辈子没爹的孩子!” 若薇颤动了下睫毛,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大脑一片茫然。 从头到尾,她只想着自己如何逃出升天,然后带着果果逍遥自在,但她好像从未想过果果的感受,他是否愿意丢下他的父王跟她一起浪迹天涯,无拘无束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么多年来,照顾果果的是夏桀,而不是她。他们之间的感觉远远比她要浓厚的多,此时此刻,他又怎么会甘心丢下他的父王走掉呢? 如果换做是她,会不会丢下父母不管,自己逃走? 若薇甩了甩头,抱紧果果:“儿子,娘亲现在无能为力,你父王将你交给我,就是想让你安全,如果我回去了,你怎么办?” “你可以把我藏起来!”果果果断道。 若薇想笑。她的儿子,怎么那么惹人怜爱呢? “怎么藏?” “我自己挖个洞,我把自己埋起来,这样他们就看不到我了,等你救回父王,你再把我挖出来啊!” “……”她想哭! 左右权衡,若薇一咬牙一跺脚,抄起果果就往那条街道上跑。 “娘亲你带我去哪里?”果果惊的大叫。 “找个地方把你埋起来啊!” 砰得一声踢开医馆,若薇反手将门扣上。 这里是她跟夏桀来看伤的地方,虽然外面打杀的厉害,但是这里却没有被卷入杀戮中。 “老大夫……老大夫……”若薇大喊,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他已经逃走了!”忽然有个声音出行在若薇身后。 鬼魅般的速度,她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 而若薇吓得连忙朝后跳了一步:“你……你怎么还没走?” 白泽看着她,脸色出现一丝愤怒,衬得他脸上的泪痣更加夺目:“三天前你说要跟我一起去抓雪蟾蜍,我在这里等了你三天!但你却没有来,你是不守信用的人!我不喜欢!” “……我……我哪里有不守信用,我不是来了么?”虽然是来避难的!但是若薇再也想不到白泽会在这里真的等她,那天她也就随便说说而已,他却当真了。 那清澈的眼眸暗下来,白泽摇头:“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那里面是泡好的雪蛤皮!” 说完,白泽调头往外走,一打开门,血腥味扑来,但白泽仿佛看不见街道上的尸体一般若薇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框外,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抱着果果拦住他的去路。 “等一下!”拦住他的路,是需要勇气,还有足够的胆量。 白泽皱着眉,看看她,又看看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眼底泛起疑惑。 若薇盯着他那纯粹的眸子,这个人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是对于不是他目标的人却十分友好,简直可以用单纯来形容这个杀手。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判断对不对,但此刻,她觉得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 白泽不是坏人,比起成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奕之厉邪,他不知道好多少倍。 “我求你一件事!”若薇放软语气。 白泽看着她,眼底冰凉:“你骗了我,我再也不想听你说话了!” “我是被人关起来了,你相信我,你看,我脚上还带着链子呢。你看!”若薇连忙将小脚伸出裙子,露出那半截链子给他看。 白泽眨了眨眼,眼底开始动容。 若薇见白泽脸色有些软化,连忙道:“这是我的儿子,我家里出事了,我要马上回去,请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真的很快!”怕白泽不同意,她连忙伸出手发誓:“我真的会很快很快的回来,你信我!” 白泽看看她怀里的小人,又看看她,有些犹豫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最多……嗯,最多明天这个时候!” “好!”白泽还是选择相信她! “谢谢。谢谢!”若薇连忙将果果塞进他的怀抱,然后拍拍果果的脸蛋:“娘亲去了,你别闹知道么?” “娘亲不把我埋起来么?” “埋你个头啊,跟着这位小白叔叔,听见没有!等娘亲回来接你!” 白泽眼眸闪了闪,忽然拔出银剑,对着若薇的脚踝一扫。那原本拴在脚踝上的链子立刻四分五裂! 若薇吓了一跳,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她满怀感激的看了一眼白泽:“我会很快回来!” 最后看一眼儿子,若薇足尖一点,消失在夜的尽头。 妻子儿子都走了,现在,没有人能令他分心! 夏桀仿佛苏醒的雄狮,换上盔甲,骑上战马,脸上浮着嗜血的笑容。 仿佛这已经是他期待已经的一场战役。 第074章 夏桀微微眯起双眼,目光掠向天空,星辰暗淡、薄云似幻化的红雾,笼罩在皇城之上,诡异难测。 两兵交锋,才短短的几个时辰皇宫已经推起血肉模糊的尸山,所见之处,如山的尸体一个盖着一个的堆叠在一起,被来回奔走的战马踩成血浆,根本分不出谁是谁,只能依稀看见浓稠的液体顺着高处缓缓流向低洼,沿途留下一抹刻骨铭心的痕迹。 夏桀紧了紧了手中的剑,指向那被众将士包围的那个人。鹰眸一侧:“杀!” 马蹄飞驰,如声声闷雷滚动,大地都为之一颤。 那声穿透云层,直接灌入淑将军耳中。淑将军冷笑:“当年你老子见老夫都要抖三抖,如今你竟敢用剑指着老夫!” “将军,夏王关上了城门!” 淑将军咬紧牙关:“夏桀小儿想关住城门斩杀老夫,哼,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在这种面对面的战场上,拼的就是一个“狠”,谁更狠,谁就能得到最后的胜利。 夏桀嘴角泛起一抹深刻的弧度,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六年的按兵不动,就是在等这一天,现在就是证明一切的时候了。 高高的瞭望塔上,夏桀负手,观赏这旷世的一战。为什么说旷世,因为夏国自建国以来,都不曾有过君王与臣子一战。而这淑将军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旷世武将。 胜负一时间难以抉择。 而夏桀却作壁上观,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修罗浴场。 刀剑撞击,迸溅出一串火花,带火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向人的身体,有的人倒下了,有的人身上还插着残箭,却依旧坚持着冲上去跟敌人一较高下巨大的皎洁明月静静的挂在半空,俯视着夏国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对抗。 瓦蓝的夜空渐渐泛起淡蓝色,估计天要亮了。 但是这一场恶战却没有因为天亮而稍微有些改观,反而更加激烈,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希望在天亮前解决对方。 风云推移,尸体累积的更加厚了,大家纷纷摒弃战马,以人海战术一决胜负。 等若薇赶到地方的时候只见城门紧闭,她立刻想到夏桀想关门打狗,隔着厚厚的宫门,若薇听见里面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咒骂,以及武器猛烈的撞击。 她脚尖一跺,飞身上了墙头,隔着漫天的血腥,看着那高高耸立在皇宫最高处的晾望塔。 而夏桀就在上面。 几乎是同时,夏桀仿佛有感应一般,漆黑的眸子从下面交战的队伍移开射向若薇的方向。 青衣、黑发,纤细的立在墙头,醒目至极。 夏桀呼吸一紧,她怎么来了?见她身旁空空如也,夏桀眉头皱的更深。果果呢?她把果果丢在一旁不管了。 只是片刻功夫,因为夏桀的一时失神,给了淑将军喘气的机会。 忽然一颗明亮的火花冲向天空,仿佛是一种特有的暗号。 夏桀回神,忽听得耳边有破风之声,心中凌然——有人偷袭他。 银剑横握,飞快转身。 不过对方出手很快,而且对夏桀的下意识反映仿佛已经了然于胸,竟然躲过了夏桀反手划来的一剑。 还没等夏桀再出手,对方浮尘一甩击中他的后背,夏桀吃痛,动作迟缓了些,只见对方忽然从衣袖中露出银光锃亮的刀韧,毫不犹豫刺进了夏桀的胸口。随即一脚,狠狠的将夏桀踹下了瞭望塔。 那动作快、准、狠……仿佛演练过千万遍。 坠落的过程中,夏桀飞出一剑刺进石壁中,顿时火花四溢,那无坚不摧的利剑陷进石壁,暂时阻止了他身体的坠落。但是心口的刀刃还留在那,五脏六腑都蔓延着无比的剧痛。 而他抬头,看向瞭望台上的那个人,忽觉的气血翻涌。 成福一改从前卑躬屈膝的奴才模样,俯视着挂在晾望塔中间的夏桀:“夏王,能得到你的信任还真不容易,足足花了我四十多年的时间!” 夏桀咬着牙,冷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没有什么想说的。为了能成功潜伏到他身边做内应,此人断了子孙根,又在宫中跌怕滚打四十余年,这样的人,能有什么说的呢? 成福从一旁拿起弯弓,缓缓拉开,箭矢对准夏桀。 “夏王,你平日里对我不薄,今日便让你死个痛快!”说完,成福拉紧弓弦,搜的一声射出去。 漆黑的眼眸注视着那快速靠近的箭矢,死亡离他只有一毫米远,而就在这生死关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景象。 那人乖巧的窝在他怀里,无聊的把玩着他的笔洗,然后冲他微微一笑:“夏桀,你知道你现在像谁么?” “令狐冲?”他埋头在公文里,不曾抬头。令狐冲是她说过的一个故事里的人物,生性洒脱,无拘无束。这个人他比较喜欢。 “额……不是,是他师傅,岳不群!”那人迟疑了一下道。 他终于从公文中抬头,盯着她:“你是在说,本王现在清心寡欲的跟太监一样了?” “哇,你这都知道?” “……”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忽的,一道红光从半路射过来,只听见叮得一声,那到跟前的箭矢忽然碎成两半,从半空中掉了下去。 紧接着,一抹青色的影子像风一般掠过来,夏桀感觉腰身一紧,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落地。 “你怎么样?”若薇焦急的看着夏桀,当视线落在他胸口时,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受伤了…… 夏桀捂着心口,暗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溢出来,夏桀咬牙切齿:“你还回来干什么?” 在这样危急的一刻,没有她或许他已经死了,但是,他却是希望她永远不要来。战场是属于男人的,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只要把果果照看好就可以了! 若薇咬着唇,看着他面无惧色的瞪着自己,心情一时间复杂且沉重,刚刚那一幕,她记忆犹新,她庆幸自己来了,如果不来,果果就真的没有父王了! “什么也别说了,我带你走!果果在外面等着呢!”以她的本事,完全可以把夏桀安全的送到外面。 可是…… 夏桀一把圈住她的手腕,眼底透着一股愤怒:“你把果果丢到哪里去了?本王的话你忘记了么?” “果果很安全,是他要我来的!” “他要你来你便来,有你这样当母亲的么?”夏桀用力过猛,忽然一口鲜血溢出口腔,不偏不倚的喷洒在若薇的胸口。 若薇倒抽一口气,一把按住他:“你的伤……” 话音还未说完,只看见上方飞来一抹银光。成福第一次射杀夏桀失败,又搭第二箭。 “小心!”若薇一把推开夏桀。 却不想,今夜风大,一下子将箭吹偏,而若薇刚刚那一堆,正好将夏桀推到了那箭矢之下…… 噗……凌风的箭矢狠狠的凿进夏桀的后背,箭羽在空中微晃。 若薇又抽了一口气,扑过去:“夏桀你没事吧!” 四目相接…… “……你说呢!”他身上现在有两处重伤,她还问有没有事! 若薇咬着唇。瞪着塔上的成福,见他不死心又要搭第三箭,她一把将夏桀拖到塔下,这样成福就射不到他了。安排好夏桀,她豪气万千对夏桀道:“你等着,我为你报仇!” 说完,她手腕一扬,血红的花瓣从她手腕里溢出,打着旋的朝那塔上飞驰。成福大骇,来不及转身顷刻被那灼热的花瓣穿透身休,然后……轰得一声,成福从高处坠落,跌在夏桀脚下。被火焚烧的痛苦让他不停的在地上扭滚,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可没多久,成福僵硬着身体任由火烧。 而那边,淑将军已经突破了斐野的包围,朝这边冲过来了,情势万分紧急。 若薇回头看了一眼虚弱的夏桀,再转头,她的双眼在黑暗中立刻锁定住骑在枣红色马匹上的男人。 擒贼先擒王! 淑将军的势力远远比夏桀他们想象的要厉害的多,盘踞在夏桀那么多年,掌握着夏国的半壁江山,岂会那么容易就被夏桀弄死? 若薇握紧拳头,脚尖一跺,人就俯冲过去了。 她要抓住那个什么将军…… “若薇回来!”夏桀手撑住地面,嘶吼,但是若薇哪里会听她的呢?眨眼的瞬间,她已经进了包围圈。 顿时火光四溢,随心铃的颤动声急促而响亮,将在场的所有侍卫都包围了。 淑将军远远的看见那个处于火海中的女子,无情的烈火在她身边围绕着,好像一个无形的保护圈,所有靠近她的人都被这炙热的火球所灼伤,空气中还伴着兵器的断裂声,侍卫的惨叫声。 那是什么东西?一时间惊骇,震撼之情轮番上演。淑将军征战无数,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 不过淑将军就是淑将军,没一会便恢复到了镇定,大吼一声:“给我杀了她!”今天所有阻挡他脚步的人都要死,因为,如果今夜不杀掉夏桀,死得即将是他们! “是!”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夜空。 斐野是见识过若薇的随心铃,他没有吃惊多久,他知道随心铃打击范围较为广阔,所以在第一时间立刻下令,全军撤退,减少被误伤的可能性。 斐野退回到瞭望塔时,看见夏桀提着一柄寒剑朝这边靠近,幽幽夜色下,夏桀胸口的刀刃泛着令人心寒的光泽。 “陛下——” “不要叫,马上从侧面包抄!全力擒住叛贼!” “是!”斐野没有再过问一句话,立刻带领着刚刚退下来的人马绕道淑将军的侧翼。 血蔓延开来,浸湿了夏桀的衣袍,只见他随手捡起地上被人扔掉的披风,将自己紧紧裹住。一切都准备好了,夏桀脚一蹬,冲进了淑将军的包围圈。 “来的好!”淑将军在马上大笑,枯槁的手指着人群中那耀眼的一抹黑色冷酷道:“谁斩杀了夏王的首级,便是开国大将军!” 若薇感觉背后有人,慌忙回头,却见夏桀披着一道被血染红的披风朝她靠近。 所有挡住他去路的都被他斩杀在剑峰下,那股气势,哪里还有受过伤的样子。 两人越来越近,最后接触到一起,背靠背,若薇已经停下随心铃,因为她怕误伤到夏桀。 “你来干什么?”若薇大喊,他万一在打斗过程中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 “若薇,我们的帐以后再算!”夏桀咬着牙,一剑刺穿偷袭的侍卫。 而此时,斐野已经成功的绕到了敌人的侧面,弓箭手一排排的立起来,还有带火的箭矢也都拉开弓弦,只等一声令下。 淑将军急于想把夏桀置之死地,竟忘记侧面已经受到包围,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将军,我们中计了!” 夏桀竟然用自己引开了淑将军,好为斐野赢得机会。 “射!”斐野高喊一声,带火的箭矢仿佛流星一般飞进敌人的队伍里,顷刻间,整个队伍沸腾了。他们的衣服一接触到火立刻燃烧,顿时,嚎叫声蔓延成一片。 烧的好,若薇忍不住在心中为斐野鼓掌,而她的反映也很快,铃声一变,立刻将那些火苗召唤到在自己身边,火光中,她看见淑将军那张吃惊的脸只是那么一瞬间,若薇掌心一颤,巨大的火球搜的一下朝淑将军飞去,水火无形无态,根本挡不住。 淑将军倒抽一口气,却还没来得及翻身下马,连人带马便被那灼热的火球包裹在里面了。 一声声凄惨的尖叫声震撼着大家的耳朵,被火点着的马匹猛的一扬蹄子将马背上的主人掀翻在地上,剧痛令马儿暴躁起来,飞一般的奔跑着,而淑将军却被马缰缠住,整个人便被拖在后面,留下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剩下的人呢? 淑将军被邪火缠身,那些人一下子失去了精神支柱,在斐野的包围下,纷纷弃械投降。 而此时,夏桀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来,举着滴血的剑道:“所有参加这次叛乱的人,全部斩杀!”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顿时哭喊声又是一片。 但是,没有人再会去听那句饶命。 在夏桀心里,能背叛他一次的人,也会背叛他第二次!所以,这些人留不得! 若薇见夏桀脚步虚浮,直到他已经到达了极限,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了?” 没有回答,若薇只能感觉到夏桀不断起伏的胸膛,但是却没能等到他的回答,顿时她有些担忧起来,他身上带着两处致命的伤,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但是,当她还想再关切他两句的时候,后脑勺却被一张大手按住,紧接着,若薇还来不及反映,唇上已经接触到一片灼热,几近是粗暴的吮吸,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 这并不只是一个吻,这是在发泄,这是他们劫后余生的证明。 若薇愣住了,任由夏桀在千军万马前与她拥吻在一起,那钢铁般的手臂紧紧的扣着她的腰,疯狂的吻几乎让她难以呼吸,他的狂浪,他的霸道将她紧紧包裹着,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不给她。可随后,那温热的唇却滑向她脸颊,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看着夏桀,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若薇身子一晃,难以支撑的跟他一起倒下。 “陛下……”四周是惊慌失措的呼唤! 这一夜,是胜利的一夜,当然,也是惨烈的一夜。夏桀精心选拔的精兵损失过半,而他也身受重伤,躺在床上。 若薇站在床边看着,刀跟剑已经被拨出来了,御医正在为夏桀擦拭伤口,他裸着身体,面无表情,仿佛那伤并不在他身上一样。 斐野在旁看的目次欲裂:“陛下,到底是谁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夏桀抬眼,冷不丁与若薇对视,若薇连忙缩了缩脑袋,一小步一小步的退到人群后面。 “成福!”夏桀毫不犹豫道。 “成福?该死的,老早就该一刀了结了他!”斐野有些气愤,觉得夏桀是阴沟里翻船,栽在了那个阉人手里。 “陛下,那您后背的灼伤又是怎么回事?”御医问道。 若薇已经退到了门边,突然间发现,夏桀身上的伤,多半是拜她所赐。 夏桀仰躺在床上,魅惑的勾起唇道:“也是本王不小心被小人所伤!” 他口中的小人现在已经鬼鬼祟祟的逃到门外,吹冷风,空气里无处不漂浮着血腥味道,解决掉叛党后,宫里的太监宫女各就各位,开始打扫着修罗般的战场。 天空慢慢升起一抹红霞,天边仿佛被火燃烧般。一轮红彤彤的圆球从天的那一边升起来。 天亮了…… 若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朝宫外走去。 她要赶快把果果接回来! 那间医馆里,她见到了果果还有十分守信用的白泽。 白泽看看天,疑惑道:“还没到时间你就来了?” 若薇抱起果果亲了亲他的脸蛋,带着一丝唏嘘道:“怕你又说我不守时啊!” 白泽微笑:“我已经帮你看了一夜的儿子,也该走了!” 若薇皱起眉:“白泽!” “嗯?” “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吧!” 若薇酝酿一会,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无极宫的主人,是谁啊?” 白泽皱起眉,十分坦然道:“不知道!” 说完,他抱拳,大步迈出门槛,头也不曾回! 见白泽走远,若薇叹口气。 果果勾着若薇的脖子问道:“娘亲,父王还好么?” 若薇点点头:“他很好,我这就是来带你回去见他的!” “哦,太好了,我们马上回去吧!”果果在若薇怀里雀跃起来。 但是若薇此刻却有些苦涩,果果说我们马上回去……可是她并不准备回去啊!经过昨夜的一切,她清楚的认识到,果果不能没有夏桀,但是她却不再想回到那个皇宫,她不想自己以后的日子,成天为那些勾心斗角费心。 这是一个矛盾的选择题。 可是,夏桀帮她做了选择。 刚跨出门槛,斐野已经领兵将这里包围,在门外恭敬道:“恭迎娘娘回宫!” 在斐野身后,是一票整装待发的侍卫,个个手持长毛利剑。 若薇看到这场面,心里已经明白了。 这是夏桀怕她跑吧!他说的一点没错,只要他没死,她就跑不出他的掌心。 若薇在心里后悔,昨夜怎么就不让他去死呢? 一场大火将夏桀的寝宫烧了个干净,夏桀只好暂时搬到一个叫“天一阁”的废弃宫殿。 若薇走进去的时候,还闻到一股灰尘的味道,数十名宫女太监忙着将这个宫殿打扫出来,而卧房内,夏桀只披了一条单薄的衣衫侧坐在床沿,等候着她的到来。 果果一进门,便朝夏桀扑过去,哭起来:“父王,你伤的重不重?” 夏桀抬起眼,看看若薇,意味深长的一笑:“那得问问你娘亲!” 果果连忙回头问道:“娘亲,父王伤的重不重?” 若薇有些支支吾吾:“这个……这个应该没事吧!” 果果扭过头看向夏桀,抽着鼻涕道:“娘亲说你没事!” “那就是没事了!”夏桀耸肩,大手一遍又一遍的摸着果果的脑袋,还顺带着将他的眼泪拭干,做这些的时候,夏桀眼底柔情一片,他是个铁血的男人,他的温柔从来都是吝啬的,但他却从不对他的儿子吝啬。 “好了,果果,父王有话要对你娘亲说,你去别的地方玩吧!”夏桀松开他,用那一惯的冷硬语气打发道。 果果撅着小嘴,不满道:“宫里都被烧成焦炭了,你要我到哪里去玩? “你以前不是在泥巴里都能玩的么?”夏桀不悦道。 “那是以前啊!”果果回敬道。 若薇有些好奇的看着这爷俩拌嘴,直觉告诉她,夏桀的威严是不可以被侵犯的,任何都不可以对他有不敬的举动,这里包括他的老婆,也同样包括他的儿子。 但是,当果果一点都不怕夏桀的时候,若薇真的疑惑了,眼前这个人还是夏桀么? 夏桀揉了揉眉心,语气更加冷了:“夏凌轩,你床底下的藏的小茶壶还想要不想要了!” 果果脸色一僵,顿时悲愤起来:“臭夏桀,你敢碰我的东西,我要你好看!” 若薇冷不丁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夏凌轩,你看我敢不敢!”夏桀蹭得一下坐起来,虎目瞪着儿子,雷霆之怒即将爆发。 果果捏紧小拳头,哧溜一声跑的没影了。 “你去哪啊?”若薇跟在后头喊。 “我要把宝贝藏起来,要夏桀找不到!”果果脆脆的童音在空中飘荡。 “过来!”夏桀敲了敲床边。 若薇回头,与夏桀对视,当视线落在他受了伤的胸口时,呼吸跟着紧张起来。 这个男人虽然受了伤,但是他的威严依旧存在着,就如同百兽之王受了伤,依旧是百兽之王一般。 “如果今日,本王没有派斐野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不回来了?”夏桀平淡问道。 若薇不想骗他。于是点点头。 令人意外的是,夏桀没有发怒,只是轻轻的一笑,整个人仰躺在那,不知道在思索什么。若薇看他的样子好像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囚禁她,连忙道:“夏桀,我救了你两次,你不能恩将仇报!” 夏桀斜了她一眼:“本王要你救了么?” 如果不是她,今夜的损失或许不会那么惨! “你……”若薇握紧拳头,恨不得给他两下子。 这时,斐野又进来了,他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鬼魅,时刻在夏桀身边转悠,且不带一点声音。 斐野见到若薇,对她恭敬的行礼,然后巴拉巴拉。 “陛下,此次叛乱人马一共一万七千人,全部灭了九族” “嗯,空缺的将军之位由你来顶替,还有,朝中那些摇摆不定的,都给本王一一除掉,一个不留!”刚才对待果果的柔情瞬间被暴戾所覆盖,他依旧是那个铁血的帝王。 若薇听的目瞪口呆,一万多人全部灭九族? 斐野退下后,若薇走到夏桀面前道:“你不怕人家说你暴君?”一下子杀那么多人…… 夏桀挑眉:“你觉得本王是暴君么?” 若薇无言,在夏国的一个月,她深刻的见识到夏国的繁华,在夏桀的统治下,民众所归,无不对他臣服。 “可是一下子杀那么多人……” “当这段历史由你亲自执笔书写的时候,便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夏桀打断她,忽然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若薇大惊,想要挣扎,却想起他身上还有伤,万一再把他碰到哪里好坏,她可真是找罪受了。 夏桀禁锢住她,薄唇在她耳边呼气,语气暧昧而深情:“告诉本王,怎么样你才会乖乖的留在这?”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若薇第一次觉得跟一个帝王沟通是那么困难的一件事,她越来越怀疑自己以前的眼光了。 “是不是只要喜欢,一切都好说?”好半晌,夏桀才出声问道。 “是啊!如果我喜欢你,我就会心甘情愿的留下!你有这个本事让我喜欢么?”若薇挑衅道。 “好啊!”夏桀答应的十分爽快,竟然放开了她。 若薇立刻闪到一边,机警的看着他:“你不是在开玩笑?” 夏桀耸肩:“本王像开玩笑的样子么?再让你喜欢一次有何难!” 若薇皱起眉,这个男人懂不懂得爱情啊?他以为这是集市上买菜?想要了,只要付出钱就可以了么? 但事实上,夏桀确实不太懂爱情,他觉得,只要他想要了,只要招招手,那些女人便会匍匐在他脚下。而这些女人之所以能让他喜欢,只因为她们背后有着庞大的势力,可以巩固他的地位。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一个小人儿。她说:“夏桀,你不要碰我!” 他反问:“难道你不喜欢本王么?” “喜欢!”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可随后她又补充一句:“但你不喜欢我!” “这有什么区别么?”他狂妄的问道。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不喜欢我,请不要随便碰我!” 他冷笑:“那你就留着你的处子之身在这宫中守寡吧!” 可是在日后的日子里,他却越陷越深,渐渐的,他觉得自己在喜欢,他的眼神总是假装不在意的飘向她。 他不承认,这绝对不可能。他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女人? 可是……造化弄人,在他不喜欢她的时候,她喜欢他,在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经爱上了他,但是等他爱上的时候,她却已经离开了。 现如今,场面重新上演,依旧是那熟悉的对话,只是角色对换了。 夏桀坦然的接受了若薇的挑战。 “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要有个期限吧!”若薇说道,如果她一辈子都没喜欢上他,难不成在他身边待一辈子? “三个月吧!如果三个月你没有喜欢上本王,本王就放你走!”夏桀叹口气道。 “真的?” “如果不愿意,本王就将时间延长到三年!” “喂,那样子,我还要不要嫁人啊!”若薇怒了,她现在已经成老姑娘了,再过三年就二十四岁了,那个时候谁还要她! 却不知,这句话犹如在夏桀心里蹭的点了一层火,火势猛的燃烧上他的双眼,夏桀怒视着若薇:“你还想嫁人?” 若薇被他盯的有些发毛,忍不住颤抖一下:“为……为什么不能?” “那你看天下间谁敢娶你?”夏桀阴森森的对她勾起笑。 “……” 夏桀将手臂再次收紧,将她抱起:“本王这里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算了吧,就你那后宫!”若薇嗤笑。然后看着他那被成福暗算的伤口再次嘲笑道:“你挑人的眼光真差!” 估计是被他报久了,她居然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反正他重伤在身,也干不了别的事。 夏桀喷气在她耳边道:“那么你呢?你可是本王千里迢迢从安国带回来的!” “我只能算是个另类!”若薇孤芳自赏道。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7部分阅读 夏桀不语,伸手撩起她的发丝:“昨夜在你池边堆柴火的是谁?” 若薇耸肩:“还能有谁,你那些老婆呗!” “来人!”夏桀沉声道。 “在!”斐野又一次跟幽灵般出现了。 “传本王旨意,后宫一干女眷皆遣往法华寺,为苍生祈福!” 斐野倒抽一口气:“陛下……” 陛下这是要清空后宫啊? 若薇也惊呆了,夏桀把这些人送到法华寺干什么?但显然的,夏桀的决定从来没人敢更改。 斐野只在短短一个时辰就将事情办好了,远远的听见一堆人在哭泣,哀求。法华寺就是尼姑庵,那是女人的活坟墓啊! 若薇僵直在夏桀怀里,迷茫的看着他。一百多个女人,就被他一句话送走了? 看着若薇一脸茫然,夏桀笑了,带着一丝狷狂之气,他摸着她的长发道:“这只是本王对你宠爱的第一步!以后,但凡你想要的,本王都会倾尽全力给你,直到你满意为止!” 不用这么夸张吧……若薇惊愕的张大嘴巴。 三天后…… 只用了三天时间,被血染红的皇宫便已经恢复到原来的恢弘模样,只是夏桀的寝宫要重建,所以他暂时住在这里。 应若薇的要求,夏桀也将果果接进了“天一阁”,因为有了成福这个事伴,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不准靠近“天一阁”,日常伺候的事全都交给小河、小顺子,跟小青子。 这两个人是若薇亲手挑选的,夏桀并未反对,对于小河,夏桀更是没话说,其实小河早已可以出宫了,但是她没有,她一直都任劳任怨的伺候着果果。 在夏桀受伤的这三天中,所有奏折都被搬进了“天一阁”中,但是若薇发现,夏桀自从遣散后宫后,那些奏折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反对意见。 不过这也正常,夏桀一夜间杀了淑将军这颗老树,以最直接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那些老臣还当夏桀是六年前刚刚登基的人么? 在与夏桀打赌的第五天晚上,若薇一个人蹲在房顶上看着缺了一个角的月亮。 叹气。 她想到了狻猊,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本来想给他写信的,但是想到万一收到信的人是奕之厉邪,那怎么办! 所以,她也就没写了! ——分割线—— 奕国,皇宫。 酸涩的眼皮不停的打颤,昏暗的暗室里没有一点声音,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狻猊歪倒在墙壁上,他不停的用前两天打磨出来的尖锐石头划向自己的手臂,剧烈的疼痛让他抽气,却令他混混欲睡的眸子变得稍微有些清明起来。 他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就着昏暗的烛火,看向墙上。 那上面已经有了六道血痕……说明他在这里待了六天。只要再坚持一会他就可以出去。 奕之厉邪太低估他了,以为他只能五天不睡觉,却不知,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不停的睡觉,直到第三天,他才醒过来,正式熬夜。 他已经熬了三夜。 这时,石门在震动,只听得哗啦一声,一簇光线射进来,狻猊连忙抬手挡住眼睛。 “陛下……你的手!”纪云按照奕之厉邪的要求,五天后打开石门,却想不到陛下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整个手臂上布满了大小的划痕,有一道伤口还是最新的。 狻猊一把挥开纪云,直奔外面。 多彩斑斓的阳光瞬间将狻猊笼罩,他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出来了。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纪云满怀关切的问道。当视线落在那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时,更是不可思议的抽气。 狻猊咬着压,用力的甩了甩头,强迫自己迈开步子走到桌前,颤抖的提起毛笔,眼皮在下坠,他没有时间了…… 不,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睡觉呢? 现在的他虚弱的连捏毛笔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懊恼,他愤怒,他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这个身体不属于他……为什么他只能出现三天?为什么…… 一团火焰凝聚在他眼窝里,宣誓着他的不甘心。 他紧紧攥着毛笔,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写了两个字。 ——狻猊! 狻猊双手撑在书桌上,暴戾的眸子盯着纪云:“本王现在命你马上去一趟夏国,将这封信交给若薇!一定要亲手交给她!知道么?” “陛下,我先去为你叫御医吧!” “快去!”狻猊用劲力气嘶吼。他的双眸血丝乍现,仿佛两簇通红的火焰。 纪云吓了一跳,身子一晃,拿起那封信就跑了。 狻猊托着疲惫的身体一直目送着纪云,看见他骑上快马,奔向城门口,然后又从城门口向前…… 他现在还不能睡! 他一定要撑到纪云走远才行,若不然被追回来,一切都是前功尽弃了! “陛下,阳王到!” 狻猊心中一喜,大喊:“快叫他进来!” 话音刚落,门槛外便闪进来一个藏青色的影子,一进来便叫嚷开了:”皇兄,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狻猊看看来人,激动道:“厉阳,快些过来!” 奕之厉阳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明就里的跑过去扶住他:“皇兄,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子,我去给你报仇!” 狻猊已经困的不行,紧紧握住他的手:“我马上去祭奠祖先,你两日后再放我出来,听见没有!” 奕之厉阳呆愣了半晌,木讷道:“皇兄,你最近很想念我们的祖先么? 第075章 狻猊不知该如何跟奕之厉阳解释,但他知道,如果再不进去,奕之厉邪便会醒来。 他将要交代的事都跟奕之厉阳说了一遍,便径自走进暗室。 “关上门!”狻猊在里面说道。 奕之厉阳将信将疑,不过他还是听话的转动机关。 厚重的石门缓缓降落,狻猊眯着眼。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奕之厉邪能把他关起来,他就如法炮制。他好期待奕之厉邪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还在暗室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哐当,厚重的石门再次扣紧,暗室中又恢复到之前的昏暗。 狻猊扶着墙走到桌边,望着满桌子他吃剩下的食物,狻猊哼了一声,奕之厉邪为了不让他出来,但是又怕他饿死,才将这些食物提前摆在里面,但暗室潮湿阴暗,有些食物已经变质了,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出去,他只能强迫自己吞咽下这些变了质的食物。 想到这里,狻猊长长的呼吸一口气,望着残留的食物,扬起一抹阴毒的笑容。 他走到盛装水壶的地方,飞快的撩起衣袍,只听见一阵水流浇灌声,狻猊抖了抖身体,扣上腰带。 奕之厉邪,这暗无天日的两天,没有水,没有食物,我看你怎么办! 带着这样的恶作剧,狻猊爬到一旁的石床安心的闭上眼。 他为纪云争取到两天的时间,就算奕之厉邪醒来想去追也没有用! 他深呼吸一口气,终于安心的闭上眼睛。 没过多久,狻猊便沉入梦乡。 朦朦胧胧间,奕之厉邪醒了。他猛然坐起身体,望向四周。脑海中立刻浮现这几天沉睡中发生的事情。 脑海中每个画面前能让他怒火中烧……尤其是狻猊居然敢……他居然敢做出那样的事来! 奕之厉邪望向那个被狻猊污染的水罐,放在身侧的拳头捏的死紧。 砰得一声,石床被他砸掉一角,殷红的鲜血顺着五指流出来。 好,好的很,狻猊,你知道自己在跟谁做对么?奕之厉邪在心里冷笑。他以为将信送到夏国,若薇便会马不停蹄的赶来么?他以为就算若薇来了,能改变什么么?不,什么都改变不了! 奕之厉邪狰狞的望向那黑暗的一角,仿佛在看那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灵魂。 狻猊,你想见她是么?那我们就试试看你能不能见到,从今以后,你就别想再离开这里一步!我要你永生永世的困在黑暗之中,直到……本王死去的那一天! 这两天对于奕之厉邪来说是煎熬的两天,被狻猊污染的水,还有桌上腐烂长霎的食物,发出阵阵酸腐之气。他一个人坐在暗室的一角等待着两天后的黎明。 两日后,奕之厉阳准时打开暗室的石门,见奕之厉邪一身狼狈的出来,随后一股恶臭味道从里面传进来,奕之厉阳捂着鼻子,皱眉问道:“皇兄……” 啪得一声。 奕之厉阳话未说完,脸便被奕之厉邪打偏,原本白皙的脸颊立刻浮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奕之厉阳红着一双虎眼瞪着他,唇瓣抖索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哥哥总是喜怒无常,有的时候对他好,有的时候却像对待狗一样。 但他不会知道,对他好的是狻猊,而对他不好的,才是他真正的皇兄,奕之厉邪。 奕之厉邪盯着眼前捂着脸的少年,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没有本王的宣召,不得入宫,若让本王再看见你,便打断你的狗腿。滚!” 奕之厉阳咬着牙,道一声告退,飞快的扭身,跑了! 望着奕之厉阳飞快离去的背影,奕之厉邪心里没有一丝愧疚,对于这个少年,他丝毫没有感情,如果不是狻猊非要让他留在宫里,他早就将奕之厉阳送到封地上了,或者像其他兄弟那样,该杀的杀,该关的关! 想到狻猊,奕之厉邪一肚子窝火。 纪云已经被狻猊派出去了,现在追肯定来不及。以若薇的性格,看见那封信之后,必定会起疑心,万一纪云真能将若薇带回来,那么制作药的事肯定会败露。 若薇不似天机子,她的想法比较直接,而且更加自我,天机子是她的师傅,万一她在天机子耳边吹个什么风,让天机子改变主意,那他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现在追不现实,唯一能阻止若薇到奕国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在半路阻截。 杀了他们! “来人!”奕之厉邪撑着桌面高声喝道。 “陛下,有何吩咐!”副将飞快的出现,对奕之厉邪抱拳。 “你立刻带人前去‘太行山’埋伏,若半路只发现纪云一人,便悄悄撤回来,若纪云身边有个女人,那便将他们杀了!” ‘太行山’是奕国的边境之地,若想进入奕国必须经过‘太行山’,那里丛林茂盛,野兽出没频繁,在那里动手,谁都不会有怀疑! “是!” 若薇,本王不想杀你,但是,你挡住了本王的道,所以,你必须死! 狻猊为了若薇已经完全打破了他们之前所做的约定,从第一次推迟时间沉睡开始到现在,狻猊的改变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握,所以,他不能再留着她了!留着她,只会将自己拥有两个灵魂的事情暴露的更加彻底,若是被歹人利用,说他妖魔附体,到时候,整个奕国都会为之震荡,而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在自己身上发生。 所以,若薇,你别怪我! ——分割线—— “……后来,小美人鱼就变成泡沫沉入海底,永远的消失了!”夏桀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做为这个故事的结束语。 而床上,若薇与果果相拥着,两个人眼睛都是通红的,仿佛还沉浸在那美丽的故事当中。 果果揪着若薇衣领,稚嫩的嗓音哽咽着:“娘亲,小人鱼好惨!如果我是王子,我肯定不会认错的!更不会让她一个人跳海死掉!” 若薇吸了吸鼻子,幽怨的看着夏桀。 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每天晚上固定过来说个故事哄她睡觉,可到头来,却引得她心里酸酸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夏桀眯起眼,嘴角刊过一丝笑纹:“这个故事可是你曾经说给本王听的!” 还记得她当时说的时候眉飞色舞,结果自己说完了却泪水涟涟,他在那熬夜看公文,哪里有时间陪她一起伤感,最后她还抱怨,说他没有同情心。 “那只能说明我以前多愁善感!难道我以前就没有跟你说过一些有趣的故事?”若薇鄙夷问道。 “对嘛,父王,说个好听点的,小人鱼太惨了!”果果在旁插嘴。 夏桀揉了揉眉心,在脑海里搜寻以前说过的故事,但奇怪的是,他之前说的那些都不记得了,却牢牢的记住她说过的每一个故事。 “父王。父王,再说一个嘛!”果果期待的喊道。 夏桀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将茶水放回原处道:“从前有个人叫愚公,家门前有两座大山,那两座大山让他每天感觉很别扭,于是他决定把山移走,河边有个老头嘲笑他自不量力,愚公说,我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乎乎孙孙那么多人,难道还怕移动不了这两座山?后来这事越传越远,最后连天上的神仙都知道了,于是,玉皇大帝派了两个大力神下界……” “两位天神帮愚公把山移走了是不是?”果果眨着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夏桀看看若薇,见她也是一脸的期待。 “你们确定要听结局?”夏桀问道。 “要!”若薇跟果果在床上异口同声的喊道。 夏桀挑眉,接着说道:“那两个大力神下凡之后,把愚公打死了!” “……”果果。若薇。 看着妻子跟儿子一脸憎恨的望着自己,夏桀皱起眉头,这个故事不好听么?六年前可是她自己说的。还问他好不好笑! “夏桀~”若薇拉长语调,如果他现在还敢说以前就是凭着这些个小故事赢得她的芳心,那她现在就打死他! “父王,娘亲以前就没说过一个正常的么?”果果偏头看了看若薇,皱着小脸蛋问道。 “有!”夏桀面无表情道。 “那就继续说!”若薇有些气愤。她六年前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书,居然有这样的结局! 夏桀叹口气,接着道:“从前有个人坐船过江,一不小心把他自己的宝剑掉到江里去了,但他一点也不着急,不慌不忙的拿出了一个小刀,在船舷上刻了一个‘早’字,从此,那个人再也没有迟到过!” 若薇跟果果彻底的被夏桀弄的麻木了。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夏桀抿了抿唇:“今夜不早了,你们早些睡!” “父王!”果果叫住了正准备往外走的夏桀。 夏桀回头:“什么事!” 果果诚恳的问道:“父王,你今天晚上是来报复我的么?” “本王报复你什么?”夏桀有些好笑。 “因为我霸占了娘亲,导致你不能跟娘亲一起睡,所以,你就用这些个烂故事来报复我,让我听的云里雾里的!” 夏桀摸了摸下巴,冷笑:“可你现在还很正常!” “哼,再也不想听你说故事了!臭夏桀!”果果一扭头,缩进了若薇的怀里。 夏桀本来要走,却听儿子这么说,他又坐下来:“其实本王还有几个珍藏版的没有舍得说出来!” 被果果称为‘烂故事’的故事,全都是床上那位妮子六年前说给他听的,当时他跟果果的想法是一样的,倒是老天长眼,能让他今天有机会将这些烂故事全都还给她! 夏桀抖了抖衣袍,继续喝茶润喉咙,准备为下一个故事做准备。一切准备就绪,夏桀继续道:“从前有个人叫孟子,小时候很贪玩,模仿性很强,家住在墓地附近时,他就经常模仿葬礼上吹喇叭。孟母担心他荒废学业,便把家搬到城里,旁边是一家屠宰场,孟子很快就学会了杀猪宰羊,孟母只好把家搬到私塾附近,不久……” “不久孟子成才了~”果果突然从若薇怀里探出头,脆生生的叫道。 夏桀看向若薇,若薇眼皮一颤,看她做什么,继续说啊! 只听夏桀不紧不慢道:“不久以后,孟子学会打如dota!” “……父王,什么叫dota?”果果好奇问道。 “这要问你娘亲啊!” 又问我?若薇感觉自己六年前怎么有那么多的不解之谜呢?先是那一本册子后面奇怪的文字,现在又出来一个“刀塔!”那个时候,她是不是正常人啊? “继续啊,继续啊。父王,还有么?”果果似乎对烂故事也有些期待了。 “还有一个神话故事!”夏桀道。 “说吧,都说出来吧,也好让我知道,我以前是多么的不着调!”若薇用一种麻木的表情看着他。 夏桀似笑非笑,又开始道:“从前有个蛇妖叫白素贞,她的相公被法海老和尚抓走了,后来白素贞便布阵施法,将金山寺淹掉,想救回相公,大水从天而降,瞬间金山寺中已是水势汹涌!眼看就要往四周树庄蔓延了,干钧一发之际,法海禅师用他的袈裟化作一座长堤,硬生生拦住了翻滚的洪水……” 故事说到这里,果果跟若薇不约而同的坐起来,表情认真且严肃。 夏桀再次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老百姓为了答谢法海禅师的恩德,派代表送来锦旗一面,上书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金山卫士!” “……” “有个叫岳飞的将军,年少有为,出征打仗临行前的一晚上,岳飞的母亲把岳飞叫到身边,要他脱下衣服,在他背后刺上四个大字,精忠报国!以示鼓舞,之后,岳飞的妻子见状,满眼含泪的拿过钢针,在那四个大字下面刻下一串小字。” “让我猜猜是什么!”若薇连忙打住。对于这个故事她还是满怀期待的。 “嗯,说说看,如果猜对了,明日果果上完早课,本王便带你们去紫金山骑马!” “好嘞!娘亲,猜,仔细的猜,父王没说多少次,我们可以猜很多遍! 为了儿子赢得玩的时间,若薇攒足了劲猜。 “至死不渝?”若薇有些不确定。 夏桀摇摇头。做了一个手势:“继续!”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句是有可能的。 继续摇头中……但是夏桀眼眸笑意更深了。 “早去早回?一路平安?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若薇猜了一圈,都没能猜到,有些急了。 该说的缠绵话她都说了,但是夏桀就是摇头。若薇有些不服:“那你说,那妻子在岳飞背后刻什么了?” “九九那个艳阳天呦。十八岁的哥哥呀请听为妻一句话啊,那怕你一去千万里啊,那怕你去个十年八载不回家啊,只要你不把为妻忘啊,等待你胸佩红花回啊,嘿……巴扎嘿!” 若薇跟果果相互忘一眼对方,伸出手,默默无闻的拍了拍巴掌,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夏桀。 “那岳飞一定感动死了!”果果说道,他虽然小,但是也知道,这样的妻子是很好的。 “结局呢?岳飞打胜仗回来了么?”若薇追问道。虽然没猜到岳飞的妻子刻在他背后的话,不过对于结局她依旧期待。 “岳飞……享年十八岁!” “……” 第二天,夏桀的书桌上多了一个“早”字。 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体,夏桀失笑。 这时,裴野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夏桀。 “陛下,这是从奕国寄过来的,说是娘娘的信!”虽然夏桀已经说过要立若薇为后,但是因为淑将军这件事,立后之事稍微推迟了些,在若薇正式成为夏国的皇后之前,所有信件他都是第一个交给夏王。 夏桀捏着用蜜蜡封住的信封,眼底深沉。 上面的落款是天机子。 “陛下,要不要拆开看看!”裴野小心问道。 ——夏桀,如果你想让我重新喜欢上你,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信任我!这信任包括很多种,最重要的就是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夏桀将信重新丢回桌面,道:“去,交给若薇!” 既然已经开诚布公的追求她了,如果再耍什么心眼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天机子是她师傅,他们之间的通信,他看什么呢? “是!”裴野将信取走,转身离开! 而裴野走后,果果的太傅疾步走来,也不通传,直接跨进夏桀的书房,与裴野来了个擦身而过。 冯成晨是夏桀小时候的太傅,夏桀对他一向尊敬有加,原本已经退休在京城养老,却不知什么原因又被夏桀挖出来,继续当他儿子的太傅。 夏桀见到自己儿时的太傅,起身:“冯太傅,有事?” 冯成晨一张老脸阴沉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摔到夏桀的桌子上:“陛下,你看看吧!” 冯太傅博学多才,年轻时更是温文尔雅,鲜少露出粗鲁之色,如今他连君臣礼仪都不顾了,这倒叫夏桀有些意外了。 “太傅怎么了?”夏桀不紧不慢的拿起书,冷静问道。 “陛下您翻翻看!”太傅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夏桀依言,低头翻开手里的书,刚翻到第一页,他的脸就僵住了。 整整一本书,全都被人刻成了镂空文字,书面上还刷了一层墨迹。 “怎么回事!”夏桀沉声。 冯成晨冷哼:”这都是小殿下投机取巧的恶行,老夫要他牢记这些书籍上重要的内容,他却将整本书都刻下来,用磨刷一遍,交给老夫!看,这都是他做的!”冯成晨将果果复印好的作业统统放在夏桀面前。 夏桀凝眸:“太傅莫要跟稚子生气,本王必定好好管教!” 见夏桀这样说,冯成晨语气稍微和缓一些,他道:“若小殿下有您当年一半用功,老夫也不至于跑到这来跟陛下告状!十日后,小殿下冬试,若小殿下还这样应付了事,夏国国体堪忧啊!” “本王知道了!有劳太傅亲自过来,本王一定给太傅一个交代!” 冯成晨刚刚走出门外,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声响。 夏桀一拳头砸向桌面。 这个逆子,如果再不好好教训他,日后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端来! 此时若薇正与果果讨论他课业的问题,若薇发现果果的学习热情不是很高,总是敷敷衍衍,但是他聪慧机灵,所以每次在会考之时,总能投机取巧,让太傅抓不住他的把柄。 这种事,她以前没少干过,不过后来天机子说过,华而不实,终归是草包一个,投机取巧乃是小聪明,人要学会大智慧才能独步天下! 若薇叹口气,语重心长道:“果果,不认真学习可不行哦!” 果果歪了歪头,不明就里道:“我哪里有不认真,只是认真的不明显啊,” “强词夺理!如果你父王知道你每天就是这样面对学习的,他肯定要凶你的!” “他不敢!”果果一口否定了这种可能,他的父王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他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若薇有点头疼,对于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她还是有些欠缺,夏桀虽然严厉,但是他的威信好像在果果心里跟空气一样,果果根本不怕他。 “十日后就是入冬考试了,你整天想着玩,万一考不过怎么办?”若薇对他有些担忧,说实话,一开始她是看不惯他以前的那个酸腐太傅,不过现在换的这个他倒是蛮喜欢的,可果果仿佛还是那样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是考试前看一下,然后自信满满的去应试了。虽然不能得满分,但让太傅满意,还是很容易的! 果果聪慧是肯定的,可是若薇觉得,果果现在是利用自己的聪慧来逃避该学的东西,这让她有些烦心。 “那倒不会,每年的冬试我都考过了啊!” “考完了呢?”若薇问道。 “考完了就考完拉!”果果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若薇比他更加茫然…… 这时裴野过来,对若薇恭敬道:“娘娘,这里有封信要交给您!” 信?谁的?这年头还有谁给她写信! 若薇满脑子都是果果的课业,竟想不起来她还有个师傅。 “哦,是天机子他老人家!” “哦……啊?”若薇跳起来,满脸的不敢置信。 这老头惜字如金,竟然会给她写信!那她一定要数一数,上面有几个字兴高采烈的撕去蜂蜡,抽出信封,展开…… 然后……看见一个字! ——来! 纸张在若薇手里哗啦啦的响,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字。 她要爆发了,难道多写一个字会死么? 却不知有一张薄薄的纸随着她抽出的速度太快,飘落到果果成堆的草稿纸上。被掩埋了…… 那上面写着噬心蛊的解药配方。 这时,小青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见果果没有认真学习,反而在旁边玩的正起劲,吓得一跺脚:“小殿下,您还不快点坐到书桌上来,陛下马上就来了!” 果果一听,也吓了一跳,往常父王从来都不会在这时候来看他的啊? 若薇连忙把信塞进袖口,手忙脚乱的帮果果整理书桌,可这时候,夏桀人已经跨进门槛了。 “下去!”夏桀冷声对小青子说道。 小青子连忙欠身,直起腰的时候对果果小殿下送去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刚刚在泰安殿门外,他将事情的经过听的清清楚楚,小殿下投机取巧,冯太傅亲自跟陛下告状了。 当然,果果跟若薇是不知道这些的。 见夏桀脸色阴郁,若薇有些莫名其妙:“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生那么大的气?” 夏桀走到若薇面前,豁然抽出几本书扔到她脚下:“是你干的对不对?” 若薇低头看了看,弯腰捡起来,翻开第一页,呼吸猛地一顿,下意识望向果果,这不是要你藏好了么? 果果见了,很委屈,冲若薇打手势,好像在说,我明明已经藏好了,怎么会被发现! “说,这到底是谁!”夏桀猛地提高嗓音,吓得若薇跟果果同时打了个寒颤。 若薇有些不满:“是我怎么了,我看他写的那么辛苦……就帮帮他了!”若薇越说越小声,最后那两个字听都听不到了。 夏桀一脸阴霾的看着她:“你想让果果长大后,就跟你学如何投机取巧?” “……我不就……不就一次!”若薇知道自己理亏,连说话的底气都有些不足。 但是在夏桀看来,若薇就是个惹是生非的孽障东西。 “呵,这么喜欢乐于助人?你这是帮儿子,还是害儿子?” 在教育方面,若薇显然没有夏桀那么专业,夏桀也想为果果营造一片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果果不一样,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他以后是夏国的未来,是顶替他夏桀位子的候选人。不说比他这个父王强,但也不至于比他这个父王差到哪里去吧! 而若薇呢,一贯的纵容包庇,甚至还想着法的帮他逃过课业。 “父王,娘亲也是心疼我啊,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手都肿了!”果果在旁瘪嘴抱怨。 “你还敢说!天天惦记着你那些小茶壶,小碟子,你想开酒肆么?”夏桀提高嗓音,瞪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果果小肩膀一缩,却大胆回嘴道:“我有想过啊!开个酒馆!这样我就可以天天数钱了!” “……你很缺钱么?”夏桀语气越来越冷,表情也越来越凶。 若薇见状,连忙闪身挡住夏桀与果果的视线,讪笑道:“别生气别生气,小孩子童言无忌,他就是想想,哪能真这么干呢!” “娘亲,我是认真的,我可喜欢洗碗了!把那些小碟子小碗放在水里,我一个一个仔细的洗,洗的可干净了!” 若薇苦着一张脸回头看果果,儿子哎,这次你老娘我都帮不了你了! 听完果果自己为自己规划的宏图大志,不光若薇呆若木鸡,就连夏桀这样见惯了大场面的主也足足愣了半柱香时间。 “夏凌轩,你给我听着,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把你刻的这些书,重新抄十遍,十天后交给本王,如果十天后本王看不到东西,你就等着跟你那些小碟子小碗小茶壶说再见吧!” “夏桀你敢!”果果跳起来了。 “不要问我敢不敢,如果你现在想知道,我马上就可以满足你!” 若薇在旁听的后颈一凉,十遍?那还不抄死了。 “夏桀。会不会有点多啊?”若薇小心翼翼问道。 夏桀转身,望着她,不阴不阳道:“你不是喜欢乐于助人么?那就帮你儿子抄啊!” “……”关她什么事啊。 “十天后的这个时间,本王来取!”夏桀说完,瞪了若薇一眼。 天机子身边就出这样的人才么?他真是不敢恭维。 若薇看着夏桀的背影消失在门槛外,这是有史以来,她第一次承认夏桀是对的一次。 夏桀说的没错,果果生性太散漫了,不收一收难以成大事。 “娘亲,这次我死定了,死定了!”果果将自己的小脑的埋进书堆里,呐喊。 若薇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道:“十遍很快就抄完的,你加油啊!” 果果瞬间抬起头,吃惊道:“娘亲你忍心让我抄那么多?” “那我能怎么样?你又是没看见,你父王刚刚气成那个样子!” “娘亲,求你了,要不然我真要跟那些小茶壶小碗说再见了!”果果从书桌后头绕出来,一把保住若薇,仰着可爱的脸庞,楚楚可怜的看着若薇。 怎么说的那句话?慈母多败儿! 若薇一咬牙,表现出一副壮士断腕的架势:“最后一次了!” “娘亲准备帮我抄几遍?” 若薇小心的伸出一个指头,还没等果果发表态度,若薇连忙又多伸出两个。 “娘亲——” “我帮你抄三遍啊!” “五遍,我们一人一半!”果果像个j商一样跟若薇讨价还价。 若薇倒抽一口气,突然觉得,果果以后开个饭馆肯定不会吃亏! “五遍就五遍!”若薇咬碎一口银牙。转身绕道果果的书桌上坐好。 果果面露喜色:“娘亲现在就要帮我抄了?” “……我是回信给我师傅!”若薇斜着眼看他。 若薇提笔,在原来的信纸上刷刷补了两个字——不了。 合起来就是——来不了! 然后将信折叠好,塞进信封,让人送出去。 五遍的《诸子论》啊,她估计要抄五天!哪里有时间去奕国!就让老头子等着吧! 做完这一切,若薇回头,见果果在自己头上扎了一根小红带子,有一尺来宽,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发奋图强! 若薇吃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发奋图强!”果果已经铺开宣纸,开始写了,他暂时还不想跟他的小茶壶小碟子说再见…… 若薇点点头,问道:“还有么?给我一根!” “多着呢!各种发奋图强的带子,你要什么自己挑!”果果从柜子下面抽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满满装的都是一尺来宽的布带子,上面写着,继续努力,再接再厉,百屈不挠、永不言弃……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若薇挑了一个扎在自己头上,昂首挺胸的往自己寝宫去了! 夏桀忙完一天的公务,换了药之后,返回寝宫,这个时间,已经是夜深人静了,他想着桌子上还留着不少公文需要批阅,便走向书法的位置。 “天一阁”不似他原来的寝宫,这里只有一个书房,当他推开门便看见若薇额头上扎着一根红带子,上面赫然写着——永不言弃四个大字。 看见夏桀来了,若薇连头都没抬,继续奋战在最前线。 夏桀默不作声的绕过她身边,走向他往日办公的书桌。 一切的是无声的,若薇抄着她的东西,夏桀忙着自己的事,烛火在两人之间跳动着,发出小小的炸裂声。 若薇正抄的手酸脖子酸,忽然,她整个身躯都被身后的手臂包裹住了。那独有的男性气息瞬间向她围拢,鼻尖闻着独属于他的味道,若薇感觉脸有些热。 “抄第几遍了?”夏桀低沉的问道。说话间,唇瓣擦过若薇的耳垂,仿佛无意间的亲啄。 若薇缩了缩脖子,手一抖,笔端的墨汁毫无预警的滴落在了宣纸上,墨迹立刻蔓延,脏污一片。 若薇倒抽一口气,身子向前一倾:“完了完了完了,弄脏了!” 夏桀猛地将若薇勾回来,身子一转,将若薇抱到了腿上:“那么着急做什么?” 若薇怒视过去,抱怨:“你说我急什么?我抄的好幸苦啊!” “辛苦?呵,这不是你就喜欢做好娘亲么?我看你乐在其中啊!”夏桀半讽刺,半椰擒道。还伸手弹了弹她脑袋上的红绸子。 若薇无言,今天的夏桀在果果面前发了一通火,若是平常,她老早就帮着果果跟夏桀叫嚣了。 但是,不得不说,夏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 表面上,夏桀不芶言笑,看上去对果果不闻不问,但是在私底下,夏桀却比任何一个父亲都宠爱着果果。他用自己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爱。 “好了,去睡吧!本王还要看些折子,你在这里,本王没心思看!”夏桀放开若薇,弹了弹衣袍,不冷不热道。 “为什么?”若薇皱着眉头,她根本没有打扰到他啊! 夏桀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忽然勾笑:“你说为什么?” 见若薇不明就里,夏桀语气变得暧昧起来:“本王已经遣散了后宫,这漫漫长夜,就你一个女子……” “下流!”若薇一跺脚,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咒骂,这个色胚,心里总想着那些事,她以前肯定是瞎了眼了! 返回寝宫,她顿住,她干嘛要回来?夏桀不给她在书房里写,她可以搬到自己房间里啊! 若薇连忙回头,风一样的往后走。 那虚掩的门里,烛火轻晃,夏桀端坐在若薇刚刚坐的地方,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低垂的眼帘目不转睛的看着手边铺着的宣纸,那神情即庄重又认真,笔锋来来回回在纸上移动,而后,他翻过一页…… 翻页的过程中,夏桀猛地抬起眼,看见门缝外站着的人。 若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隔着门缝,她看见夏桀正在帮果果抄书…… 细碎的流光在他身边游走,将那张俊逸的脸庞衬托的无比柔和。深邃的眼眸恍若一池深不见底的潭水,幽暗而神秘。 若薇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一股温暖的溪流在心间环绕……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夏桀放下毛笔,看向她。 若薇轻轻推开门,走到他身边。 视线在他的脸上跟纸上来回移动,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才木讷的说了一句贴心话:“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呢!如果再熬夜,伤口不容易愈合!” 夏桀耸肩,一副无奈样子:“谁叫本王摊上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顿了顿,兀自笑起来接着道:“还有一个喜欢跟本王唱反调的女人!” “我哪里有跟你唱反调……今天,不是任你骂个狗血淋头么!” “你是在说,本王今天该庆幸今天你没跟本王叫嚣?”夏桀有些好笑道若薇低着头注视着自己的脚尖。 “你要站在这看本王抄书?” 若薇连忙摇头。认真的看着他:“要不……” “要不怎样?” “要不……要不我跟你一起?”若薇有些不确定道。 第076章 今天晚上正是小青子当值,他每天晚上的这个时辰都要为夏王准备好几样充饥的点心,可是这一次,当小青子靠近书房门前时,他竟不忍心推门进去。 斐野站在门外守夜,见到小青子面色诧异,也忍不住探头去看。 树影婆娑,温暖的烛火照应着房间里,两个重叠的影子投射在书窗上,一个英姿勃发,一个小巧温婉。 两只毛笔同时在纸张上滑动,整个书房静的出奇,只能听见毛笔划在宣纸上的沙沙声。 两支笔,进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8部分阅读 支笔,进退有序的在宣纸好来来回回,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舞会。毛笔在他们手中轻轻滑动,偶尔会碰在一起,却又很快的离开。 气氛安详而和谐。 小青子看到这一幕,默默无声的将点心放在虚掩的门外,悄悄的退下去斐野虽然表面无异,但他却知道,这若薇倒也值得夏王这么疼爱,与后宫那些成天只知道梳妆打扮,阵风吃醋的女人比起来,若薇不知比她们强多少倍。 暂且不说若薇相貌生的如何,皮相能保持多久?区区数十年谁都是老太婆一个,可是,若薇那一身的本事与气概,放眼望去,天下间还有哪个女子能跟若薇一较高下,夏王与若薇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对。 更何况在这诡计丛生的宫廷,谁敢动真情?谁又有胆量付出自己的真心?而夏王能如此对若薇,更是难得。他敢肯定,只要里面的那个女子能够真心爱上他们的陛下,那么就是海枯石烂、天地崩塌,陛下也不会改变心意。 到时候以若薇的本事,加上他们家陛下的才干,两人联手,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斐野深吸一口气,情不自禁的为夏桀加油。 陛下,你可要争气啊!这么好的女子干万不能放过啊!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夏桀的呼吸若有若无的喷洒在她脖子上,时浓时淡,而若薇一直屏气凝神,比往日要安静的多。 若薇有时候会去看夏桀抄写的进度,他的字很张狂,笔锋铿锵有力,跟他的人一样,拥有着一股天生的王者之风。而她的字,委婉纤细,工整谦和,跟她平时的样子有些反差。 “这笔字拿出去,大概会有人觉得,写出这手好字的该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 夏桀抱着若薇,一手扣着她的腰,一只手握着毛笔,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执掌乾坤的样子。 若薇伏在桌子上,道:“那只能说明,我体内还是有些大家闺秀的底子,若不然怎会写出这样的字来!” “我只是夸你一句,你倒是知道顺杆子往上爬了!”夏桀用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轻轻的蹭着。 若薇一心扑在面前的宣纸上,所以并未反抗。 说话间,若薇已经写好了最后一笔,再看夏桀,仿佛是约定好的,又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养成的默契,他也是最后一笔。 若薇与夏桀同时抬起手腕,然后又同时轻轻呼出一口气,显然大功告成。 两人相视而笑。 “再过两日估计就能抄完了!”若薇活动了下脖子,轻松道。 夏桀放开若薇,径自走到门边上,弯腰端起地上的膳食,却不料拉扯到后背前胸的伤口,疼的抽气一声,若薇听见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跑过去:“我来!” 夏桀看了看她,不着痕迹的弯起唇角:“也好!” 若薇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大手一挥,将桌上零零碎碎的纸张全都堆积在一起,这是她以前经常干的事,什么东西都堆在一起,远远看去就跟小山一样。但这并不妨碍她平日里的学习。要知道,她总是有本事在那堆积如山的书本中找到自己的想要的。但是夏桀却与她截然相反,他做事一丝不苟,甚至算的上苛刻。 他走到桌边,手脚熟练的整理被若薇推到一边的书册,一本一本的叠好,归类…… 若薇已经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东西了,见夏桀还在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籍,忍不住皱眉,这个人,就不能偶尔放松一次么?但是不得不说,这家伙做起事来真的很认真。 “你这习惯真好!”若薇叼着一颗小巧的水晶烧卖口齿不清道。 夏桀挑眉,已经将最后一探书放在原处了:“那要多谢一个人!” “谁?” “你啊!”夏桀耸肩,在她边上坐下。眼睛盯着面前被她咬了一口的小点心。 若薇吃东西很挑剔,总是喜欢挨个的尝,那她的话来说,不尝尝怎么知道哪个好吃呢? 幸好小青子机灵,知道她有这个嗜好,便将宵夜做两份,夏桀与她,一人一份。 夏桀随手取过盘子里被她咬了一口的小点心,一点不避讳的送入口中咀嚼。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要你整理!”若薇见夏桀吞下她吃过的东西,不知怎么的,脸蛋燃起一层红晕。 “六年前的你比现在好不了多少,总是喜欢把我的书房翻的乱七八糟,日子久了,便养成了自己整理东西的习惯!” 夏桀说的很轻松,神色也带着些许椰愉,仿佛在回味当初的点点滴滴给他带来的快乐。 若薇不禁疑惑,她以前……以前有那么调皮么? 一时间,若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瞥见夏桀背后的衣服有一个红点,只见那红点慢慢的扩大,若薇惊叫一声:“夏桀,你的后背……” 若薇一下子从椅子上蹿起来,绕道夏桀背后去看,这一看,把她吓了一跳。 夏桀的后背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流血,好像伤口裂开了。 若薇也顾不上吃了,连忙将夏桀拉到一旁用来休息的软塌上,让他趴在上面,自己拿把小剪刀沿着他的后领剪开。 他的后背已经开始结痂,可由于刚刚他弯腰拿东西,结痂的后背又开始流血。若薇拧紧眉心:“夏桀,你要换药了!” 若薇指着已经枯萎的蟾蜍皮。 “嗯!” “可是宫里没有新鲜的雪蛤啊!” 夏桀看着她不语。那双能洞悉一切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她。 若薇咬着唇,仿佛知道夏桀想什么似得,她道:“你是不是想说,这件事不用你来管了!” “你现在竟学会揣测我的心思了!”夏桀不冷不热道,可当他的视线触及到她额头上的薄汗时,心间一紧。 这个天气已经是冬天了,她出了这么多汗,是因为担心他么? 若薇道:“这伤是我弄的,我得亲自治好才行,明天我就去给你找雪蟾蜍去!” 夏桀还是不说话。 若薇心底一凉:“你是不是怕我趁这个机会跑掉?” “你会跑么?”夏桀低沉道。 若薇愣住了,她好像已经好几天没有再想逃跑的事了。 夏桀侧过身,支着头,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软塌上,仿佛一朵诱惑的曼陀罗。 “既然本王后背的伤已经被发现了,也不必再隐瞒,新鲜的蟾蜍自有人会送到宫里来!你就不要多操心了!” 若薇神色有些暗淡,她握紧手掌,别扭问道:“你还是不相信我,以为我会跑掉对不对?” ’没人能跑出本王的手掌心!”夏桀伸出手,对她做了一个收拢的姿势,表情自信而优雅。 若薇轻哼了一声:“谁说的,果果几个月前不就跑了!虽然被你找到,但那也是阴差阳错被你找到的!” 皎洁的月色在两人之间游走,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夏桀起身,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微笑:“你觉得凭小河与果果两人的本事,能安安稳稳的从夏国到安国么?” 在宫里有一支神秘的队伍,就是用来暗中保护果果的,从果果踏出皇宫的时候,他的行踪在第二天早晨就已经到了他手中,但是他并未做出什么阻止的行动,他觉得,男孩就该受点磨练,所以他没有吩咐暗卫对果果跟小河施以援手,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只是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有能力走到安国。 可谁想过,到了安国没两天,暗卫突然失去了他们两人的行踪,现在想想,当时果果肯定是若薇藏起来了。 “于是,就有了我们的那次擦肩而过!”若薇补充道,怪不得安敏说夏王突然离开,是因为儿子不见了。 说道这里,夏桀再次勾唇,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若薇脸又红了,连忙躲开,却被夏桀紧紧扣着。 “怪不得本王觉得马车里的人眼熟,原来就是你!”夏桀语气沙哑且富有磁性。 若薇却有些生气了:“你既然在果果身边安徘了那么多暗卫,那果果平日里做什么,你都知道了?” ‘嗯!” “那他被人欺负的事你也知道?” “知道!” 若薇蹭得一下站起来,却拉动了夏桀的伤口,她吓得连忙又坐会原地,但是口气却带着谴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果果时,他怎么跟我说的么?” 夏桀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若薇咬着牙,带着一丝心酸的指控道:“他说,他是被家里人逼出来的,还说他父亲有很多老婆,见他年纪小不懂事总是欺负他,所以他才跑到安国来找娘亲!” “他是这么说的?”夏桀的嗓音忽然暗淡下来。 ’不光他这么说,小河也是这么说的,这可不是撒谎,就我来的那些天,你也看到了,那些被你遣散的女人各个如狼似虎,见不得人家一点好,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果果,却让他被这些人随便乱欺负,有你这么当父王的么?”若薇说的有些口渴,小心的站起来到一边倒水喝。 却听背后夏桀不紧不慢说道:“照你这么说来,果果在宫里过的凄苦,倒是本王的不对了?” 若薇诧异的回头:“难道你觉得这样是对的?” 如果他敢说是,她就揍他! 夏桀仰躺在软塌上,叹气:“如果不是本王对他不闻不问,他恐怕早在襁褓中就已经死掉了!” 若薇愣神,缓缓放下茶杯:“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说,如果本王太过爱一个人,其实是害了他!”夏桀眯着眼,带着笑看她:“相信你也见识过了!” 他这么一说,若薇恍然大悟,才进宫的那段时间,后宫嫔妃妄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谁知却被她狠狠的反击,导致那些人不敢再对她不敬,可是前几日宫变时,那些嫔妃竟大着胆子想烧死她。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夏桀,如果不是他对自己百般的纵容,后宫那些人根本不会对她产生敌视态度,如果不是他对自己千般忍让,也不会惹得那些女人醋劲大发,甚至还想要她的命。 那安照这样的逻辑来看,后宫女子只是欺负果果,却没有一个人想要他的命,这简直就是奇迹。 “那这么一说,你是有意的?”若薇带着惊讶看着夏桀。他刻意的对果果不冷不热,其实这一切只是做给别人看,后宫女子虽然嫉妒果果的娘亲,但是她们看到的却是夏桀并不是太喜欢这个儿子,那么就说明她们还有机会生下其他的子嗣,到时候,果果只是一个亲王,对她们根本造不成什么危害。 夏桀点点头:“聪明的女孩!” 若薇皱起眉:“切,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如果当初果果没有遇见我,那他岂不是还要继续受苦?还有,你那么多女人,万一哪今生了个儿子,你就敢保证日后不会移情别恋?” 夏桀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道:“你难道不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本王却还只有果果一个儿子?” “……”若薇茫然的看着他。 夏桀撑起身子,忽然凑近她道:“若本王说,这么多年来,本王都不曾真正碰过她们,你信么?” “……”还是茫然。 夏桀凑的更近了,语气暧昧而挑逗:“你不信是不是?” 两人唇几乎要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叫缠着,若薇的心猛地跳快,仿佛从高处落下时产生的落差。 他会不碰?这匹种马在安国时,跟那个女人躺在一起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你不信不要紧,不过本王现在告诉你!”夏桀的声音慢慢的低迷,双眼停留在她的肚子上:“从今以后,你能生下几个孩子,本王以后就有几个子嗣!” “万一我一个都生不出来,那你不是要绝后了?”若薇很傻很天真的接话。 “怎么会呢,不是还有果果么?”夏桀的笑容忽然加深,若薇却没有觉察到什么,兀自的点点头:“也对,果果是男孩,可以传宗接代的!” 忽然,若薇像被火烧了一样,蹭的跳起来,脸颊已经红成一片,那样子既可爱又单纯。她刚刚都跟他说什么了?说什么了?怎么忽然讨论到孩子的身上,他跟她八字还没一撇,就想到日后儿子传宗接代方面了。 若薇又气又恼的伸手指着夏桀:“都是你,把我绕到沟里去了!” 夏桀笑的更加张狂不羁:“难道你现在还没有喜欢上本王么?” “你想得美啊!”若薇嗤笑一声,转身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小包子塞进嘴里:“天快亮了,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说完大步迈出门槛,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是当她离书房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突然加快脚步,风似得跑起来,夏桀的话仿佛魔咒一样来来回回在她耳边回荡。 ——从今以后,你能生几个孩子,本王就有几个子嗣。 次日晚上,若薇轻手轻脚的将帮果果抄写的书本搬到自己房间里,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能跟夏桀再共处一室了。 她不怕夏桀跟他吹胡子瞪眼,但是她却怕夏桀对她温柔以待,她并不是不了解,以夏桀的手段,他若想要一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根本易如反掌。 她也不例外,这才几天功夫?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有些偏向夏桀了,昨晚上她还梦见了他,这说明什么?她已经开始动摇了。为了不让自己沉溺在夏桀的温柔乡里,若薇才决定,从今以后,一定要严阵以待,跟夏桀保持距离! 想到这里,若薇连忙按住自己的心,喃喃自语道:“千万别动心,动心就死定了,你要一辈子待在这里,跟坐牢一样,若薇,你要撑住啊。千万千万不要喜欢上他!” 若薇连忙换了一口口气,坚定不移道:”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争气,誓死守住阵营!不让那个夏桀靠近一分一毫。” 然后她自己轻轻舒口气,摸了摸胸口:“哦,那样我就放心了!” 铺开宣纸,若薇吸一口气,对自己说:“什么都不要想,离三个月还有两个月零二十三天,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了,你就自由了!” 忽然她不受控制的说道:“那万一喜欢上他怎么办?” “我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那匹种马,我是这么随便的人么?”若薇连忙反驳道。 半晌,若薇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确实对他有些好感,我佩服他的能力,欣赏他的气节,还有就是对果果的关怀,但那只是好感,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吧!” “主子,您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呢?”小河推门进来,诧异的看着若薇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连忙跑过去,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关切道:“主子你生病了?” 若薇虚弱的把脸从桌子上抬起来:“你看我像病了么?” 小河真的开始端详起来,摇摇头:“主子面色红润,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若薇又将头埋在桌子上,然后竖起一狠手指:“别烦我了,饭你放在桌子上,我自己吃!” 小河莫名道:“主子,您不是已经跟小主子吃过了么,又饿了?”她难道忘记,就在刚才,她才从小主子寝宫回来啊。当时她还夸赞厨子的手艺不错呢。 若薇茫然道:“有么?” “主子……”小河板起脸来:“您今天到底怎么了?” 若薇抱住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反正就是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这一整天都处在浑噩当中。 若薇撑起身子甩甩头,想用这种法子恢复点理智,指了指桌上的匣子道:“那你搬这个东西来做什么?” 小河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呀,是陛下待会要上的药!” “那你拿我这来做什么?” 小河皱着眉:“我是拿来让您替他上药啊!” 若薇整个人紧绷起来,支支吾吾:“谁上不是一样,你也可以帮他上的,” 小河脸一红,有些置气:“主子,可不带您这样欺负人的,陛下的身体岂是我们能看的,再说了,小河也算是小殿下的贴身侍女,怎能替陛下上药,这不和规矩的!” “什么规矩不规矩,你替他上了,跟别人替他上有什么区别!” “主子,我还没嫁人呢!”小河跺脚,好像有些急了。 若薇张了张嘴:“你……你这是在歧视我这个已婚妇女?” 小河瞪了若薇一眼,把桌子上的药匣子一堆:“东西放着了,您要不要帮陛下上药,您自己考虑,我可不管了,小殿下那我还得看着,今晚上估计又不得睡了!” 小河简单交代完毕,扭身就走。 若薇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自言自语:“嘿,这才几天,这个性凸显的也太快了!” 小河的脚步走远了,若薇将视线调转到那红漆药匣子上,用手指挑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片雪蟾蛤的皮,脑中想到昨晚上,他伤口又裂口的情况,心里一时间竟有些不是滋味。 最后一次,这肯定是最后一次……若薇这样对自己说。她打伤了他,替他上药是应该的,但是这次上完之后,夏桀就不需要再用雪蟾蜍的皮了。 这时外面开始下小雨,淅淅沥沥,不大,轻轻的敲打着屋檐,茫茫夜色中,书房的灯朦朦胧脆,仿佛照在一层鹅黄|色的雾气中,冰冷清凉的空气中残留着秋天还未凋零的桂花香。 夏桀依旧坐在昨天坐的那个位置上,听见开门声,他抬起头看过去,若薇怀抱着一只木匣子进来了。 见到夏桀,若薇又忍不住脸红心跳,她甩了甩有些湿润的刘海,结结巴巴道:“额……小河叫我来上药!” 夏桀笑而不语,但是她脸上的潮红他却看的一清二楚,想必是因为昨晚上的事。 夏桀手撑着桌面道:“本王想让你做点事,估计比登天还难,一个婢女让你来上药,你竟巴巴的过来了。真是稀奇!” 若薇把药匣子往桌上一放,有些气急:“你到底上不上,不上我走了!” 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生怕夏桀再做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会这样,她之前跟奕之厉邪,跟纪云,跟狻猊都有过接触啊,也没有一个让她整日心慌意乱过。往日的镇定与理智都不见了,好像一站在他面前,自己就变成什么都不懂得懵懂少女——连走路都会摔跤。 夏桀站起来,绕过桌子,一边走一边解开衣领的扣子,那动作,那神态,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诱惑,等走到若薇身边时,他整个上半身都已经赤裸。深邃无边的眼眸扫向她,夏桀伸手抬起她的下顾:“低着头做什么?” 若薇满脸的湿润,粉嫩的唇瓣沾着雨水,色泽艳丽,夏桀笑意更浓,但语气却带着一丝责怪:“为什么不打伞?” “……这边很近!”若薇连忙甩开他的手,低头摆弄起药匣子来。 夏桀也不为难她,兀自走到一边的软塌上乖乖的躺好,然后冲若薇招手:“来吧!” 若薇先是用手指轻轻将他背后已经萎缩成一小片的蟾蜍皮拿掉,然后用清水仔细的擦拭着他的伤口,最后用干布拭干,等做完这一切,她小心的将匣子里新鲜的蟾螓皮附在上面,夏桀发出一阵轻叹,若薇以为自己弄痛他了,连忙道:“疼?” “有些凉!”夏桀双眸幽暗,带着一丝笑意。 若薇解释道:“嗯,确实,蟾蜍皮是凉性,不过,随心铃属于火,所谓水克火,这是最后一次了,再等几天,你后背一定好了!” 说话间,若薇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所有的蟾蜍皮都贴好了。 “这几天果果的课文我来抄吧,你好好休息!”若薇拿起纱布,准备将伤口包裹住,却看见夏桀胸口上的那个伤口,那是匕首刺伤的,虽然不深,但是皮肉却翻在外面。他背后还有一只箭伤……若薇烦躁的甩甩头,这人怎么全身都是伤……万一以后留下后遗症怎么办? 若薇不知道,她这一系列的表情都被夏桀尽收眼底。 夏桀支起身体,用手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放在鼻尖,闭上眼睛感受着她独有的清香。 “你刚刚在心疼我?”他道。 若薇连忙从他手里夺回长发,有些底气不足:“我哪里有心疼你,我只是在内疚不该伤你那么重!” 夏桀笑而不语。对于她,他有时候会逼她,却又不会将她逼到底,总在最后的关头刻意放她一马,但是在她刚刚喘过气的时候,又将她拉近。 对于若薇这颗诱人又别扭的水蜜桃,他并不急着吃,他现在只想用最简单最真挚的情感慢慢的侵入她的内心,然后让她心甘情愿的投入他的怀抱。 若是其他女人,怎么会值得自己费这番功夫,但这个人是若薇,所以另当别论。 鼻尖闻着她诱人的气息,夏桀只觉得胯下一紧,向来自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却脆弱的跟纸一般,轻轻一碰,就破了。 夏桀生怕自己的热情吓到她,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道:“你回去吧!昨夜你睡的很晚,今夜早些睡!” “我才醒没多久!”若薇突然出声道。说完这句话,若薇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夏桀诧异的看着她,仿佛是明了了什么似得,随手取了一件衣袍披在身上道:“既然不困,便把替果果抄的东西拿来,本王这里已经忙完了!也好帮忙抄一些!” “哦!”若薇点头,准备出门,却在跨出门口的那一瞬,肩膀上忽然多了一道披风。 “穿上!”夏桀在背后替她扣紧披风带子,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仿佛带着主人余温的披风,再一次令若薇脆弱的心跳加快,她真的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她控制不住…… 如果感情可以控制,那就不是感情了……如果注定要沦陷,她该怎么办呢? 若薇咬咬牙,对自己暗暗道:“不管他对你再好,再体贴,都不要动心,不要心软。你只要一动心,付出的可是下半辈子的自由,这一点都不划算。” 东西重新搬来,若薇正襟危坐的坐在夏桀的对面,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跟他靠近了。 夏桀仿佛没有看到若薇的反常,铺开宣纸便写起来。 若薇抄着抄着,眼皮就不停的打瞌睡,她明明傍晚才睡醒,怎么又想睡了呢? 若薇活动了下脖子,准备趴着写,小脸贴在桌子上,手中毛笔灵活自如的滑动着,反正她怎么抄都行,以前她还试过躺着抄课文呢。 那是在寒冬腊月,她冷的握不住笔的时候,就想着在被子里抄写课文,却不料将砚台打翻,整张床都黑了。 想到这里,若薇自己嘿嘿笑起来,夏桀被她的笑声打扰,抬头问道:“本王倒不知道《诸子论》里还有什么值得一笑的内容!” 若薇连忙恢复正色,一本正经道:“子非鱼,安之鱼之乐?” “是么?本王倒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我的快乐,你懂么?” 夏桀手中的笔没有停顿,却听他道:“你不是本王,又何从知道,本王不懂得你的快乐?” “你的心里装的是江山社稷,我心里却装着天下间美好的风景,你我之间的快乐出发点就不同!”若薇辩解道。 她总是以各种理由强调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然后旁敲侧击的告诉夏桀,他与她是相处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这些话,仿佛是说给夏桀听的,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总之……很幼稚。 夏桀盯着她,似笑非笑的反问一句:“是么?” 自此,两人皆不语。 若薇照样趴着写,小脸紧贴在桌面上,偶尔翻过一页,与夏桀四目相对,又连忙低头假装看不见。 当夏桀落下最后一笔时,若薇手里的笔忽然从她指尖歪倒在纸上,夏桀莞尔失笑,这个小妮子,居然抄睡着了。 夏桀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看着若薇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趴在桌子上,他再次勾笑。一弯腰,将若薇打横抱起,走向一边的软塌上放好,然后又扯过一旁的小被子替她盖好,做完这一切,夏桀注视着她沉睡的容颜,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你还在抗拒什么!六年前你已经是本王的人了,六年后,你以为你还逃的掉么?” 东风化雨,外面原本星星点点的小雨瞬间变成磅礴大雨,天地连成一片,眼前一片雾蒙蒙。 白泽手撑着一柄碧清色的油纸伞骑在马上,茫茫雨幕里,那柄油纸伞仿佛是一片摇曳在湖水里的浮萍。 忽然,天空传来一阵鹰隼的呼啸声,白泽急忙抬起头,只见雨幕里忽然俯冲下一只巨大的飞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飞鹰稳稳的停在白泽身边的树枚上,扑闪着翅膀。 白泽歪了歪头,撑着伞走过去,手脚熟练的拆开飞鹰脚上的铜管,从里面勾出一张纸条。 他手指上的水很快将纸条浸湿,内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但是白泽记得,他马上要去杀的那个人叫做纪云。飞鹰的背上背着一只牛皮滚筒,白泽取过拆开,看见一副画像,画像的旁边写着纪云二字。 看完一眼,白泽随手将纸条跟画像一起撕掉,然后漠然的将碎纸扔进脚下的泥土中。 “驾……” 同样是磅礴的雨夜,纪云骑着一匹快马奔驰在泥泞的管道上,身上的蓑衣已经湿透了,大雨打在脸上冰冷且疼痛。远远的,纪云看见一个人手撑着一柄碧清色的油纸伞,那颜色绿的鲜嫩,绿的醒目,但那伞下却闪耀着一道摄人心脾的银光。 夹岸两旁是斜坡山崖,山崖下滚滚河水湍急的流过,纪云机警的放慢速度,右手按在腰侧的亢龙剪上,这么晚了,一个年轻人站在雨幕中,着实让人起疑。 等纪云靠近,那人撑着伞拦住纪云,伞微微向上抬了抬,露出那张与世无争的脸庞。纪云愣了愣,觉得此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尤其是他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你是纪云么?”那人问道,嗓音清雅,穿透雨幕。 纪云连忙抽出兵器,厉色道:“我是,你又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平静道:“是便好,我来送你上路!” 纪云大骇,却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只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轻轻一划,紧接着炽热的胸膛仿佛有个东西要跳出来…… 他双眼瞪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来,身子一歪,从马上栽了下去,一路翻滚摔下了斜坡。 白泽依旧撑着他的伞,听见巨大的噗通声,他叹口气,转身返回。 那一点一滴的血很快就被雨水冲散了,一丝痕迹都不留,这就是下雨天杀人的好处。 ——分割线—— 十日后,果果将抄好的东西工工整整的放在夏桀桌子上,其实他很好奇,这里面有几篇的字体好像不是娘亲的,有些像父王的,但他再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男人会帮他抄写课文。 “抄完了?”夏桀抬头问道。 “嗯,抄完了!” “是你一人抄的?”夏桀问道。 果果连忙摇头:“不是,还有五遍是娘亲帮我抄的!” 他跟夏桀一样,不屑撒谎。 夏桀满意的点点头,将果果自己抄的五遍递给他道:“拿去给你的太傅,你就要冬试了,好好准备吧!” “是!”果果乖巧的取回东西,转身便走。却在走到一办的时候回头道:“父王,这几天,你有看见娘亲么?” 夏桀不动如山,嘴角弯起:“没有!” 他岂会不知道,若薇这几天是有意躲着他呢?不过,他有的是耐心等她自己想通。 如果她自己实在想不通,他也不介意帮她想。 一个月的时间如流水般过去,若薇也只有在吃解药的时候才会意识到时间竟然过的这样快,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她摇晃着瓶子里的解药,有些埋怨天机子了,说好一回到奕国就把解药配方给她的,却拖到现在都不给她,难道真想要她亲自过去取么? 这时,果果屁颠屁颠的跑来,脸上的小肉肉随着奔跑的颠簸,一颤一颤的,若薇见他来了,连忙站起来。只见果果挥舞着手里的试卷兴奋的扑到若薇怀里道:“娘亲,冬试我过关了,太傅夸奖我了!” 听见果果这么说,若薇眼前一亮:“真的?” “嗯,原来也没有那么难,只要我认真的去看,去记,就能考的很好的!”果果自豪道。 若薇深感欣慰:“儿子,你终于悟到这个真理了,想当年,我也是在罚抄的过程中才领悟到的!” “父王说我得到太傅的夸奖不容易,准备明日带我们去梅山赏雪呢!” “赏雪?”若薇皱起眉头,梅山离夏国国度有一段距离,骑马估计要一天半的路程,来回满打满算也要三天啊。 “嗯,顺便在那住两个月,那里面有个梅花山庄,可美了,漫山遍野都是梅花,父王去年还在那埋了一坛子酒呢!娘亲你爱喝酒么?” “我……就算了吧,你们去吧!”两个月……那正好,等夏桀回来,他们的交易也结束了,她就可以逍遥自在的去干自己的事,有空了就回来看果果,或许……或者她长住夏国也行,等果果没事了出宫来看她。 “那好吧,娘亲你可别后悔,那里面真的美的不似人间,你不去简直就是可惜了!哎呀,梅花糕也好吃的要死,听说那边的温泉,上面结着冰,但是下面却是滚滚的热水,在冰天雪地里,泡着温泉,吃着梅花糕,还有父王亲手酿制的梅花酒……”果果一边走,一边兀自的解说着,语气还带着浓浓的遗憾。 若薇在后面握着小拳头,磨牙道:“你个死小子……” 第077章 夏国刚刚经过一场叛乱,大家众志成城将叛贼淑将军拿下,但可惜,前几天那一场不小的战争将宫里的建筑物毁伤大半,尤其是陛下的寝宫,这直接导致的问题是陛下没地方可睡。 所以,当夏桀提出上梅花山上住两个月的时候,朝野上下无一人反对。举双手双脚的赞同。 就这样,夏桀只用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已经规划好去梅花山的路线图。 当然,夏桀也没有问过若薇是否愿意跟他同去,等若薇想起来的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到地方了。 梅花山紧挨着夏国国都,快马半天,做马车一天,早晨出发,晚上就到了。 车帘被人掀起来,若薇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一排排的宫灯沿着山路点起来,远远看去好像一条蜿蜒的火龙盘踞在山上。青石板的台阶上还覆着一层白白的雪,映着火红的琉璃灯,那血瞬间变得晶莹别透起来。 青石板两旁开满了梅花,厚厚的白雪压弯了枝头,被那宫灯一照。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果果上台阶都是用跳的,他一跳,两边怒发的梅花便会悄悄抖一抖,细细的白雪打折圈的落在他脖子里,小家伙立刻缩起脖子,像只小乌龟。 若薇默默无闻的跟着果果,在心里悄悄的数着自己走了多少台阶了,因为在他们身后跟着夏桀,夏桀与他们永远保持着二十层台阶的距离,如果听见他加快脚部,若薇势必也要加快一次。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眼前出现一道山门,打开山门,在那一片苍茫白色中,一座深宅大院突兀的出现在眼前,若薇目测了一下,这座宅子的规模堪比夏国皇宫,她下意识就去看夏桀。心里暗道此人真是太会享受了。 也就这一回头的功夫,夏桀竟然用轻功直接飘到了若薇面前,大手一提,猛地将她扣在怀中,紧接着,足尖在那青石台阶上一跺,两人乘风朝门内飞去。只留下果果一人在那急的一遍跺脚,一边喊:“父王,父王,还有我呐!” “自己爬上来!”远处传来夏桀低沉而有力的嗓音带不容置疑的冷酷。 若薇被他抱着,心情紧张到极点,但是更令她心惊的是,夏桀这么急着是要去哪? 一路踏雪无痕,转眼就到了一栋雅致的别院门前,夏桀踢开房门,脚跟一蹬,门扉豁然紧闭。 “你……你……你要干什么?”若薇惊惧的看着正在宽衣解带的夏桀,吓得脸色苍白。 夏桀头也未抬,撩开衣袍便躺下,并向她招手:“过来!” 古铜色的肌肤印着银黑色的大床,颜色如此鲜明,若薇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咬着唇:“过来做什么?” 夏桀眼眸一缩,似笑非笑:“你好像很怕我?” “谁怕你了!你少在那自作多情!” “不怕那就过来!” 若薇磨磨蹭蹭的过去,却听夏桀道:“快帮我看看,后背痒的要命!” “是么?我看看!”若薇将信将疑的坐在他身边,将他的长发撩到一边,当看见夏桀的后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若薇惊叫起来:“你的伤好了耶!” 夏桀皱着眉:“可是很痒!” 若薇一把拍开他欲抓痒的手道:“别抓,痒说明伤口正在结痂,要是被抓破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夏桀垂下眼帘,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万一我忍不住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若薇又见他的手往后背伸去。 “别动了!”若薇使劲的将他的手按在身体两侧,这人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没见他受不住,这伤口结痂时的瘙痒他倒是一刻都坚持不了,怪不得一路上他坐在马车里,不停地用后背蹭着车门。 “别动了听见没有!”夏桀的不配合另若薇有些怒了。 夏桀侧着头道,皱着眉头道:“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也得忍着,你要想啊,等痂盖掉了,就不痒了!哎呀都叫你别抓了,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可怜的果果吭情吭哧爬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夏桀房前,小腿一伸,猛地踹开他的门。 “臭夏桀,你让我自己爬……”果果踹开房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愣在原地,随后像只无尾熊似得蒙住自己的眼睛:“父王,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若薇正趴伏在夏桀的背上,用自己的身体阻止夏桀继续摧残自己的伤口,但是在果果看来,他们两个就好像在那亲热。 “娘亲,父王还受着伤呢,你可不能这么欺负他!”果果偷偷的把手指分开一条缝,天真无邪道。 若薇一边按着夏桀,一边回答:“你就别添乱了,你父王现在非要抓伤口,我这是在帮他!” 果果立刻将手放下来,跑到夏桀床边上趴着,与若薇如出一撤的大眼轻轻的扫向他的伤口处,故作惊讶道:“哎呀,娘亲,父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痒啊!你这么按着他,也不是办法啊!” 若薇一想也是,她总不能这么压着他啊,这伤口少说也要十天八天才能脱痂呢。 果果似乎怕若薇不相信,竟然将手伸进夏桀的脖子边上哈了一口气,顿时,夏桀全身紧棚,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夏凌轩!” 果果仿佛被吓到,跌倒在地上,伸着小手指颤抖的指着夏桀:“娘亲你看,你看!” 若薇伸手拍打了一下夏桀的后背:“你跟小孩子吼什么吼!” 夏桀像被禁锢住的雄狮,粗粗的喘着气,将头埋在枕头里,冷冷道:“你放开我吧,我不抓了!” “真的不抓了?”若薇将信将疑。 “娘亲你可别相信父王啊,他肯定会趁你不在把伤口抓破的!到那个时候,他又有理由让你替他上药了!” “夏凌轩,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夏桀嗓音瞬间低沉,带着不容忽视的锐气。 若薇恍然大悟,看着夏桀恼羞成怒了,这更加确定了果果所说的真实性,嘿,这家伙还真是的,?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9部分阅读 ,为了要她每天帮忙上药,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 “娘亲,你可要看好了父王,千万不能让他有机会把这层痂揭掉,要不然你又要每天帮他上药擦药,这多麻烦啊!”果果一边忙着往后退,一边真心诚意的提醒着。 若薇皱起眉头,果果说的没错。低头看看夏桀,若薇语气坚定不移:“你就别再妄想了,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夏桀好像被人当面揭开丑事,居然一言不发了。 倒是果果忽然从门边上冒出半个脑袋来,神迷兮兮道:“娘亲,你可要防着父王半夜起来抓痒痒啊!” “夏!凌!轩!”夏桀犹如被人逼急的猛兽,双手狠狠的陷进被子里。 果果倒抽一口气,连忙将脑袋缩回去,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果果前脚一走,若薇立刻从夏桀后背上跳下来,然后带着警告道:“我回来的时候,如果看见你后背有一丁点抓痕,夏桀,你就完蛋了!” 说完,若薇扭头出去了。 夏桀眯着眼盯着已经消失在门外的背影,这时,窗户口慢慢的升上来一颗小脑瓜:“父王,父王!” 床上,夏桀正在慢条斯理的扣最后一颗扣子,听见这鬼鬼祟祟声音,他拢眉:“又来做什么?” 果果小手扒着窗子,小腿使劲的往上蹬,似乎想爬进来,夏桀见状,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大手一伸将果果抱进来。 果果勾着夏桀的脖子,笑的一脸阴险:“父王,相信过不了多久,娘亲就要跟你睡了!” 夏桀眼底闪过一丝狡猾,轻轻哼了一声:“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般深沉,居然大胆的算计你的娘亲!” 果果不满的撅着嘴:“这叫什么算计,我这可是为你好。这恩情,父王可要牢记啊!” 夏桀点点头,慎重其事道:“嗯,你的恩情本王记住了。他日大功告成,本王必定重重赏你!” “父王准备赏我什么?“果果眼底发光,蠢蠢欲动。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几乎在一瞬间,夏桀拎着果果的领子迅速打开窗子将果果丢下去,然后斜躺回原先的姿势,仿佛刚刚果果根本没来过,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下面站着裴野,见半空中落下一个肉团,急忙跃上半空中接住,果果镇定异常,严肃道:“撤!” 裴野点点头,哧溜一声人就蹿的没影子了。 若薇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年迈的老太医。进来之后对夏桀恭敬的磕头:“微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夏桀在床上动也不动,但那双深邃的却一直盯着若薇。 若薇走到夏桀面前,对太医指了指他的后背道:“有没有什么药膏可以止痒的?” 老太医连忙起来,上前查看夏桀的伤口,半晌道:“陛下伤口愈合的很好,娘娘为何要止痒的药膏呢?” 若薇无奈的瞥了一眼夏桀,有些责备道:“他老是抓,我是怕他抓破了……” 太医明显对这番说辞有些差异,下意识回头看夏桀,却见他眼底豁然锐光一闪,老太医吓了一跳,那眼神似乎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在宫中待了那么多年,老太医已经练就一番察言观色的好本领,刚刚夏桀的那个眼神分明是要他不要说真话,那既然真话不能说,那只有胡编乱造了。 “千万不能抓破,抓破的话性命堪忧啊!”老太医痛心疾首道。 若薇吃惊的长大嘴巴,有些茫然:“有那么严重?” 老太医下意识又去看夏桀,发现他眼底带着一丝赞许,老太医便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立即把头点的跟捣葱一样,胡子一甩一甩的:“娘娘有所不知,这里面牵扯到太多药理问题,老臣无法一下子跟您解释啊!但请娘娘放一万个心,只要陛下不把后背刚结的痂壳抓破,一切都好说!” 若薇不禁握住双手,有些惴惴不安:“可是他现在很痒,那你有没有止痒的东西给他呢?”万恶的天机子,为什么不教她一些药理知识,现在好了,两眼一抹黑,别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偏心的老头! 老太医接着甩胡须的空档,再一次回头看夏桀,陛下,您说,我有还是没有呢?老太医用眼神询问着。 夏桀抬起下顾,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老太医立刻将胡须甩回来,言辞咄咄道:“没有!” 若薇眉头皱的更深了。半晌,她摆摆手:“好了。你下去吧!” 等太医走了之后,若薇刚转身,就看见夏桀用小手指勾着后背一点一点的抠着。若薇大惊,扑上去按住他的手,厉声道:“你还抓,刚才没听到太医说么,要再抓破,你就死定了!” 夏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见他如此不珍爱自己的身体,若薇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再抓试试看!” 夏桀依旧不语。手却有些蠢蠢欲动的样子。 有的时候男人任性起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因为你不可能用正常的视角去衡量他的行为。 吃完晚膳,果果在桌子上兴高采烈的说着明天的计划。 “娘亲,我们明天去山顶看日出,中午吃完了饭回来泡温泉,晚上把父王的酒挖出来,一起喝怎么样?” “嗯!” 夏桀将一块录好的虾仁放到果果碗里,有些不悦道:“你才多大,就惦记着喝酒?” 果果撅起嘴巴,不满道:“你们喝着,我看着还不行么!” 夏桀轻笑,用筷子点点果果的碗边道:“吃饭吧!” 果果一边往嘴巴里塞饭,一边偷偷的观察若薇。 “看什么?”若薇猛然抬头看向果果。 果果连忙低头:“没有,我就是在看娘亲越来越漂亮了!” 若薇翻了翻白眼,心里暗骂,死小子! 吃完了饭,若薇便回到自己房间了。果果与夏桀不约而同的凑到一起,歪着头看着若薇渐渐消失的背影。果果叹气:“父王,我感觉这个计划要失败呢!” “是么?”夏桀双眸透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深邃,他倒不觉得,若薇这妮子他早在皇宫里就已经摸透了她的脾气,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相信,若薇会乖乖的搬过来。 “父王,如果成功了,你还没说赏我什么呢!”果果突然想起来,刚刚被夏桀丢出去之前的话题。 夏桀一愣:“你要什么赏赐?” “一个月不上早课!”果果狮子大开口道。 夏桀脸一沉,冷笑:“你觉得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果果扬了扬小下巴,自信满满道。 “那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不可能!” 话音未落。若薇进来了,身后跟着小河,果然不出夏桀所料,若薇生怕他抓坏了后背,然后拿受伤当借口缠着她,所以她决定,从今往后就睡在他旁边,看他如何做手脚。 若薇手里棒着一大箱子东西,夏桀见状,想上去帮忙,却听若薇急忙道:“不劳你大驾,我自己来!” 夏桀与果果坐在桌边上,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桌面,看着若薇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 趁着若薇又去搬东西的空档,果果与夏桀相视而笑。 “父王好厉害!娘亲真的搬过来了!” 夏桀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从容姿态:“本王什么时候算漏过!” 果果连忙凑到夏桀身边,小声道:“父王,那我们再谈谈条件吧!” “你提的条件,本王不会答应的!”夏桀一口拒绝,丝毫不给果果留一丝余地。 果果急了,跳起来:“夏桀,你过河拆桥!” “本王不记得有上过你的桥啊!”夏桀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果果知道,自己被父王摆了一道,恨的小拳头捏的死紧。 若薇再次进来的时候,果果忽然说道:“娘亲,你晚上睡这里是不是?” 若薇停下,点点头:“嗯!” “很好,我也想睡这里!好久没有跟你和父王一起睡了!”说完,带着挑衅的目光看向夏桀。 那边,夏桀的脸都绿了。 若薇一听,露出笑容:“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睡!” 等若薇再次出去。夏桀一把拎起果果的领子,将他提到半空中,语气凶狠:“夏凌轩!你跟本王做对是不是?” 果果张着小手在半空中踢蹬着,但显然没什么效果,他索性不挣扎了,就这样被夏桀提着,若无其事道:“谁叫你不守信用!” “信不信本王立刻遣送你回宫!”夏桀又将果果提高了几分。 “你敢,你要敢把我送回宫,我就把你这些事全都跟娘亲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果果丝毫不退让。 夏桀凝眉,阴恻恻的笑了:“那本王就说,这些点子都是你想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猜娘亲会相信你这个大人,还是会相信她最心爱的儿子呢?”果果满脸都是狡诈。 这时,若薇又来了,夏桀连忙将果果放回到凳子上,等若薇走了,又将他提到半空:“你想怎么样?” 这个该死的臭小子,居然敢威胁他……夏桀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果果低头看了看被夏桀拎在手里的衣领,慢吞吞道:“我不喜欢人家这么拎着我!” 夏桀冷眸一闪,果果瞬间落地。 “哎呦……”果果重重的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哀,屁股就被夏桀踢了一脚:“起来!” 果果十分不满的从地上爬起来,带着警告道:“夏桀,你以后要再以这样的态度对待我,我可是要反击的!” 夏桀姿态高傲,不屑的盯着儿子,冷笑:“别说这些废话,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不容易让若薇心甘情愿的跟他共处一室,这该死的孩子居然从中间插一杠子。 果果托着腮帮子,故作思考状,夏桀冷声:“一个月不早课是不可能的!” “父王!我睡觉的时候绝对不能听见一点声音,只要有一点点的声音我就会醒来,而且很难再入睡!” 夏桀的脸黑了。 “三天不早课!” “我只要半夜醒来就想找人说话,如果找不到人,我就会很难受,一难受我就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了!” 夏桀的脸——又黑了。 “十天!”他咬牙切齿的蹦出这几个字。 “哎呀,天气好冷啊,我想让娘亲抱着我睡,我一定要钻到她怀里!娘亲的皮肤很滑很滑……尤其是……”果果惊叹道。仿佛在回味。 “……”掐死他。掐死他,夏桀在心里叫嚣着。“二十天!夏凌轩,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立刻下令把你送回去!”夏桀一掌拍在桌子上,胸膛起伏着。 “成交!”果果露出得逞的微笑。 下一秒,夏桀又将果果拎起来:“夏凌轩,本王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那今晚……” “今晚啊……”果果沉思片刻,嘴角豁然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其实我睡觉还有一个毛病,我喜欢睡着的时候到处走,说不定你半夜就看不见我了!” 夏桀哼了一声,将果果放下来,抖抖衣袍,仿佛刚才的一切不层发生过! 到了晚上,大家洗漱完毕,果果老早就蹦上床了,见若薇犹犹豫豫的,果果连忙扯开嗓子大喊:“娘亲,你快点啊,被子很冷的!” “哦哦!”若薇连忙跑过去,掀开被子钻进去。 果果差异道:“娘亲睡觉不脱衣服么?” 若薇一愣,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脱!我喜欢穿的这么整齐!” 果果皱眉,不死心的拉扯着若薇的衣袋道:“娘亲,你穿衣服抱着我不舒服啊!” 若薇紧紧按住自己的腰带,小脸滚烫,要不是怕夏桀真的把伤口抓破了,她才不会搬到他这里来呢!想到这,若薇小心的瞥了一眼还坐在书桌边的夏桀,他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表情认真而严肃的翻阅着手里的公文,手边放着一杯热茶,袅袅冒着热气,将他的容颜勾勒的无比飘渺,这时,夏桀翻完了一本,提起毛笔在公文上写上批语,然后提起茶杯,将甘醇的茶水缓缓引入口中,温热的茶水另他舒服的眯起眼镜,用味蕾品尝着其中滋味。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竟然缓缓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若薇撑着头,看着夏桀认真工作的样子,内心复杂。 夏桀恰好抬眼,深邃的眸子轻轻在若薇脸上扫了一圈:“想看就坐过来!” 若薇连忙缩回被子里:“天气冷,我才不要!” 果果窝在若薇怀里,却把手伸出被子外面,对夏桀做了一个招手的姿势。 可是招了很久都不见夏桀过来,果果纳闷的冒出被子外面,却见他的父王竟然开始继续看公文了。 果果暗自生气,这多好的机会啊,父王就想这么白白失去么? 若薇一直撑着手监视着夏桀不让他抓痒,看渐渐的,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头一点,重重的埋在枕头里睡着了。 “娘亲睡了!”果果小声道。 夏桀头也没抬,冷冷道:“下面该做什么,你不知道?” “哦!”果果连忙从被子出来,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刚跨下床突然又窜上去。夏桀眼一眯,只见果果好像在被子里掏什么东西,若薇一翻身,衣带被果果拽了出来,然后又是外衣,裙子……果果在被子里钻来钻去,不一会就将若薇的衣服褪的差不多了。 然后他大摇大摆的抱着一大堆衣服跳下床,得意的朝夏桀扬眉:“父王,我走了!” “不送!”夏桀一点没有客气。果果前脚刚走,夏桀立刻蹿上床,大手一勾,就将若薇勾到自己怀里,铁臂紧紧圈着她,若薇在他怀里,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小虾米样子,夏桀无奈的摇摇头。将脸埋进她的发丝中,闭上眼睛。 夏桀告诉自己,这种日子不会过太久。他终有一天会让若薇心甘情愿的躺在他怀里,承受着他的疼爱! 第078章 梅花山景色怡人,空气清新,环境幽美,是世间举世无双的游览胜地,但是这些美景如今在若薇眼里全都变成一片白茫茫。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回想起那天早上,她发现自己光溜溜的在夏桀臂弯里苏醒,那个惊啊,那个怕啊……然后她哧溜一声捡起夏桀的衣服也不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之类的,抱着头就跑出去了。 在以后的这几天里,她每天看见夏桀都绕道走,好像只要夏桀一站在那,那个地方就有病毒似得,以前她从未觉得夏桀会这样可怕,无论他跟自己吹胡子瞪眼也好,跟自己大发雷霆也好,她都不曾怕过,甚至还敢跟他对着干。 可如今一切都改变了……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夏桀,五国中最强悍的王,他有魅力、有手段,有计谋,有身份,有权势又有地位。 说的再简单点,他还拥有一张令所有女人都魂牵梦萦的俊逸容颜,这样的男人对任何女人来说都像一颗致命的毒药,那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诱惑引导着你靠近他,但是一旦你靠近,那便是万劫不复。 若薇仔细回想,那天她幽幽睁开眼睛,根据当时的姿势,她脑子一下子就炸了,嗡嗡的,好像数百万只苍蝇乱飞……她甚至不记得过程,可是那个结局已经够她捶胸顿足一辈子了。 她的……初夜。 不,她应该早没有初夜了…… 想到这,若薇将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把自己一头栽在雪地里,好乱啊,好烦啊……这几天夏桀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就好像饥饿了许久的猎豹,突然发现一只可口的羊羔。 这种感觉太危险,所以她必须要避开。 这不,她又蹲在老地方,用手划拉着雪地,苦苦等待两个月的梅花山之旅结束,她好解脱。 若薇就顾着自己打算,却忘记已经有个人正在向她慢慢靠近,等她发觉地上有一片阴影的时候,猛然抬头。看见夏桀正立在她头顶上方,若薇慌忙站起来准备开溜,就听夏桀在她背后冷冷道:“站住!” 这一声,声声的将若薇的脚部顿住口但她却没有勇气回头。 夏桀站在她背后,再次出声:“躲那么远做什么?还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一提到吃那个字,若薇只觉得脑子砰得一下炸了。猛然转身瞪着他。 夏桀仿佛已经猜到若薇会为那天晚上的事自寻烦恼,但是他却并不言明。就要她这么烦恼下去,或许,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若薇捏紧拳头,仿佛在压抑什么,但最后她好像想明白一件事,吃她豆腐的是他,做错事的也是他,凭什么自己畏畏缩缩?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她又没错! 若薇连忙恢复到最初的样子,瞬间竖起全身的刺,脸上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强:“夏桀,我想过了,如果你想为前天晚上的事跟我道歉的话,我会考虑接受!” 夏桀眼眸一缩,眉梢渐渐染上一层笑意。 他猜的果然没错,她还在为这事闹别扭。 夏桀摆出一副不明就里的姿态,问道:“你要本王为何事道歉呢?” “为……”若薇顿时哑口无言。小拳头又捏紧几分,要她怎么说?难道说,为你那天晚上把我吃干抹尽道歉?哦,不不不,万一他说,本王不会为此事道歉,但本王会对你负责,那她怎么办? 若薇终于从混乱中抽出一丝理智,没错,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为什么不说话?”夏桀走近她,厚厚的积雪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的若薇心里直发毛。 若薇连忙后退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晚上,她枕着他的臂弯,那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圈着她的腰。 夏桀一把拉住她,阻止她再继续后退:“你是否记得本王说过的话!” “什么……什么话?”他说过那么多话,她怎么可能记得住? 夏桀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本王不缺女人!” “……” 夏桀松开若薇,一得到自由,若薇立刻后退,但身后是一棵粗壮的梅花树,夏桀大步上前,将她锁在他与梅花树中间,然后抬起手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带着一贯的强势:“如果单单只是得到你的身体,本王根本不需要多久,现在就可以得到!” “……就凭你?”若薇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如果你想试一次,本王不会介意,但是……”夏桀紧了紧手指,将她的下巴抬高:“但是本王不想这么做!因为本王最想要的,是你!若薇!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也许每个女人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但是在他心里,却只有她一人,他承认,在那晚,若薇软若无骨的躺在他怀里时,他有想过将这颗水蜜桃活生生吞下去,连渣子都不剩,可他没有,这并不是说他是正人君子,而是当时若薇被下药了。 他也是后来才发现的,一个人睡的再熟再沉,也不会落到对外界一点感知都没有的地步,就连他将手指沉入她体内时,她都一动不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即使在昏睡中,他依旧让她得到了相当美满的情欲高湘。 在体验过她的甜美与诱惑之后,再让他面对一个睡的死沉死沉的女人,这叫他如何心甘情愿? 所以,那一晚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稍微的……稍微的索取了一些小小的利息而已。 夏桀的话令若薇足足楞了半柱香时间,她结结巴巴道:“你是说……那晚上……” “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夏桀正色回答:“虽然本王想发生什么,可惜,某些人睡的实在太死!” 夏桀揶揄完毕,将撑在树干上的手拿开,让开一条通道给若薇。 “回去吧!” “等等夏桀!”若薇忽然出声叫住他。 夏桀转身,梅花林中,一抹残阳透过花瓣,交叠在他背后,瞬间绽开一朵绚丽的光柱。 “什么事?” 若薇看着眼前俊美到令人嫉妒的容颜,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或者是一位商人,就算再不济,是个贩夫走卒,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他,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妻子,满怀憧憬的成为他的另一半,但遗憾的是,他是夏桀。 喜欢自由自在的她,如何能安安分分的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皇宫里慢慢老去。 完美的生活并不仅仅由爱情来支撑,她需要的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天空,而他却只是需要一个皇后。 妻子跟皇后根本是两个概念。 “夏桀,回去之后,不要再想着册封我为皇后了!” “你——什么意思?”夏桀沉下脸来,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他此刻的声音有多阴霾跟冷酷。 夏桀骤变的语气令若薇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寒而票的冷凝,这么多天以来,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再出现争吵或者锋芒相对了,这一霎那的改变,让她有些适应不了。但很快她再次肯定自己的决定。 若薇态度变得恭敬有礼,破天荒的对夏桀一揖:“尊敬的夏王,其实我想说,两个月后,我准备去一趟奕国找我师傅!而据我所知,夏国的皇后是不准许离开夏国皇宫一步的!” “那又怎样?这跟册封你为皇后有什么关系!”夏桀傲慢十足,似乎根本没将若薇的理由听进去。 若薇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跟夏桀吵来吵去挺没意思的,他们完全可以坐下来平心静气的讨论。 于是她放慢了语速,耐心的重复道。 “当然有关系,我已经说过,两个月之后去奕国找师傅,而皇后是不能离开夏国皇宫,你还听不明白么?” “本王可以延迟册封大典!” 若薇叹息的看着夏桀,他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他们之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 “夏桀,我能跟你说一点心里话么?”若薇微笑着,但那笑容却带着一丝苦涩。 夏桀没有回答,便是默许了。 若薇叹口气,转过身,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梅花林,她酝酿了下,缓缓开口道:“夏桀,我承认你很优秀,很体贴,虽然有的时候会霸道,甚至有些独裁,但这些都不是缺点,恰恰相反,这些东西在你身上会让你更加吸引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若薇笑了笑,如果自己不是对他有了那么一丝好感,她也不会允许夏桀如此放肆的逗弄她,甚至为自己的心意动摇而惊慌失措,若薇顿了顿,又接着道:“不得不说,你确实是一位很有魅力的男人,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你不仅仅是一个好君王更是一位好父亲,在你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却不是一个好丈夫,这并不怪你,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在那摆着,是无法改变的,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而你给我的却并不是我想要的!” “若薇……” “你不要说话,让我说完。”若薇打断他,继续说道:“我十分喜爱果果,但我知道,独自带走他是不可能,那样会显得我很自私,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出什么有损你与儿子之间情意的事,我只想恳求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想见果果的时候,麻烦你通融一下!” “说完了?” “恩!” “这就是你躲了本王那么多天想到的答案?” 若薇没有看他,却已经猜到此时夏桀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在夏桀的世界里是不允许失败的存在的,当初在跟她打赌的时候,夏桀是满怀自信,他万分肯定自己一定能打动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他成功了,但只成功了一半,她对他有了好感,但依旧拒绝留在他身边。 “是的!” “抬起头,看着本王!”夏桀的嗓音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 若薇咬了咬唇,毅然的抬头迎接他的审视。 夏桀冷冷的注视着她,嘴角紧抿。 “你真的决定丢下果果,去逍遥自在?” “夏桀,请不要每一次都把果果拿出来当挡箭牌好不好?”若薇有些生气,每次都是,只要一遇到什么问题,他总会将果果弄出来,让她无言以对。 “可本王说的是事实!” “我并没有说不要他,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看他!他是我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 “本王同意你走了么?”夏桀语气骤然冷酷起来。 若薇有些烦躁,一把挥开夏桀,对他一字一句道:“夏桀,你到底有没有搞明白,我根本不想待在你身边!” 夏桀挺直腰板,冷笑:“若薇,两个月时间还没有过,现在才开始!你别忘记了,如果你随意更改约定,那么本王同样可以收回曾经对你承诺!可惜,本王并不希望看见你浸泡在水池里……过一辈子!” 若薇倒抽一口凉气,她以为在这段时间友好的相处之后,两人会彼此理解,她不求夏桀对她有什么改观,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啊!他的意思很坚决,只要她动一动歪念头,他会立刻翻脸不认人。 只要一想到她的小半辈子就在池水中度过,她就忍不住发抖。 夏桀感觉到若薇的不同,但是,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如果想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光是体贴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些手段。 惧怕与抵制是个双刃剑,使得不好,伤彼伤己。他要若薇对他有所忌惮,却又不让她太过惧怕,他想让若薇对他依靠,但又不想彻底抹杀她的心性,就好像钓鱼,鱼在水中力气很大,你若想钓上来,不仅仅要懂得如何收线,还要在恰当的时候放一放线。 此时,就是他放线的时候了。 夏桀靠近她,嗓音低醇而诱惑:“若薇,为什么不正确的面对你的心?这两个月你完全可以开开心心的过完它,为什么非要弄得如此不愉快呢?” “夏桀……”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嘘,别说话!”夏桀上前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肩膀上,低头埋进她馨香的发丝中,吸取着她的甜美。 “夏桀我们……”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夏桀语气淡淡。兀自勾起笑:“你不想留在宫里,不想被那些无形的枷锁束缚住,本王何尝不想让你展翅高飞呢?” 若薇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夏桀笑容扩大,带着丝丝的宠溺道:“规矩是人定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更改,你别忘了,本王是夏国的王,只有本王不想做的,却没有本王做不了的!” “你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是,皇后不一定非要待在皇宫里!” “夏桀……” “别再逃避了,如果你够大胆,那就在这两个月里敞开心扉,认认真真的感受一下,如果两个月之后,你还是这样,本王绝不会拦住你!怎么样?敢不敢?” 若薇迟疑了,这个赌注会不会太大了……将她的感情、她的向往全都投进去,而她却不知道最后得到的是什么。 隐隐的,她感觉到一丝心痛。 如果她不是安若薇,如果她不是果果的娘亲,那他还会花费那么多精力跟她周旋么? 换句话说,夏桀这么费尽心思,难道一点目的都没有么? “夏桀,你到底想要什么?”若薇看着他,认真问道。 “你又想要什么呢?”夏桀反问她。 两人不依不饶的互相瞪着,直到若薇觉得再这么瞪下去也不是办法的时候,若薇选择退步:“我需要的是一个丈夫!” “那本王也只是想要一个妻子!” “不,妻子与皇后不是一样的!”若薇急忙打断。 “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是不一样的?”夏桀步步紧逼。 这一次,若薇是真的哑口无言了。 夏桀又道:“若薇,你一向大胆,这一次为何畏畏缩缩,东躲西藏!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那你觉得如何才算有意思?”若薇不甘的反驳。 夏桀抬了抬下巴,露出一抹深笑,仿佛老早就布置好了这个陷阱,只等若薇心甘情愿的跳下来。 不,这才是一个开始。 “若薇,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失效,在这两个月里,我们完全可以过的有滋有味,却不是这样谁都不理睬谁!如果你的心意够坚定,两个月之后本王不会留你。但是从今天起,本王希望你真正的打开自己的心扉,试着去体会!本王相信,这两个月,你会过的很快乐!如果你不敢,那就算了!” 若薇甩了甩头,咬紧双唇,陷入沉思中。 如果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待在梅花山的每一天都是煎熬,面对着夏桀,她总是纠结,然后躲避……这根本不是她的性格。 若薇的斗志在一瞬间被夏桀挑起来了。 这场赌博并没有输赢,因为无论是输了还是赢了,对她来说都有收获。 如果输了,她舍去自己的自由换得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而且夏桀刚刚也说了,规矩是人定的,若真当了皇后,她一样也是可以出去转转的。 如果赢了,她便丢掉那缠绵绯恻的爱情,获得一辈子自由自在,说不定在某个时间里,她会再次遇见一位优秀的男人,然后与那个人携手,共度一生。 总休来说,她没什么损失。 “好!答应你!”若薇豪气万干道,一巴掌拍到夏桀肩膀上。 夏桀眉头微皱,若薇连忙收回手臂,急忙问道:“我拍到你的伤口了? 夏桀沉默半晌摇摇头:“没有!” “那你的表情……怎么有点痛苦啊!”若薇有些不确定的追问。 “因为你拍疼本王了!” “……” 夕阳的金光从天的那一边射过来,丝丝缕缕的仿佛是从天的另一头漏下来一样,整个梅花山白雪皑皑,浮光闪烁。 璀璨的光芒中,伸过来一只手:“是否愿意与本王一同回去?” 若薇看了看这只手,再看看手的主人。 其实欺骗别人很容易,但首先你必须先骗得过自己。 若薇从来只是试图去说服自己,但她绝不会欺骗自己。 于是,她伸手,将细嫩的掌心扣在他的手掌中,任由夏桀将她的小手紧握。 “决定了?”夏桀反问。 若薇撇他一眼,认认真真的点头:“决定了!” “那好,这两个月里,你再不可以随便放开本王的手!”夏桀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个吻,落在上面。 若薇呼吸一滞,手腕上的随心铃立刻变为粉红色,与那夕阳的残光相互辉映,一同落入夏桀的眼底。 两人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互相牵着对方的手朝山下走去。若薇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夏桀!” “嗯?” “你后背不痒了么?” 夏桀脚步一顿,缓缓回头,荡出一抹哂笑。 若薇心思聪慧,几乎在下一瞬就想到了前因后果,这个王八蛋,居然敢装…… 夏桀知道此事根本瞒不住若薇多久,与其让她自己发现倒不如现在坦白从宽。 “这法子是果果想出来的,与本王无关!” 若薇甩了甩手臂,气得不行,不过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她再生气又有什么用,她哼道:“别什么事都往果果身上推,他才多大?” 夏桀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说本王都忘了,你那宝贝儿子用这损招跟本王交换了二十天不早课。” 若薇拧紧眉头:“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夏桀一幅坦然若之的样子。 “你……你怎么那么没操守,被小孩子威胁!” 夏桀心里想到,如果再让若薇知道,果果那一晚在她茶里下药,估计她会气疯了。不过他倒是有些遗憾,为什么要下迷醉药,而不是——蝽药。 半晌,夏桀喃喃自语道:“没错,本王确实不能让一个小孩子威胁!” 晚饭的时候,果果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多了一点东西——比如眉来眼去之类的。 父王看娘亲的眼神色迷迷的,这很正常。 但现在娘亲看父王也是色迷迷的…… 果果在桌下踹了夏桀一下,引得夏桀怒目而视。 若薇却不知道桌子底下的小动作,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帮着小河收拾碗,小河本来是阻止的,但是若薇兴致很高,便不再阻拦。 趁着若薇出去的空挡,果果立刻蹿上夏桀的膝盖,奶声奶气的喊道:”父王~” 夏桀皱眉,一伸手将果果从膝盖上推了下去,顺便弹了弹被果果弄皱的衣袍,然后孤傲道:“夏凌轩,别把对付你娘亲的那一套用在本王身上,好好说话!” 果果皱着眉,不屑的哼哼,开始一本正经道:“父王我明天想去镜湖玩,” “功课做好了么?”夏桀反问。 果果皱眉:“不是说好二十天不早课的么?你又忘记了?” 这时,夏桀忽然对果果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本王收回前面所有对你承诺的一切,从现在开始,你每天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 果果虎目一瞪又想故技重施,却听夏桀不紧不慢道:“今天本王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你娘亲坦白了,本王现在也没什么把柄给你抓,如果你不相信,尽管可以去你娘亲!” “夏桀,你好无耻,你占完了娘亲便宜就反悔,世上怎么有你这样无耻的父王……”果果气的小脸蛋红彤彤的。 “你尽可以痛快的骂,本王就不打扰小殿下了!”夏桀站起来,毫不留恋的走向外面,挨到门口时,夏桀忽然转身,对果果道:“哦对了,从上山开始到现在,你已经落下五天的课程了!明日早上,你的太傅会在书房恭候小殿下的大驾!” 做完这一切,夏桀心安理得的溜达到若薇的房间外,此时若薇正在房里烤火,夏桀推门进来,若薇有些诧异。 “明日想不想去镜湖走一走?”夏桀问道。 若薇眼睛眨了眨:“镜湖?” “恩!” “你这算约我么?”若薇扬起笑。 “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第二日,小殿下怒气冲冲的顶着风雪迈进书房,他的太傅冯成晨果然在那里等他。而他的父王与娘亲却狠心的将他抛下,去过着属于他二人的甜蜜午后去了。 镜湖,是一片巨大的环山湖泊,四通八达,只不过梅花山气温较低,所以在冬季,这片湖泊都结着厚厚的一层冰,在山上往下看,就好像一面镜子一样。 若薇踩了踩脚底下厚实的冰面,有些兴奋。师傅喜欢春暖花开的地方,所以每当一个地方到了冬天,师傅他老人家势必要去南方,所以,她也很少看见这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大刺刺的在冰面上走了。 夹岸两旁是一排排开的如火如荼的梅花,倒影在结冰的湖面上,美轮美奂。 天上的白云倒影在脚下,仿佛踩在云端上。 眼前除了梅花的点缀,就没有别的颜色……这是一个晶莹别透的世界。 若薇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可惜一个不留神,脚底打滑,整个人扑向冰面,夏桀一惊,连忙抓住她的手腕,可是,他忘记,他们脚底下踩着光滑如镜的冰面而非是地面上。夏桀脚下一空,以最最直接的姿势压在若薇身上。 “啊……”若薇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都被夏桀压的变形了。 夏桀连忙手撑着地面想爬起来,不料,又是重重的一下,若薇再次发出一阵闷哼,疼的小脸都白了。 于是乎…… “救驾……” “快救驾……” 原本安静而富有诗意的镜湖四周瞬间冒出无数个脑袋,紧接着那些黑压压的脑袋飞速的朝他们靠拢,若薇只听见一阵凌乱的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2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0部分阅读 声音,然后是跌到声并伴随着刀剑在刀鞘里的晃动声。五千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栽倒在这镜湖上,这五千人可是夏桀精挑细选,在夏国的侍卫中算得上精英中的精英,如今他们一个一个却像嗷嗷待哺的婴儿,连走路都困难。 当他们跌跌爬爬的将坐在湖面上的两个人围拢时,裴野发现,夏桀的脸黑了。 若薇在面对这突然冒出的这么多脑袋,明显有些不适应,诧异的看向夏桀。 不是说就他们两人么?怎么多出那么多来? 回去的路上,夏桀脸色真的很差,裴野很尽职的跟在夏桀身后,忽然,夏桀回头瞪着裴野:“是谁让你们来的?”他与若薇这次游玩并未通知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守卫。 裴野一愣,连忙答道:“是小殿下要求我们来保护陛下的啊!” 夏桀一双拳头捏的死紧,一切豁然明了。很好,又是那个臭小子! 若薇与夏桀的约会被一群莫名其妙冲出来的侍卫毁掉了,但是这并没有毁掉若薇的好心情,黄昏时,果果终于补齐了这几天所落下的所有功课,兴高采烈的邀请若薇一起去泡温泉,若薇欣然接受。 冰天雪地里,镶嵌着无数块翡翠般颜色小池子,这些小池子形状各异,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颜色呈淡淡的橘黄,在他们背后,缎带般垂下的巨大的冰瀑布,因为天气冷,全都凝固在山巅,但形状依旧像是从山顶奔腾而下的水流,夕阳穿过那巨大的瀑布,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在这夕阳之下,这温泉池子美的简直不似人间。 若薇与果果同时将身体埋在水池里,若薇舒服的靠在冰冷的池壁上,叹息一声。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敞快的享受泡澡的乐趣了,自从被夏桀抓到她的弱点,每次洗澡都是偷偷摸摸,甚至钻下去没多久立刻上来,生怕再遇见上次的事。 若薇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酸涩的脖子,喔,这么美的地方,睡一觉简直就是极其的享受啊。 果果的声音渐渐飘远,若薇被这热气熏的昏昏欲睡,等她重新张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墨蓝色的天空,繁星满布,空气中泛着泥土的清香,一轮弯月斜斜的侍靠在树梢上。 等若薇适应了眼前的黑暗,鼻尖却嗅到了一阵淡淡的酒香,那味道甘醇而香甜,几乎在一瞬间,若薇转头。 黑暗中,她看见夏桀缓缓朝她走来,大氅掠地,带出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若薇愣住了,下意识想找衣服,但是下巴却被捏住了。 夏桀毫无预警的附上她的唇,而后将口中温热的酒汁哺入她的口中……若薇沉浸在温泉中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 夏桀重重的在若薇唇边吻了几下,沙哑着嗓子问道:“好喝么?” 若薇睁开水雾般的大眼,轻轻问道:“哪里来的?” 夏桀退下肩膀上的大氅,右手一提,将若薇像拔萝卜一样从水里拽出来,紧接着,厚重的大氅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度,若薇整个人就被包裹住了。 夏桀抱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这是去年埋的,今晚上本来想让你尝尝,却不想,果果说你睡着了,本不想打扰你睡觉的,但是……”夏桀嗓音低迷下来。 若薇窝在他怀里,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衣领,她眨了眨眼,小声问道:“但是什么?” 夏桀低笑:“但是本王想把好东西与你第一个分享,便含了一口过来给你尝尝!” 若薇的身体在颤抖,全身毛细孔仿佛被那一口酒蒸发的舒展开来,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梅花香…… “好喝么?”夏桀亲了亲她的额头,宠溺问道。 若薇小脸滚烫,却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就一次,就让她最后一次沉溺在夏桀的温柔中吧,就当做以后离别最美好的记忆…… 若薇这么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时间里,日子过的安详而美丽,早上起的早便去看日出,中午携手归来与儿子吃饭,傍晚再出去遛马,一路策马狂奔,卷着无数花浪跟在他们后头。 夜里睡不着可以找对方喝喝酒,不过喝酒是个体力活,你要亲自把酒坛子挖出来,但这些,都是由夏桀干的,若薇只要坐在一旁等着就行。 这一个月里,夏桀彻底摆脱了君王身上的威严,陪着若薇风花雪月。 噔噔噔,很有节奏的三下敲门声,若薇蹭得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外面投射的人影,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转头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儿子,若薇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穿衣服出去。 外面,夏桀照例提着一坛子酒等候在那。 梅花丛里,两人席地而坐,夏桀为若薇斟酒,若薇轻轻抿了一口,舒服的眯起眼睛。 夏桀兀自端起杯子,对月饮酒。 若薇放下酒杯,他们这么偷偷摸摸的出来喝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算起来……有一个月了吧。 夏桀放下酒杯,挑眉:“怎么?今天不合你的胃口?” 若薇摇摇头,脸颊有些微红:“喝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恩,还剩下……三坛子吧!” “啊?只有这么多啦?”若薇显然有些失望。 梅花花瓣静静的落下,挥洒在两人身上,夏桀勾唇笑了:“临走前再酿几坛子,明年再过来喝也一样!” “干嘛等临走啊,现在也酿也一样啊!” “现在?”夏桀挑高眉毛。 裴野皱着眉头看向那一片漆黑的梅花林子,有些茫然,那两人大晚上到梅花林中干什么?搞得花瓣到处乱飞。 梅花林中,若薇欢快的采摘着花瓣,然后一股脑的堆放在夏桀的怀里。 选料、门制、清洗……然后入坛。 一个晚上的时间,两人就已经弄了三四坛子。 “放在这棵树下!”若薇踩了踩脚下的土地。 “为什么?” “看的顺眼呗!” “有道理!”夏桀点点头,拿起小铲子,挖了一个洞,将酒坛子埋下去。 这时,天空已经微微泛着淡淡的蓝色,若薇知道,这一天,即将过去,新的一天再次开始。 夏桀牵着她返回,这时,却见裴野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在夏桀耳边低语了几句,夏桀猛地侧头。 “怎么了?”若薇揉着困顿的双眼,打了个哈气问道。 夏桀沉思了片刻,道:“裴野说,梅花山下,有一个人要见你!” “谁?”若薇顿时清醒不少。 “纪云!” 见到纪云的时候,若薇的心漏跳一拍。昔日跟在奕之厉邪身边的威猛将军如今面无血色,奄奄一息,浑身上下到处是伤,尤其是胸口那块…… “纪云!”若薇走过去,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在床上消瘦的男子,还记得他们分别之前,他还热情的邀请他去将军府做客,并答应好酒好菜的招待她,怎么才几个月的功夫,他就沦落这般地步? 纪云面色蜡黄,出气多进气少,但是听见若薇的声音,原本紧闭的眼皮豁然睁开,干涸的唇颤抖着吐出一个字:“信……” 第079章 纪云双手紧紧的按在怀里,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想将信亲手交给若薇,但是他办不到,只能死死的盯着若薇,头一歪,重重的跌在床上。 “来人,快来人!”若薇急忙喊到。 她试图将纪云的手从腰侧拿开,但是试了很多次都不成功。纪云紧紧的按在上面,仿佛生了根,若薇怕弄伤了纪云,便不再勉强。 跟随来的御医赶忙上前帮忙纪云检查伤口,衣服被剪开,一条窄窄的刀口出现在众人面前。 若薇只觉得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那又细又窄的伤口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想起来了,在安国皇宫的迎宾殿里,奕之厉邪下榻的地方,那几十名暗卫身上几乎都是这样的伤口,又窄又薄。 想到那夜惨无人道的暗杀,若薇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豁然,脑海中浮现了一张脸,清雅无垢,一派烂漫天真,眼角凝聚着一颗耀眼的泪痣。 白泽…… 御医为纪云号了一会脉,重重的叹口气道:“这位大人真是命大福大,那刀口再往旁边偏一些,就没命了!” 夏桀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纪云,冷冷道:“怎么讲?” 老御医上前对夏桀恭敬道:“此人心肺偏右些,那一剑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是致命的,但是对这位大人能侥幸活下来,就是因为心肺不正!” 若薇听了一个半懂,大概意思好像是纪云的心脏长偏了,所以才能拾回一条命来。 裴野趁着大家都在讨论纪云的伤势时,猛地用劲将纪云牢牢按在腰侧的牛皮信封掏出来。 裴野呈上信,却被夏桀伸手挡住:“给她吧!” 裴野连忙又将信转移到若薇手里。 若薇接过,然后拆开略有些潮湿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皱巴巴的宣纸。 若薇皱眉,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墨迹好像被水印染开了,整张纸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不晓得写的是什么。再看看纪云,他气若游丝的躺在那里,命在旦夕。 他就是为了这封信才冒着生命危险跑来找她? 若薇不觉收紧了手掌,过了一会对身边的御医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御医同样眉头紧皱,摇摇头:“这位大人的伤太重了……”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若薇忍不住惊慌起来。 御医这才大气胆子道:“这位大人长途跋涉,加上外伤长期没有料理,能撑到现在已经……已经不容易了!” 下面的话御医没有讲出来,但是若薇也知道御医的意思。纪云的伤太重,恐怕不行了。 信纸在她手中变形,拳头越捏越紧。 他千辛万苦的来到夏国,只想亲手将信交到她手里,如果不是因为这封信,纪云完全可以找个地方疗伤,等伤好了再来找她的。 “若薇!”夏桀明显感觉出若薇的不对劲,他隐隐觉得,他好像又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我要救他!”若薇无比坚定道。 这个难题无疑是丢给了夏桀,然后夏桀又丢给御医,御医吓的腿一软瘫软在地上。 回去的路上若薇一直沈默不语,手里紧紧捏着那封信,左看右看都看不懂上面都写了什么。 但她肯定,这封信一定是狻猊写给她的。 狻猊到底想要跟她说什么呢? 晚饭后,若薇还拿着那封被水浸透的纸张看着,似乎想从那摊开的墨迹中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诸不知这样的行为看在夏桀眼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这封信对你很重要?”夏桀不阴不阳的问道。 若薇斜了他一眼,隐隐的听出夏桀语气里透着的酸气。她叹口气道:“不是这封信对我很重要,是这里面的内容!”以奕之厉邪的作风,根本不会如此劳师动众要纪云亲自送来,他会随便找个人,一路送到皇宫。但是这封信现在却由纪云亲自来送,足可见事情并不是她现在想的那样简单。 若薇将信在夏桀面前晃了晃,道:“你怎么看?” 夏桀托着下巴,思考半响道:“不错!” 若薇皱起眉:“什么不错?” 夏桀见若薇不明就里,低笑道:“你难道不奇怪,纪云身上带着伤,却能准确无误的找到你!” 各国君王在各国遍布暗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令他吃惊的是,这次属于秘密出行,除了朝中大臣知道以外,所有消息都被封的死死的。这纪云身负重伤,却能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找到他们。这足以说明,奕之厉邪的眼线已经遍布他夏国朝野了。 若薇打趣的笑笑道:“区区一封信,你竟能看出这么多事端出来!足可见你这心眼……就这么点大!”若薇伸手比划了下。 夏桀一把攥住她的手:“本王的心胸还不够宽广么?若换做以前,这纪云连见你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若薇脸一寒,听出夏桀语气里透着杀气,连忙警告道:“你可别打纪云什么主意!” “是因为奕之厉邪么?”夏桀终于问到了关楗问题上。 若薇如此看重那封信,很可能跟这封信的主人有关,他之前已经说过,对于若薇的以前他不再追究,但是她的未来,他一定要参与。 若薇想说奕之厉邪算个屁……但一想到狻猊跟奕之厉邪公用一个身体,便硬生生的把到嘴巴的话咽下去了。讪讪的对夏桀笑了笑:“一言难尽!” “本王想知道你这一言难尽四个字中,到底是真的一言难尽,还是你并不想对本王解释!” 夏桀忽然觉得有点嫉妒,一个下人都能让若薇如此上心,那么主人在若薇心里是不是占据着更重要的位置呢?在那段他没有参与的日手里,若薇与奕之厉邪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这些,都是他在意的。 “夏桀,我与奕之厉邪的关系就如同……如同你跟臣子的关系。”若薇耐心的解释着,她没有说谎,跟奕之厉邪完会属于上下级关系,但是跟狻猊,他们有着共月患难的经历……狻猊为了保护她,可以不惜一切,她不是薄情之人,别人对她三分好,她必定以十分返还。 这时,裴野在门外求见。 夏桀沉声道:“进来吧!” 裴野行过礼之后对夏桀恭敬道:“陛下,臣有一事禀告!” 说完,侧头看了看若薇,似乎并不想将这些话说给其他人听,若薇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她对夏桀拱拱手道:“那我先出去了!” 但她出去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转身道:“纪云就拜托了!” 对于夏桀,她还是心有余悸,看他长的也不像喜欢乐于助人的样子,她还真帕夏桀会趁她不注意把纪云弄死了。 夏桀没有丝毫情绪道:“知道了!” 若薇刚一走远,裴野便说道:“消息来了!” “念!” “奕之厉邪上上个月祭奠祖先斋戒六日,上个月同样祭奠祖先六日,这个月即将月底,奕之厉邪已经提前对臣子说明,也需要六日时间祭奠祖先!” 夏桀用手叩击着桌面,表请凝重。连续几个月都一直祭奠祖先,他不记得奕国有这个习俗。 “还才一事臣觉得很可疑!”裴野又道。 “说!” “听下人们说,每次奕之厉邪闭关祭奠祖先,身体上都会多多少少有些伤痕!” “没查出是何人所为?”夏桀有些好奇问道。 裴野摇摇头:“查不出,不过到是一件事让臣很疑惑!” “什么事?” “奕之厉邪每次祭奠祖先的时候,都是在月圆之衣!” 夏桀眯起眼睛,这一桩一桩看起来万分可疑,但就是让人抓不到一丝破绽,这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还有,宫里从小殿下的书房找到这个药方,便连夜派人送过来了!”裴野将手里的宣纸递过去。 这个药方便是若薇抽信抽的太快,掉下来的,恰巧被人捡到。 夏桀扫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初步定断,是蚀骨丸的毒药配方,御医说,也可能是解药。”因为解药跟毒药只是顺序颠倒罢了,毒药可以当做解药,解药也一样可以成为毒药! 夏桀点点头,对裴野道:“你速去将这药房交给梆药房,让他们配置几颗来,然后找个人试一试!” “是!”裴野领命,转身出门。 过了几日若薇再去看亿云的时候,已经不像第一次见他时那么苍白了。呼吸虽然很弱,但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他是个大活人。只是伤口恶化的比较厉害,御医说这是长期泡在水里导致的。 若薇刚想询问,却听那老御医又道:“不过这没什么,只要处理得当,便不会有事!” 若薇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老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前几天上才发现纪云的时候,这老家伙说纪云快不行了,只过了几个晚上,这老家伙却突然说只要好好照顾便没事了。 这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吧! 老御医明显有些受不住若薇这样近距离的逼视,这不怪他啊,昨晚上来诊治之前他得到陛下的密令,说可以不管此人的死活,可没过几个时辰,陛下又悄悄传他觐见,说一定要保住此人的性命。 “娘娘,如果没事,臣便退下了!”老御医没才别的法子,只得走为上策。万一被这主子看出什么端倪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老御医退下之后,若薇也准备走,却在那时,背后忽然袭来一阵狂风,若薇忙的闪过,却见纪云不知何时竟从床上蹦起来了。若薇大喜:“你没事了?” 纪云此时刚好举着拳头准备攻击,却见那背影转了过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若薇……原来真的是你!”纪云慌忙放下拳头,激动的看着她。 若薇心道,你说的不是废话么,什么叫真的是我! 纪云其实早已经醒了,他们的谈话他也都听见了,只是不敢确定,那是若薇。 “对了!”若薇忽然想起来那封被水泡坏的信,便问道:“你们家陛下写的什么呀?” 纪云摇摇头:“陛下的信件我怎敢擅自拆阅!” 若薇点点头觉得有道理,然后又问道:“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纪云脸色一僵,原本还有些颜色的脸颊瞬间白了。 若薇知道纪云这一路上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便细心的吩咐小河下去煮一碗人参汤来给他补补。 “说吧,到底发生事!”若薇扶着纪云坐下来。 纪云想了好久,才说道:“我从奕国出发到夏国,一路上都行事小心,却在一个雨夜遇见一个人!” “什么人!” “白泽!”纪云毫不扰豫的说道:“那人就是无极宫的白泽!” 若薇倒抽一口气,她是见识过白泽的厉害的,他的剑法简直天衣无缝,快的令人躲闪不及,纪云能从他的剑下逃生,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哦,这要多亏他的心肺长偏了。 但话说回来,白泽为什么会盯上纪云呢? “我也不知道!”纪云对推理这种事向来不怎么擅长,见若薇眉头紧锁,他便下意识问道:“你可是想到了原因?” 若薇伸手将那模糊不清的信件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她语出惊人:“会不会跟这封信有关?” 如果无极宫想杀纪云,为何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他送信给她的时候动手呢? “纪云,你将事情的所有经过都仔仔细细的说一遍!” “哦,好的!” 半个时辰的时间,足可以听完一个故事,纪云说的很仔细,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当纪云说完,若薇又再次陷入沉思中。 半晌她开口问道:“奕之厉邪闭关刚出来就写信给我是么?” “是的没错!” “那他有说什么么?” 纪云回忆了一下,摇摇头:“陛下那时候很憔悴,只是一遍一遍的交代我快去!” “然后呢?”若薇忽然紧张起来,奕之厉邪很憔悴,不,那绝时不是奕之厉邪,他是狻猊。 纪云豁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道:“哦对了,刚出关的时候陛下身上有好多伤口,全都是划伤,当时我说要替他找御医,他还很很的把我骂了。” 这些事全都串联起来,若薇肯定,这封信绝对是狻猊的,错不了。 还记得上一次,他为了不让自己睡着,竟然用刀划破自已的手臂,可是,狻猊为什么会落到那个地步呢? 他这么着急让纪云送信来,到底想对她说什么呢? 还有无极宫的主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不想让纪云将这封信送给她? 一个一个的谜团盘旋在脑中。 此时天色已暗,若薇为纪云多加了几个暖炉,交代下纪云继续再装睡,谁晓得刚走没多久,便听见身后传来打斗声。若薇慌忙回去,却见裴野与纪云已经打的不可开胶了。 这两人怎么打上了? 交手期间,只听裴野道:“你到底有何目的!” 纪云急喘几口气,他几乎没有机会说话,因为裴野的的刀挥舞的实在太快,如同闪电一般,他身上带伤,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机会回答他的问话。 纪云受了重伤明显不是裴野的对手,只在数十招之后,纪云就已经出现败势。 若薇大骇,连忙跻身进来,裴野与纪云见到若薇参与,不约而同的收起攻势,互柏瞪着时方。 “打什么?”若薇有些气急败坏的瞪着裴野。 裴野一脸正义,用刀指着纪云的鼻手道:“此人早已醒来,却有意装作昏睡!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要纪云继续装睡是若薇的主意。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目的呢!”纪云捂着胸口,一张脸混杂着鲜艳的红色。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裴野。 “到底怎么回事?”若薇又问一遍,这两人素不相识,只是上次吃过一次饭而已。纪云虽然有时候比较愚钝,但也不是鲁莽之人,裴野更是沉着冷静,这两人怎么说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剑拔弩张啊! “你问他!”纪云一张脸涨的更红。 裴野虎目瞪过去:“废话少说,等我压你去见陛下,重刑之下,还怕你不说实话!” 若薇见这两人恐怕短时间不会心平气和的说话了,连忙道:“有这么严重么?非要抽刀拔剑的!” “我才不会怕他!”纪云一脸狠样。 “哼,跟我走!”裴野说完,就要上前拿人,若薇横出一步挡住他:“事情没弄清楚前,你找夏桀做什么?” 裴野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样:“他是细作!” “你怎么知道他是细作?”若薇有些好笑的问道。 “他明明醒来却还在装睡!不是细作又是什么?亏得陛下好心好意的让我端药来给他喝!” 纪云有些急了:“他……他脱我衣服……他还……” “恩?”若薇诧异的看向裴野。美丽的的大眼顿时精光四溢。 裴野原本是面无表情,却在接触到若薇好奇的眼神时,立刻像被火烧了屁股一样,右手按住刀鞘:“你说谁脱你衣服!如果心里不是有鬼,你攻击我做什么?” “你不摸我,我会出手么?”纪云差不多要跳起来了。 “你说谁摸你!”裴野唰得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他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 若薇一瞧,大事不妙,纪云还受着伤呢,要是在把他打到哪里好坏,可不好收场啊。 纪云性格属于火爆性,见裴野亮了兵器,他自已连忙也抽出亢龙剪,摆出迎战姿态,可是…… 砰得一声,纪云如山一样倒下了。 若薇恕瞪着裴野:“你看,人都被你弄晕了!” 裴野连忙收起兵器过去试了试纪云的鼻息,皱着眉:“这人怎么那么不禁打啊!” 等大家手忙脚乱的再将纪云抬回去,御医来给纪云号脉,半晌,御医语气略带责备道:“裴将军,你下手也太重了!” 裴野怀抱着宝刀不置一词。 夏桀知道此事之后,只是淡淡的一笑:“武将都是这样的!” “你的手下把人打到床上躺着了,你当然这么说!”若薇哼气。 为了纪云,若薇已经好几天不曾与他好好说话了,今晚上纪云被裴野打的真晕过去了,正好给了夏桀一个机会。夏桀表面上虽然是一副愧疚的样子,实则内心里却在盘算回去之后,给裴野赏赐些什么东西。 柔软的贵妃榻上,夏桀半支着身子,手指圈着若薇垂落在肩膀上的发丝把玩着,而若薇则半躺在夏桀怀里,将那封已经看不清字迹的信翻来覆去的看着。 “你这是做什么?”夏桀靠近,薄唇贴着她耳边,说话的时候温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暖昧而诱惑。 若薇在他身上蹭了蹭,似乎在蹭痒,然后说道:“看看能不能猜出来这到底写了什么!” “那你猜出来了么?”在他们中间忽然冒出一颗小脑袋。瞬间将这暖昧而和谐的夜晚糟蹋的相当凄凉。 夏桀皱了皱眉,说真的,自从果果立下跟他势不两立的誓言之后的每一天,这小毛孩总是无时无刻的黏在若薇身边,简直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这让夏桀有些忍无可忍。 若薇动了动身体,感觉快要被他们父子两个挤下去了,她不由的皱眉冲夏桀抱怨道:“你不觉得这软榻上躺三个人有点拥挤么?” “是有点!” “那……” “下去!”夏桀低头对怀里的果果命今道。 果果小嘴一撇:“为什么是我下去?” “因为你碍事!”夏桀毫不留情面。 若薇有些头疼,用手肘顶了顶夏桀,无奈道:“你堂堂一国之主,居然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你好意思么?” 她其实想说的是,要下去也是你下去啊口。 不料夏桀毫不迟疑道:“好意思!” “……” 若薇继续叹气,强迫自已将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纸上,果果在她怀里拱来拱去,像个小泥鳅一样。 忽然,她的手一空,吃惊的往回看,却见夏桀捏着那封信仔细端详起来。 “这墨迹虽然模糊不清,不过……” “不过什么?”若薇听他的语气好像能将这字体复原,顿时来了精神。 夏桀勾起一抹笑:“不过本王有办法!” “真的?”若薇更加惊奇了。 夏桀率先起身,若薇连忙跟上去。 “娘亲……”被遗弃的果果十分不满,但是当他想起来跟上去的时候,夏桀忽然转身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果果毫不示弱的回瞪过去,却不料,夏桀手快的很,一转身将门落了锁。 果果急忙跑到门边用力的拍打着:“开门,开门臭夏桀!你放我出去!” 可惜,没人理他。 返回到书房,只见夏桀将宣纸在桌上铺好,然后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几瓶子暗红色的液体,一打开毛塞,就闻到一股奇怪的昧道。 若薇捏着鼻手道:“这是什么?” “私密!”夏桀开始调制液体,将那些东西全都调制成淡蓝色,便取了一个盆,将水倒进水盆,然后将信纸摊开放在水里轻轻的洗涤着。他的动作熟练,估计从前没少干过这种事。 但用不了多久.若薇便弄清楚缘由了。这种墨一般不易褪色.一般用于宫廷,或者是达官贵人家。就算经过洗涤.也还是会留下最初的痕迹.只要找到一种能附着在纸上的药水.郅么原来的字就能被药水洗涤出来。 夏桀用手指捏着信纸的边缘来来回回在水中荡着.不一会.夏桀冲她招手.若薇连忙过去。 夏桀伸手指了指那浸泡在水里的纸张.若薇惊愕的发现.原本模糊的墨迹团中渐渐隐现了两个淡淡的字,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字由淡淡的灰色变成淡蓝色.虽然没有墨迹那么清楚.但是若薇已径分辨出那是个什么字——狻猊! 见字已径成型.夏桀捞起来在手中打量.才些好笑道:“奕之厉邪派纪云亲自送过来的东西.就是这个么?” 若薇看着那扭曲的字体.心里复杂极了。 狻猊到底是在什么情况下写的这两个字?为什么写的那么吃力? “狻猊……”若薇在嘴里一遍一遍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夏桀伸手将那张纸从若薇手中抽走.丢到一旁.若薇惊愕的看着他.却见夏桀笑的一脸邪魅:“帮了你这么大的忙.本王是否该索取点报酬?” 若薇楞了楞.才反映过来:“这不是你自愿的么?” “本王说过自愿的么?”他只不过也想看看这封信的内容而已。 若薇瞪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要什么报酬?太贵我可付不起!” “不会太贵!”夏桀声音沙哑起来。 若薇猛地打了个寒战.倒退:“你……” “一个吻.应该不算贵吧!”夏桀凑近,那性感的薄唇几乎要贴上若薇,但是却很有分寸的停留在那里,不再逼近。 若薇的脸蹭得一下红了,这个人怎么满脑子都想着那种事呢? “本王的要求并不过……”夏桀的话突然停顿住。 因为他的唇被若薇堵住了。 温暖的双唇紧贴在他的唇瓣上,柔软而细嫩,好像羽毛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夏桀全身变得僵硬,双手不由的揽住她的腰,似乎想要加深这个吻.而若薇却在这个时候退开了。 唇瓣失去了地的温度……夏桀感觉到内心陡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燥热。 欲望与渴望相互交杂,折磨的他无处宣泄。 他已径很久没有女人了…… 若薇刚刚离开,腰却被夏桀狠狠勒住,紧接着,他炽热的唇如火一般的覆上来,那狂猛的姿态,孟浪的汲取,今若薇片刻之间失去了思考能力……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夏桀正在解她的衣服,若薇一把搂住他:“夏桀……你只说一个吻!” 她并非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玉妃媚史》里没少提过这样的情节,但是她再也想不到自已也会跟书中的人物一样,躺在书桌上任人采摘。 夏桀的吻细碎而缠绵,一路吻上她的脖手,含住地的耳垂,在口中细细的吮吸:“若薇,一个吻并不足以让本王满足!” 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径彻底在若薇消耗光了,每晚能抱着她,贴近她,但是就是不能碰她,身为男人,没有人能比他自己更了解这样的折磨是多么的残忍。 “不……不行,夏桀……”若薇开始挣扎起来。 “为什么不?你怕身体沦陷后,心也跟着沦陷对不对?”夏桀的语气透着丝丝诱惑,但是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进了若薇的心里。 他说的是没错,她现在的心已经乱了,她再也没有勇气说,对夏桀一点感觉都没有。可是……关键问题不在这里。 “夏桀……”等等!” “本王等不了了!” 他的手猛地扯开她的裙手,在若薇惊呼中,夏桀的身体猛的僵住了。 抽出手,他的手被鲜艳的血染红了…… 若薇整个人都像被烧红的虾子蜷缩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夏桀的脸由黑变青再由青变紫…… 若薇抱着自已,相当小声的嘀咕:“我……我……我都叫你等等了!” 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已来葵水的。 没过多久她听见夏桀喉咙里传来一阵类似于野兽般的低吼,仿佛在用力的压抑着什么。 半晌他抬头,双眼直冒绿光,他道:“今天就暂时放过你!以后,你别想这么好运!” “……”他这是在威胁么? 第080章 时间过的很快,在纪云再次能下地行走的时候,夏桀的两月之行也快到头了。 是留下是走,只是一念之间,若薇看得出纪云的急切,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只是因为身上的伤而耽搁了。至于裴野之前怀疑纪云是j细也在这几天的证实下,得到解答——误会。 但这两人的梁子倒是结下了,偶尔擦身而过,两人的双手都是按在兵器上,只等对方一出手,自已立刻反击。 果果跟夏桀“势不两立”了十天,终于在夏桀的威严下屈服了,因为拿他自已的话来说,他与夏桀相处的日子还很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 而她……也在这段时间获得了这辈子最难忘的记忆。 但那仅仅存在于记忆中,不能成为她以后的生活。 若薇重重的叹口气,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郁结透过这口气送出去。 果果年岁小,她离开后,会经常回来看他。 至于夏桀,他们的约定已经到期,他答应过,如果两个月内她还是没有同意,他会放她走。 那么下面就是该好好规划下自己的未来。 先去弈国看师傅,顺便问问狻猊,为什么急着写信给她。等告一段落之后,她便一个人游山玩水,到处走走看看。 功名利禄她不在乎,以前跟奕之厉邪出来,也不过想试试自已的本事,可试过之后有知道,外面的世界真是太大,高手辈出,人有济济。如果想出人头地简直比登天还难。 “娘亲,你收拾东西做什么?“门扉吱呀一声打开,果果把脑袋伸出半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若薇手里的动作。 “哦,过几天我要去弈国看望一位老朋友,还有我师父!”若薇漫不经心道。 “父王知道么?”果果整个身体挤进来,顺便还关了门。 房间一下子又暗下了少许,若薇手一顿,经过那一夜之后,她与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了,这倒不是因为上次的窘迫,而是假期接近尾声,夏桀离朝两个月内所堆积的事物让他有些脱不开身。 说实话,那天晚上……如果没有那次意外的话,她很可能就答应了。 若薇甩甩头,轻轻道:“用不了多久他会知道的!” 果果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经从这几天的诡异气氛中得到了什么讯息,他一把抓住若薇的手,焦急道:“娘亲这是要走么?那带我一起走啊!” 傻孩子,若薇有些想笑,她抽出手摸了摸果果,安慰道:“娘亲又不是不回来了!“ 果果眼眸一亮,脆生生的问道:“娘亲真的会回来?“ “当然,我的儿子在这里,我能去哪里啊?” “那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呢?”果果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等你想我了,就回来!” 果果眼珠子一转,狡猾道:“可是我现在就想你了!” “……夏凌轩,你得学会自立,可不能像块牛皮糖一样的粘在我身边,那可不是男子汉所为!” “父王整天粘在你身上,那他也不是男子汉!”果果很容易将坏事都联想到夏桀身上。 若薇忍俊不禁,低头吻了吻果果的额头。她庆幸自己六年前生下了这个小精灵。如果没有他,她以后的生活该是多么的苍白而无力啊,纵使有声色,却没有灵魂。 梅花山下,裴野照例巡逻,这时,暗卫远远跑来,对裴野道:“将军,前面出现一群可疑人马!” 裴野皱眉:“可查出对方是谁?” “是安国安敏!” 晌午十分,整个梅花山都沸腾了。安敏亲自带人冲到梅花山下问夏桀要人。 “夏桀,把我妹妹还给我!”安敏一改之前的柔弱,如会豪气万千,说话声音都铿锵有力。 “哥哥?”若薇得知安敏亲自来了,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当安敏不顾裴野阻拦自个蹿上山见到若薇时,颤抖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一把将若薇狠狠按进怀里,语气哽咽:“原来真的是你!真的是啊!” 若薇被他弄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可随后便想起来了,前些时候,天机子将她的身世说出来,恐怕没过多久,便传进了安敏耳中。 若薇被安敏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刚想挣扎,后领被人抓住,一把将她从安敏怀里抽了出去。 安敏怀里空空,再看若薇,已经被夏桀捞到怀里去了,他有些愤怒:“夏桀,六年前你说我妹妹死于难产,现在她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你怎么解释?” 夏桀冷冷道:“没有解释!” 安敏作势又要上来抓若薇,夏桀一个侧身闪了过去,安敏扑了个空。无论在哪方面,安敏都不是夏桀的对手,若换在从前,他是肯定不敢跟夏桀这样说话的,但现在不同了,他找到妹妹了,得知若薇真的是他妹妹的时候,他日夜寝食难安,惧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夏桀身边将她带走,从此以后,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她一分一毫。亲情给他的力量是无穷大的,让他能忘却胆怯,拥有勇气。 安敏死死的盯着夏桀,一字一句道:”夏桀,你今天要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1部分阅读 你今天要不把妹妹还给我,我端了你的梅花山!” 夏桀嘴角冷冷一扬。 有点冷,有点残酷。 若薇见状,连忙从夏桀怀里脱离出来,拦住安敏:“哥哥!” 安敏一把将若薇拽到身后,很酷很酷的对若薇安抚道:“薇薇莫怕,哥哥这次可是做了完全准备,山下那一千人其实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二十里外还有我带来的五万骑兵,若我们三日后没回去,这五万人便会立刻踏平这里!” 若薇张了张嘴,安敏这是……这是要干嘛? 夏桀找了个太师椅坐了下来,冷凝的面容看不出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这时,裴野进来,大声说道:“陛下,山下那一千人已经收服,陛下如何处置?” “夏桀!”若薇连忙出声提醒他不要乱来。 “薇薇不要怕,我们还有五万人!”安敏在后头补充道。 “你的那五万人早在你离开没多久便已经在本王的控制之下了!”夏桀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桌手上的貔貅镇纸。 若薇心头一跳,怪不得他这几日都没看见人影,她还以为他在处理这两个月丢下的国事,没想到他居然背着她,将矛头指向了安敏。 安敏听闻,愣在那半天没回神。 夏桀继续道:“你以为本王会允许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入驻夏国国土么?” “夏桀你好卑鄙!”安敏气的居然破口大骂。 “来人,送安国君下去休息!”夏桀毫不留情的命令道。 安敏被裴野一只手抓着拖出去了,安敏愤怒的反抗着,大声对若薇道:“薇薇莫怕,夏桀不敢对你怎么样的,等哥哥……” 安敏的声音消失在门外了。 “夏桀,他可是我哥哥!”若薇有些急了。 夏桀则不以为然道:“如果他不是你哥哥,你以为这梅花山他会有命进来?” “你——你快给我把人放了!”若薇在他怀里狠狠地插了他一下,夏桀吃痛,却没有放开她。 夏桀将头埋进若薇的发丝间,声音沉闷而有力:“等他打消带走你的念头,我就放人!” “我暂时还不会跟他走的!”若薇认真道。她准备去弈国看师傅。 “那正好,带他回国参加封后大典!”夏桀霸道至极。 “……” 半晌,若薇从他怀里退出来,语气带着一丝苦涩:“夏桀,我还没有答应跟你回去呢!” 她感觉到环在自已腰上的手臂猛地一紧,差点将她的腰捏碎,若薇疼得皱起眉头:“夏桀——” 夏桀冷冷的看着她,几乎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经过了这么多天,你还是决定离开?” 他简直不敢相信若薇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甚至肯定过,若薇不会坚持多久便会对他臣服,这么多天他亲眼目睹了她的挣扎她的彷徨,这说明,她对他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告诉本王,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夏桀的声音一直处于冷凝的状态。 “谁?” “奕之厉邪!”他没有忘记,那天她被毒药折磨的痛苦不堪时,奕之厉邪冲进来说的那句话——她是我的女人,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 “是他对不对?” “不是他!”若薇一把挥开他的牵制,大声的辩驳道。 “不是他,又是谁?若薇,我不在的时候,你到底招惹过多少人?” 若薇有些怒,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他还有脸说她?他怎么不好好反省反省她不在的这六年中,他有没有找别的女人?肯定有的,光她看到的就有一个! 没错,就是安国那一次! “夏桀,你别总是说我,你呢?难道说这六年来,你没有宠幸过你后宫的女人?在安国的那间别院里,我亲眼看见你跟别的女人躺在一块!” 夏桀一时语塞,但依旧沉着冷静:“那次是个意外!”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长得有些像若薇,他是不会让她进来的,但这些话他不会对若薇说,因为这会滋长她的气焰,现在他总算看明白了,若薇就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抓住那件事就不放手。 “哦——”若薇拉长音调:“那只允许你有意外,就不允许我有么?” “你敢!”夏桀一拳头砸在她身侧的案子上,震的桌上茶杯碟子叮铃咣啷的乱响。 若薇的心也跟着跳了几下,她略有些吃惊的看着夏桀手背上隆起的青筋,然后再看看他的脸。 ”你……你想干什么?” 夏桀逼近她,从牙缝里蹦出一串话:“若薇,如果让本王发现你有什么“意外”,那本王会将你的那些“意外”全都变成真的意外,比如,意外死亡!你可以试试看!” “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 “是你逼本王的!”夏桀将若薇像小鸡子一样抢到半空中。 若薇紧张的勾着夏桀的脖子生怕他发起怒来把自己丢下山去。 “夏桀……你快放我下来!”若薇双脚乱蹬,却没有用随心铃来反击,夏桀的伤刚刚复原,如果再把他弄伤,这鬼天气,到哪里给他弄雪蛤皮啊。 只是扭脸的功夫,她已经放夏桀按到了桌子上,小胳膊小腿的若薇在身材高大的夏桀面前简直就如同蚂蚁跟大象的区别。 夏桀一把按住她不停挥舞的小手置于头顶,俯身堵住她的唇,狂烈的吮吸着,若薇如何扭动都避不开他的侵略,一着急,趁着夏桀低头的功夫,对着夏桀的耳朵就是一口…… 呼吸间的热气钻进夏桀的耳朵里,再加上若薇那尖尖的小牙齿,夏桀浑身一颤——自打上次两人被迫中断亲热,已经让他懊恼很久,那一次的经历虽然短暂,但是却折磨的他好几天不能安心入睡,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触即发的边缘,而她刚刚的那一举动,已经将他薄弱的理智瞬间丢到一边,长久以来压制的欲望、火气、怒火,一起被若薇撩拨出来。 夏桀压着她,低声警告:“这一次,你别想本王放过你!” 夏桀说完,一抄手将若薇抗在肩膀上直奔他下榻的房间,一路上只听见若薇哭爹喊娘的叫救命,而路过的侍卫、小厮都假装没看见,默默无声的从夏桀身边飘过去,或者是给若薇一个自求多辐的眼神,然后继续默默无声的离开。 若薇记得,给她这个眼神的人是小河。 夏桀一边走一边气愤的想,若薇是他的,从头到尾,从里面到外面,甚至每一根汗毛都刻着他的名字,他凭什么要跟她守着君子协定?凭什么非要她爱上自已?凭什么要他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与渴求迁就着她? 把人往床上一扔,夏桀下一秒就覆上去。漆黑色的大床上,若薇像只小、蚂蚁一样推拒着夏桀的侵犯,可奈何她力气实在太小,夏桀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禁锢住了。 若薇急的直冒汗,素白的衣服衬着那张黑玉床,竟然艳丽无双,夏桀根本不给若薇一点说话的余地,直接用口封住她所有的不甘与抗拒,极尽狂烈的吮吸着她的双唇,辗转反侧,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深。 那是一种决然的占有, 如果不用随心铃,若薇根本不可能与这个男人抗衡,可眼看着自已就要被这匹饿极了的狼生吞下去了,若薇有些怕。 不行……她要走了,怎么可以让这种事发生?夏桀说的没错,她能守得住一颗心,完会是因为与夏桀的君子协定,如果抛去这些,等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她怕……她怕自已都控制不了自已。 “夏桀……你混蛋!”若薇手脚并用的推拒着。 而若薇的反抗在夏桀看来,无疑是在一把火上再浇一层油,轰得一声,直接将夏桀的所有自制力都烧的干干净净,连渣子都不剩下一点。 夏桀更加疯狂了,一把撕开若薇身上精致的衣裙,大手一伸就将她从衣服里勾了出来,宛如初生婴儿般的肌肤映在夏桀眼底,幻化成两团炽热的火焰。 炙热的双唇紧跟着沿着她的脸颊狂烈的吻下来,一路洒下湿润的痕迹。 外面是冰封雪地的世界,而这寝殿内却是一派火热,犹如置身在岩浆里 。 “陛下!” 正当夏桀准备将身下软弱无力地若薇正式吞下时,外面传来裴野的声音。 夏桀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若薇听见声音刚要叫,却见夏桀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俯身继续。 “陛下……”裴野还在叫。 夏桀再次从若薇身上起来,一张脸气的铁青。瞪着紧闭的门扉。 若薇连忙用手撑起夏桀的肩膀,想趁机捞回自己的衣服,却不料夏桀像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一样,单手扣住若薇,对外面的人怒吼:“什么事?” 裴野在外面听出了夏桀语气中的不悦,但还是尽心尽责的回报道:“是天机子的来信!” 若薇一听是师傅,蹬着小腿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喊:“是我的信,我的信,快进来!” “滚!”夏桀瞬间暴怒,一拳头狠狠地砸在床边,发出巨大的响声。 “夏桀,那是我师傅给我的信!” “烧了!”夏桀毫不留情的对裴野下命令。 “夏桀——” “是!”裴野领命,准备往回走。他向来受命于夏桀,其他人的命令他一概不听! “等等!”正欲将手里的信付之一炬,却听紧闭的门扉里传来一道冷硬的命令声。 裴野收住脚步,重新站到门边,等候夏桀的指示。 若薇正准备跟夏桀拼命,却听他这么一句,瞬间安静下来。 此时她两颊红晕,双眼氤氲着一层雾气,双唇因为吮吸过度,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诱惑。 见她喘气喘的厉害,夏桀双肘撑起身体,给了她一丝自由的空间,但他的双眸却一刻不曾离开过若薇的双唇。 “夏桀,你要敢烧,我跟你没完!” “信在本王手里,你怎么跟本王没完?“夏桀有些好笑,伸手挑起她散乱的发丝诱惑道:“今天你是逃不掉的!“ “你——你把信给我!”若薇狠狠地抽出长发,假装凶恶道。 “给你可以啊……但是……”夏桀刻意的不把话说完,就这么吊着若薇。 “但是什么?就你这样,别想我会持在这里!哼!”若薇也是被逼急了,才会在这种时候大胆的挑衅夏桀这头雄狮。而且是完全没顾忌后果。 谁知夏桀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若薇皱眉,感情他疯了不成? 夏桀捏着她软若无骨的手腕放在唇边亲吻,若薇本想缩回来,却放夏桀捏的更紧,夏桀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在说什么? 见若薇不明白,夏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什么时候回来!回夏国!” “谁说我要回来?” 夏桀笑意渐渐收拢,带着一股森然之气,他冷笑;“刚刚怕么?” 他差点就强要了她。 若薇瞪着他,不说话。 夏桀继续道:“如果你敢不回来,以后本王见你一次,便狠狠地要你一次!你知道,本王对待女人,可以温柔,也可以残酷,可以让你欲仙欲死,也可以让你痛不欲生!你想要哪一种?” “……夏桀,你好无耻!” “在床上的男人,没有不无耻的!”夏桀理所当然的邪笑。 对付若薇,就得用不寻常的手段,他相信刚刚的吓唬已经完全将若薇威慑住了。 “说吧,什么时候回来?”夏桀又问了一遍。 若薇时敢怒敢言,因为她现在是一点优势都没有,随心铃不能用,因为怕伤到他,武功完全不是夏桀的对手,这样的她如同持宰的羔羊一样。 若薇咬咬唇,赌气道:“一年!” “好!“夏桀一口答应,从若薇身上起来,然后走下床经自拉开一条缝,门外的裴野连忙将信塞进去:“叫小河拿一套衣服过来!” “是!” 夏桀返回,将信丢给若薇。 若薇狠狠瞪了一眼夏桀之后,连忙扯过一边的被子将自已围住,然后满怀期待的拆开信封,抽出信纸。 ——来不了试试看! 天啊,她的师傅怎么越来越懒了,就在她的回信后面加了三个字。 等小河进来伺候好若薇,夏桀已经在旁边的矮桌上喝了好一会茶了,他似乎想用那已经冷掉的茶水冲去心中的燥热。 等若薇重新将自己弄成|人样站在那时,纪云又来了。 “若薇,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纪云进门,便嚷嚷开了,他甚至没有看见站在一边的夏桀。 “马上走!”若薇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她觉得如果再呆在这里,她早晚要被夏桀活吞下去。 若薇转头对小河吩咐道:“替我收拾东西去!“ “是,主子!” 从头到尾,夏桀都一言不发。 若薇安排好一切,忽然想起安敏还在夏桀手里,便冲到他面前道:”放了我哥哥!” “他已经被本王扔下山了!”夏桀从鼻孔里喷气道。 若薇瞪了他好一会,愤然转身。 门外小河偷偷塞了张字条给若薇,若薇有些好奇的打开,上面写着一长串——薇薇别怕,等哥哥回去再搬些人马就立刻来救你!千万要撑住啊! 梅花山脚下,若薇牵着果果,纪云就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一会走回去,一会走过去,时辰也差不多了,果果拽着若薇的袖子嘱咐道:“娘亲,你晚上睡觉可要关好窗户!” “嗯!” “也不能吃太多,会肚子疼!” “恩!” “吃东西也不要乱挑乱捡,这样长不高!不喜欢的也要吃知道么?” “还有,弈国虽然没有我们夏国那么冷,但是也要多多的穿衣服,不要为了漂亮,就穿的很少!” 若薇忍不住打断他:“果果,你不觉得,这些是我要跟你说的?” “娘亲,我才不是你呢!” “好吧,我会记住的!”若薇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夏桀过来了,果果立刻过去问道:“父王,你有什么要跟娘亲说的么?” “本王要说的,已经早已跟你娘亲交代过了!若薇,你记清楚了么?”夏桀勾勒出一抹微笑。 若薇小脸一青一白,他那也叫交代? 别人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他却是…… “我们走!”若薇椅上马匹猛地一甩马鞭,消失在旷野之外。 纪云紧随其后。 等人影都看不见了,夏桀立刻对裴野道:“马上跟上去,别被他们发现!” 果果在旁故作遗憾说道:“我还以为你多大方呢,到最后还不是派人跟踪监视娘亲!” 夏桀冷哼:“本王那是保护她!” “你是怕娘亲被人抢了吧!”果果打了个哈气。 夏桀皮笑肉不笑道:“估计很难!” “娘亲如今美貌依旧,会没有男人喜欢她?” 夏桀低头看了看他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 “本王的意思是——有你这个拖油瓶,估计你娘亲这辈子别指望被人抢!” 奕国。太行山。 “将军,二十里外,发现纪云将军了!”一名士兵本跑过来,焦急道。 “他身边可跟着一位姑娘!” “跟着呢!” 奕之厉邪身边的副将何荣凝起眉头,仿佛在挣扎,陛下说过如果是纪云一人回来便悄悄撤回去,如果带了一个始娘,便要将其就地正法! “何将军,陛下为何要杀纪云将军,怎么说我们也是十几年的兄弟,这如何下的去手?“ 何荣啐了一口,恶声恶气道:“你下不去手,我就能下得去么?这都是陛下的命令,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服从!” 小士兵被骂了,连忙低头道:“知道了将军!” 何荣站起来,对手下人命令道:“传我命令,只等纪云将军进入太行山,立刻将其围剿,不得有误!” 此时正是日落十分,纪云兴致勃勃的跟若薇说了他一路上遭遇的事,但说的最多的还是白泽。 若薇一边听一边分析,但最终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主要是这无极宫太过神秘,而且至今没人知道无极宫的主人是谁。 真是麻烦。 “若薇,前面就到太行山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休息再走?”纪云问道。 “不,赶天黑之前上山,明日便能抵达弈国。我们还是快点吧!” “若薇,你这么着急是为了快点见到陛下么?”纪云兴致勃勃问道。 若薇想说,谁想见他啊。她这么赶只是想快点进宫见师父,师父那么急,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催,肯定有什么事的。 恩,还有狻猊。 已经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还真有点想呢! 若薇算了算月份,恩。如果一切顺利,她进宫之时,便应该是狻猊醒来的时候。 风吹草动,一股萧瑟之气伴着风声掠过。 若薇忽然勒紧马疆,纪云几乎在若薇停下的下一瞬握紧腰侧的亢龙剪。 长期累积的经验告诉纪云,前方有异动。 而若薇能察觉出有异动完全是她手腕上的随心铃,只要一遇见危险的情况,随心铃都会发出小小的震动。就比如第一次遇见狻猊的时候,随心铃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气,便立刻颤动出声音。 这种功能也是她最近有琢磨出来的。 纪云与若薇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两人悄无声息的下马,然后朝两边散开。 隐藏在树林里的士兵一个个等得十分焦急。手里的兵器都被握出汗来了 “纪云将军怎么还不来?” “是啊,本来就已经下不去手了,再这么耗下去,我真要疯了!” “别吵,万一被纪云将军发现怎么办?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忽然,一个士兵跳起来,怒骂道:“谁替我?站出来!” “是我!”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来。 众人惊愕的回头,当看到眼前的人时,他们集体倒抽一口气。 此人不是纪云又是谁? “纪……纪……纪……纪云将军!”副将何荣结结巴巴的看着纪云,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纪云看见何荣也楞了一下:“你们怎么会在这?” 何荣囧着一张脸,头顶急的直冒汗。 陛下要他们埋伏在这诛杀纪云将军与一个叫若薇的女子,如今被纪云将军发现了,手里的刀却怎么也提不起来。 “何荣,你不在陛下身边保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纪云低喝一声。何荣是他一手提拔的副将,已经跟了他好多年了,他们亲如兄弟,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徇私舞弊,兄弟玩忽职守,他还是要管一管的。 见他们一个一个都不说话,纪云兀自猜想道:“难道说,你们顶着公干之余,想跑到外面找找乐子?“ 何荣一听,连忙头点的跟捣蒜一样符合道:“纪云将军真是火眼金睛,我们这点小动作都被发现了!” “真是胡闹,回去之后每人打五军棍!” 纪云并没有发现身后那些兄弟的异常,返回原地将行李拖过来,继续往前走。 何荣一看纪云走的方向,大惊:“纪云将军……前面有个……” 轰……刚刚还站在地面上的纪云瞬间不见了。 “——大洞哎!”何荣干巴巴的补充。 纪云灰头土脸的站在深深的大洞里头咆哮:“是谁,是谁挖的这个洞?” 所有人围拢在洞周围,表情万分难看:“将军……” “何荣是不是你?你给我下来!下来!”纪云气的快要冒烟了。 而旁边的侍卫小声问道:“何荣将军,我们……我们还动不动手?” 纪云现在被困在他们事先挖好的洞中,只要射安排一小队弓箭手,他必死无疑。至于那个女的,他们这么多人,不怕杀不了她。 何荣对身后的侍卫做了一个悲痛欲绝的手势,身后立即有弓箭手上前,只等何荣喊“放箭” 谁知—— “放——”何荣拉长声音,带着一股决绝……“绳子!” “……”集体侍卫。 一一分割线一一 黑暗的地宫之内,白泽挺直的站在空旷的地宫中央,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背对他的男子。巨大的沙曼阻隔了两人的距离。 “办好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白泽道:“嗯!” 男人没有转身,衣袖里的手猛地一翻,一道无形的掌气凶猛的朝白泽的胸口袭来,白泽瞪大眼,他明明可以躲过去,但是他没有。 白泽胸口一痛,踉跄了两步,单膝跪地,那白瓷般精致的脸庞出现一丝痛苦,血溢出他的嘴角,白泽艰难的问道:“为什么?” 男人转过身来,但容颜依旧隐藏在黑暗中,宽大的袍子随着他的步伐缓缓飘动。 “为什么?本尊要你杀纪云,如今这个人还好好活着!现在他与若薇正朝弈国方向而去,你坏了本尊的大事,本尊没有要你的命已经是法外开思了!” 那纤尘不染的容颜渐渐出现一丝龟裂,白泽惊愕的抬头看他,却怎么也看不请,他甩了甩头,却听那人继续说道:“下去吧!” 白泽艰难的爬起来,最后望了一眼那个男子,分别半年多,他每次接到任务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这么做只想快点回来见一见他,但是每次刚刚完成任务便又有新的来,整整半年时间他都是漂泊在外的,当他收到那张“速归”的字条,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来,却在半路上接到新的任务,他归心似箭,便没有确认那个人是否真的死了,这有造成这无法弥补的过失。 想到这里,白泽心里萌生愧疚,他站起来道:“我可以弥补这次过失!”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不带一丝感情道:“退下!” 白泽拖着沉甸甸的步伐走出地宫,外面一片辽阔,繁星点点,仿佛是缀在黑布上的宝石。 白泽往怀里摸了摸,摸出一块漂亮的蓝宝石,这是他在夏国买的,原本是想送给那个人,但终究还是没有送出去。白泽重新将宝石塞进怀里,按了按,却不小心按到刚刚被打的心口,疼的直皱眉。 按下来,他要去哪里呢? 无极宫是个极为隐蔽的地下宫殿,为了怕泄露无极宫总坛,他们一般很少回来,没有任务的时候,大多在外面漂泊,他们可以在五国中任何一家银庄拿到银子,所以吃穿不愁。 白泽深吸一口气,脸上显出淡淡的失落…… 算了,有机会再送给他吧! 白泽这么想完之后,心情略微好了点。 只是还是很茫然,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一时间还真的想不到要去哪里。 若薇? 白泽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虽然对这个人很模糊,但是记忆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映像。 她好像……跟那个谁在一起。 到底是谁?他实在记不起来了,不过除了主人,还有一个人能让他记住已经不容易了。 白泽忽然萌发出一个想法,他想去找若薇——那个只跟他抓了一晚上雪蟾蜍的人。 若薇此时正在跟一帮大老爷们吃烤肉,一群人围在筹火旁边。 “这是我的副将,何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才十一岁,满脸都长痘子,现在没了,跟女人一样。这个脸大大的,是方子,还有,小圆圈,别看他个子矮,武功是一顶一的好……”纪云顶着一头灰扑扑的头发挨个跟若薇介绍。 每个人被点到名字都虔诚的站起来露个脸。然后坐下继续烤火。 纪云甩了甩头发,说道正事上了:“你们在这设伏,是准备做什么呀?” 何荣听闻,脸色僵硬了一下,干巴巴笑了笑。 若薇扫了何荣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们要等得人是我们吧!” 何荣脸一白,在若薇的审视向下,他竟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的目光不骇然,但是却犀利,看的人心中一阵发毛。 他们是军人,根本不适合说慌话。被若薇这么一问,有些招架不住。 “若薇,你说什么呢,他们怎么可能在等我们!”纪云在旁打趣道:“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 若薇冷笑一下,按弄着手里的树枝道:“你是这么想,他们可不是!” “若薇始娘,你可不要乱说啊!”何荣有些底气不足。 “就在刚才,纪云掉入陷阱的时候,四周的弓箭手立刻围过来了,那个时我正在你们背后!” 纪云大惊:“何荣!” 何荣连忙对纪云跪下:“纪云将军,我们也身不由己啊!” 纪云一脸的震惊与悲愤:“何荣,我平日待你不薄,你今日为……” “纪云将军,这不是何荣将军的错,是……”旁边的人急忙开口却被何荣一下打断:“住嘴!” 只见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对纪云道:“将军,我从小无父无母,是你把我捡回军营,现在有人要你的命,我若杀了你,就是不义。但是若不杀你,我便是不忠!自古忠义两难全。将军……何荣先走一步!” 说罢,何荣立刻将刀刃往身体里一送。他若不杀纪云,回去之后还是要被处罚,但是若杀了纪云,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如此一来,只能杀自已! “何荣不要……”纪云大吼。 砰——一串耀眼的火花打在何荣的刀背上,何荣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他甚至没有看清那是什么。 只见若薇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何荣道:“要杀我们的是奕之厉邪吧!” 第081章 所有人都楞了。但是却没人敢反驳若薇的话。 因为她说的都是对的。 纪云扫了一眼众家兄弟,见他们一个一个都低着头不敢吭声,纪云的心一下手就凉了,他跟随陛下数十年,忠心耿耿不曾有过二心,甚至多次救陛下于水火,这数十年的付出,怎就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若薇见纪云表情痛苦,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他,纪云这个人她是了解的,虽然只跟他相处了几个月,但此人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这样的人一旦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一辈子都不会变。 奕之厉邪,你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下属,你又怎忍心杀掉他呢?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扫了一眼眼前的人群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陛下的命令应该是这样的,如果是纪云一人返回,你们便悄悄撤回去,若是身边带着一个姑娘,便要将我与纪云杀死在这太行山之内,是也不是?” 何荣惊愕的张着嘴,吃惊的看着若薇。 她说简直跟陛下一模一样! “何荣,你说,是不是这样?”纪云连忙问道。 何荣见事情已经都被人家说出来了,再隐瞒就显得太窝囊,一咬牙道:“没错,陛下是这么说的!” 刚刚哀痛的表情因为何荣这句话瞬间缓和了不少:“陛下没有说要杀我?” “陛下根本没说要杀你,只是说如果你跟一个姑娘在一起,就……”何荣撇了一眼若薇,讪讪的低下头,摆弄起手里的树枝。 若薇听闻,轻轻笑了一下,她没有纪云反应那么大,因为她跟奕之厉邪没有情谊可言,如果是狻猊要杀她,估计她会郁闷一阵子。 纪云看了看若薇,果断的摇了摇头:“不可能,是陛下亲自要我送信给若薇,怎么又会下令杀她呢?这绝对不可能!” 何荣在旁小心问道:“莫不是纪云将军记错了?” 纪云跳起来,咆哮开了:“我怎么可能记错,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把书函送到夏国若薇手里,当时他一直目送我出城门!” 何荣的脸僵硬了一下,干巴巴道:“将军,你出城两天后,陛下就传召我们兄弟,要我们在太行山设伏了!” 纪云一时间也分不出一个头绪来,下意识转头看向若薇:“若薇,你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么?” 若薇当然知道,送信给她的是狻猊,要杀她的是奕之厉邪。 将前后事情串联在一起,不难想象到,狻猊想她来,而奕之厉邪却不想她来。所以才在太行山设伏。此人心思如此歹毒,当初真是瞎了眼! 若薇想了想,似乎她已轻瞎眼好多次了。 但是这些,她又不能跟纪云他们说明,只好含糊其词道:“也许你们的陛下想试试你们的应变能力吧!” 众将士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纪云问道。 若薇耸耸肩:“如果他们不介意,那就当没见过我,你回去复命,就说我不愿跟你回来,就这么简单!” 何荣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既不为难我们,也没有拖累纪云将军!” “若薇,那你如何打算呢?”纪云问道,若薇说要去弈国看师傅,如今陛下不准她踏入弈国土地,那她如何是好呢? 其实想一想也觉得心寒。 圣意难测,前一刻还想着要送信给她,后一刻却派人来杀她,纪云想为自己家陛下说好话,都觉得没什么理由可以站的住脚。 “其实我来弈国只想确定师博是否安好,等看完了师傅,我自会离开,总之,你不要管了,我绝对不会让奕之厉邪发现我的存在!”若薇拍拍的他的肩膀安慰道。 纪云叹口气,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站起来道:“其实我可以帮你,你化妆成我府里的随从,然后跟我进府,等有机会你就可以看到你师傅了!” 若薇对他露出感激的微笑:“不用,你这样太冒危险了,万一被奕之厉邪知道,你的脑袋估计就保不住了!” “可是你一个弱质女流,如何能进宫见到天机子天师呢?” “都说了,我有我的方法,你只管安心的回去复命,等我办完了事,到时候送个信给你!好了好,去睡吧,明天你们还要赶路呢!” 纪云吃惊的愣了愣:“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不,我要晚你们二十天!“ 纪云本想说大家一起走有个照应,但想到万一被有心人看到,麻烦就大了,于是只好作罢! 第二日,何荣率兵马第一波离开,奔波十日后赶回弈国国都。 “何荣将军回来了!”何荣刚到立刻有人上来牵马。 何荣面无表情问道:“陛下现在何处?” “哦,陛下刚刚用过晚膳,请将军稍等片刻!“ 何荣用等候的时间,将若薇事先讲给他听的那些说辞仔细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 …… “没见到若薇?”奕之厉邪放下茶杯,对这个答案明显有些诧异。不过没多久,奕之厉邪无自嗤笑一声,还以为狻猊跟若薇的感情有多深刻,呵呵,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罢了,再者说,就算若薇想来,夏桀也未必同意。 何荣偷偷打量了一下奕之厉邪,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悦,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背出来:“我们只在二十里外发现纪云将军一人,所以,为了怕纪将军怀疑,便赶在他进入太行山之前退了回来!” “恩,好,做的很好,你且下去休息,等纪云回来,叫他来见本王!” 何荣道了一声是,连忙退下。 纪云回来的时候是两天后。 “若薇并非不肯回来,是夏王不准她离开!”纪云将若薇安排好的说辞按部就班的跟奕之厉邪汇报。 “恩,知道了,这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事吧?”奕之厉邪随口问道。抬头看了看纪云,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你去夏国来回只需要半个月即可,为何拖到现在才回来?“ 纪云连忙跪地道:“臣不敢隐瞒陛下,半路上臣……臣遇见了无极宫的白泽!” 白泽?听见这个名字,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奕之厉邪都觉得有一股寒气直冲脑门。 “遇见他之后呢?” 纪云老老实实将事情的发展经过对奕之厉邪说了一遍之后,见奕之厉邪整张脸都沉浸在思考中,等了好一会,奕之厉邪才有动作。 “下去吧!” “是!” 纪云走后,奕之厉邪挺直的背微微靠在椅子上,万千条思绪在脑子里回转。 无极宫要杀纪云?为什么呢?难道说纪云挡住了他们的路?或者说纪云破坏了他们什么事了?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在安国的时候不动手?偏偏在纪云送信给若薇的时候有下杀机? 霍然间,奕之厉邪将目标锁向若薇。 无极宫……若薇……纪云……信。 奕之厉邪铺开宣纸,提笔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名字。然后在脑中仔细的思索。 思绪回想到三个月前的那一夜,白泽出现在树林里,要杀若薇。之后放他们逃掉了,按照道理来说,目标人物没有死,白泽不会善罢甘休。那白泽为什么不穷追到底呢? 第二个疑点,纪云只是区区的护城将军,在他身边待得时间很长所以有成为他的左右臂膀,无极宫如果想要他的命,任何时间都可以,为何偏偏选在纪云出宫送信给若薇呢? 这两个疑点都围绕着同一个人。 若薇!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系?或者,这只是一个巧合? 若薇——奕之厉邪抬起头,揉了揉眉心。难道她与无极宫的主人有关系? 这一夜,奕之厉邪彻夜难眠。 十日后,热闹的弈国街道上出现一个五短身材,矮矮胖胖的小青年,虽说个子不高,但言谈举止却看得出是大家出身,走路行步间,透着一股浓浓的书生气。 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破旧,但也看的干净。 所以,当若薇以这身装扮出现在弈国都城的一家酒楼里,立刻得到了店家的热情招待。 掌柜生的一副高瘦样子,干干净净,也像是个读书人,见到若薇,热情道:“小哥住店啊?” 若薇点点头:“是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敢问掌柜的可有一些便宜点的客房供我休息一宿?” 掌柜的哈哈大笑起来,对若薇拱拱手道:“不瞒小哥,住我们店并不贵,上房也不过一百吊钱!“ “一百吊?”若薇挑起眉,如果按照这样的收费,这店估计早垮台啊!掌柜的生的斯斯文文,也不想缺心眼啊! “没错!”掌柜的十分有礼貌,将若薇引到厅堂中间。 中间是食客用餐的地方,此时正是晌午,宾客满座,见若薇被掌柜的领着,大家不由得停下手里的碗筷,将头转过去看。 若薇尚不明白掌柜的意思,却见那墙上挂了一幅图。 那是行军作战图。 一家普通的酒楼怎会有这种东西? “小哥,我看你也是个读书人,我们奕国皇帝求贤若渴,刚刚登基便下了一道命令,凡是能通过试题者,住宿客栈费用减半,若是答的越多,减的也就起多!” 原来弈国从奕之厉邪登基以来,都打着广纳贤才的口号,这口号并不是喊喊罢了,而是要做出行动的。 奕之厉邪刚刚登基后发的第一道榜文便是,有才者,进入弈国,凭借本事可以减免一些费用。这些减免的钱由国家补贴给店家,店家只需要拿着每月的账本去银丝库便能领到银子。 纵使若薇并不待见奕之厉邪,但此时,她也忍不住在心里为奕之厉邪鼓掌。 用这种法子不仅仅可招揽人才,更能笼络到天下学子的心。 掌柜小心问道:“小哥,您看呢?” 若薇望着那墙上挂的行军图,谦虚的一笑问道:“是否答对了,便可房租减半?” “那是当然!” “如果答不出呢?” 此话引得后面那些食客轰然大笑,有人敲了敲碗边道:“答不出还能如何,房租照旧呗!哈哈哈!” “喔!”若薇点点头,放下手里的包袱,又问道:“有房租全免的试题么?” 刚刚还在嘈杂的笑声陡然间变得安静,所有人的目光一起?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2部分阅读 起聚嘉在大厅中央的那个矮个子身上。 有人震惊,有人鄙夷,有人好奇…… 掌柜慧眼识人,从若薇一进门开始,他就觉得此人并不是泛泛之辈,连忙道;“有的!” “那就拿出来吧!就算答不出,见识一下也是好的!” ——————分割线—————— 流光溢彩的灯火在偌大的寝宫内摇曳生姿,垂在地上的半透明纱帐伴随着清风,摇摇舞动着。 而那空旷的殿内隐隐传来女子销魂的呻吟并夹杂着男子低沉的喘息,一时间,满室迤逦春色。 没过多久,奕之厉邪从那巨大而华丽的大床上翻身起来,一双修长且有力的手握住垂在地上的纱帐:“来人,替本王沐浴更衣!” “是!”外面等候的人立刻推门进来,一点都不避讳。 进来的是一名小太监,白白净净手脚麻利,奕之厉邪身上还带着激|情后的汗水,健康的肤色映照在烛火下,闪闪发亮。只是手臂上还残留着一些没有愈合的抓痕, 小太监连忙用干布将奕之厉邪身上擦干,尽量避开那些伤口,然后引着奕之厉邪去后面的浴池沐浴。 半晌,奕之厉邪迈着修长的双腿跨出浴池,小太监见状连忙将手里的柔软的干布递过去,奕之厉邪接过,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一排宫女鱼贯入内,每个人手里都托着一只精致的烘漆托盘,托盘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衣物,饰品。 奕之厉邪张开双臂,闭着眼睛享受着奴才们的伺候,没过一会,一位衣袂飘飘,俊逸不凡的帝王出现在大家面前。奕之厉邪紧了紧腰间的束带,淡淡道:“将华贵人送回去吧!” “是!”带头的太监立刻应声。 这时,垂地的帷幔内伸出一只洁白嫩滑的小手,轻轻挑开帷幔,只见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香肩半露的走出来,红晕的小脸上还带着激|情后的疲惫,殷红的唇瓣饱满而润泽,只见她款款走到奕之厉邪身边,软软道:“陛下一个月才翻臣妾一次牌子,臣妾不要这么快跟陛下分开!” “不要闹了!”奕之厉邪并未回头,语气略带敷价的哄着。 “陛下……臣妾……” 华贵人还赖在那不肯走,奕之厉邪猛地回头,双目一寒,华贵人吓的小脸微微发白,不用奕之厉邪再多说一个字,立刻福身退下。 纪云正好跟华贵人来了一个擦身而过,但纪云连看都没有看华贵人一眼,直奔到奕之厉邪身边,双手抱拳道:“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什么事?”奕之厉邪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茶,润了润嗓子。 纪云面带一丝喜悦,仿佛是件了不得大事。他有些激动道:“这几天整个都城都沸腾了!” 奕之厉邪桃眉,放下茶杯:“出了什么有趣的事了?“ 纪云就等着奕之厉邪问,当即眉飞色舞道:“肯定是大事,翡翠楼让人给端了!” “端了?” “恩,来了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口气将那翡翠楼的试题答了个遍,从他进来开始,店家就不曾赚过他一分钱,那小子破关答题,兵法、阵法无一不通,除了不会武功,基本上就是个全才了!” 奕之厉邪皱起眉,竟有这样的人? “可查出那人师承何派?” “这倒没有听那人说过,只知道那人叫安唯!” 奕之厉邪眯起眼睛,这安是大姓,安国皇帝就是这个姓,不过也有不少民间子弟姓安。 “此人什么来头?” 纪云老早就将安唯的基本材料备好了,递给奕之厉邪:“此人好像只是路过此地,掌柜的说,听那人的口音像是外地人,而安唯至今只是住店,并未找个确切的落脚地,估计过不了几天就要走啊!陛下,此等人才,走了确实有些可惜了!”纪云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 “你见过他?”奕之厉邪将那碟材料放在桌子上,问道。 纪云点点头:“见过,不过只远远的看了一下,那些文人墨客胆子都小的要死,我若上前搭讪,估计要吓他一跳呢!” 奕之厉邪对纪云露出赞许的笑:“你做的对,这些文人墨客就是一肚子酸腐,不过这人来头蹊跷,还是小心的好!” 他虽然求贤如渴,但绝对不想引狼入室! “对了,庄王最近可有异动?”庄王,就是他的皇叔,一直想推翻他的人。 纪云摇摇头,露出一丝困惑:“庄王最近毫无动静,我们前去安国之前,暗卫说他正在修整军队,大肆招揽兵勇,扩大军营,但是回来之后,此人一直很安守本分,不曾见他有什么动作!” 最近的事实在太多,一起压在奕之厉邪一人身上,以前狻猊还会处理处理,但是自从若薇那件事之后,他一直将狻猊关起来了,每个月的月圆那几天所有的政务累积起来,确实有些吃不消。 奕之厉邪揉了揉眉心,挥挥手示意纪云下去。 而他则站起来,仰头看向窗外的月亮,再过十天便是月圆。他要不要再将他锁起来呢? 若薇在夏桀身边,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她不会再回来破坏他的宏图大计,那么,狻猊出不出来就已经无关紧要。 只要他乖乖的不闹事,还和以前一样安分守己,他也许会考虑给他三天的自由。 不行!奕之厉邪随后否决掉这个想法。 狻猊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冲破了他能忍耐的范围,拖延沉睡时间,指派纪云出使夏国给若薇送信。 还有,保不准狻猊会将他心里的打算一起告诉若薇,那样的话,一切就完了。 现在天机子正在为他制药,只要拿到那种神奇的药水,他就是天下无敌了,扫除庄王指日可持,甚至统一五国,推翻圣皇都有可能。 所以在他完成这些计划之前,狻猊依旧得待在黑暗里。 “圣皇?”翡翠楼里,若薇有些吃惊的重复着掌柜的话。 “小兄弟,你刚刚破解的可是当年圣皇打败大辽时布下的阵法啊!”掌柜的满脸冒红光,眼底闪耀着不可思议的光辉。 若薇在脑中仔细的搜索着有关于圣皇的事迹。 这广阔的天地分为两大块,东边是大辽。西边便是五国。 传闻在数百年前,大辽想要统一天下,便发兵讨伐中土。 当时圣皇年岁已高,无法与大辽抗衡。但是圣朝土地富饶且广阔无垠,如果白白送给辽狗又不甘心,可一旦发生战乱,衰败的国家将会如决堤的河坝般脆弱。 无奈之下,圣皇只得召集群臣商议如何对付大辽。 当时圣皇手下有五位悍将,就是如今的五国君主的祖先。圣皇发下诏令,将整个圣朝分为五块,五位将军各领其中一块,谁能保护好自己的领土,那个国家以后就由他统治。只要每隔三年回圣宫朝见便可,五位悍将领命,奋不顾身的杀敌保卫自己的封地,没想到这五人联手竟真的将大辽赶回了老窝,从此不敢再踏入中土一步。 圣皇没想到这五位将军真能击败强悍的辽国,但圣旨已经下了,再想收回来便不可能,只得将那五位将军册封为王。 五国分别是安国、弈国、夏国、离国、容国。 为了怕其中有人为了强大吞并其他人的封地,圣皇将有圣水的国家赐给了安国,将土地最富饶的地方赐给了容国,将民风最彪悍的国家赐给了夏国,将金属银矿最多的国家赐给了离国,将经济最发达的土地赐给了弈国。 如此一来,五国相辅相成,谁也不落后,最主要的是,谁也吞并不了谁! 这些事史书上都有记载,但是圣宫的所在地倒是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圣皇一代传一代,早不知道传到多少代去了。现在更没有人知道圣皇是谁。 若薇也就是安唯,她站起来扫了一眼寂静的大厅,对掌柜的欠了欠身道:“真是不好意思了,这几天白吃白喝那么多天,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也该告辞了!” “安唯小兄弟要走?”掌柜的有些不敢相信,这人才高八斗,有勇有谋,短短几天功夫,就将那所有的答题都破解了个遍,如果将安唯推荐给府衙,到时候得到重用,他们翡翠楼肯定会得到陛下的封赏啊。 见安唯去意已决,掌柜的有些急了,连忙扯住若薇的去路:“安唯小兄弟,请留步!” “还有什么事么?”若薇转头问道。 “你看天色已晚,要不要等等再走呢?反正你所有的吃穿用都是本店包的!” 若薇歪了歪头,婉言拒绝道:“不用了,多谢掌柜的好意!” 说完,若薇扭头就走,却在门口处被人拦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纪云。 纪云往门口一站,就如同一座山似的压下来,把若薇完完全全的罩住了。 若薇认得纪云,但是现在她是安唯,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更不能让人看出她与纪云认识,于是,若薇礼貌的冲纪云拱手:“敢问这位兄台有什么事么?” 纪云一只手支在腰侧,另一只手扶着腰上的亢龙剪,英伟不凡。 他虎目微张,打量着面前这个小人。 矮矮的,白白的,看上去有点肥,有点敦敦的,长得……怎么说呢,不能说好看,也不能说难看,就是……就是一般吧,让人看一眼之后,很难再记住。 纪云打量若薇的空档,若薇也在打量纪云。 就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 “你就是安唯?”纪云没有变,跟第一次见若薇时一个德行,傲慢无礼,且看不起人! 若薇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略微低下头,不卑不亢道:“正是在下!” 纪云换了个姿势站,用手点着若薇的肩膀道:“你要走?” 若薇恭敬道:“是!我只在弈国逗留片刻而已!” “想当官么?“纪云提高了些许音调,直截了当的问道。 若薇连忙抬起头,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实际上,她想说,想你个头啊! 见到若薇脸上的震惊,纪云满意的笑了笑,对若薇拱了拱手:“我是纪云,弈国陛下身边的将军,特奉弈国陛下旨意邀你进宫!” “弈国陛下要见我?” “是!”纪云面无表情答道。 旁边的掌柜一听,立刻上前拍了拍若薇的肩膀:“小兄弟,你家祖坟估计要冒青烟了,这几世修来的好福气给您撞上了!” 若薇连忙称是。然后对纪云道:“陛下要见我,我是否该打理一下?” “不用,又不是去选美!”纪云说完,掉头就走! 若薇连忙对掌柜的拱拱手道:“多谢掌柜这些日子的照顾!” “不敢不敢!”掌柜连忙还礼,见纪云走远,连忙催促道:“安兄弟,还不赶快跟上去!” “哦哦哦!”若薇连忙转身跟上纪云的脚步。 跟纪云一起来的还有何荣,两人带着一小队人马走在大街上特招眼,若薇则跟在他们身后,像个跟班的。 只听何荣对纪云道:“这人真这么厉害?连圣皇的阵法都破了?” 当年圣皇年轻时一直与大辽为敌,几十年来战争不断,但是圣皇以精湛的阵法将大辽逼退到东部,不敢造次,后来圣皇年岁高又没有子嗣,才将朝一分为五。 “厉害不厉害我也说不准,只晓得这人……”纪云斜了一眼若薇,撇嘴道:“这人应该没有若薇厉害!” 这世上他佩服的人不多,若薇还真的就是其中一个。初见若薇时,看她玩堆叠棋子,回国之后,他自已也试着堆了一下,可没堆一点就倒了,最后连那棋盘都给他砸了。现在想想若薇可真不是凡人,竟能将那光滑如镜的棋子推叠的有手臂那么高。 还有就是她区区一介女流,竟敢跟段微那样的高手一较高下。试问,这世上可有哪个女子能与她并肩?身后这个人也不过是多读了几年书,如果他肯认认真真学习,估计也不比他差! 若薇在纪云身后听的双眼放光,没想到自己在纪云心里占那么高的位置啊! 他们很快到了皇宫,纪云拿起一块令牌对看守的侍卫看了一眼,然后领着若薇进了宫。 若薇四周打量着这弈国的皇宫,忽然发现,每个国家的皇宫特色都不一样,安国是舒适,夏目威严,而这弈国则是……富丽堂皇。入眼处皆是金碧辉煌,每一道拐弯处都有一副精致的珠帘垂下,在夕阳的笼罩下,流光溢彩。 若薇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着珠帘,冰凉彻骨。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纪云停下,对若薇道:“你就在这跪着等吧!“ 若薇皱起眉:“跪着?” 纪云眉毛一竖:”难道你还想站着?” 我想啊!若薇在心里道。但是让她跪着迎接奕之厉邪,怎么想都觉得十分憋屈,若薇咬咬牙,对纪云不好意思的笑笑:“能否通融一下,我这腿从小受过风寒,一受凉就疼,尤其是这冬天,大夫说了,若再受点寒气,我这腿估计也要不得了!” 纪云皱眉,有些不耐烦:“你这人怎么那么多毛病?” 若薇连忙赔笑:“还请将军通融通融!” “那就站着吧,等陛下来了你再跪!” 说完,拐了个弯不见了。 纪云一走,若薇脸上渐渐浮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易容的最高境界就是易的你老妈都认不出你来。世人皆以为易容就是在脸上弄张面具带上就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不然,那种简单的易容只能骗过一些没有经验的平常人,想奕之厉邪这样的,要想蒙混过关,就得全副武装,从身材到声音都不能有一丝破绽。 纪云看她第一眼的时候,明显有点失望,若薇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已的脸,这张脸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保准让人看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好看,但也绝不难看,斯斯文文,配上她的个头……哦,还有她亲手为自已制作的骨架。 她原本身材娇小,若贸然换上男装只会让人觉得不搭,稍不小心便会露出马脚来,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她特意用轻便的材料做成一个坎肩,穿戴在身上,这样穿上衣服便只会让人觉得她敦实。 还有随心铃也需要隐藏,她特意用鹿皮裹住,再刷上胶,一根粗壮的手臂就出来了。 做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奕之厉邪皇宫守卫森严,她根本无法靠近这里半步,在进入弈国的第二日,她便打探清楚弈国的人文地理,尤其是那道求贤如渴的榜文。 她假意为了节省房租进入弈国最贵的酒店翡翠楼,借着答题能免房租的法子,过五关斩六将,从店家的表情可以看出,能答完所有题目的人寥寥无几,于是她便耐心的等待,她觉得在自己等持的同时,奕之厉邪也同样在等待,于是在今天,她放出自己要离开弈国的风声,这不,纪云闻讯赶来,按她入宫了。 若薇深吸一口气,有些自嘲,以前见奕之厉邪一面只需要推开一扇门,如果想见他,得用尽浑身解数有行。 “奕王到!”远处传来一阵高亢的通传声。 若薇见状连忙撩起衣袍准备跪她,却被一双手托了起来。 若薇抬头看去,正是奕之厉邪。 “不必多礼!”他依旧是谦谦君子如初见时一样,如果这是若薇第一次见奕之厉邪,那地一定会放奕之厉邪的这种气度所倾倒,为其效力不留余地,可惜,他的真面目已经彻底的暴露在她面前,这个人就是个衣冠禽兽,外表光鲜亮丽,里面其实早就烂了。 奕之厉邪笑的极为温柔,他扶起若薇道:“你就是安唯?” 若薇连忙做出惶恐的样子来,恭敬回答道:“是小人!” “听说你解开了圣皇当年留下的阵法?”奕之厉邪又问。 若薇谦虚的一笑:“小人运气好罢了!” 奕之厉邪上下打量了一下若薇,他得出的评价跟纪云差不多,普普通通的一个读书人,不过看他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丝大家风范,估计是哪个名师教出来的徒弟。 奕之厉邪又笑了笑,双手负在身后,意味深长的叹口气。 若薇连忙问道:“陛下为何事叹气?” 奕之厉邪瞥了她一眼,眼神带着挥寻,若薇以为哪里说错了,连忙低下头来,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君王都是这个德行,稍微瞪一瞪眼睛就能把人吓的半死。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对他很忌惮,然后再以自已的才华吸引住奕之厉邪,这样以来,她就有机会见到师父,然后跟他询问下解药的事,苍天啊,再过六个月没解药,她就死定了! 奕之厉邪刚刚那一撇只是想看看此人的胆色,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小,这有些令他失望,不过胆小有胆小的好处,方便操纵,不像若薇……想到若薇,奕之厉邪就一肚子的气,恨不得将她捏碎了。 见奕之厉邪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郁起来,若薇慌忙道:“不知是否是小人说错话惹的陛下不快?” 奕之厉邪睨了她一眼,抬头道:“没什么,只是刚刚想到一个很不讨喜的人!” 若薇连忙把头垂的更低了,尽量做到毕恭毕敬,唯唯诺诺。 半晌,奕之厉邪开口了:“本王麾下还缺一名谋士,不知安唯兄可愿为本王效力呢?” 天机子现在虽然顶替了若薇的位子,但是天机子的脾气比若薇好不了多少,根本不容易驾驭,天机子不是若薇,若薇不通药理,他可以用毒药暂时牵制住她,天机子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他怎么样,若他有一天要走,他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便想出一个法子,从民间找一个才智兼得的人有安放在天机子身边,让此人耳听目染,能学几成学几成,等到天机子离去之后,此人便是代替天机子的最佳人选。 从回国开始,他就已经在盘算这件事,可惜找来的人都不是让他很满意,直到今天…… 奕之厉邪打量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他觉得,此人担当此人再好不过! 能破得了圣皇留下的阵法,足见此人博览经书,足智多谋,多家栽培,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薇听闻此言,楞了许久,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连忙又要跪地谢恩,又被奕之厉邪拦下来了。 “有才者,本王都会赏识,这些繁褥礼节不要也罢!“ 若薇慌忙作揖:“能得到奕王的赏识,小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奕之厉邪在若薇低头的瞬间,扬起一抹冷笑。 而若薇同样在低头的时候,露出一抹得逞的j笑。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奕之厉邪挥挥手,示意若薇退下! 十日后。 若薇与纪云走在大街上,来往的人群无不对纪云侧目,像他这样英伟不凡的大将军往哪一站都是焦点,若薇跟在他身后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若薇……” “嗯?” “哦哦哦,我忘记了,安唯,安唯!”纪云一拍脑袋,恨自已记性太差。 这也能怪他啊,谁能想到昔日风姿绰绰的美人如今是这副样子呢?还记得十天前他领着若薇走出皇宫,谁备随便给他个住处打发了事,谁知这人一进门就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他听的来火,准备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矮子,还没等动手,只听见一声娇喝:“纪云,你是不是天生看不惯有文化的人?” 这把声音太熟悉了,不是若薇是谁? 若薇跟在纪云身后,道:“你这几天没事就往我那跑,奕之厉邪不会怀疑么?” 纪云连忙摇头:“陛下今晚会闭关祭祖先,要七天后有出来呢,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这几个月陛下闭关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若薇的心随着纪云的话沉底,只有她知道,奕之厉邪根本不是闭关祭祖,而是为了防止狻猊出来!想到狻猊,若薇就觉得一阵心酸。 “若薇你怎么了?” 若薇连忙摇头:“没怎么,我就是觉得……觉得你们必须挺孝顺的!” 纪云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恢复正常道:“你要我帮你打听的事,已经打听清楚了!” “恩!怎么样呢?” “你师傅现在暂时居住在承德殿,原本他也是住在外面的,不过最近好像要研制什么神奇的药水,就被陛下接到宫里去了,对了,若薇,这药水你听过么?” 若薇一头雾水:“什么药水?” “哦,就是一种能瞬间愈合伤口的药水!” 轰……若薇的脑子一炸。 “那药水是不是用一只白瓷蓝底的瓶子装的?”若薇压抑着自已,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咬牙切齿。 纪云想了想:“想,好像是,记不清了,总之很小的一只!” 若薇狠狠地捏紧拳头,怪不得给夏桀喝的药水没效果,原来是被奕之厉邪这个卑鄙的小人掉包了。 冷静,冷静……她一定要冷静。 “若薇,你好像很生气啊!” “我看起来是很生气的样子么?” “不是很生气,是非常的生气!” 若薇撇过头去,深呼吸几口气,却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只好咬牙切齿道:“都是你选的话题不好,换个让人开心的恬题!” 纪云想了想,立刻两眼放光:“啊对了,解药的配方你收到了么?” 若薇瞬间回头,盯着他:“你说什么?” 纪云被若薇瞪的头皮有些发麻:“我……我说解药的配方有没有收到!” “我没有啊!我师父给我解药配方了么?如果给了,我还来这里做什么呢?”若薇摊开双手,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纪云有些不敢相信:“不会啊,那解药的方子是他亲手放进去的!我就站在旁边,原本陛下说要给方子,被天机子柜绝了。” 若薇一时间有些窘,既然师傅已经把解药的方子给她了,但那张方子呢?为什么会不见了? “若薇,该不会被你弄丢了吧?”纪云干巴巴的问道。 若薇抬起脸,满脸的凄凉,然后默默的点头:“好像是!” 她好像记得当初抽信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下来,当时因为收到师傅的来信太过兴奋,所以没顾得上看啊! “那可怎么办?现在陛下要杀你,恨不得你中毒而死,再也不会给你解药了,若你想要你师傅再做一次,那必须得进宫见他啊!现在天师入驻的宫殿守卫森严,就是我进去也都要陛下的手谕!”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一会便走到了目的地,纪云极力推荐的酒楼。 装饰很典雅的一个饭馆,纪云带着若薇噔噔噔上了二楼的包间,这个房间靠窗,一来可以欣赏欣赏弈国的街景,二来,可以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 若薇整个人像瘫了一样的坐在凳子上,她真想抽自己啊,好不容易从夏桀身边逃开,现在好了,解药药方丢他那了,难道要她回去拿?不可能! 纪云见若薇愁容满面连忙安慰道:“你也别急,现在陛下让你做了谋士,等你表现好些,很可能就见到天机子了,到那个时候,你再要也是一样的!” 若薇懒懒得将视线抽向窗外,望着下面车水马龙,撑着脑袋在那唉声叹气,却不想,拐角的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若薇与纪云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这里已经被财大气粗的纪云包下了,还 会有谁上来? 第082章 脚步声走了一半停下来了,后面跟着出现一道声音,听起来像是伙计。 “这位爷,这上面已经被包下了,您……哎呦……”伙计被人一脚踹开,顺着楼梯滚下去。 “本王爷想照顾照顾你们的生意,你还敢不赏脸?谁包的?叫他滚下来!”楼梯口传来一阵风扬跋扈的叫嚣声,听这把声音年纪并不大。 若薇疑惑的望向纪云,却见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下面的是谁?”若薇问道。 纪云重重的叹口气道:“陛下的亲弟弟,奕之厉阳,阳王爷!” 若薇猛地一震,她好像听狻猊说过,他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就叫奕之厉阳,他身上的那只狻猊护身符就是奕之厉阳小时候送给他的,回想起当初不小小心打碎了那个护身符,狻猊差点跟她拼命。 不会那么巧,下面那个又粗鲁又跋扈又不懂礼貌的小子就是狻猊口中那个又乖又听话又讨喜的弟弟吧? 纪云摇头叹气,取出银子放在桌上,准备走,若薇一把拉住他:“你去哪啊?这饭菜才刚上来!” 纪云为了给她接风洗尘几乎将这个酒楼最好的东西全要了,这会刚刚上齐,正准备开动呢,他就要走了,这不是很浪费么? 纪云又叹气,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叹了很多口气了。 “若薇,我们走吧,把这里让给阳王爷!我们再去别家。”见若薇满眼的心疼,纪云又忙说道:“这桌酒莱不值钱!” 若薇只得无奈的撇撇嘴:“既然你这个请客的大爷都不介意了,我这个客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在拐角处,纪云停下来了。 若薇通过纪云的肩膀,看见下面的一幕。 “王爷,王爷饶命啊,小的眼拙,没认出是王爷您啊!”那个年轻的伙计跪在奕之厉阳面前不断的磕头认错。 奕之厉阳抬脚又是一下,正中胸口,伙计被踹的在地上翻滚一圈,痛的呼吸都困难。却不忘记继续爬到奕之厉阳脚下磕头:“王爷,王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饶过小的吧!” 奕之厉阳没有回答,上前去再补一脚,这一下子踹的那伙计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你敢弄脏王爷我的鞋子?“奕之厉阳瞪着被血溅脏的鞋子。 下面的食客早已经被吓跑了,有几桌虽然没动,却也被吓的躲在了桌子底下,掌柜讪讪的站在柜台后头!一声不敢吭。 这个时候谁敢上来说话?除非不要命了。 若薇见状,刚想上前,却放纪云拉住:“不要去,这阳王爷是陛下的弟弟,他母妃是卫夫人,背后有庄王爷撑腰!此人惹不得!” 伙计痛苦的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奕之厉阳走上前,用力抬脚,难备踩,忽然他顿住了。 “谁砸我?”奕之厉阳大声的咆哮。 酒棺里鸦雀无声。 只看见一位身穿矮小胖墩墩的男子缓缓的走下台阶,那平凡无奇的脸上阴沉且可怕。 “我砸的!” 奕之厉阳收回脚,看着说话之人:“你个小矮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管我阳王爷的闲事?” 若薇没说话,眼前这个少年与奕之厉邪没有丝毫想象的地方,丹凤眼、高鼻梁、料峭的俊颜,漆黑闪烁的阵子带着一丝稚气,但不得不说,也是一副美人胚子。 若薇皱眉,怎么奕之家总是出这种败类呢? 若薇对奕之厉阳笑笑道:“贵为王爷的您,怎么好意思跟这些平民一般计较?这不是有损您的身份么?” 奕之厉阳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就冲着若薇扫来一拳。 可惜那拳头始终定格在半空中,没有落下来。 若薇回头,纪云已经不知何时从楼梯上下来了,他紧紧攥着奕之厉阳的手腕,恭敬道:“王爷,这个可是陛下刚刚选中的谋臣,你若把他打伤了,如何跟陛下交代?” 奕之厉阳眼眸一缩,似乎对奕之厉邪有些忌惮,但让他就这么放过若薇,似乎又觉得太便宜了:“难道他砸了我,就这么算了?” 纪云又道:“陛下这些天闭关祭祖,等他出来了,你可以去跟陛下讨个公道!” 奕之厉邪吓的连忙缩回手,但又觉得不解气,抬起手指指着若薇狠狠道:“小矮子,你给我等着!” 说完,大步跨出酒楼。 若薇没有去理会奕之厉阳,而是走到那个店小二身边,弯腰扶起他:“没事吧?” 店小二估计被踹的不轻,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好心人立刻扶着小二去休息。 “我们也走吧!”纪云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万一奕之厉阳带着家丁再过来,那就不好收拾了。 被奕之厉阳这么一闹,若薇与纪云都没了好好搓一顾的兴致了,随便吃了一点便往回走,回去的路上,纪云道:“若薇,你以后可真要小心了!” “为什么?” 纪云语气无奈道:“就是今天你遇见的这个阳王爷,他平日里骄纵跋扈,目中无人,他母妃是庄王的人,连陛下都要给庄王爷三分颜色,你惹了他,就等于惹了庄王爷!” “庄王爷是什么人?” “他是陛下的叔叔,一直与陛下不合,但是因为手中握有大权,陛下又登基不久,根本不能将他怎么样!”纪云满脸愁云道。 若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她依旧很疑感:“奕之厉阳这个样子,陛下知道么?” 纪云点点头:“陛下老早就知道了,他不但不制止,反而更加放纵,我也不少次跟陛下提及这件事,但陛下都充耳不闻!陛下一向宠爱阳王爷,我们做臣子的能如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奕之厉邪这么做,恐怕是别有用心,甚至是用心良苦!”若薇迎着那落日残阳,无奈的一笑。 纪云诧异:“为何这么说?” “在外人看来,奕之厉邪一直这么任由奕之厉阳放肆,是因为对他的宠爱,其实呢……”若薇双手背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她在关键时刻不说了,这把纪云急的,连忙窜到她身边:“其实什么? 若薇拍了他一下后脑勺,打趣道:“你就不会动动脑子?” 纪云被拍的很无辜,他要是什么都知道,还用得着问她么? “安唯,你就说嘛!” 若薇本想再逗逗纪云,却见他满脸渴求的看着自己,倒有些于心不忍了。于是,她说道:“奕之厉邪不怕奕之厉阳没用,就怕他有用,自古以来,哪个有用的王爷的下场是好的?像奕之厉阳这样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主,恰好是奕之厉邪所需要的,第一,奕之厉阳成天不务正业,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这样的人不会成为奕之厉邪的威胁,久而久之,奕之厉邪当然对这个无所事事又只会惹是生非的弟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试想下,你是想有一个跟抢江山的弟弟,还是希望有一个只晓得吃喝玩乐的弟弟?” 纪云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将若薇送到门口,纪云对若薇抱拳道:“今天真是招待不住了,让你扫兴!” 若薇依靠在门框里头,无所谓的笑笑:“以后又不是没机会!下次我做东!” 纪云见天色不早,便告辞了。 若薇转身回房间,这里是一个三进三出的房舍,环境还不错,有山——假山。有水——井水! 拿纪云的话来说,等陛下闭关出来之后,便可能要封她个官做,到时候她就能换个大一点的房子了。 若薇坐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夕阳渐渐坠落,半透明的圆月已经迫不及待的挂在另一边。 想想来到弈国都快半个月了,连师傅的影子都见不到,纪云说了,最近师傅在研制一种可以愈合伤口的药,如果猜得不错,那药肯定就是圣水了! 以师傅的修为,难道看不出那其实根本不是普通的药么? 而奕之厉邪每当月圆就闭关,明显是不想狻猊出来。 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居然屈尊给奕之厉邪当军师。他不是总说,拿座金山给他,他都不愿入驻朝堂的么? 真是说话跟放屁一样,最后还不是为奕之厉邪干活了?也不知道奕之厉邪一个月给他多少钱! 若薇拖着腮帮子,想的入神,忽然,耳边风动,若薇机警的转头,飞快的闪到一边:“谁?” 只见围墙上飘过一道绯红的影子,腰胯七星宝刀,虽然没有穿盔甲,但若薇还是认得。 裴野?他怎么在这? 裴野见到若薇,连忙下跪:“末将裴野叩见娘娘!“ 若薇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不是吧,化妆成这个样子,他都认得? 见若薇表情疑感,裴野站起来,对若薇恭敬道:“娘娘从出了梅花山开始,末将就一直尾随娘娘!” 若薇倒抽一口气,有些无奈道:“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的跟踪技术已经练到如火纯清的地步了?“ 裴野依旧一板一眼道:“这是陛下的命令,末将不敢不从!” 若薇翻了翻眼睛,就知道夏桀不会那么容易让她离开,她前脚刚走,他后脚立刻派了一个跟屁虫。 身份被发现,若薇也不再继续纠结,夏桀既然派了裴野来,就一定是铁了心的监视她,就算把裴野赶走了,他还是会继续监视,只是从地上转到地下了,既然都是监视,她倒喜欢光明正大一点。 若薇抱着手臂,懒洋洋道:“ 你有什么事么?” 裴野行事小心谨慎,这么多天都没被她发现,现在突然出现,肯定有原因。 裴野有些讶异的看向若薇。 若薇兀自笑了:“用不着吃惊,说吧,什么事!我听着呢!” 裴野连忙从怀里构出一张纸,跟一只精致的盒子将这两样东西交给若薇后,道:“这是解药,是陛下特意让人捎给娘娘的!” “解药?”若薇有些吃惊了。 打开盒子,果然看见一颗黑漆漆的药丸躺在里面,若薇又接过药方,可惜她看不懂。 “此药方是从小殿下书房里找到的,陛下知道之后,便让人按照方子制作了一些,找人试过之后,发现并无异象,便快马加鞭的差人送到弈国,由末将亲自转交给娘娘!” 面对夏桀的细心与谨慎,若薇有些佩服。 捏着那只盒子,她的心竟然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情不自禁的将盒子抓了紧了些。 裴野见事情已经完成,便准备告辞,谁知若薇却在后头喊住他:“裴野!” 裴野回头。 若薇用脚尖刨土,几乎把她脚下的那块地方刨了一个小小的坑了,裴野不是没有耐心,可是要他面对着若薇这样不说话光刨坑的人,他有些无措。 “娘娘是想要我带话给陛下么?”裴野问道。 若薇急忙抬头,连忙摆手:“不不不,不需要!” 裴野看看她,点了点头:“这里不是夏国,我若停留的太久,必定会被人发现,而娘娘的身份也会暴露!”裴野用一种委婉的言辞提醒若薇,如果她再继续刨土的话,他会立刻走人的! “嗯……果果好么?”若薇问道。 裴野一板一眼的回答:“很好,自从娘娘不在身边,小殿下突然变得勤奋好学起来!” 那是因为没人给他撑腰,他一个小孩哪里斗得过夏桀!所以,只能勤奋好学啦! 若薇满意的笑笑:“好了,没事了!” 裴野似乎有些不相信,若薇就问一个人好不好,那陛下呢?她不问么? 见裴野还没走,若薇笑笑道:“如果我有话要对他说,我会亲自写给他!” 她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只是偶尔会犯些小迷糊,偶尔会为一件事纠结半天,但并不意昧着她会逃避,如果她真的真的爱上了夏桀,她会去慢慢的接受。 就如同刚刚接过解药的时候,那抹心动是真实、是无法抗拒的…… 她好像有点开始想他了! 若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将它抱紧几分。 裴野点点头,哧溜一声蹿的没影子了。 若薇拿着那只盒子轻轻按晃一下,药丸撞击着盒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若薇越摇越起劲,啪嗒……盒子顶部弹出一个小盖子,若薇好奇的翻开那个盖子,发现里面有张纸条。 怀揣着万分的好奇,若薇一点一点的打开。 顿时……脸僵住了。 ——摇的好玩吧! 透过那张狂有力的字体,若薇仿?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3部分阅读 仿佛已经看见夏桀坐在书桌前写这几个字时带着的逗弄表情。 “臭男人!”若薇有些恼,biu的一下将盒子摔倒地上,还不忘踩几下。 谁知盒子的另一边又弹出一个小暗格,若薇蹲下,捡起来,发现里面又有一张小字条。 ——别生气,吻我一下,有惊喜! 若薇凝起眉,不知该生气还是好笑,将那个盒子托在手上,精致的木盒 很重,但是项上面却有一颗精致的小珍珠。 亲他?亲哪? 若薇象征性的将唇贴在盒子上波了一口,盒子的另外一侧再次弹出一个 小暗格。 ——不够用力,继续!记得将药丸拿出来! 搞什么啊?若薇有些生气了。 但还是听话的将药丸拿出来,塞进怀里。 然后对着盒子上的每个角落都重重的吻过了,可那盒子再也没有弹出什么暗格,若薇生气的站起来,盯着那盒子。 “臭夏桀,你耍我是不是?”若薇哼声,她大晚上蹲在自已院子里,抱着个盒子亲来亲去,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去死啦!”若薇用力的将盒子扔出去。 精致的盒子在枯黄的草地上翻滚一圈,然后吧嗒一声,掉成了两半,若薇倒抽一口气,不是吧,这么劣质? 她没想过要摔坏啊。 可就在若薇懊悔万分,想上前将盒子捡起来的时候,忽然,那盒子里飞 出一道白光直冲夜空…… 若薇整个身体僵硬在原地。 空中,烟花烂漫。 若薇站在那,整个身体被那灿烂的烟火笼罩住。 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溢满了那流光溢彩的烟火……, 一朵娇艳的花朵在夜空中绽开,与此同时,那朵花仿佛也瞬间绽放在若薇的心底。 砰…… 最后一颗烟花弹飞窜上衣空,绽开,如烟如雪的洒落——将她身处的小院照的如同白昼。 天空的流光坠落,落音缤纷,仿佛一场漫天大雪…… 若薇情不自禁伸手去接…… 忽然,门被撞开,将沉浸在幸辐中的若薇惊醒,连忙看向来人,带头的是个眼熟之人。 奕之厉阳! “好啊,我还正愁找不到你,原来你真的在这!”奕之厉阳领着身后一小队跟班,得意洋洋的跨进院子里,仰头看了看天空还未散去的烟火,扬起一抹冷笑:“你还真有先见之明,临死之前看一场美丽的烟火!” 若薇见奕之厉阳带着一副找茬的嘴脸,拍拍手,将药方折好塞进衣服里,然后问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敢问王爷,我犯了什么大罪?” “犯了什么罪?你得罪我们家王爷就是死罪!”跟在奕之厉阳身后的小厮趾高气昂的叫嚣起来。 奕之厉阳见若薇单身一人,得意洋洋的抖着腿,摆弄起胸前挂着的玉佩:“死罪倒谈不上,你以为有纪云纪将军给你撑腰,你就能不把本王爷放在眼里?今天,本王爷就是想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矮胖子!” 如果若薇时一身本尊模样出现在奕之厉阳面前,或者不会被怎么样,我们的阳王爷向来怜香惜玉,但可惜的是,若薇如今以一个五短身材的形象站在他面前。 当听见奕之厉阳对她的称呼为矮胖子时,她竟笑出来了。 “矮胖子,你笑什么?”奕之厉阳猛地一喝。 若薇连忙收起笑,一本正经道:“今日之事,安唯多有得罪,还望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才是!” “不计较也成!”奕之厉阳将腿抬高,横跨在门框上。用手指了指胯下道:“从这钻出去,我们的帐就一笔勾销!“ 若薇歪着头看向奕之厉阳抬起的腿。 “怎么?想跟本王爷要骨气?”奕之厉阳鄙夷道。 若薇连忙摇头,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 旁边的随从见状,上前将若薇围了个严实,有人伸手推搡了下若薇的肩膀:“还不滚过去钻?这辈子能钻王爷的胯下,那是你的福气!” 那解药随着她的脚步踉跄,一下子滚到了草地中,被人一脚踩扁。 若薇猛地抬头,盯着那人。 那人刷的一下抽出腰间的佩刀,吓唬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们完全将若薇当成了一个胆小怕事,不懂武功的酸腐秀才。 奕之厉阳有些不耐烦了,因为他的腿跨那么高,想保持平衡有些困难,他叫道:“我数三下,你若是再不钻,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若薇连忙点头:“好好好等一下,等我准备一下!” 说着,若薇将袖子,将被鹿皮包裹的随心铃露出来,然后对围着她的那些侍从温和的笑笑。 奕之厉阳眯着眼睛,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若薇,忽然,一阵悦耳的铃声传出来。 “啊……哎呦……啊”小院子里叫声彼起彼伏。 若薇悠闲的坐在一边的藤椅上,手里棒着热茶,轻轻抿一口,然后带着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一幕。 奕之厉阳被一群人围着,那帮他带来的侍从一个一个像着了魔似的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救命啊……你们敢打本王爷……你们不想活了!”奕之厉阳在拳脚中挣扎着,刚刚还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转眼间就变成了灰头土脸! 一阵脆脆的铃声再次响起,那群着了魔的随从突然停手,若薇站起来,拍了拍手:“排着队走出去,然后一边走一边喊——天高物燥,小心歹徒!” 随从像个木偶一样,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门,然后就听见一阵洪亮的声音传来——天干物燥,小心歹徒! 若薇满意的收回视线,看向奕之厉阳,奕之厉阳一接触到若薇的目光,吓的连忙后退。 “你……你是何方妖怪!”奕之厉阳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瞪着若薇,顺便瞪了她手腕上的随心铃:“你……你对我的手下施了什么妖法?你想干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对他们下了一个咒语,叫他们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若薇蹲下来,与他平齐。 这个被人宠坏的孩子,脸上甚至还带着未褪去的孩子气,怎么心性如此的骄纵跋扈呢?跟狻猊形容的一点都不一样啊! “你……你等着,你等着……终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我!”奕之厉阳连滚带爬的爬起来,逃窜出门外。 ……分割残…… “竟有人一下子答出了翡翠里的所有题目?”庄王府内,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相貌堂堂,与奕之厉邪有些相似。眼角和嘴角的细小皱纹表明他已经不再年轻的事实,不过像他这种因为常年挂着笑而产生的细纹却掩饰不住此人与生俱来的阔气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此人便是奕之厉邪的叔叔,庄王。 “是的,陛下还叫纪云亲自去接他进宫面圣呢!”庄王身边的谋臣,张显回答道。 庄王眯起眼,嗤笑:“奕之厉邪那小子以为就靠几个谋士帮他出谋戈策就能得到这弈国天下么?” “奕之厉邪当然不能跟庄王相提并论,他年纪轻轻,好胜心强,犹如昙花一现,虽然灿烂,但是却短暂,庄王则是晦涩明珠,一旦抹去尘埃,便是光彩照人!” “张显,你拍马屁的功夫越来我好了!”庄王睨了张显一眼,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显然对张显的这番说辞很受用。 “庄王过奖!”张显连忙低头赔笑。 这时有个侍从进来,对庄王邓头,然后站起来道:“王爷,您的信!” 庄王懒得起来,示意张显过去拿信。 张显手脚麻利的拆开之后,道:“庄王,容国皇帝来信了!” 一听是容目皇帝容恒,庄王连忙从踏上弹起来,一把夺过信,连续看了好几眼,这有满意的将信烧掉。 “太好了,太好了,推翻奕之厉邪那小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庄王双手掩不住的颤抖。仿佛前方就是胜利。 张显则不然,他道:“容恒诡计多端,他身边的谋臣段微更是深不可测,如今王爷跟他们做交易,要小心才是!” “小心什么?哼,容恒与我们奕之家世代为仇,等我登基了便能化干戈为玉帛这不好么?” “怕就怕容王只是拿您当踏脚石!” “你什么意思?”庄王皱起眉头来。 张显继续说道:“靠别人打到奕之厉邪,不如靠自己,奕之厉邪最近闭关不出,我们何不趁这个机会,将奕之厉邪新招揽过来的谋士拉到我们这一边,到时候,他明地里是奕之厉邪的谋士,暗地里,却是我们的人!” 庄王露出赞许:“妙……妙……张显,你不愧是本王身边的第一谋士啊!” 张显笑而不语。 可随后,庄王又问道:“若那人不同意怎么办?” 张显不以为然:“世人都有所需所想,怎么会有拉拢不来的人呢?只看这人想要什么了,想要钱的给钱,想要女人的就给女人,总之投其所好!” 庄王再次被张显的才华所倾倒…… 一连两天,若薇都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这里不光有裴野的,还有其他人的。那虚虚实实的监视令若薇浑身不自在,却还是要当做若无其事。 “你看,那个买菜的大婶,是不是一直盯着我?“若薇悄声对纪云说。 【30个书籍分类,看书更方便;上万本小说,看书更全面;每日更新小说,看书更新鲜;小说全部全本,看书更舒心;jar/txt/ud多种格式,更多选择。手打电子书:下载小说第一选择,看书无缓存、无等待、无需翻页,支持所有手机,完全免费,请用手机访问:sddzs 纪云侧头看了看,皱眉:“人家是在看那菜长没长虫子!”见若薇还是 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纪云安慰道:“你别悄风捉影了!” 若薇深吸一口气,望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一颗心复杂的要死,那一夜, 她收到了夏桀的惊喜之后,想回去的念头超来越热烈。 可是那颗解药却被人踩烂了。 “纪云,我们去药铺!” “去药铺做什么?”纪云好奇道。 “制作解药啊!” “啊?你拿到药方了?”纪云大吃一惊! “恩!“若薇掏出药方递给纪云看。 纪云连忙接过,看了半晌,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暗淡。 若薇见状,好奇问道:“怎么了?” 纪云抬起头,有些委婉的告知:“若薇,这并不是解药的方子!那方子,我看过!” 若菲一把夺过来:“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呢,这可是我师傅给我的!” “真的,就在你毒发的那一天,陛下连夜写过一个方子给我,让我交给你,但被天机子阻拦了,说他的徒儿不需要别人来拯救!于是,我只好把方子带回来了!” “方子呢?“ 辗转来到纪云府上,纪云从那个落了灰的书桌上翻找到一张信纸递给若薇。 若薇拿着两张解药的方子对照,果然,里面有三种药对换了位置。怎么会这样呢?难道说,师傅记错了?不会的,师博绝对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纪云道:“这里面有二十多种毒药,任意颠倒一种都会生成新的蚀骨丸,而解药只需要将这二十中毒药颠倒过来。你若是吃下你师博给你的解药,那就又中了一种毒了!” 若薇倒抽一口气。 左手拿着师博给她的药方,右手拿着奕之厉邪的,不,应该是狻猊,这药方上的字她认得。 到底哪个是真的呢? 一个是跟她朝夕相伴多年的师傅,一个是与她生死与共的……好朋友。 她到底要相信谁呢? 师傅他是不是真的记错了?还是……狻猊记错了! 入夜,皇宫华光璀璨,宫女挨个的点起淡黄|色的宫灯,用长棍挑着桂在屋檐之下。 侍卫每隔一盏茶巡逻一次。 纪云带着一小队人马在皇宫穿梭,在他身后跟着一个个头矮矮的小瘦子。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若薇,今晚我值夜,等下我去换班的时候,你便趁机进去!知道么?不过你待得时间不能太久!”纪云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道。 “恩!”若薇点点头,她今日化成本尊,并未易容,这也方便等会她与师傅相认。她一直都不敢相信师傅会弄错,如果真弄错了,她倒是可以好好的取笑他一番。 不一会,便到了承德殿,趁着纪云换班的空档,若薇脚尖一点,飞身上了墙头。 墙内是一片典雅的屋舍,跟外面的金碧辉蝗相比,这里就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若薇蹲在墙角观察了一会,并术发现有侍卫跟宫女经过,这里安静的要死,连风声都能听见。 这很像师傅的作风,他就是喜欢安静口 若薇忽然坏笑了一下,心里盘算着给天机子一个惊喜。 为了不让天机子发现,她将手里的铃铛绑住,然后拨用树枝悄悄的拨开窗户。 柔美的灯光从缝隙中倾泻下来,若薇探头。看见天机子背对着她坐在镜子面前,若薇心里嗤笑,这么老了,居然喜欢照镜子。 正准备破窗而入,却发现“天机子”伸手摸了摸耳后根,然后一点一点的撕下一张薄薄的东西,垂落在胸前的胡子也跟着被拿掉了。 瞳孔瞬间放大,若薇甚至感觉不到自已的呼吸…… 那镜子里的容颜……熟悉的令人……令人窒息。 是他……段微! “谁?”镜子前的段微豁然转头,看向窗外。 于此同时,他的人已经来到窗口前,猛地推开窗户,外面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动着窗栏,发出吱呀声。 段微眯起眼睛,机警的捕捉着空气里的异动,但是除了风,他一无所获! 这时,对面的草丛里发出絮絮梭梭的声音,段微脚尖一台,蹬上窗台,飞射像草丛的方向。沿途卷起一阵落叶。 那树叶放他掌心催动,瞬间化为夺人性命的利器,扑卷着朝那草丛飞去,只听见一阵凄惨的叫声。 段微凝眉,走上前拨开草丛,却发现一只巴掌那么大的小猫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身上插着几片叶子。 “畜生!” 段微轻轻的哼了一声,掉头就走,那受了重伤的猫儿一遍又一遍的呻吟着,仿佛一个幼小的婴孩在啼哭。 段微停驻脚步,转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却见他大步走向草丛,托起那只猫儿:“畜生,你我今夜有缘,便救你一命!” 砰,门扉被掌风关闭。 而在高高的树梢上,渐渐露出一张泪痕斑斓的脸。 若薇止不住的颤抖,她必须要抱紧自己才能抑制住这样的冷。 天机子是段微假扮的,所以,他给了她一张假的方子…… 被段微欺骗,并不足以令她伤心成这样…… 若薇捂住嘴。 如果师父是假的,那么她的身世也就是假的…… 她不是果果的娘亲,她也不是安国的小公主,她更不是那个在六年前与夏桀缠绵徘侧的安若薇…… 她什么都不是…… 记忆里还停留着那晚,夏桀送给她的惊喜。 那场璀璨的烟火礼物。 她这几个月的生活完全是承接着别人影子,她获得的这一切,全是别人的…… 若薇死死的咬住唇。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刀,痛的无法呼吸。 若薇是被纪云从皇宫里拖着出来的,虽然路上有人侧目好奇,都被纪云一个眼神吓回去了,等到了宫外,纪云连忙找了个马车将若薇塞进去,然后自已也跟着上去。 马车里,若薇像一只被人丢弃的猫儿般缩在车子里。抱着自己的身体,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但是她倔强的不让它们流出来。 “到底怎么啦?你说话啊!”纪云有些急。里面发生的事他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她跟天机子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若薇从那堵墙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瘫了。 若薇仰起脸来。 纪云愣住了,眼前这个人哪里还是若薇,分明是一个懵懵懂懂受了伤的女娃。那纯洁无暇的大眼中,闪烁着令人怜惜的泪光,纪云一下子就乱了。 “若薇,若薇,你怎么了?难道你师傅……死了?”他有些不确定,天机子年纪那么大,随时随地都可能死掉的。而天机子又吩咐过别人,不许人进入内殿,所以里面发生任何事他们都不会知道,包括 ”,包括死人。 若薇咬紧双唇,摇摇头。 “纪云……” “谢天谢地,你终于肯开口了!“ “我师博是假的!” “……假……假的?” 夏国。皇宫 “陛下,陛下……”,小青子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跪在夏桀面前。 夏桀放下公文,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什么事?” 小青子劝白着一张脸,脸上的汗滚滚而下:“试药……试药的人……毒发了!” “什么?”夏桀猛然站起来,脸色突变。 小青子抖索着唇,说不出一句利索的话来:“那些为娘娘……试……试药的人会部毒发,痛苦的不得了!都疯了!” 夏桀捏紧双拳,漆黑的阵子闪烁着震惊、惧将、愤怒的光芒。 天机子居然给自已徒儿假的药方! 这不可能。 夏桀抑制不住自己的颤抖,他居然亲手将一颗毒药赠给若薇! 激动之后,夏桀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将从安国所发生的一切仔仔细细的 在脑海中回荡一遍。 拳头松开又握紧,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夏桀竟从心中得出一个 惊人的答案。 天机子是假的! “来人!”夏桀雷厉风行的绕过桌子。 外面的人听见呼唤,立刻进来,领命:”在!” “给你们三炷香的时间准备,本王要马上去奕国!还有,即可飞鸽传书给裴野!” “是!”没有疑问,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领命的人立刻转身出去准备了。 “陛下,您出去了,那小殿下呢?”小青子焦急问道。 “一起带着,本王不在宫中,不放心!还有小河,你们几个都跟本王一起去!” 第083章 暗室内,狻猊坐在一个角落里,他不知道这是第几天了,一开始,他还能算出自已在这里呆了几天,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时间,他只告诉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睡觉……只有这样,他才能坚持出去,然后写信给若薇。 想到信,狻猊心如绞痛,为什么?为什么若薇不来呢?她真的有收到那封信么?她是不是连看也没看,就扔掉了?还是遇到什么困难,所以不能来呢? 暗室内没有风,但是他却觉得好冷,狻猊用手臂抱紧自已,看着不断摇曳的烛火,美丽的烛火散发着一团美丽的光因,美的恍若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远。 如同若薇一样。 美丽、温暖、感性。 他从未对哪一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许,这样的改变就在那一晚,悄然无声的注入了他内心,想起来,若薇占有了他很多的第一,她是第一个认出他的人,她是第一个给他名字的人,她是第一个陪他看风景的人,而且……也是他第一个吻过的女人。 那么多第一汇聚起来,便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他承远不会忘记,更加不想忘记。 因为认识了她,他才有开心、发怒、哀伤的情绪,有时候会不知所措!患得患失……那是一种令人难以控制的心悸,他想每天早晨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 但是这样的愿望对他来说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不能每天早晨都醒来! 狻猊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念着,若薇,你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慢慢的被困意夺走,不,他不能睡,他要等若薇。 就是因为心中有这个希望在燃烧,他有能坚持那么久,久到不知道这是多少天了。 可是狻猊并非没有理智,他晓得若薇已经找到归宿,她的丈大是夏桀,她跟他还有一个儿子。这些东西比他重要的多。她不来,是情有可原的。 “若薇……我恨你!我恨你!”狻猊狠狠地掐着自已的手臂,咬牙切齿。 是她让他有了希望,幢得如何去快乐,等他学会了,她却如风一样离开了他的生命。 “我恨你……若薇!”狻猊又一遍的诅咒着。 一次又一次的期待,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夫望。为什么会有期待?因为想见她,希望她看见自己的信会来,至少会回信给他,但是没有!她什么都没有回给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在这黑暗的牢笼里,只有回忆陪伴他! “我恨你,恨你,我恨你!” 恨不得掐死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丢下他走了,如果是他,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不放开她的手。就算是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挡在她身前,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为什么带他领略到那世间最美的风景之后,便刹那间离开他的生命?留下他一个人,用那不完整的人生去苦苦回味那短短的几天。 他几乎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的想念那个人。 狻猊慢慢的弯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复杂且凄凉。 为什么经过这么多次的失望期望然后再失望,他还是那么坚持? 为什么呢? “假的?”纪云差点把马车的车顶给撞穿了。 若薇已经渐渐恢复平静,将内心的酸痛压下去,因为她知道,这时候她怎么样难受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那怎么办?”纪云焦急问道。 若薇用空出来的手抹了抹凝聚在眼角的泪,她不能被段微这个白白的骗 了。绝不! “你知道假扮我师傅的那个人是谁么?”若薇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纪云被问的一头雾水! 若薇一字一句道:“段微!” 砰……纪云这一次真的把车顶冲破了。 纪将军府上,彻夜灯火通明,所有守卫全都撤下去。 屋子里,若薇帮纪云包裹脑袋。一边缠绕着纱布,一边道:“段微能将师傅的言行举止模仿的惟妙惟肖,连我都骗过了,何况是你们的陛下!” 纪云扶着脑袋,一副思考的样子,忽然,他站起来道:“怪不得,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纪云认认真真的看着若薇道:“怪不得他不要任何侍卫宫女跟随,甚至连陛下见他都要提前通知!” “哼,他是怕事情败露,如果我猜的没错,他脸上的假面具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擦一层药膏保养,若不然会像鸡蛋壳一样一碰就碎掉了!“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赶快告诉奕之厉邪啊!”这还用问么? 纪云立刻愁云满布:“不行,陛下有过命令,七天内不准打扰他祭祖啊!这有第四天!” “你知道这四天会发生什么么?段微潜伏在弈国肯定不会是小事!” “难道他要谋害陛下?” 若薇自嘲的一笑,若是段微只单单想害死奕之厉邪,这么久的时间,奕之厉邪早死过一百回了。 “现在奕之厉邪是否对段微言听计从?”若薇问道。 “没错,陛下但凡有大事都跟他商量,两人每次谈话都不准外人听,就连我都要在十丈内候着!” 若薇想到了圣水。 估计奕之厉邪还做着那个美梦吧。以为假的天机子能为他制作出一种可以瞬间愈合伤口的药水,然后统一五国。 而段微呢?他按兵不动,似乎在等什么时机。 “纪云,你必须想办法带我见到奕之厉邪,现在!立刻!马上!” “可是……” “没有可是,段微此行,是想要你整个弈国江山的!” 如果单单只想要奕之厉邪死,很容易,段微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就可以了,但是,整个弈国的江山却不会因为奕之厉邪一人的陨落而消失,奕之厉邪死了,还会有别的人上来顶替。而段微,在弈国的目的就是寻找一个可以替代奕之厉邪的人,顺便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弈国,然后再将奕之厉邪弄死,那么新登基的人就是他们手里的傀儡。 这样以来,容恒根本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得到了整个弈国! “纪云将军,你这头……”何荣看着纪云的脑袋,好像顶着一颗巨大的榴莲。 纪云连忙挥手:“让开,我要去见陛下!” 何荣连忙张开双臂拦住:“纪云将军,你如果要硬闯,可是死罪啊!” 纪云顶着一个大脑袋,看上去像一个大头娃娃似的,他厉声道:“就是死罪我也要进去!” “将军,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要等陛下七天后,你不能为难兄弟啊!” 就在两人争吵间,一道灰扑扑的影子已经顺着墙根溜进去了。纪云用眼角的余光扫到这一切之后,摆出一副失落的样子:“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等七天后再见陛下吧!” 何荣呆呆的看着纪云远走,莫名的摸了摸脑袋。 若薇犹如一只轻巧的蝴蝶悄悄落入书房内,日光落在一只蓝瓷彩釉花瓶上。 纪云说,那就是密道的开启机关。 四天过去了,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狻猊还是奕之厉邪。 若薇深吸一口气,握住那个花瓶使劲的朝一边转动起来。顿时,侧面的墙开始发出一阵机关的绞索声,紧接着,一道厚厚的石门缓缓向墙内缩去,露出一条里面长长的通道。 门打开,若薇步伐有些不稳的走了进去。 室内昏暗,只有一盏小油灯,黄豆般大小的火光仿佛被若薇惊吓到了,不停的来回摇动,洞内忽明忽暗。 缩在椅角的那个人动作有些迟缓的抬了抬头,目光毫无焦距的扫了一下 ,然后又垂下。仿佛这个动作是他潜意识里的动作,仿佛是他期盼过千万遍 ,可惜每一次都以失望而落空的动作…… 豁然,狻猊再次抬头…… 那透着嗜血阴冷的眸子瞬间溢满了惊讶与震撼。 “狻猊……”若薇停在那里不敢上前。 她甚至不敢确定,那缩在墙角的男人是狻猊。那个满眼血红,一脸憔悴的男子就是他。 “若薇?”狻猊干哑的嗓子仿佛压抑着什么,他唤她名字的时候带着不确定。 他觉得这是幻觉。 “若薇真的是你么?”狻猊歪了歪脑袋,眼底的血丝令他看起来多了一丝狰狞,但语气却温柔的仿佛三月里流淌的小溪。 那不敢肯定的疑问句,使得若薇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膛。 “是我。是我啊!狻猊……”若薇缓缓步下台阶。 狻猊忽然站起来:“别过来!” 若薇连忙停住脚步。 “退到门外面去!”狻猊又道。 “怎么了?”若薇再次退后,一直退到了门外。 狻猊扶着墙,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你若下来踩到第七层台阶,这个门就会自动关闭,你就出不去了!” 若菲一时间找不到自已的声音了,她亲眼看着狻猊一步一步的扶着墙走向她,每走一步都会抬头看,她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以为这一切不是真的。 直到狻猊彻底走出暗室,扑到在若薇的肩膀上,他才敢肯定,这一切都 是真实的。 “狻猊,狻猊你怎么了?”若薇不断的拍打着他的脸。 狻猊半眯着眼睛,躺在若薇的臂弯里,为什么?为什么每当特别幸福的时候,他就要消失呢? 狻猊对若薇扬起一个微笑,轻轻道:“若薇,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那轻轻的语调,仿佛一很细细的线,将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圈紧,然后收缩。 “我……” “别说,什么都不要说!”狻猊无力的打断她,眼神开始涣散:“我知道你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我,但我不想听原因,我就当做你特地从夏国跑来是为了看我!” 若薇眼眶有些酸,有些涩,她连忙点点头:“我就是来看你的!就是来 看你!” 霍然间,若薇被狻猊狠狠地勒进胸膛,那股力量太过巨大,太过狂烈,太过炽热…… 可没过一会,又被他推开,狻猊长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看着她:“你赶快走!快点!” 若薇有些茫然:“怎么了?”刚刚好好的,怎么又要她走呢? 狻猊一把拉住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奕之厉邪偷了你的药水,要你师傅帮他造,他怕你来弈国坏了他的计划,便想杀了你……” 若薇被他拉的脚步踉跄,几乎跟不上他了。 “狻猊你听我说……”,” 狻猊忽然停下,认真而严肃的看着她:“你听我说,马上骑马跑出城,然后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若薇看着他,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狻猊……” “快走!“说完,又要拉她。 若薇一把抱住他的腰,像个耍赖的孩子把他往后拖。 “若薇你做什么?”狻猊诧异的转身。 若薇仰着脸,然后举起手,做出发誓状:“狻猊,我发誓,以后你再也不用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了!” 狻猊不明就里的看着她。却听若薇继续说道:“这次我来,就是跟奕之厉邪做一笔交易!“ “你想跟他做什么交易?” “你的自由!”若薇微笑着看他。 狻猊有些呆愣的眨眼,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若薇知道狻猊不明白,她拉着他的手:“告诉我,你的寝宫在哪里!” “左转到头,再右转!” “浴池呢?” “都在哪里!”狻猊老老实实的回答。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若薇一下。 “你去沐浴,我在外面等你!“ “……” 等狻猊拖着一身疲惫沐浴完毕之后,若薇指了指床:“躺上去!” 狻猊依言乖乖的躺在床上,若薇亲自给他盖好被子,正准备找个凳子坐在他身边,却被他扣住手腕:“若薇你去哪里?” “找个凳子来啊!“若薇有些好笑道。当看见他眼底的疲惫,她的心复杂到极点。她想让他早些休息…… “若薇,能陪我躺一会么?”狻猊轻轻问道。 若薇看着他,竟不忍心拒绝口 如果是奕之厉邪,她肯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巴掌,但是这个人是狻猊。 “好!”若薇蹬掉鞋子,和衣躺在狻猊身边口 巨大的龙床上,狻猊半靠在床柱上,眼眸低垂,似乎要睡了,当他又想用同样的方式强迫自己清醒的时候,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他:“狻猊,睡吧!不要弄伤自已了!” “若薇,我怕醒来就见不到你了!”因为困意,他说话的语气都是淡淡的,透着一股叹息的味道。 若薇连忙保证道:“你放心,不会的。” “若薇,去拿纸笔给我,我要写信!” 若薇诧异的看着他:“你写信给谁?” 狻猊莞尔一笑,似乎透着一股嘲讽:“我写给奕之厉邪!” 写给他?呵呵,这可热闹了! 若薇将纸笔送到床上,又拿了一块木板充当案子。然后好奇的凑到跟前:“那你准备写什么给他?” “若薇,你去倒杯水给我!”狻猊又吩咐道。 若薇皱了皱眉头:“你想支开我就直说啊!” 狻猊歪了歪头,若薇像泄了气的皮球,认命的去倒水,等她回来,狻猊已经将折好的信纸她给她:“不许偷看!” “谁稀罕!”若薇将水递给他:“喝吧!” 咦?怎么没声了?再一看,狻猊已经歪在床柱上睡着了。 若薇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然后扶着他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替他盖好被子之后,转身离开。 奕之厉邪醒来的时候是在第三天。 何荣打开暗室却发现奕之厉邪并不在里面,当时吓了一跳,可谁知没一会寝宫那边传来消息说陛下在那,何荣这有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奕之厉邪正在看自已另外一个灵瑰给自已的信。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如果敢伤她一毫,月圆之日便是你毙命之时! 奕之厉邪不着痕迹的将这张纸揉碎,就好像他手里攥的不是纸,而是一 个人,他狠狠地搓揉着,直到那宣纸成为碎屑。 狻猊居然用生命来威胁他……他可别忘了,他们两个人是一条命! “陛下!”若薇站在奕之厉邪身后,轻轻唤道。 奕之厉邪转过身,怔怔的望着若薇,带着一股探究的心态,到底是哪里与众不同?值得狻猊这么拼命的去为她付出?难道就为了那一个不值一文的名字? “陛下,您对我刚才的提议有什么看法?”若薇笑着看他,眼底却带着谈判时惯有的冷漠。 “你们两个倒是情投意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奕之厉邪冷哼,甚至带了一丝讽刺:“你别忘了,本王与他可是一个身体,就算你们两个有什么,用的也都是本王的东西!” 若薇淡淡道:“这好像与我刚刚与您谈的事不相干吧!” “哦?”奕之厉邪撩开衣袍坐在桌子后头,看着她:“那你说说看,本王凭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 若薇的要求是每个月月圆放狻猊自由,这根本不可能!狻猊现在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保不准趁他睡着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而她……至今为止都不晓得她是如何进入弈国的。 居然找到暗门,放了狻猊出来。 “我相信弈国陛下一定很爱惜您的皇位吧!” 奕之厉邪凝起眉,笑了:“没有一个帝王不爱惜自已的皇位!” 若薇点点头:“那就对了,我现在要跟你谈的就是关于你皇位的问题!” “本王的皇位有何问题!” 若薇给笑:“奕之厉邪,你少在那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天机子是假的! 奕之厉邪猛地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若薇:“你说什么?” 若薇仿佛很满意奕之厉邪这种带着震惊又带着失落的惊叹样子,她又重复一遍,甚至比第一次更加请楚:“跟你回来的天机子根本不是真的,他是段微假扮的!” “……” “你也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我问你,每当你问起天机子药水制作的进展时,天机子是否都会用要见我这个理由回复你呢?” 奕之厉邪哑口无言,因为若薇说的都是对的。 若薇见奕之厉邪不说话,便知道自己猜的不错。怪不得段微连续写了两封信来催,恐怕他是想等她入宫套出圣水在哪吧。想想这个人也够可怕的,居然连她都骗到了。 “你要本王如何相信你这个天机子是假的?难道只凭你一句话么?保不准你是想离间本王与你师傅!” “你觉得我师傅会给我一张毒药的药方么?”若薇从怀里将段微写给她的方子扔到他面前:“这是数月前段微寄给我的,他也想用毒药牵制于我!如果你说这字迹是我伪造的话,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奕之厉邪端着那张药单看了很久很久,久到若薇忍不住想睡觉了。 若薇又道:“庄王是你叔叔吧,你就别总是盯着人家有没有建军队,有没有购买新的兵器,我要是你就找一队人马每天十二个时辰盯住庄王的作息时间,他见过什么人,或者吃过什么东西,有或者收到哪些信件,信件的始发地是哪里!” 若薇说完,最后看了一眼奕之厉邪:“我该说的都说了,至于如何做,还是陛下自己拿主意!” 若薇说完,转身便走。 “等等!”身后突然传来奕之厉邪的声音。 若薇转头:“相信我了?” 奕之厉邪审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最好别骗本王,要是你有意欺瞒,本王?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4部分阅读 王会把你撕碎的!” 对于一个利益熏心的人来说,谁挡住了他的路,谁都要去死。无尚的权利渐渐将他的本性磨灭,只剩下对权利的无穷无极的渴望。 若薇从奕之厉邪的眼睛里看到了贪婪,因为他心中太过渴望得到那瓶神奇的药水,所以他不敢相信天机子是假的,当她拿出证据来的时候,他又动摇了,因为他不敢拿自已的江山开玩笑。这就是一个贪婪的人,总想得到最多,但最后失去的往往比得到要多很多。 就如同现在。 他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但是因为奕之厉邪对权利的追求大过热烈而导致擦身而过,现在若薇看见奕之厉邪的每一眼都带着恶心。她为狻猊屈尊居住在这个躯壳里感到悲哀。 十日后,若薇再次进宫,她不是以自己的本尊而是以之前那个又矮又胖的安唯出现在奕之厉邪面前,还记得奕之厉邪见到她时足足楞了半柱香,最后憋出几个字来:“当日本王宣召你进宫时,估计你把本王当戏看了吧!” 若薇想说没错,但想到日后还要跟这个人相处一段时间,便硬生生的咽下去,干笑道:“当日诚惶诚恐,生怕被你认出来!” 这一回答倒是令奕之厉邪受用不少。 接下来就是正事了。若薇用这十天的功夫彻底的调查了庄王与其所有下属的关系,最后得出一条结论。 “庄王与容恒通过两次信,虽然不知道内容,但是,我觉得,这件事绝对是容恒在背后操作!“ “何以见得?”奕之厉邪并不觉得容恒那个荒滛无道的男人有这个本事。 “其实从抢夺《推背图》的时候,你我已经掉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了!”若薇缓缓说道。 容恒利用挂在安敏书房的那幅画构思了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这里面不仅仅是她上当了,连一向披靡的夏桀都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棋子。 “以我为诱饵,诱导夏桀将我领走,届时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个时候“天机子”,却恰好顶替了我的位子,这难道是巧合?” 如果不仔细想,那简直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本王要将段微碎尸万段!来人……”一向冷静的奕之厉邪忽然暴躁如雷。 若薇吹口气。 “奕之厉邪,你现在的敌人不是段微,也不是容恒,而是庄王!你明不明白!” “他?”奕之厉邪嗤笑,似乎没把庄王放在眼底!这个人他迟早会杀掉的。 “没错,如果你现在死了,皇位会传给谁呢?” “……”或许若薇问的大直接,导致奕之厉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回头:“奕之厉阳!或者是……庄王!” “如果我是你,就赶快弄个孩子出来!只要哪位贵人主子为你生个一儿半女的,庄王跟奕之厉阳他们便成为不了你的威胁了!” “你是要本王现在……弄个孩子出来?” “没错,我知道这种事算的上休力活,但是,为了你的皇位,我相信你会不留余地的去做!”若薇说的一极板一眼,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奕之厉邪有些微楞。 这法子听上去荒谬至极,但是仔细一想却是是这么回事。只要他有了子嗣,那弈国的江山谁都夺不走。 “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若后宫的女子一个一个都不争气呢?” 若薇歪了歪头,给奕之厉邪分析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后宫没有子嗣是人为的原因?” 若薇像一只啄木鸟,一点一点的将掩藏在弈国的毒瘤啄出来。 奕之厉邪彻底惊呆了,他一直忙于政事,从未关心过其他,加上身边人才甚少,能用的寥寥无几,谁还有工大理会后宫呢? “本王至今没有子嗣,是有人刻意所为?”若薇每提出一个新的疑问都足以让奕之厉邪震惊百倍。 足足半月有余,若薇用最快最直接的办法将奕之厉邪朝堂上可能存在隐患的地方一一筛选出来。然后呈到奕之厉邪面前。奕之厉邪对若薇的工作效率简直到了吃惊的地步。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名单,越看心越寒…… 若薇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道:“下面怎么做你该知道了!” 奕之厉邪没有说话,因为他在看若薇,虽然她带了人皮面具,但是他依旧能从那双晶莹剔透的双眼中看到疲惫与无奈。 奕之厉邪对于若薇的感觉是复杂的,一方面想拉拢她,一方面又觉得无法驾驭,这才有导致前段时间发生的局面。 而现在,若薇只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就将这些极其重要的内部线索递交到他手里,不得不说,若薇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若薇,天机子是假的,那么你根本就不是夏桀的妃子,如果你愿意为我效劳,百官头衔,任你挑选!” 若薇闭着眼睛摇头:“不用了,我只希望你履行承诺,给狻猊自由!” “那你呢?”他还是不死心! “我?等帮你除掉段微在弈国布下的棋局,我便会离开!那个时候,你 皇位早已稳如磐石,我在不在已经不重要了!“ 若薇说完,便告退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都是沉默的,纪云亲自为她赶马车。一路上皆引得其 他人侧目。 一个又矮又肥的谋士,竟能让护城大将军为其赶车。 而若薇一个人窝在车子里,开始发呆。 刚才奕之厉邪的那番话虽说是无意,但是却戳痛了她的心,这大半个月以来,她每天都用无穷无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迫使自己不要去想关于夏桀的一切。包结果果。 可是她做不到,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想到之前的种种。这种感觉无法抑制,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的想起他。 若薇闭上眼睛,觉得上天安排的这场闹剧有些可笑。 就好比唱一出戏,她只是个临时搭子,放迫上台唱几场,可等唱了一小段之后,她自我感觉良好,甚至还有点喜欢上这个角色的时候,班主突然说,你只是个替身,等正主儿来了,你还得下来。 若薇抱住自已,夏桀,如果你知道我不是真的,你还会说喜欢我么? 回到府里,府里的管家远远的迎来,对若薇道:“大人,您上月要小的配的药方有一味药没有!” “什么药?” “朱玉草!这个极其珍贵,整个弈国药铺我都跑遍了,就是没有!” 若薇犯难了,不是吧?奕之厉邪配置的蚀骨丸需要这么珍贵的药材么? “大人,这药,您还要不要啊?”管家问道。 若薇烦躁急了挥挥手:“不要了!” 奕之厉邪给她的药还能撑几个月,但是她没有告诉奕之厉邪她的毒还没解掉,如果告诉他了,奕之厉邪只会有恃无恐!所以,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找解药! 怎么办?眼看解药快吃的差不多,还剩下五颗!这可真是个难题。 返回屋内,若薇洗漱完毕,一头扑进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睡到半夜,她辗转反侧。 半睡半醒之间,若薇用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默躲的念叨着:“看来我真的太累了,做梦都做这种低级趣味的梦,就好像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上的感 觉…… 幽暗的灯火摇曳着,窗外月华泄了一地的银白,夏桀抱着手臂跨坐在若薇身上,借着这昏暗的灯火打量着她。 她瘦了…… 也憔悴不少。 忽然,床边上又多出一个小脑袋来:“父王,你这样骑在娘亲身上都快把娘亲压扁了!” 夏桀伸子摸了摸被子里的两团绵软,信誓旦旦:“没有扁!” “嗯……”若薇感觉喘气有点困难了。 酸涩的眼皮稍微掀开了一条缝,然后双手交叠的盖住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今天的梦还真奇怪啊,被两个人压着……” “娘亲,娘亲……” 夏桀一把拎着果果的衣领大手一挥,果果便呈抛物残一般冲出窗外,一团绯色的影子闪过,安全又快速的按住了果果,不用夏桀再吩咐,裴野立刻运用多年来潜心修炼的绝世武功,瞬间消失在衣幕中。 没有了捣蛋鬼,夏桀从若薇身上翻下来,跟她一样躺在床上,粗粒的手指沿着她的额头一点一点的下滑,路过她饱满的唇,夏桀轻轻按了按。却不料,睡梦中的若薇忽然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 “真是一只孽障,专门诱感人的孽障!”夏桀低笑,大手一伸,将若薇捞进了怀里。 若薇仿佛下意识的勾着夏桀的脖子,睡的好像一只小猫咪一样的姿势。 夏桀再次低声笑出来。 低头对着她微微张开的唇重重吻下去,这一吻便一发不可收拾,越吻越深,越吻越热烈。 直到……直到把若薇冷吻醒了! 若薇眨了眨眼,盯著眼前料峭的容颜” 夏桀伸手捏了捏若薇呆楞的脸蛋:“你这是什么表情?嗯?” “夏桀?”若薇从口中喃喃的唤出这个名字。眼神瞬间从刚睡醒的迷蒙到清醒! “嗯,正是本王!”桀语气轻松而愉悦。 若薇张了张唇……他怎么会这里?他来这里做什么? 夏桀捏了捏她的鼻子,仿佛知道她心中的疑问,宠溺道:“还不是为了你!你师傅给你的药是假的,本王听闻此消息,便马不停蹄的朝这边赶,并带来了宫里最好的御医给你诊治。” “怎么?感动的都哑口无言了?“夏桀见若薇一副呆滞的样子,打趣道。 半晌…… “夏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了!”若薇咬着唇,她要很用力很用力有能不让自已哭出来。 “为什么?别咬,我会心疼的!”夏桀用拇指摩挲着她如玫瑰般美丽的唇瓣。 夏桀越是温柔,她的心酸的就我厉害……她渍楚的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嫉妒,嫉妒那个安若薇…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嫉妒人家呢? “夏桀……” “嗯?” “其实……其实……我……我不是!”若薇憋的好辛苦。她从未想过夏桀会亲自来弈国,这一来一回需要花费的时日,精力都是无法估量的,而且他身份特珠,万一在弈国发生什么意外。若薇不敢想。 “你不是什么?”夏桀凑近了些,唇瓣若有若无的擦过若薇的小耳垂。逗弄的她连连扭头闪躲。 就一次,就这样沉溺一次,等把段微的事解决了,她就跟他坦白! 不行,不行,这样就是欺骗! “夏桀……”若薇一把抵住他的胸膛口 夏桀不悦的眯起眼:“本王知道分寸,这里弈国,本王不会碰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夏桀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虽说不碰她,但是讨些小利息也是应该的吧! “嗯……啊……夏桀你听我说!”若薇连忙在被手里面闪躲。却令他更加得寸进尺。 夏桀邪魅伏在她耳边低醇道:“本王这一路赶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难道一点报酬都没有么?” 若薇怔怔的看着他,还能有什么不能给的呢?她的心恐怕早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俘获了…… 只是…… “等我把话说完,如果你要……我会给!”若薇低着头。 夏桀眯起双眼,似乎觉得今天若薇有些不一样,好像多了一丝哀愁,到底是什么导致她如此优柔? “那就到本王怀里来说!”夏桀大手一扬,将若薇抱了个满怀。 如此炽热温暖的胸膛,也许是最后一次拥抱她了! 若薇闭着眼睛紧紧的抱住夏桀,小小的身体紧贴在他跳动的心脏处,感受着他的大手轻轻拍着自己的甘背安抚着。 直到她觉得够了,才从他怀里抬起头。 轻轻的开口道“夏桀,其实那天的天机子,是假的,是段微易容假扮的!而我……也是假的!” 第084章 静,极其的安静。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梅花香,月光萦绕一地。 彼此的心跳声汇聚在一起,彼起彼伏。 若薇明显感觉到环绕在自己腰间的臂膀渐渐僵硬,然后那炽热的环抱跟着松懈开来。 他松开她了…… 其实若薇已经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就开始预想到今天的结局,她之所以能大起胆子跟夏桀坦白,是因为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 但是当审判真正到来的时候,为什么她还会如此心痛难受? 腰间的力量一失去,她便感觉到无穷无尽的冷意。 “那你是谁?”夏桀的声音很突兀的在她耳边响起。 若薇一怔,迎向夏桀锐利的眸子。心,不觉得一紧。 “我……我是若薇,不是安若薇。”她认真答从头到尾她都是她自己,就算那时候段微骗她说,自己其实是夏桀的妃子,她纠结过一阵子之后,依然故我的做着自己。 其实自私一点,她完全可以不把真相告诉他。自己与安若薇长得一模一样,根本不可能有人去怀疑,就连夏桀自己也不曾怀疑过。 但讽刺的就是这点,因为这一模一样的容貌,所以她成为了安若薇的替代品,夏桀将所有的耐心与柔情全部倾注在她身上,或许是为了弥补,或许是真的爱安若薇,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她的。 豁然间夏桀捏住她的下巴,慑人的眸子来回在她脸上扫荡,似乎想找出什么东西。 若薇有些难堪,倒不是因为夏桀这个动作,而是不想夏桀透过她的脸去看另外一个人。 半晌,夏桀松开她,起身。期间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若薇苦笑一下。 她能明白夏桀的意思。 他与她是同一种人,都属于不会欺骗自己的人。 这几个月里,夏桀付出了感情,时间、精力,甚至为了她将后宫遣散,如果她是安若薇,她会感动。 可惜她现在不走了。 这段带着一丝神秘的爱恋随着那个虚幻的谎言渐渐落下帷幕。 若薇望着夏桀的背影。屋内的烛火轻轻晃动着,将他的身影拉长。他的双拳垂在身体两侧,悄悄握紧。 “为什么要告诉本王这些?”夏桀问道,他没有回头。 若薇坐在床上,苦笑:“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 夏桀回头:“你觉得你是么?” 那欣长的身影缓缓朝她走来,若薇情不自禁的握紧手里的被子,感觉心快要从身体跳出来了。 夏桀坐到她身边,伸手挑起她的发:“本王的小公主可爱、善良、乖巧,却喜欢钻牛角尖,而若薇你,坚强又大胆、叛逆,睚眦必报,你与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若薇瞪大眼睛,心跳的更快了。 夏桀看着她:“其实本王在你走后没多久便收到一封来自容国的密报,上面说到,段微于四个月前便消失无踪,之后,那些帮你试药的死囚全都中毒,本王便料想到当日在‘别云间’的天机子有问题,两件事联合在一起看,不难猜出当日的‘天机子’就是段微!因为只有他才能将天机子模仿的惟妙惟肖,连作为徒弟的你,都骗过了!” 师傅曾说过,成大事者,遇事不乱,要沉着要冷静要思前想后。而若薇一直遵循着这条训诫,所以,每当她做错事被当成抓住,她依然能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坚决不慌张。 可是现在呢?她像个懵懂的少女,面对这吃惊的真相,露出一副呆滞的样子。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你……你早就知……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冒着危险来奕国找她? 这个问题夏桀也一直在想,当日知道试药之人全部中毒,第一个便想到天机子是假的。那么显而易见,若薇的身份也存在了质疑,可是,他还是来了…… “若薇,你知道这一路上本王都在想什么么?” 若薇下意识的摇摇头。 “本王一直在祈祷,你没有吃下那颗解药!” 若薇再次呆住了,怔怔的看着夏桀。 夏桀大手一提,将她再次抱到腿上,他问道:“其实谎言是相对的,你不是安若薇,那本王便也不是你丈夫,本王只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爱上本王!” 外面渐渐下起了细雪,雪花轻落,发出沙沙声,落在窗台上,以最快的速度消融,留下淡淡的水渍。 而若薇与夏桀四目相对,皆是无言。 雪轻轻飘落,像极了那晚上烟火坠落的余晖。 夏桀没有等到答案,但是却等到了一个吻。 轻轻的,软软的好像羽毛一样马蚤动着他的心,只在他唇边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 夏桀皱眉,似乎对这种捉迷藏似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他收紧臂膀将若薇拉近,正欲深吻,却被一根手指挡住。 若薇用白嫩的手指抵着夏桀的唇:“你的问题我回答了,你呢?” “我什么?” “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你说呢!”如果不是对她有感觉,他会千里迢迢从夏国跑过来?如果不是对她有感觉,他会这么纵容她到现在? “是对我,不是对安若薇!”若薇有些不甘心的强调。 “你从来不是她,也没有办法跟她比!”夏桀坦然道。安若薇在他心中已经扎了根,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泯灭掉的。若薇则是一个新的开始,就好像一个新的种子,埋下去,然后重新生出叶子结出果实。 “我哪里与她不能相比了,我比她差么?”若薇更加不甘心了,她表现的极为幼稚,这是大多数女人的心理,总想在某种意义上占据优势,把前任老婆给比下去。 夏桀勾唇,按着自己的心道:“她在我心里排着第一!” “……”若薇感觉自己的心,咔嚓碎了。 夏桀又道:“而你……是另起一行的第一!” 咔嚓,又好了! 若薇忽然感觉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丝丝的甜。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了?”夏桀唏嘘的问道。顺便低头看了看她手腕上的随心铃。 刚刚这个铃铛变换的真是…真是五彩缤纷。一会灰暗,一会粉红,一会暗红。 “没有了!”若薇开心的回答。双手不由得勾紧了他的脖子,将小脚伸进被子里取暖。夏桀见状,伸手将她的脚放在掌心把玩。粉嫩的脚趾在夏桀手中获得温度,渐渐变暖。 抬头看向若薇,却见她的脸上的表情又暗淡下来了。 若薇抱着自己,好像很郁闷的样子。 夏桀皱起眉:“怎么了?” 若薇下颚抵着手臂,声音闷闷道:“一下子从亲娘沦落到后娘,有些不习惯!” “……” 夏桀轻轻咳了一声,大手一揽,将若薇压到床上,紧接着巨大的身体覆盖住她,两人鼻子对鼻子,嘴巴对嘴巴。 若薇惊呼一声:“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现在该说的也说了,该解开的误会也解开了,那么是不是该轮到本王来享用下了?” 他还没有忘记要向她索回一路赶来的艰辛。 若薇红着一张脸:“你个臭流氓,就知道这些!” 夏桀的手已经伸进她衣服里了,若薇睡觉只着了一件单衣,无论她怎么遮都逃不过夏桀的触碰。 夏桀一把按住她的手,邪气道:“如果本王记得不错,你刚刚好像说,等你将话说完了,如果我想要,你会给!” 若薇小脸爆红,但手却不由得松了松。没错,这是她说的!但是…… 夏桀满意的一笑:“这才乖!” 但是若薇不知道,被夏桀夸一句“乖”的下场会是如此……如此的羞人。 虽然没有完全的占有,但是这样的事却是她第一次经历,在夏桀的引导下,她几乎不能自己的尖叫,婴咛。 若薇被夏桀折腾了几次之后,昏昏沉沉的睡去,夏桀低头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长长的舒口气。夏桀褪下衣衫,走到外面冰天雪地里站了大半个晚上,然后才回去睡! 第二天早上,若薇起来与夏桀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低头看见自己脖子上的点点吻痕,若薇露出羞愤的表情:“你叫我这样怎么见人?” 好像一夜之间,她的脑袋上就顶了四个大字一一夏桀专属。 夏桀霸道的圈着她,大言不惭问道:“昨夜舒服么?” “……” 夏桀凑近,又问道:“回答本王,昨夜感觉如何?” 若薇双颊滚烫,漂亮的眼眸好像小鹿般咕噜咕噜乱转。 “不舒服?”夏桀作势又想再帮她重温一次,若薇倒抽一口气,连忙按住他的手:“别……天亮了!” “什么时辰了?”夏桀含着她的耳朵,不满的问道。 若薇一惊…… 哦天啊,这是什么时辰了?她该去奕之厉邪那报道了。 砰……,夏桀被若薇无情的推开。 只见若薇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蹦起来,穿上鞋子,跑到内室去化妆易容。 夏桀半躺着,看着若薇跑进跑出,忙的跟兔子一样。而他则是一雷欣赏的姿态。 若薇忙活了一阵子,终于将自己收拾妥帖,再回来时,已经回到之前的那个样子,矮矮的,肥肥的。 夏桀见状,有些微微吃惊。 “你的样子……” “很矮是吧?”若薇帮他说了。 “不是!” “很丑?” “也不是!” 若薇瞄了他一眼:“到底是什么?”难不成他还觉得这样很好看? “很欠揍!” “……” 若薇火急火燎的冲进皇宫再冲进书房,累的直吐舌头,昨夜刚刚下过一场雪,今天早上还有些零星的雪花,若薇这一路跑来不免头上衣服上都沾了一些,现在又跑了个满身大汗,热气蒸透衣服缓缓冒出来。 奕之厉邪见到若薇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肥肥的小人弯腰伏在桌子上大喘气,头上身上都冒烟。 纪云见状,大惊:“若薇,你练功走火入魔了?” 若薇扶着桌角,热的不得了,下意识想扯一下衣领,手刚伸到一半,连忙收回来,然后继续喘。纪云在旁边看的有些不忍,挥挥手,示意旁边的侍女给若薇倒杯水。 “谢谢!”若薇接过水,润了润嗓子。 奕之厉邪只坐在一边等若薇喘够了,他开始说话,声音冷冷的,似乎带着不满:“本王已经下了朝!” 若薇舒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现在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了。 “本王昨天好像跟你提过,今天是你正式入朝堂的第一天!”经过二十多天的准备,奕之厉邪用最快的速度为若薇准备了一个新的身份一一安唯。从姓名到藉贯都是可据可查,现在安唯就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出生地、祖籍、参加过多少科举,当时的监考是谁,甚至连发小都为她准备了。为了这个名字,他煞费苦心。 但现在呢? 奕之厉邪看了看天,她现在才到! “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早晨没有到金殿上听宣?” 因为我跟夏桀在床上厮混了一晚上!若薇在心里默默的回答。 见奕之厉邪脸色真的很差,若薇静了静神,慢悠悠开口道:“我睡过头了!” “若薇……”奕之厉邪拍案而起。 “别生气别生气,我知道错了!”若薇连忙对奕之厉邪做出很后悔的样子,然后很虔诚的问道:“有补救的方法么?” 奕之厉邪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没声好气道:“他们都在偏殿等候你的大驾!” “……” 要奕国的群臣等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放眼五国没有过。 若薇由纪云领着,左转右转辗转来到偏殿。 纪云站在门口道:“就是这里了,陛下马上来!” 若薇没有回答,只见她在门口活动活动脖子,然后又甩了甩手腕,这一系列动作令纪云瞠目结舌,她这是要进去打一架? 若薇做完热身运动之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纪云在外面不由得为里面的老臣捏一把汗,希望那些人千万别说什么过火的话,要是若薇不高兴了,把这些人集体送棺材,那就……那就完了! 纪云贴着门框,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咦?怎么没打斗声? 时间过的好像有点慢了。里面沉静的好像一潭死水…… 纪云在外面有些紧张,但又不敢擅自进去,他虽然是个二品大员,但跟里面的人比起来,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那里面的人个个贼精贼精,拿一句简单而朴实的话来形容,那就是,若薇刚刚进了狐狸窝了。 当然,若薇也是这么觉得,看着面前数十双眼睛盯着自己,这里面所有人的年纪都能当自己的爷爷,有些虽然当不了爷爷,当父亲也绰绰有余。 他们的眼神老练而充满智慧,看她时,仿佛像一把利剑迎面刺来,若薇深呼吸一口气,抬起头:“学生安唯,见过各位大人!” “你好大的架子!”说话的是一位满头花白头发,中间有些秃顶的老人,他面色微红,说话孔武有力,虽说年过半百,但手背依旧青筋暴起,如果猜得没错,此人便是奕国的大将军,破坡。 若薇连忙上前对那老头深深一揖到底:“学生安唯见过破坡将军!” 被若薇当场认出来破坡有些吃惊,据他所知,今天可是这人第一次正式进入朝堂,他怎么会认识自己? 若薇见破坡露出惊讶,连忙道:“安唯早就想一睹破坡将军风采,早在几年前,学生有幸拜读过破坡将军写的《破势行军录》,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如何治理军队,尤其是那篇《治人篇》,治人之道,谓道之风化,故经云:道之以德义而民与行,示之以号恶而民之所禁……”若薇仿佛信手拈来的背诵了其中最精华的一部分,然后露出虔诚的样子又对破坡一拜:“学生在破坡将军面前背诵您写的东西,真是愧疚的很!” “哪里哪里!”破坡一把扶起若薇,刚刚还阴郁不化的脸上慢慢的笑开了花。这安唯能如此清晰的记得自己当年写的东西,此人真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尤其是这敏锐的观察力,一眼就看出他是破坡。破坡对若薇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后是其他人,在若薇有技巧的沟通下,刚刚还有些沉闷的偏殿内居然传出了阵阵笑声。 纪云连忙直起身子,满脸质疑,怎么搞得?打的都笑起来了? 奕之厉邪来的时候,若薇已经跟那帮老臣打成一片了,这令奕之厉邪再次对若薇刮目相看了一下。 能摆平那些老东西,真得靠真材实料! 奕之厉邪简单的将若薇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拐到正题:“本王想封一个官职给安唯,不知尔等有何提议!” 为了彻底的将庄王留在朝中的势力连根拔起,就必须有个人打入到朝堂内部。这个人就是安唯。 “臣没有意见!”破坡第一个开口,还冲若薇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若薇礼貌的抱拳回礼。 “臣也没有!”丞相大声说道。 “臣也没有!” 一时间,整个偏殿复合声响彻一片。奕之厉邪的笑容渐渐扩大,还从来没见过群臣如此齐心合力的样子呢。 再看若薇,她这几日的才能已经足以让他刮目相看,她完全称得上一位良臣谋士,可话说回来,刚刚才用了多久的时间?她就将这群硬骨头收服,试想下,她若当今佞臣,也一样不费吹灰啊! “安唯听封……”纪云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打开,高声的宣读着。 “若薇……若薇……” “恩……啊?”若薇抬头。 四周车水马龙,纪云目光探寻的看着她:“你怎么搞得?从出来到现在你都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 若薇茫然的看着他:“我没怎么啊!” “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没有啊!”若薇做出一副,你看我像有心事的样子么? 纪云叹气,指着面前的门道:“那你能解释下,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么?” 若薇顺着纪云的手指,斜眼看上去:“香香楼?” 奕国有名的莺歌燕舞群集的地点,俗称青楼。 若薇也很茫然,从偏殿回来之后,她脑子里一直都在想昨晚上跟夏桀的种种,恨不得立刻回家见到他,但是纪云非要拖着她不给她走,说她得了官,按照规矩是要请客的。 没办法只得溜达找一家好吃的饭馆。 谁想到一时走神,居然把纪云带到这里来了。 “若薇,你要请我喝花酒?”纪云诧异的看着她。 若薇本想说不是,却见人潮中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用眼睛瞄着自己,若薇心中了然,看来自己从进宫开始就被人跟踪了。 她摇晃了下手臂,若无其事道:“没错,作为男人喝个花酒不是正常么!” 纪云凝眉,虽说她现在是男儿身打扮,可毕竟骨子里是女子啊,这烟花之地岂是她能去的了的! 纪云有些不为难道:“若薇,你别忘了你是女的!” 若薇扬起笑,已经率先走进去了。围绕在门口的花娘见到有人进来,立刻围拢过来。 “呦,原来是纪云大将军啊!您又来了!” 被花娘这样揭穿老底,纪云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回头看若薇,却见她一脸兴致盎然的看自己。 纪云脸一红,讪笑道:“偶尔来,偶尔来!” 若薇被美女们簇拥着,笑的更加开怀了,一手搂一个:“别说这么多,都是男人,我懂得!” 你懂个屁啊!纪云在心里暗骂。 等两人一进入香香楼,那些监视的人立刻回去禀报给庄王。 “去了香香楼?”张显怀疑自己听错了。 “没错,陛下封了他为大学士,刚刚得了官,便与纪云将军去了香香楼!” 庄王见状,冷冷一笑:“我还以为奕之厉邪找的什么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张显摆摆手:“这乃人之常情,若这个安唯什么都不喜欢,那才是难呢!他刚刚听了封,便跟纪云一起逛青楼,说明他好色!” “军师有何高见呢?“庄王见张显露出笑容,有些期待的问道。 “当然是投其所好了!” ——分割线—— 若薇与纪云坐在一间豪华大包间里,四周充斥着浓浓的胭脂水粉味道,外加一桌子精美佳肴。 但房间里却只有若薇与他。 他坐着,若薇吃着。 “安唯,你到底搞什么啊?”纪云有些无奈,带他来青楼,却坐在这里看她吃饭! 若薇吃的正香,见纪云问话,不紧不慢的抬头:“我随便搞搞啊!”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看你吃饭?” “那你还想干什么?”若薇诧异的问道。 “……” 等若薇吃饱了,喝了茶,才娓娓道来:“带你来这里呢,是为了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纪云有些不懂。 若薇道:“我现在是装男人哎,当然要装的像一点啊!” “你以为在这吃顿饭就是男人了?”纪云鄙夷的看她。 若薇连忙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不是!” 纪云无语。只见若薇擦了擦嘴巴,拍手,门外立马鱼贯而入,一位位身材性感的美女款款而来,把纪云眼睛都看直了。 若薇对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妞们说道:“好好的伺候这位大爷,本公子重重有赏!” “哎……安唯你去哪?” “出去转一圈!”若薇擦了擦嘴,果断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里鱼龙混杂,根本没有人注意一个身材矮小,貌不惊人的胖子,虽然沿途有美女搭讪,但若薇只是对她们温和的笑笑,便擦身而过。 这里的胭脂水粉味令若薇老是想打喷嚏,若薇想出去转一圈等纪云完事了再回来。 长长的走廊人来人往,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金钱、欲望又跟放纵。 但不得不说,这里却是个隐藏身份的好地方,鱼龙混杂,人来人往,不会被人注意,也不会被人出卖。 姑娘们只认得钱,你给了钱就认得你,你没有钱,前脚刚走,后脚再来都没人知道你是谁。 若薇依靠在二楼的露天扶手上,俯视着下面。 “这地方蛮热闹的!”低醇且带着一丝唏嘘的语气令所有的姑娘为之一振,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位身穿宝蓝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进来,男子进来打量着四周,眼神带着一贯的轻佻与邪魅。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从他一进来开始,整个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老鸨常年周旋在各色男子之间,见过的男人数都数不清,可是当这个人一进来,她便知道不会是普通人,当下挥退欲上前迎接的姑娘,而她则亲自上阵:“这位爷,第一次来吧!” 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是第一次来?当然是有原因的,老鸨见识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鲤,数不胜数,可是绝没有见过如此绝色的男子。 用绝色来形容一个男人可能是侮辱,但是用在容恒身上,绝不会过分。 若薇饶有兴致的撑着下巴看向底下,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碰到老熟人。 容恒一身亮丽的孔雀蓝,衣角边绣着精致的水纹,腰间一根银白色的腰带,肩上披着一件酒红色狐皮大氅,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依旧没有遮掩住他那风华绝代的容颜。 “房间么?”容恒勾起笑,看向老鸨。 “有!”老鸨连忙应着,亲自带容恒上楼。然后又低声对身边的姑娘道:“叫头牌花魁过来!” 姿色一般的姑娘站在容恒面前,简直就是自找难堪,只能找花魁样的女子。 容恒闲庭散步般的上楼,若薇就站在那里。 两人视线交汇,却又淡淡的别开。 容恒就这样与若薇擦身而过了…… 不过这倒是在若薇的意料之内,她现在这幅样子,别说容恒,就是夏桀站在她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看着容恒消失的背影,若薇露出一丝鄙夷,这人真是风流的没边了,只身前往敌人腹地,第一件事就是找姑娘! 但话说回来,他来这里做什么呢?难道是想助段微一臂之力? 这可热闹了。 夏桀、容恒都在这了! 若薇耸耸肩,往出去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回到家里,管家不见了,裴野像根柱子一样立在门边上,若薇上下打量了一下裴野,见他的打扮有些另类,看惯了盔甲戎装,如今他的服装有点像……管家! 迎接上若薇的目光,裴野有些不自在,连忙道:“陛下在里面等你!” “嗯!”若薇点点头往后厅走去,走了一半,返回来,问道:“我的管家呢?” 裴野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被陛下辞退了!” “……那我的小厮呢?” “也被陛下遣走了!” “……那以后谁帮我看门开门外加烧饭做菜?”都给夏桀弄走了,她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裴野继续一板一眼道:“娘娘可以去问陛下!” 若薇风风火火的冲进房间,大声道:“你把我的人都弄走了,我怎么办?” 夏桀正在看公文,被若薇这一嗓子喊得,猛地抬起头。 若薇吓了一跳,他那是什么眼神? 夏桀冷着脸:“你去哪里了?” 第085章 “吃饭!”她真的是吃饭去了!跟纪云。 夏桀站起来,走到她身边,闻着她身上刺鼻的胭脂水粉味道,哼了一声:“吃饭吃的满身胭脂味道?” 若薇咬咬唇,有些不满:“我现在是男人,偶尔喝喝花酒很正常啊!” “……”夏桀上下扫了她那又肥又矮的摸样。眼底充满的质疑。 若薇摆摆手:“先不说这个了!我先去洗个脸!” 等若薇回来,屋子里已经聚集了两三位胡须冉冉的老?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5部分阅读 老者,其中一个若薇认识,曾经为纪云把脉,明明说没救了,一转眼又说好好调理没问题。想到这,若薇不禁为自己的生命捏一把汗。 见到若薇,那三个老头集体向若薇行礼:“娘娘千岁!” 若薇有些不好意思,经过昨夜之后,她已经认定了要跟着夏桀,但是现在不是还没过门么? 夏桀见状,轻笑一声:“别多礼了,过来帮她看看!” 他一心记挂着若薇身体内的毒。 “不用,我已经找到了解药的配方!”若薇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药方的纸递给其中一位太医。 太医连忙接过,然后三个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没过多久,其中一位站出来,对夏桀一拜。 夏桀抬手示意他们起来:“但说无妨!” “此药方并不难配,只是其中一味药材极为珍贵,乃是朱玉草,此草是剧毒之物,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列为禁品!” “可有地方寻得?”夏桀问道。 “有是有,不过……”太医有些为难的看着夏桀。 夏桀眯起眼:“不过什么?” “不过,此草只在秋季成熟,其他季节根本不会有!” 现在还是冬天,要等到朱玉草成熟还要再等八个月,而她身上只有五颗解药。这有点难办啊! “就没有别的办法么?”若薇问道。 太医遗憾的摇摇头。 夏桀心烦意乱的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等太医们一个一个退出门外,夏桀深呼出一口气,仿佛心头压上了千金重的担子。 若薇见状,连忙过去安慰;“你也别着急,我身上还有几颗解药能撑一段时间!” 夏桀捏了捏鼻梁:“虽说有解药,可毕竟那是毒素!” 若薇知道夏桀在担心她,这已经令人很高兴了,她大胆的坐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嗲声道:“没关系啦,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我师傅,顶多被他骂一顿,到时候他不是乖乖的要帮我解毒!” 这句话倒是提醒夏桀了,他猛地抬头看向若薇:“没错,本王可以帮你找回你师傅!对了,你知道你师傅在哪里么?” “不知道!”若薇果断的摇摇头,她哪里会知道那个疯老头在哪里呢! “……” 短暂的沉默,夏桀扣紧她的腰肢,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本王回家?” 回家?若薇对这个词陌生极了,在之前的日子里,哪里都是她的家,走到一个地方如果觉得还行,便租下住上几个月,等觉得腻了,再继续往前走。没有留恋又没有牵挂。 可现在呢? 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有夏桀! 可没过多久,夏桀语气忽然变得极为不满:“能告诉本王,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么?” 如果一开始她是为了找天机子,那现在她已经证实天机子是段微所假扮的,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这是夏桀一直弄不懂得。更让他弄不懂的是,若薇居然用另外一个身份扎进了奕国的朝堂,看目前的情势,她好像想助奕之厉邪一臂之力! 她跟奕之厉邪什么时候交情那么好了? 若薇一见夏桀语气不对,立马想到此人一定又联想到什么。 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主要的还是解释一下那次在安国为何会躺在奕之厉邪的床上。 “……赵德当时就在门外,要是被他发现我不在迎宾殿,那就完了!没办法我只好借奕之厉邪的床躲一下啦!” 若薇并没有将奕之厉邪有两个灵魂的事说出来,但是她感觉,夏桀好像对奕之厉邪存在着某种意义上的敌视。 “你不会误会我跟他有什么吧?”若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夏桀低头,哼了一声:“你可知那一夜你中毒昏迷,奕之厉邪对本王说什么么?” “他说什么?”那个时候好像还是狻猊主导那个身体吧。 “他说,你是他的女人,叫本王以后少碰你!” 若薇彻底呆住了,狻猊会说这些话? “他肯定是开玩笑的!“若薇连忙打哈哈道。 “本王也希望他是开玩笑!”夏桀笑的一脸阴沉,如果不是玩笑,他会让奕之厉邪死的很惨,敢跟他抢女人! 若薇愣是没敢把话往下接。现在深埋在夏桀心里的一根刺终于拔了,夏桀看起来心情不错,若薇连忙趁热打铁道:“我可能还要在这里过一阵子!” 此话一说出口,立刻引来夏桀的阴霾脸色:“你帮他帮的还不够多么?” 若薇连忙捧住他的脸,小嘴在他唇边吻了一下,这才将夏桀即将爆发的怒火给压下去。 “我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 “段微骗我骗的那样惨,害的我……”若薇有些委屈的看向夏桀:“你都说了我睚眦必报,那他把我害的那么惨,我还不得还一还手!尤其是那家伙居然还想用毒药害我!” 对于段微,若薇不知该怎么形容,说他是坏人吧,那天在地洞底下与他侃侃而谈,还蛮有意思的,说他是好人吧,一转脸就能捅你一刀。若薇甚至怀疑,段微是不是没有心。 幸亏她小时候拜天机子为师傅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段微,若薇脑海里立刻涌出一个人脸。她神秘兮兮的凑到夏桀跟前,道“你知道我今天碰见谁了么?” 夏桀眯起眼:“谁?” “容恒!” 夏桀头枕着手臂,忽然勾勒起一抹嘲讽的笑:“呵呵,这下倒是热闹了!” 五国君王,三国的都在这里…… 若薇分析道:“估计容恒是来助段微的。现在情势很紧迫,奕之厉邪帝位不稳,说不定哪一天就被段微给害了,到时候奕国成为容恒的,对其他国家就是一个威胁,尤其是对你!” 奕国紧挨着夏国,如果容恒攻破奕国,下一个便是他夏国! 夏桀轻轻的笑起来:“那也要看容恒有没有一副好牙口!” “怎么着?你还想跟容恒斗一斗?”若薇斜眼看过去。 夏桀笑容一点一点的阴冷:“为什么不呢!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 “……你不是认真的吧!”若薇觉得嗓子有点干干的。夏桀此时眼眸深邃,仿佛一团望不见底的幽潭,令人无端升起一抹恐惧。 “你且安心的对付段微,容恒就交给本王!” 在势力上几国都差不多,各有各的优势,同样的,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劣势,现在容恒与他同样只身来到奕国,两人拼的就是个人实力。 若薇感动急了,一把抱住夏桀:“你太好了,真是太好!” “别忙着夸,本王这也是为了自己!” “你不要说这种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可你必须得相信,因为本王确实是为了自己!”夏桀耸肩。 “嗯?” “奕之厉邪一天不掌控权势,你一天就不能离开,还要依仗他的解药,本王这么做只想快些帮你完成心愿,然后带你回去!” 若薇嘴角抽了抽:“夏桀,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委婉一点不行么?” 这时,门忽然被一股力量撞开了,紧接着滚进来一个小小的身体,一见若薇,立刻以饿狼扑羊的姿态飞扑过来:“娘亲,我好想你!” 夏桀原本抱着若薇,这小家伙刚刚用力过猛,若薇的手肘正好顶在他小腹上,夏桀闷哼一声,穿过若薇的腰侧将果果提起来:“夏凌轩,你功课做好了么?” 若薇见到果果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夏桀:“你怎么把他也带过来了?” 夏桀见若薇眼底充满着惊喜,连忙将果果松开:“儿子说想娘了!便带过来看看!” 若薇使劲的揉着果果的脸蛋,这小子才多久没见,个头居然长了,以前能抱着她的大腿,现在能够到她的小腹这里了。 果果蹭着若薇,咕噜咕噜道:“娘亲,我好想好想你的!你为什么不肯回来?” “谁说我不肯回来的?”若薇有些莫名其妙,等办完了事,她不就准备跟他们回去么? 果果撅着嘴道:“父王说的,他说你喜欢游览河山多过喜欢我!” 夏桀挑眉,诧异的看向儿子,他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若薇一愣,可渐渐的,一股浓浓的愧疚袭上心头,这童言无忌的一句话仿佛一根冰凌刺进心口。 虽然她不是他的亲身母亲,可是在果果眼里她就是他的娘亲,一个娘亲喜欢河山多过喜欢儿子,那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 若薇轻轻扯了一抹微笑出来,她告诉自己,此时要说的话一定要诚恳,她要从现在开始,在这个幼小的心灵中竖起一道丰碑,上面篆刻着对他的承诺。 “从现在开始,没有哪一样比你更重要了!”若薇低头,亲了亲果果的额头。 确实如此,家庭丈夫孩子,世上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呢?束缚是一定的,难道嫁给普通人就不会有么?虽然当了皇后要承担很多东西,可是,当有一个人愿意与你并肩作战,那负担,也会随之变成甜蜜的负担。 若薇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转头看向夏桀:“夏桀。如果有哪个女人敢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别怪我辣手摧花!” 见若薇表情认真,夏桀一下子联想到后宫,他莞尔一笑:“本王现在已经不需要通过女人背后的家族巩固势力了!” 除掉了淑将军,现在整个夏国都在他一手掌握之中,就算有几个刺头,也会在不久的将来一一拔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再填充后宫,再说,现在朝中上下也没人敢跟他提出选秀之事,这主要原因还要感谢淑妃的死,因为那个离奇的死亡导致全朝野上下对后宫极为的恐惧,原本想入宫为妃的,如今一听到后宫皆吓的面无人色。这个结果,让他很满意。 “那如果父王看上别人了呢?”果果很天真很无邪的问道。 忽然间,夏桀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降至零点,然后他听见若薇慢吞吞的开口说道:“如果他看上别人,那更简单!”她耸肩满不在乎道:“把宫里值钱的东西卷卷,带着儿子然后一把火将夏国皇宫烧了!” 夏桀听的目瞪口呆。 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来。而且留的时间不定。那么……接下来便是善后的问题,夏桀作为夏国君王不可能一直呆在她的小院子里,要知道,她已经以安唯的身份正是入驻奕国的朝堂,四周遍布暗哨,万一被人发现夏桀的存在,那可就麻烦了。 可麻烦的还在后面,看着鱼贯而入的几个人,若薇眼睛都看直了,小青子,小顺子、小河,统统一个不落下的都来了。 夏桀坐在主位上,犹如坐在金殿上那番模样:“奕之厉邪封了你个什么官?几品?” 若薇一时间有些茫然,却下意识回答道:“四品!”初入朝堂混一个四品已经不得了了。 夏桀点点头:“一个四品官员家里有几个家丁应该不算吧!” 若薇惊悚了,视线在他身上上下移动,他该不会想当她的家丁吧?先不说别的,就夏桀这张脸往门口一戳……谁还敢进门?万一奕之厉邪兴致来了,要到她这里坐一坐,那还不露馅了? “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若薇连连摇头。 “有什么危险?他容恒敢只身前往奕国,本王难道就不可以?” “人家容恒住的可是青楼!”若薇脱口而出。 夏桀眼一眯,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也要本王住到那青楼里去?” “……” “陛下,倒不如这样,娘娘善于易容,把我们几个稍微弄一弄,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这了?”小青子开口说道。 “……”这几个人是商量好的吧? 第二天,若薇的府邸便多出一个门卫,一个管家、两个侍从,一个婢女,外加一个书童。 “娘亲记得早去早回!”果果穿着小书童的衣服站在门口对若薇依依不舍。 “嘘,别叫娘亲了,要叫大人!”若薇及时提醒道。 “哦,娘亲大人,你要早点回来知道么?如果你不回来,管家父王会把我当出气筒的!” “哦宝贝,就算你走出气筒,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最乖巧的出气筒!”若薇亲了亲果果的脸蛋。 “那跟出气筒有什么分别!” “不说了么,你比别人漂亮!哎呀要迟到了。早朝迟到是要挨骂的!” “会扣俸禄么?”果果眼睛睁的大大的,带着担忧道。 “这个……这个倒不知道哎,会不会啊!”若薇转头问门边上的管家一一夏桀。 “在本朝,迟到早退要挨板子的!”夏桀面无表情道。 呃……若薇不见了。 望着若薇绝尘而去的背影,果果皱眉:“娘亲跑都跑的那么好看!” 夏桀轻哼:“你准备在这看到她回来么?” 果果仰起脸:“我可以么?” 夏桀冷笑:“你说呢?” 果果像被戳破的气球,怂拉着肩膀,轻飘飘的从夏桀身边绕过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就知道不可以了!” 听了封,得了官,逛完了妓院,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工作。 接下来的日子,若薇便是两点一线。 皇宫,家,家,皇宫。除此之外没有跟外界有过一丁点接触。眼看就要到月底,奕之厉邪交托下来的任务也越来越多。 若薇虽然有着过人的才华,但她毕竟是女人,哪里能拼的过奕之厉邪。 书房内,若薇将起草的计划一一放在奕之厉邪手边,然后她就感觉眼皮快要黏住了。 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了,一闭上眼睛就是无数的人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奕国的蛀虫挖出来,不仅要靠头脑,还要有副好身板。她感觉自己的体力一直都在透支…… 奕之厉邪还没有忙完,若薇站在那等也是等,看见旁边有个供以休息的软榻,若薇索性躺上去假寐一会。 因为实在太累,若薇一会便沉入梦乡之中。 奕之厉邪批阅完所有的奏折已经到了深夜,今天是月圆之夜,狻猊该出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困意朝奕之厉邪袭来,他甚至感觉手都快握不住毛笔。 奕之厉邪极力的隐忍着,但是还是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困意。 砰……奕之厉邪毫无预警的栽倒在桌面上。 月光从外面漏进来,铺了一地的银白。外面的雪还未完全化开,反射着明亮的月色,越发的耀眼透亮。 狻猊从桌子上抬起头,他怔了怔。 他没有在暗室……一股愉悦感从心底升起。狻猊猛地撑起身体朝外跑,他要去找若薇。 忽然,他脚步停住! 在他眼前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矮矮的,肥肥的,有着一张极为平凡的脸孔。但是双紧闭的双眼却走出奇的美丽。一弯卷翘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让这张平凡无奇的男性面孔不由得多出几分俏丽与灵动。 若薇…… 狻猊豁然想起来,若薇与奕之厉邪达成了协议,帮他除掉庄王,代价是换回他的自由。心,不由得一暖。 这是他第一次醒来看见她! 狻猊朝四周看去,发现旁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斗篷,他悄悄的走过去去过斗篷,然后返回,准备给她盖上。 殿内虽然烧着竹炭,但是偌大的空间根本凝聚不了多少热气,若薇是因为太困了,所以睡的不知天昏地暗。 狻猊皱了皱眉,连忙放下大氅,到旁边将所有的暖炉都搬到软榻四周,一个一个小暖炉像众星拱月一般将若薇包围着,做完这一切,狻猊才露出一丝笑容,眼底的嗜血与暴力稍微的缓和。 他手提着大氅准备为若薇盖上,却见若薇掀动了几下睫毛,然后缓缓睁开眼睛,迷蒙的大眼眨了眨,打了一个哈气:“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吧!”狻猊回答。 若薇哦了一声,继续躺下没一会突然蹿起来大叫:“三更?” 天啊,她怎么睡到现在? 狻猊有些诧异的看着若薇,见她手忙脚乱的穿鞋子,他好奇:“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得赶快回家!”若薇飞快的套上鞋子。 手忽然被拉住。 回头,看见狻猊手里提着一个厚厚的斗篷,看样子好像是想给她拖上。 狻猊没有松开若薇,他道:“我才醒来你就要走!” “……大哥,你也不看你醒来的时辰!这时候大家都睡觉了!我也要回家睡觉啊!” “留下来陪我!”狻猊霸道说道。 留下来?如果被夏桀知道她夜不归宿的理由是陪男人,哦,她都能预知到自己的下场! “今晚上不行,明天我保准一大早就过来!”若薇好言相劝,就这个点回去,她还得费些心思解释呢,尤其是今天一大早果果跟她说,要早点回来……天啊,她真是一个不守时的母亲! 见若薇执意要走,狻猊瞪起双眼,眼底立刻涌现出一丝暴戾:“我说不准走!” 他的力道越收越紧:“不准走听到没有!” 为什么要走?他好不容易才醒来一次,心心念念的想见她,跟她说说话,她能跟奕之厉邪讨论一件事诗论三四个时辰,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时辰好好的跟他说说话? 想到这里,狻猊更是压抑不住的大声道:“我要你今晚留下来陪我!” 若薇感觉自己的手腕差不多要被他捏碎掉了,但抽又抽不出来,她有些为难:“我家里人在等着呢!” “你少骗我,你家里全是奴才!哪里有人会等你!” “奴才也是人啊,我不回去,人家不关门的,你忍心让别人站在门口吹冷风?’若薇破口婆心的劝说着。 “奴才就是奴才,等主子回来很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若薇觉得自己的耐心居然一天比一天好,尤其是对待狻猊,刚刚他那样子放在以前,她早一巴掌挥过去了,哪里容得他在这里磨叽。 就是因为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谊,若薇渐渐明白骏倪的心理。他只是一个孤单寂寞的灵魂,他要的并不多,想当初自己就是用一个没什么水准的名字叫他收买。 若薇忍着痛,对狻猊温和的一笑,伸出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脸:“就是因为你才醒来,所以更需要休息啊!你已经自由了,奕之厉邪也不会再将你关起来,我可不想第二天看见你红着一双眼睛,而且明天你还要上朝……” “我可以不上朝!” ‘……” “狻猊,乖!”为了哄她,无计可施的若薇将夏桀用在她身上的都搬出来了。 没想到这一句话果真管用,狻猊的力道变轻了。 他看着她,眨了眨眼,垂下头:“我才醒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他真的没有想过跟若薇发生什么,毕竟这不是他的身体,奕之厉邪临幸过很多女人,他不想用这样的身体去玷污若薇,就连碰一下都不可以。 所以,他能拥有的,只能是让她陪着他说说话了。 “我知道!”看着他略微失望的样子,心,竟然有一丝丝的疼痛。 若薇一方面想早些回去,一方面又不想狻猊失望,一时间左右为难。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狻猊就这样拉着她。若薇没有再说离开,这让狻猊很高兴,毕竟她能为他改变主意已经很难得了。 若薇被狻猊拉着,心思却不由得飘到宫外,夏桀没看见她会不会着急呢?果果会不会闹啊?还有,小河在她临走前说过要烧一顿拿手的等她回去尝尝,估计今夜小河要失望了…… 一咬牙一跺脚,算了,还是留下来吧,狻猊每个月才出来三天,夏桀一年四季都存在,让他等! 正欲跟狻猊说明心意,若薇却感觉一股寒冷穿透衣衫,像一只阴冷的蛇钻进自己衣服里,若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今天因为怕迟到,穿的本来就不多,加上朝服有要求,不能多添加衣服,所以略有些单薄。 狻猊听见声音,抬眼,见若薇鼻头红红的,估计是冻着了。狻猊连忙放开她,将手里的大氅伦起一层波浪,瞬间将若薇包裹起来。 临了,还帮若薇将领口收紧。 但狻猊显然没有伺候过人的经历,大氅是奕之厉邪的,若薇穿有些大,领口处总是会松开,狻猊动作笨拙,手底下也没个轻重,弄松了怕风灌进来,弄紧了又怕勒着她,若薇被勒的直吐舌头,狻猊见状连忙松开,可没多久他又紧了紧:“外面风大,你回去万一……” 若薇惊诧:“你不是要我陪你说说话么?” 她都已经决定留下来了,他却变卦了。 狻猊垂下头:“算了,女人熬夜对身体不好!” 若薇听了心里又泛起一丝涟漪,真没有想到,这个残忍的灵魂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若薇拍拍他的肩膀:“那好,我回去了!” “我送你!”狻猊连忙道。 若薇没有反驳,狻猊就这样跟着她,打开殿门,纪云忽然杵在门外,对狻猊抱拳道:“陛下,‘天机子’求见!” 若薇与狻猊不约而同的互相望了望。 自从知道‘天机子’是段微所假扮的,奕之厉邪便开始一点一点的疏远,有事也不再找段微商议而是找她。 想必以段微的观察力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所以才在今夜突然要求见奕之厉邪。 狻猊眼底豁然爆发出一种骇然的阴冷,纪云发觉到狻猊的变化,有些吃惊:“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没事,纪云,你先下去,要那个人在偏殿等候!”若薇连忙道。 纪云领命去了。 “此人心思缜密,他今夜来见,必定是来试探本王最近为何冷落他,若被他发现你我都是假的,那就大事不妙了!”狻猊有条不紊道。 若薇点点头:“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段微选择这个时候来见奕之厉邪,必定是来试探的。可是不见他的话,岂不是让段微更加肯定奕之厉邪发现了他的身份?现在他们真准备按兵不动,放长线钓大鱼,这时候如果没有段微这个鱼饵,如何钓到庄王这条大鱼呢? “若薇,我们见还是不见?” “见!当然见!” 段微在偏殿等候着,这是他这数月以来第一次踏入这里,明晃晃的宫灯下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奕之厉邪,一个是矮矮的,胖胖的一个男子。 “学生安唯,见过天机子!” “嗯!”段微将视线从若薇身上轻轻一跳,根本不做过多的停留。 狻猊坐在高位上,冷冷的看着段微,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的握着,仿佛正在压抑着什么。 “不知天师深夜造访有何事?”狻猊问道。 “老朽要出宫一趟!” “出宫?”奕之厉邪拔高语调:“天师可是对本王有不满之处?” 段微道:“自然不是,不过老朽跟陛下说这件事并不是想得到陛下的同意,而是通知陛下一声。” 狻猊皱起眉,而若薇则在一旁冷笑。 说真的,段微的演技可不是盖的,不仅将天机子的神态语气都抓住了,就连脾气都模仿的想象不已。 若薇悄悄的对狻猊挑了一下眉头,狻猊立刻明白,便道:“既然天师要出宫,本王当然不会阻拦!本王立刻派人送天师出去!” “不用,老朽自己会走!”说完,段微一甩衣袖消失在门外。 段微一走,纪云又像幽灵一样窜出来:“陛下,要不要找人跟上去!” 狻猊看向若薇:“你如何看?” “千万不要找人跟着他,以段微的武功,就是我跟踪他,也会被察觉,更别说其他人了!” “那怎么办?就让他走?”纪云有些着急。 “他还会回来的!”若薇信誓旦旦道,她知道段微出去想干什么,他想去见容恒,自然而然的,他也会将圣水的事跟容恒禀报,没有找到圣水之前,她保证,段微哪里都不会去! 若薇猜的一点都没错,段微一出皇宫立刻恢复本尊模样去了“香香楼”见容恒。 此时容恒正躺在温柔乡享受着美人的伺候,门开了,段微闪身进来,目光倨傲的扫了一眼围绕在容恒女子。 女人们为容恒的容貌所倾倒,但是段微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距离,那种距离说不上是什么东西,就好像天上的星辰与地上的灰尘一般的距离。 他明明站在那里,却透着一股冰雪般的气质。身处喧闹的妓院,依旧保持着恬然,清华似月,冰冷如霜,温润如玉,他神色淡淡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整个人都流露着一种出尘。看她们的眼神皆是带着淡淡的冷漠,却没有像榻上的这位男子,眼底总是充斥着亵玩,仿佛天下间任何东西都是他掌中玩物。 “出去吧!”容恒挥挥手示意姑娘们退下。 “是!”美姬们挨个退下,每个路过段微身边的女子都会忍不住看上一眼。 等人退出去了,段微便将宫里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顺便将那瓶神奇的药水跟容恒说了。 容恒听完,从榻上支起身子,神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你是说,若薇知道圣水在哪里?” 段微点点头:“是的!只要找到若薇,我便能套出她的话!” 容恒那双深邃的眼望向窗外,仿佛正透过那片无穷无尽的黑暗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如今正在夏桀身边,是他一手促成的这样结果。不过没关系,很快,若薇会离开夏桀的!只要段微的身份暴露,若薇便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以她的性格,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夏桀!毕竟后宫根本养不下若薇这只龙吐珠! “陛下如今即将大婚,为何会来到这里!”段微顿了顿,问道。 容恒又恢复到散漫的样子:“正因为是大婚,才要出来转转,顺便来看看你进展的如何!”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段微显得笃定至极。 容恒点点头:“那便好。” 忽然,一阵细微的呢喃声从段微身体里传来,容恒皱起眉头,探寻的看向段微。他发现段微的袖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你袖子里的是什么?” 段微脸上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柔和,变得宠溺,他不紧不慢的从袖口掏出一只巴掌大的小猫咪,它蜷缩在段微的掌心上,毛茸茸的一团,淡蓝色的眼睛微微眯着,叫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 这便是那天被他射出的叶子击伤的那只,经过这几天的精心照料,小猫咪的伤已经稍微有些好转,可是因为还未满月,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 容恒挑起眉峰,伸出莹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只小生物,柔软的皮毛蹭在手指上极为舒服。小猫咪似乎只认得段微,见到陌生人有些害怕,不停的往后缩。 段微轻柔的将猫咪托在掌心,避开容恒的触碰:“它还小,身上带着伤!” “你出来也带着它?” “宫里的药材太烈了,准备去采一些温和的药给它,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小畜生便能跳了!”说着,段微伸出手,怜爱的抚摸着小猫咪的脑袋。小猫咪认得段微,闭着眼睛享受着,时不时还用脑袋去拱他的手。 容恒重新歪回软榻,调笑道:“我还以为这世上没有你重视的东西,没想到一只猫儿竟得到你如此的关爱!” 正在抚摸猫儿的手猛地一顿,冰凉的指端微微颤抖一下。 段微侧脸看过去,见容恒一脸唏嘘的看着自己。 他轻轻一笑:“是么?” 而下一秒,段微掌心猛地一用力,那猫儿凄惨的呜咽一声,只听见咔嚓一声,猫儿竟被段微活生生的掐死了! 段微摊开掌心,面无表情的看着在掌心抽搐的猫儿。 前一刻他还想着如何去救它,下一瞬,他便亲手结束了它的性命,这便是段微的作风。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对其他东西产生一点点感情,因为那只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与累赘! 没有牵绊,就等于没有弱点! 容恒扯动了下嘴角:“段微,越是无情之人,便越重感情,你杀了它,当真一点都不难过?” “我要做的事跟一只猫儿比起来,重要的多!”段微回答的很冷静,他仿佛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以最理智的思维方式考虑问题! “说的好!”容恒拍手:“看来你复国之日,指日可待!” ——分割线—— 若薇顶着大风连夜赶回家,果然猜得没错,夏桀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若薇远远的看见,连忙迎过去:“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夏桀带着一张十分普通的脸,但是站在那依旧令人觉得此人好像是站在金殿上的帝王。 “主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夏桀道。 若薇愣住,上下打量他,刚才是夏桀在说话?这时,小青子也出来了,对着若薇直打眼色。 若薇看的莫名其妙,却听夏桀又道:“主子快进屋吧!” 说完让开身体,领着若薇进来。 一路上,若薇莫名其妙,却见拐角处站着一个老人。 那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天机子’! 现在她终于知道夏桀为什么会突然喊她主子了。原来家里来了一只狐狸! “天师深夜造访,学生让天师久等,简直是罪过罪过!”若薇连忙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 “若薇,你易容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差了!”天机子,冷哼!若薇倒抽一口气,段微认出她来了? 第086章 ‘天机子’站在长廊里,若薇站在长廊外,月光铺了一地的银白。 这几个月她帮着奕之厉邪打压庄王,估计他早已察觉,以段微的性格,想解决掉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挡住自己的人消失! 今夜看来是一个杀戮之夜。 若薇微笑着从耳后撕下假面,露出本尊,然后不紧不慢的将缠绕在臂弯上的鹿皮卸下,露出随心铃。 “管家,你带他们都下去吧,天师深夜造访,必定有要事找我相商!”若薇侧头对夏桀命令道。 段微武功邪门,狠毒,夏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夏桀的身份高贵,她绝对不能让他出事! 这时,裴野从屋顶上飘下来,刷的抽出弯刀,寒光凌冽,一时间小院杀气腾天。 ‘天机子’捋起胡须,有些好笑:“你个小孽畜又想做什么?赶快做几桌好菜,为师饿了!” 若薇扬起一抹冷笑:“行了,别再装了,我们敞开天窗说亮化,你今夜过来想做什么?” ‘天机子’一愣:“为师周游列国,想在你这吃一顿饭!” “废话少说,亮兵器吧!”若薇一抖手腕,一丈之内草木皆焚,三尺之内冰水融化,冒着烟的往上升。 ‘天机子’脸色微微僵硬:“孽畜,你想欺师灭祖么?” 若薇真相冲上去给他两巴掌:“哼,当年师父放过你,想让你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你却不知好歹,继续危害人间,你这等无情无义之人,今日,我便替师父清理门户!接招!” 若薇皓腕挥舞,素手招展,腾空朝长廊下劈下,随心铃迸出的火花瞬间将整个小院点亮,一条妖娆的红练划破夜空。 刚刚还冷气逼人的小院一下子犹如深夏。 夏桀与裴野看的紧张,额头不一会便沁出一层汗来。 “裴野,去帮忙!”夏桀连忙吩咐,而他立刻转身用轻功掠向果果的房间,这个时候,他要保证儿子的安全。 果果睡意朦胧间被夏桀连人带被子一起卷起来抱在怀里,小河正趴在一边假寐,听见声响立刻起来,却见夏桀抱着果果,小河惊讶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夏桀将果果塞到小河怀里:“带着小殿下从后门出去!” “那娘娘与陛下呢?”小河将果果紧紧的抱住,焦急问道。 “本王随后就到!”说完,抽出腰间的软剑冲了出去。 小院中,‘天机子’已经跟若薇打了几个回合,若薇攻势凶猛,但是‘天机子’却不紧不慢。一边打一边道:“小孽畜,你还来真的!” “废话,对你这种王八蛋,我还需要留情么?”若薇说完,又是一道火攻射出去,‘天机子’连忙转移,而他刚刚站的地方立刻被火焚烧成一个黑洞。 ‘天机子’怒了:“若薇,你疯了,敢打师傅!” 若薇飞身上前,裴野断后,这时,夏桀也上来了。 ‘天机子’一见这么多人,不由倒退几步,眼眸射向夏桀:“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本尊示人!” 夏桀手提银剑,大手一挥,将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下,露出那张狂俊美的容颜。 没想到‘天机子’一见夏桀,眼睛都看直了:“你是夏桀!” “正是本王!”夏桀一点没有回避。正色道。 天机子,的目光在若薇与夏桀身上来回扫荡,脸色一沉:“若薇,你这段时间就是跟这小子待在一起?” 若薇冷哼:“你管得着么!” “孽畜,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么!” 可‘天机子’话音还未落,裴野便已经从侧面攻击过去了,‘天机子’冷冷的一扫,宽大的一袖在空中一扫,立刻出现一道游龙般的气体,若薇大惊,八卦游龙掌。 “裴野小心!” 裴野哪里会是‘天机子’的对手,刀刃刚接触到那团空气,立刻被震碎,裴野大惊,如此巨大的内力,想不到这段微年纪轻轻,内力居然如此深厚,简直与六十多岁的高人有得一比。 裴野连忙一今后空翻,躲开那强大的气体。 夏桀豁然眯起眼睛,觉得有些不对劲,若真是段微,刚才裴野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去,‘天机子’虽然招式凌厉,却处处留请,若真是段微,他会如此? 夏桀倒抽一口气:“若薇……” 夏桀话还没说完,却见若薇已经扑上去了,她速度很快,仿佛身后拖着一个影子,几番旋转便挨到了‘天机子’身边。 ‘天机子’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抹笑:“几月不见,这轻功是越练越好了,莫不是经常被人追杀!” 只当若薇到跟前,‘天机子’腾出一只手,出其不意的伸向若薇的手腕,若薇豁然绽放出一抹冷笑,只见她小手一扬,一团白色的粉末从她掌心绽开。‘天机子’没有想到若薇会用这一招,一时不查,双眼被迷,踉跄的倒退几步。 “若薇不要!”夏桀惊慌失措。这个人很可能是真的天机子! 但是他喊的有些晚。 若薇见暗算成功,大喜,一把拽住‘天机子’的胡须用力一扯。 “哎呀……”天机子双眼睁不开,下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令他整张脸都扭曲了,外加若薇拽得很用力,几乎将他整个脸都拽变形了。 “粘的还真够结实的!”若薇一脚踩住天机子的背,一手扯着他的胡须使劲的往上拉。 然后怎么拉都拉不动…… 然后……若薇一点一点的松手,掌心的胡须飘飘荡荡的落地。若薇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惊骇……她一点点的抬起脚…… “师……师傅!” 温暖宽敞的房间内,四个角烧着竹炭,一张大圆桌上,夏桀与天机子对立的坐着,小河面带笑容的上菜,小青子小顺子在一旁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果果已经醒了,并换上最漂亮的衣服依偎在天机子怀里:“爷爷你的胡须好漂亮啊!”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天机子眉开眼笑,从他见到果果的那一刻,就没松手过。夏桀亲自为天机子斟酒:“天师,来,晚辈敬您一杯!” 天机子斜眼看了看夏桀,却见怀里的果果与他有几分相似,叹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与夏桀碰了碰,一饮而尽。原本还有些不高兴的脸上豁然绽放出笑容,天机子砸着嘴:“好酒,好酒。若老夫记得没错,这是夏国的汾酒吧!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6部分阅读 夏桀连忙回答道:“天师真是厉害,这酒确实是汾酒,晚辈斗胆问一问天师,您可知这酒在地下埋了多少年!” 天机子望了望夏桀,眉眼一弯:“那得再喝一杯才行!” 小青子见状,连忙拿起酒壶为天机子斟满:“老爷子真是好酒量!” 小河跟着将一盘玛瑙青豆往天机子面前推了推:“老爷子喝酒之前得先吃个菜,空着肚子喝酒可不好啊!” “就是就是!”小顺子连忙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天机子面前的盘子里。 天机子心情大好,招呼着道:“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吧,这小姑娘刚才忙的满头大汗,也该歇歇了!” 夏桀点点头,示意小河他们一同坐下。 天机子吃了一口,立刻点头:“不错,不错,这姑娘的手艺真不错!比起那个孽畜,不知道好多少!” 夏桀低笑,举起酒杯:“来,天师。晚辈再敬您一杯!” 天机子这一次终于用正眼看了看夏桀,端起酒杯再次饮尽,临了,咂咂嘴,夏桀连忙带着讨好道:“天师可尝出年份来了?” 天机子攥着酒杯,闭着眼睛仿佛在回味。 “不行,得再来一杯!”天机子将酒杯伸过去。 夏桀立刻很熟练的为其斟满。一杯酒又下肚子了。天机子放下酒杯:“八年!最少八年!” 夏桀连连拍掌:“天师果然厉害,这酒不多不少,就八年!” “哈哈哈,老朽现在不行了,要喝三杯才能猜出来,要放在以前,就是闻一闻便也知道了!来,小宝贝,吃个菜!” “谢谢爷爷!”果果啊的张开嘴巴,一下子含住送到嘴巴边的筷子,吞下一口菜,大口的嚼起来,等吃完了,天机子又喂:“这小子虎头虎脑,天庭饱满,日后前途无量啊!” 夏桀虔诚的拱手:“天师谬赞,凌轩平日顽劣,我这个做父亲的时常为他烦心,不闯祸就好了,再不敢奢望他有何作为!” “怎么能如此说呢,老夫看这孩子聪明伶俐,双眼璀璨如明珠,这面相以后必定人上人!”天机子捋着胡须信誓旦旦道。 “陛下,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那小殿下日后定能成大器!”小青子坐在那眉开眼笑。 小顺子接话道:”是啊是啊,老爷子慧眼如炬,定不看错!” 果果玩弄着天机子垂在胸口胡须,原本浓密的胡须现如今稀疏不已,果果对天机子甜甜的一笑:“爷爷,你喜欢小孩子吧!” 天机子一边吃,一边使劲点头:“喜欢喜欢!” 果果又问:“爷爷,那你喜不喜欢娘亲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天机子没声好气道,那个孽畜东西……居然把他的胡须一下子都扯断了! 小河连忙又为天机子斟满酒,讨好道:“这菜啊还是主子手把手教奴婢的,她还说,这是她师傅爱吃的!” 天机子冷哼:“那孽畜真这么说!” 小青子小顺子连忙把头点的跟捣蒜似的:“真的真的,主子在宫里时常惦记着老爷子在,她也经常跟我们说,她师傅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 果果连忙道:“我可以证明的,那次太傅要我抄书,娘亲说,她的师傅才不会让她做这么无聊的事。” “她真这么说?”天机子挑起眉,脸上露出一丝洋洋得意的表情。 夏桀趁热打铁,道:“若薇时常与我说,她师傅心胸宽广,能容纳海川,今日见到天师本人,晚辈……!” “你们今晚上如此热情洋溢,当老朽看不出来么!”天机子打断夏桀,用眼斜了一下不远处的那个人。 此时若薇正一脸委屈的跪在那,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不停的吞口水。 她已经整整跪了一个时辰了。 若薇见天机子看向自己,连忙跪着爬过去:“师傅,徒儿知错了!” 夏桀在旁不语。天机子的脾气他也有所了解,他可不会因为你是帝王就卖你三分面子,再看若薇,平日里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恨不得把天翻过来,从认识她开始,一次也没见她屈膝过。如今乖巧的跪在那,一动不动。 夏桀赔笑道:“再不争气,也是天师您的徒儿,稍作惩戒给她个教训就走了!” 小河见状,连忙又为天机子倒酒,然后讨好道:“主子有错不假,如今已经一个时辰了,万一跪出好歹来,您不心疼?” 天机子看了看若薇,眼底有了些许动容,但一低头看见自己下巴上寥寥无几的胡须,背后还留着那小孽畜的脚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让她跪着,我们吃饭!” 夏桀本想说什么,却碍于天机子的古怪脾气,加上若薇对天机子尊敬有加,他不能用王者的身份去压他。夏桀有些好笑,见惯了若薇嚣张跋扈的样子,如今她像个做错的孩子似的跪在那,这差别简直天上地下。 若薇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师傅,我的腿好痛啊!您就行行好,让我起来吧!” “起来?起来再踹我?”天机子拿起筷子,狠狠的敲了一下若薇的脑袋。 “哎呀……师傅好疼!徒儿再也不敢了,师傅!”若薇抱着脑袋,眼底荡漾起一层泪花。 果果见状,一把抱住天机子的手:“爷爷不要打娘亲,你要打就打我吧!” “我的小祖宗,爷爷怎么舍得打你呢!”天机子一转脸,立刻和颜悦色,跟刚才的语气截然不同。 若薇摸着脑袋,没声好气道:“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 天机子脸一转,语气瞬间变得凶巴巴的:“你个欺师灭祖的小孽畜,还敢理直气壮的说话?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你打啊!我就跪在这里,我要动一下,就跟你姓!” “若薇……”夏桀低声警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刚刚才把天机子哄好,要是再惹他生气,估计就不是跪一下了。 但若薇知道,这老爷子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怎么可能真的打自己。 “小畜生,你跟我斗狠是不是?好、好、今晚上你就跪在这跪一晚!我看你再凶!” “天师,若薇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夏桀在旁帮着说情。 “少拿不懂事来帮她说情,这小畜生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扯我胡须……还踹我!啊?胆子真是撑天了!”天机子越说越气:”你们谁都不要给她说好话,就让她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哼,我要是跪瘸了,我要你天天背着我上山看日出!”若薇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口,偏过头赌气道。 夏桀嘴角抽了抽,这妮子……亏她想的出来,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背着她上山看日出!她也好意思。 天机子眉毛一竖:“哼,你瘸了?告诉你,你今晚上要是跪瘸了,我帮你治,治完了接着给我跪着,就不信了,治不好你!” 夏桀脸色有些僵硬,瞪了若薇一眼:“若薇,怎么可以这样跟天师说话!” “我怎么了?这老头子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若薇——”夏桀再次警告。 “你看你看,她平日里就是这幅德行。今天不好好的治一治她,她能爬上天去!”天机子伸出手指着若薇,气的胡子都一抖一抖的。 “哼!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死了,你还有段微!让他给你捶腿揉肩烧饭去!”若薇抱着膀子十分硬气道。 “死丫头,你居然还敢威胁我!好好好……”天机子一连说了几个“好”字,然后转身道:“我们吃我们的,别管她!” 果果扁着嘴巴,拉着天机子的衣袖央求道:“爷爷,你就饶了娘亲吧!” “夏凌轩,吃你的饭!”夏桀冷声提醒。这个时候谁为若薇求情都不会有结果,天机子被若薇气的七窍生烟了,哪里还会听别人的劝。 果果咬了咬唇,怜悯的看向若薇:“娘亲……我帮不了你了!” 若薇若无其事道:“没事没事,娘亲顶多变成瘸子,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顿饭吃完,天机子酒足饭饱的靠在椅子上打哈气。夏桀见状,连忙道:“天师可是累了?” “恩!” “小顺子,快带天师下去休息!”夏桀连忙吩咐道。 小顺子极为机灵,立刻会意到夏桀的意思,陛下是想等天机子休息了,让主子起来。 小顺子连忙扶着天机子道:“老爷子,走,我们房里休息!” 天机子睨了若薇一眼,哼了哼,跟着小顺子走了。 夏桀见天机子背影一消失,连忙上去扶若薇:“快起来,他走了!” “哎呦我的妈啊,我的腿……”若薇像散了架一样,摊在夏桀怀里苦苦的呻吟着。 夏桀有些好笑,抱着她来到软榻边上,没声好气道:“你跟你师傅置什么气?认个错,服个软就罢了,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是他小心眼!”若薇依旧为自己辩解。 夏桀一边帮她揉腿,一边无奈道:“你啊……” 天机子终究没有让若薇跪一夜,没过多久便来了,若薇见状连忙推开夏桀,乖乖的跪在那。 天机子见夏桀在那里,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夫来看看这小畜生有没有偷懒!” 夏桀站起来,对天师拱拱手:“天师放心了,有我在这看着,她定然不会偷懒!” “哼,就因为有你看着她,老夫才不放心!” 夏桀哑然,天机子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来看着她!” “好的!”夏桀躬身长揖到底,从头到尾都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做这些不是因为他是天机子,而是他是若薇师傅!若薇说过,这六年来是天机子供她吃共她穿,能把若薇养的如此优秀,一定花费了不少功夫,在夏桀心里,天机子犹如若薇的父亲一般,所以对长辈恭敬,是应该的。 夏桀走后,天机子没声好气道:“还装什么装,估计刚刚才跪下吧!” “哼,你管我!”若薇抱着手臂,很拽很拽。 天机子一方面心疼若薇,但又拉不下脸来扶她,只好应声硬气道:“还不起来,真想变成瘸子不成?” “反正我已经中了毒就快死了,变成瘸子我不在乎!”若薇任性道。 天机子一听,三步并两步的蹿到若薇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你中了什么毒?” “蚀骨丸!” 天机子连忙将若薇扶到一边的软榻上,亲自为她把脉。 半晌,天色有些微亮,天机子收回手:“此毒,不难解!就是有些费工夫罢了!” 若薇发现,此话段微也跟她说过,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想想真是佩服段微。 “我有药方,不过其中有一味药很难得,叫什么朱……” “朱玉草!”天机子帮她说出来。 “对对对!”若薇眉开眼笑的附和着。 天机子不屑的哼道:“那些个蠢材当然说难得了,因为朱玉草只在秋季成熟!” “对啊,现在才是冬天,离秋天还有一段时间呢!”若薇软趴趴的伏在软榻上。 天机子又是嘲讽的一笑:“这世上还没有老夫解不了的毒!” 若薇一下子来了精神:“师傅有办法?” “这有何难?朱玉草生于春季,秋季成熟,如今只要将房里的温度提高到春天,那朱玉草自然发芽,等催熟之后再将温度降下来,它自己就能长成熟!” 若薇眼睛闪闪发亮,只觉得天机子如今高大无比:“师傅你真厉害!这法子你都能想到!” “呵,小畜生,现在你的命保住了吧!” “嗯嗯嗯!我就知道有师傅在,我怎么可能死呢!”若薇无比自豪道。 “你也就遇到麻烦的时候才会想到为师的好!”天机子没声好气。 “谁说的,没有事的时候我也想你的好不好!” 天机子拍拍她的头:“行了,行了,快些去休息吧!” 经过一夜的休息若薇神清气爽,中午才醒来。 院子里,夏桀与天机子对弈。 在他们中间放着一壶茶,一老一少,喝着茶,下着棋。 小河在厨房里准备膳食,果果乖巧的偎依在夏桀身边,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在他膝盖上放着一本书。 小青子小顺子在那边打扫昨夜混战后留下的痕迹。 如此和谐,如此的静谧。 只可惜,她还要去上朝! 哎呀,今天又迟到了! 若薇几乎每一天都火急火燎的。 “出了什么事?”若薇刚进宫,便见纪云与狻猊脸色阴沉。 纪云见若薇,连忙迎上来道:“出事了!” “什么事?”若薇问道。 狻猊叹口气:“段微没有回来!” “不可能!”若薇笃定道,在没有得到圣水之前,段微怎么可能离开。难道说,他不要圣水了? “我今早去过了,外面的守卫说一晚上都没有看见过‘天机子’,早上我也派人去查看了,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报!”门外忽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纪云连忙过去拉门,问道:“可查出什么来了?” 侍卫抱拳:“陛下,我们发现了天机子的下落!” “他在哪里?” “他在安大人的府上!”侍卫大声说道! 嗖嗖嗖,狻猊与纪云纷纷将眼光射向若薇。若薇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那真是我师傅!” 狻猊道:“你如何知道他就是你师傅,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我昨晚上已经证实过了!”若薇有气无力道。 狻猊摆手示意侍卫们退下,道:“现在段微失踪了,我们怎么办?” 本想借着段微摸到庄王的把柄,如今没有段微这个诱饵,他们寸步难行纪云与狻猊不约而同的看向若薇。 若薇也很苦恼,难道她真的会意错了段微的目的,还是说,段微失踪是因为察觉到什么?不会的,她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那天晚上段微与她面对面前没认出来。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如果段微不回来继续假扮天机子。那这出戏到底该如何唱下去呢? 一时间御书房内狻猊、若薇、纪云三人抓耳挠腮,着实有些为难。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过,一转眼就到了傍晚。 三人在书房里简单的吃过之后,继续想问题。 忽然,若薇大叫一声:“有了!” “你想到什么了?”狻猊问道。 若薇双眼晶晶亮:“我们可以李代桃僵!” “什么意思?”纪云问道。 若薇一脸的兴奋,双颊微红,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段微假扮我师傅,他必定以这个身份跟庄王联系,如今他不见了,那我们可以再找一个人当天机子,然后出其不意,让我们的天机子打入敌人内部!” “可万一段微又回来了呢?我们的‘天机子’不是要暴露?”狻猊问道。 “那可未必,现在陛下下一道指令,全城通缉段微。只要发现他的存在立刻派兵却围剿,直到抓到他为之!” “可是他会易容,我们根本把握不了他的行踪啊!” “段微会易容,但是庄王不会啊,庄王如今还在京城,我们只要严密的监视庄王,不让任何人靠近庄王府内,这样,庄王就无法跟段微取得联系,自然不会知道真相!到时候我们的人假扮天机子与他联系之后,他肯定不会怀疑!” “好!这法子真是精妙,以假乱真,真假难辨!”狻猊看向若薇,眼神透着钦佩,她总是能给他无穷无尽的惊喜,怪不得奕之厉邪总是想将她留在身边,不让她离开。现在连他都舍不得让她走了。 一忙又忙到了晚上,若薇在数千人中挑选出一个个头与段微差不多高的人,从外形上再加以雕琢一下,一个完美无缺的天机子便出现了。 若薇舒口气,终于完成了,然后便是制作变声锁,师傅的声音低沉老练,所以制作过程中需要一点功夫。 狻猊就站在若薇身边看着她聚精会神的忙着手里的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狻猊无聊极了,这边翻翻,那边翻翻。时不时的用眼睛去瞟她,但结果依然让他失望,若薇的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制作变声锁上了。 狻猊作势咳嗽了一声,若薇没反应。 狻猊又咳嗽了一声,若薇还是没反应。 狻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依旧时不时的看向旁边的若薇。 “啊……”突然,狻猊身体一歪,从凳子上跌下来,痛苦的捂着心口。 若薇正在努力的制作变声锁,听见狻猊那痛苦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扑到狻猊身边:“狻猊你怎么了?怎么了?” “若薇……我……我好痛!我好像……好像也中毒了!”狻猊脸上载满了痛苦,一双眼瞪大很大,眼底透着丝丝血红。 “你中了什么毒?谁下的?”若薇连忙帮狻猊把脉,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帮人看病。 “我……我也不知道!”狻猊痛苦的回答。 若薇慌了,一把抱住狻猊:“不要怕不要怕,我师傅就在我家里,他厉害的很,只要我们找到他,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完,若薇作势要去叫人,却被狻猊一把拉住:“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中毒了,要不然被庄王晓得,拿住我这个把柄就不好了!” 若薇一想,也对,这是个非常时期,狻猊绝对一点事都不能有。 “我背你!” 狻猊伏在若薇的背上,大手紧紧的勾着她的脖子,因为若薇个头矮,狻猊伏在她背上,双脚却在地上拖着…… 若薇拖得吃力,走了半天还没出殿门口。忽然她脚步一晃,连带着狻猊一起摔倒下来。 若薇吓坏了,连忙爬到狻猊身边托起他的身体:“没摔着吧,啊?痛不痛?” 狻猊整个人都埋在若薇的怀里,他清楚的看见若薇眼底的担忧与着急。 “狻猊,狻猊你怎么了?” 她感觉到狻猊的身体在抖…… 然后…… “哈哈哈……”狻猊哈哈大笑起来。 若薇一脸呆滞。却见狻猊笑的一脸恣意。她小脸一凉:“你没中毒!” “是啊!我没有!”狻猊双肘撑着地面,一脸的惬意。 若薇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抡起小拳头用力的朝他砸去。 一边砸一边骂道:“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吓我是不是?你看我太闲了,是不是?” 狻猊则是一边躲闪,一边笑得更加猖狂快乐。 “是你太笨了!哈哈!” “你滚蛋,狻猊,你以后再装,我就弄死你!” 狻猊眯着一双凤眼,看着若薇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更加好了。 “若薇,你在担心我,我狠开心呢!” “有你这么骗人的么?”若薇又是一拳头砸过去,却被狻猊的大手包裹住。狻猊轻轻一拉,便将若薇拉入怀中。 冰冷的地板上,狻猊半躺着,若薇则伏在他胸膛上,掌心下是他擂鼓般的心跳。 “若薇……”狻猊的声音渐渐迷离起来。 “什么事?”若薇回答的没声好气回答。 狻猊眉眼一弯:“如果我真的受伤了,你会不会为我流泪?” 刚才他看见若薇的眼底泛起了一层水光,似乎要哭的样子。 “我流你个屁,走开,我还有事要干呢!”若薇一把抽回拳头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回凳子上继续制作变声锁。 狻猊连忙爬起来,凑到她面前:“哎,你怎么啦?” 若薇转过身体,不理他。 狻猊连忙跟着换了一个方向:“真生气啦?” 若薇哼了一声:“哪里敢生你的气啊!” 狻猊有些着急,一把按住若薇的手,口气软了下来:“好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吓你了!行不行?” 若薇还是不说话,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连看都没有看狻猊一眼。 “若薇,我都说错了,你还想怎么样!”狻猊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脸色阴沉,双眼立刻溢满了一层杀气,使得一张俊脸阴霾不已。 “你说话啊!”狻猊低吼一声。 若薇抬起头,嘴角一点一点的扬起,最后放声大笑起来,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狻猊一脸的诧异:“你……” 若薇笑的快岔气了,天知道她刚才要忍的多辛苦才能不笑出来,还要装做一副很凶的样子。 “难道只准你骗我,不准我骗你一次么?” “若薇一一”狻猊暴怒,伸手想抓她。 若薇身子一矮,逃过了狻猊的五指山,哧溜一下从书桌后头绕开了,狻猊气的脸色发青,飞扑过去抓她。 若薇一边跑一边大笑:“你来啊,来啊!” “若薇,你让我抓到就死定了!”狻猊咬牙切齿! 两人你追我赶,跑的不亦乐乎。等真正跑不动了,两人并肩躺在光滑的地板上喘气。 狻猊满头大汗,汗湿的发黏在脸颊上,妖娆不已。 而若薇双颊粉嫩,唇瓣绯红,仿佛一片艳丽的花瓣。虽然男子打扮,但是他看一眼就能认出那是她。 狻猊侧头,便看见若薇微微张开的唇,他弯了弯唇:“若薇!” “等我歇口气,再跟你继续!”若薇四肢大张的躺在地上喘气。 “若薇,你在我身边,我感觉好开心!” “嗯?”若薇侧头,看向狻猊。却发现昔日暴戾阴沉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淡淡的苦涩。 若薇怔了怔,他难道之前都没有开心过么? 狻猊翻身,侧躺着,手撑着脑袋:“若薇,你可不可以留在我身边?”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对她来说有些过分,毕竟这个身体的主人是奕之厉邪的,他主宰不了多长时间,但只要一想到每次醒来有她在这里,他就觉得无比的安心,惬意。 所以,他不想让她走! 若薇没有回答,因为她不想欺骗狻猊。 就是敷衍一下,她都不忍心。 若薇走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纪云推门进来,发现狻猊呆呆的躺在地上,纪云大惊:“陛下,你怎么了?” 狻猊愁容满面,心情很不好。 纪云左右看看,似乎看出什么端倪来,便凑到跟前道:“陛下可是因为若薇烦心?” 狻猊豁然回头,瞪着纪云:“你怎么知道?” 纪云想说,都写在你脸上了! “陛下,臣知道陛下喜欢若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纪云突然像个智者一样开导起狻猊。 狻猊也觉得有道理,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做,他没有恋爱的经历,更没有与后宫女子有接触,对于女人的心思都一直是个谜团。 “那本王该如何做呢?” 纪云有些犯难,若薇的心思从来都是峰回路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他哪里能摸得透呢。 “不如,找个女人来问问不就行了!”纪云如实回答道! “哪里有女人?”这宫里的女人一个一个都对他唯唯诺诺,想要什么立刻奉献出来,他看了都作呕! “香香楼有!” “好!马上收拾收拾,本王要去香香楼!” 第087章 一切都在紧密锣鼓的进行着,庄王妄想靠段微的手段侵入奕国朝堂,到时候把持朝政除掉奕之厉邪。 而若薇却用着另外一种身份挤进这趟浑水中,暗地里见招拆招,将奕之厉邪的心腹安插进去,然后将庄王的人全部一点一点的排挤掉。 这项工程庞大而且费时费力。 但是经过这么久的部署与努力,成绩还是可观的。 若薇站在廊下,对着天空微微一笑。那笑容载满了成就感。 从若薇出来开始,她的身上就围绕这一个抹不掉的光环——天机子的徒弟,世人仰慕天机子,尊称他为天师。得天机子者保江山五百年。 而她呢?如果没有天机子,大家都不晓得若薇是哪一个。就算是响彻五国的段微,也同样盖不过天机子。 她就更别谈了。褪去那层光环,她可能什么都不是! 这些,若薇都知道! 但是今天,若薇看着那璀璨的夜空,看着即将胜利的前方,她的心里翻腾着无穷无尽的波浪,激流勇进。 安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没有雄厚的家族后盾,没有名师指点,更没有耀眼的光环围绕,就是这么一个人物,竟在短短的两个月中力挽狂澜,成为奕国陛下的左右臂膀,世人再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投过来说,这人是天机子的徒弟,理应该这样。 现在奕国上下提到安唯两个字,没有不惊讶的,直呼人不可貌相。 现在的她,完全可以靠自己掌握一切。 若薇低头,俯视着脚下的屋舍,看着自己与下面的距离,她忽然有些怕。 这样的高度…… 她怕自己上来了就不想下去,或者……或者忍不住往上爬。 “想什么呢?”背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若薇看过去,甜甜的一笑:“师傅!” 天机子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跟若薇一样站在屋顶,俯视着下面的一切,天机子年过花甲,却是鹤发童颜,风鼓动着他的衣袍,犹如上界的仙人一般。 “没什么!”若薇摇摇头。 “别想瞒着师傅,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还想骗的过我?”天机子哼了哼。 “师傅!”若薇娇嗲起来:“您老就安安心心的在这给我配置解药,烦我那么多干什么?” “呸,我烦你这么多干嘛?你以为我老头子闲的没事干?烦你?要不是怕你被人卖了,我才不管你呢!”天机子没声好气道,但是眼底却是浓浓的宠爱。 他这一生只收过两个徒弟,一个阴狠毒辣,一个刁蛮跋扈。想想真是可笑,他竟然教出这两个孽障。 “要真是这样,到时候你再花钱把我赎出来不就得了!”若薇满不在乎道。 这时,长廊下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夏桀,一个是果果。 而若薇与天机子仿佛约好了似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下面。 夏桀走在前面,果果跟在后面。月光将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父王,父王,你知道娘亲去哪里了么?”果果疾走几步,跟在夏桀身后。 夏桀停下,转身道:“不知道!” 果果颦眉:“这么晚了,她要是再出去,会不会被坏人骗啊!” 夏桀笑的有些讽刺:“从来只有你娘亲骗别人,何时轮得到别人骗她!” “哦,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已经放心了,那小殿下有没有想过把昨晚上欠下的功课补回来呢?”夏桀嗓音忽然变得冷酷严肃。 果果连忙倒退几步:“我要睡觉!” “去做功课!” “我要去睡觉!” “做不完功课,你别想睡觉!”夏桀嗓音提高。带着不容忽视的魄力。 “啊啊啊啊啊……爷爷都说我以后会成为人上人,你还这么压迫我……”果果把拳头放在肩膀两侧握的死紧。 “真抱歉,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喝我的,就得受我压迫!” “谁说的,我现在是吃娘亲的用娘亲的!” “哦~你以为靠你娘亲那点俸禄,能每天早晨给你一碗燕窝粥喝?”夏桀嗤笑,一把拉住果果的手臂往旁边的房间里拖。 果果死命的挣扎外加嚎叫:“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大不了不喝燕窝粥了……” “可你今天早上已经喝了!”夏桀用力一拽,将果果拽了个踉跄。 “哎呦……”果果载了一个大跟头,小身子索性摊在地上,像条软绵绵的虫,一动不动。 “夏凌轩,你要再这样,本王立刻送你回宫!”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威胁,但好像没什么用处。 这死孩子一点都不把他当回事! 果果躺在地上翻滚着,一边挣扎一边叫:“你怎么不把我送人!” “就你这样,谁敢要!”夏桀怒喝,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打他吧,舍不得,骂他吧一一就等于在骂自己。 夏桀心里恼怒,却无可奈何,他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 “你把我送给娘亲,然后你自己回国!”果果帮他出主意。 夏桀不阴不阳的一笑:“你想得到美!滚进去!” 夏桀大手一提,将果果像拔萝上一样从地上抓起来,然后猛地往房间里一送,砰得关上门。 做完这一切,夏桀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离去。 若薇与天机子相互看了一眼,若薇有些尴尬:“呵呵,我儿子!” “嗯,小家伙脾气不太好啊!”天机子下意识想捋胡须,却忘记胡须早就被若薇拔了一半,只好换个动作,摸肚子。 “嗯,这脾气估计随他父亲!”若薇一脸的甜蜜。然后转头看向天机子,那笑容忽然变得苦涩:“也可能像他亲生母亲!” 天机子一愣,有些心疼的看着若薇。 她很少露出这样落寞的表情,再苦再难,她都笑着迎接,这六年来,他还从未见她难过伤心过。 怎么一出来,就好像饱经沧桑一样。 “……师傅有所不知,果果的娘亲本是安国小公主安若薇,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你都不知道,我看见那副画的时候有多吃惊!”若薇在屋顶坐下,唏嘘道。 “哦?怎么个吃惊法?”天机子也跟着坐下,不动声色的问道。 “她长得好标志啊,我看着她,就好像看自己!” 天机子露出鄙视的眼神:“若薇,你想夸自己不用拐那么大的弯子吧!” “我只是这么说说嘛!”若薇的情绪又开始低落了:“看见她之后,我就嫉妒了!” “你嫉妒她做什么?”天机子有些好笑。明明就是自己。 “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能不让我嫉妒么!” 天机子叹口气,仿佛在心里衡量着要不要把实话说出来。但是他又有些担心若薇受不了事实的打击。 “夏桀……”天机子顿了顿:“他待你怎样?” 若薇咦了一声,这老头子今天怎么开始关心她私人生活了,老早之前他就说了,只要有人肯要她,他一定送去一份厚礼感谢人家。那语气巴不得她赶快闪人。现在怎么一副忧心的样子呢?若薇以为天机子是介意夏桀的身份,担心她以后沦落到跟一群女人抢男人的地步。 若薇连忙道:“师傅你放心,我不会有辱师门的,夏桀现在帝位稳固,不需要再借助后宫巩固势力,他之前早已为我清了后宫。” “他清了后宫?”天机子有些吃惊,有哪个帝位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些? 若薇又道:“我与他是真心相爱,他的儿子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我一样会爱他宠他,就算以后有了子嗣,果果依然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介意的!” 话说到这里看若薇一脸的甜蜜,天机子一切都明白了,长长的叹一口气道了一句:“孽缘!” 天道轮回,从始点回到终点,这恐怕早已冥冥中早已注定。 见天机子很惆怅,若薇有些担心:“师傅,你不喜欢夏桀么?” 天机子笑了,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我徒儿的眼光,无论那夏桀是个什么身份,只要薇薇你喜欢就行了,只是,为师还有些话要对你说!” “恩师傅你说!” 天机子宠爱的看着她:“其实你就是……” “安大人,安大人……”外面的门被人拍的咚咚咚直响。打断了天机子的话。 “师傅,你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天机子憋得难受,但听那门敲的急促,只好将到口的话咽下去:“好,明天再说!” 等天机子回到房里,若薇跳下屋顶打开门,发现门外是奕之厉邪身边的副将,也就是两个月前埋伏在太行山准备对她与纪云不轨的何荣。 何荣一见若薇,急色匆匆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若薇心猛的一沉。 “陛下……陛下被纪云带走了!”何荣一句话说完了,头上都是汗:“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居然跟纪云去那种地方!” “他们去哪里了?” “香香楼!”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何荣抓了抓脑袋,他也不是很清楚:“听随侍的太监们说,好像……陛下要去那里找女人!” 轰……容恒就在那里啊! 无论是狻猊发现容恒,还是容恒发现狻猊,最后结果都不会很好!有可能导致提前开战,或者更糟的,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香香楼里人生鼎沸,纪云与狻猊被人潮挤得有些吃不消了,狻猊从头到尾都是阴沉着脸,双眼透着凶狠,尽管这样,那些花娘还是忍不住的往他们身上挤着。 “纪大人,您今个怎么有空来啊?”一位美娇娘偎依在纪云怀中,娇滴滴道。 “这位爷你是第一次来吧?”老鸨看着狻猊,虽然他身上散发着阴骇,但是老鸨依旧能看出狻猊并不是一般人,能与纪云一起出行的,非富即贵。这些人都是她们求之不得对象。 狻猊皱起眉头。 簇拥在他身边的这些庸脂俗粉令他作呕,尤其是她们身上的味道,待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 还说这里女人多,在他看来,这里没有一个女子能与若薇相比,最起码……若薇不会黏在他身上不肯离开! “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国色天香,只要公子说出来,嬷嬷我一定帮你找到!”老鸨眉开眼笑的看着狻猊。 “国色天香?”狻猊冷眸扫过围绕在身边的女子,眼底迸出一丝冷酷:“这也叫国色天香?” 老鸨连忙赔笑道:“奴家知道,这些个庸脂俗粉是入不了公子的眼,来来来!我们去雅间!” 若薇与何荣赶到香香楼的时候,哪里还能看到狻猊的影子?若薇连忙拉住老鸨:“有没有看见纪大人?” 老鸨一听,连忙道:“见了见了,现在正在二楼的雅间呢!” “那跟他来的一位这么高的男子呢?”若薇用手比划了一下。 “哦,都在呢!” “带路!”何荣冷声道。 若薇疾步跟着老鸨,来到二楼的雅间,老鸨笑颜如花道:“就是这里了!” 若薇丢了一锭银子给老鸨:“谢谢了!” 老鸨见钱眼开,接了银子立刻闪的没踪影了。 若薇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何荣拦住:“万一陛下正在里面……” 若薇皱起眉。却见何荣脸色发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们要不要等等?” “等什么等?” 何荣面带难色道:“没有通传直接进去,万一陛下追究起来……” “我一人担着!”说完,若薇推门而入。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一幕叫若薇惊呆了。 狻猊单手卡着一位女子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阴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碎尸万段,那位倒霉的姑娘踢蹬着小脚,美艳的脸色通红一片,嘴巴依依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而纪云则跪在一旁,吓的脸色发白。 “住手!”若薇连忙叫道。 狻猊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更加用力,若薇冲过去的时候,听见咔嚓一声,刚刚还在踢蹬的腿不动了。 在旁边的角落里还缩着五六位衣着轻薄的姑娘,她们一个一个被眼前的一幕吓的面无人色,集体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若薇一下子扑到狻猊身上,使劲的掰他的手腕:“松手啊,再补松手就闹出人命了!” 但狻猊不为所动,人早已经死了,他的手却越掐越紧,寂静的房间里发出耸人听闻的咔嚓咔嚓声,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只等他觉得够了,才松手,那个倒霉的烟花女子顺着墙面滑下,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死相十分骇人。 若薇心里一紧:“到底怎么回事?” 狻猊虽然性格阴鸷狠毒,但是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7部分阅读 毒,但是没有惹到他,他不会这么干的。 狻猊没有说话,豁然转身,指着墙角的一位女子道:“你,把刚刚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 被指到的人泪如雨下,使劲的摇头。 若薇站在一边,捏紧手心。到底她们说了什么话惹得狻猊不快?居然亲自动手杀人! “说!”狻猊怒吼一声。 缩在墙角的一群女人集体抖了一下,被指到的女子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抖索着唇:“西海有瑞气,碧甲麒麟访。池中有深意,盼等游龙畅,细对水底忘,才悟是蟹忙,笑指月到秋,青肤换橘黄。” 若薇听着这首打油诗,心不觉得一凉,到底是何人,居然讥笑奕之厉邪并非真正的九五之尊,而是池子里横行的螃蟹,只等秋天被打捞上来煮熟了,青壳子煮成黄|色的。 狻猊听完,陡然旋转身体,从何荣腰上抽出宝剑,横向一划。 那名站出来的女子竟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下了。 做完这一切,狻猊瞥了一眼何荣,将手中剑丢给他。 何荣连忙接过。 狻猊率先离去,离去之前,淡淡的从嘴里冒出一句话:“全部杀了!” “是!” “慢着!”若薇及时的出声。 狻猊回身,脸色依旧不好:“你想做什么?” 若薇对那些蜷缩在地上的女子冷然道:“今日之事……” “大人明鉴,今日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一群女子匍匐在地上泪水涟涟。 狻猊没有做声,仿佛是默许了。 “纪云也起来吧!”若薇淡淡道。 纪云连忙从地上起来。 狻猊脸色十分阴沉:“你这是妇人之仁!这首歌谣必定是有人专门教授的,她们难道不明白讽刺当朝天子是死罪?” 若薇上前道:“这首诗固然可恨,但你杀了她们也未必能堵住悠悠众口!难不成你要把天下人都杀了?这些女子都是卖身进到这里的,有人给她们钱让她们唱,这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要人家不要钱?” “放肆!”狻猊大喝一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若薇这么大声说话了。 若薇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那么生气? 狻猊道:“今日对她们仁义,就是对她们背后的主子仁义,这个你难道不懂得?” “我只懂得仁义治天下,像你这样暴戾,只会让民反你!你将她们都杀了,只能告诉背后的那个人,你恼羞成怒,他戳痛了你的伤口!”若薇厉声道。 狻猊盯着她,手掌在袖子里捏的嘎嘎作响,双眸混合了狰狞、残忍、阴鸷……最终,竟然被他一点一点的压下去了。 若薇说的没错,如果让躲在暗处的敌人知道他此时有多么愤怒,那么,敌人现在就有多么的开心。 狻猊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纪云与何荣道:“将这两具尸体解决掉!” “是!”两人异口同声道。 若薇不免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时候他们没有走大门,而是翻窗户出去的。何荣与纪云处理尸体,而她与狻猊并肩走着回去。 下雪了,突如其来的一场雪,还未回城便已经铺天盖地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身后是香香楼隐隐绰绰的欢笑声。 若薇与狻猊被困住,只好到一处屋檐下躲雪。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能看见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若薇没有说话,她侧头看了看狻猊,觉得他今天的情绪突变有些怪异,刚刚纪云跟何荣在哪里,她不好问,如今只有他们两人,若薇叹口气道:“那几句诗真的让你这么生气么?” 狻猊此时正在伸手接雪花,他偏过头看向若薇,半晌,他道:“我吓到你了?” 若薇摇摇头:“没有!” 狻猊一把拉住若薇的手,眼底的暴戾豁然转变成焦虑:“若薇,你不会懂的!”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懂!” 狻猊别过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只知道,如果奕之厉邪不当天子,我就会消失!” 若薇大惊:“怎么会这样?” 狻猊苦笑,望向漫天飞雪:“六年前的一个月圆之夜,我心中烦闷便微服出宫,当夜遇见一个道士,他对我说,若这个身体的主人当不了皇帝,我便会灰飞烟灭,因为我的命格是跟奕之厉邪的皇位紧密相连的,只有天命所归之人,才能承载我的灵魂,让我得以生存下来!” 若薇听的目瞪口呆,天下间竟有这等奇事? “后来呢?”若薇问道。 “后……后来我便将那个道士杀了!”狻猊冷笑道。 “杀了?” “对,杀了,乱我心者,不可活,你知道我听完了这句话有多害怕么?他知道那么多,我如何能留他在世上?” “所以你今天听见这首诗才会那么生气?”这一刻,若薇恍然大悟。 “若薇……”狻猊再次看向她:“我想得到推背图!” “你要那个做什么?”若薇好奇道。 “那是一本可以预知一切的书,上面记载了五国的所有命运,我想知道奕之厉邪做不做得成皇帝!因为我不想消失!”狻猊看着若薇,表情认真而苦涩。 “可是《推背图》早已消失了啊!在安国的那个,只是最后一页!” “不!”狻猊猛地否定她:“你不知道这里面其实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真正的《推背图》,是给安国小公主当成嫁妆带走了!”狻猊很神秘道。 “……安国小公主?” “恩,当年安国君下了招婿帖,我埋伏在安国的探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这个消息,当年小公主的父王将《推背图》交给她,说这是嫁妆!” “后……后来呢?”《推背图》居然在果果娘亲的手上,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啊! “后来安若薇就跟夏桀走了!” 若薇瞪大眼,吸了一口凉气,雪花入喉,呛的有些难受。 “你怀疑《推背图》在夏桀手里?” “我不是怀疑,是肯定!”狻猊信誓旦旦道。“短短六年的时间,夏桀就跻身五国之首,如果不是借助了外力,怎会如此?” 见狻猊如此看轻夏桀,若薇有些不满了:“万一人家夏桀就是能力强呢!” “一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会这么厉害的!”狻猊诚然道。 若薇心里隐隐泛起自豪,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夏桀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才爬上顶峰的。 “你啊,就是捕风捉影,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如果有机会看见《推背图》,一定帮你看一看你奕国的运势如何!”若薇一边搓手一边安慰道。 狻猊的脸色渐渐浮起一层笑意:“好!”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刚那凶狠残暴的样子,连说话都带着温柔。 “不过若薇你也别担心我,庄王那个老东西,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计划得逞的,他想当皇帝,哼!”狻猊眼底渐渐散发出一种光芒,那是属于野兽的目光。 风雪渐渐稀薄,但还是有点点晶莹的雪花坠下来。 若薇轻轻舒了一口气,欢快道:“恩,雪停了!” 狻猊也浮现些许笑意:“恩,是停了!” 若薇看看狻猊,忽然从他身边飞快的跑开,留下一串声音:“看我们谁先跑到皇宫!” “若薇你耍赖!”狻猊一听,蹭得一下离开屋檐,追随这若薇的身影。 而那黑暗处。渐渐的走出一个身影。 那是容恒! 依旧是风华绝代的样子,发丝间夹杂着的银发与漫天飘雪互相辉映着。 他扬起一抹勾魂的笑意,喃喃自语道:“原来还有这种事!” 若薇与狻猊跑了大半条街,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 晚上城门是关闭的,有不少早起的贩子已经等候在城门口,他们都等着开城门,进去卖东西。 而那些贩子中间站着一个人。 黑发如墨,亭亭玉立。陶瓷般的容颜透着一股亲切的纯洁。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在白雪下显得更加耀眼璀璨。 狻猊瞬间绷紧了身体,将若薇拽到身后。 若薇定睛一看,白泽? 白泽披着一件银白色的大氅,想必在这里等得有些时辰了,那狐皮大氅上沾着点点水珠,隐隐泛着银光。 他好像有感应一般,往若薇这边看过来。 那纯净的眼眸定格在若薇的脸上。 只见他伸手掏向腰侧,摸出一个卷轴,打开。 看完之后,他走向若薇:“你是安唯么?” 若薇愣住了,这种口气她太熟悉了。白泽每次杀人之前都会问一下,以便确认。 若薇为了避免伤及无辜,连忙从耳后撕下假面,露出本尊,然后热情的向白泽招手:“嗨,好巧啊!” “若薇?”白泽的眼神忽然变得迷茫起来。手里的卷轴啪嗒掉在地上。 “是啊,是我!”谢天谢地,他还认得她。 白泽看了她半晌,脸上出现裂痕:“你是安唯?也是若薇?” “额……具体的说,没有安唯这个人!”若薇耸耸肩,然后看向狻猊:“你说对不对啊?” 狻猊并不知道白泽不认识人的毛病,他只晓得白泽武功高强,他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白泽弯腰捡起画卷,像一个失去方向的孩子:“那怎么办?” 要杀的人居然不存在…… 上面写着,安唯。男…… 再看面前这个,明明是女人! 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等候在一边的贩夫走卒纷纷挑起货物朝城门涌去,他们要挑一个地势好的地方做买卖,谁最后一个,谁就只能被挤在犄角旮旯。 转眼间,整个城下只有他们三个傻傻的站着。 狻猊一动不动,若薇心惊胆战,白泽十分茫然。 半晌,白泽开口道:“算了,反正这个人也不存在!” 说完,将手中的画卷撕碎,仍在地上。 若薇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而旁边的狻猊则还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白泽看了看他:“你做什么那么看我?” 狻猊阴鸷的双眼一横。刚要说话,却被若薇一口打断:“别站着了,这里冷死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再说吧!” 茶楼根本没开门。 三人孤零零的在街上晃荡。狻猊忍不住问若薇:“这个人……” 若薇连忙凑过去小声说道:“别担心,这人只认名字不认人!” 狻猊半信半疑,但是一炷香之后,他相信了。因为他问了白泽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在奕国皇宫里要杀的那个人么?” 白泽看看他:“我在皇宫里杀过很很多人,你说的是哪个?” 狻猊想了想,道:“最不要脸的那一个!” 那个时候是奕之厉邪主导着这具身体,还记得那年,奕之厉邪正在跟后宫的女人翻云覆雨,白泽就闯进来了…… 白泽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道:“我杀的每一个人都不要脸!” “……” 刚下过一场雪,街上冷的要命,若薇之前走的匆忙,没来得及穿厚一点儿,这会儿,风灌进衣领,冷的她直打哆嗦。 狻猊身上的衣服也很薄,从香香楼跳窗的时候,大氅丢在那了。现在宫门关闭,他根本进不去!而且,他也不想进去,因为过了今晚,他就要沉睡了!他想跟若薇多相处一点时间。 若薇被两人夹在中间,她抱着膀子,抖索道:“白泽,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白泽转头:“嗯,你问!” “谁要杀我……哦,是谁要杀安唯!” “无极宫!”白泽坦然道。 “又是无极宫!”狻猊捏紧拳头,仇视的看向白泽。 白泽依旧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让人恨不起,也怨不起来。 “你来奕国就是为了杀安唯?”若薇又问。 白泽摇摇头:“不是,我本来是要来找你的,只是在半路上接到这个命令!便来了奕国!” “找我?”若薇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万分惊讶,恐怕是谁都不想从一个杀手的口中得到这样的消息吧! “嗯,我毁坏了主公的大事,他生气了,我没有地方可去,又没有认识的人,就只能来找你了!你现在方便么?”白泽问的十分有礼貌,语气谦和而有礼。 就连一向暴戾狠毒的狻猊都被白泽的语气威吓住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白泽说出来的话,他更加不敢相信,白泽原来真的不认人! “方便,绝对的方便!”只要你不想看来杀我,我什么时候都方便,若薇在心里补充道。 “那就好!”白泽露出一抹笑,温柔动人。见若薇冷的直打哆嗦,白泽心领袖会,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给若薇披上,本来狻猊想阻止,但想到自己身上光秃秃的,便只好任由白泽去了。 一得到温暖,若薇立刻舒服的眯起眼睛,温暖的大氅还带着白泽身上的温度。 这时,雪又开始下了。 三人只好又找一个屋檐下躲雪。 白泽静静的站在屋檐下,看着从天而降的精灵,表情带着淡淡的落寞,眼角的泪痣显得异常的凄凉。 若薇与狻猊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这个杀手有些多愁善感了。 “若薇,答应我,不要再让安唯出现了!”白泽忽然转头对她道。 “如果出现呢?”若薇下意识问道。她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还需要利用安唯这个身份去做啊。 “我会杀了他!”白泽果断道。 若薇与狻猊倒抽一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啊。不过若薇知道,白泽如果完不成任务,肯定会被他的上司惩罚。只是她更加好奇了,这无极宫到底是他妈什么人开的。怎么每次都与他挂上钩呢? 若薇正想着这个深刻的问题,忽然见狻猊抬手对着白泽的后颈砍去,白泽猛地一侧身闪了过去。 他睁大双眼,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要打我?” 狻猊偷袭未遂,一把拉住若薇转身就跑。 若薇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问道:“我们跑什么啊?” 狻猊跑的飞快,若薇险些跟不上他的速度,只听他大声道:“这个人太危险了,我们离远……” 狻猊突然停下,若薇来不及收回脚步,一头撞在狻猊的后被上,两人同时跟跄了一下。 白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等着他们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狻猊若薇,歪了歪头:“你们干什么跑的那么快?” “……”若薇与狻猊。 三人被迫又站在黑漆漆的街道上,寒风一阵又一阵,若薇是又累又困,好想回家睡觉,其他两人也同样露出疲倦。 但是因为这场大雪,整个京城的客栈都住满了,就连通铺都没了。 若薇打了一个哈气,看向狻猊道:“我先送你回宫吧!” “我不想回宫!” “那你想干嘛?总不能站这站一夜啊!”若薇知道狻猊担心她,但是这么冷的天站在这里,她现在都感觉不到自己的脚趾了。 “不如,我们去你家!”白泽在旁说道。 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刮来,若薇披着厚厚的大氅都觉得置身冰窖。 去她家?若薇根本不想敢想象夏桀的脸色,那会黑成什么样子? 而此时狻猊却是一副雀跃的表情:“对哦,好像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去过你家呢!” 若薇有种哑巴吃黄连的苦涩,她抱住头蹲下来:“不要了吧!我家里又没什么好玩的!” “只要有床睡就可以了!”白泽认真说道。 “都占满了!” “我可以打地铺!” “没被子!” “嗯……有椅子也成!” “我家什么都没有!” 饶是白泽这样单纯的人都听得出若薇的拒绝,更别说狻猊了。 “你家里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怕人去?”狻猊开门见山道,他可没有白泽那么单纯,跟她说了那么多废话。 “没有啊!”若薇瞬间抬起头,指天发誓道。 “那为什么不带我们去!”狻猊又问。 若薇瞪大眼,嘿,这才多久,他居然跟白泽称‘我们’。白泽跟着点点头:“若薇,你在撒谎!” 这两人连成一气矛头直指若薇。若薇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难道真要这样? 三更半夜的,带着两个男人回家,然后跟夏桀说,嘿,这个是只有几面之缘的白泽,这个是我的上司!今晚上他们都要睡我家! 如果换做是她自己,夏桀带着两个女人回来说要住家里,估计她得打翻多少醋坛子啊? “既然有朋自远方来,若薇你如何能将人拒之门外呢?”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看见那苍茫的积雪中,缓缓走来一位气度华贵不凡的修美身影,他撑着一柄朱砂色的油纸伞,朱砂的红,映在雪地里,犹如跳动的火焰。 他左手负在身后,漂亮的右手握着伞柄。 那伞往上抬了抬,露出一张脸。 若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夏桀! 第088章 夏桀终究一句疑问的话都没有说,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 他撑着伞走在前面,若薇领着狻猊与白泽跟在后面。一路洋洋洒洒的雪花,飘逸且写意。 夏桀带着假面具,那张脸与若薇差不离,都是比较普通的一张脸,但是从背后看,依旧带着一股王者之风。 狻猊见状,轻轻挨到若薇身边问道:“这人是谁?” “我的管家!” “你什么时候有管家了?” 若薇干笑:“最近刚找的!” 这时,夏桀在前面停下来了,回头看着若薇:“带好面具!” 夏桀说完,转身就走。 若薇跟在后面对白泽道:“跟你商量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事?”白泽很耐心的看着她! “我还得用安唯这个身份,你过几天再杀我成不?” “……”白泽,狻猊! 到家了。 屋内亮着灯,燃着暖炉,一进屋,扑面而来的温暖让若薇舒服的轻哼,可定睛一看,她吓了一跳。 屋内。小河、小顺子、小青子,一个一个瞪着大眼睛看着她。 夏桀进来,小河连忙过去将他手里的伞接下。 若薇刚想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却见侧厅的帘子被一双白净的手掀开,紧接着两名白白净净的漂亮女子姗姗而来。 “见过安大人!”其中一名女子细声细气的说话。说完,害羞的抬眼看向若薇。 若薇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带着疑惑,但她按兵不动,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两名女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府邸?” 另外一位走上前:“安大人,奴婢名叫千千,她名唤倩儿。我们是被一位出手阔绰的大爷买下,送到这里服侍大人的!” 若薇皱起眉,她在奕国朝堂之上好像除了与那几位老的掉牙的臣子商议事情以外,并没有跟其他人有过过多的接触。对于她们口中的那位“有钱”的大爷,若薇更加陌生。 “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们口中所谓的大爷,既然他已经将你们买下来了,你们便回家去吧!管家,送客!”若薇摆摆手,礼貌的拒绝。 “不要啊,大人!”两人一听若薇这么说,噗通一声跪下,吓的脸色发白。 若薇倒退一步,冷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千千抬起恐惧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若薇道:“大人有所不知,那位大爷临走前警告我们,若我们没有伺候的大人满意,或者被赶出来,便是死路一条!大人,求求你行行好,将我们留下来吧?就算是当今扫地的丫头,千千也不敢有怨言!” “是啊大人,我自小被卖入青楼,家里早没了亲人,大人如今要把我们赶出去,那就是把我们往火坑里送啊,就算奴家当不了大人的侍妾,当今婢女也可以!”说完,低头嘤嘤哭起来了。 若薇被她们弄得脑袋有些发胀,求助般的看向夏桀。 “管家……” “小河,带她们先下去休息!”夏桀不动声色道。 “是!” 这两人终于破涕为笑,千恩万谢的站起来。 只等小河她们一走,若薇立马瘫软在凳子上:“这都是什么人干的?” 狻猊在旁不语,白泽表情恬然。 夏桀道:“还请这两位公子随我去偏房休息!”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要谈,你下去吧!”狻猊朝夏桀挥挥手。 夏桀猛地抬头,眼底似乎要喷出火来,若薇见状连忙站起来挡住狻猊与夏桀的目光,并且对夏桀:“天色已晚,你且下去休息吧!” 夏桀瞪了若薇一眼,转身就走。 只等夏桀一走,狻猊立刻开口道:“这是有人贿赂你啊!” “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但问题是,谁贿赂的呢?找两个女人过来,这算个什么玩意啊?”若薇揉了揉鼻梁有气无力道。 “怕就怕这两个女人是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往后你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了!”狻猊叹口气道,忽然,他语气一转:“要实在不行,就将人杀了,一了百了!” “万万不可!”若薇连忙阻止道。 “为何不可?”狻猊很疑惑的看向她。 “杀了她们有什么用?明天要再送过来,那怎么办?” 狻猊不说话了。 若薇唉声叹气道:“怎么想起来给我送美女呢?为什么不送我金子,银子宝石这些?” 狻猊在旁很无语的听着她的自言自语。 白泽坐在一旁,捏着糕点送入口中,估计是味道很对他的胃口,一连吃了好几块,因为若薇与狻猊现在谈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国家机密,便没有必要支开他。 一筹莫展的时候,若薇看向白泽:“哎,你有什么建议么?” “什么?”白泽很茫然的看着她。但是一看见若薇的脸,他的手下意识的按了按腰侧的银剑,不过很快,他又松开了。 他就这么一个朋友,杀了,就没有了! 若薇满怀期待的看着白泽,这个人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心性却却很单纯,往往越是单纯的人看问题会更加深入精髓。 若薇道:“我现在的身份是安唯,在奕国朝堂上担任四品侍郎,现在有人给我送礼物,你说我是收呢,还是不收呢?不对,如果是你,你做我这个位置,你会怎么办?” 白泽歪了歪头不假思索道:“如果是我,我会把她们留下来给我烧水做饭!” 狻猊一头恼怒,讽刺道:“若她们是j细呢?那你还留着她们么?” “我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为何怕j细?”白泽很无辜的问道狻猊跟若薇一时语塞。 没过多久,纪云来了,外面停着一辆华丽的大马车,看来是接奕之厉邪回宫的。 狻猊本想留到明天早晨再走的,但是纪云都已经杀到门口了,便只好随他们回宫。 临上马车前,狻猊忽然回头,对若薇璀璨的一笑:“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呢!” “恩,什么事!” 狻猊想了想,决定卖个关子,神秘的一笑:“下个月吧,下个月我出来的时候,便来找你!” “恩,没问题!”若薇笑着。 送走了狻猊,若薇又安排了白泽睡觉的地方。一切都弄好了,若薇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一拉开,便见夏桀脸色很不好的坐在那等她。若薇闭了闭眼睛,哀叹一声,该来的总会来的。夏桀这辈子估计再也没有被人驱赶过,刚刚狻猊说了那句,你下去吧,她的心都是吊起来的。 “其实我想说……这是个误会!”若薇有些尴尬道。 夏桀抿了一口茶,挑起眼帘问道:“不知你所说的误会是那两个男人呢?还是那莫名其妙的两个女人?” 若薇撅着嘴,撒娇的蹭到他身边,张开腿跨坐在他身上,夏桀呼吸一紧,该死的妖精,居然跟他来这招! 若薇磨蹭着他的胸膛,耐心的安抚着这头压抑的即将爆发的雄狮:“亏你还是一国之君,刚刚难道看不出来我很为难么?一路上绷着个脸,好像生怕人家看不出来你是我男人一样!” 夏桀猛地按住她的腰,炽热滚烫的唇跟着压上来,来来回回的吮吸了一会,夏桀放开她道:“虽是一国之君,但也是男人。本王还没有大度到笑脸对着他们!” “你就小心眼!”若薇的小手按住他的心脏部位,撒娇道。 “你心眼大?弄得本王整个后宫都鸡飞狗跳的,现在你这里可是平静的很呐!”夏桀调笑道。大手已经不安分的在她后背游弋,这几天若薇忙的晕头转向,奕国大小事务都由她操心,一回家吃完饭倒在床上就睡,看的他又心疼又气愤,压抑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再次跟她亲热。 若薇左躲右躲,嬉笑着。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了一番之后,若薇沉沉睡去,今夜夏桀再次品尝了这朵稚嫩的身体,尽管没有真正的占有,但夏桀已经很满意了,现在若薇不仅没有抗拒,反而爱上了这种热情的挑逗,他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只是不想这么委屈她,他要在封后大典过后,名正言顺的得到她。 第二天,若薇早早的起来上朝,奕之厉邪已经醒来,他回顾了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并未有所表态。 但是对于那两个被送进若薇府邸的侍妾,奕之厉邪倒是很有兴趣。 白泽答应过给若薇五天天时间,五天之后便让安唯彻底消失,如若不然,他就要亲自动手了。 若薇不想白泽为难,只好将这件事跟奕之厉邪说了一下。 “难道说,我们只有五天时间?”奕之厉邪皱着眉,语气森然。 若薇点点头:“是的,不知道是谁花钱给无极宫,要白泽来杀我!” “哼,这里是本王的底盘,区区一个白泽,能耐你何?”奕之厉邪的意思是杀了白泽一了百了。 “万万不可!”若薇连忙阻止道。 奕之厉邪有些不满:“那白泽三番五次对你痛下杀手,你还帮着他?” “那倒不是!”若薇面色沉浸道:“如果今日杀了白泽,那么明日还会有新的杀手过来杀我,无极宫并不是只有白泽这一个杀手的!那个时候,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更加防不胜防,如今白泽在我们眼皮底下,只要我们好好利用这五天,也许奇迹会出现!” “五天之内铲除庄王?若薇,你在开玩笑吧!”奕之厉邪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庄王的势力虽然已经被他们不着痕迹的拔除了一点,但那只是冰山的一角。要想真正铲除,没个三年五载的,根本不可能,而现在,若薇却说五天的功夫!呵呵,这个数字多么的可笑啊。 “不知陛下有没有听过,擒贼先擒王这个说法!”若薇坦然道。 “你想刺杀庄王?他府上可是高手如云,本王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了!“奕之厉邪道。 “如果要刺杀当然不行,不过,如果我去拜访的话……不晓得庄王会不会见我!”若薇笑的一脸无奈。转头看向奕之厉邪:“我猜那两个侍妾便是庄王所送的!” “你怎知庄王一定会见你?”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转眼,两天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因为府里多出两个人来,若薇便安排了另外一个住处,让小何悄悄的带着果果住到那里。然后又让小顺子过去方便照顾。天机子年岁较高,若薇本想让他也过去,毕竟那里安静,但是天机子却婉言拒绝了。 因为朱玉草正在培植过程中,不能离开温室,再过两天便能发芽,再过十天便能催熟。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有丝毫的差池。 若薇只好作罢。 至于白泽…… 这两天早出晚归,基本上都是天不亮就走了,到了深夜才回来,每次见他都是风尘仆仆。 在第三天的深夜,若薇起来上茅房与白泽不期而遇。 若薇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一身血渍的白泽,瞬间睡意全无。白泽看见若薇,依旧是纯洁无垢的表情:“我吵到你了?” 若薇盯着他身上的伤口,有些木讷:“额…不是,你……这身上怎么弄得?” 她想知道,白泽身上的血渍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不过她猜,应该是别人的。 “没什么,我一时失手,叫那人跑了!”白泽无所谓的弹了弹衣袍上的血渍,神奇的是,那血仿佛灰尘一样竟被他弹掉了。干干净净的一件袍子再次呈现出来。 若薇张了张嘴,无比钦佩的看着白泽:“你要找谁啊?你仇家?” “嗯,我恨的一个人!”白泽如实答道。 “谁?”这世上还有人令白泽怨恨的人存在,那得多坏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就是一个叫段微的!” “……” 白泽见若薇表情又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呆愣,他仿佛看出什么端倪来了:“怎么?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我恨不得弄死他!”提到段微,若薇的小拳头不由得握紧,额头颤抖。不过话说回来,段微与白泽怎么成了仇人?她见过白泽腰间的小册子,上面根本没有段微的名字。 “你与段微有何恩怨呢?”恢复平静的若薇,开始刨根问底起来。 “不知道!”通常白泽说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是他不想说答案的时候。 若薇也不勉强,指了指他的身体:“你确定你能杀的了他么?” “他前段时间已经被我所伤,今夜又伤了一次,我明日再去找他,如果顺利的找到他,就能杀他了!”白泽信誓旦旦。 若薇听的汗毛直竖,这杀人还分三步骤?我一次杀不了你,我下次再来,然后每隔十天杀你一次!那得要多强的心里才能承受的了这种事啊?段微真可怜…… 突然若薇倒抽了一口气,她想到一件事,怪不得……怪不得前些日子段微不见了,如果按照白泽所说,段微肯定是被白泽伤到。所以躲起来养伤了。 白泽抬头,见天差不多要亮了,便说道:“若薇,你还有三天时间,记得,三天之后,安唯必须消失!” 白泽走了,若薇打了个哈气往回走,推开自己的房门,因为家里多了两个眼线,若薇只好跟夏桀分开睡。 一拉开门,若薇差点栽倒在地上,只见千千酥肩半露的坐在她床上,一副娇羞的样子,见若薇开门,她头低的更低了,小脸通红。 这大半夜的,床上突然出现个女人,若她是男人就算了,也许会心猿意马一阵子,但她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 千千见若薇目瞪口呆,连忙在床上跪着:“安大人,求你要了奴婢吧! 若薇虽然很吃惊,但是她很快的恢复镇定,微笑问道:“千千你这是做什么?” 千千跪在床上不停的磕头:“求安大人要了奴婢吧!奴婢不想死!” 若薇摆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走到床边,扶起千干,甚至在扶起她的过程中暧昧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肌肤,引得千千颤抖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这种反应并没有逃过若薇的眼睛,千干的反应很像是被迫的,她自己其实不愿意,如果是自愿的,根本不会带着些许抗拒。 “你根本不愿意做我的女人,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若薇学着男人的方式说话。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千千,因为她要再次确定千干有没有撤谎。 千千抬起头,泪水沿着腮帮子滑下来:“大人,我本是庄王府邸的一名姬妾,被送进来之前,庄王对奴婢说过,若奴婢讨不了安大人的欢心,奴婢家里的老母亲与弟弟都得死!奴婢已经进府三天了,大人看都没有看奴婢一眼,昨日有人差了仆人送信给我,说我弟弟不见了,大人,求你可怜可怜我吧,要了我,我日后一定给你做牛做马的回报您,求求你了!”千千不断的磕头,床都被磕的梆梆响。 若薇握紧拳头,心里的怒火已经开始翻腾。这个庄王还真会用人啊,用一个苦命的女子来牵制她,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计外加苦肉计么? 若薇扶起千千,脸上露出微笑:“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好吧?以后,你便与我同眠,这样庄王便不再会为难你的家里人了!” 千千惊愕的抬起头看着若薇。 若薇又是一笑:“我睡旁边的软榻,你睡床!” 千千更加惊悚的看向若薇,似乎在看一件她永远看不透的东西。 若薇将床让给若薇,自己睡上了窄小的软榻。 睡到一半,若薇忽然闻见一阵芬芳的味道,她警觉的屏住呼吸,紧闭双眼假装昏过去了。 这时,门开了,传来倩儿压低的声音:“安大人可……” 千千道:“安大人,他不愿强行要我。” “那可怎么办?若我们还未获得安大人的欢心,庄王端端不会放过我们的!”倩儿的声音显得焦虑起来。 两个女人又讨论了一番,若薇听了个大概,都是在说如何如何诱惑她之类的,若薇在心里听的好笑。 第二天若薇醒来,千千早已等候在她身边:“大人,奴婢为您宽衣!” “不用了,昨夜你很累了,歇着吧!”若薇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 “大人!”千千忽然叫住她。 若薇回头,只见千千羞涩的走上前道:“大人是真君子,昨夜,千干不该如此孟浪,还望大人不要介怀!” 若薇看着千千,忽然心生一计。 她冷落她们,庄王便逼着她们诱惑自己,那如果她宠爱她们呢?庄王会怎么样呢? 之后的两天,若薇简直将千千当做了祖宗供着,要什么有什么,她甚至还跟夏桀更深入的讨论了下如何哄女人欢心。 现在全府上下都晓得若薇独宠千千。就连夏桀这个管家有的时候都要礼让这位‘千千夫人’三分。 这女人啊有的时候看着挺可怜,但是,只要一得到势力了,便会忘记曾经的苦难。 千千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现在的目中无人,只用了短短的两天时间。 这些若薇都看在眼里。 白泽依旧早出晚归,不过身上再也没有上次看到的那样,占满了血,估计是没找到段微。 还剩下一天了,若薇对着天空发呆,要是庄王再不召见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只能用最下流的手段去刺杀他了。 气氛越来越压抑,若薇烦躁极了。 千千顶着月色摇摇走来,一改她之前的穷酸样子,如今的她穿金戴银,连呼出的气体都带着高贵。 “大人为何事烦心?”千千勾着若薇的脖子问道。 若薇个子矮,被她这么一钩,差点摔倒。她连忙拉开千千的手,故作消沉道:“千千啊,过不了几天,你就不能穿这些漂亮的衣服,带这些昂贵的首饰了!” 千千听完大惊失色,一把按住脖子上的精贵项链:“大人要做什么?” “千千不要误会,我只是……哎……”若薇叹气,做出一副仕途不利的样子来。 千千见若薇并没有要收回这些东西的时候,便放下心中的竭虑,装出关心的样子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跟千干说!” “陛下现在已经不信任我了,就在前天,我与他争论了一番,他居然将我降级,还罚了半年的俸禄!” “这可是真的?”千千眼睛忽然亮起来。 若薇心里暗笑,我被罚了俸禄,你不用这么高兴吧! “千真万确啊,今日榜文都下来了!”若薇将榜文拿出来。这榜文是千真万确的,这是她与奕之厉邪导演的一场戏,戏的主要内容是,让奕之厉邪疏远她,做出一副安唯失势的样子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8部分阅读 千千拿过榜文,仔细的辨认了一下,嘴角露出些许笑意,一把拉住若薇道:“大人,陛下看不中你,有人看中你啊!” “哦?”鱼儿要上钩了。若薇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千千又道:“大人不要为此事忧心,你对千千的恩情,千千一定会回报给大人的!” 在千千说要回报她的第二天早上,也就是五天之期的最后一天。庄王差人来信邀请她一聚。地点设在十里外的水榭之处。 若薇拿着信,心情激动至极。 奕之厉邪得到消息的时候,脸色顿时变得欣喜无比。但随后,他却有些担心的问道:“你确定一个人能杀的了他?” 胜败就在今夜,若薇绝不允许自己有失败的余地。 “杀不了,也要杀!”若薇无比坚定。容恒在这里,段微在这里,这奕国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如果不赶快杀了庄王,后果不堪设想,加上白泽给她的期限快到了,安唯这个身份今夜之后便会彻底消失,她会恢复到若薇的身份,所以,成败就在今夜。 如果杀不了,若薇叹口气,那只能用战阵的方式解决了。 战阵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一场灾难,无论是人力还是财力上都是巨大的损失,庄王之所以能有恃无恐,因为他手里握着强大的兵权,他身后有容恒做靠山,而奕之厉邪除了那空空如也的皇位,什么也没有,要想等奕之厉邪强大起来,跟庄王一较高下估计还要等个三五年,这段时间太漫长,她等不起。 她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赶快将奕之厉邪的皇位巩固,然后安安心心的跟夏桀回家。朝堂对她来说,太过阴暗,她不喜欢! 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看的很开了,什么功名利禄都是狗屁,人这一生最要紧最重要的事就是亲人。地位再高,孤孤单单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陛下,如果今夜解决了庄王,请您允许我告老还乡!”若薇对奕之厉邪抱拳道。 “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若薇对他微微一笑:“我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你,这只是您回报我的酬劳!” 奕之厉邪连忙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若薇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好不容易在奕国站稳了脚跟,你难道一点留恋都没有么?” “陛下不要再想着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帮你,不过是因为狻猊!你该清楚!”若薇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实在的,如果没有狻猊,她根本就不会回来。 奕之厉邪看了她一会,衣袖里的手紧握住。随后松开:“随便你吧!” 他知道,若薇这个人并不是想留就留的住的,她不愿意的事,就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都没有用。 “只要你能消灭庄王,本王一切都听你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约定的时间,若薇到达了城外十里的水榭,从岸边就能看见那隐藏在暗处的身影,那是为了保护庄王安全的随行侍卫。 “啊,原来这位就是安大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若薇看见一个短而肥的男子缓缓从远处走过来。 若薇连忙拱手,低头掩饰自己眼底的杀气:“安唯见过庄王!”再抬头,她已经恢复到之前的淡定样子,看着眼前这张纵欲过度,而显得蜡黄的肥猪脸,若薇有些想笑。 就这样子,也想当皇帝? 做梦去吧! 若薇并不想在这里动手,因为这里地形复杂,不知道埋藏了多少暗卫,她可不想杀完了庄王,自己变成刺猬。 一阵虚伪的嘘寒问暖之后,庄王走在前面,领着若薇上了一条船,小船驶过水面留下一圈涟漪。 大概行了三炷香时间,船靠岸了,一处建筑独特而隐蔽的水榭呈现在眼前。 若薇夸赞道:“庄王真是懂得享受啊!” 庄王呵呵一笑:“人生在世,若不懂得享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30个书籍分类,看书更方便;上万本小说,看书更全面;每日更新小说,看书更新鲜;小说全部全本,看书更舒心;jar/txt/ud多种格式,更多选择。手打电子书:下载小说第一选择,看书无缓存、无等待、无需翻页,支持所有手机,完全免费,请用手机访问:sddzs 上了岸,一行人沿着长长的石子路走了一会,便看见了烘漆大门,庄王敲了三声,门开了。 “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说话之人是一位高瘦的青年。 若薇惊讶的看向旁边的庄王,却见他连忙对那位高瘦青年恭敬道:“是!” 若薇在心里倒抽一口冷气,此人不是庄王?还好她没有在湖边动手,要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见若薇脸上浮起疑惑,那位高瘦青年并不多做解释,只让开一条道,伸出手邀请道:“安大人这边请!” 若薇点点头,压下心中的疑惑,跟了上去。 一间装饰十分华丽的屋子,门虚掩着,若薇站在那,高瘦青年对若薇道:“在下张显,乃是庄王的军师!” 若薇挑眼看了看他:“幸会!” 张显笑了笑:“庄王早已等候多时,大人请进!” “有劳了!” 若薇伸手推门,果然,里面坐着一位虎目熊腰的男子,身上衣着灿烂,浓眉大眼。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弯腰行礼:“见过庄王!” “安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经过刚刚的事件之后,若薇不敢掉以轻心,她生怕这个也是假的。 但事实证明,这个确实是假的。 若薇与所谓的庄王聊了一会之后,侧面的屏风内走出一位身着暗金色衣袍的男子,修长的身形挺拔而高傲,面容因为年岁的关系有些苍老。 “下去吧!”真正的庄王挥手。 刚刚还坐在高处的那位虎背熊腰的男子立刻站起来躬身作揖之后,安静的退下了。 若薇看着眼前的庄王,有些好笑:“庄王真是小心翼翼啊,几番试探,令安唯诚惶诚恐!” 庄王扯动了下面容,露出习惯性的假笑:“安大人有所不知,我常年征战在外,能活到现在完全靠着‘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话。若不处处小心,我恐怕早已枯骨一堆,哪里有机会与安唯兄一起坐在这喝茶呢?” 若薇也跟着笑了笑:“可您现在搞得我晕头转向,我怎知你是不是真的庄王呢?” 庄王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你来我往又往肚子里灌了几杯茶,侍女上来将茶水换下,送上酒水菜肴。 躬身退下之后,旁边的帷幔拉开,露出一排手持琴瑶的乐师。门外陆续进来几位身着薄纱妖娆不已的女子,那柔软的细腰,仿佛水蛇一样,随着音乐之声缓缓摆动。 若薇只当自己是男子,看的目不转睛。合着拍着左右摇晃着身体。 庄王使了一个眼神过去,立刻有三位貌美如花的姬妾轻飘飘的落在若薇的左右。 若薇大喜,左拥右抱,那些美人软若无骨,小手仿佛藤蔓一般攀爬向若薇的胸膛,若薇来之前已经将自己全副武装到位,就连胸膛都没放过,用了柔软的鹿皮做了坎肩,隔着衣服摸上去,跟普通人的胸膛没什么区别,这既遮挡了她身为女人的特征,又变相的加强了她男性化的一面。 美人摸了一会,微笑着离去。 这时,音乐停了,若薇诧异的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庄王,只见他缓缓下来,对若薇拱手:“得罪了,安大人!” 若薇不明就里的看向他,只见‘庄王’手一伸,指向其中的一位乐师:“此乃真正的庄王!” 若薇顺着那根手指望过去,看见一位藏青色衣袍的男子,身材有些发福,眉宇间透着一股煞气,这有些像狻猊,而他的五官与奕之厉邪有三分相似。 事到如今,若薇已经完全肯定,刚才为他们演奏音乐的乐师,便是庄王了。 高瘦男子退下,之后,庄王放下手中的长笛,笑容可掬:“对不住了,安唯兄!” 被人几番试探,若薇能耐得住性子,简直就是奇迹,不过她得感谢庄王,他教会她一件事,无论在哪里,都不要轻易相信眼睛所看到的。 “庄王,您几番试探,不肯以真面目见我,又是为哪般?”若薇有些生气的问道。 庄王连忙上前道:“安唯兄莫怪本王爷多心,只是奕之厉邪那小儿实在狡猾,他屡次想至本王爷于死地,本王爷也不过自保而已!” “庄王以为安唯是奕之厉邪派来杀您的?”若薇刻意问道。 “刚刚是,不过现在本王爷已经确定,安唯兄是真的诚心诚意跟本王爷喝酒的了!”庄王呵呵笑起来,拍掌:“快上酒菜,招待好安大人!” “慢着!”若薇站起来。 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她褪下缠在手腕上的鹿皮,露出随心铃,对着庄王微微一笑:“王爷,安唯这次来,就是来取你性命的!” 话音刚落,若薇猛地一甩手腕上的随心铃,绚丽的紫色犹如昙花般在她手腕上绽开,一股强大的热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庄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看着那快到跟前的花瓣,他竟然挪不动脚步。 侍卫此时更是来不及前来营救…… 千钧一发之间,眼看胜利在望,忽然,一道银光射向庄王身前,硬生生的挡住了那些炽热的花瓣,只听见“哧”得一声,仿佛一块烧红的铁落入冰块中的声音。 若薇慌忙抬眼,外面冰雪未化,天地间仍旧一片白茫茫,银钩斜挂,光线不似寻常的柔和,竟被积雪反射的有些刺眼。 而段微正从那片银白中缓缓走来。银眸闪亮,手持拴天链。庄王一见段微,立刻露出喜色:“你来的正好,这……这妖人要杀本王爷!” 说完,怒望向若薇:“你到底是何人?” 段微轻轻的扬起唇:“想不到小师妹竟然埋伏在奕国那么久!” “她就是段国师口中的小师妹,若薇?”庄王大吃一惊。 “庄王且下去歇息,等我解决了这个人,再与王爷说清楚!” “也好!”有了段微当保缥,庄王无比欣慰。慢慢的朝后退去。 若薇猛地捏紧手腕,这个时候给庄王跑掉了,以后再想杀他就更不容易了! 若薇猛地甩动手腕,飞射出去的灼热花瓣扑卷着挡住了庄王的去路,火苗一接触到可燃物,立刻贪婪的吞噬着,庄王从未见过如此的兵器,惊吓、震惊……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不停变化着。 门已经完全被火苗堵塞了,除非庄王穿过火苗,要不然,他根本出不去,闻讯而来的侍卫也被这大火挡住。 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可是火苗燃烧时的烟雾却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令他们不知该不该射,万一射到里面的人怎么办? 段微盯着若薇,紧了紧手里的拴天链,他知道若薇铁了心要杀掉庄王了。 段微一抖拴天链,那如蛇一般的鞭子缠住了庄王的腰,段微猛地一带,将庄王带入身边,抽出拴天链,段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向屋顶甩去,砰……屋顶豁然出现一个大洞。 只看见一道银光闪过,段微不见了! 若薇脚尖一跺,身体拔地而起。紧跟上去。 一路飞檐走壁,段微提着庄王依旧速度如飞。 若薇在后面紧跟不舍。 当若薇追上去之后,只看见段微犹如一片银白色的云彩踏着湖面的水,带着庄王掠到了湖对岸。 等若薇登岸时,又是另外一番场景,若薇觉得就算是说书也不一定能出现今天这幅画面。 白泽手持银剑,一脸冰凉的立在那。 “段微,你让我找的好苦啊!” 第089章 湖岸上,四人紧张的对视着。 若薇与白泽还有一些距离,但是,隔那么远居然能感觉到那股铺天盖地的杀气。可想而知,白泽有多么的恨段微了。 段微将庄王护在身后,银眸宛若冰凌一般的射向白泽。 “你确定你能杀的了我?”段微弹开拴天链,冷冷道。 白泽侧过剑锋,银光微寒,那精致的眉宇间迸发着强烈的杀意:“杀不了,也要杀!” 两位美男的言语交锋令人听的云里雾里。但若薇一心要杀庄王,其他的她不管。 庄王见段微站在那不动,又急又气:“段微,你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去杀了那两个人!” 段微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将庄王的命令放在眼底。 白泽手中银剑一抬,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朝段微俯冲过去。剑气带风,呼啸着朝段微心口而去。 只见段微银鞭一抖,那灵活的鞭尾瞬间在地上弹起,犹如蛟龙般缠绕住迎面而来的剑气。 空气忽冷下来。 湖岸对面,负责保护庄王的侍卫纷纷上船,准备过来营救,若薇猛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圈,空气中立刻涌现一层淡蓝色的光环,庄王看了大骇:“妖……妖人!” 只等侍卫全都上了船,船只行驶到湖中心时,若薇手腕一抖,那团妖异的蓝火拖动着长长的尾巴飞向船只,轰……那团火苗一落下。 “救火啊……船烧着了。”船上人的呼救声隐隐传到岸边。被火焚烧的滋味不好受,船上的侍卫都被这团邪火焚烧的到处乱窜,有的跳了湖,有的疼的在船上直打滚,有的被卡在船舱里活生生的被烧死。 段微冷眸一侧,出其不意的闪过白泽的银剑,长鞭一挥,一团寒气四溢的光团飞射向船舱。 喘得一声,刚刚还火烧火燎的船立刻恢复平静。 若薇大惊,若是让那帮人上岸,杀庄王便又有些难度了。 她目测了一下船与岸边的距离。飞快的又射出一团火焰,船轰的一下又着了,这一次,段微再无暇顾及。 望着这一幕,庄王脸色刷的苍白起来。冷汗一层一层的往上涌。 见船体即将淹没,若薇飞身加入了白泽的行列。 段微一手护着庄王,一手握着拴天链与白泽搏斗,当若薇加入战斗之后,段微的压力不觉加大,原本还能抗衡,现在只能步步倒退,庄王被段微拉着踉跄,在地上翻滚着,狼狈不堪。 若薇招招对准庄王,随心铃铺天盖地,无数美丽妖娆的火苗从她手腕里飞射出来,段微眉目一沉,长鞭猛地在空中划了一道圈,吞噬着这炙热的花瓣。 就是这么一个空档,白泽的剑已经到了他跟前。 锐利的剑刺紧逼他的心口,段微忙得丢开庄王,急速后退。鞭子在空中抡起一团冰冷刺骨的气流,用作格挡。 白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下意识用手中的剑去劈。 若薇猛地一回头,看见白泽的举动,惊得大叫:“不要!” 拴天链属于极寒之物,白泽手中的剑是银的,一接触极冷的拴天链很可能剑身会凝固在手上拿不下来,那样的话,白泽的手就废了! 听见这声喊,白泽敏捷的收回剑,只等那团雾气散去才继续追赶上去。 庄王落了单,若薇对付这样的男人轻而易举。 若薇一步一步靠近,猛地甩动一下随心铃,瞬间,火苗扑向庄王,庄王犹如一只烧着的火球。 “救命……”庄王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嘶哑的壕叫着,那声音无比的惨烈。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浮出一丝焦糊味道。 庄王毙命! 若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望向渐渐暗沉的天空,她的任务完成了! 那边,白泽正与段微交缠着。 这两人武功造诣不凡,打斗之间,皆带着一股骇人的风浪。 等若薇赶到之时,天空已经暗下来了。 若薇眼角微微跳动着,刚刚是白天,段微眼睛还未能完全看见,如今他即将恢复视力。对付他就更加困难了。 终于,暗沉的天空一下子全黑了。四周的树木统统化为一团灰扑扑的影子。 段微站在湖中心,在他脚下的湖水凝结成了冰,拴天链沉浸在水里,仿佛正在吸食力量。 白泽久攻不下,心里沉积着怒火,但他又不能入水,长剑挥起,一道徘山倒海的气流冲向段微,剑气划开湖面,露出一条三尺宽的甬道。 段微能御水,他晓得白泽想击破他脚下的冰层,冷笑一声,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画面,猛地从水中抽出拴天链,呜得一声抽向迎面而来的剑气,砰……水花四散,巨大的力量令段微与白泽纷纷朝后退着。 若薇在岸上看的分明,但她同样不敢靠近水,随心铃惧水,一入水她就完了。 而段微显然是知道这点的,所以他就是不上岸。 白泽见一击不成,再次一击,面前的湖水被倒吸,翻滚着咆哮涌动,朝段微而去。 段微长鞭一扬,滚滚寒气四射,那即将靠近的水浪豁然凝结在半空,皓腕一震,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顿时将那凝固的湖水震的粉碎。 若薇越看越心惊,眉头更是皱的很深,要论武功,白泽剑法密不透风,精湛而独特,但段微属于浑厚耐力行,在势头上比不过白泽,但却沉稳老练,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敌人的弱点。白泽心性单纯,没有段微那么多的计谋,他知道要杀了段微,却没想过,杀人也需要脑子。一时间两人过了数十招,却依旧没分出个胜负出来。 若薇看的很着急,白泽说过,段微之前被他所伤,受了伤还这么厉害,可想而知,没有受伤的段微有多么强悍吧! 段微站在湖中心,素手指向白泽:“白泽,无极宫要你杀了安唯,如今她却好端端的站在那,你想好怎么跟你的主子交代了么!” “段微,多行不义必自毙!”若薇闪身跟白泽并肩,一起望向湖中心的段微,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用反间计! “是么?”段微漫不经心的问道。寒气顺着他脚下,一层一层的攀升,衬托的他犹如腾飞的仙人。衣袍滚动,眼底却杀气震天。 白泽看了若薇一眼,豁然出手,若薇没想到白泽会对真的她出手,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间,若薇只觉得脸上一凉,一片薄薄的人皮已经被白泽用剑勾走了。 “我已经杀了安唯!”白泽将面具从剑上取下,掌心一捏,那副面皮瞬间化为粉末。 湖面上段微怔了怔,不过随后化为一阵冷笑。 再没有过多的言语,段微扬起长鞭往脚下的冰层扫去,冰层破裂,无数细小的冰凌犹如狂风暴雨般朝岸上射来。 若薇与白泽一前一后,白泽将剑舞的密不透风。那些冰棱一接触到白泽的剑阵立刻化为纷纷冰屑落地。 脸颊上一片冰凉。若薇看着段微有恃无恐的站在冰面上,在水中,段微时王者。 段微脚下是冰,但四周却是水,拴天链所到之处冰冻三尺。 这种无形的力量与若薇手腕上的随心铃乃是相生相克。 若薇挥动着随心铃想逼他上岸。一时间,湖面上的雾气蒸蒸而上,不时的发出冰水融化又凝固的声音。湖面上更是杀气滔天,火与冰的交融,剑气肆意横生。 忽然,若薇感觉身边一道风划过,眼前雾气一滞,再看,哪里还有白泽的影子。 等若薇用随心铃冲散了雾气,只见白泽已经跃上了冰面与段微交战。因为随心铃的温度,湖面迅速的被蒸发,飘渺的雾气腾腾升起,若薇只能勉强看见两个影子在不停的晃动,若薇连忙收住随心铃,在岸上静观其变。 没了随心铃的护航,雾气渐渐消弭下去,白泽与段微仿佛世间最凶猛的兽,丝毫不留余地的厮杀着,没过多久,两人唇边都溢出鲜血,想必都伤的不轻,白泽剑气凌然,纵横交错,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毁天灭地的震撼,段微之前受了伤,但是他中握着拴天链,拴天链的威力令段微所向披靡,纵使硬拼,也不见得吃亏, 若薇咬咬牙,也跟着飞上冰面。虽然白泽剑法厉害,但是段微手中的拴天链更厉害,尤其是现在,段微还在水中应战,搞不好白泽会因此送命。 一时间,三人的身影在湖面上隐隐绰绰,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四周的空气忽冷忽热,剑风带动着空气,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撕裂,拴天链挥舞着,带出的冷风冰凉刺骨。 若薇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飞身闪到段微身后,朝着他后背袭去,段微警觉,猛地回身抵挡。 却在那一刻,白泽的剑穿过他的后背,皮肉撕裂的声音格外清晰,段微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前多出的一柄剑尖。鲜红的血沿着冰凉的剑滴在冰面上,立刻凝固成一滩红斑。 没有了拴天链的控制,湖面迅速溶解。 若薇听见脚下发出细碎的破裂声,大叫:“快上岸!” 白泽嘴角溢血,大手猛地一提,将段微拎上了岸。若薇紧跟其后,就在她离开冰面的那一刻,哗啦……刚刚他们站的位置立刻土崩瓦解,厚厚的冰层慢慢朝四周散开。 到了岸上,白泽奋力将段微钉在一棵树干上。那原本清雅无垢的脸上透着一股陌生的阴冷。 若薇从未见过这样的白泽,好像跟段微有着不可磨灭的深仇大恨,这种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被银剑穿过身体的段微突然笑起来。漂亮的银眸迎着月色,回头看向白泽,他轻轻道:“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爱上你!” “你说谎!”白泽又用了几分力,几乎快要把整柄剑都插入树干中了。 这时,马蹄声响起。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踩踏声震的湖面波纹荡漾,若薇下意识回头看去。 奕之厉邪正率着一队人马朝这边奔跑。 那英姿、那神态……尤其是眼底嗜血的光芒。 若薇下意识抬头看天,今夜是月缺,狻猊还不到时候苏醒。如果是这样,那马上的是谁?为何跟狻猊这般相像?那眼神为何那么熟悉? “若薇——”人未到声先到,猛地一搏马鞭,马儿嘶鸣起来。身后跟着纪云、何荣还有破坡。 三人挨到跟前,看着地上化成一团焦黑的人体,纪云从里面翻找出一块玉佩外加一只烧变了形状兵符。统统交到那人手里。 但是他没有接过,一把挥开纪云,加快着步伐朝若薇跑去。挨到跟前的时候,大手一伸,将若薇紧紧抱入怀中。 急促的呼吸宣誓着主人的身体此时正饱受着惊吓,若薇懵了。僵硬着身体由他抱着。 “你吓到我知道么?你吓到我了!”狻猊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 若薇依旧呆呆傻傻的在他怀中。其实她想安慰狻猊,她已经没事了。但她说不出来,狻猊浑身颤抖,仿佛被惊吓过度后产生的战票。 若薇用了很久才适应此时此刻见到的狻猊。 “你……你怎么醒了?”若薇连忙顶开两人的拥抱,仔细的辨认,没错,是狻猊,也只有他才会用这样直接的方式拥抱她。 狻猊摇摇头,他唇色发白,一张一合道:“不知道,一感应到你有危险,我就被惊醒了!” 那边,何荣与纪云毫不费力的将段微抓获,失血过度的段微已经沉入昏迷,纪云生怕段微假装晕倒,连忙用铁索将他锁了起来。 等若薇回头,却再也找不到白泽的影子。湖面隐隐绰绰,那是还未散掉的雾气。 狻猊又将若薇抱紧了几分,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若薇有些好笑,连忙撑开两人的距离,眼底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应该这句话是我对你说的!” “你说?” “恩,庄王已经死了,再没有人能撼动你的皇位,你……再也不会消失了!” 狻猊看着她,眼底的戾气渐渐扩散,转为浓浓的感动。 他的手划过若薇的脸庞:“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么?” 若薇刚想说话,却见狻猊身体猛的一晃,毫无预警的倒下了。 “陛下一一” “快救驾……” 深夜,寂静的皇宫除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便是悉悉索索的小声低语。大家都在等候床上的那个男人苏醒过来。 若薇撑着手臂,眼皮犹如千斤重,头一顿,整个人栽在了茶几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这些天为了谋划、布置她耗费太多的心里与精力,能撑到现在已经不容易。 忽然,床上的人动了动,睫毛微微一颤,豁然睁开眼睛。 奕之厉邪猛地撑起身体,俊雅的脸色布满了冷汗,他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时他正在宫里用膳,顺便等候若薇的好消息。就在他等待的过程中,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了,而后,身体内的狻猊居然苏醒,带着兵马赶了过去,路上虽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但也够他震惊的了,原本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醒来的灵魂,居然能突然醒了。 奕之厉邪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作为这个身体的真正的主人,这个寄居在他身体里的灵魂竟能不受任何约束的清醒过来。 狻猊能一次如此,那么以后呢? 这种后果根本无法想象,他感觉自己快掌握不住那个灵魂,甚至会有这么一天他消失,狻猊来主导他的身体。 不。奕之厉邪紧紧捏紧身下的锦被。 奕之厉邪大口的呼吸着,仿佛要压下心中的恐惧,却不经意的看见趴在旁边茶几上熟睡的若薇。 她也在? 奕之厉邪平复下心中的恐惧,拉开锦被下床,若薇没有睡沉,听见声响,连忙抬起头,见他醒了,若薇连忙过去,却在快要到跟前的时候,她收住脚步,脸上的欣喜瞬间凝固。 这个人不是狻猊。 “你醒了?”若薇干巴巴的问道。 奕之厉邪轻轻嗯了一声,他怎会看不出若薇突然变换的情绪,她以为醒来的是狻猊。 若薇踌躇了一会,说道:“庄王已经死了!” “本王会重重赏你的!”奕之厉邪面无表情道。 “之前我们已经说过了,等你坐稳了皇位,我便会离开!” 奕之厉邪没有吭声,他现在想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狻猊知道,所以他不敢想,也不会去想。 狻猊这次的突兀醒来,是因为感应到若薇有危险,如果若薇走了,他或许便能恢复正常。 想到这,奕之厉邪抬起头来,对若薇轻轻一笑:“本王既然答应了你,便会做到!你想要什么?” 若薇想了想,她并不是清高之人,之前跟奕之厉邪谈过薪资的问题,不过因为种种事端导致失败,如今,她为他解决了如此难题,理应有所回报才是。 “二十万黄金吧!”若薇说道。这个数字对于出生入死的她来说,并不算多。刚刚她差点就死在段微手里了一一如果没有白泽。 “好,本王答应你!” “多谢陛下!”若薇对奕之厉邪做了一个最完美的君臣之礼,这令奕之厉邪有些讶异,他以为若薇根本不会做,原来,她是会的,而且做的还比别人更好! 奕之厉邪弯起唇角,如果这个女子乖顺一点,不那么叛逆,他或许……他笑了,不可能,为了宏图霸业,区区的女人能算得了什么? “你下去休息吧!” “好!”若薇回答的有些迫不及待。 若薇一路小跑的往家里赶,好像自从接手了奕之厉邪的烂摊子之后,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以前还能赶得上晚饭时间,现在连夜宵都赶不上了。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估计能赶得上夜宵。 跑回家门口,若薇整理下衣服,确定身上没有血渍之类的东西之后,若薇高高兴兴的推门。 门里,站着一个人。 哦,她的管家,不,是夏桀。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而诡异,夏桀迈动长腿朝她走来,然后到跟前大手一轮,将若薇打横抱起来。 脚离开地面的时候,若薇脑子出现一片空白,直直的盯着夏桀近在咫尺,却丝毫看不出一点端倪的脸,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她哪里惹到这位大神了。 若薇后悔……她不该这么早回来的。 从夏桀沉默的抱着她回房间,然后关上门的那一霎那,若薇悔的肠子都青了。 “夏桀……啊……”伴随着一阵惊呼,若薇被夏桀用力的扔到床榻上,翻滚了几个圈。不过幸好,冬天被子厚,并没摔到哪里。但还是有点疼。 若薇僵硬着脊梁,莫名其妙的看着夏桀,天地良心,她真不知道哪里惹得他不快了。 “你还知道痛?”夏桀双手撑着床面,阴森森的对她笑。 若薇委屈的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最主要的是,她不知道夏桀在说什么。可她知道一样,夏桀等下会解释他刚才说的。 “本王让你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不听,本王要派人随行保护你,你说干涉了你的自由,若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九条命?怎么都不会死?”他盯着她,深邃的眼里,发出令人畏惧的光芒。 若薇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之前为了引庄王上钩,她刻意对夏桀隐瞒了其中最危险的任务,就是亲自去刺杀,当时夏桀也问过这个问题,为了怕他担心,她骗他说刺杀之人已经选定。今天出门赴约,她骗夏桀说奕之厉邪要求她马上进宫商议大事。总之……杀庄王这件事她是瞒着夏桀去做的。她知道,如果被夏桀知晓此事,他肯定不会让她出这个门。 若薇有些理亏,因为她的欺骗,但那绝对是善意的谎言,她真的是怕他担心才说谎的。 “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你是觉得本王宠你,所以竟敢用假话糊弄本王?”夏桀猛地提高嗓音,这语气有点像对待果果不认真学习的时候。 若薇被吓的缩了缩肩膀,豁然想到果果,往往夏桀提高声音的时候,果果就用更高的声音盖过他,结果是夏桀没戏了! “就骗你了怎么样!”若薇双手叉腰,学者果果的样子,我就不写了怎么样?然后若薇还加了一句:“有本事你打我啊!” 夏桀漆黑的眸子一凉,竟迅速的扯过若薇头朝下的摁在腿上,紧接着大手扯住她的裙角猛地用力,只听见撕拉一声,裙子变成了碎布,白嫩的肌肤露在空气中,若薇还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啪”得一声,臀瓣上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痛。 若薇倒抽一口气,夏桀……居然打她! “你以为本王不敢动你是不是?嗯?”啪得一声,那白皙的肌肤微微泛起了粉红色。留下淡淡的掌印。 “……夏桀,你个王八蛋你真打我!”若薇一直以为夏桀是跟她闹着玩的,不会来真的,等被摁倒了才晓得,夏桀从不开玩笑。臀上传来的痛楚如此的清晰。 掌风呼啸,巴掌“啪”得一下又落下,如同击碎了平静的湖面,若薇身子一震,“啊”得一声叫出来,声音带颤,透着猝不及防的痛楚,夏桀的大手离开时,一道四指宽的巴掌印覆盖在原来的红印子上。 “还骗本王说你去朝中议事!”夏桀每打一下,紧接着将若薇的罪行一一说明白。 若薇开始挣扎,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被这么打过呢,就是天机子也不会这么打她的。 但是夏桀哪里容得她反抗,大手一扣,将若薇双手反剪在腰后,若薇动弹不得,只好扭腰去躲,但是依旧躲不掉夏桀的巴掌。 五六下过后,若薇的小屁股已经红肿起来。 房间里若薇从一开始的跋扈叫骂,到最后的哭泣求饶。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若薇头朝下,凄惨的哽咽着,小手在背后紧握着。 啪得一声,若薇身体猛地一弹:“……我都说不敢了!你还打!” “还有下次?嗯?”夏桀咬牙切齿,掌心用力,再次挥下。 啪啪啪……一连十几下,打的若薇从求饶到不要面子的喊救命。 “师傅……师傅救命啊!” “果果……快救救娘亲,娘亲要被他打死了!” 若薇越喊越惨,但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但若薇却不知道,所有人都站在外面,变相的观摩着这场惩罚。 小河面带忧虑道:“陛下下手没个轻重,万一打出哪里好坏怎么办?” “不会吧,陛下不会的,顶多是教训娘娘一下!”小青子安慰道。 “看里面叫的挺凄惨的!”小顺子皱起眉,双手紧握在腰间,似乎被若薇那惨烈的叫声所侵蚀了,耳朵嗡嗡的。 三人不约而同的回头看向那个老人,只见天机子双手负在身后,表情淡定极了。 三人不禁讶异,陛下这么打他的徒弟,这师傅居然这么平静。 倒是果果皱着脸,若不是被小青子跟小顺子拉着,早就冲进去了。 “爷爷,父王在打娘亲哎,你不帮帮娘亲?”果果期期艾艾的看着天机子,他虽然小,但他知道,这里面除了他,没有敢进去阻止。 “帮什么?这顿打,我看是活该!” 果果张大了嘴巴,眼底浮现了泪花:“爷爷,万一娘亲被打死了呢?” “这倒不会,顶多三五天不能坐!”天机子依旧无比的淡定。 “可是父王为什么要打娘亲昵?” 天机子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应该是她不好好看书,成天就想往外跑吧!” 果果瞬间脸色煞白…… 里面的声音消失了。 夏桀松开若薇,将她抱到膝盖上,此时那张小脸泪水斑斓,抽抽噎噎的,十分可怜。 若薇见夏桀又抬起手,下意识闪躲,却被扣住腰身。 “不许动!”夏桀冷喝一声。 若薇肩膀一缩,仿佛小鹿一般。 “你……你居然敢打我……”她抽噎着看着他,屁股上火辣辣的痛令她坐立难安,仿佛千万只小刀在上面划着,轻轻一动就疼。 “本王打错了?”夏桀冷哼。 若薇没有往下接,稚气的撇过脸去,一双大手沿着她的眼角逆向而上,沾去了她的眼泪。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人省心?嗯?” 若薇咬紧唇,恨恨的看着他,打完了她还说她不省心?得了吧,估计她未来的几天都要跟她的娇臀说再见了! 面对若薇怨恨的目光,夏桀并没有在意,坐起来,整理了下衣衫,霸道宣布道:“月底回京!” 若薇张了张嘴,却听夏桀继续道:“本王已经颁布了圣旨回去,现在夏朝正在布置册封大典,月底回去正好赶上!” 若薇握紧床上的被子大声道:“你都把我打成这样了,你要我怎么骑马?” “本王就是顾念你身上带伤,才将时间压到月底。” “你一一” “赶紧利用这几天好好把你屁股上的伤养好吧!”夏桀唏嘘一声,转身出了门。 离月底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在此期间,奕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弄臣庄王一夜之间被消灭了个干净,其麾下精兵悍将一律被奕之厉邪收服,不肯服的当场斩杀,那一夜正可谓是血腥的一夜,被斩下的头颅高高的挂在城墙上,供全城百姓观看。 至于敌国的国师段微,奕之厉邪却只字未提,仿佛不曾见过这个人,但据若薇所知,当夜纪云已经将段微抓走了。不过这个变态的魔头被绳之于法,还是比较大快人心的。 解药也在今天下午出炉了,若薇吞下解药之后,感觉神清气爽,脚下生风,好像又活过来一般。 而果果的学业一夜之间也突飞猛进,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似的,不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若薇才知道,原来是果果是亲眼目睹了夏桀暴力的一面之后才下定决心好好学习的。 至于府里的千千与倩儿,若薇并没有为难,庄王死了,安唯成为了奕国的英雄刻在墓碑上的英雄。 没错,那一晚之后,若薇彻底的摆脱掉了安唯这个身份,而奕之厉邪也很配合,随便弄了一个死囚过来充数,还记得安唯?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9部分阅读 唯的追掉会上,破坡老泪纵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遍又一遍的锤着棺木含糊不清的嚎叫着:“安唯兄,你我忘年之交……你走了,谁来解读我的《破式行军录》啊。往后谁能懂我?” 安唯一路走的风光,朝中不少肱骨大臣都前来相送。 吹吹打打一直蜿蜒到下葬之地。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除了若薇的屁股。 已经整整五天了,若薇趴在床上掰着手指算着,怎么算都能下床了,但若薇就不,偏偏在床上躺着,每次夏桀来看她,她都想从他深邃的眸子里捕捉到一点愧疚,可惜的是,一连捕捉了三天连根毛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以成天无病呻吟来引起某人注意,结果是,除了果果根本没人鸟她。 终于在第五天的傍晚,若薇不得不起床了。 原因是纪云来找她。 “又有什么事呢?”若薇有气无力的问道。床边上放着水果,若薇捏起一个送进嘴里 这个纪云,有事才会来找她,没事连影子都不见一个。 “你哥哥来找你了!” “……”若薇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瞪大眼睛:“你说谁?” “安王来了!他说要见你!” 安国与奕国已经签订了友好条约,安敏这次来不仅是为了友好的访问还为了找一个人。 奕之厉邪当然不会阻拦安敏找人,便差了纪云过来请。 等若薇收拾妥帖了,刚出门,却见安敏远远的来了。 “小妹!”安敏三步并两步的走进来,身后跟着名叫永德的高手太监。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安敏,若薇就有种很温暖的感觉,然后这种温暖渐渐演变成一种羞愧。 她没有忘记,段微的谎言已经被拆穿了,她已经不是安国的小公主,更不是他的亲妹妹了。 安敏一进门便欣喜的拉住若薇的手:“微微,哥哥来接你了!”说完,左右看,来回的找,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看见一个脸色不怎么好的管家。安敏问道:“夏桀没跟你一起吧?” 若薇想回答他就站在你旁边的旁边,但是安敏显然没有心思去研究若薇的表情变化。一把搂住若薇舒心道:“别怕了,就算夏桀在这也没关系,这次哥哥带的人多,不怕他再发难!” 面对安敏的关怀,若薇感觉喉咙里堵了一层棉花。 晚膳过后,若薇陪着安敏说了一会话,宫里人就来人接他回去了,安敏依依不舍,说明天继续来。 说这话的时候若薇感觉到夏桀的目光豁然变得冷如冰霜,临走之际,安敏道:“若薇,你这管家早该换掉了,他看人的眼神都不对!” 若薇连忙赔笑,点点头。 你以为她不想换啊! “这安敏倒是对你很上心啊!”安敏走后,夏桀上前搂住若薇的腰微微使力。 若薇皱着眉头,狠狠的推开他:“我的伤还没好呢,你少碰我!” 夏桀道:“记恨本王记恨了那么多天,还没气消?” “你想得美,我这辈子都会记住!” “那你就记着吧,如果想回味一下,本王一样会满足你!”说完,夏桀拽拽的离去了,他至今为止都觉得,那一顿打打的很值得,至少果果不用他再鞍前马后的叮嘱与警告,每天都乖乖的将课业完成,甚至还会在闲暇之际多读点书了。 望着夏桀离去的身影,若薇感觉一口气差点没憋上来。 她脚尖一跺,飞身上了屋顶,深冬的屋顶冰凉,瓦片上还沾着点点白霜,摸上去湿漉漉的。 若薇也不管了,盘腿坐在上面。然后想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 比如,安敏至今还以为自己是她的亲妹妹,她要不要跟他说呢?今天吃饭的时候,好几次她想开口,但看见安敏宠溺的眼神,她又情不自禁的把话咽下去了。 之前她对夏桀说了实话,是不想当替身,但是面对安敏,她却没有这样的勇气。 爱情与亲情是一样的,爱情受了伤,或许用时间可以弥补,但是亲情却不一样。从安敏的一言一行可以看出,他有多么喜爱自己的亲妹妹安若薇,他为了妹妹,居然大胆到闯进夏桀的底盘要人,被夏桀丢出去之后,他依旧不死心,竟跑到奕国来找她。 如果不是真的关心与爱护,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会做这些么? 奕之厉邪对她好,是因为能用到她。 而安敏呢?他什么都不要,全心全意的为她着想,回想离开安国的时候,安敏拉着她说的那番话。 一一如果过的不开心,随时都可以回来! 若薇抱住头,为什么这么错综复杂的问题都落在她身上? 对于国事她还没有那么头疼过。 不一会,身后穿啦瓦片的摩擦声,若薇以为是夏桀,欣喜的回头,却看见天机子站在自己身后。 “师傅——”若薇拉长了音调,有些不满。 天机子撩起衣袍,坐在她身边。 头顶月色明亮,温柔的俯视着屋顶上的一老一少。 天机子爱怜的看着若薇,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怎么了?” “师傅,我好烦的!” “为何事烦心?” “我的身份啊!你也看到了,那个安国的安敏对我那么好,他以为我是他妹妹,可是我不是!之前夏桀也以为我是他的妃子,不过后来我解释了!”若薇耸耸肩,很苦恼道:“我正在想要不要对安敏说实话!” 天机子眨了眨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傻孩子,就为了这事烦的睡不着觉?” “嗯!”若薇用力的点头。 天机子叹口气:“其实这件事根本用不着烦恼,安敏对你真情真意,你便当他是你亲哥哥不就成了么?” “问题是我不是啊,每次他对我好,我就想到自己正在骗他!心里跟油煎似的!” “呵呵呵……若薇,事到如今,师傅也不想再瞒你了!你其实就是安国的小公主,安若薇!” 090 今夜的月亮滚圆滚圆的,仿佛一只银色的罗盘悬挂在树梢上,白雪压枝,融化的水沿着柔韧的树枝流下,形成一条又一条透明的冰凌,垂坠在树枝上,风一吹,叮叮当当作响。 “陛下,这么晚了您要上哪去?”纪云跟在后面絮絮叨叨的问道。 狻猊换了一身典雅的淡蓝镶白边的袍子,一根银带束发,身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只见他快步走在华丽的长廊上,仿佛有什么迫不及待的事等着他去做。 “快去给本王备马,本王要出宫一趟!”虽然还未到月底,但是他已经等不及要去见若薇了。因为他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对她说。 阴鸷的脸上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将他衬托的无比倜傥。 “是!” 纪云很快的将马牵来,狻猊长腿一跨,潇洒的翻上马背。 “不要让人跟着本王!” 一搏马鞭,人已经绝尘而去。 纪云摸了摸后脑勺,莫名其妙。陛下这么出去,又不让人跟着…… 不一会,狻猊去而复返,纪云还没走远,听见马蹄声,他连忙回头。 只见拔猊呼吸带着白气,看着纪云问道:“女孩子一般喜欢什么?” “……” 半晌…… “快说!”狻猊不耐烦的催促道。 “……金银珠宝啊……嗯……黄金首饰之类的吧!”纪云抓了抓脑袋,支支吾吾回答道,香香楼的女子每当看见这些,都兴奋的叫起来。 狻猊认真的记下了:“速去库房,挑选一百样珍贵的黄金首饰,还有……还有漂亮的珠宝!” 纪云张了张嘴,讶异问道:“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狻猊弯了弯唇,眼底荡漾出一丝期盼的温柔:“送人!” 他决定今夜就要对若薇表白,告诉她自己的心意。然后把那些当成定情之物。 这时何荣巡逻过来,见狻猊站在那,连忙行礼道:“陛下!” 纪云将挑选好的一百样精致首饰装进箱子,抬过来,狻猊见状,皱眉思索一阵子,万一若薇不喜欢怎么办? 狻猊看向何荣,何荣是诸多将领中娶亲最早的,他现在府上都有三房妻室了,孩子也有两个了。 “何荣!” “陛下有何事吩咐!”何荣抱拳恭敬问道。 狻猊思索了一阵子,问道:“你那三房姨太太是怎么娶的?” 何荣咦了一声,连忙恭敬回答道:“都是臣一个一个娶回来的!并未一起娶!” “本王就是问你,你如何虏获她们的芳心?”何荣生的五大三粗,皮相还没有纪云一半好看,但人家何荣却妻妾满堂,儿子女儿都有。想想看,何荣应该更懂得讨女孩子欢心吧。 何荣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嘿嘿一笑:“说起来真有些惭愧,除了大房是指腹为婚的,其他两房皆是臣一个一个追回来的!” “追?”狻猊跟纪云不约而同的疑惑问道。 何荣连忙点头道:“是啊,女人可不是有钱就能得到她们真心的,你自己要花费精力揣摩她们的心思,我那二姨太喜欢花,整整一个月啊,我每天送各式各样的鲜花,最后送的她们家门都被堵住了,我那老丈人才不得不将女儿嫁给我。三姨太喜欢锦鲤,我便抹黑带人到她们家挖池塘……” “好,今晚你们随本王同去!何荣,带个铁锹……纪云,去御花园将所有的花都给本王摘下来,本王有用!”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啊?” “去若薇家挖池塘!” “……” 一切准备就绪,狻猊拖着一大箱子东西上路了,何荣与纪云每人扛着一把铁锹,雄赳赳气昂昂的跟在辍猊身后。 但狻猊心里很忐忑,不知道若薇这个时候睡着没有! 恰恰相反,若薇的府邸今夜灯火通明,小屋子里围满了人,千千与倩儿站在门外候着,其他人都在屋子内听一位老人说故事。 夏桀与若薇肩并肩坐在桌子一侧,天机子坐在他们对面,小河小顺子小青子果果依次在桌子上排开。 每个人的表情皆透着一种云里雾里的茫然,尤其是若薇。她甚至觉得眼前的天机子又是哪个假扮的。 “你干什么?”天机子有些不耐烦的侧头瞪着旁边的徒弟。她的手在自己脸上又揉又捏的…… 若薇悻悻的收回手:“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易容了!” “你怀疑师傅?” “我不是怀疑师傅你,我只是怀疑,你刚刚说的那个故事是不是段微说给你听的!”若薇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指道。 “段微?” “是啊,他曾经也跟我说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故事,害得我……”若薇侧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夏桀,又接着道:“害的我吃了不少的苦!” 天机子哈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若薇的头发:“这何尝不是因祸得福?” 若薇鄙夷的看向天机子:“老头子,你想消除我的罪恶感,也用不着编谎话骗我吧,你要骗的话麻烦你换一个故事好不好?跟人家说的一样,一点新意都没有!” “可那就是事实啊。六年前确实是为师将你捡回来的!”天机子从未觉得,说实话这么困难。 “切~然后我受了重伤,你觉得我聪明伶俐便留下我了,后来发现我是夏桀的妃子,但是我因为受伤过重,忘记了一切,你便刻意隐瞒我的身份,将我带走,跟你一起游山玩水做个伴是吧!” 这回换做天机子诧异了:“你怎么知道?这段我还没说呢!难道你恢复记忆了?” “我恢复什么啊?这都是段微说给我听的,你抄袭也不带一字不落啊!”说到这里,若薇更加鄙视天机子。 天机子有些急了:“这怎么能算抄袭呢?这就是事实啊。不过你说错了几件事,第一件事,当年我捡到你的时候,你那可怜相……啧啧啧……满身都是泥巴,还臭臭的!你说你是坐在宫里的泔水桶里出来的!” 若薇一脸嫌恶:“我坐那个里面干什么?” “为师问过你啊,你说你是坐那个逃出来的!” 此话一出,若薇愣住了,果果也愣住了。夏桀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那一闪而过的震惊与慌张。 “然后呢?”若薇恢复正常,饶有兴致的问道。 天机子撇了若薇一眼,语气傲慢道:“之后为师可怜你无亲无故,便将你收在身边,嗨,那个时候你也没现在这么嚣张这么不听话,人也乖巧、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招人喜爱,看看你现在……”天机子用手戳着她的脑袋:“简直与六年前天壤之别啊,以前大气都不敢喘,现在我怕说一句,你有十句在那等着。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个小畜生出来?” “师傅,你想骂我,也不用拐那么多弯子,你还说我小时候喜欢把驴粪插在竹签子上当糖葫芦,现在又说我是你六年前捡来的,说谎不带这么说的师博!”若薇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摊上一个喜欢说谎耍她玩的师傅,也是她上辈子欠下的债。 天机子脸上的傲慢有些挂不住了:“谁……谁叫你不听话,老跟我对着干!” “你承认你说谎了!”若薇蹭得一下从桌子上弹起来。兴高采烈。 天机子揉眉,没声好气道:“驴粪那件事是杜撰的!” “那其他的呢?” “除了那件事,其他都是真的!”天机子已经不知道强调多少次了。 若薇又趴下了:“怎么你说谎非得这么执着呢?” “我执着?这就是事实!” “可关键在于,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若薇摊开手。 天机子顿住了,不再跟若薇辩解什么。而是语重心长说道:“薇薇,为师告诉你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不要去怀疑,也不要当做玩笑话,你眼前的孩子,是你六年前与夏王所出,如果为师没有记错,你曾说过,你儿子的小名是你给取得,他脚心上有一颗小黑痣!” 果果听闻,连忙脱下小鞋子,当着众人面扯下小袜子,然后掰着自己脚心仔细看。 “哇,有哎!” 夏桀猛地收紧手掌,下颚的肌肉绷紧。 若薇愕然,这个连她都没发现过,师傅为何会知道?那满不在乎的表情瞬间消失,若薇震惊的看向天机子:“师傅……” “你终于相信了?”天机子有些好笑的看着若薇吃惊的样子。 若薇小嘴微张,目光流转,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下,手紧紧的握在衣袖里,整颗心脏都仿佛要跳出胸膛。 她快要窒息了! 真的变成了假的,如今,假的又成为了真的。 世间无奇不有。她下意识看向夏桀。 夏桀看着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经历过两次身份的震撼,如今若薇与夏桀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实,夏桀只是长长的舒一口气,闭上眼睛将若薇拉入怀中:“无论你是谁,安若薇也好,若薇也罢,本王对你的心意不会减少一分一毫!” 若薇在他怀中用力的点头,够了,真的够了。经历几番曲折,她早已认清夏桀对自己的心意,就算自己不是安若薇,那又怎么样呢?只要两个人相爱,身份不会成为问题的关键。 想来想去都觉得可笑无比,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嫉妒自己。若薇从夏桀怀里抬起头,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她就说啊,要是旁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可爱的儿子来。 “娘亲,你怎么哭了呢?”果果惦着脚尖,伸手帮若薇拭泪。 那晶莹的泪水仿佛断了线的珠子,再也不受任何控制的流下来。若薇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又温暖又甜蜜,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是真的很开心啊! 从没有亲人,到有,然后又没有,现在又有了。 面对这段曲折离奇身世,她就像是经过无数磨难终于到达终点的胜利者,望着胜利的旅程碑,回首看看自己曾经走过路,相信所有人都会同她一样泪流满面吧。 她除了一直默默的流泪,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事做了。 夏桀抬起若薇小巧的下巴,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那些透明的令他心疼的水渍一一擦干净,俯身吻住她轻轻颤动、哭泣的眼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半晌,夏桀离开她的眼睛,满眼的宠溺:“乖……都是要做皇后的人了,怎么还那么爱哭?” 若薇吸了吸微微发红的鼻子,不满道:“有谁规定做了皇后就不准哭的?” 天机子端起茶,抿了一口,斜眼看向夏桀:“你要册封老朽的徒弟做皇后?” 夏桀听闻,连忙推开若薇,恭敬的站起来,对天机子一拜:“晚辈与若薇真心相爱,想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 “你可问过我的徒儿?”天机子放下茶杯,看向若薇。 若薇连忙也跟着站起来道:“师博,我不都跟你说过 了么!” 若薇有些不满,因为她记得早在几天前都跟这老头子说过这件事了,他怎么还问,好像有意为难夏桀似的。 “你这死丫头,还未过门,就帮着丈夫了?” “师傅!”若薇跺脚。 果果笑眯了眼睛:“娘亲,我要当轿童,还有压床童男子!” 若薇脸一红,这自古哪里有人用自己儿子压床当轿童的!天机子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要别人压轿子压床得给个红包,如今给果果,再好不过了!” “天师,我已经决定明日带若薇回夏国,若天师不嫌弃,便随我们回去喝一杯薄酒!”夏桀面带微笑的恳请道。 天机子满意的点点头:“老朽这辈子就好个酒,既然夏王诚心邀请,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屋子里的人笑声一片,小河与小青子小顺子几个人出来取些瓜果。 不料。却在拉开门的时候,发现一个修长的身影捧着一只大大的箱子站在窗前,像个石雕一样。 小河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奕国陛下!” 小青子与小顺子也愣住了,见到纪云,吃惊道:“纪云将军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都没有人通传呢?再定睛一看,千千与倩儿瑟瑟发抖的跪在长廊外,想必是奕王下的命令吧。 狻猊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人在说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窗户,片刻也没有离开过,耳边回荡着刚刚听到的一切。 狻猊抱紧了怀里的箱子,那一向凶狠毒辣、嗜血暴戾的脸上,流淌着一股不属于他的失落与寂寥,漂亮的眸子此刻微微泛着血红,他第一个动了心的女人,本来准备今夜跟她表明自己心意的…… 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喜欢她,她却已经成为别人的了。 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什么都变了…… 若薇的身份真的是安国小公主,而那个臭小鬼就是她与夏桀的亲身儿子…… 没有人注意到他受伤的眼神……也没有人在意他此时的心如绞痛。 不甘、愤怒、心碎的情绪将狻猊紧紧束缚住。 若薇听见声音,疑惑的出来开门,一股扑鼻的香气迎面而来,定睛一看,整个院子里铺满了鲜花,冬季里所有能开的花都在这了。五颜六色,鲜艳欲滴,花苞带着还未融化的雪,一时间,小院里生机盎然! 若薇惊呆了,再看旁边,纪云手捧着一只金灿灿的大箱子,何荣手一脸呆滞的拿着铁锹。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远走的声音,声声凄凉…… “啊——”狻猊一路奔跑,疯狂的挥舞着马鞭。 寒风灌进他的衣领中,如此刺骨,却不及他心中的痛苦万分之一。 若薇答应了夏桀要当他的皇后…… 为什么?他还没有跟她说喜欢她,她就要嫁给别人了。在那扇门即将拉开的时候,他落荒而逃…… 狻猊一路狂奔,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的奔跑着,直到奔出了城门,入眼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那隐隐绰绰的树影仿佛黑暗的尽头,迎着风肆意的招展。 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跨下马,朝着一棵树飞奔过去,一拳狠狠的砸向树干,血顺着拳头流下来。他不觉得痛…… 但是心里的痛楚如利刃在内心深处翻搅着,令他不由的浑身颤抖。 哭不出来,也无法宣泄。 依稀记得‘别云间’下,她驮着他飞快的奔跑着,她不断询问的关切语句……便是在那时,他交付出真心。 回国之后夜夜期盼能再次见到她。 可是当他怀揣着惴惴不安,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想跟她表白时,她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在此之前,他想过无数的美好画面。 他为自己与若薇设定了很多很多的生活片段。 若薇说累了,不想再参与朝堂之上的任何事,没问题,他可以找一个最美丽的地方安排她住在那。 她喜欢游山玩水,也没有问题,只要她回来之后,把看到的听到的说给他听。 他想过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夏桀亲自来奕国接她,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皇后! 不可以,若薇是他的,如果她要离开,也必须征得他的同意才行,狻猊猛然惊醒。 没错,他要把若薇抢回来,他绝对不允许别人碰她一根汗毛。绝对—— 狻猊迅速转头,准备回城,却不料,背后忽然出现一个人影,雪白的衣衫,手中银剑慑人,眼角一颗泪痣,红的泣血。 “你是奕之厉邪么?” …… 次日一大早,小河与千千将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倩儿手脚麻利的将包裹放进马车里,神色慌张胆怯。 千千见到若薇,脸色微微尴尬,自从得知若薇真正的身份之后,她每次见到若薇,都会产生一种羞愧感。 若薇清点了下东西,回头却看见千千与倩儿噗通跪在她面前。若薇皱起眉头:“你们这是做什么?” 千千慌忙抬起头:“主子,请你不要丢下我们!” 若薇眉头皱的更深,再看倩儿,她嘤嘤的拭泪:“主子,我们之前是被庄王收买下来监视主子,如今庄王已死,若不是主子庇佑,恐怕我们姐妹二人都要随那些叛党被斩首,我们姐妹二人无亲无故,在奕国孤苦无依,主子要是不嫌弃,我姐妹两个愿永远追随主子左右!” 其实若薇没想过要带她们一起回夏国,千千贪慕虚荣,倩儿心思复杂,这样的人她并不喜欢,之所以留她们在这,是怕她们泄露了夏桀与果果的身份。 若薇叹口气:“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随便在奕国哪个地方买栋房子,做些手艺活,也能养活自己!” “不要啊主子,我们姐妹俩只想做主子的奴才,千千发誓绝对不会再做半点对不起主子的事!” “是啊,主子,倩儿也发誓!” 若薇思索一阵子,微微点头道:“既然你们决定要跟我,那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喜欢溜须拍马虚情假意的人,你们记清楚了,往日的种种我既往不咎,但是以后……” “主子且放心,我们姐妹二人绝对不会让主子烦心!”千千破涕为笑。 “嗯,快些把东西收拾下,我们下午就要出发了!”若薇简单的交代一下,便回去换衣服。 这几天是月圆,是狻猊主导身体,她决定要去一趟皇宫,跟狻猊告个别。怎么说都是朋友一场,甚至还经历过生死与共,如今她要走了,怎敢不告而别? 还有安敏,他已经到了奕国,自己要走,怎么说都要跟哥哥打个招呼吧,一想到安敏,若薇又是激动又是甜蜜,原来自己真的有个哥哥!不知道他听说自己要嫁给夏桀会有什么表情呢? 之前奕之厉邪为了安唯方便入宫,便赐给了他一面免传令牌,持此令牌者,可在皇宫中畅通无阻。 若薇驾轻就熟的行走在蜿蜒的长廊之上,远远的看见破坡,若薇下意识的招手:“破坡将军!” 破坡迎面而来,诧异的盯着若薇看了许久,若薇猛然想起,跟破坡相熟的人是安唯,不是她。 若薇有些尴尬:“破坡将军万福!” 破坡趾高气昂的从若薇身边走过,理都没有理会若薇一下。 哦,好吧,她忘记了破坡的脾气了——对女人毫无好感。 若薇又行了一路,来到奕之厉邪经常办公的书房,这个时候狻猊估计已经下朝了,若薇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推门。那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若薇瞪大眼:“纪云?” “若薇你怎么来了?”纪云吃惊的看着若薇,此时他满眼通红,一脸的疲惫。 若薇皱着眉道:“纪云,才一个晚上而已,瞧你憔悴的!你们陛下呢? 纪云一听到若薇提到陛下,脸上的五官全都皱在一起了,一把将若薇拉进书房,砰得关上门。 书房内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若薇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奕之厉邪到哪里去了?” 纪云愁眉不展,压低声音道:“陛下从昨晚上就不见了!” “不见了?”若薇惊愕的眨了眨眼。 “昨晚上是陛下要我们带着那些东西到你那去的,谁知,你一开门,陛下就用轻功跑了,等我跟何荣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陛下的影子。我刚刚假传了口谕给百官,说三日不上朝,祭祖。刚刚破坡将军想求见,被我拦回去了!” 若薇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见到破坡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 “若薇,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纪云求助的看着她:“要是三日之内找不到陛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若薇连忙安慰道:“别急别急,现在知道狻……额,奕之厉邪失踪的有多少人?” “多少人?”纪云夸张的尖叫,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道:“我哪里还敢让别人知道,除了我跟何荣,没人晓得!” 若薇满意的点点头:“那便好,那便好!” “这还好?” “最起码,没有闹得满城风雨!”若薇欣慰的看着纪云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纪云愁絮万千的问道。 “等啊!”若薇很平静道。 纪云张了张嘴巴,不敢相信。 却听若薇不紧不慢说道:“有三个假设,第一,奕之厉邪只是出去散心,也许散完了便自己回来。第二,奕之厉邪被歹人绑架,如果是这种,不用你去找,绑架之人便会亲自来找你!第三,奕之厉邪遭遇了不测……”若薇说道这里,心猛地一沉,语气没了刚才的平静。 若薇长长的舒一口气:“纪云,帮我发布一个榜文!” “什么榜文!” “寻人启事!”若薇捏紧拳头一字一句道:“狻猊,速归!” 纪云皱起眉,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寻人启事,纪云急的嘴上都起泡了。 “若薇,这寻人启事什么时候不能发,非得现在么?” “对,现在马上,我要在一个时辰内,将这个榜文发遍奕国国都。” 纪云见若薇脸色严肃,连忙问道:“其他地界不需要么?” “不需要,如果你们陛下只是出去散散心,那他看见这个榜文便会自动回来,若今晚他没有回来,那便是第二种与第三种了!” 榜文发的很快,不用半天的功夫便发遍了整个奕国国都,无论是大街小巷还是茶楼酒肆,全部张贴满了。 几乎整个京城的老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叫狻猊的人与家人走失了! 榜文发出去一个下午,京郊十里外都已经贴满了,如果狻猊只是出去透透气,他一定会在日落之前回来的,可是到现在他音讯全无,如果被杀了,杀他的人不可能还将他埋好,必定暴尸荒野,可是纪云派出去的人马已经将整个奕国翻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与狻猊相似的尸体,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 狻猊被人绑架了! 但是在奕国,谁有胆子绑架一个君王呢? 若薇与纪云一同跌坐在椅子上,外面的天渐渐黑了,月亮从云层中透出来,在广阔无垠的天地间,洒下一片迷人的光辉。 忽然,一根白羽箭破空而来,纪云首当其冲,嗖得一下窜上去将那箭接住。 “快去查看是谁射的箭!”纪云大喝。 侍卫们纷纷涌向外面,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的行踪。 纪云将箭交给若薇,箭身上绑着一块干净的丝帕,若薇抽下丝帕打开。 ——交出圣水,换得奕之厉邪!无极宫字! “无极宫?”纪云大骇。 若薇紧了紧手里的帕子,视线落在无极宫三个字上面。 夜色撩人,香香楼人声鼎沸,扑鼻的胭脂味道在夜里散开,绵绵不绝的欢声笑语从这里面透出来。 若薇仰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牌匾,扬起笑,大步朝里面迈进。 一个女人逛青楼,这是世间少有的。一时间连一向沉着冷静的老鸨都愣住了,全场出现史无前例的安静。 若薇一路畅通无阻走到老鸨面前,对她微笑道:“不知道老鸨有没有见过一位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子?” 老鸨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若薇,心道,这人莫不是来抓自己的丈夫吧?男人寻欢作乐,被老婆抓回去是常有的事,但别人的老婆一般都只在外面堵着,并不敢进来。 但想到俊美二字,老鸨更是连声抽气,她第一个就想到了三楼雅间的那位爷,他出手阔绰,长相俊美。 老鸨连忙赔笑:“这位夫人,您的丈夫恐怕不在我们这!” 有哪个老板希望自己的金主早些离开呢?若是被若薇带走了,她赚什么啊! “是么?”若薇微笑,忽然一晃手腕,腾地一声,旁边的桌子嗤嗤冒着烟,不一会整张桌子都被烧着了。 “老鸨,那位爷,在哪里呢?” 老鸨脸色发白,颤抖的指了指三楼,若薇对她抱拳:“多谢!” 在使者的引领下,若薇畅通无阻的来到三楼,与下面不同的是,三楼安静而典雅,空气也没下面那么污浊。 侍者在一扇青烟色的门前停下脚步。 房内烛火通明,显然这房里的主人还未就寝。 房门虚掩着,前来带路的侍者刚要敲门,却被若薇挥手制止。 侍者疑惑的看向若薇,却见若薇挥手,示意侍者下去。 等人走后,若薇静静的从虚掩的门缝中望向屋内。 屋内站着一个男人。 容恒负手傲然立在窗边,身上穿着一件精美的西秀衣袍,跳跃的烛火下,这身衣服幽幽散发着迷人的光晕,显得格外华丽。 黑发被一根精致的玉簪高高束起,发间夹杂的银发妖冶而迷人。 他仰望着窗外那团明月。 志在必得的笑意从他的眉梢、他的唇角、他刀削般的完美下颚,以及他那挺拔修长的身体里满眼出来,透着一个无比残酷的答案。 “谁?”屋内,容恒出声。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没有带着严词厉色的逼问,也没有夏桀那种俯瞰众生的傲慢与凌然的气势,偏偏那淡漠上扬的语气却让人萌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念头。 不得不说,容恒与夏桀一样,天生就有一股领袖的气质,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眼神,都透着掌权者该有的魄力。 若薇见被发现,也不再遮掩,掌心用力,推开了门。 见到若薇,容恒有一瞬间的失神,却在一瞬间恢复镇定。 若薇大步跨进屋内,反手关门。 “若薇,果真不能小看你,这么快就找到这来了!”容恒转身走到桌边,面对琳琅满目的美食,容恒挑眉:“有兴趣喝一杯么?” 若薇看着他:“可以!” 两人落座,但气氛却不似在树上那般美好,回想起当时情景,再看今夜,若薇觉得那一幕简直就是讽刺,极其的讽刺。 容恒替若薇满上一杯,推过去。 若薇接过,一饮而尽。 容恒眸光中流光溢彩,有着不可一世的风华:“你就不怕我在这酒里下毒?” 若薇轻笑:“无极宫想杀人,哪里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容恒微微一愣,眼底露出一丝危险的信号。 “你什么意思?” 若薇伸手兀自给自己满上,又一口饮尽,然后继续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相信容国陛下应该能听得懂!” 容恒眯起双眼,忽然他笑了。执起酒杯送入口中,感觉到酒汁的香甜,容恒闭上眼睛,仿佛认命一般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 容恒瞬间睁开眼睛,眼底的愤怒昭然若揭! 他居然被若薇摆了一道。 若薇主动忽略容恒的愤怒,她道:“你也用不着那么生气,你的计划天衣无缝,简直无懈可击!我也仅仅猜出了七成!” 容恒玩味的看着她:“哪七成?” “从你得到那副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你布下的棋局之上了,首光你要白泽杀光奕之厉邪身边的所有暗卫,令奕之厉邪孤立无援,逼着我们跟夏桀同路,因为夏国与奕国只相隔一座‘太行山’之后,你命段微假扮天机子,在,太行山,等候,假意说出我的身世,让夏桀带走我,然后由段微顶替我的位置,段微来到奕国利用天机子的威名,慢慢的吞噬奕国的朝堂,因为你知道,单单只杀一个奕之厉邪根本得不到完整的奕国,所以,你要段微慢慢的蚕食,只是没想到,段微忽然发现奕之厉邪手上有遗失已久的圣水,于是你不远千里来到类国,助段微一臂之力,这时候突然有一个名叫安唯的年轻人出现,安唯处处与你争锋相对,将段微布置在朝堂上的人全部连根拔起,你便派白泽前去刺杀安唯!你想除掉任何对类之厉邪有用的人。” “几年前你曾派白泽刺杀过奕之厉邪,但最后以失败告终,如果没有猜错,那个时候你发现自己中了毒,那是奕之厉邪下的,于是你才撤回命令,留下奕之厉邪一条命。我说的对还是不对!” 寂静的沉默,容恒敲击着桌面似笑非笑,他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 若薇深吸一口气,呼吸带着颤抖:“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吧!” “你为什么要白泽刺杀我!”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烛火晃动了一下,容恒渐渐抬起眼,依旧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若真要刺杀你,你还有机会坐在这?” “我要知道原因!”若薇拍案而起。双目瞪圆,但细看,但琉璃般美丽的眼眸里,渐渐变得晶莹剔透。 容恒邪魅道:“因为我喜欢!” 若薇捏紧拳头,愤然坐下。又倒了一杯酒,泄愤般得饮下,若薇喝的出来,这种酒就是当时在安国时喝的。但是今日的酒远远没有之前与他在树上喝的那么香甜。 “容恒,你要圣水,还是段微!”若薇抬头看他。 容恒冷笑:“现在奕之厉邪可是在我手里,你跟我谈条件?” “不是跟你谈条件,而是让你做选择,段微现在在奕国大牢内。” “那你杀了他便是!”容恒无所谓道。 “那既然这样,也请你杀了奕之厉邪吧!”若薇用更冷漠的声音回答道。 容恒有些好笑:“若你真想本王杀他,你为何会来这里?” “我来这只是想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至于奕之厉邪,我对他丝毫不关心,实不相瞒,今日我本该离开这里,回夏国跟我的丈夫儿子团聚,却因他失踪被迫留下,之前,他对我下毒导致我痛不欲生,你说,这样的主上,我会管他死活?” “也许奕之厉邪的死活你不会管,但另外一个人呢?”容恒不紧不慢问道。 若薇呼吸一滞。 容恒笑的一脸妩媚,他伸出手勾起若薇的下颚,诱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3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0部分阅读 栈蟮脑谒叩陀铮骸澳训滥阋膊还茆♀サ乃阑睿俊?br /gt; 091 这么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相互交融,容恒的呼吸中带着丝丝酒香口绝美的容颜即便凑的再近,也看不出任何瑕疵。 豁然,容恒大手一捞,将若薇抱了起来。若薇没想到容恒会对她这般无礼,一下子愣的说不出话来。 容恒像抱着婴儿一般在房间里猛地一转,若薇一片晕眩,连忙伸出素手抓紧他的衣服。 容恒上下颠了颠:“这么久没见,你反而清减不少,没上次那么重了! 上次是哪一次?若薇猛地放开他的衣领大叫起来:“容恒,你放开我!” 他们是来谈判的,你见过哪个人谈判谈到最后抱在一起了? “为什么要放开你?”容恒笑的勾魂夺魄,若不是若薇早已领略过他的美貌,恐怕现在早已沉沦在他的笑容中不可自拔了。 容恒确实很美,美的令人荡漾,美的令人神魂颠倒,甚至他的一颦一笑都可以左右别人的思想。 若薇猛地一用力,挣开了他的拥抱,身子一翻,轻飘飘的落地。 怀抱变空,容恒并不恼怒,悠然自得的坐下,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若薇在他对面坐下,故意问道:“狻猊是谁?” 容恒唇边荡出一抹笑意:“你当真不知道?” “不知道!”若薇稳住情绪,一脸的淡漠。 她现在看出来了,容恒就是一只老狐狸,跟他玩智谋,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她现在就是一问三不知,随便你怎么说,她都一脸的好奇与疑惑,甚至旁敲侧击的想从容恒口中套出谁是狻猊。一番周旋下来,容恒也累,若薇更累。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容恒率先开口:“不谈狻猊,就光奕之厉邪,本王只想得到圣水!” “你要圣水做什么?” 容恒勾勒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奕之厉邪想做什么,本王就想做什么!” 在权利面前没有谁比谁更清高,不单单是他,如果圣水的事被其他几国帝王发现,他们也会不折手段的得到,甚至比他还疯狂。 “可惜的是,那是最后一瓶,而且还是奕之厉邪从我身边偷走的!”若薇摆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那真不好意思了,你已经没有跟我谈判的价码!”容恒也摊开手,论智谋,容恒不必若薇差到哪里去。 若薇眯起眼:“段微难道不是么?” “本王与他约定期限降至,他已经快离开本王,试问,本王为何要花费心思救一个不为本王所用之人?” 听闻这话,若薇眼底绽放一丝好奇,她一直想不通段微为何听命于容恒,以段微的性格与才华,根本不可能受命于人,只是没想到,段微竟然与容恒有过一段交易。至于交易是什么,她还没有兴趣知道! “如果段微听到这段话,估计会心凉吧,毕竟主仆一场!”若薇讽刺的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愧疚或者失意的表情。看来容恒这颗心,已经硬如磐石了。任何人的命在他眼中都是微不足道的蝼蚁,就算是昔日常伴左右的段国师,得到的下场亦不过如此。 “君王行事,往往以大局为重,段微会明白本王的心思!”容恒笑的一脸诚然。甚至连丝毫的遗憾都不曾有。 若换做是她,绝对做不到这点的。 容恒,你狠!若薇捏紧拳头。 “如果我拿不出圣水,你准备对奕之厉邪怎么样呢?”圣水的消息在容恒心里一定比狻猊的命重要,所以,她一天不拿出圣水,狻猊一天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奕国朝堂之上却不好解释,纪云说了,奕之厉邪闭关三日,那么也就是说,三日后奕之厉邪不出现在金殿之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哗变。 如此的压力下,若薇只好假装退一步,试探试探容恒的反应。在她看来,容恒不过有两种反应,第一种,立刻暴跳如雷,威胁她,如果拿不出圣水就等着给奕之厉邪收尸吧,第二种,要挟奕之厉邪交出奕国江山! “你身上的毒解了么?”容恒突兀的问道。 若薇还在琢磨着如何应对容恒即将丢下的难题,却听他问了这个问题,冷不丁抬头——那黝黑的眸子流露着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愫,之前在安国他们彻夜畅谈,只恨时间太短,酒太少,如今却觉得度日如年,酒太苦涩,难以入口。 若薇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却听容恒又问道:“你的毒,解了没有?” “容王何来有空关心起本王的皇后来了!”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传进来,若薇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夏桀一身正气浩然的立在门边。 若薇眼前一亮,今夜的夏桀好像被任何时候都高大,英俊。一身剪裁合身的孔雀蓝长袍,袖口镶着华丽的狐皮,外衫罩着一层银纱,腰间一条银白色的带扣束缚,带扣上华丽的蓝色流苏直垂下来,随着步伐的移动水一般的摇曳着,漆黑如墨的长发与容恒一样束起,用一根镶玉的带子绑着,缎带柔顺的垂在胸口,刚毅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那笑是独掌乾坤的霸气,亦是面对强敌露出的期待之色。 容恒站起来,空气中立刻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气流,两厢碰撞…… 一个从容不迫。 一个俯瞰众生。 容恒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从容淡定:“不知夏王远道而来,所谓何事呢?” 夏桀单手负后,扬起一抹冷笑:“本王只是来接本王的皇后回宫,没想到容王也在这里,但更让本王吃惊的是,容王居然想从若薇身上得知圣水的消息!” “是啊,圣水乃是我安国的宝物,本王尚且还不知道在哪里!”在夏桀背后居然探出一个脑袋,若薇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安敏? 尚且不说安敏与夏桀是如何得知她在这里的,就说现在吧,两人并肩携手的走进来,据她所知,安敏与夏桀基本上是两看生厌的主,现在怎么会突然…… 安敏今日一件简单的丹青色衣袍,胸口怒放着一朵圣洁的荷花,荷花辫皆是用金线钩的,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夏桀与安敏不请自来,分别坐在若薇的左右边。 若薇惊奇的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有人想欺负我小妹,我怎能坐视不管?”安敏呵呵乐了,伸出手怜爱的拢了拢若薇的长发。 这个动作要换在以前,夏桀必定怒目而瞪,但自从知道若薇的真实身份之后,夏桀慢慢的接受了安敏这种长辈的怜爱方式。 但这一幕看在容恒眼里却是刺眼至极,容恒眯起眼,带着危险的信号。 “安王与夏王不请自来,倒是自在!” 夏桀道:“当然与容王一样的目的,容王想得知圣水的下落,本王与安王也想知道,不如今日便将这个秘密公诸于世,若薇你看呢?” 若薇一下子明白了夏桀的意思。现在五国势均力敌,谁都无法超越谁,谁也没有办法吞下谁,所以,谁知道了圣水的下落,谁便能在这场博弈中取得先机,如果大家都知道圣水,势力又恢复到之前的平衡状态,跟不知道没有区别。 领略到夏桀的深意之后,若薇立刻恢复镇定,她看向容恒微笑道:“可以啊!我是无所谓,我一介女流知道圣水也不懂得如何去运用,最多开家医馆,以此为生,倒不如大方些,将这东西公众于世,让那些饱受战阵苦楚的士兵们减少些痛苦!” 若薇发现,在她说完这些话之后,容恒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的愤怒。 安敏道:“妹妹如此心善,哥哥真的很欣慰,自古以来双方交战,谁胜谁败,受苦的都是那些冲锋陷阵的战士,有了圣水,那些战士再也不会受那伤痛之苦,这确实是造福天下的壮举!” “哥哥过奖了!”若薇谦虚的一笑。 夏桀轻轻颔首,似乎也同意他们两人的说法。 若薇与安敏你来我往的滔滔不绝,容恒的脸一点一点的阴鸷,最后他怒极反笑:“好,好的很,若薇,你又摆了本王一道!” “容王何出此言呢?”若薇无辜的看着他,漆黑灵动的大眼盈盈水光惹人怜爱。 容恒绷紧下颚,魅惑众生的眼眸狠狠的盯着若薇:“说说你刚才的第二套方案!” “可惜你不同意啊!”若薇依旧无辜,还摆出一种很无奈的表情。但她知道,此时的容恒已经在心里气的快要吐血了。 “本王远道而来,只是想请奕王喝杯薄酒,顺便为段微求个情罢了!” 话说到这里,若薇知道,容恒已经妥协了,被夏桀与安敏逼得妥协。 不过她也佩服夏桀,居然想到这个法子来逼迫容恒退步,世人皆知一件事,物以稀为贵,就好比人参无价,那便是因为少,如果随便哪个地方都能挖到人参,那这人参跟萝卜差不多了。 容恒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一个夏桀,夏桀是五国之首,若给他知道圣水的下落,只怕他会更强。 “容王既然亲自为段微求情,奕王一定不会为难段微!”若薇连忙道。 “为难不为难本王不在意,不如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容恒因为被若薇连续阴了两次,语气不觉骤冷下来,连刚刚的轻佻都不见了。只剩下那无边无际的冷漠与阴险。 这才是真正的容恒。 世人皆说不喜欢带着面具过活,但是当有一天别人摘下面具,以真面目应对你的时候,大多数人是不习惯的。 若薇也一样,听着容恒淡漠疏离的语气,她突然觉得一股失落感,尚不知这感觉是从何而来,只是骤然间,与他的距离越拉越远…… 容恒审视着若薇冷笑:“素闻天机子高徒皆是君主首选之谋士,奕之厉邪能得到若薇的帮助,那是他三生有幸,不过本王向来敬重有情有义的人,尚不知若薇觉得以段微一人换得奕之厉邪,是否有些便宜了!” 容恒的意思是说,段微的命比奕之厉邪值钱。变相的来说,便是容恒想加大筹码。 若薇有些紧张,忽然,桌下的手被抓住,若薇下意识的看向夏桀,表面上他八风不动,但是在桌下,他紧紧的握住她汗湿的小手,不断的给她力量。 若薇在桌下握着夏桀的手,大胆的问道:“不知容王想如何?” “答应本王三件事!” 若薇愣了一下,不晓得容恒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隐隐觉得,这三件事肯定不简单,若是答应了,万一他要她立马一刀捅死夏桀与安敏怎么办?或者是别的什么,总之,这有点像一个无底洞。 知道若薇不敢轻易答应,容恒率先说出了第一件:“我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将圣水之事告知任何人!” 这绝对是一个阴险的条件。 跟绝大多数君主一样,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又怕别人得到,所以,不惜毁灭。容恒亦然,晓得若薇不会轻而易举的将圣水告知,但是又怕她告诉其他人。那么只有用这个法子阻止别人从她口中得知,这样以来,大家都不会知道圣水的下落。 若薇听了,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因为圣水不是她一个人的,是安国的,而且安国的皇帝正是她的哥哥,圣水之事她老早就想告知,但因为有赵德那个害群之马,所以才保留到现在。 而且更主要的是,安国弱小,若不是靠圣水,他们早就被其他国家吞噬了。但是容恒现在提出这样的条件,无疑是列夺了安敏的利益,万一日后打起仗,安国没有圣水,后果是她无法预知的。 “怎么样呢?”容恒恢复到往常的邪魅,带着点轻浮的语气问道。 若薇恨得牙痒痒的,情不自禁的看向哥哥,仿佛想征得他的同意。 安敏一时间也很纠结,他过来只是怕容恒欺负自己妹妹,但是圣水关乎到国家未来,他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奕之厉邪,放弃寻找圣水呢? 这时沉默不语的夏桀开口道:“安王,请听本王一言!” 安敏连忙收起思绪,道:“你说!” “若是奕之厉邪知道安王为了营救他而放弃寻得圣水,那日后奕国与安国之间的友谊便更加牢不可破,他日若有人侵犯安国,奕国定不会做事不管,区区一个圣水只能在战争上取得先机,可是要一个国家强大,则需要强硬的手腕,与钢铁般的盟友,战争只是一种自保的方式,却不是治国之本!安王,你觉得呢?” 夏桀这一番话说的入木三分,他仿佛是一个局外人,洞悉一切事物,他变相的告诉安敏,圣水固然很重要,但是得到一个强硬的盟友,远远比圣水重要的多,容恒再强大,也不可能以一敌二。 安敏前思后想,却想不出夏桀这番话有什么瑕疵。 安敏叹口气道:“好吧,就按容王的意思去做!” 若薇听了,感激的看向安敏,为了她,安敏居然放弃了圣水,但是对于夏桀来说,他何尝不是放弃了统一天下的宏伟大志,不过夏桀自负,他不觉得靠圣水便能取天下。 “好,这个条件我答应你!第二个呢!” 容恒的眉梢染上一层得意:“第二,放段微之前,你要保证本王的安全”, 这让若薇十分诧异,容恒乃是无极宫的主人,他麾下有无数高手护航别的不说,就说那白泽,以一敌十不成问题,哪里轮得到她来保护! 但是,能把奕之厉邪尽快弄出来是关键,哪里还管的那么多。 “好!我一定保证你们安全回国!”若薇答应的很爽快:“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容恒喃喃,眼眸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他的视线在若薇身上轻轻一跳:“以后再说吧!” 若薇急了,居然跳起来指着容恒的脸大声道:“怎么可以以后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想出什么花招来!” 若薇这一举动叫夏桀与安敏都愣住了,安敏是见过若薇泼辣一面的,但是他没想到自家妹子这么泼辣,居然敢指着容恒的鼻子质问。 夏桀与安敏一样,容恒此人他最了解,阴险狡诈深不可测,与段微不分伯仲。此人心思深沉,便说明多数不会大度,若薇这么对他,日后必定记恨于心。 但容恒的反应倒是出乎人的预料:“你觉得本王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么?” “谁知道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万一叫我抛夫弃子怎么办!”说实话,容恒的报复心里绝对强悍,她阴了他两次,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前两件事是公事,那么最后一件必定是私事,以容恒的性格,他想报复一个人,肯定会打击一个人薄弱,现在她的薄弱便是夏桀与果果。 容恒笑容扩大:“抛夫弃子?这倒是个好主意!” 他的目光扫向夏桀,带着一丝挑衅。 “那你还是杀了奕之厉邪吧!”若薇不由分说道。 估计奕之厉邪要是听见了这番对话,会吐血而死吧!安敏在心里闷闷的想。 “若薇你就这般无情?”容恒挑眉。 “帮助一个人也要看自己的能力,你的要求已经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我只能望洋兴叹,再说,我也已经尽力了,相信奕之厉邪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怪罪于我,倒是你,杀了奕之厉邪有什么好处?奕国群龙无首,你想趁乱取得奕国岂会那么容易,别忘了,你惦记奕国的同时,别人也会惦记!喏,这里就有为野心极重的大爷!”若薇再次把夏桀掇出去当了挡箭牌。 此举被夏桀狠狠瞪了一眼。 “哈哈哈,本王怎么会做出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来!”容恒笑道,只是那笑过于冰冷,纵使有着倾国之色,看起来依旧骇然。 “那你就快说啊!”若薇咬着牙,把拳头敲在桌子上邦邦邦直响。 相对于容恒,看见若薇着急的样子好像是一种享受。她越急,他笑的便越开心。 “可第三个本王真的没有想好!”容恒坦言。眉眼带笑的看着若薇着急的面孔,可是仔细看,他那笑却透着一股冰凉与妒忌。 他想知道,奕之厉邪何时在她心中变得那么重要! 若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她想了想,如果逼着容恒说出第三个条件,保不住他会意气用事,弄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为了避免这种不着调的事发生,若薇决定先发制人! “容恒,既然你没想起来,那便不再勉强,前两件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至于最后一件……我有几个要求!” “说!”容恒颔首道。 “第一,不能违背伦理之常!”恍如让她光着身子围着奕国跑一圈。 “嗯!” “第二,不能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比如,要她一下子拿出一千万两银子,或者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爱人。 “没问题!” “第三,这条件不可能是无限期,你定个期限,过了这个期限,这条件就自动作废!”这第三件事无疑像一座山压下来,容恒一天不说出来,她就一天不得安生,万一他贵人多忘事,弄个十年八载的,她还不累死。 “三年吧!”容恒几乎没有思考,便说出了这个期限。 如果三年之内本王忘了你,这第三个条件便对本王不再重要,若三年之后,本王还是忘不掉…… 容恒深深望一眼若薇,起身道:“既然已经谈妥,两日后本王要看见段微!” “那么奕王呢?容王何时放人!” “自然是本王想放的时候就放!”容恒笑容扩大,带着一股算计后的嚣张。 “容恒你——”若薇啪得一声拍案而起。手腕上的随心铃豁然变得血红。这个时候,再好的脾气也会被容恒消磨干净。 “若薇!”夏桀沉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丝丝冷凝。“坐下!” 安敏连忙将若薇狠狠的按在凳子上,这个小妮子,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容恒这个人自负到极点,曾经就听闻,容恒身边有一个很得宠的妃子,可是那妃子仗着自己得宠便得意忘形,对容恒抱怨了几句,谁知第二天,这妃子的尸体便被人从河岸边挖出来了。容恒就如同一只毒蛇,看似不动声色,咬你一口便顷刻毙命。 “容王大可不必这样为难若薇,她一介女流,容王贵为一国之主,不用与她一般见识才是!”夏桀不紧不慢道。 “本王根本没想过与她一般见识!”容恒撇了一眼夏桀,冷笑。 “既然如此,为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夏桀好脾气的问道。 “退一步?夏王要本王如何退?”容恒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安敏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道:“容王你贵为一国之主,便不该如此小肚鸡肠!” 不料,此话迎来容恒冷哼:“你们刚刚推门而入的时候,有当本王是一国之主么?” 此话一出,安敏不由得愣了愣,若薇则是倒抽一口气,没想到容恒的小心眼竟到了这种地步! “奕之厉邪之事是本王与若薇详谈,于你二人何干?”容恒丝毫没有将夏桀与安敏放在眼里,他就是这样的人,惹到他的人,不管是谁,他都绝不留情。 起伏的胸膛告诉若薇,夏桀此时有多生气,但是他面色上却保持着常态,居高临下道:“既然容王发话,那本王便告辞了!” 若薇诧异,啊?他就这么走了?不帮她啦? 安敏本来疑惑,但见夏桀如此,连忙站起来:“多有叨扰!” 若薇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不是这么欺弱怕强吧?容恒就几句话的功夫,就叫这两人……就这么走了! 若薇望着紧闭的门扉,心沉到了谷底。 其实夏桀这么做也不存在什么道义不道义,奕之厉邪根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有任何理由来委屈自己营救他。 而且,容国与奕国发生冲突,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两蚌相争,他可以作用渔翁之利。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还会推波助澜。 若薇苦笑回身,却发现容恒在发呆,那不是平日里的沉思,因为此时容恒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凝重、深沉、与落寞。 “若薇!”容恒没有抬头,声音低沉而冰凉:“如果本王真的杀了奕之厉邪……” “容恒!”若薇猛地打断他。 容恒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锦囊上,抬起头看向她,颠倒众生的脸上呈现出淡淡的疲倦与无奈,他低声道:“老实话,你恨本王么?” 若薇不懂他到底玩的什么花招,但她的耐心已经用到了极致,她还能站在这里跟他说话已经将不容易了。 “若说恨,我只恨我自己!” 容恒料峭的俊颜微微凝滞,缓缓的扯出一抹微笑,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一道危险的弧度,眼底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芒,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若薇身边。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眉眼摄人心魄,几乎让若薇觉得,刚才他露出的落寞不过是错觉。 “若薇,你在生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笃定。 她当然生气,不过她是气自己,为什么当初会与这种人把酒言欢到天明,欢乐之后,只恨时光太匆匆。 “我确实很生气!”若薇捏紧掌心,语气颤抖:“我只气我自己太天真,像个傻瓜一样把你这种人当朋友一般看待!” “朋友?”没想到这两个字竟引得容恒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猛地抓起她的手拉扯到胸前,带着侵略的目光一闪而过,他冷冷的注视着她道:“你以为本王稀罕这两个字?” 若薇怔怔的看着他,却见容恒双目血红。 “若薇,你是真的糊涂还是假糊涂,在安国,本王对你心意如何,你会看不出?” 若薇忽然慌乱起来,想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腕,但奈何容恒的力气太大,而她又不想用随心铃伤他。随心铃的厉害已经在夏桀身上得到证实,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到身边的任何人。 “请你放手!” 容恒深深的看她一眼,紧握住她的手掌毫无预警的松开,若薇用力过猛,踉跄两步。 眼看要撞上桌角,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臂弯拉住,惯性的缘故,若薇一头栽进容恒怀里,头晕目眩。 “相对你刚才的挣扎,本王倒是喜欢你现在投怀送抱的样子!”容恒唏嘘起来。 若薇连忙撑开两人的距离怒目而瞪:“容恒,你废话少说,到底是放不放人!” “求本王办事,你还用这样的语气?你该像夏桀学习学习才对!” 若薇一愣,下意识问道:“我向他学什么?” 容恒抬起下颚,恢复到平日里的慵懒与精明,仿佛在戏耍猎物似的:“他心里巴不得本王与奕之厉邪斗的水深火热,却碍于你的面子上,低声下气来求本王,你刚刚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么?就像一只高傲的狮子一下子被人拔了牙齿,只留下一副空皮囊,本王想怎么捏他,就怎么捏他……” “容恒你够了吧!”若薇猛地提高嗓音,瞪着容恒,此时他的微笑如同地狱中的魔鬼那般可怕。 却听容恒压低着嗓音,含笑,眼神中带着点点滴滴的温情,柔声细语道:“你尽可能对本王凶,不过,这些本王都会从别人身上讨回来!比如,奕之厉邪!” “你到底想做什么?”若薇觉得,她仿佛又恢复到之前跟夏桀闹矛盾的时刻。但显然的,容恒比夏桀更难缠,更难对付,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这俊美异常的容颜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不轻易动怒,但动起怒来犹如雷霆之势。 他总是面带微笑,却能在一转身的瞬间变成嗜血的恶魔。 “本王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丝丝欲望从他眼底显露出来,看的若薇后颈发凉。 若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随便你吧!” 说完,她转身,这里她本就不该来的,所谓关心则乱,她对狻猊的关心对于容恒来说,就是一根软肋捏在他手里。 现在她需要的是冷漠。 拉开门的时候,她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动,仿佛是砸东西的声音,随后,她听见容恒咬牙切齿的说:“三日之后,本王会带奕之厉邪去紫竹林!” “知道了!”若薇回答,但她如果能回头,便能看见那根在容恒拳头下渐渐龟裂的石柱。还有他痛苦而复杂的表情。 可惜,她统统都看不到。 回去之后,纪云早早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见到若薇,他大步跨过来,焦急道:“你都哪里了?我等你等得都快急死了!” “不要急了,两日之后我会将奕王带回来见你的!” 若薇觉得很累,没有理会纪云的再三追问,大步跨进屋子里扑在床上。 夏桀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若薇像个鸵鸟一样蒙着自己的头,他莞尔:“这么闷着,不怕闷坏了?” 若薇连忙扯开被子,澄净的大眼看着他,回想到容恒之前所说的话,夏桀为了她低声下气,被容恒搓圆揉扁的耍着玩口只要一想到这,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夏桀仿佛洞悉到若薇的想法,他毫不在乎的一笑:“在这场博弈中,本王未必没有所得!” “你得到了什么?” 夏桀轻笑:“容恒没能得到圣水,就是本王最大的收获!”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夏桀自是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你不必介怀!” 听他这么说,若薇不觉松口气,心情也好了很多。 拉门出去见人,纪云还站在那,苦苦的等着若薇的回答。 若薇连忙上前,将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纪云大骇:“真要放段微?” 段微这个人曾经害死过他们奕国多少良将,千刀万剐都不解气,如今却要放他! 若薇也叹口气,压低声音:“拿段微的命换你家陛下的命,应该够的!” 纪云仔细一想,点点头,但随后他又有些犯难,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若薇好奇道:“怎么了?” 纪云支支吾吾,最终说出原因,原来他们对段微恨之入骨,所以在关押期间对他用了刑! “带我去看看!” 阴寒的牢房内,若薇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四周墙壁上的火把将墙壁渲染成一团焦黑色,晃动的火苗将若薇的身影拉的长长的,这里便是奕国最神秘的牢房,是位于皇宫深处的一座地下宫殿内,这里一般关押奕国皇室钦犯,这里的结构严密,在他们上方是一座正常的宫殿,没有人会想到,下面会是人间炼狱。 入口处是一扇巨大的铁门,需要十个侍卫一起用力才能推开,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若薇与纪云一前一后,来到这牢房的地八层。 若薇一路走过去,并没有发现牢房内有人,纪云解释到,这第八层根本没有人住过,因为前七层已经够严密的了,只是段微不是普通人,所以才安排进了这第八层。 若薇叹口气,继续往前走,那是一条黝黑的长廊通道,若薇与纪云的脚步声在那空荡荡的走道中回想,走了一会,便看见一扇青灰色的石门内透出的烛光。 负责看守的人奉命打开石门。 随着石门一点一点的开启,若薇的呼吸凝固了。 段微就在那里。 此时的他低垂着头,毫无血色的嘴角沾着干涸的血渍,想必是那次与白泽打斗时留下的,但是令若薇惊悚的是,段微的四肢被人用拇指粗的钉子钉在一个十字架上,粗壮的钉子深深的凿进他的双腕,跟脚踝。漆黑的血凝固在皮肉上,若薇看着这一幕,仿佛已经看见施刑者是如何将段微钉在木桩之上的。那一锤一锤的钉入他体内……若薇连忙捂住嘴。 听见声音,段微轻轻颤动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张开了眼睛,银色的眸子依旧鲜亮无比,渗透着冰冷与漠然,若薇吃惊的发觉,段微眼底居然没有一丝恨意。 仿佛被这么惨无人道的对待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你来做什么?”段微沙哑的问道。与平日里的傲气相比,此时的他倒有些平易近人。 “我来带你出去!”若薇咬紧腮帮子道。 “哦!”段微轻轻的应声,重新低下头。 “来人,把段国师放开!”纪云大声喝道。 侍卫们连忙上前,拿出钳子,夹着粗钉子的尾巴,用力的往外拽。 若薇看的心惊肉跳,那钉子因为时间的问题已经与皮肉长在一块,如今要一寸一寸的拔出来,这种痛楚犹如剔骨一样。 但是段微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冷冷道:“拔完之后,我会有一瞬间的失血晕眩,将我怀里的蓝瓶药粉撒在伤口上,可以减少血液流失!” 这番话令行刑者一阵目瞪口呆,他做了十几年的狱卒,还没见过如此镇定自若的人。 还记得这个人刚入囚室,奕王下令钉其手足时,此人居然冷漠的对他们说:“若不想我因流血过多而死,最好用烧红的钉子,若不然,我死了,奕之厉邪必定要你们偿命!” 当他们用烧红的钉子钉入他的手腕,他们看见的是一片淡漠的神色,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叫,有的只是他额头上断断续续的冷汗。心智如此的坚强,连他们这些狱卒都不免为其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在如此痛苦之下,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冷凝。 四根钉子被拔下,上面还沾着皮肉,若薇看的心惊肉跳,胃里有些翻滚。 果然不出段微所料,拔完钉子,他便晕倒了。 纪云害怕段微使诈,连忙命人用铁链将其锁上,若薇颤抖的从段微怀里掏出一只蓝色的药瓶,倒出一些洒在他的伤口上。 一切做好之后,纪云问道:“得赶快给他医治,要是死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叫人抬到我府上!”若薇毫不犹豫道! 092 夜薄风凉,屋檐下还累积着厚厚的雪,月华反射,衬的小院子里更加凄凉。若薇站在屋檐下,透着窗纸看向屋内。 “为什么不进去?”夏桀走到她身后问道。 若薇苦笑:“师傅再替师兄疗伤,我不想打扰!” 还记得当段微浑身是血的被抬进来时,师傅睡意朦胧的眼忽然瞪的如铜铃一般,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忽然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看的她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她其实不该将段微带回来的。 段微与她不同,她十六岁才跟着师博,算是个半路捡来的徒弟,但是段微不一样,他是从小就跟着师傅,两人的关系情同父子,师傅将毕生所学全都传授给段微,这才导致段微目中无人,高傲自持的脾气。 她还看的出来,师傅看段微的眼神从来都不是失望,而是心痛。 尤其是现在,看见自己心爱的徒弟浑身是伤的躺在那,让这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子情何以堪? 若换在平日里,谁将段微伤成这个样子,天机子必定叫对方血债血偿,但是,段微作恶多端,被人打伤外加用刑,老头子只能将所有的心痛全部咽下去。 天亮了,若薇从房里走出来时,段微的房间还是亮着的,若薇推门进去,发现天机子和衣坐在段微床边,那疲倦的脸色告诉若薇,师傅一夜都守在段微床边上。 若薇连忙走过去道:“师傅,你快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天机子正在为段微把脉,头也未抬:“你懂个屁,要你来,你师兄早死一百次了!” “师傅,我有那么差么!”若薇不满的抱怨起来。 天机子轻轻将段微的手塞进被子里,临了又给他掖好被子,这才站起来:“你烧些热水来给你师兄擦身子!” “是,师傅!” 万能的小河早已把水烧好了,千千端着过来,因为洗洗测涮的盆比较多,若薇便领着千千进来。 千千拧干了帕子递给若薇。 血渍与灰尘一点一点的被擦干净,一张完美无缺的脸绽露在人眼前,千千倒抽一口气,娇媚的脸色慢慢变成粉红色。 她愿意跟在若薇身边,无非是因为若薇的身份,她偷偷听到什么册封皇后之类的,如果没有猜错,若薇的真实身份大概是某国的皇后,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纵使自己容貌上乘,但是在妓院里根本不可能遇见什么优秀的男人。如果跟着若薇进宫,那么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若是哪个看上她了,那她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更好过。 可当看见躺在床上的那名男子之后,千千忽然觉得等待了那么久,盘算了那么久,好像就是为了等他。 若薇见千千心不在焉,冷不丁推推她:“喂,看什么呢?” 千千连忙回神:“没什么,这位爷伤的好重!” 若薇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千千想留下来,脸色有些为难:“主子,让我帮你吧!” “不用了!出去!” 见若薇脸色有些阴沉,千千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天机子一夜未休息,若薇便亲自帮段微洗伤口,当帮他将上衣褪下之时,若薇愣住了。 段微的胸口处居然有一团神秘的图腾,那图腾长相极为凶恶,仿佛是一只狰狞的兽。见若薇呆愣,天机子上前道:“这是大辽皇室图腾!” 若薇张了张嘴吃惊的看向天机子:“大辽——皇室?” 天下两分,大辽与圣朝。 但是经历过一场浩劫之后,圣朝分裂成五国。数百年来,五国最大的敌人不是对方,而是大辽! 大辽名族善战嗜杀,民风彪悍凶残,往年与师傅游览群山的时候,就常听闻边境人诉苦,说大辽皇室成员经常外出狩猎,他们猎的不是野猪野鹿,而是人。 他们砍下人的脑袋拴在一根绳子上,谁的人头多,谁就胜出。 这些骇人听闻的惊悚之事比比皆是。 因此,五国与大辽水火不容。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涛汹涌。所有中原人都憎恨大辽,称他们为辽狗。如果被人发现自己家里窝藏辽人,便是通敌,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要被诛九族的。 而师傅居然将大辽皇室的孩子抚养成|人口这太令人吃惊了。 天机子透着疲惫的声音叹息道:“为师遇见段微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 天机子望着床上的段微,目光忽然变得迷离起来,仿佛在回忆那一刻的美好。 那一年的段微才只是七岁孩童。 大雨磅礴,段微缩在一个小土堆旁边,任由风吹雨打。当时,与师弟天机算还未曾决裂,两人同时发现这个孩童。 天机算善于算人命途,见到段微便掐指算起来,不料,天机算大叫一声不妙,伸手想掐死段微,天机子见状连忙阻止,不解问道:“只是一个孩童,你怎下得去手?” 天机算不紧不慢道:“此孩童不是一般人,他身上血腥味太重,此时是孩童,等他长大之后,必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天机子愣住了,天机算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没有他算不出来的,可是再看段微,小小的身子缩在土堆旁边,任由风吹雨打,仿佛外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恰在这时,段微抬起头,黝黑的眸子望着天机子,被水打湿的眼眸清澈无比,小脸长得尤其可爱,手背上还有几个小窝窝,天机子这一生没有子嗣,见到段微,心底竟莫名的涌起一丝怜爱。 天机子将伞遮挡住段微,转头对天机算说道:“可他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师弟现在却要他为自己还没做过的事付出生命的代价,这难道不残忍么?” 天机算急的直跺脚,指着段微:“这孩子日后不得了的!他命格太硬,作恶多端倒是罢了,刚刚又给他算了一卦,日后此人动一动手便能叫人间血流成河!” 而此时的段微却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这两个中年男人之间游走,仍然蹲在那个小土包边上?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1部分阅读 上静静的看着。 天机子看着脚下这个单纯无知的孩子,心头挣扎不已。但随后他坚决道:“人之初,性本善,说明人并不是一开始就有好坏之分,善与恶的区别。这要靠后天的栽培,若是我们能用正确的方式引导他走上正途,抛弃身上的杀气……” “怎么可能,他命中早已注定,如何能改变?为了天下苍生,杀他一人,有何困难?”天机算再次想动手,又被天机子拦下。 “师弟,一个人的命是否比两个人的命更值钱?” 天机算愕然,不解道:“生命怎么可能用数量来衡量!” 天机子又道:“既然如此,师弟更不该杀他了,世间万物瞬息变幻,难逃一个变数,保不准这孩子日后摒弃杀念,造福苍生呢?” 天机算眉头紧皱:“一个人再如何改变,内心的欲望与心性都难以根除,这孩子乃是旷世奇才,等他日后有了能力,必定俯瞰风云,但是,一旦他有了力量。便不再控制欲望,你能指望一个邪祟滋生出善念来?权利与欲望只会让邪念更加疯狂,你怎能用一己之私,将天下弃之不顾?不怕实话告诉你,这孩子一生共有三次劫难,如今便是一次,等他历劫三次之后,你想杀他,便如同登天!” “你够了吧,死算盘,知道你会算,知道你厉害!”天机子动怒了。 “你想干嘛?”天机算瞪着双眼,看着自己的师兄。 只见天机子从怀里掏出一条晶莹剔透的长鞭塞进段微手里,顿时,在他四周的雨点凝固成冰雹,段微吃惊的看着手里的长鞭,然后仰头看向天机子。 天机子慈爱的看着段微,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我缺一个徒弟,你是否愿意跟着我?” 段微没有丝毫迟疑,连忙从泥水中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天机子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墙头,然后抬起满是泥巴的额头,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师傅”, 天机子眉开眼笑:“走,师傅带你去吃东西!”而后狠狠地瞪了天机算一眼:“此人日后便是我徒儿,你若敢伤他,休怪我这个做师傅的对你不客气!” 天机算一脸悲痛着急,指着天机子的背影高声喊道:“天机子,你终有一天会为这个人劳心劳肺而死!” 天机算一怒之下,与天机子决裂,数十年不再来往。 正式拜师的那一夜,段微沉沉的枕在天机子的大腿上睡着了,天机子摸着段微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今后,我会像对待儿子一样教育你,关心你,教你读书,教你武功,教你做人的道理,明是非,辨善恶,通古今,知天下,若这样,你还敢滋生恶念,为师不会再手软!” 以后的日子里,段微果真如天机算说的一样,天赋异能,学东西一教就会,而且生的乖巧懂事,只是有的时候过于冷静,不喜欢说话。渐渐地,天机子发现段微过于冷漠,而且在他的内心没有善恶之分,只有想与不想。 思绪回忆到这里,天机子回望床上的段微,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悲痛。 果真印证了天机算的话,段微如今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已经成了五国闻之丧胆的魔鬼。 这次是他第三次历劫,第一次是他七岁那年,第二次是他练邪功走火入魔! 天机算说过,三次劫难之后,再想杀他,犹如登天! 天机子走向床边,望着段微沉静的睡眼,痛彻心扉道:“当年为师赠你可以御水的拴天链,本意是想压制住你内心的偏执与燥热,要你心如止水,没想到,你还如此……” 天机子抬起的手,不由的放下了,还是舍不得啊… 当年段微经历第二次劫难的时候,他就舍不得,如今还是一样。 “难道真有天注定这一说?”天机子悲痛的摇头叹气。 听完关于段微的故事,若薇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变得酸涩,如果换做是她,面对段微那样子的孩子,她也不会忍心下手杀他的。 而段微从前有多可爱,如今师父就有多伤心。 师父对段微灌注了无数的期望与精力,本想将他教育成一个懂事非,明事理,辩忠恶的人口现在却…… “师傅,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啊!”若薇挺直了腰板,用力的拍了拍胸脯,谁知天机子看了,更加伤心了。 若薇等天机子去休息之后,认命的端起一盒药膏,那是师傅连夜熬制的,黏糊糊的药膏散发着阵阵香气。 若薇搅合了一阵子,将药膏搅捍均匀之后,小心的撩起段微的袖子,指端触碰到段微的皮肤,冰凉透骨直直的透进人的心里,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凉丝丝的。 若薇心道,段微果真担得起冰肌玉骨这四个字。 再看段微沉浸的睡颜,说实话,睡着的他还真是迷人的要死,没有了杀戮之前的阴沉,没了算计别人的阴险。 想着曾经被段微骗的那么凄惨,若薇有些置气,而现在段微昏睡不醒,若薇竟萌生一种兴奋感。 段微啊段微,你也有这么一天啊! 一边在心里这么想,她恶趣味的将刷剩下的药膏在段微嘴巴边上加了两撇胡子。 我刷,我刷,我刷刷刷。若薇尽自己能想象到的图案全都招呼到段微脸上,不仅是脸上,最后有些得不到发挥的图案,若薇竟画在了段微的胸口,就着他胸口原有的图腾,若薇又在上面画了一幅《玉妃媚史》里的插图。 然后满意的收工。看着自己的大作,若薇对自己欣赏又多了一层。 可是看见段微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师傅的药再神奇,也不能立刻治愈段微身上的伤啊口万一容恒看见段微被伤成这个样子,也在狻猊身上划两刀怎么办? 想到这里,若薇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那里面是圣水,是纪云抓到段微时在他身上找到的,若薇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东西,便从纪云手里要了过来。 反正就是最后一瓶了,给他用吧,要不然师傅看见段微这具残破的身子,还不知道要伤心心疼多久呢! 拔掉塞子,若薇扶起段微,将圣水灌下去。 没一会,段微手腕上,脚踝上的伤立刻以神速般的愈合着。等那层痂慢慢掉落,若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忽然她坏笑一下,用被子将段微裹起来,像煎饼一样,再用绳子扎好,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 若薇再次欣赏完自己的大作,笑的直不起腰来。 这时,被子里的段微好像动了动。若薇倒抽一口气。 段微这时看不见,但是他能听得到,而且立刻捕捉到若薇的位置,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段微猛地一用力,被子应声而裂。 若薇大惊,她万万想不到段微会醒的如此之快,正欲拉门叫人,忽的听见背后掌风,若薇嗖得一下闪过去,段微满脸的杀气站在若薇面前,显然的,他并没有发现自己脸上的东西。 若薇诧异,不得不说,段微的生命力够强的。 段微摸向腰间的拴天链,嗖的一下抽向若薇,若薇像只小老鼠一样低头缩起肩膀闪过那一击。 “段微,我救你一命,你不知图报就算了,还想伤我!”若薇抬起手腕,怒视他。 段微银眸一闪,不由分说的又是一鞭子抽过去。这一次若薇没躲好,发髻被段微的鞭尾抽掉了,秀发披散下来。 当天机子推门而入的时候,便看见他的两个徒弟一个满脸花的跟鬼一样,一个披头散发。 “你们在干什么?” 段微听出天机子的声音,诧异的往天机子的方向侧头:“师傅?” 看见段微这个样子,不难想象,这肯定是若薇干的,这里没人有她这种另类的兴趣爱好。 而更让他生气的是,段微一醒来就要杀人,杀的还不是别人,就是他的小师妹。 “看看你们什么样子,你这个做师兄的,竟这么打小师妹!”天机子怒目而瞪。 若薇连忙点头附和:“是啊师傅,要不是我躲得快,早被他一鞭子抽死了!” 段微见真的是天机子,连忙收起拴天链,心悦诚服的跪在地上:“徒儿罪该万死,请师傅不要生气!” 被花画的脸上是若薇从未看过的虔诚与尊重,原来段微也会卑躬屈膝。 天机子再看若薇,她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抱着膀子在那看戏,天机子怒了,指着段微的脸道:“若薇,你就这样对你师兄?” 若薇摆明了欺负段微看不见。 “是他先打我的!”若薇辩解道。 “你还顶嘴!给我跪下!” “……”她好冤枉啊! “你们两个想气死我是不是?”天机子颤抖着手,指着段微与若薇。 段微连忙道:“徒儿不敢,师傅且息怒!” 若薇哼了一声,负气的抱着膀子:“偏心眼!” “你说什么?”天机子猛地挑高音调。 这个时候,一向冷傲的段微竟然像个鹌鹑一样。若薇鄙视的看了段微一眼,丝毫不畏惧的瞪着天机子:“偏心眼,偏心眼的老头!” 难怪老头子那么喜欢段微,原来这个人一见到师傅立刻乖的跟小白兔一样。 天机子被若薇气的眉毛直跳,再看四周被段微毁坏的桌椅板凳,可想而知,刚刚段微用了多大的劲。他是拼劲力气要至若薇于死地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个都舍不得。 天机子只好用惯用的一招——罚跪! “段微,你一醒来便能使出八成功力!”天机子看着被内力扫出一道痕迹的墙面,由此可见,段微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天机子接着道:“既然如此,你们两个给我跪在长廊去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什么时候起来!” 段微没有问任何原因,对着天机子深深叩拜:“是,师傅!” 若薇不愿意了,蹭得一下站起来叫嚣道:“我为什么也要跪?我有什么错?是他先打我的!” 天机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薇,伸手指了指段微的脸。若薇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焉巴巴的嘟囔:“哦!” 现在是中午,段微的眼睛还未曾复原,面对陌生的地方,段微走的磕磕碰碰,若薇甩着个大膀子从段微身边走过,而段微还在跟一个门槛纠结。 天机子见状:“还不去扶一扶你师兄!” “哦!”若薇懒洋洋的答应着,走到段微身边,殷勤的伸出手:“段师兄,这边请!” 段微本想甩开若薇的手,但一想到天机子,只得乖顺的握住若薇的手,由她带着走。 正午时分,小院的长廊之下跪着两个人。 一个披头散发,一个脸上被画的乱糟糟的口来往的奴仆想笑又不敢笑。 段微尚不知自己的脸已经被若薇毁了,只当这些笑声是奴婢们互相间的谈笑。 二楼小阁楼上,果果捧着脑袋靠在窗口对夏桀道:“父王,娘亲又被罚跪了!” 夏桀放下手中的书本:“哦?” 果果连忙又道:“不过没关系,有个很怪的叔叔陪娘亲一起跪呢!” 夏桀探出头,看见段微与若薇两个跪在正对面的长廊下,再看段微的脸,连一向自制力惊人的他都忍不住笑起来。这妮子,被罚跪——活该! 不一会,阁楼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夏桀回头,见天机子迈步进来,夏桀连忙道:“天师!” “恩!”天机子对夏桀点了点头,一把抱起果果:“小乖乖,今天吃了没有啊?” 果果搂着天机子的脖子,甜甜道:“吃了!” “哦,都吃什么了?” “好多好多!” 夏桀见这爷俩说话蛮逗的,不由笑道:“天师怎么有空过来?” 天机子把果果又往上提了提,走向窗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观察若薇与段微。 夏桀仿佛洞悉到什么,他道:“天师明明心疼两人心疼的要死,为何还让他们跪在那呢?” 天机子叹口气:“嗨,这两个孽畜,一见面就兵戎相见,那个孽畜,伤刚好,就想着伤他的小师妹,那个孽畜,明知道她师兄白天看不见,还拿药在人家脸上乱画,你说怎么办?” 夏桀微微皱眉,看若薇跪在那他虽然心疼,但她毕竟是天机子的徒弟,他又不好说什么。而段微,他同样是天机子的徒弟,他这个外人要是插嘴,说不定还会惹他不快,所以,他只能什么都不说。 “我叫这两个孽畜跪在那,也不是要罚,只想让他们两个明白,本是同门,就该心心相惜。” “天师良苦用心,不晓得这两人能不能体会到!”夏桀高深莫测的看着长廊下的那两人。 “体会不到,那就一直跪着!”说罢,天机子抱着果果往外走,走到门边,天机子回头:“你小子别插手,也别心疼,中午饭就别让他们吃了!” “天师……” “相信我,若薇不会让自己饿着的!”天机子说完,转身就走! 天一点一点的黑了,若薇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来来回回的动,见没人监视他们,她连忙跪坐在地上,用袍子垫在膝盖上。转头看段微,只见他笔挺的跪在那,一动不动。 “喂!”若薇撇了他一眼。 段微根本不想搭理她,虽然脸上被药汁毁了,但依旧能体会的到那一成不变的傲气。 “喂,段微!段微段微段微段微……”若薇不停的重复他的名字。最后段微不受其烦,瞪过去,这个时候,他也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景象,只听他恶狠狠道:“干什么?” 若薇带着夸张的语气道:“这么凶啊?刚刚怎么不见你对师傅凶呢?” 段微没理她。 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若薇有些扛不住了,晚霞浸透云层,仿佛火烧一般,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天边渐渐压下一团黑云,冰冷的空气夹带着小雪花席卷而来,若薇脸色一白,不是吧,下雪? 一开始是小冰粒子,后来变成了棉花般的棉絮。 段微不怕冷,而若薇毕竟是女子,没一会便冻的瑟瑟发抖。 天色一暗,段微渐渐恢复视力,看见身旁跪坐着一只瑟瑟发抖的人,段微冷哼一声。 若薇听见了,连忙直起腰:“哼什么哼,谁像你冰冷无情,跟个木头似的,你当然不怕冷了!” 段微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不带丝毫感情道:“师傅难道没教你内功心法么?” 有了内功自然可以调息体内血液周转,一般内功深厚的人,都不会怕冷。 听出段微的嘲弄,若薇自知理亏,倒不是她不会,而是她的身体属阴,天机子的武功大多数是阳性,适合男子修炼,为了怕自己修炼之后变成不阴不阳的妖怪,她才索性放弃。 “少在这说风凉话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跪在这这么久!”若薇瞪过去。 段微抬起下颚:“不要遇见问题就将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与白泽联手将我打伤,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哎呀,你算啊,你现在就算,你以为我怕你啊!”若薇跪在那掐着腰,趾高气昂。 “现在是下雪,你觉得打得赢我么?”段微回望她,银色的瞳孔透着一股蔑视。 “有师傅在,我怕什么?被你伤了,我大不了让老头子帮我治就是了!倒是你,有胆子碰我么?” “你说对了,我没胆子!”段微坦然承认,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在天机子的面前将若薇怎么样的。回头看向若薇得意洋洋的脸,段微嗤笑:“你有本事就一辈子跟在师傅身边,这样我便不敢要你的命,可你一旦离开师傅,就休怪我无情了!” “这句话我也同样说给你听!”若薇挺直腰板:“要不是怕师傅伤心,我才不会这么快的医好你!” “你确定是你医好我而不是圣水?”段微抬起手腕,看着原本狰狞的伤口如今却完好如初。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圣水不会有别的。 若薇哼气:“即使有圣水,那也需要我喂啊!” 段微别过头,再次忽视她,好像在说,谁稀罕你多管闲事! 两人从中午跪到下午,又从下午跪到晚上,天机子有命,谁都不准给他们两个送吃的,如今若薇饿的前胸贴后背,本来还能勉强的跪在那,现在改成坐在那了。 雪越下越大,长廊里几乎不避风雪了,段微一直笔挺的跪在那,前额的头发上已经沾了一层冰凌。但他依旧毫无疲惫之色。 看来他真的很听话啊,师傅不让他起来,他就是不起来口若薇是绝对受不了这些的,只等小院里的灯都熄灭了,若薇撑起手臂悄悄站起来,鬼鬼祟祟的望着。 段微豁然侧头:“你干什么?” “你管的着么!”若薇瞪了他一眼,似乎想看看四周有没有天机子的眼线什么的,因为她马上要做的事,比较欺师灭祖。 段微仿佛看出若薇的心思,他道:“四周没有人!” “嗯?”若薇诧异的看向段微,依旧是那张黑漆漆的脸,若薇忍俊不禁,拼命的阻止自己笑出声音来。 “你笑什么?”段微冷声问道。 “干嘛?你笑都不准我笑了?” “神经病!”段微别过脸,不再理睬。 两人这一天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你来我往的都是夹枪带棒。只到外面的雪已经累计的半寸厚的时候,若薇坐都坐的有些累了,肚子空空的,长廊又不避风雪,她没有段微那么深厚的内功护体,眼珠子一转,侧头看着段微:“喂,跟你商量个事!” 段微没有理睬她。 “喂!” “喂——” 叫了无数声之后,段微懒洋洋的侧头:“我没有名字么?” 若薇恍然大悟,耐住性子,甜甜的叫一声:“段——师——兄!” 段微尴尬的再次别过头:“什么事?” “您——饿——不——饿——啊?”若薇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段微隐隐皱眉,他晓得若薇刻意这样说话,他也不计较,老实道:“饿!” “哦!”若薇拉长音调,仿佛发现了多大的秘密似的。 “你不饿么?”段微低头看着盘腿坐在那的若薇。 若薇蹭得回头,用极快的语气说道:“你说呢!” 半晌…… “好饿啊……”若薇双手撑在地上,望着天空铺天盖地的雪花,呻吟着。 段微早上什么姿势,到了现在还是什么姿势,而若薇整个人已经摊在那了。 若薇忽然从地上跳起来:“我要吃饭!” 段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怕师傅发现?” “怕什么,再跪下去,我就饿死了!再说,这里就我们两个,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段微没有说话,若薇忽然眯起眼睛蹲在他身边,带着胁迫的语气问道:“该不会你等着我去找东西吃的时候,跟师傅告状吧!” 段微傲气的别过头,再次忽视她。 若薇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两声,蹭到段微身边,亲切问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带啊!” “不需要!” “段师兄,不吃饭怎么行呢,你大伤初愈,不吃饭身体会垮的!”若薇依旧不死心的劝说,拿她的话来说,要死大家一起死,要偷吃东西大家一起偷吃。 “要去你自己去!”段微依旧不领情。 若薇脸上浮出一层坏笑:“哦,我忘记了,论厨艺,我远远比不上师兄那么精通,一只烧鸡在师兄看来都似乎是一门艺术!不知道现在师兄对烧鸡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段微动了动腮帮子,仿佛在吞咽口水,他比若薇好不了多少,甚至比她还遭,早上醒来他没有进食,如今饿了一天,又在这跪了一天,他现在完全是靠意志坚持,但是若薇的话就好比一只毛毛虫似的钻进他的耳朵里,搔得他痒痒的。 但是二十多年来,他从未有一次违背师傅的命令,他不是若薇,若薇习惯了投机取巧,而他则是一板一眼,从不懈怠。 若薇觉得段微在动容,连忙道:“正好今天我吩咐小河买了一只烧鸡,中午没吃,估计还在厨房,师兄,我们去看看可好?” 段微看了看四周,冷声道:“要去你去!” 若薇有些生气:“段微,你也太没种了吧,危险的事交给我这个女人,而你却在这坐享其成?” 只听段微不紧不慢道:“谁说我坐享其成了!” “那你为何不跟我一起去?哦,你是怕师傅责怪是吧?所以让我一个人背黑锅,你好毒啊!” 段微嗤笑:“本来是要为你放风的,现在看来,你应该不需要了!” “……谁说的哦!”若薇连忙站起来:“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若薇嗖的没影子了。 长廊下,段微孤零零的跪在那,长廊外大雪纷飞,他望着漫天的大雪,竟不觉的扬起一抹微笑。 他不像若薇经常被师傅罚,恰恰相反,天机子很少罚他,更多的,天机子对他关爱有加,恨不得将心挖出来。 他是个人,并不是畜生,他怎会体会不到天机子对他的关怀与爱护呢? 但是……段微望着那漫漫白雪,他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雕刻着他的身份象征,他的家族荣耀,他们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所有的重担全部压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手软。 为了夺回失去的一切,他可以不折手段,甚至可以泯灭人性,但是,这里面不包括伤害他的师傅。段微叹口气,听见若薇的脚步声,他叹口气,算了,如果真杀了若薇,师傅必定会伤心,他还不想伤害这个老人。 若薇捧着一只鸡兴高采烈的蹿过来。像献宝一样的在段微眼前一晃,钩的他的目光一只追随着若薇。 “小河真好,帮我一直热着!”若薇撕下一只鸡腿刚想往嘴里塞,瞥见段微苍白的唇辫,若薇悻悻的将鸡腿塞过去:“那,你先吃!” 段微没有客气,接过鸡腿,慢条斯理的咬起来。 若薇连忙撕下另外一只腿,跟着大口大口的吃着。 放在旁日,若薇根本不会觉得一只鸡有多美味,但是对于现在饥肠辘辘的她来说,一只鸡简直就是美味。 若薇咬着鸡翅膀,口齿不清道:“好像一遇见你,我就挨饿!” 段微正在擦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倒在鸡骨头上毁尸灭迹。 “为何这么说?”望着迟迟冒烟的鸡骨头,段微冷冷问道。 若薇打了一个饱嗝,将最后一根鸡骨头扔进雪地里,她没段微那么专业,只能用这个法子掩盖罪行。 “你看啊,上次我们掉到那个洞里面,我整整饿了一天一夜,现在跟你跪在一起,我也饿了一天!” “其实,我想说,每次遇见你,我都会很倒霉!”段微说完间,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紧绷绷的,伸手一摸,居然撕下来一块药皮。放在鼻尖闻了闻,段微皱起眉,然后又在脸上摸索了一阵子,又撕下不少来,若薇见段微发现了,连忙缩起身子,严阵以待。 可没想到,段微发现了脸被人画花之后,竟然什么话都没说,从长廊外捧了一捧雪扑在脸上,一点一点的洗干净。 等他洗完之后,胸口处又有些难受,伸手进去一抹,又摸到相同的药皮,段微连忙扯开衣服,看见胸口的图画,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刚才那么好脾气。蹭得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甩开栓天链,冰冷的毫无起伏的语调,伴着细雪落下的声音:“若薇,你居然敢辱我!” 093 在大辽,要想分清楚皇室成员的关系,十分简单,只要剥去他们的衣服,看一看他们胸口上的图腾便知道了。 身份越是尊贵,胸口的图腾越是复杂,越是凶恶。 这些图腾并不是从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刺上去的,而是在孩童五六岁时用金针一点一点的刺上去,五六岁的孩童基本上已经有记忆了,就算没记性,那一千多针也会令他们记忆犹新。 段微深深记得当时自己被刺了饕餮兽时,父亲在他耳朵边低语:“你是大辽最尊贵的男子,你是我完颜家的接班人,你是大辽的雄鹰,整个大辽都是你的天下……” 可如今,这个代表整个大辽尊严的图腾被一个女人画的面目皆非,段微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抽出拴天链朝若薇击打过去。 若薇惊错,足尖一点,猛地飞离地面,而她刚刚站的地方立刻出现一条深深的鞭痕。 “段微你疯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如果把师傅吵醒,他们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银色的瞳孔豁然收缩,又是一鞭,这一次,若薇没有再躲,反手一击,火红的花辫打着滚朝段微飞去,银白与火红相交接,迸裂出一团巨大的气体,震得若薇倒退数步,后背撞在背后的柱子上,痛的她连连抽气。 段微银眸冷射。 若薇生怕动静太大打扰到师傅,如果再让他看见自己与段微兵戎相见,估计就不是跪一下了事的了。 “段微,你想打,我们出去打!别在这里!”若薇沉声道。 段微豁然收起拴天链,蹭得一下回到原来的地方跪好,那速度,那眼神,那表情…… 若薇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脑袋被人狠狠的拍了一下,差点栽到雪地里,若薇连忙回头,大惊:“师傅!” 天机子怒瞪着眼前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不孝徒:“你们两个好本事啊,趁着师傅不在又掐上了是不是?” 若薇百口莫辩:“师傅……你真冤枉我了,是他先动的手!” “你还敢狡辩!去,给我跪好了!” “师傅……” “给我顶着!”天机子不由分说的将几本厚厚的书摞在若薇脑袋上,然后拂袖离去。 若薇委屈万分的顶着书跪在长廊里,恨恨的侧头看段微,却见那厮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跪的笔直。 “你满意了吧!”若薇很声道。 段微目不斜视,斜睨众生,自信而霸气,带着七分邪气三分正气道:“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罢了!” 若薇瞪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狠狠的别过脸。 外面风雪未停,果果偷偷摸摸的看了看旁边睡熟的小河,蹑手蹑脚的爬出被窝,自己穿上小衣服,小裤子,穿好鞋子,又将夏桀的长披风使劲从衣架上扯下来,厚重的披风差点把他压趴下,旁边的小河咕噜一声,并没有醒来,果果长长的吐口气,然后拖着又长又重的披风出了门。 长廊下,若薇头顶着书,跪坐在那无所事事,小腿酸的厉害,她索性坐在地上锤起来,远远看见风雪中有个小人步履蹒跚的拖着什么东西朝这边吃力的走,若薇脸色一下子喜悦起来:“果果!” 若薇连忙放下头顶上的书,站起来跑了过去。 果果见到若薇,立刻竖起一根手指:“娘亲不要叫啊,万一把人吵醒了,就不好了!” “哦哦哦!”若薇连忙点头,好奇的看着他:“你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呢?” “我给娘亲送件衣服啊!”果果将背后的长披风拽过来,递给若薇。 “儿子,你真好!”若薇将头埋进果果的小肩膀上。 果果像个小大人似的,拍拍若薇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都是做娘的人了!” 若微:“……” 又回到长廊下,若薇裹着厚厚的披风,果果又从房间里拖了两个枕头过来,一个给若薇,一个给段微。 段微诧异的抬起眼,银色的瞳孔流转在果果脸上。 果果语重心长道:“叔叔,求你不要再杀我娘亲了,我只有这一个娘亲,被你杀了,就没有了!” 说完,将小枕头塞进段微手里,捏着枕头,段微冷漠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给你放在膝盖下面的,这样腿就不会疼了!”果果十分开心的跟段微解释。 段微看了看手里的枕头,再看看果果,伸手将枕头塞进若薇手里:“这种东西还是给她用吧!” “拿来拿来,好心当做驴肝肺!”若薇一点不客气,将两个枕头塞到自己膝盖下面,哇,好舒服,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整个腿就好像跪在云端一样。 现在又暖和,又舒服,除了头上的书有点重之外,其他都是那么美好。 果果看了看若薇脑袋上的书本好奇问道:“娘亲为什么要顶着书呢?” “因为娘亲速度没某些人快啊!”若薇没声好气道。顺便撇了一眼段微,这个人可恶到了极点了。 “可是娘亲顶着书一定很累啊!”果果咬着手指怜悯道,忽然,他眼睛一亮:“不如我帮娘亲顶着吧,我年纪小,脖子短!” 若薇还来不及反抗,头顶上的书就被果果垫着脚尖抬到自己脑袋上了。 若薇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怎么好意思呢!” “娘亲不用好意思,我是心甘情愿的!” 段微对此不置一词。冷冷的看着这对惺惺相惜的母子。 这时,雪地里传来咯吱咯吱咯吱的声音,若薇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正朝这里走来,果果连忙放下脑袋顶上的书,脆生生喊道:“父王!” 段微眼神一凛,夏桀也在这里? 夏桀挨到两人跟前,视线在段微身上轻轻一跳,便落在了若薇身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问道:“累么?” “你说呢!”若薇没声好气的看着夏桀,亏他还是一国之主,自己老婆跟人家跪在这,他连吭都不吭一声。还是儿子好,知道体贴。 夏桀莞尔:“你想起来么?” “当然想啊!”若薇连忙道,可随后却又焉巴了:“算了,我还是乖乖的跪在这吧!” 如果被天机子抓到,估计头上要加口锅了,她可不希望来往的侍婢看见她头顶一口大锅跪在这。 谁知,夏桀一把捞起若薇抱在怀里,若薇吓的大叫:“夏桀你想害死我么?” “看不出来本王在帮你么?”夏桀把她往上掂了掂,邪笑道。 若薇有些急了:“你这算哪门子帮啊,要是被师傅看到……” 哦,师傅已经看到了……若薇恨不得这里有个洞,好让她钻进去。 从夏桀背后看着信步走来的天机子,若薇连忙将头埋进夏桀的脖子里,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夏桀,意思是,都是他的错,是他要抱我的,不关我的事! 夏桀见到天机子,上前恭敬道:“天师!” 天机子上下打量夏桀,眼神像刀子似的:“夏王,请放下我徒儿!这孽畜还不晓得错在哪里,怎么能” “天师!”夏桀第一次打断天机子。 就连段微都吃惊的看着夏桀。 天机子皱眉。 夏桀不紧不慢道:“天师要教训徒儿本王不管,不过,本王只是担心若薇再次怀孕,若这么跪下去,恐怕对胎儿不利!” 若薇:“……”她怀孕了么?亲几下就能怀孕? 谁知天机子听闻这话,脸唰得一下变成笑容满面:“真的?” 夏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头。 “这么快……”天机子想抱徒孙心切,目光仿佛带了吸盘似的盯着若薇的肚子猛瞧,瞧的若薇心里直发毛。 “那是得小心,都怪我老糊涂了!夏桀,快带薇薇回房休息吧!”天机子几乎是推着夏桀往回走的,临了对段微道:“你也起来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段微依言,连忙站起来对天机子躬身道:“是,师傅!” 幸免于难的若薇一回到房间里,立刻瘫软在床上,果果见状,连忙拉扯着若薇,一边拉一边着急道:“娘亲你不要这么趴着,万一把肚子里的小娃娃压扁了,那就糟了!” 若薇听了,整个脸都埋在被子里,欲哭无泪。 夏桀抱起果果:“乖,回房去吧!” “不嘛,我看着小妹妹!” 夏桀板起脸来,威吓道:“你如果还待在这,你就真的没有小妹妹了! “……”果果。 嗖,只看见一道影子飘过,果果便无形无踪了。 夏桀走过去,将若薇从被子里解救出来,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怎么了?” 若薇哭丧着脸:“我师傅精通药理,你说我怀孕了,万一被发现我骗他……呜呜呜呜……” 忽然,她的脸被一根手指抬起,夏桀的脸凑近:“那为什么不让这个谎言成为事实呢?” “……”若微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现……现在?” 来得及么? 夏桀坐在床上,抱住她,从怀里掏出一枚指环:“薇薇,这是统领后宫的印信!” 夏桀将那枚指环套在她手上,宝石镶嵌的指环华贵而美丽,中间一颗耀眼的红宝石,仿佛是一团火凝固在手指上,象征着与夏桀平起平坐的凤凰盘绕在戒指四周。 这枚戒指代表着权利、尊贵以及无尚的荣宠。 “统领后宫?后宫就我一人,你让我统领谁啊?”若薇万分不解的看着他。 夏桀握着她的手,轻轻道:“你可以统领本王!” 而下一秒,若薇的唇就被封住了。 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而来,长舌直入,攻城略地,不似往常霸道的吻,这一次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列似的,猛烈而狂妄,透着浓浓的占有欲。 带着复桀惯有的狷狂,带着他惯有的霸道。 夏桀大手一挥,掌风击落纱帐,瞬间阻隔了两人之间的春意。 大床上,夏桀一把拔下若薇固定在头发上的簪子,让那漆黑的长发铺散在大床上。 夏桀吻着那柔软的唇边,喃喃道:“给我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觉得心慌,好像下一秒就要失去她似的。若薇看见夏桀因欲望而紧绷的脸。那滚烫的身躯隔着布料传递着他炙热的温度,若薇不由得脸红了,双眸氤氲起一团雾气。 “果果说喜欢小妹妹!”若薇蚊子哼一样。 “我也喜欢!” 若薇看着他,抿唇,她还有什么不能给他的呢?她的身体早在六年前就是他的了。 若薇轻轻闭上眼睛,勾着夏桀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双唇。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许,令夏桀顿时疯狂了。 他将若薇定格在床与自己的身体中间,霸道的说道:“睁开眼睛,看着本王!”他要她看着自己如何占有她,如何疼爱她口他不许她忘记……甚至要她一辈子记得今夜。 他等这一刻,等的实在太久,太漫长了。 若薇轻轻的掀开眼帘,看着眼前为自己痴狂的男子,羞涩的点点头。 夏桀再也用不着压抑。 于是,衣袍散解,红影摇晃,混沌的烛火映照着一室春光。 夏桀半是压迫,半是柔情。 窗外,一轮弯月高高的悬挂在空中,寒风涌动,吹的室内纱幔轻舞。 层层叠叠的金色帷幔后面,发丝交缠,低低的喘息。 “痛!”若薇抓紧夏桀的肩膀,眼泪瞬间涌出来。 夏桀心疼的吻掉她的眼泪,慢慢等她适应:“乖,不痛!” 沉沉浮浮,清冷的月色已经在云层中越变越淡,夜,深沉。 房间内,骤雨将歇,夏桀看着躺在床上,因刚刚激|情而不断喘息的若薇,夏桀滚动了下喉结,重重的再度吻上若薇已经稍微有些红肿的双唇。 若薇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回应他,这一次算的上是她初尝情欲,哪里能经受的住如此对待,身体酸痛的几乎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夏桀为所欲为。 重重的吻过之后,夏桀看着眼前更加诱人的小儿,满意的勾起唇:“好了,本王放过你!” “唔……我要睡觉!” “嗯,乖,睡吧!” 大冷的天,他本想为其沐浴之后再睡,可怜这里连个温泉也没有,而若薇又不忍心让小河半夜起来,夏桀只好亲自起身烧水,为若薇擦了遍身子,好让她不觉得那么难受。 第二天,若薇很晚才起床,呆呆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吻痕,那仿?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2部分阅读 仿佛是一种宣誓,更像是烙印。 夏桀已经起床,外面传来果果的欢呼声:“哦哦,我要有妹妹了!” 然后是夏桀不耐烦的声音:“哪里有那么快!” 而后小河端水进来,见若薇醒了,轻轻一笑:“主子,昨夜睡的可好! 若薇小脸通红,偷偷看了小河一眼,压低声音:“你猜!” “……” 夏桀推门进来,看见若薇坐在床上,挥挥手,小河立即明白了,连忙将毛巾水盆放下,安静的退了出去。 夏桀坐在床边上,大手揽过若薇,昨夜的欢爱确实累坏她了,此时若薇眼帘下有些淡淡的黑眼圈,还有那被吮吸过度的红唇,夏桀恨不得再上去咬一口。 若薇有些害羞,推了推他:“我要起床了!” “是该起床了,天师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吃饭呢!”夏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纹,轻轻吻了吻若薇的额头。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今天早晨还有些阴沉,夏桀把若薇裹得跟粽子似的。 大家都到齐了,准备吃午饭。 夏桀摘下面皮,坐在座位中间,果果坐在他手边,旁边坐着段微,天机子左边空出一个位子。 若薇下意识坐在天机子左边。 两个徒弟一左一右。 段微侧头看了看果果,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是夏桀的儿子?” “嗯!”果果点点头。 “她是你娘?”段微有些嘲讽的指着若薇。 据他所知,安国小公主早已在六年前香消玉殒,而若薇,只不过是一个长得跟安若薇相像的女子罢了。 “嗯!”果果点头的时候,用手抱着脑袋。那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段微嗤笑:“你父王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娘早就在六年前不见了么?” “段微,你别想挑拨我跟儿子的关系,师傅都说了,我就是六年前消失不见的安国小公主!”若薇傲气的抬起下巴,凝视段微,然后扬起一抹气死,人的微笑:“我与夏桀这段姻缘,还要多亏师兄你啊!若不是你,我也找不到自己的丈夫跟儿子!” 段微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凝固,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安国小公主?” 若薇觉得他的语气有些怪异,就好像一个猎豹发现猎物时的样子。 “干嘛?” 夏桀盯着段微,同样眯起危险的眸子:“段国师,对本王的皇后有质疑么?” 段微轻轻一瞥,冷笑:“没有!” 天机子咳嗽一声:“吃饭吧,这么多年,你们师兄妹两个还未曾在桌子上好好吃顿饭!” “谁说没有,‘别云间’脚下,段师兄便已经与我对饮过几杯!”若薇不怀好意的看着段微,坏笑:“师傅,你是不知道,段师兄的易容术真的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连我……” “小师妹,吃一块鸡!”段微夹起一块鸡肉不由分说的塞进若薇喋喋不休的嘴巴里,堵住了她的嘴。 若薇唔了一声,怒瞪段微。 他们两人是好不了了,但凡见面,不是厮杀就是明争暗斗,想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那是不可能的。 若薇在桌子底下对着段微狠狠踹了一脚,段微一僵,不着痕迹的将手伸入桌子底下弹了弹被踹脏的地方,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 夏桀将他们二人的争斗看在眼里,不由得好笑,天机子一直期望这两个徒儿能化干戈为玉帛,但按照这种情势发展,恐怕不太可能了。 夭机子好酒,午饭是少不了的,小河早早的将温好的酒装进壶里端上来。 段微十分有眼力的帮天机子倒酒,酒液缓缓注入酒杯,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天机子脸上顿时放起光彩来。 “师傅,年纪大了,不要多喝酒,对身体不好!”段微放下酒壶,体贴道。 在他心中,人只分两种,一种是可以利用的,另一种是永远也不会背叛他的死人,至今为止,他从未对谁在感情上有过付出,但是天机子是不一样的,他是师傅又是父亲,他再如何冷血,不择手段,都不会对天机子如何。 这一番话没有丝毫做作,听的若薇在一旁有些讶异。 想不到段微也有温和的时候,面对师博,他怎么看都不像当初那个无恶不赦的段国师。 天机子豪气的一摆手,颇有些孩子气道:“这才第一杯,为师今天高兴,得多喝才行!”说完一杯下肚。 段微笑笑,又为其满上。 若薇在旁看得十分眼红,连忙夹菜送到天机子碗里,甜甜道:“师傅,别光顾着喝酒啊,要吃菜!” “喝酒之时吃油腻的东西对胃不好!”段微撇了一眼若薇,语气略透着责备。 若薇鼓起腮帮子,这个段微时有意的是不是?故意在师傅面前卖乖,到她这里就凶神恶煞的,行,你有种! 天机子呵呵笑了,看向若薇的肚子带着宠溺的责备道:“薇薇啊,你少跟你师兄抠气,对孩子不好!” 若薇脸一红,哼了一声:“谁有工夫跟他抠气!” 她跟段微都是直接开打的! 段微听闻,诧异的挑眉:“小师妹有喜了?师兄在此恭贺了!” 若薇一只手放在桌下,忽然,觉得有一根细细的线缠住自己的手腕,若薇大惊,刚想反抗,那线嗖得一下消失。 再看段微,满脸嘲弄的看着她:“不知几个月了!” 若薇恨的牙痒痒的,这个死变态,就这么喜欢拆她的台么? 倒是天机子摸着胡须,呵呵笑道:“以为师看应该没多久,连肚子都没出来!” 若薇在心里闷闷的想,肚子出来就有鬼了! “若薇这段时间身子弱,确实看不出来,不过十月之后,必定让天师抱得徒孙!”夏桀在一旁沉声道。 这句话仿佛一罐蜂蜜倒进了天机子心里,逗得他眼晴眯成一条线:“呵呵呵,好,好,到时候这满月酒,夏王可不能吝啬!” “那是自然!”论哄人的功夫,夏桀丝毫不必段微差,三言两语便把天机子哄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忽然,天机子有些埋怨的看着段微:“微儿,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徒孙出来?” 段微一愣,随后赔笑道:“徒儿暂时还未想过成家立业!” “荒谬,你都老大不小了,再过一年就二十八岁了,再不成家,想变成我老头子一样?”天机子又开始吹胡子瞪眼睛了。 若薇在一旁抖着肩膀乐。 傻了吧! 被师傅这样逼问,段微有些尴尬,连忙往天机子壶里倒了一杯酒:“师傅,喝酒!” “段师兄,别一谈到正事,你就给师傅倒酒啊,你不是说师傅年纪大,不宜饮酒过多么?” 天机子也意识到段微借酒转移话题。沉下脸道:“少拿酒糊弄为师,你要是哪天抱个儿子回来,为师一辈子不喝酒都行!” 段微下意识瞪着若薇。 若薇一脸的无辜:“师傅要你抱儿子给他,你看我做什么?” “师妹,看你脸色倦怠,气色也差的很,莫不是动了胎气,正好师傅在这,你让他给你把把脉!” 天机子一听此话,连忙看向若薇:“微微不舒服了?” 若薇脸色一白,连忙摆手:“没……没有啊!” 段微在旁端起茶杯,将那一抹坏笑隐藏在茶杯间。 天机子担心若薇,不由分说的拉住她的手,搭脉。 若薇的头恨不得栽进桌子缝里,半晌,她的手被天机子甩到一旁,只听天机子气急败坏的叫声:“孽障,居然敢骗为师!” “……”若微欲哭无泪的看着夏桀,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果果看着若薇与段微的你来我往,似乎觉得好玩。 夏桀见天机子似乎又想罚若薇,连忙站起来道:“天师莫怪,这几天薇薇早晨总是有呕吐,本王盼子心切,便自作主张的认为薇薇怀了子嗣!只是没想到……嗨,还是一场空!” 夏桀的语气令天机子动容不少,这世上哪有做丈夫的不盼着妻子怀孕?见夏桀落寞失望的表情,天机子尴尬的咳嗽一声:“这次没有,以后还会有的嘛,有什么不高兴的!来来来,我们爷俩喝一杯!” 一场灾难就这样过去了。 等午饭吃完,纪云便到达门口等候了。 天机子不明就里的看着纪云的车马,再看段微。 “怎么回事?” 段微优雅的擦擦嘴,然后慎重的站起来,对天机子叩头,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师傅,徒儿去了!” 天机子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口这个时候要他这个老人说什么呢?要他少杀人?还是要他改邪归正? 段微从来都只是段微,他尊重天机子、爱戴天机子、甚至能为了他付出生命,但是,他绝不会为了天机子放弃自己这么多年的复国之路! 再抬起头时,段微眼神已经恢复到之前的冷凝,但他白天看不见,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看不到天机子复杂的眼神,但他能感受到天机子的呼吸带着颤抖。 “师傅,您保重!”段微决然的转身,头也不回。 段微走了,天机子再无心思喝酒,一个人默默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若薇看了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夏桀走上前,握住若薇的手:“等奕之厉邪平安归来,你便随我回国吧!” 若薇顺势靠在他身上点点头。 这一段旅程也该有个结束了,除掉了庄王,奕之厉邪的皇位再无人威胁。狻猊也不会再消失了。 若薇叹口气:“我去去就回!” 段微伤势已经好了,在这里他不会放肆,但是等出了城,万一段微使诈,纪云根本应付不来的。 “本王陪你一同去!来人!” 裴野风似的从房顶上刮下来,犹如一片落叶似的飘到夏桀面前等候吩咐。 “看好小殿下,本王去去便回!” “是!” 吩咐完毕,夏桀不由分说的抓紧若薇的手,走向外面。 夏桀这是在担心她啊,若薇甜甜的想着。 一行人低调上路,傍晚时分,到了约定的紫竹林。 那里,容恒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若薇他微微一笑,当看见她身边的男人时,不由得一愣。 “夏王!”容恒笑容不减。但眼眸中的温度瞬间消失殆尽。 夏桀骑在马上颔首:“容王!” 若薇没有那么多客套话,直截了当道:“奕王呢?” 容恒撇了她一眼,向身后招手,一顶轿子隐隐出现。若薇胯下马,走上前猛地掀起轿帘。 狻猊端坐在轿子里,见到若薇,他吃惊了。 “你怎么……” “什么话都别说,我们马上回去!”若薇伸手拉狻猊,却见他一动不动,若薇皱眉:“怎么了?” “我被点住了|岤道!”狻猊一脸沉珂道。 若薇连忙点住狻猊身上几个大|岤,狻猊身体猛地一顿,轻咳几声,若薇扶着狻猊往回走的时候,路过容恒身边,忽然脚下一个踉跄。 “小心!”瞬间,三个男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夏桀飞身下马。狻猊眼疾手快,而容恒,瞬间便已经到了若薇面前。 三双手,只在一个转身的功夫全伸到了她面前。 这三双手,一双拥有着滔天的权势,一双拥有无双的智谋,一双拥有着最凶狠的力量。 若薇身子一转,自己站稳。 诧异的看着三双伸到半空中的手。 夏桀猛地一握拳,长臂一伸,将若薇钩到子自己怀里。 容恒与狻猊不约而同的收回手臂。看着夏桀占有般的拦着若薇的腰肢,而段微此时已经站到容恒身后了。依旧是冷冷的态度看着眼前这一幕。 “我们走!”容恒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口勾着唇,嘲弄似的看着对方机警的样子,潇洒的转身。 直到容恒的身影看不见为止,若薇才松下一口气。 转头看狻猊:“容恒没有为难你吧?” 狻猊看着她,缓缓摇头:“没有!” 却见环绕在若薇腰身上的手臂,狻猊长臂一伸,拉住若薇的手腕。 若薇诧异:“怎么了?” 狻猊不说话,夏桀也没开口,若薇则是一脸的茫然。 三人矗立在紫竹林中,一动不动。 负责护送狻猊回宫的纪云看着十分好奇,陛下怎么拉着若薇不动啊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狻猊收拢五指,越抓越紧,被容恒软禁的这几天,容恒对他说,若薇早已是夏桀的皇后,而且六年前,他们已经孕育过一个孩子。然后容恒问道,你确定你在若薇心中占几分? 他答不出来! “奕王,再不放开本王的皇后,休怪本王不客气了!”夏桀冷冷说道。 “若薇……”狻猊看着她。 “你要说什么?” “奕王,明日本王与皇后便要回国,若有话,便快些讲!”夏桀有些不耐烦,尤其是看见卖之厉邪抓着若薇的手,他就已经很不爽了。 若薇看着枝猊那微微泛红的双眼,心间居然丝丝疼痛起来。 “若微……你……好好保重!” 错了,他不是要说这句,他想说,你不要嫁给他。 但是容恒的话仿佛一道咒语盘旋在脑海中。 ——你凭什么与夏桀争呢?你连他身边的那个小鬼都争不过! 他知道这句话容恒是为了打击他才说的,但却是事实! “多谢奕王!”夏桀猛地一用力,便将若薇从狻猊的手里脱离出来。 狻猊手里空荡荡的,仿佛他的心也被人一下子抓空了。 留下的是满怀的落寞与寂寥。 看着若薇与夏桀同骑一匹马,狻猊眼底的血丝更红了。 当夏桀与若薇返回别院,收拾行装准备明日上路时,小河与倩儿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跪在若薇脚下。 “主子,不好了,小殿下不见了!” 若薇只觉得脑袋一空,仿佛被雷劈到似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一下。一把抓住小河,颤抖着唇:“果果怎么不见了?” 倩儿满头都是汗,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啊,千千带着小殿下玩堆雪,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裴将军倒在雪地里,千千与小殿下就不见了!” 夏桀脸色一凉:“何时不见的?” “就……就在刚刚!” 刚刚?刚刚他们正在回城的路上…… “师傅呢?”若薇觉得脑子晕晕的,空茫茫的一片。 “天师正在为裴将军医治!” 若薇飞似的赶到裴野的房间,只见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 见到若薇,天机子沉痛的闭上眼晴:“是段微!” 原来就在他们返回的路上,段微偷偷撤回来带走了果果,而且是悄无声息的。 若薇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手腕上的随心铃颤的厉害。 床上的裴野吃力的睁开眼睛,看见夏桀,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陛下……推背图!” “你说什么?”夏桀上去,抓住裴野伸向自己的手腕。 天机子连忙点住裴野身上的几大要|岤,裴野这才恢复些力气说道:“段微……临走前,要我告诉皇后,交出……推背图……” 天机子身体猛地一晃。 若薇剧烈的喘着气,不断的摇头:“推背图早已失踪多年,就是安敏也只有最后一张。”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沉浸在一片压抑之中。 这时,安敏闻讯赶来,一进门便扑向若薇:“小妹,别哭,哥哥来了,你说,段微他要什么,我们给他!” 若薇虚弱的看着安敏:“哥哥!” “别怕别怕,快跟哥哥说!” “他要推背图!”夏桀沉声道。 安敏连忙道:“给,给他!我马上命人从安国将最后一页拿过来!” 若薇难过的摇摇头:“他不是要一张,而是要整本!” “整本?那早就失踪了!”安敏惊叫起来。 若薇咬紧双唇,猛地从安敏怀里站起来:“我去找他!” “若薇——”夏桀厉声喝道,可是哪里还有若薇的影子。 天机子在一旁沉默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若薇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肯定段微就在紫竹林,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很强。 段微一身银袍,矗立在紫竹林中,黑暗中,他双眸闪亮,优雅的抚摸着手里的长鞭。 “你来了!”段微微笑的看着她。 “段微!你有怨恨就冲我来,你抓走我的孩子为哪般?”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只要推背图!” “推背图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失踪,只留下安国的最后一页,你想要,我给你便是!”若薇双眼冒火的盯着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魔头。 段微漠然的摇头:“错了,我不是要最后一页,我要的是全本!” “都说了没有!” “别人没有,但你有啊!”段微语出惊人,银眸划过她慌乱的脸颊。 若薇一愣:“我怎么会有?” 段微垂下眼帘:“六年前,安国君将‘推背图’当做嫁妆赠与你,然后辗转让你带到夏国。” “可我不记得有这一段!” “你当然不会记得!”段微抬起眼帘,残忍道:“因为你喝了师傅调制的‘暮忘今朝’。” 若薇脸色一白,手腕微微的颤抖着:“你说什么?” 暮忘今朝是一种可以令人失去记忆的药,师傅怎么会给她喝? “不要好奇,这也是我前几个月帮你把脉得知的,你且回去问一问师傅,是否有此事,再来定夺推背图是否真的消失于世间!哦,对了,我最近在研究一种阵法,需要四十九名童男的身体做阵魂,如果三日后我看不到推背图,那只能委屈你儿子了!” 094 段微推开门,千千立刻迎上来,满脸皆是对段微的爱慕。 “您回来了!” 段微歪了歪头,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眼底绽放的爱慕,令他有些好奇。 “若薇对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帮我?”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帮助,他根本不可能将那个小鬼带出来。 千千的双眼内,映满了秋水,那是一种极尽痴狂的爱慕,没有原因,没有理由,甚至他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能为公子分忧,是千千的福分!”千千羞涩的垂下眼帘。 简单的竹屋,月影忽明忽暗,段微的眼神无比冷凝,身子一晃,人已经来到旁边的太师椅上,潇洒万千的坐下,对千千荡开一丝微笑,只是那笑依然没有丝毫温度:“你喜欢我?” 千千瞪大眼睛,更加羞涩,她出身青楼,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仿佛就是一个懵懂的少女,生怕哪里做的不好,令他不快。 段微眯起眼睛:“既然喜欢我,那便过来。” 纵使心跳如擂鼓,千千还是鼓足了十二分勇气走到段微身边,他眼底的凉薄她并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他太过高不可攀,站在他身边,她会不知不觉变得渺小,卑微,即使被他看低,她还是忍不住去靠近,想去触碰这个孤傲的男人。 “公子!”千千小声唤道。 段微抬眼:“听闻你出身青楼!” 话虽这么说,却让人听不出一点鄙夷的意思。 千千连忙道:“是!” “有过男人么?”段微又道口还是没有丝毫低贱她的语气。 千千小脸一红,轻轻点点头:“有过!” “把衣服脱了!” 千千猛然抬起头,盯着眼前这个外型俊朗,集天生的霸气、自信、孤傲、高贵于一身的男人。 “听不懂我的话么?”段微凝眉。似乎有些不悦。 千千连忙回神,低着头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衣服一件一件剥落,千千头垂的更低了,当她一丝不挂的站在段微面前,偷偷的抬眼看时,段微眼底冰凉一片,连一丝涟漪都不曾有过。 他果真是个圣人?还是他根本没有感情? 想到之前若薇与他一同跪在长廊内,两人偶尔的几句拌嘴,听的她嫉妒万分,若是她有这样的机会与他跪在一起,那该多好? “把头发放下来,转一个圈!”段微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千千依言,轻轻拔下头上的簪子,乌发垂落在腰间,胸口,那是一道极美的风景,犹抱琵琶半遮面,女性的柔美被发丝遮掩的若隐若现。 千千婀娜多姿的转了一个圈,发丝舞动,仿佛一双蝴蝶的翅膀在空中翻飞。 等完成了所有的命令,千千却发现段微在出神。 “公子!”千千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段微即时收回魂游太虚的神采,抬眼道:“想做大辽的皇妃么?” 千千双眼猛地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段微又道:“等下我会帮你恢复到处子之身,能不能做成皇妃,就要看你诱惑男人的本事!” “公子要我做皇妃?可我只想留在公子身边!”千千噗通一声跪在段微面前。 段微冷笑:“跟着我,你可做不了皇妃!” “千千不在乎!” “你喜欢我?”段微挑眉,眼底七分冰冷,三分邪气。 千千羞涩的点点头。从第一次见到他,整颗心都是他的了。 段微勾起唇:“你可以为我做什么呢?” 千千急忙抬头:“我可以为你去死!” “呵呵,用不着这样,我只需要你做上大辽的皇妃,便是帮我了!” 千千一听自己竟能为段微做事,心里竟掩饰不住的激动:“公子当真?” “那是自然,等你做上了大辽的皇妃,我再与你说我的计划!”段微勾起一抹笑,依旧没有丝毫温度。 段微告辞,起身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里。 那里,果果大大方方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见段微来了,他傲气的别过头。 段微双手负后:“吃过了么?” “吃了!”果果大声回答。 “很好!”段微笑容扩大,带着一丝赞许:“看来你很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 果果斜了斜他,百般无聊道:“娘亲要是看我不见了,一定会伤心难过,如果我再瘦了,她看了会更加伤心!” 段微笑容扩大:“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看见你娘亲么?” “为什么没有?” “因为我要拿你做阵魂灯,知道什么是阵魂灯么?” “不知道!”果果诚实的摇摇头。 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六岁孩子,段微居然出奇的有耐心,他道:“七十二路罗刹阵杀气震天,一般人很难驱使,所以需要一个天命所归的小孩或者是四十九名童男!” “你要那么多小孩做什么?”果果好奇问道,乌黑的大眼澄净无比。 “有了你,就不用那些小孩了!” “为什么?” “因为你是天命之子,用你的身体做镇魂灯再好不过了!”段微的笑,一如既往的冰冷且凉薄。 也就是说,即使若薇拿到了“推背图”给他,他还是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孩子。 “你要拿我做灯?”果果蹭得一下跳下凳子,然后抱着脑袋大叫:“你要我在头上顶一个油盘子么?我不要!” 段微被逗乐了,摇摇头:“不会那么麻烦,只是将你投入滚烫的铜水之中,等你的身体融入铜水后,浇灌成灯的样子就可以了!” “……痛不痛?” 段微摇摇头:“你都死了,哪里会知道痛!” …… “你真的要《推背图》?”天机子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徒儿,面色沉重问道。 若薇双眼微红,重重的对天机子叩了一个头,坚定不移道:“是的!” 天机子闭上眼睛,枯槁的手在衣袖里紧握:“如果这个《推背图》需要你付出昂贵的代价呢?” 若薇连忙道:“不管什么代价,徒儿都愿意!” 天机子睁开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她,思绪仿佛回归到六年前那个风雪连城的清晨。 那是一个极冷极冷的早晨,漫天飞雪,遮天盖日。 天机子踩着一地银白上山采药,路途中发现一个小小的身躯蜷缩在雪地里,微弱的呼吸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老爷爷,你是医生么?”这是她十天来说的第一句话,嗓音脆生生的,煞是好听。 天机子诧异的抬头,有些好笑问道:“原来你会说话!” 小女孩垂下眼帘,脸上透着一股抹不去的忧郁:“你有可以失去记忆的药么?” 天机子一愣:“你要那个做什么?” 小女孩轻轻道:“我想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天机子端看起她来,明明才十六岁的年纪,却仿佛饱经沧桑,眉眼中的柔弱与倔强一展无遗,他问道:“你确定要忘记?”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眼底忽然涌出一丝水雾,明明舍不得忘记,却还是倔强的点点头:“是的!请老爷爷成全!” “你叫什么名字?”天机子问道。 “我叫安若薇!” “很好,既然你选择忘记一切,老头子便帮你一次,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天机子笑的不怀好意。 “什么条件!” “你会烧饭洗衣服么?” “我会!”虽然她深处皇宫,但是夏桀并不关照她,整个宫殿只有她与小河两个人,有时候还要帮助小河干活,那些娘娘宫女仿佛天生跟她们不对盘,每次都找很多很多的脏活累活给她们,洗衣服只是轻松的了。 “那便好,以后做我的徒弟,你要给我洗衣服,做饭还有哄我老头子开心,你愿不愿意?” “只要让我忘记过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小女孩埋下头,遮掩住眼底的悲痛。 当时天机子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悲痛的记忆令她弃之如蔽,却又如此恋恋不舍? “如果记忆全部消失,你可能就是一个痴儿了!”天机子皱起眉,他可不想要一个笨蛋做自己的徒弟啊。 “那怎么办?” “让为师来看看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吧!”天机子突然出手,一阵摄魂的铃声乍然响起。 小女孩打了个寒战,她感觉身体里好像被强硬的塞进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四处流走…… 天机子震住了,经管经历的那么多,却依旧被她脑海中的记忆震撼了。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曾经? 车水马龙、到处显示着他从来未见过的景色,天上有飞的、地上有四个轮子的东西,还有五颜六色的灯来回闪烁,五颜六色…… 而后便是一段惨无人道的杀害,灵魂飞到了这里,附在安国小公主身上,从此开启了她人生的第二段旅程。 第一次遇见,第一次心动…… 那缠绵徘恻的爱恋在一场残忍的掠夺后,化成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了生活不断挣扎的她,为了见那个人一面,苦苦等候到深夜的她,被人欺负不屈不挠的她,最后选择离开,肝肠寸断的她。 天机子一生逍遥自在,为所欲为,却在看到属于她的记忆之后,沉默了足足半柱香时间。 他不敢相信,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居然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 “好吧,我帮你忘记!”天机子无比心疼的说。 喝下,暮忘今朝,如同饮下孟婆汤,前尘往事统统忘得干干净净,一切从头开始。 因果循环,到头来兜兜转转又回到从前。 天机子望着若薇:“薇薇,你想要得到《推背图》就要恢复记忆,为师问你,你愿意么?” 若薇尚不知自己为何会愿意喝下那瓶‘暮忘今朝’,但她并不想再去追究,她只想快点恢复记忆。狻猊说过,《推背图》是被小公主带走了,那她一定知道在哪里。 天机子看向夏桀:“夏王呢?” 怪不得这几天总是有种要失去的感觉,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若薇,温柔而缱绻,若薇一直不懂夏桀当时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她,时而忧郁,时而惶恐。 然后她听见夏桀沙哑的嗓音回荡在屋子里,仿佛锦缎断裂发出的声音:“全凭天师决定!” “那好!”天机子抖了抖衣袍站起来,眺目远方:“一个时辰之后,来为师房间里!” 以天机子的速度,制好‘暮忘今朝’也只需要半个时辰,但他却说一个时辰,可想而知,那剩下的时间便是给夏桀的。 天机子离去,夏桀缓缓来到若薇身边,俯身扶她起来。 若薇泪眼朦胧的望着模糊的他,夏桀心疼的擦去她的眼泪:“果果不会有事的!” 若薇将头埋进他怀里,轻轻的啜泣:“夏桀,我好怕!” “怕什么?”夏桀低沉问道。 “不知道,就是很怕!” 夏桀抱着她的力道加大,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沉声道:“一切有我!” 一个时辰对于若薇来说,简直度日如年,但是对于夏桀来说,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他多想再抱抱她,再听听她的声音。 若薇正欲去见天机子,忽然被夏桀猛地拽进怀里,黑眸凝视着她:“若薇——” “嗯!”若薇应声。 夏桀摸着她的头发,忽然勾勒起一抹笑:“要恢复记忆了,你怕么?” 若薇摇摇头,坦白的说,她不仅不怕,甚至还有些期待,那遗失的时光中,到底什么样的颜色。那一直存在幻想里的梦境,到底是否真实,她与他,到底是怎么认识,怎么相爱,还有果果,在他出生的时候她就走了,再见到已经是六年后,她很想知道,果果刚出生时又是怎么样的可爱。这些她都想知 ” 因为心急,所以她没有听完夏桀的话,便奔着跑进师傅的房间,夏桀站在那里,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我想你记起来,又想你记不起来!你说怎么办?” 接过杯子,若薇毫不犹豫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透着酸,难道这就是‘暮忘今朝’解药的味道?苦中透着酸? “薇薇,你且安心睡一觉,梦里看见什么,那便是你的记忆了!”天机子扶着她在一旁的塌上躺下。 若薇点点头:“嗯!” “睡吧!”天机子微笑。 口中的苦涩还未消失,那股酸仿佛在喉咙里生了根,慢慢的透进心里。忽然,脑子一晕,若薇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头一歪,睡着了! 果然如天机子所说,她一睡着便开始做梦。 梦里五光十色,她看到几个与她长得有些相像的女人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翻滚,朦朦胧胧间她听见其中一个人说:“过两天请张律师过来,将遗产重新分一下!” “那这个死丫头怎么办?”另一个口气有些鄙夷。 “哼,这是父亲跟外面的野女人生的孽种,也想分我们的财产?找个人处理一下吧!”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留下一阵空洞的回响。 若薇感觉自己的魂魄渐渐脱离身体,缓缓上升,飘到半空之后,仿佛有一只手从空气中伸出来,狠狠的拉住她的脚踝。 就那么一下子,她被拉入一个漩涡,然后继续浑浑噩噩,再次睁开眼时,她看见一个满脸欣慰的男人抱着她,将她举国头顶:“快,快叫父王!” “孩子那么小,怎么叫?”旁边的美妇人轻轻娇嗲道。 男人一愣,随后嘿嘿笑起来:“等薇薇长大了,就能叫了!” “还早呢,要等薇薇叫你,估计得等她过完周岁!”美妇说道。 可惜的是,美妇猜错了,若薇六个月长牙的时候就叫了一声父王,将安国君吓的从龙椅上跌了个狗吃屎。 若薇也吓一跳,这个男人天天期期艾艾的盼望着她会叫人,现在她叫了,他居然吓成那个样子。 那一段成长的时光像图片一样,一张一张的翻过,而后便是一个巨大的转折。 十四岁那年雪夜,她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夏桀! 一幅画一幅画慢慢的翻过,每翻过一张,便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痛。 若薇看见了一个卑微的自己,懦弱的自己还有胆小的自己。 如梦三生。 若薇惊醒,满头大汗。 她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六年前,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她本是a市富甲的女儿,姐姐们为了争夺遗产将她下毒害死,之后被丢进海里,下落不明,死后她的灵魂附在安国小公主安若薇身上,等于重生了一次。 而后的事便是按部就班的发生了。她与夏桀的一段情。 一段感人肺腑,肝肠寸断的一段情。 她现在终于明白,夏桀为什么在安国见她的那次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为何在得知她的真实身份之后对她百般容忍,为什么可以为了她抛弃后宫…… 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夏桀觉得之前对不住她,所以才会这么宽容。 夏桀恐怕再也不会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坐在泔水桶里离开,就算那个时候,泔水的味道令她呕吐不止。 心一丝一丝的抽痛着,接受了六年前的记忆,同样也接受了六年前深埋在心底的刻痕,那一道一道的伤疤再次被揭开,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曾经,那只能说,过去的那六年里,她活得实在太悲催了。 没有尊严,得不到尊重,没有自我,心里满满的只是两个字——夏桀。 095 狻猊来到若薇下榻的小院的时候,所有人都站在小院门口,神色凝重。 面对枝猊的到来,大家没有讶异。 “怎么回事?”梭猊红着一双眼睛问道。 安敏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惆怅的叹气:“薇薇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了!” 自从喝了‘暮忘今朝’的解药之后,若薇就一直不曾出过那个门,天机子说过,若薇早该醒了,但是她现在不出来,大家也不敢进去,就这么等着。 从昨晚现在,那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按理说,若薇谁都能不见,夏桀总该不会不见吧?可是,她醒了之后,除了让小河进去给她送水送吃的,连夏桀的名字都不曾提过。 狻猊听完,有些诧异。 夏桀并不在等候的人群中,狻猊一侧身绕过大家,来到后院,果然,夏桀正坐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在他面前放了一个棋盘,棋盘上摆着一局还未下完的残局,夏桀专注的盯着面前交锋的两军,手指间捏着一枚黑子,似乎是在出神思考如何应对。 狻猊脚踩着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一幕,夏桀抬头,执棋的手微微一用力,那圆润的棋子立刻化为粉末从他指端流走。 夏桀拍了拍手,带着一丝傲慢道:“有什么事?” “我要见她!”狻猊开门见山说道。 夏桀嗤笑一声:“她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若薇虽说闭门不见,但是外面的人想进去也要花费一番功夫,夏桀抽调了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守候在若薇房间的各个角落,除了小河与天机子,谁靠近格杀勿论。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那么久,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么?”狻猊凶狠的等着眼前这个人。衣袍内的手掌蠢蠢欲动,他可不是奕之厉邪有那么多顾忌,能来这心平气和的与夏桀说明理由,已经是他最大的退步了。若薇告诫过他,不要滥杀无辜,所以他才屈尊过来与夏桀说明来意,他不想在若薇的地盘上开杀戒。但如果夏桀依旧故我,那休怪他不客气。 夏桀懒懒的看向狻猊眼底徒增的骇然之气,冷笑:“这样的你,倒是叫本王有点佩服了,不像奕之厉邪,总叫人提不起劲来!” 狻猊紧绷着下颚,死死的盯着他。夏桀的话令他全身血液凝固了,夏桀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与奕之厉邪的不同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若薇跟他说的?不会的,若薇不会跟任何人说关于他的事! 狻猊很快的恢复正常,眼底的暴戾之气渐渐转化为一种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3部分阅读 。 是的,他恨眼前这个悠闲自得的男人。 他的眼神永远那么自信,他抱着若薇的时候总是那么自然而然,仿佛若薇天生就是他的。 狻猊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来到前院,狻猊二话不说,对着空气猛地一挥手。 原本还空荡荡的小院子里立刻围满了弓箭手,闪亮的箭矢指着房顶上夏国的暗卫,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 “让他进去!”夏桀不知何时,从后院走出来,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房顶上传来整齐的沙沙声。然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狻猊轻蔑的一笑,站在了紧闭的房门前,看着那闭紧的门扉,狻猊有一瞬间的迟疑。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纪云说了个大概,好像是说若薇曾经喝了一种可以失去记忆的药水,如今她想恢复记忆找《推背图》给段微交换儿子。 狻猊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他有些担心,恢复记忆的若薇还会记得他么? 收回思绪,狻猊伸手紧贴住门扉,只要轻轻一推便能推开,狻猊深吸一口气,用了一把力,吱呀,门开了。 屋内是昏暗的,所有的窗子都被厚重的窗栏遮档住了,外面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灌进来,细细的一条亮线交错着,屋内没有点暖炉,空气阴沉沉的…… 狻猊的心有些慌。 当门扉彻底被推开,外面稀薄的阳光随之进来的时候,狻猊听见木栏相隔的内室传来一阵脆脆的声音:“是谁?” 那声音明明那么的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仿佛是经过了一段重生后破茧而出的声音,如此的坚定、有力、却单薄。 有那么一瞬间,狻猊以为待在这房间里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若薇。 “是小河么?”那声音见外面久久不出声,有些疑惑的问道。 “若薇,是我!” 狻猊绕开遮挡在两人之间的木栏雕饰,他愣住了,若薇赤着脚蹲坐在一张虎皮上,头发盖住了她的脸,只看见纤长的睫毛在发丝中颤动。 听见声音,埋在发丝中的脸庞缓缓抬起来,看向他。 “你还记得我么?”那暴戾的眸子里竟透着一丝不确定,因为若薇从来不会有这样无助的眼神,即使再困难,再危险,她都不会有丝毫的怯弱,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却更令他心疼。 仿佛一个强悍的灵魂中又被注入了一丝女儿家的柔软。 若薇看着他,轻轻一笑:“怎么会不记得,你是狻猊!” 听见她丝毫没有疑惑的回答,狻猊忽然觉得开怀了不少,眼底的阴冷变得柔软而眷恋。 见若薇赤着脚,狻猊立刻从肩膀上解下用来避风的大氅裹住她的脚。 若薇没有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动作,愣愣的出神。她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挣脱不出来。 “若薇你怎么了?他们说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一夜了。他们都担心你!我也很担心!” 若薇重新埋下脸蛋,发丝顺着她的肩膀滑下,像极了一匹美好的锦缎,狻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她光滑的发丝。 “我在想事情!” “都想什么了?” “想以前,想以前的以前!”空荡荡的记忆被一瞬间填满,她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去消化,去琢磨,去体会,居然发现,那空白的六年简直就是一种讽刺,怪不得当年的自己要选择遗忘,就是现在,她都有点后悔恢复了记忆。 那是真的痛啊…… 原来那一场梦并不仅仅是梦,那是事实。 那一晚上的残酷掠夺,她一遍又一遍的哀求他放过自己,得到的却是更加暴掠的对待,记忆中,夏桀拿走了她的处子之血走后没多久,又回来要了她几次,那种被撕裂的痛,她这一生都不会忘怀。 两重记忆交错,几个月前的种种跟着翻涌而来。 淑妃死了。他亲手杀的……他不是很爱淑妃么?为了淑妃竟能那样的对待自己…… 但是现在她不想去理解,也没有那份闲心去理解夏桀当时到底是什么用意。她只知道,六年前的雪夜,她生孩子的时候,被痛苦折磨的泣不成声,强忍着不去喊出夏桀那两个字。那时的她,多么的无助、惶恐啊!之后的每一夜,都是在孤单的惶恐中度过,那襁褓中的婴孩有着一双与自己一样的眼睛,却因为他的母亲只是区区一个公主,地位不尊贵,并且没有什么权利,所以从小便被那些个奴才欺负,她身边婢女为了维护他们,一个人做四个人的活,晚上回来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最后,为了能吃一口饱饭,她不得不帮着小河一起干活,每次干完了就得赶着回来喂奶。 这就是她六年前的生活! 若薇笑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 “你真的想请楚了?”狻猊狐疑的看着她,见她笑容一点一点的扩大,仿佛重生的蝴蝶正在慢慢的列落束搏在身体上的茧。 那笑容一丝一丝的收拢,若薇豁然轻松的叹口气:“好了,我没事了!” 这一天一夜,她不光消化了那些记忆,同样的,她也在考虑她与夏桀之间的感情,她承认,六年前被他迷的七荤八素,六年后依然如此,她爱他,但是一想到六年前的种种,她就有些憋气,就像心头绕了一个疙瘩,怎么也平复不了,是的,她不能原谅他! 一个男人再无能,也必须做到两件事,保护好怀里的女人,还有守住脚下的土地。 暂且不说夏桀当年有没有爱上她,就说他那番作为,是个女人都不会谅解。即使他是君王! 其实这些事,在半夜她就已经想清楚了,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拉开那道门。 是狻猊帮了她。 “谢谢你,狻猊!”若薇站起来,给了后猊一个大大的拥抱。 从现在开始,她将迎接一个崭新的自己! 而这崭新的开始之初,她要把儿子带回来! 狻猊愣神,他体味不出那个拥抱的意思! 若薇大力的拉开门,一眼便注视到人群中那高傲的男子,若薇从怀里掏出那枚象征着尊贵身份的指环,递到他面前:“这东西,我不想要了!” 夏桀没有接过,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 “为什么?” “我觉得以我这样的心情,真的很难跟你回去!”她承认还爱着他,但是曾经的卑微令她无法原谅,这种卑微是夏桀给她的!而且永远无法磨灭。 夏桀还是没有接过,只是眼神有些冷意:“夏国皇后之尊,可不是你想要便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四周很静,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狻猊站在若薇身后,仿佛一个巨大的后盾,安敏瞬间转移到若薇的手边,他也感觉到夏桀的危险。 若薇看看安敏,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转头对夏桀恭敬而疏离道:“夏王,我现在要去救我的儿子,东西你收收好!” 夏桀凝视着若薇伸到半空中的手,依然没有接过的意思。 却在这时,若薇手一松,只听见叮当一声,那枚精美的指环掉落在雪地里。 若薇挑了挑眉,转身离去。 曾经的她是被驯服的像只待宰的羔羊,对谁都温和有礼,难过什么人都能过来捅她一下。 “薇薇……”天机子在她身后担忧的唤道。 “师傅,我去去就回!”若薇依旧没有回头:“不要跟着我!” 紫竹林内,段微久候多时,看见若薇时,他有一丝讶异。眼前这个柔弱中透着刚强,迷茫中又带着一丝柔韧的女人是那个若薇么? “段微,东西我带来了。”若薇高声道:“我儿子呢?” 泛黄的竹林,隐隐绰绰,傍晚的天气,晚霞映红半边天。 段微站在竹林深处,斜睨众生,自信而霸气道:“《推背图》呢?” 若薇循着声音走进竹林内。 段微立在一片蔚蓝的湖泊内,在他脚下冉冉腾升着雾气,拴天链垂在水中,他脚下的水凝结着厚厚的冰层。 若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放了我儿子,我立刻写给你!” 《推背图》早在六年前就已经被父王烧掉了,在烧掉之前,他让她熟背上面的所有内容与图册,即使六年过去了,那些东西依旧停留在脑海里。 她记得其中有一张画的是一只凶猛的饕餮兽张牙舞爪的扑向一只飞鹰,山脉河流全都移位,那象征着一场震撼天地的厮杀。 飞鹰代表着大辽! 那只饕餮兽便是段微胸口的那个图腾,如果猜的没错,在不久的将来,段微会血洗大辽,成为大辽的一国之主。 “你觉得可能么?”段微似笑非笑。 足尖一点,若薇飞身上了那层冰面,与段微面对面站着。手腕上的随心铃炽热如火。 一冰一火,继续对持着,脚下的冰面不断的发出碎裂声与凝结的声音。 段微周身寒气四溢,若薇浑身炙热如火。 “在没有见到我儿子之前,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若薇坚定无比道。 “哦?你想不想试试七十二路罗刹阵?”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想知道那阵法能不能困住你!”段微笑的一脸冰凉,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若薇抬起下巴,回以同样的冷笑:“别忘了,你会的东西,我都会!” “如果这七十二路罗刹阵是用你儿子的身体做的阵魂呢?”段微又道。 这句话顷刻间将若薇逼的头冒虚汗,七十二路罗刹阵邪恶无比,只要在阵内的东西都可以变成杀人的武器,入阵之人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四周的景物剥离,成为一具枯骨。但确实这个阵很难,所以需要一盏阵魂灯,这盏灯须要用四十九名男童制作而成,将他们的身体投入铜水中融化,然后浇灌成灯的样子,或者是一个天命之人。 这五国之中,只有夏桀一人有儿子。 若薇捏紧掌心,一字一句:“如果我儿子不在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你血债血偿!段微,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看!” 母爱可以令天下间所有的女人变得刚强。 若薇亦是如此,六年前她已经丢了果果一次,六年后,她恢复记忆,却在想到果果时,心痛难忍,连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她不让人跟着只为了一样,她要带果果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心的生活!什么夏桀、什么皇后,她统统的不稀罕! 段微沉思半晌,笑起来:“我可不想试,你家的小鬼在那边!你可以去看他,不过……” “见到他之后,我会把东西给你!”若薇毫不犹豫道。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那是真的《推背图》呢?”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绝不会拿我儿子的命跟你周旋!” “很好!” 段微与若薇上了岸,两人很有默契的向前走。但凡他们走过的地方,那些竹子便会飞快的移动,形成一道严密的屏障,仿佛一个个坚守在岗位上的哨兵,若薇侧头看见竹影变换的位置。 怪不得段微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跟她在紫竹林见面,原来整个竹林已经都被他设了阵,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如果她不是有随心铃,估计也要费心一阵子。 走了不久,听见一阵阵风的呼啸声。 那是一个高高矗立的悬崖。 竹屋坐落在一座悬崖峭壁之上,寒风吹过,若薇看着那摇摇欲坠的竹屋,心仿佛都被提起来了。好像下一个瞬间,那竹屋就会掉下悬崖,粉身碎骨。 若薇疾步走上前,迫不及待的推门。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千千,一个是果果。 果果见到若薇,大叫一声:“娘亲!” 这时候,若薇再也忍不住那奔腾的眼泪,飞快的蹲下身体拥抱住那软软的身体。 她的儿子啊!六年了,他们终于重逢,但是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记忆中,他还躺在襁褓里什么都不知道,好像只是一个瞬间,儿子长大了,会跑,会吃饭了……也会叫娘亲了! 千千看见若薇时,脸色有些不自然,却还是彬彬有礼的对若薇道:“主子万福!” 若薇吸了一口气,淡淡的撇了一眼千千,一切都已经明了。 如果没有千千的帮助,单凭段微一个人,怎么会在师傅的眼皮子底下带走果果呢?正可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这是她一时心软与愚蠢造成的后果,不怪别人。 “下去吧!”段微挥挥手。 “是!” 千千走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果果抱着若薇的大腿,好奇问道:“娘亲,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若薇笑笑:“无论你在哪里,娘亲都能找得到,来,坐好了!” 若薇抱着果果坐在住屋内的书桌上,细长美丽的手指执起毛笔,恬然的在面前的宣纸上勾画。 她要履行她的承诺。 果果乖巧的窝在若薇怀里,感觉到喷洒在脖子上的呼吸渐渐浓重,还带着丝丝颤抖,环绕在他腰上的手也是颤抖的,果果皱起眉,他虽然小,但毕竟是在皇宫里长大,察言观色他从记事起便会了,若薇这个样子,明显在慌张。但果果很聪明,他没有多问,只是抬起手,挡住若薇的侧脸,不让段微看见那正在颤抖的手臂, 若薇的慌乱并不是空|岤来风,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段微得到了《推背图》还是一样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撰写《推背图》只是一个幌子,她要在这段时间想好如何脱身,现在她身边还带着儿子,她不仅要对付段微,还要防着段微对果果出手,这个灭绝人性的家伙,可不会因为果果是孩子就会心慈手软。 若薇用了两个多时辰画好了第一张,收笔之时侧头看见段微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跟两个时辰前站的一样,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若不是知道他的定力非凡,她甚至会觉得此时站在面前的只是一个雕塑。 段微走上前,修长冰冷的手指夹起那一张,仔细端详。 《推背图》一共有四十六页,除了最后一页,她每一页都记得很清楚。 第一页到第三十六页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五国分裂,大辽宫变易主等等,段微捏着那张属于大辽命运的纸张,忽然收紧掌心:“前面发生过的不要,我要没有发生的!” “那可不行,我的记忆都是顺着来的,你要我跳着写,万一写错了呢?” 段微紧握手中纸张,眯起眼睛盯着若薇。 若薇感觉段微的目光仿佛一个扫描仪似的一遍又一遍的在在自己脸上扫过。 最终,段微轻轻松开掌心,轻笑:“那你慢慢的写,我不急!” 说完,段微转身离去。 段微一走,若薇立刻瘫软在凳子上,果果蹑手蹑脚的贴在门边,确定门外没有人的时候,他立刻跳进若薇怀里:“娘亲你没事吧?” 若薇摇摇头:“没事!你呢?怕不怕?” 果果决断的摇头:“我是男子汉,我怕什么,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若薇有些好笑,都差点被人当成灯使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若薇一边默写《推背图》一边研究逃跑的路线,以她这种速度,三天后应该能全部写好,她刻意以才恢复记忆为由拖延时间,就是不想将后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段微。 段微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如果被他得到《推背图》,整个天下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不光是他,夏桀、奕之厉邪、容恒、甚至是那个病歪歪的离樱都有可能称霸天下,只要他们得到《推背图》。 其实这个天下给谁来做,她一点都不在乎,她只是不太喜欢流血,说的再自私一点,她不希望以后的日子里,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所以,她绝对不能把《推背图》真的交给段微。 但是弄个假的糊弄他也好像不太可能,以段微的识别能力,用不了多久便能识破。 怎么办呢? 若薇咬着毛笔,这已经是第二天了,段微禁止她到处走动,所以她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外界,一日三餐都是由千千送过来,千千仿佛被段微洗脑了,之前眼里只有贪婪,如何全是警惕,送完餐便离去,一句话都不说,唯一能做的便是将头伸到窗外去看那无底的深渊。 “娘亲在看什么?”果果也把头伸出来了,好奇的问道。 若薇连忙将果果寨进去:“小孩子别乱动,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哦!”果果飞快的缩回脑袋。见若薇看的更加出神,果果终于忍不住好奇再次问道:“娘亲,你看什么呢?告诉我好不好?” 若薇若有所思的盯着雾气朦胧的悬崖,脑海中出现这样一个画面。她拿着《推背图》站在悬崖边上,然后当着段微的面将《推背图》扔下去,那个时候,不知道段微会不会跳下去捡呢? 三天很快过去,若薇将写好的《推背图》一张一张的累积好,这期间段微没有来打扰,而这竹林好像旁人也进不来,这个时候,只能靠她自己。 若薇牵着果果,推开门,外面是一片淡淡的昏黄,夕阳像个鸭蛋似的沉在山的另一边,弯月迫不及待的爬上树梢。 若薇一眼就看见站在悬崖顶端的段微。 他迎风而立,飒爽英姿得天独厚,黑发垂在腰后,随风舞动,那一刻,被霞光笼罩的他尊贵无比。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人相信,他就是心如蛇蝎,狠毒至极的段微 “写好了?”段微没有回头,语气透着笃定。 “嗯!《推背图》就在这里!”若薇从怀里掏出一本用线钉好的册子,在风中扬了扬。她的另外一只手紧紧抓着果果,掌心的汗一会便将两人的手浸湿。 段微转过身,银眸冷冽。 他笑了。 亦如初见时,露出的嗜血而冰凉的笑容,明明那么美丽,却是取人性命的前兆。对于这种微笑,若薇太熟悉了。 “段微,《推背图》我已经写好了,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放过我跟儿子!” 段微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伸向若薇。 霸道、冷酷却自信。 他相信若薇会给他。 “放了我和儿子!”若薇再次讨价还价! 段微微微勾起唇角,抽出拴天链猛地朝脚下一抽,若薇以为他要用武力来抢,却不想四周忽然传来一阵水流奔泻的声音。 若薇大惊,震撼的看着脚下的凹槽。 怪不得这几天没见他的人影,原来就是干这个? 段微的本事今天她算见识到了,他将竹屋四周挖出一道道手掌宽的凹槽,然后将山上的水引入凹槽内,没一会,若薇便感觉自己被水包围了。 水不深,只在脚下流淌,但是仅仅这么多,也可以成为致命的弱点。 看来段微已经将她所有的退路封死了!交出来是死,不交出来也是死! “段微!你放过我儿子,我便将《推背图》给你!”若薇豁然在掌心燃起一层蓝色火焰。而她的另外一只手紧紧地抓住果果,在她还有口气在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会放开果果的手。 “你儿子是天命之人,我拿他做阵魂再好不过了!”段微扬起笑,他本来就没有说过拿到《推背图》便放了他们,只她自己天真的为他做了决定,天下间,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 段微猛地抽开拴天链,连带出来的水花凝结出一弯闪亮的弯轮,仿佛月牙一般,那月轮缓缓转动,料峭着寒光。 若薇本来就没想过跟他硬拼,在有水的地方,她根本不可能与段微持平,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打,那就是死,她死不要紧,她的儿子呢?他还那么小…… 月轮围绕着段微上下翻飞,沿途洒下一串串慑人心魄的银光,呜呜的发出呼啸声,仿佛天上的弯月被他摘下来了,威力之大,无可匹敌。 若薇只看见一道寒光闪过,连忙甩动随心铃抵御,砰得一声,水花四溅,冰雪震动。 若薇连忙抱起果果足尖一点,飞上半空中。段微银眸一闪,抽起拴天链飞射上来,想将若薇拉下去,若薇仿佛知道这点,身子一转,带着儿子轻松落地,段微扑了一个空。 却在这时,隐隐出现马蹄声。 这地方已经被段微用阵法包围了,还有谁能进来? 段微停下了攻势,眯着眼看向那马蹄声响起的方向。 容恒,鲜衣怒马,身披金色衣衫,朝这里飞驰而来,他手持落月弯弓,眉宇顾盼生辉。 若薇便趁着段微失神的功夫,从怀里掏出《推背图》:“段微!” 段微听见声音,连忙往回看,却见若薇手里拿着《推背图》用力的扔向悬崖下,那薄薄的册子仿佛一只断翅的蝴蝶,扑扇着飘向崖底,不出若薇所料,段微猛然朝悬崖俯冲下去,瞬间便没了影子。 若薇大喜,连忙抱起果果准备离开,容恒已经快到跟前,却不想,一根银白色的鞭子豁然从崖下飞射上来缠住了若薇的脚踝。 若薇大惊,一把松开果果的手,而果果却扑过来紧紧的抓住若薇的手腕:“娘亲——” 两人的身体瞬间滑向悬崖口若薇下意识的拽住果果。 如果要死,那也一起死! 豁然,果果的脚被容恒在半空中紧紧抓住,那小小的身躯承受着两个大人的重量,痛的嘶喊起来,但是他依旧不松手。 “若薇,抓住了!不要松开!”容恒在上面大吼,这一刻,他失了风度,没了优雅。 “娘亲——不要松手,我受得住!”果果两只手奋力的抓着若薇的手腕。 若薇双手拽着果果纤细的小手,她甚至能听见那脆弱的骨头被拉裂的声音。 而脚踝上的缠绕却是没有松开的迹象! 若薇往下看,透过层层叠叠的雾气,她看见段微阴险的脸。 容恒在上面,大吼:“若薇不要松手,我马上拉你上来!” 若薇没有说话口她抬头看着果果。 也许这真是最后一次相望了,她的儿子,在这陌生的时代,唯一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此时果果的脸已经涨的发紫,他一个小孩子哪里能受得了两个大人的重量。 若薇吃力的仰头望向容恒布满汗水的脸,她大声道:“容恒,照顾好我儿子!” “娘亲不要!”果果仿佛知道什么死的,抓的更紧了,但是无论他抓得再紧再用力,他还是感觉到那手腕的主人正在满满下滑,他不要——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娘亲。 “果果,好好长大……娘亲会想你的!”若薇大声的说话,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 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故事,说两个母亲都说孩子是自己的,县官便想了一个法子,让小孩子站在中间,两个母亲分别抓住孩子的一只胳膊,谁能把孩子拽到自己面前,孩子就归谁。 两个母亲同意了,但是在拽的过程中,小孩子痛的大叫,其中一个奋不顾身的拽,丝毫不顾及孩子的叫喊,而另外一个,因为不忍心自己的骨肉遭受这样撕裂般的痛苦,毅然松手。 现在她完全能体会到当时那个母亲的心情。 她想活着,但是,她却不想看见儿子受这样的痛楚。 一个崖下。一个崖上。 若薇与容恒四目交接。 晚霞落幕,黑暗即将笼罩下来。 “容恒,求你保护好我的儿子……” “若薇,你要敢松手,我立刻杀了他!”容恒阴沉沉的开口,用了几分力,若薇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上升,而果果的手腕却出现一圈血丝。 若薇死死的咬住唇,眼睛一闭,毅然松手…… “娘亲——”果果撕心裂肺的喊叫出声,那温暖的乎瞬间脱离他的小掌心,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随心铃被扯断,留在果果的手上。 那蔚蓝的颜色在脱离若薇手腕的瞬间,立刻变成毫无生气的灰白色。 容恒身体猛地向后踉跄,果果被拽上来了,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果果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容恒一把将果果扔到一边,失魂落魄的对着空荡荡的山崖大吼:“若薇,若薇……我会杀了他,你听见没有!” 没有回答,什么都没有。风吹草动,细雪留恋的旋转而下…… 天黑了…… “娘亲——”果果从地上爬起来,飞扑向黑暗的悬崖边,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回去。 果果怒视着抓着他的男人。 容恒面无表情的看着果果手里的铃铛,那是他曾经好奇过的东西,因为会不断的变换颜色,而且是随着主人的心情变换。 如今铃铛在,而那可以驱使铃铛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容恒狠狠的注视着果果手里的随心铃,一把扯过来,果果急了,扑过去抢,但是他就算踮起脚尖,伸长手臂,也才到容恒的胸口,而那铃铛却仿佛离他十万八千里。 “坏人,那是我娘亲的!还给我!”果果红着眼睛大叫。 容恒冷冷的看着他,薄唇张合着,冷酷道:“这是本王的!” “你说谎,那是我娘亲的,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你还给我,还给我!”果果像个无尾熊般的猴在他身上,使出吃奶的劲去够。 容恒微怒,猛地用力将果果摔到地上,居高临下道:“你跟你父亲一样令人讨厌!” 果果红着眼睛,二话不说又扑过去,容恒踹开他,他又扑,如此来回几次,果果满身是伤,却还是不屈不挠的朝容恒扑,那铃铛是娘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不可以被人拿走! “滚开!”容恒再次将果果踢开,大步朝前走。 谁知没走几步,脚又被攀住,小手满是擦伤,眼神倔强不屈的望着他:“把铃铛还给我!” 容恒顿住,在黑暗中看着那双美丽无双的眸子,心猛地一跳,与若薇一模一样的眼眸此时带着一股倔强不屈的眼神看着他,容恒有种错觉,好像若薇在看他。 心一动,容恒收回即将踢出去的脚。 “起来!”容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跟夏桀一样,无论果果跌的再痛再重,都是一副漠然的看着他,从不过来扶一把,此时容恒便是冷眼看着果果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小脸上的灰尘被泪痕冲出一道道痕迹,他死命的忍住泪水,勇敢的与容恒对视。 “本王要去悬崖底下找你娘亲,你在上面好好等着!” “不要!”果果张开双臂,挡住容恒:“我要跟你一起去!” “你父王在外面等你!”容恒丢下他,往前走。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果果再次追上他,倔强不已。 豁然他被容恒一把拎起来,双脚蹬空,果果惊愕。 “你去做什么?你想替你娘亲收尸?你想看见你娘亲被摔的粉身碎骨的样子?” 果果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一字一句道:“我娘亲才不会舍得丢下我走掉!你这个坏人,快把娘亲的铃铛还给我!” “很遗憾,从现在开始这个铃铛属于本王,而你,也是!”容恒将手里的铃铛小心翼翼的塞进怀里,大手一提,将果果夹在腋下离去。 096 看过穿越小说的人,一般都知道,掉落山崖是推动剧情最主要的套路之一,主角们一般都会因祸得福,捡到什么旷世神器,什么武功秘籍,运气好点,还能遇见一个世外高人,然后与高人相处几天,便会受益匪浅。 但是小说只是小说,事实上,真的掉落山崖而不死的,能有几个? 朦朦胧胧间,若薇全身都痛的快要散掉了,连动一下都觉得困难,四周一片漆黑,星光月光全都被厚厚的参天古树遮档的严严实实,犹如炼狱最底层。 难道这就是命运么?她注定要死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山崖下。随心铃不在身边,这里又那么黑,如果遇见什么猛兽,她毫无还手之力,除了等死,她别无选择! 不,她还不能死?小河这么多年来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一句感激的话还未说,果果才叫她几天娘亲,她未曾做过一件小衣服给他,这些事都是等着她去做的,她怎么能死呢? 强烈的求生欲令若薇咬紧牙关,明明已经痛的不能再痛了,她却伸出手按压自己的身体,她要粗略的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掉下来的时候只要没有压碎内脏,腹腔内没有淤血,她应该不会那么快的死,如果运气真的那么糟,内脏出血,那就完了。 一番仔细的摸索,若薇并未觉得上半身有多痛,只是后背摔得比较严重,回忆刚刚摔落时,她的身体被几棵茂密的松树承接,减少了坠落下来的速度,所以掉入山崖下,她除了后背伤的有些重之外,身体内脏并无淤血。 若薇长长的舒口气,尽可能放松自己,她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让体力消耗的太多。 疼痛伴着劳累令她昏昏欲睡。 当黎明拨开云层,洒下一片柔美的光柱时,若薇醒了。 橘红色的光芒还不至于多刺眼,可是不远处的人却刺眼至极。 段微撑着身体坐在那,鲜血在他银白色的袖子口镶了一道红边,肤色白的有些过分,想必是失血过多导致。 天亮了,他仿佛刚刚醒来,瞧他的样子,受的伤不比她轻,甚至比她更重。 拴天链不在他身边,想必是摔落下来挂在哪里了。 若薇撑起身体,压在身下的枯树枝发出一阵碎裂声,这声音惊动了不远处的段微。 段微侧耳倾听,清脆的嗓音依旧寒冰三尺:“若薇?” 她还没死! 看着段微那狼狈的样子,若薇回答道:“没错,是我!” 段微嗤笑:“你命可真大,这么高的山崖都没摔死你!” 听他的口气好像巴不得自己死一样,若薇回以微笑:“这句话我也很想跟你说!” 段微不做声了,他的手不断的在四周摸索着,仿佛在找什么东西。若薇知道他在找拴天链。 四周是一望无垠的杂草,被皑皑白雪覆盖着,大地一片银白。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在这举目无人的地方,若薇心底一片迷茫。 如果单凭她自己能走出去么?暂且不说她是否受了伤,即便自己身体完好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段微,我不想跟你打了!”若薇咬住牙根忍着疼痛看向他。 段微这个时候是看不见的,但是若薇的眼神依旧很真诚。若薇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再跟段微拼个你死我活,那无疑是最愚蠢的。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只想活着,她要去见自己的儿子!去找小河,然后带着她们两个过最好的生活! 带着这个目标,若薇首次对段微服软。 段微依旧面无表情:“我将你拉下山崖,你不恨?” “恨,但是我想活着,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相信你也一样,不会轻易让自己死去吧!”若薇淡淡的望着那片银白,思绪惆怅,她后背的伤很重,现在半边身体已经快要麻痹,再这样耗下去,她怕自己会瘫痪。 那方段微凝眉深思,似乎在衡量若薇这句话中的诚意有多少,但不得不说,若薇刚刚那句话着实戳中了他的心事,他现在还不想死! “你到底怎么说?是继续跟我拼个你死我活,还是相互扶持,走出这鬼地方!”若薇在旁催促道。 段微似笑非笑:“你说得对!” “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段微反问,衣袖拂过的地方赫然出现一滩鲜红的痕迹。他身体微微一顿,一丝鲜红的液体从他嘴角溢出来。 若薇倒抽一口气,段微的伤比她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段微淡然的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语气是一成不变的冷漠:“不过我现在身受重伤需要医治,如果要走出去,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段微撇头,伸手在自己脚踝处摸索了一阵,咔嚓,那是骨头的摩擦声,响亮而清脆,若薇吃惊的看着段微的动作,他脸上表情极其淡然,仿佛那条腿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的。他接骨的手法也很独特,先是将骨头拉开,然后再接上,这无疑将痛苦增强数倍。 若薇在段微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字——狠。 段微不仅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这样的人,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还能指望他在乎什么呢? 段微脸上的表情稍微松弛开来了,若薇知道他已经将错位的骨头接好了。 “你有哪里受伤?”段微侧头问道。 面对他的疑问,若薇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想下也没什么,要想离开这里,他们两个首先要做的就是恢复健康。 “我后背很痛!可能擦破皮了!” 段微手撑住地面,动作矫健的从地上翻腾起来,走到若薇身边。 “让我看看!” 若薇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选择让段微查看。 他的医术得师傅亲传,不像她对药理一无所知。让他看看总比她自己胡乱猜要好。 段微的手伸过来。 若薇感觉到那双手隔着衣服在自己背后来回摩挲着,从后颈到脊推,段微摸的十分仔细,脸上却没有一丝亵渎,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在摸一件物件。 “啊——痛!”段微的手按在了她的脊推处。若薇痛的差点跳起来。 段微缩回手:“可能错位了!” “什么叫可能?”若薇惊悚的望着他。他的样子根本不像在说笑。这令她十分惧怕,在现代,脊推错位可是要瘫痪的。怪不得她站不起来!难道说,她以后要坐轮椅了? 在若薇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段微的手居然从她脖子里伸进去了。 冰凉的掌心与她后背细腻的肌肤相贴,若薇打了个寒颤:“你干什么?” “不要动!”段微蹲在她背后,一直手按住她的肩膀上,语气带着警告。 若薇本想反抗,却发现段微伸进她衣服里是为了更清楚的了解她的病情,原本的抗拒心理渐渐消弭下去,她坐直身体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里疼?”段微按压了一下。 若薇摇摇头:“这里不疼!” “那就好!” “我有什么问题么?”若薇忍不住问道。她还不想成为一个瘫子。 “你脊推有些错位,还有些瘀伤,不过这没有什么!”段微抽回手,淡然道。 若薇长长的舒口气,这恐怕是她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可随即,段微掌心猛地一用力,若薇瞪大双眼:“啊——” 剧烈的疼痛从后背传来,仿佛像一根钢针扎进骨髓里,令人痛不欲生。 “闭嘴!我在帮你接骨!这点痛都受不了,你如何走得出这苍月牙!” “呜呜——”若薇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臂,将痛苦咽回去。咔嚓,仿佛锁链交错一般,段微满意的收回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好了!” 若薇颤抖着唇,在雪地里动了动,刚刚还痛的不得了的后背如今除了皮肉上的酸痛之外,她现在活动自如。 若薇感激的看向段微,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合作,犹然记得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宫中,他们有过一段愉快的相处经历口在地宫的时候,段微也如现在这样,尽心尽力的为她疗伤——虽然他上去后第一件事便是要掐死她。 “你不用感激我,我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他残忍无情、他丧尽天良、他阴险狡诈、他泯灭人性……可是他从来不会欺骗。 这便是他大辽皇族长孙的骄傲。 他治好她并不存在什么道义,只是等下要用她罢了。 经过了之前的种种,若薇已经基本上接受了段微这种,利用,心态,他现在治好她,必定有所图谋。 “你要我做什么?”若薇平静问道。 “我要你帮我找几味药材!”段微面无表情道。 “我对药材一无所知,你知道的,师傅从未教过我识别药材,万一……”?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4部分阅读 ”她不是不想帮忙,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帮。要是采错了,他现在又看不见,那不是自找苦吃? “我教你!”段微打断她的话。 若薇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却听段微继续道:“我的五脏六脏受损,现在积血难祛,需要用草药医治,加上内功逼出淤血!” “可我没有内功!” “我也会教你!” “你教我?”若薇吃惊的看着他。 段微神色淡漠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的银眸仿佛一颗闪亮的透明宝石,熠熠生辉。 若薇晓得,他眼睛白天看不见,采药对他来说简直如同登天,而晚上天气寒冷,白霜降下,那些草药又会被雪掩埋,根本寻不得,要想找到那些草药,只能趁着白天积雪融化时去采摘。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采药之事,我会慢慢的跟你说!”段微吐出一口白气,淡漠道。 “嗯!”这也是若薇的想法。 山崖不比山上日照正常,如今在他们头顶上悬浮着一团久聚不散的雾气,那雾气厚厚的一层,将阳光挡住,这里到了下午便如同黄昏,等到了黄昏时分,这里便漆黑一片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趁天黑之前找到一个安身之处,要不然,他们会被冻死。 两人走了一路,眼前依旧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别说人家,就连山洞都没有一个。若薇有些丧气:“不行,再这么走下去,我们会耗尽体力而死的!” 段微侧了侧头:“你不走,那只有等死!你不想看见你儿子了?” 若薇咬咬牙,他说的对,如果继续走下去还可能有机会,如果不走了,那就只能等死。 段微听见若薇重新站起来的声音之后,忽然伸手点住了身体上的几个|岤位,若薇愣住了,段微封死自己的|岤道,不让血液肆意流走,这样能节省下不少力量,这就好比将一根水管用绳子扎起来用以减缓水的流通速度一样。 “如果猜得没错,前面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山洞!”段微举目眺望。 若薇大吃一惊:“你能看见了?” “你听风声,如果同你所述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风吹来的时候是直接而凌厉并伴着呜呜声。但是现在风虽然急,却不利,说明前方有阻隔,有山必定会有水,有水定然有被水冲刷出来的岩洞!” 段微简单的分析着,若薇在一旁有些呆滞。 “谁说有山的地方一定会有水?”若薇有些稚气的跟他叫板。 “你有没有闻见四周的味道带着点鱼腥味?” 若薇使劲的嗅了嗅,果然,清冽冰冷的空气中却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真的哎!”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恨段微恨的要死,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是个鬼才。他敏锐的观察力令人吃惊,他的分析永远那么独特,仿佛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信息,现在身处逆境,他的思维依旧清晰果断,丝毫没有被周围的环境所干扰。 这样的人,真的是很可怕。 “若猜的不错,这山崖下曾经应该是一条湍急的大河,因为河水改道所以干涸了。” 若薇眯起眼,十分狐疑的看着他:“你的眼睛好了?” 这一次段微没有回答她,大步的走向前。 果真不出他所料,走了半个时辰之后,前面真的有一个高高耸立的雪峰,雪峰下有好几个被湖水冲刷出来的岩洞。 若薇大喜:“真的有哎!” 段微站在她身后,迎着渐渐淡下去的晚霞,他微微一笑,璀璨无比。 而下一秒,他身体一晃,毫无预警的栽倒。 雪花飞溅,他仿佛倒在了一层棉絮里。 若薇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瞧。 他之前摔下山崖,五脏六脏皆受重伤,如今长途跋涉走了这么远的路,晕倒是正常的。 等将段微拖到了山洞内,若薇捧着段微的脑袋来回摇晃:“段微,段微,你醒醒,不要睡!听见没有,不要睡!” 可是段微仿佛睡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若薇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是比较有规律,这时,她发现段微手里好像握着什么,掰开来一看,发现是个药瓶,塞子已经拔开了。 若薇端详着药瓶,再看黑暗中的那个人。 如果没有猜错,刚刚那个时候,他应该是想吃下这瓶药的吧?虽然她不知道这瓶子里到底装了什么药,可从数量上看来,这种药一定十分稀有,凑到鼻尖闻了闻,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若薇咬咬牙,从外面弄了些积雪回来,用掌心将积雪融化,然后掰开他的嘴巴,将药丸与雪水一起送进他口中。那药丸做的十分精妙,遇水便化。 见段微吞下,若薇松口气。 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洞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山洞遮档了外面的寒风,但是冰冷的空气还是令她冷的直打哆嗦。 若薇靠在段微身边,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低,方才没有发现,如今却觉得躺在身边的他好像死人一样,若薇有些害怕,不断的试探着他的鼻息。 这个时候,不管是仇人,还是敌人,在这无依无靠的荒原中,谁都不想一个人,段微无数次的害她,伤她,甚至想要杀她,但是此时,她却一点不希望他死掉。 “段微,段微,你醒醒啊!”若薇不断的用手拍打着他的脸,明明有呼吸,有心跳,却跟死人一样,这令她有些惶恐。 朦朦胧胧间,段微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七岁的孩子,他的父汗抱着他疯狂的奔跑着,因为在他们身后是一群灭绝人性的大辽士兵,他们举着刀,提着剑不顾一切的将他们逼上悬崖,带头的是他的大伯。 山崖尽头,他的父汗无路可逃,只得应战。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再怎么强大,也无法抵御数千人的刀刃。 仅仅七岁的男童亲眼看着父汗被人一刀一刀的刺死,最后大伯手起刀落砍下父汗的头颅,旁边立刻有人用长矛将那颗头颅刺穿高高的挑起。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一群人面目狰狞的欢呼着,叫喊着。 而那个小男孩只能呆呆的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头颅被人挑高,扔远,终于,他不顾一切跑出草丛,去追赶那颗滚落的头颅,然后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里。 “大汗,小王子在这里!”有人高叫。 立刻间有一群人朝他围拢过来。 永远不会忘记,当时那些人看他时,目光中交织的贪婪与滛邪。 小男孩的大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与他父汗如出一辙的容颜倒影着嗜血的残忍。 “大汗,这小子长得如此细皮嫩肉,真想摸一把!”这句话说完,立刻引起大家狰狞的笑声。 “你们跟我有功,这小子赏你们也无防!” “太小怎么玩?”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 “怎么玩?哈哈,还用本汗教你么?” 肮脏的器官在他面前肆意的暴露着,滛邪的笑声彼起彼伏,忽然,第一次尝试滋味的士兵捂着下身,嚎叫起来:“他妈的,敢咬我!” 啪,一巴掌扇的小男孩在地上翻滚好几圈。 新任辽国大汗低眉逼视着脚下的男童:“完颜段微,伺候好这些侍卫,本汗便把你父汗的头颅还给你!” …… “大汗,为何不杀了那小子?” 亲眼目睹了刚刚滛靡的一幕,大辽新任大汗扬起一抹冷笑:“本汗想知道,被这样对待之后的人以后会有怎样的作为!” “大汗的意思……” 新任大汗轻蔑的看着躺在地上微弱喘息的孩童:“身为男子,被这么多男人玩弄之后,还能指望他有什么出息呢?” “哈哈哈,大汗,干脆将他卖入青楼,做个头牌花郎也不错,哈哈哈!如果完颜之都还活着,看见他儿子被人这么对待,那该有多激动啊!哈哈哈!” 笑声远去,马蹄声远去……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远去,小男孩默默的撑起身体,天空却在此时下了瓢泼大雨,土地被雨水融化,小男孩面无表情的挖开泥土,将那颗头颅埋进去。 然后他默默的蹲在那个土堆旁边,任由风吹雨打。 梦做到这里,段微豁然坐起来。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往日的屈辱席卷而来,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他永生永世都忘不了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面孔。 097 一间普通的四合院内,杀气震天。刀光剑影层出不穷,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本事冲出这个院子。 天机子如坐定的老僧,盘腿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的混乱。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冲都冲不出去?”纪云一咬牙砍断突然冒出眼前的枯树枝,可刚砍断,另外一根又出来了,仿佛无穷无尽。 夏桀与狻猊背靠背,望着眼前光影莫测的阵型。 “迷神阵!”夏桀不紧不慢说道。顾名思义,连神仙到了这里都会被迷的晕头转向。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用武力只会劳神劳心。除非破得此阵,若不然只能被困在这里。 “天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纪云忍不住对屋顶上那个白胡子老头喊道,他一直觉得若薇的胆子够大了,但是比起天机子,若薇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居然敢用阵法困住两国君主。 狻猊实在困的不行,眼前的树木晃得他头晕眼花,要不是纪云扶着,他估计连站都站不稳。 天机子闭目养神,听见纪云的声音,他缓缓张开眼睛:“我徒儿说不让你们跟着!” 夏桀侧目:“若薇如果有危险呢?” “若薇命不该绝!”天机子沉声道。 面对着天机子的为难,夏桀眼眸一闪,看准了阵型变换之后的空隙,猛地抽剑刺过去。 再厉害的阵法都有生死两门,找得到生门便能百无禁忌,若胡乱找到死门,即便是没有杀伤力的阵法,也会变成要人命的利器。 天机子豁然站起来,从高高的屋顶上看过去,眼底荡漾出一丝诧异,‘迷神阵’乃是天机谷不外传的阵法,知道此阵法的除了段微与若薇,世上根本没人知道,而夏桀却能在这短短一天的功夫准确的找到生门,这真是令人惊讶。 有了夏桀杀出的生门,后面的人如潮涌般向外冲去。 却不料,推开门却发现门外雾气茫茫的一片,纪云几乎怀疑自己刚刚打开的是另外一个时空。 “别浪费时间了,好好呆在这里,等时间一到,老朽自然放你们出去!”天机子站起来,身形一动,消失在了屋顶上。 “停下!”夏桀一声令下,四周的刀剑声立刻停止,暗卫训练有素的朝夏桀围拢过来,安静的跪在他脚下等候指令。 狻猊这时也挥手示意大家停止攻击,他虽然不懂得什么阵法,但是他看的出来,天机子并不想伤害他们,只是单纯的困住他们而已,而这阵法真的很厉害,无论他们怎样反攻对它来说都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丝毫没有一点伤害。 更主要的是,离若薇离去已经有一天一夜了,即使现在冲出去了,也无法阻挡什么。 天机子刚刚说若薇命不该绝,说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于狻猊来说,无论怎么样,只要若薇没事就好了,至于那个小鬼,他才不关心了! 而就在此时,那门口的浓雾仿佛一下被什么东西冲散了。 “师兄,你好雅兴啊!”随着声音的到来,一个身材矫健的老头手持罗盘出现在院子里。 夏桀微微眯起双眼。 这时,浓雾里慢慢显现出一位修长的身影。俊逸的容颜缓缓出现在众人眼中。 儒雅的气质,眉宇间透着高贵无暇。 “夏桀,别来无恙啊!”说话的人笑容淡淡。 “离樱?”夏桀眼底透着惊讶。 “知道你今天遭遇劫难,我特意拖着衰败的身体来营救你!”离樱嘴角含着和煦的微笑。 而刚刚消失在众人眼前的天机子忽然间又出现了。 只见他指着天机算大声道:“死算盘,你来做什么?” 天机算冷哼一声:“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你那两个徒弟气死!” “哼,你想被人气估计也没那个机会吧!”天机子嗤笑,他的样子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两个人难道真的是天下名闻千里的天机子与天机算么?怎么跟两个记仇的小孩子似的。 天机算冷冷一笑:“你得意什么,你的两个徒弟都是危害人间的祸害,不要也罢!” “死算盘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用树枝捅死你!”天机子在屋顶上破口大骂起来。 “你有种的下来!”天机算将算盘珠子抖的哗啦哗啦直响。 “我凭什么下去?你上来!” “你不敢下来!” “哈,你少在这装腔作势,我都懒得跟你说话,我用小拇指都能捏死你!” “你捏我?我砸死你!”天机算豁然砸出手里的算盘。 天机子连眼皮都没眨,手一挥,算盘在半空中炸成了碎片! “没有武功的废物!” 天机算气的头发都差点立起来了,也不管旁边是不是四国君主,脱下鞋子用力扔出去。 结果还是一样,鞋子甚至还没飞多远便被天机子震成了碎片。 “你还有什么经管砸!”天机子弹了弹衣袍,傲慢的俯视着下面的师弟。 “你……你个死老东西,你等着,你等着看吧!看看你那两个徒弟怎么被人弄死吧!你等着!”天机算气的往回走,走了两步又撤回来,抄起脚上另外一只鞋子又砸了过去。 旁边人:“……” “你说什么?”天机子突然从屋顶上飘飞下来,一把拽住天机算的衣领,将他拎起来。“你说若薇与段微怎么了?” “我呸……你下来了吧!” 所有人:“……” …… 若薇被段微坐起来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你没事吧?”他脸上毫无血色,但表情却狰狞可怕。仿佛要将世间的一切都碾碎一般。 段微没有回答她,那股狰狞渐渐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成不变的冷漠孤傲。 见段微并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若薇也不再自讨没趣,她抱住膝盖,想在这寒冷的夜里寻得一丝温暖。 可无论她抱的再紧都无法使自己的身体变暖。 若薇苦笑,这种冷是从心底透出来,外界的温暖如何能流淌进心里? 她眨了眨眼,看向无边黑夜,脑海中竟然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夏桀的脸。 心猛地紧缩起来,就好像被关进一个封闭的器皿中,无处伸展动弹不得的苦闷。 夏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若薇闭上眼睛,想将这份苦闷压制住,但是,无论她如何的努力,都无法做到曾经那样笑看海阔天空。 “你的随心铃呢?”段微忽然开口打破平静。 若薇恍然回神,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掉落山崖的时候,丢了!”她回答道。 其实随心铃是被果果拽断的,但她没有忘记段微曾经好像对随心铃情有独钟,一直想要得到。 师傅曾说过,随心铃与拴天链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是拴天链是武器中的佼佼者,而随心铃却是神器。 不过从目前来看,她倒没觉得随心铃哪里厉害,拴天链百无禁忌,而她的随心铃却怕水。只要有水的地方,她就无计可施。想到这里,若薇有些心理不平衡,老头子能偏心眼偏到这种程度,也够了。 段微在黑暗中清楚的捕捉到若薇脸上的表情,他看到若薇的恼怒与不平衡。 他冷笑:“没有随心铃,你等同于一个废人!” “你不是也一样没有拴天链么?”若薇回头,语气凉薄,好像每一次都是这样,她与段微说话从来没有心平气和过的,只要在一起不是拼个你死我活,就是吵架。她至今都不晓得,段微为何孜孜不倦的想要杀她。现在他们两个却在这山洞中相互依赖,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不过这世间又怎么会每件事都有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就如同她与夏桀,失去记忆的她全身心的爱他,甚至已经决定回到夏国之后便放弃自由随他入宫,做他一辈子的女人。可是现在,她连想他都觉得痛。 六年前的深爱依然在,与现在的爱恋相互叠加,就是一种极度复杂的感情口若薇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好像要借着这口气,将心中压抑的痛楚一同叹出去一样。 来回几次,她自我感觉好些了。 段微漠然的一笑:“没有拴天链我一样可以做自己的事,你呢?” “我为什么不能呢?随心铃对我来说跟打火机没什么区别,我要不要它都无所谓!倒是你,没了拴天链估计威力大减,不晓得容恒还不会继续聘用你当他的国师!”若薇百无聊赖的取笑道,其实吧,她的性格中并没有内敛这两个字,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性格都属于那种苦中作乐型,刚刚她沉寂了个把时辰,得出的结论是,她真的不适合深沉这两个字。如今段微主动与她说话,当然不能白白浪费。 可是她算错了一点,她是这样的人,段微却不是。 听出若薇语气中的逗弄,段微闭口不言了,这一闭就是一整夜。 夜里的寒风瑟瑟,若薇被冻得浑身打颤,但因为没有火取暖只得生生挨着,不过冷也有好处,最起码,在冷的时候她已经没心思想夏桀了。 果果跟容恒在一起,以之前他们的关系,容恒即便再怎么乖张,也不会对小孩子怎么样,所以她并不担心。 就这样,她与段微相处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回血草,一般生长在岩缝里,跟头发丝那么细,叶片呈现淡红色,但是根部却是血红,采摘时,绝对不能用手直接拔下,根部受损,这棵草 便没用了!”肚子空空,又累又冷,若薇撑着下巴精神萎靡的听着正前方滔滔不绝的段微。他已经从早晨说道中午了,他难道就不饿?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已经出现贫血晕眩,今天早上,段微为了让她出去采药,用内功冲散她背后的瘀伤,不过代价是他吐了三口血。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够达到段微的标准。 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人,不是神,即便身上的伤已经治好了,如果没有饭,她跟一个废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久久听不到声音,段微微微侧了侧头,用耳朵识别若薇是否还在他身边。 若薇见他这个样子,软弱无力道:“别听了,我就在你旁边!” 段微怔了怔,挺直腰杆坐好。 “我说的你都记清楚了么?” “记清楚了,倒是有一点,我要问一下!”若薇打断他。 段微停下,他就是有这一点好,从来不会在对方说话的时候打断别人。 若薇道:“你饿不饿?” “饿!但这跟你采药有什么关系呢?” “你治不好伤可能会死,但是如果我们不吃饭,便肯定会死!我现在手脚乏力,哪里有力气帮你采药!” 段微剑眉一扬,似乎有些不悦,觉得若薇在推脱。 “别以为我是不想为你治伤,我比你更想离开这又冷又空旷的鬼地方。但是有句话说的对,欲速则不达!” 段微站起来,斜睨了她一眼,纵使现在看不见,却依然能在脑海中构想到她此时的表情。 “你不要说这些废话,如果你想活着出去,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说完,段微转身到一旁盘膝打坐。 若薇咬咬唇,头一甩,走出山洞。 到了傍晚,若薇回来,怀里捧着一大堆枯草,这里面全都是跟段微描述的差不多的药草,她不晓得是哪一个便全部摘了回来。 若薇将草药一股脑的堆放在段微身前,有些底气不足道:“这些,你看看有没有你要的!” 段微没有动。像一尊菩萨似的坐在那。 若薇心漏跳了一拍,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他。 还是没有动。 “段微,段微!”若薇脸色刷的变得苍白起来,难不成他已经…… 却在此时,段微睁开眼睛,银眸微亮:“放心,我没那么快死!” 若薇松了一口气,将那些草药一股脑的推到他面前:“山上面有太多这样的草,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便全部带回了!” “旁边有吃的!”段微朝身旁指了指。 若薇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竟发现那个地方躺在半只血淋淋的雪狐。内脏被翻出来,皮毛黏在肉上,若薇看的一阵恶心。她吃惊的看着表情冷凝的段微。 “你刚刚吃的就是这个?”没有洗,没有煮熟,甚至连皮都没有扒下。她不敢相信,这样的东西,段微也能吃的下去。 “你可以不吃!”段微冷漠道。 “你还是不是正常人?” 段微回眸,冷凝道:“我说了,你可以不吃!” “……” 趁着段微识别草药的时候,若薇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根干枯的木棍。 “你做什么?”段微皱着眉头问道。 “生火!”若薇将木头一个一个放好,然后挑选出中意的一只放在在手中搓揉。 她的举动令段微大为吃惊,生火无非用火折子,她却用一根木头在手中搓。 传说中的钻木取火并不简单,若薇几乎把手都搓烂了,也没有见到一丁点火星。但是她还是咬着牙继续着。因为她没有办法做到段微那样,将生的东西吃进肚子里。 木头被快速的摩擦着,居然开始冒烟,起初一点点,可随着她不断的加快那烟越来越浓,若薇双眼发亮,更加卖力起来。 半柱香之后…… 手里拿着烤熟的松鸡,若薇满脸的幸福:“还是烤熟的东西好吃!” 火堆的另一边,段微咀嚼着口中的松鸡肉,苍白的脸色被火照耀着,渐渐恢复红润。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若薇:“你怎么知道用两块木头就能生出火来?” “摩擦生热啊!”若薇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摩擦生热?”段微拧紧双眉,这个词他从未听过,不过还有一个词他更加陌生:“跟打火机是一个意思么?” 打火机?若薇停下动作,狐疑的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打火机?” “你之前说的,随心铃对你来说跟打火机没有分别!”当时就已经好奇了,只是没有问罢了。 “哦,打火机就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打出火来,跟随心铃一样!”若薇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突然发现,对于未知的事情,段微表现出来的探索欲极其的强烈,面对不知道的东西,他会精心倾听,他的虔诚与认真,即便之前他们还打的不可开交,却也忍不住将知道的东西说给他听。 从段微的表现来看,怪不得师傅对他疼爱有加,即使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师傅依旧不愿抛弃他。这一切都跟段微的努力有关,相信任何人收了段微做徒弟,都会喜笑颜开的吧! “除了钻木取火,你还会什么呢?”段微又问道。 若薇有一丝丝的得意,她歪头想了想道:“我会的很多,不晓得你说的是哪方面!” 温暖的火驱赶了身体的寒冷,若薇的心情也随之便好不少,虽然夏桀依旧是她心底的痛,但是现在身处逆境,她没办法想那么多,那么远,将目光留在现在不是很好? 只要等段微伤好了,她便离开这里,去容恒那里找儿子!之后带着儿子远游,再也不理会世间的纷扰。 “如果今天天气并不是很干燥,没有那么多柴火供你钻,那你怎么生火呢?”段微问道。 若薇托着下巴想了想:“那也难不倒我!不过,这估计要明天才能实验给你看了!” “实验?” “就是范例的意思,师傅每次教你武功,不都先做个示范么?实验就是那个意思!”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段微紧追不舍。 若薇被弄得有些烦了,段微平日里少言寡语。没想到一遇到问题简直比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刨罗嗦,几乎所有的细节他都要知道。都要揣摩,然后问一些她都不晓得怎么回答的问题。 “因为现在没太阳,我试不了!” “需要太阳做什么?”段微好奇问道。 若薇忽然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段微再神,也不过是个古人,她来自二十一世纪,有着两千多年的文化积淀,而放大镜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段微怎么会知道呢? 所以当第二天一大早,太阳最强的时候,若薇将打磨成放大镜的冰块迎向太阳的时候,段微脸上的诧异越来越大。 他看不见那神奇的景象,但是掌心的热度却是那样清晰。若薇居然用一块冰将他的手掌弄的滚烫,那个点仿佛是一团火,炙烤着他的皮肉。这世间怎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若薇小心翼翼的调整焦距,这一刻,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段微。 她简直不敢相信,如同孩子般惊诧的表情会出现在他脸上。带着一丝好奇,透着一股惊讶。 温度越来越高,那黄豆般的一点也越来越烫,豁然间,温度消失了。 “再烧下去,你的手就熟了!”若薇施施然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对着洒下的阳光伸了一个懒腰。 段微跟着站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用冰块啊!” “冰块?” “你喜欢送你好了!”若薇将打磨好的冰块塞进他手里,径自走了。 段微握着手里椭圆形的冰块,感觉着它的弧度,然后在心里勾画出它的形状,不一会,段微便已经将冰块的样子记清楚,而此时,那冰块也已经在他手中化为一滩水。 返回到洞中,滚烫的药差不多也凉了,段微精准的走到药锅面前,端起来一饮而尽,丝毫没有犹豫。 喝完了药,段微道:“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内功心法。” “阿莱?”若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教她内功啊! “你空有武功招式却没有内力,随心铃即便再厉害,也无法显示它真正的威力!” “你是在像我炫耀你武功高强么?” “你可以这么认为!”段微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漠,他在阑述一个事实——因为你没有内功,所以你总是打不过我! 若薇并不是那种死守着成规不懂得变通的人,但是她很好奇,段微教会了她内功,万一日后两人再兵戎相见,这对他何尝不是一种威胁? 段微仿佛看透了若薇的想法,冷笑:“我自然不会全部教给你,只是让你学会一些皮毛协助我疗伤罢了!” 若薇张了张嘴,释然道:“也对,我差点忘记你是什么人了!” 段微已经开始盘腿坐下,闭上眼睛道:“我比你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也不劳你费心来提醒,如果你不安心的学习,只会拖延出去的时间!” “要学内功心法,首先要学会如何静心凝神,浮躁只会令修炼之人走火入魔!” “然后呢?” “气运丹田,感觉你的四经八脉有股气随着吐纳游走在身体各处,深呼吸……” 就这样,在段微一字一句的教导下,若薇学会了最基本的内功,但与段微比起来依旧小巫见大巫,段微说过内功是要靠时间来累积的,区区几天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相对于若薇来说,她现在终于知道师傅为什么不教她内功了。男子身体属阳,女子属阴,天机派的武功大多为男子打造,极少适合女子修炼,即便是修炼也难以达到一定高度,只是半桶水在那晃荡,还不如不练。 若薇收起掌心,那方,段微满头大汗,苍白的脸色好像有些好转。若薇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段微缓缓睁开眼睛,眼底带着一丝赞赏。 “想不到你学的如此之快,我低估了你!”段微言语间也带着一丝赏识,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若薇就是一个被人宠坏的小姑娘,她之所以敢跟师傅那样没大没小,因为她知道师傅疼爱她,拿她没办法,她每次在他这里吃了亏,他自认为是她学艺不精,但是今天,段微觉得之前的想法错了,若薇不仅聪明而且悟性很高,一般女子难以体会到的东西,她一说就会,虽然言语间带着不耐烦,但做起来却无比的优秀。 “真荣幸,能得到段师兄你的赏识!”若薇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将凝聚在身体里的内力收回。 “虽然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但不得不说,师博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若薇挑眉看他。 “随便你怎么想!以你这种速度,不出三天,我体内的淤血便会冲散!” 若薇翻了翻眼睛,凑到一边去烤火,今天她在采摘草药的时候发现几个野生红薯,便带了回来。 若薇激动的翻动着草灰,几颗黑乎乎的小球滚出来,若薇抽着气撕开被烧的焦黑的表皮,随着热气腾腾而起,一股甜蜜的香气随之充斥着狭小的山洞,若薇大喜过望,也顾不得烫了,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眼睛立刻眯起一道幸福的细线。 从未觉得红薯是这么好吃。 若薇看了看段微:“喂,你要不要?” 段微回头,昏暗的洞|岤内,若薇张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认真而诚恳。 “到底要不要啊?”若薇有些不耐烦。她十分不喜欢他那种戒备的样子,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会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然后机警的看向自己,搞得好像她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害他一样。 “这不是红薯,是地果,味道跟红薯差不多,但是却带着轻微的毒性!吃了它,你的身体会有短暂的麻痹!”段微淡淡道。 “……” 山洞外的雪地里,若薇吐的昏天地暗,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等她返回洞中之时,却发现段微正在优雅认真的剥着红薯皮,修长莹白的手指仔细的剥去上面的焦炭,将黄灿灿的果肉送入口中,那一刻,他脸上居然浮起一丝孩子气的笑意。 若薇三步并两步跑过去瞪着他:“你不说有毒么?” “对你来说是毒,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止痛的良药!” “……” 在若薇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段微吞下最后一口,拍了拍手道:“今夜应该能睡一个好觉了!” 他虽然懂得隐忍,可不代表他感觉不到疼痛,每次都会从睡梦中疼醒,这种滋味并不好受。而他现在需要良好的睡眠,以保证自己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复原。 若薇听的目瞪口呆。 这样过了三天,段微的内伤一时半会还好不了,单凭她那微薄的内功根本治不好他,而且他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胫骨伤痛,这些需要用到大量的草药,这里太过荒芜,想找到适合疗伤的药材少之又少。 若薇仰头看向头顶的云层,她目测了下高度,这里起码离他们摔下来的地方有一千多米。 “啊——”若薇圈着嘴巴大喊出声。 声音好像被云层吞没一般,连回音都没有。 若薇提了提身上的小篓子,足尖猛地一点,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飞上了半空,而段微在她下面仰头看着,在若薇到达一定高度之后,他猛地提气,飞身上了半空,对着若薇的脚底猛地一拍,若薇瞬间在半空中弹射向高处。 段微旋转落地,黑发飞舞。透着恣意的张狂。 “看到没有?”段微在下面喊话。 “没有!”若薇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在白天,段微根本看不见眼前的一切,他只能靠自己的经验来判断药材会出现的地方。 “那你下来吧!” “哦!”若薇正准备下来,却被旁边的峭壁上的银光吸引住。那不是拴天链? 银白色的鞭子垂在峭壁上,仿佛一条盘踞在上面的银色蛟龙,若薇大喜:“段微,我看见你的拴天链了!” 段微身子一震:“在哪?” “在距离我左手方向的一米的地方!” “拿下来!”段微发出指令。 若薇试了试,她的手臂远远达不到那个长度,尽管她已经将自己的身体拉长再拉长,还是够不到。 四周全是积雪,每移动一分,便危险一分。若薇拔了一根小树枝挑着拴天链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这边挪,即将到手的那一刻,她激动万分,却不料,脚下一滑。 “啊——”若薇惊呼一声,身体犹如一片叶子似的掉落下去。 拴天链与她同一时间落下,段微在下面侧耳倾听,仿佛有感应一般,他感觉到了他的武器在向他靠近,而与之相反的地方,若薇飞速坠落。 掉落的过程中,若薇清楚的看见段微第一时间跃上半空精准的接住了拴天链。 但是上天没有给她过多的时间思考段微为什么没有过来接住她,只听见一声巨响,仿佛什么东西在空中炸开了。 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缠住她的腰,狠狠的在空中调转了落下的方向。 砰——碎裂的雪块落在了地上,掀起一阵冰凉的雪浪。若薇惊魂未定的看向段微。 段微松开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往回走。 刚刚她踩的地方是一块隆起的积雪,并不是岩石,如果不是段微的判断准确,她估计没有摔死,也会被掉落下来的雪块砸死。 若薇缩了缩肩膀,连忙跟上去。 “晚上我们出发!”段微走在前面,语气淡漠道。 “为什么要晚上?”若薇连忙跟上几步好奇问道。 “白天我看不见!” “我看得见啊!” “如果你觉得凭你的方向感能走出这里,那就白天!” “你说得对,晚上出发!”若薇妥协的十分迅速,甚至一点思想斗争都没有。 如果当时她知道,段微要晚上出发的真正目的是将她带到大辽,她肯定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 那个月牙般的山谷仿佛怎么走都走不到头,晚上走一夜,白天找个草窝里睡,然后晚上继续走。 这里没有路灯,若薇根本分辨不出方向,只能一味的跟在段微身后。 可自从段微拿到了拴天链之后,便很少说话了,最长的记录是他们走了十天段微只说了十个字。这里面还包含了六个语气词。 若薇有些熬不住了,照这样的走法,他们哪辈子才能走出去? “麻烦问一下,我们这是走到哪里啊?”在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夜里,若薇有气无力的问道。 “大辽!” “……段微,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地!” “我也没在开玩笑,顺着月牙谷一直走,便是大辽!”段微神色淡漠道。 若薇怒了,一下子蹿到他面前,大声问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地方!” 简直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跟着段微傻乎乎的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大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民族?茹毛饮血,刚射下来的飞鸟在河边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能吃下去,喜欢杀戮,喜欢女人,喜欢世间一切低俗肮脏的国度。 “你没有选择,我内伤未愈,需要你来帮我疗伤。”段微丝毫没有隐瞒内心的盘算。 其实在拿到拴天链的时候他就可以杀了她,可他没有,这并不表明他的良心因为若薇的照顾而被感化,而是没有若薇,他的伤便不会那么快的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五脏六脏皆已经出现大面积的淤血,短时间内靠他一个人肯定冲不散,而他又不可能再找一个人来帮助自己,所以,只能带着她。 “你怎么就想到你自己?我儿子还在容恒手里……” “容恒不会伤害他!”段微很少会打断别人说话,就算那个是他讨厌的人,他也会在对方说完之后再出手杀了。只是?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5部分阅读 是这一次,他没有耐心听她说完了。 因为……他很赶时间。 若薇在黑暗中怒瞪着他:“你没有当过父亲,当然会这么说!” 果果毕竟是夏桀的儿子,万一容恒将果果捏在手里当做威胁夏桀的工具那该怎么办?果果的性格比较跟夏桀靠近,容恒可不是什么耐心的好叔叔,他哪天要是不高兴虐待果果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肆意的充斥在脑子里,令她浑身发抖。 段微无动于衷道:“可你现在没得选择的余地!” 她确实没有选择,没有随心铃,她根本没有能力像以前一样与他抗衡。如果惹恼了段微,他杀了自己,那她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儿子了? 四目相对。 涌动着无限浪潮的暗流。 段微银白色的眸子在夜里竟出奇的闪亮耀眼,若薇望着那团银光,一点一点的收紧手掌,明明恨的要死,却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因为眼前这个人是段微,他根本没有感情。 “我们走吧!”若薇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只要能活着,就是希望,段微现在不杀她,便是还有用到她的地方,在她的利用价值期内,段微会保障她的安全。 段微没有说话,只稍微勾了勾唇,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半晌,段微道:“等下我们用轻功赶路!” “你疯了吧!”若薇猛地提高音调。用轻功去大辽?相信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会觉得对方是疯子! “我记得有教过你内功心法,有了内力,你的体内就会倍增,用轻功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到达边境,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买马代步!” 098 瑶瑶星空下,若薇抬头仰望苍穹。 “在看什么?”段微走到她身边。 若薇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叹口气:“我想的东西你并不会懂得,为什么要问?” 她十分想念她的儿子,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想晓得他每天是不是都吃饱了,穿暖了,有没有人欺负他……每每想到这些,她就心痛难忍。可是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唯一能觉得接近的便是这苍穹。 因为不管在任何地方,星星永远存在一个地方。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当你抬头的时候,总能看见相同的景象。 “你在想你儿子?”段微弹了弹衣袍,淡淡问道。 若薇诧异的看向他,赶路这么多天,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与自己说话。 “想有什么用,我们距离那么远!”若薇伸出手来。张开五指,仿佛要抓向天上的星星。 “你该庆幸,你儿子还活着!”段微不冷不热道。 “错了,我该庆幸,我还活着!”若薇自嘲的笑着。 段微冷冷一笑,并未多做言语:“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 若薇乖顺的骑上马,猛地一夹马腹,人已经冲到十米开外。段微紧跟上去!两匹马飞快的奔腾在白雪皑皑的草原上,这里便是大辽。 一夜急行,天没亮便到了段微所说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高耸云间的山峰,他们站在山脚下,黑压压的云层在半山腰悬浮着,黎明即将到来,天空微微泛着一丝淡蓝色。旁边潺潺流水声在山涧来回回荡。 若薇站了一会,接着暗淡的光线打量着眼前这座山峰。 从风水学上来说,这里是个晚年安寝的宝地。风水学讲究五大要素:龙、|岤、砂、水、向。这是构成一块风水宝地的五个重要元素,其本质则是气,一言以蔽之,寻龙、点|岤、察砂、弥水。 这里全都包括了,如果没猜错,除了大辽的皇帝之外,应该没人能享受到如此尊贵的待遇。 段微带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段微没有跟她解释,走到山脚下,不知道他触摸了什么,忽然有一阵机关的绞索声传来,那声音苍老且缓慢,一道石门缓缓的打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段微取出打火石,点亮放置在门边上的火把,然后头也不回道:“跟着我!” 若薇半信半疑的跟上去,确定若薇跟上来了,段微伸手按下机关,石门立刻关闭。 若薇跟着他走过了一条长长的汉白玉台阶,忽然闻见一股尘埃的味道。 段微将火把固定在墙上,随意的四周摸索一下,只听见卡卡卡声响过,一排排宫灯依次被点亮,仿佛霓虹灯一般,若薇看的目瞪口呆,这里是…… “这是我完颜家的皇陵!”段微突兀的解释道。 橘黄|色的莲花灯沿着长廊蜿蜒而下,仿佛一座古老的底下宫殿。走过长廊眼前一片开阔,数百盏琉璃水晶灯悬在头顶,将整个地宫照耀的美轮美奂。 金碧辉煌的墙壁雕刻,精致无比的雕栏画栋…… 若薇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在灯光的照耀下,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好像被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这个地宫建造的十分巧妙,七十二根承重柱子全是用镀金的铜器制作,并且摆放的位置也比较特殊,是按照天上的七十二星宿来的。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座金碧辉煌的龙椅,在灯光下闪耀着奢华的金光。 “不错啊,这底下宫殿真够别致的!”若薇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宫中回响着。 段微没有说话,他的双眼一直盯着正前方的一座汉白玉雕塑而成的棺材。 若薇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座十分精致的棺材,上面浮雕层层,雕刻着麒腾踏云,口衔一颗琉璃火珠。 段微目光陡然一寒,抽出拴天链,只听见地宫一阵呼啸,那棺材的盖子被拴天链抽到半空中,紧接着,段微飞身上前,掌心一吸,一尊枯骨被他内功吸到半空中,只见段微凌空一掌,那堆枯骨瞬间变成一滩粉碎的粉末。 若薇被吓着了,诧异的看向他。 “哈哈哈哈……”段微狂笑,身体一顿,喷出一口鲜血来,若薇倒抽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赶路,段微一直不曾要她为其疗伤,刚刚那一掌看得出他几乎用了十成功力,所以气血反噬,呕血不止。 但是他还是大声的笑着,若薇甚至怀疑,段微这一生都不曾这么开怀的笑过。那笑声在地宫回转,透着张狂、喜悦、满足…… 到底是什么让他笑成这个样子?弄碎一堆骨头? “段微,你连死人也不放过?”若薇皱着眉看向那堆碎了一地的枯骨。 段微丢开拴天链,走到那堆碎裂的枯骨面前蹲下,指着地上散落的骨头碎片,对若薇狰狞道:“这个人是我的亲生伯父。与我父亲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若薇走上前,看着那零碎的骨头,心生疑惑:“你为什么这么做?”将已经入棺的死人弄出来,一掌击碎,难道从中原夜以继日的赶路来到大辽,就是为了这件事? 段微面色惨白,死死的盯着脚下的碎片,一字一句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遗憾的是,我的伯父死的太早了……如果他能再多活几年,我就能好好的伺候他了!” 段微那‘伺候’两个字咬的分外用力,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若薇哑然。 段微一脚踩碎死人的头骨,伸出白皙的手指指向地上的骨头阴森森道:“你太仁慈了,当年就该一刀杀了我。不该留我在这个世上!如今,我回来了……伯父?被人撕裂的感觉如何啊?哈哈哈哈……不光是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都会陪你一起感受这种滋味!放心,我会用最耐心的方式对待大辽的每一寸土地!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话音未落。他又喷出一口鲜血,鲜艳的颜色在琉璃灯的照耀下鲜红的刺眼。 段微阴沉的回望若薇,语气轻佻:“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人性了?” 若薇看着激动异常的他,一时间不晓得说什么才好,段微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兀自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在心里骂道,这个人真没人性,连自己的亲伯父都杀,是不是?” “是!”被段微猜出心里话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也已经麻木了。 段微忽然自嘲起来:“哈哈。对,我是没有人性,你忘记我是怎样的人了么?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性呢?当年苟且偷生,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回到这里,拿回自己的一切!”他顿了顿,望着眼前的龙椅,目光忽然变得犀利无比:“我对自己说,我不能死!一定不能死!当年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他伸手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刚那一掌耗尽了他所有的气力,现在他需要安心的疗伤。 见段微往旁边走,若薇连忙跟上去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莫名其妙的跟他来到了大辽,然后进了这个坟墓,然后看着他将一个死人进行了全方面的鞭尸,这一天下来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如果你不想死,就按照我的话去做!别那么多废话!”段微捡起拴天链摇摇晃晃的走了。 若薇哼了一声,跟过去。 她相信段微会杀她,但是不是现在。他摔下山崖重伤难愈,又快马加鞭的来到这个鬼地方,更是伤上加伤,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她,面对一个可以对自己有用的人,段微绝对舍不得杀的。 若薇拿准了段微的心理,心安理得的跟着上去。 大厅的一个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道。 沿着蜿蜒的汉白玉台阶慢慢进入最底下,越到下面空气越热,等真正到达底部时,若薇已经满头大汗了。 底部宫殿与上面是截然不同的,这个地方并不华丽,只是简单的一个石窟,没有什么装饰物,简单的来说,这里就是一个洞,复杂的说,这里是一个热的要死的洞!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大冬天的,居然能热的大汗淋淋。再看段微,他好像没什么反应,脸上连一丝汗珠都没有口他不觉得热么? “疗伤!” “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治伤?”若薇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是!” 我操,他还真承认了……若薇抱住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的心情,反正十分烦乱,因为她发现,已经不能将段微看成一个正常人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跑过来,就是为了到这个破洞里面治疗伤?她很想知道师傅当年是怎么将这个人教出来的。 “这地火是不可多得的疗伤圣地,平常重伤之下需要一年得意康复的,在这里只需十天!” 若薇皱了皱眉:“有这么神奇?你需要多少天呢?” “二十天!” “……你伤的有那么重么?”若薇来回扫视着他,这一路走来,他一点病态都没有,如果不是刚刚吐了两口血,她真的怀疑,段微的伤已经好了。 段微没有说话。 若薇打量着四周,发现墙壁之上有一颗东西闪闪发亮,好像眼睛一样,若薇好奇的走过去一探究竟。 “不要碰——”段微大惊。 若薇的手刚接触到那闪光的东西,四周的墙壁上便多出几十个小圆洞,下一秒利箭从小圆洞中射向中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箭阵,若薇瞪大眼睛,果真如段微所说,没有随心铃的她就跟废人一样,不会武功,只有那点轻功。 而段微重伤在身,即便有拴天链,也因为身体的缘故应接不暇。若薇更是狼狈,整个身体都趴在地上,用旁边隆起的石壁做挡箭牌。 等第一波箭雨射完,若薇小心的探出脑袋。 段微银眸一闪:“躲回去!” 话音刚落,又有另一波。密密麻麻的箭矢像一张网般的向段微铺卷而去。 拴天链呜呜划破空气,一道道银光闪过,箭矢纷纷跌落在地上。而段微因为用力过猛,鲜血沿着他的嘴角缓缓下滑,但他的表情照旧孤傲不驯。 若薇确定没有什么暗器的时候,这才敢走出来。 段微踉跄两步,嘴角的血线蜿蜒而下。若薇连忙过去扶住他,让他靠在一边的墙壁休息。 可谁知,段微的背一接触到墙壁,若薇就听见背后便传来一阵熟悉的机关绞索声。她回头,吃惊的瞪大眼晴。 石壁上突然多出几道小门。小门里慢慢走出几个石人,它们身后拖着长长的铁链,用来操作它们的行动。 若薇僵住了,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石人踏着整齐的步伐朝他们靠近,锁链在地上拖沓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眼看越来越近,若薇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段微从后面猛地拉开她。 “蹲下!”话音刚落,只见他腾身而起,朝那些不断向他们靠近的石人攻击过去。 耳畔风紧,一阵阵凉气在空中散开……拴天链挥舞着绚丽的银光,简直宛若游龙一般。 砰,鞭子扫到石人身上,只溅起了一团灰尘,段微定睛一看,隐隐皱起眉头,这些石人全都是用坚固的金刚石做的,刚刚他用尽全力却只能在它们身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这些石人简直就是刀枪不入的怪物。 若薇蹲在地上看着段微一人在石人中奋力拼杀,但是,段微毕竟是血肉之躯,哪里能与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相提并论?如果再不必找出解决方法,段微很快便是体力耗尽而死。 若薇咬紧双唇,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思考。 石人之所以能移动,那一定是有机关控制,这里到处都是机关,到底哪一个是阻止石人的? 趁着段微还能勉强挡住那些怪物,若薇站起来扫视一圈,发现墙面上有很多闪光的石头,将这些石头链接起来便是一个北斗七星的样子。 北斗七星……北斗七星…… 若薇猛地睁开眼睛,足尖一点从石人头顶越过去,冲着墙面上那不断闪光的一点飞扑过去。 段微体力不支,眼见石人的拳头即将击中胸口处,忽然间居然停住了。 段微诧异的看向一侧。 若薇大功告成的拍了拍乎:“原来这些机关都是按照北斗七星阵来建造的,每颗宝石便是控制石人的开关,只要关掉开关那就没……” 噗…… 若薇身体一顿,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心口多出一只银色箭矢。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关掉开关了?怎么还会有箭呢? 她茫然的看向段微……只见一道银光从眼前一闪,段微栖身来到她身边,一把托住她即将摔倒的身体。 轰轰,段微抱着她,沿着刚刚走过的石阶一路向上。 若薇被带到之前的地宫,此时她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的箭矢透心凉,疼的她牙齿直打颤。 “别动!”段微飞快出手封住她身体的十二大|岤,然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握住银箭的尾巴,眸光一暗,丝毫不给别人一点适应的机会,猛地拔出箭矢。 “啊——”若薇疼的弓起身子,脸上冷汗满布。 “箭上带毒,我要为你将毒吸出来,得罪了!”下一秒,衣领被他撕裂,雪白的肌肤展露出来,若薇朦朦胧胧间感觉到两片冰凉的唇紧贴在自己的肌肤上。 …… 若薇悠悠转醒,嗯,好疼……还有点痒! “奇奇,别舔了!我好困!” “奇奇?”突然一道冷冷的嗓音在她耳畔传来。 半晌…… “啊——混蛋!”若薇猛地将趴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踹的老远,然后连忙抽身坐起来瞪着他:“你居然敢……” 她刚刚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每次睡觉的时候奇奇都会跑到床上来舔她,只是没想到…… 段微阴鸷的瞪着她,半晌,他却冷笑起来:“我为什么不敢?这是我完颜家的地盘,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像在刀口上的肉,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能奈何的了我?” “段微,你……” 段微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我段微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未必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 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我靠,都吸红了! 099 “不要……我不要死,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想争夺你们的财产……姐姐……”若薇躺在地上,小脸痛苦的挣扎着,她没有想过要伤害谁,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她? 画面又回转到另一面,她被一双铁臂紧紧圈着,男人极尽残暴的摧残着她的身体,她痛苦的求饶,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停顿。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明明不是她做的…… “夏桀……”一声惊叫,若薇如绷紧的弹簧一般从地上弹起来。 苍白的小脸布满了恐惧与痛苦,若薇咽了咽口水,小手紧紧的揪着身下的兽皮。 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过来,二十一世纪过去了,夏桀过去了,她梦见的所有苦痛都过去了,她现在正身处大辽皇室陵墓里,她在不久前中箭了。 若薇深吸一口气,朝四周看去,金碧辉煌的地宫内,除了那口汉白玉制作的棺材,段微竟然不见了,不仅这样,连地上的碎骨也不见了! 若薇从地上爬起来,盖在身上的兽皮顺着身体滑落,若薇看了看,皱起眉来,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若薇步履蹒跚的往一侧走去,那里有个虚掩的石门。 昏暗的暗室内,段微傲然挺立,在他手边是一堆化成碎片的枯骨,而他的对面是三尊石棺材,因为年代的问题,石棺上的铭文已经模糊不清,只能隐隐的看到‘完颜’两个字。 其中两具是空的。 段微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陶瓷瓶子放入其中一尊空棺内,盖好棺盖。做完这一切,段微双腿一屈,跪在石棺面前。 “父汗,请赎孩儿大逆不道将您从安寝之地迁移到这里,不过孩儿知道,父汗不会怪罪孩儿的!”说道这里,段微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纹:“父汗与母妃分开那么多年,孩儿费了千辛万苦才寻得父汗全部尸骨,母妃,你等了那么多年,一定等得很着急了吧?” 讨好的语气透着一丝歉意。 没有回答,一切都静得诡异。 “父汗,孩儿这么多年漂泊在外,没有来祭拜,父汗母妃不会怪罪吧?” 依旧没有回答,段微兀自勾笑,笑声在空荡荡的暗室内回转。 “父汗,你知道么?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如今我跟天下最厉害的天机子学得一身本领,这次回来,我便是要血洗大辽,让那些欠了我的,侮辱过我的……一个也别想逃——掉!” 烛火轻轻晃动,段微仿佛从那团烛光中看到昔日慈眉善目的父汗。 “父汗,孩儿记得您以前的教导,做人要懂得开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笑脸以对,因为只要黎明来了,一切都会重新燃起希望毗可是父汗,六年前我已经看不见黎明了……这么多年来,我每夜都在做噩梦,梦里面的那些人面目狰狞,他们丧心病狂……他们强迫我吞下他们的肮脏,当时我恨不得立刻死去,但是我还是活下来了。” 段微跪在地上,双目垂下,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弭下去,变得阴沉,变得狰狞……他指着地上的骨头碎片冷冷道:“伯父,我该谢谢你才对,若不是你当年的对待,岂有今天的段微?没有你当年对我侮辱,恐怕我现在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哈哈哈……”忽然,段微目光一凛:“出来!” 话音刚落,段微转身对着身后虚掩的石门猛击一掌。 犀利的掌风肆掠而来,若薇躲闪不及,即便有石门做格挡,她还是被段微那一掌震的口吐鲜血,下一秒,段微掠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摁到墙上。 “你居然敢偷听我说话?你都听到什么?”他猛地用力,纤细的脖子在他掌心下微微发出咔咔声。 若薇痛苦的张着嘴,想呼吸,但是却被他掐住咽喉,动弹不得。 段微脸色一沉:“说,你都听到什么?” 他能活到现在,不仅仅需要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更多的却是勇气,作为大辽皇室长孙,如果死在了敌人的刀下,应该还有起码的尊严在,而同为男子,被那么多人侮辱亵玩,沦为一个玩物,沦为天下人的耻笑不算,光是有辱大辽威严的罪名,就已经比死更恐怖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人开口说过这件事,就是因为憋的太久,背负的太累,他才会在父汗的灵位前将这些东西全部倾倒出来,但是他万万也不会想到,会被人听见! 段微咬牙切齿,眼底复杂一片。分不清是愤怒还是羞愧。就好像被人列光了衣服晾在大街上的感觉是一样的。 若薇被掐的喘不过来气了,小手紧紧的掐着段微的手背,苦苦挣扎:“我……我……” “你说什么?”段微阴冷的逼近,他要确定这个女人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全部……都听见了!”若薇断断续续的开口,一双眼停留在他脸上。 “你——”段微怒目而瞪,右手缓缓抬起:“若薇,是你逼我的,本来想留着你多活几天,如今,我不杀你都不行了!” “段微……我救过你……你竟然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人?”若薇说的十分吃力,双眼氤氲着一层雾水,随着脖子上的力道加大,她拼命的掐着段微手背,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 段微银眸血红,手腕颤抖,若薇的话仿佛一狠尖锐的针,瞬间刺进心间,疼的他浑身发抖。 “是啊,我确实不是人,我卑鄙无耻,我没有良心!我是畜生!但又怎么样呢?难道要等到危险降临的时候才去反抗?若薇,你太天真了,你不杀别人,不代表别人也不杀你!当年我才七岁,那些猪狗不如的人竟对我做出那样的事,他们跟我讲过良心么?”他狠戾的看着她,体会着生命即将濒临的窒息感。 “自从我被那些人捉住,受尽凌辱,又有谁来可怜我?你说!你说啊!”段微将她往墙上用力的摁着,若薇痛苦的闷哼。 他笑了,看见若薇的生命渐渐在他掌心消弭的时候,他露出了享受的笑容:“当年我没有死掉,今天我也不会死,所有挡住我复国道路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若薇在内,即便你是师傅的爱徒,我一样不会手软!所以,你不要怪我!” “段微……你就是个胆小鬼……不敢面对过去的胆小鬼!”若薇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像是报复般的说道。 头脑开始发胀,长时间的窒息令她晕眩不止,若薇知道,这一次段微是不可能放过她了。既然这样,求饶只会令杀自己的人感到更多的快感!所以,她选择反抗。 苦笑,说段微是胆小鬼,她何尝不是呢?前世被亲人残害,这一世,又被心爱的男人伤害,那痛不比段微当年受的侮辱好多少,最后她选择鸵鸟心态,一杯“暮忘今朝”忘记一切,以为这样能够从头开始,可是命运却不想放过她,六年后,一切又开始重新上演……她再次爱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他付出所有。又爱又恨,两种不同的情愫在心间交杂,梦魇里一会是他的残忍,一会又是他的柔情,一会是他的霸道,一会又是他的冷漠,冰火两重天,时常折磨的她苦不堪言。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恨夏桀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如今她要死了,算是解脱么? 不,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的儿子还在中原等着她呢,她怎么可以这么容易死掉? 原本准备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聚集那微薄的内力,猛地一掌送出去,正中段微心口。 段微没想到没有武功的若薇会攻击她,来不及闪躲,便被她震的倒退几步。 若放在平时,若薇的这一掌简直是给他挠痒痒,可如今他重伤未愈…… 段微手一松,若薇便软软的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猛咳,小脸涨得通红,眼泪粘在睫毛上,闪闪动人。 段微身体一晃,仿佛一根紧绷的弓弦,已经被拉到了极限。 若薇急喘了几下,匆匆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段微,飞快的爬起来朝外跑去,她还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要留着那条命去见果果……带着这个信念,若薇全然不顾的朝外冲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跑得出大辽,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是否能支持她见到果果,总之,她要离开。 循着之前的记忆,若薇很轻松的跑出皇陵,外面是一片明媚阳光,若薇大喜,太好了,如果现在是晚上,等段微追上来她必死无疑的。 寒风凌厉,大辽的冬天远远比中原要冷许多,积雪淹没膝盖,踩上去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若薇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跑,直到她累的满头大汗才不得不停下休息。 口干舌燥的她顾不得那么多,抓起地上的雪送进口中嚼了嚼,稍微慰藉了一下饿的瘪瘪的肚子。趁着休息的时候,若薇机警的查看身后,段微居然没有追上来。以他的性格,被人听见了这么屈辱的秘密,他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即便是死,他也会全然不顾的追上来,就像刚刚他掐着她一样。按理说,段微留着她的性命无非是利用自己为他疗伤,在段微心里,人的利用价值分的十分清楚,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留着,都是一目了然的。而刚才,在她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痛下杀手,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的生气与愤怒! 可他居然没有追上来…… 若薇喘着气看向那座高耸在云端的山峰。 他会不会被她那一掌打死了?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都说人在危险来临的时刻,体内的潜力会迸发出来,刚刚那一掌她也没想过会那么厉害,居然将段微震得口吐鲜血。 若薇一时间有些迷茫,段微是生是死其实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与他虽说是同门,但是见面做的最多的却是索取对方的命,而且先动手的永远是段微,这样的人根本不可以对他心软。 若薇咬咬唇,压下内心的仁慈,转头就走,可没走几步她停住了。就好像脚下有什么什么东西缠住她一样。 “我这么走了,万一他真死了,日后见到师父,我如何跟他老人家交代?”若薇自言自语道。 “可我要是回去,死的就是我,段微有想过怎么跟师傅交代么?”陡然变换的口气,透着一股痛恶道口段微想杀她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回去简直就是找死。 “他冷血无情,但是并不代表我也冷血啊?只要回去看看他有没有死,只要确定他没有死,我就立刻离开……如果他死了……”若薇的心猛地一跳,天啊,如果段微死了,师傅该有多伤心呢?而且还是被她亲手打死的! 若薇吓的脸色都变了,虽然段微十恶不赦,杀人无数,但是在师傅眼里他永远都是他人家最心爱的徒弟,那次他受了伤,师傅整夜没有合眼,若是被他老人家得知段微已经不在人世……下面的场景若薇都不敢想! 若薇急忙回头朝原来的路返回。 段微,请你千万不要死啊……要不然,我会师傅弄死的! 若薇急着跑回去,所以没有看到在她前面,一双双虎视眈眈的滛邪眼睛已经注意到她了。 等若薇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诧异的仰头,看向眼前这一群身穿大辽盔甲的士兵。他们眼底的交杂欲望异常露骨。 若薇倒抽一口气,手脚冰凉。 这…… “哈哈,想不到镇守皇陵也能遇见这不可多得美味啊!是不是啊,兄弟们?”为首的男子留着络腮胡子,丑恶的脸让人看了恨不得踹上两脚。 旁边人听了连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笑声如此露骨,如此……令人惧怕。 若薇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往后退去。 那些大辽侍卫策马将她团团围住,然后转着圈的围着她转,一双双色欲熏心的眼睛来来回回在她身上扫视着。 大辽女子身材多数高大,肤色偏黑,摸起来也不太舒服,但是中原女子却不一样,水灵灵的,掐一下仿佛能滴出水来。所以他们经常去中原的边境掠夺良家妇女,一逞兽欲。后来五国分裂,各自都有各自的防卫,再想抢女人便不那么容易了。 在尝过中原女人的滋味之后再抱大辽的女子,就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眼前这位将军显然是尝过中原女子味道的,所以一看见若薇便两眼放光。 他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将胯下的肿胀埋进她身体了! “小美人,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兄弟会好好疼爱你的!” “将军,这美人好像受了伤啊!”有人指着若薇胸口的血渍疑惑说道。 “小美人,怎么受伤的?嗯?” 面对这些丧心病狂的军人,若薇稳重心中的恐惧,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们人多势众,即便是逃跑了,也还是会被追到。这里是大辽,他们是看守皇陵的侍卫,对这里了如指掌,逃跑只会令他们的兽欲更加强烈。 若薇眼底精光闪过,身子一歪,软软的倒在雪地里,然后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来。 “将军,我与家人走丢,遇上劫匪,被他们用箭矢射中受伤,若将军能救我一命,小女子一定会报答将军的!” 这番话引得马背上的辽兵哈哈大笑起来,为首的将军胯下马,走到若薇身边,大手一伸将若薇抱起来重新上马。 “本将军救了你,你可记得好好报答!”说完,大手在她腰上一捏。 辽人身上的膻味熏得若薇有种想吐的感觉,她强忍住恶心,娇嗲道:“将军好坏啊!” 许久没有碰到这样风情万种的美人,辽国将军被哄的七荤八素,竟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女人眼底闪过的精锐之光。 若薇趁着那位将军不注意,猛地提气用手肘狠狠朝他肚子上一顶。 “啊——”那名将军没想到这个柔弱的女子敢攻击他,一时不查跌落下马。 就趁着这千钧一发的机会,若薇一抖马缰朝着皇陵方向奔跑。 “给我追上那个贱人!老子要将她碎尸万段!”将军狼狈的从雪地里站起来,手持马鞭,气的叫嚣着。 顿时,平静的雪地传来擂鼓般的马蹄踩踏声。 马蹄生风,若薇很快的跑回皇陵,毫不犹豫的翻身下马按下旁边的机关。 辽国士兵随即便到,看见若薇进了皇陵,他们停住追赶。 “将军,她怎会知道开启皇陵的机关?” “将军,我们还追不追?” 将军跨坐在马上,脸上怒气未消:“追!” 若薇刚跑进皇陵第一层地宫,身后的辽国士兵便追过来了,他们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将若薇团团围住。 “小美人,你跑啊!继续跑啊!”将军脸上的横肉伴随着说话,一颤一颤口随着他的一个手势,围拢在身边的侍卫像饿急的豺狼扑向若薇。 “救命……救命啊!”若薇无计可施,只好大声呼救,可是她喊得越大声,周围的男人便笑的更加猖狂。他们将这种呼救当做一种享受。 “叫啊,大声点,爷喜欢听!快叫啊!这里是大辽的皇陵,根本没有人听得到!哈哈哈……” 段微呢?他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出来? “啊……放开我!”若薇踢蹬着小腿,整个身体却被人大力的摔到地上,随后,一股恶臭扑来,那是一张恶心的嘴。 “好香啊,小美人,你别反抗,等兄弟们享受够了,给你留个全尸!”话音刚落,若薇感觉衣领被人狠狠抓住,只听得一声刺耳的布料撕裂声,外衣被撕成两半。 “哈哈,大哥,你可快点啊!”旁边人焦急的催促着。 “不要……滚开!”若薇死命的反抗着,无计可施,这些人是禽兽,他们不是人。 正当衣服被列开时,忽然听见耳边一阵凉风掠过,压在身上的男人忽然不动了,而后他的脖子上渐渐显现一丝血痕,开始细细小小的,然后竟然慢慢扩大,噗,热血从那道口子喷射出来,若薇只觉得眼前一热,顿时血红一片…… 她猛地瞪大双眼,看着那悬在头顶的头颅一点一点的脱离身体,滚到一边……只留下一尊身体压在她身上。 若薇张了张嘴,耳边的惨叫声好像隔着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终于,她头一歪,晕了过去。 ……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若薇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地上的血渍提醒她之前发生的事,她会觉得刚刚是在做梦。 她差点就被那些守卫皇陵的侍卫侮辱了。而救她的那个人竟是…… “醒了?”一道冷凝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若薇连忙回头。 段微盘腿坐在另一侧,脸色比前几天还要苍白,若薇急促的呼吸了几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是你救了我?” 她真的想不到,段微会出手相救。 “被我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救了,是不是很意外?”段微张开银眸,嘲讽的说道。 若薇皱了皱眉,心底升起一丝愧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到意外罢了!” 段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经将恢复到以往的锐利:“你是意外为什么我突然不杀你了?” “嗯!” 段微冷笑:“我想过了,杀了你顶多让我快意一阵子,倒不如利用你治好我身上的伤来的实在!” “那就是说你不会杀我了?”若薇急忙问道。 “你想知道么?” 若薇刚想点头,却又连忙摇头,绝对不能让他说出答案来,要不然她就真的死定了。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也不是有意要偷听你说话的,当时我准备走的,却被你听见脚步声……” “闭嘴!”一向冷静的他忽然暴怒起来。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个永远无法治愈的伤口,稍微一碰便会血流不止,而当这个丑陋的疤痕展露在旁人面前的时候,那种羞愧到无地自容的感觉,没有人能够懂得。段微指着若薇,恶狠狠道:“如果你想多活几天,就不要再让我听见有关于这件事!若不然,休怪我无情!” 若薇连忙用手捂住嘴巴,不再说一句话。 段微狠狠的甩手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几只松鸡,段微粗鲁的将已经处理好的松鸡丢到她面前,冷冷道:“烤熟它!这是你的晚饭!” “哦!”若薇发现,自从跟了段微在一起之后,她的适应能力增强不少,不仅如此,连心理承受能力都变得无比强悍,就在不久前她差点被人侵犯,这才过去几个时辰,她已经可以若无其事的哼着小曲烤松鸡了。 松鸡的香味渐渐冒出来,盖住了漂浮在空中的血腥味。 若薇眯着眼睛转动着松鸡,喃喃自语道:“如果有点孜然,再来点椒盐,那一定更美味了!”说完,她有意无意的看向旁边打坐的段微,带着一丝友好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段微没有回答。 “啊,我记得了,上次在那个黑洞里的时候,你跟我说烧鸡的做法,我真的试过了,味道很不错!你还有么?” 段微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如果你再不闭嘴,我就将你的舌头割掉!” 若薇再次捂住嘴巴。 段微屏气凝神了一会,睁开眼晴,走到若薇身边取过一只烤熟的松鸡,走向另一侧。 只见他伸手按下旁边的机关,石门打开,段微站在门边,头也不回道:“进来!” 若薇将信将疑的跟过去,不晓得段微要做什么。 沿着蜿蜒的台阶下去,来到之前段微诉说心事的地方。 看着面前三尊朴素的石棺,若薇屏住呼吸。 段微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将烤好的松鸡恭敬的放在供桌上,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6部分阅读 在尊师重道方面,她一向没有段微那么专业。 若薇站在那有些尴尬,段微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他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站起来做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事,他居然掀开了其中一尊棺材的盖子。然后弯腰在里面寻找什么。 若薇瞪大眼,他想做什么? 不一会段微直起身子,手里却多了一套衣服,精美的花纹即使过去了那么多年,依旧美轮美奂,金线勾勒的镂空花纹,衣角镶嵌着一颗一颗米粒般大小的宝石。华贵的狐皮毛茸茸的勾勒着衣领,那是一件女人的衣服。 段微转身,盯着眼前衣衫不整的若薇,冷酷的将手里的衣服丢过去:“换上!” 若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捧着手里的衣服吃惊的看着他。那座石棺上面模糊的刻着大辽皇妃莉芙路之墓。如果没有猜错,那便是段微的母亲之墓了,他居然拿他母亲的衣服给她穿? 段微没有过多的解释,转身往外走。 回到原来的地方,段微盘腿继续打坐,没过一会,石门传来咔咔声,段微掀起眼帘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的目光突然间被什么吸附住了。 若薇缓缓从昏暗的内室中走出来,淡淡的金色光芒包裹着她的周身,淡金色长裙绣着银色的流动花纹,巧夺天工,精美无比,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束在脑后,柔顺的垂在肩膀上,用来束身的水晶腰带款款摇曳,随着她的步伐晃动出迷人的碎光,宽大的衣袖上镶嵌着细碎的宝石,浮动间婉转流光。 若薇面容姣好,穿上这件衣服之后,更是美艳无双。 段微无端的慌乱起来,他感觉到呼吸突然加快不少。这件衣服是他母妃出嫁前的嫁衣,被伯父杀害之后,尸体被抛下山崖,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伯父便简单的弄了一个衣冠冢,里面放着母妃平日里用的东西,这件嫁衣也是陪葬品其中的一件。 在他还是皇子之前也参加过不少哥哥姐姐的大婚,但是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穿大辽的嫁衣有她这般好看,仿佛这件衣服就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若薇走到段微面前,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变换,下意识问道:“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段微连忙回神,有些狼狈的转过头:“仔细一点别弄脏了!这是我母妃生前的嫁衣!” 若薇连声抽气,连忙拎起裙角诧异的看向段微深不可测的脸庞:“你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穿?” 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段微会对她这么好。 事实上,她想的一点没错。 段微嘴角浮起一丝怪异的冷笑:“你确定要穿着刚才的衣服为我疗伤? 若薇脸一红,她自己的衣服早已经被人撕成两半了,做事的时候必须用手拢着衣领才行。 “原来……原来是这样!” 段微嗤笑的看着她,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是一个浪荡不羁的混蛋,他跟容恒不同,除了他自己心爱的女人,旁的女人他连看都不会看一下,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面对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这个人又是这般的美丽,是个男人都会心猿意马一阵,他现在重伤在身,运功之时绝对不能被外界事物打扰,所以才会大逆不道的找出母妃的陪葬品给她遮挡。 若薇看看他,露出一丝友好的笑容:“师兄谢谢你!” 段微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刚才的惊艳渐渐消弭下去,眼底又是一片淡然。 段微的松鸡已经祭祖了,若薇大方的将自己的那只分了一半给他。 银色的眸子闪了闪,他心安理得接过。 “其实,你也不是那么坏,最起码,你懂得尊敬别人,还拿衣服给我穿……” “你说那么废话做什么?”段微一开口便冷冷的打断她。 “这不是废话,是我的真心话。”若薇十分诚恳的看着他:“我知道你背负的太多,心里压力过大,才会……才会变成这样的!” “呵呵,听你这么说,好像很了解我似的?”段微依然孤傲无比,在他的世界里不容许别人对他露出怜悯的表情,而他要也不需要怜悯。 “你能不能不要对人有这么多防备,我从未想过要利用你或者害你,倒是你,总是一见面就对我痛下杀手,我都不晓得哪里惹到你不开心,要你这么恨我!”若薇说着说着,便将心里淤积的话统统倒出来:“我知道你的身世凄惨,你的伯父居然将一个好好的孩子……” “什么好好的孩子!”段微粗暴的再次打断,银眸定定的望着她:“没有了,在经历过那一场耻辱之后,那个好好的孩子就已经死了!”他站起来,仿佛是宣泄一般的大吼道。 若薇看着他,一时间仿佛也看到了自己。 因为她的前世也是这么过来的,当针头扎进她的身体,姐姐围绕在她身边扬起冰冷的笑意时,她心如绞痛,明明从来没想过与她们争夺什么,她们却偏偏不放过她。 “你以为只有你的痛是痛么?”若薇站起来,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父亲有很多老婆,可是每个老婆想的都是他的财产,我的亲身姐姐为了怕我跟她争夺财产,居然下毒害我,我那个时候才多大?才十一。” 段微诧异的看着她。 若薇继续道:“但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世上美好的东西并不是不存在,只是我们运气不好罢了,我跟自己说,我不会一辈子都走霉运的!” 段微沉默了半晌,笑起来:“你的故事一点都不精彩!” “……那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为了让我不杀你编制了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你叫安若薇,你的父亲确实有很多妻子,但是,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试问,你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姐姐?” 若薇倒抽一口气,天啊,她差点忘记了,她现在是安若薇了。那段二十一世纪的记忆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忽然,段微身体一顿,踉跄着栽倒在地上。若薇吓了一跳,提起裙摆跑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 段微一把推开她:“不要管我!你滚开!” 若薇被推倒,却又爬过去扶住他:“你不要总想着难过的事啊,你想想开心的。” 段微阴沉沉的侧头看向她,嗤笑:“开心?” 若薇被他眼底的阴沉震慑住了,那仿佛是一团浓郁的化不开的雾凝固在眼底,布满了阴霾。 他挥开若薇的手,站起来,走到那副华丽的石棺面前,指着空荡荡的棺材说道:“我这一生做的最开心的事便是一掌击碎那具枯骨!在那个时候,才是我这一生最高兴,最快乐的时候!哈哈哈……” 若薇深知,段微没有说谎,当时她都能感觉到他开怀大笑时候的释然,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简直比中了一千万大奖还要激动! 段微很快的恢复平静,冷淡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什么快乐不快乐的问题,我不需要!” “那你现在需要什么?” 段微看了看她,吐出两个字:“疗伤!” 若薇一听,连忙站起来道:“你不说我都记不得了,我现在吃饱了,有力气了,可以帮你运功疗伤!” 银色的衣袂从眼前划过,段微率先走向旁边的暗门,那里通往地下灼热的房间。 “还不跟来?” “哦!” 这一次若薇分外的小心,坚决不碰到任何东西,坐在八卦图中间,她屏气凝神,催动体内微小的内力为段微疏通经络。 “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你内力增强不少!”运功之后,段微收掌,眯着眼看向若薇。 若薇擦了擦额头的汗,毫不隐瞒道:“我想变得厉害啊,你也看见了,面对那些坏人,我只有被宰的份!”忽然,若薇讨好的凑近他:“要不这样吧,在你受伤的这段时间我尽一切可能的照顾好你,你教我点皮毛武功怎么样?” 见段微不语,若薇连忙道:“你放心,我学武功绝对不是用来对付你,我只想自保!” 段微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好了好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不会教我的,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若薇拍手,转身去休息了。 “帮我洗衣服,做饭!”身后,段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 若薇惊悚的回头看向他。 段微缓缓抬起双眼,冰凉的银眸平淡无波:“要我教你武功可以,但是我要你在学武功这段时间对我言听计从!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去做到!” “……你不会要我去死,我也乖乖的去死吧?”若薇忍不住道。 段微扫了她一眼:“你死了对我没什么好处!” 若薇连忙抚了抚胸口,做出一昏舒心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 “你很怕死?” 若薇鄙视的看他一眼:“你不怕?” “我怕,但是我不能死!所以也就谈不上怕不怕了。倒是你……” “我怎么了?对死亡的惧怕是人的本能,这没什么好可耻的!”若薇连忙辩解道。 段微弹了弹衣袍:“以后我说话的时候,不想听见你的反驳!” “……” 第100章 容国,皇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冉冉上升着熏香。那妩媚妖娆的青烟在空气中扩散。容国的冬天远远没有其他国家那么冷,大雪过后,甚至能嗅到春天草木的清香 赵甜儿歪坐在窗边,偏过头看着屋檐层叠,即便在黑夜里,她也能找到属于容恒居住的宫殿。 容恒,神一般诱惑的男人,位高权重,谋划无双,在他麾下不仅有无数强兵悍将,还有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无极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这个行为放荡的君王迷恋的不可自拔,他的一颦一笑随时随地的牵动着她的心。父亲是无极宫的死士,虽然没什么本事,却对无极宫忠心耿耿,就是因为父亲的忠心,她才有机会能够到他身边伺候着。 跟着他从安国一路走来,她看的很清楚。 她并不是不懂得退让的女子,容恒对她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至于这戏到底是做给谁看……赵甜儿对着漫天星斗凄凉一笑。 还能有谁? 一个受上天眷顾的女子,至今还记得当日国宴之上,那个飞扬跋扈的身影冲到容恒面前,啪得一下将酒杯重重放在他面前,那个时候容恒脸上没有一丝的不悦。 离开安国的时候,她被容恒抱着走过那个人身边,那一刻她分明感觉到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仿佛拼命的压抑着不甘。 那个被上天眷顾的女子拥有的还真多啊,据说夏王为了她废除后宫独独宠爱她一个。奕王为了她整治朝堂想迎她入宫,却被她毫不犹豫的拒绝。即便是大名鼎鼎的段国师,也曾为她熬过醒酒汤,据说在安国的某一夜,容王与她对饮一整夜。 若薇,你手里到底抓了多少东西呢? 想要的,不想要的,重要的,不重要的,上天都把它们赐给你了。任由你随意安置。 即便你已经是夏国认定的皇后,却还能左右着强悍的容王,为了你,他居然不惜一切代价将夏桀的儿子带回容国,你知道容王这么做,会给自己引来多大的灾难么? 赵甜儿换了个姿势看向黑暗中的闪光点。 眼底的爱恋随着眼波缓缓流淌,她心爱的男人啊,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虽然这段日子她是唯一一个能够伺候容王过夜的人,不过,似乎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容王的处事方式,欲望与怜爱是分开的,他不会因为你在床上伺候的他开怀就对你另眼相看,这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知道这点,一开始她还会憧憬着能够打动这个外面放荡内心冷酷的帝王,可随着时间的过去,这种想法越来越淡薄,甚至已经不敢再想能够独占他了。 赵甜儿轻轻叹了叹气,看着远处的宫殿继续发呆。 金光灿灿的琉璃瓦,上面蹲着一只威武不凡的麒麟兽,象征着容国最高的王权之地,明亮的夜色将那金色的麒麟兽镀了一层银光,在夜空中不时的闪耀出迷离的光芒。 “赵贵妃,陛下召你进宫!”身后传来宫女礼貌而疏离的声音。 赵甜儿淡淡的应了一声,从凳子上站起来,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每次见容恒前都要精心打扮一番,她已经看明白了,任何女人在容恒眼里都是一个样子,打扮也好,不打扮也好,他眼底总是慵懒而自持,从不动摇,从不惊艳,也从不心动。 赵甜儿稍微整理下褶皱的衣衫,快速跟随那人而去。 等候在门外的太监为赵甜儿推开精致的木兰雕花木门,然后又静悄悄的关上。 宫殿内主色调是暗红色,进入这里仿佛一下子进入一个满是血腥的世界,但在这血腥中却又透着只有王者才有权利享用的奢华。 “陛下!甜儿来了!”踏着血红的大理石地面,赵甜儿柔顺的跪下,等候那个人的调遣。 “起来!” 隔着一层帷幔,冷淡的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赵甜儿轻轻的应声,站起来慢慢移动到帷幔前,掀起轻柔华丽的帷幔。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男人,精明而冷酷。那异常俊美的容颜仿佛是上天最成功的杰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柔和的宫灯笼罩在容恒身上,将他衬托的更加英俊挺拔,深邃的五官凝重而深沉。 赵甜儿站在他身前,悄悄的抬起眼,打量着透出刚毅独断的轮廓。 在安国的时候,她经历的东西并不少,察言观色是最主要的,但是为了掩饰身份,她不得不装作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而现在面对容恒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她一时间难以揣测。 充满威严的容颜总是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邪气与慵懒,一个简单的表情,总透着无限深意,让人不知不觉中体会到一种惧怕,却又忍不住靠近,一探究竟。 此时,容恒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信伐,赵甜儿忍不住猜测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这封信应该是关于若薇的。 赵甜儿很清楚,容恒手握无极宫,他的消息永远来的最快速也最准确。但是为了分辨消息的轻重,无极宫会用不同的铜管。此时桌子上搁置的正是无极宫最顶级的金色铜管。 她记得很清楚,两个月前,容恒就是收到这个金色的铜管,才放下所有的事前去奕国。 那个地方,有一个叫若薇的女人! 所以她才肯定,现在这封信一定也是关于她的。 不晓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如果是好消息,对她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容王会在床上温柔一些,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毫不留情,但毕竟还有享受的余地,并不是发泄。 如果是坏消息…… 赵甜儿忍不住抖了抖肩膀,还记得上次,容王得知夏桀即将册封皇后,皇后的人选不是别人,正是若薇,那一夜,他极尽疯狂的凌虐着她,仿佛要将那心中的不甘与压抑的痛苦全数倾注到她身体里。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愿意在他身下辗转反侧,因为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他的心情。 能陪他一起痛,她心甘情愿! 嘶,头顶上传来一阵纸张碎裂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宫殿里显得异常刺耳,赵甜儿忍不住抬头看向桌子后面那伟岸的身影。 容恒正面无表情的撕裂手中的信伐。 然后他绕过桌子,修长漂亮的指尖轻佻的勾起赵甜儿的下巴:“刚才本王看信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半强迫的动作令赵甜儿不得不仰着头迎向容恒透着玩弄的黑眸。 “臣妾在想这信上写的都是什么?”赵甜儿乖顺的回答道。 “想看么?”容恒见撕碎的纸团成一团抵到她眼前。 虽然十分想看,但是赵甜儿知道,容恒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放荡,与其他君王一样,他也会因为一时的心情不悦而杀人,他杀人的手段极其的残忍,曾经就听说过,一名妃子被他掏空了挂在宫殿门外,而这么残暴的惩罚只是因为那名妃子不小心将茶碗打翻了。 赵甜儿连忙摇头:“臣妾不敢!” 低沉的笑声钻入耳朵里,容恒一把抄起她的身体抱在怀中,手指点着她的鼻子道:“跟在安国比起来,现在的你倒是让人不觉得乏味了!本王喜欢知进退的人!”这句话说完,容恒的语气陡然一凌,仿佛寒冬中刮起的冷风,冰冻三尺,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阵阵寒气:“不像有些人,不知好歹,让人看了都会生气!” 可语气虽然冷酷,但是微翘的嘴角却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错! 赵甜儿微微一愣,不用想便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陛下有她的消息了?”赵甜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天知道,这个时候她说的没一个字都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容恒将那团纸丢到地上,不着痕迹的推开她:“这个不是你管的,本王现在有件事要交代你!” 赵甜儿连忙躬身道:“陛下请吩咐!” 容恒沉默半晌,说道:“有一个孩子需要你照顾,本王不希望他在这里的时候,出现哭闹!” 赵甜儿一惊,孩子? “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亲!”果果骑在椅子上,尽可能的将声音弄到最大,但是无论他怎么捣乱,怎么吵闹,房门都是紧闭着。他已经喊了七天了,都没有什么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果果也觉得这么闹下去没什么意思了,便从凳子上下来,爬上桌子去够盘子里好吃的糕点。 精致的糕点咬在口中酥软香甜,果果一口一口的吞咽着,可是眼泪也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从眼眶里滴落下来。他若无其事的用手抹掉继续吃。 就这样,合着眼泪,果果将一整盘子好吃的糕点全部吞下肚子。 赵甜儿推开门看见这一幕,美丽的眼睛里透着惊讶。 “从未见过哪个小孩子吃个零食吃的那么伤心!”赵甜儿进来,面带笑容说道。 果果见到来人,脑子里迅速浮现起在安国揪着他耳朵的情景。 赵甜儿看到果果眼底的警惕,淡漠的一笑:“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揪你的耳朵了!” 果果瞪着大眼睛,无限机警的看着她:“你来干什么?容恒呢?” 不得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若薇胆大妄为敢直呼容王的名讳,现在她的儿子也敢这样。 “容王最近很忙,要我来照顾你!” “我才不要人来照顾,我要回去找我娘亲,那个卑鄙的小人抢走我娘亲给我的铃铛,你叫他还给我!”果果扯着嗓子大喊道。 赵甜儿扶起被果果蹬倒的凳子,轻轻坐下来,然后看着果果道:“你跟你娘亲真的很像哎!” 尤其是这双动人心魄的眼眸。只要看着它,就好像看到了那个人! 不怎么的,这句话好像很轻易的取悦了他,果果撇了撇嘴,邪气一笑,如夏桀如出一辙的表情:“因为我是娘亲的孩子啊!” 赵甜儿勾起唇角:“我与你娘亲谁更漂亮些?” “当然是我娘亲!”果果丝毫不犹豫道。 赵甜儿挑眉:“那容王与你父王,谁跟好看呢?” “我父王!”依旧脱口而出。 赵甜儿笑了。 果果疑惑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时对他凶巴巴的,现在却坐在这里跟他说一堆没有用的废话。他年纪虽小,但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喂,容恒什么时候放我离开,你知道么?” 赵甜儿撇了他一眼,自嘲的笑了笑:“我何尝不想你快点离开呢?” 容恒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他之所以将这个孩子带到容国来,就是为了引若薇回来,不过听说若薇与段微掉入山崖,生死不明。如果她活着,一定会过来,如果她死了……赵甜儿看向果果,如果若薇死了,估计容恒会将果果留在身边一辈子吧! 他那样的人,做事总是肆意妄为,他谁都不惹,但是,他也谁都不怕! 果果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我父王在干什么?” 夏桀现在焦头烂额,儿子不见了,老婆也不见了。 派出去的人带来的消息永远都是同一句话生死不明。 “其实没有消息便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深冬的夜晚,离樱裹着华贵的裘皮,缓缓从阴暗处走出来。高贵无暇的脸上带着一贯的清雅温和,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清雅温和的背后是杀伐予夺,说一不二的果决与狠戾。 夏桀微微侧头,伸手将手里的纸张捏碎。 离樱拍拍他的肩膀:“当年你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也不怪那小公主负气而走!” 夏桀没有说话,垂眸深思。仿佛在消化离樱口中的“当年”二字。 当年他二十二岁,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遇见安若薇只是一个意外。 那年安国广发招婿帖,他位列其中。安国君放出话,谁能娶到安国小公主安若薇,便将天下君王都想要的《推背图》当做嫁妆赠与谁。 《推背图》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一个国家的兴旺如果要靠一本书来决定,那只能说明君主的无能。但是父王却要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推背图》,不管用什么办法。 能得到《推背图》的唯一办法便是娶安国小公主,当时与他一同参加招婿宴的王公贵族数不胜数,他并不想从一群男人里面脱颖而出,便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前去盗取。 谁晓得,一场命中注定的姻缘在那一夜悄然绽放。 原本只想盗走《推背图》,却阴差阳错的撞到了安若薇的手上,不知道是不是设计好的,安若薇为了助他躲避追兵,竟将他塞到了她的床上,但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当他被一群人包围,安国君趾高气扬的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辱了我女儿的清白,你必须负起责任!” 当时他年少气盛,觉得被人算计了。 也许《推背图》只是一个幌子,安国君想将女儿塞给他才是事实,毕竟那个时候,安国只是一个弱小的国家,而夏国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在五国中也是佼佼者。安国为了寻求庇护,才用这样的法子将女儿塞给他。 这样的念头给以后的恋情增添了不少崎岖。 返回夏国,他忙于登基,便将她安放在自己的寝宫不闻不问,仿佛命运的安排,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有了一丝丝的心动。 最开始的时候为了安抚她的不安,每夜给她说一个故事,故事都是他胡编乱造的,并没有什么依据。而她却听的津津有味。 随着时间的流逝,对她的厌恶渐渐被时间冲淡,他开始好奇她的眼神为什么会时常迷茫,时常悲凉,有时候却狡猾如狐狸一般。他开始好奇,她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发呆时,为什么会突然露出笑容,但是一见到又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涨红了一张脸看他。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可爱,那么引人遐想,却又丝毫不做作。 他想怜惜她,想疼爱她,想一辈子这么带着她。 但是,他永远也不会想到,对她宠爱会给她带来那么大的灾难。一场毫无水准的陷害令他陷入了为难之境。 其实淑妃陷害的并不是若薇,而是他! 淑妃是父王硬塞给他的,因为她的身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这股势力可以助他登基,但他非常不喜欢这样被人操纵摆布,从新婚到他登基,他都不曾碰过淑妃一下。 在此之前,淑妃用了无数种法子想让他破例,但都无功而返。最后她用到了安奎蛇,这种蛇毒很邪恶,需要用处子之血做药引。 淑妃尚且是处子,解毒并不难。 但他不愿意! 如果非要这样,他情愿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那一夜,他选择了若薇。 掠夺之后,他并未愧疚,因为若薇迟早是他的人,只不过时间的长短问题。 这场事件过后,他领悟到一个道理,在这座复杂的后宫中,自己的宠爱对一个女人来说,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甚至会因为他的宠爱而害死她! 之后得知她怀孕,那是他第一个子嗣,第一次为人父他激动的不知所措,为了不再多生枝节,他狠心将她打入冷宫,在外人看来是让她自生自灭,但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无数次的帮她换掉了落胎的汤药。她所吃的那些粗茶淡饭其实是御医亲自配置的药膳。 显然,那个小女人并不晓得他的良苦用心,看他的时候,眼底都带着恨 原本想找个机会跟她说,可是她没有预警的消失了。留下襁褓中的婴孩 要说道残忍,她这个做母亲的就不残忍么?丢下刚刚满月的孩子一声不吭的离去,当时他又气又怒,派人四处搜寻她的下落,势必要找到她将她碎尸万段! 她怎么可以在他爱上她的时候离去?她怎么可以在他付出真心的时候消失? 自她消失的那一天起,他就如同疯狂一样,翻遍夏国每一寸土地,寻遍五国各大角落,每当有人说发现跟画像上相似的女人时,他会立即飞奔前往,即便再重要的事都无法阻挡,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他感觉到自己的情感正被一次次的失望流逝干净,他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偏执,他迁怒着身边所有人,不顾大臣的劝阻,压下立后大典,冷落所有妃子,他疯狂的扩大自己的势力,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国事上。 他封闭住自己所有的情感。即便对她思念成狂,他一样可以若无其事的周旋在后宫那些女人之间,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这些女人变成自己手中的棋子,任意调遣。 第一年,他发誓,最好别让他抓到她,只要让他抓住,定叫她生不如死 第二年,他对自己说,如果抓到她,一定将她凌迟处死! 第三年,他想,如果能抓到她,第一件事就是打断她的腿。 第四年,果果开始学会叫父王了,他望着那与她如出一辙的眼眸时,内心慢慢的龟裂。他在想,只要她肯认个错,他可以既往不咎。 第五年,果果吵着要娘亲,他无计可施,内心的思念再也压抑不住,只要她能回来……什么都不重要了! 第六年……他很想念她,每夜做梦都会梦见那泫然欲泣的容颜,抚摸着她留下的小册子,他不断的猜测那陌生的字迹到底是什么内容。是诀别还是指控? 六年的时间里,可以让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可以让一条宽大的河流变成干涸的土地,也可以让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女变成成熟美丽的女人。 他不止一次的在脑海中构想着,如果有一天遇见了长大六岁的她,她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像初见时对他露出害羞的表情,她是否还像六年前那样对所有事都带着一丝探寻与好奇,如果他们相遇了,会说些什么? 但是他万万不会想到……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夏桀握紧掌心。 此时他的内心不是愧疚,不是懊悔,而是愤怒。 跟六年前一样,她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这么离开了,连给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夏桀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霾起来。 这时,裴野忽然出现,动作利索的跪在夏桀脚下。 “陛下!”裴野面露难色,似乎遇见什么难言之隐。 夏桀示意他起来说话。 裴野站起来,看了看离樱,一本正经道:“天师与天机算师傅吵起来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桀看向离樱。 离樱叹口气:“本王也拿他们两位没有办法!” 天机子被天下人誉为德高望重的天师,这个名号并非浪得虚名,他精通天文地理,五行八卦还有最厉害的武功。 他的师弟天机算虽然没有他那么传奇,不过也配的上‘天下第一算,五个字。 但是谁又能相信,这两个在世人眼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前辈,一见面就跟小孩子似的,一天不吵都觉得稀奇。 “看看去,这次他们又吵什么!”离樱道,毕竟天机算是他的人,天机子武功独步天下,万一一失手将天机算伤到了,那可得不偿失! 房间内,奕之厉邪与安敏坐在桌子两端,看着左右两边口沫横飞的两个老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默默的低下头。 即使是帝王,即使有再好的忍耐力,面对他们两个估计也会头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吧? 安敏不停的换着手捂耳朵。奕之厉邪虽然表面无异,可抽搐的嘴角已经泄露了他此刻的不耐烦。但他又不能说什么,见识过天机子的厉害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天机算有些畏惧。 因为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万一他开口说话,引起他的注意,天机算将他身体里两个灵魂的事抖落出来,后果不敢想像。 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真的…… 这两人吃完了晚饭就开始吵了,吵的内容不外乎关于若薇与段微。 “你的徒弟一个是祸水,一个是祸害,你敢不承认!”天机算抖着算盘指着天机子的鼻子。 天机子气的胡子吊的老高,宽大的衣袖一抖,天机算不会武功,在武力比试上永远处于弱势。但他有着一颗不屈不挠的强大体魄。即便被震退,却无碍。 天机子鄙视一眼,冷冷嘲讽道:“你何尝不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废物,我两个徒儿哪一个都能捏死你!” “笑话,他们的师傅尚且不能将我怎么样,他们?哼……”天机算站好,丝毫不示弱。 安敏有些受不住了,站起来道:“二位大师,能不能不要打了?我妹妹跟侄子现在消息全无,你们暂且放下个人恩怨,帮帮忙行不行?” 奕之厉邪也跟着站起来,对天机算拱手道:“神算大师,可否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毕竟二位都是德高望重……” “什么德高望重,他就是个走江湖的骗子,叫他算个人都算不好,还天机算,你卖大蒜去吧!”天机子冷冷的打断奕之厉邪,鄙夷的看向天机算:“别想用你哄骗世人的那一招对付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你”天机算用力的将手里的算盘扣在桌子上,看样子好像准备跟这个师兄大干一场。 恰在此时,门开了,离樱与夏桀一前一后进来,离樱笑容不减分毫:“天师何必动这么大怒,神算大师自然有他的难处!” 天机算见到离樱,拱拱手算是行了礼。然后转头看向天机子,狠狠道:“你别拿话来激我,告诉你,你那招对我来说也没用!” “我激你什么?我激你什么了?你说?叫你算一算我两个徒儿现在何处,还有我的徒孙是否安好,这叫激你?死算盘,是不是要我砸了你吃饭的家伙,你才会乖乖听话?” “老不死的,你够了吧,每次算到倒霉的事,你都砸我的算盘,你够了吧!我的算盘已经被你砸了多少了?” 奕之厉邪别过脸,叹气。安敏颓废的坐下,继续捂着耳朵! 夏桀走上前道:“神算大师,可是若薇有什么不测?” “还不测呢,安若薇早就死了,二十一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安敏突地从凳子上站起来,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安国小公主已经死了,你听不到么?” 天机子猛地一拍桌子,奕之厉邪手正好撑在上面,被天机子这么一下子,他被震的全身一晃,要不是平日里也学了一些武功,估计他早已跌坐在地上了。 天机子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再胡说,我叫你把算盘珠子吃下去!我徒儿好好的活着呢,你敢咒她死?” 夏桀凝眉,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天机算噼里啪啦的拨动着算盘,一脸鄙夷道:“你这样的粗俗之人当然看不透命理之说,现在的这个安若薇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安若薇,她来的蹊跷,连我都算不到她到底什么身份,还有她的儿子也一样!” “得了吧,你算不出命数的人都说来的蹊跷。你算不出你自己的命格,怎么不说你自己也很蹊跷呢?”天机子不以为然。 其实大家根本就没有听懂他们两人之间说什么。 天机算说的事匪夷所思,大家看惯了两人之间的争吵,便将这些话当做一时气愤口不择言。 夏桀深吸一口气道:“能否告知,若薇现在何处呢?” “我都说算不出她的命数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呢?你们不是本事通天的帝王么?干嘛非要问我这个老头子,我只是个算命的,又不是专门给你们……啊……” 天机子利落的收回掌心,众人惊悚的看着贴着墙面慢慢滑下的老人,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天机子一瞬间恢复到他昔日天师的模样,仿佛刚刚大打出手的不是他一样。 他双手负后,表情深沉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天机算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路过窗边,趋于职业病,他下意识看了看,突然大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天机算顾不得跟天机子较劲,一下子扑向窗台,看向天上闪烁的星子。 众人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满头雾水。 天机算却在此时飞快的掐指演算。 “到底怎么回事?”离樱问道。 “怎么会这样?”天机算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 天机子在旁冷哼:“装神弄鬼!” “什么装神弄鬼!”天机算狠狠的回头瞪着天机子,然后转头看向离樱:“大辽上空燃起一枚新帝王星,此事不得不防啊!” 大辽?屋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离那次战火已经过去五十多年,大辽更换了几代君王,但大多数资质平庸,这几年五国与大辽倒也相处的安稳。 “新帝王星?”离樱重复着,眼眸渐渐被冰冷取代。他身体一向不好,但并不表示他没有威严。 “是的,此星象极其明亮,大辽不久便会易主,如果不出意外,这颗帝王星会像五国移动!” “这颗帝王星是谁?”奕之厉邪问道。 天机算嗤笑一声,伸手指着天机子道:“那就要问问他了!当年就是他将这饕餮兽救下!如今饕餮归位了!” “你是说段微在大辽?”夏桀神色微寒。 “没错,他就在大辽!”天机算笃定道。 天机子猛然站起来,冲到天机算面前捉着他的领子恶狠狠问道:“他现在在干嘛?” “……这我哪里知道!”还真当他是神仙啊! 但是没有人会想到,此时的大辽皇陵内,段微正在手把手的教一个笨徒弟。 在修炼内功心法上若薇算的上佼佼者,但是在学习武功方面,她简直跟一头猪差不多。 一套武功招数教她十遍,她只会一招最后一招。 段微原先是气定神闲,如今他觉得自己的所有耐心都被某人耗尽了。而那个人还不知死活的以为学的了上乘武功,跃跃欲试的想找个人切磋。 当然,若薇不会笨的找段微切磋。 收起掌心,若薇擦了擦汗:“真不相信,我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学会了八卦游龙掌,等我见到师父,一定要耍给他看看!” 段微道:“你需要这么急于表现吧?” “我哪有,我只是要他知道,他不教我,我也一样学的会!”此时的若薇像极了一只得意的小狐狸。为了证明自己所说非虚,她又练了一遍给段微看。但最后得到的评价是:“不要跟师傅说是我教你的!” “一定一定,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若薇认真的点头。完全曲解了段微的本意,他说不要告诉师傅,是不想天机子看到这套由他精心创出的八卦游龙掌被她摧残成这般摸样,如果得知是他教的,估计师傅会吐血吧! “段微!”若薇在背后喊话。 段微停下脚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7部分阅读 停下脚步,侧头:“什么事?” 若薇小心翼翼的凑到他面前,讨好道:“我在那个很热很热的地宫下面,发现一个水池哎!” “恩!”一个水池怎么了? “可是那池水很烫,人下去就被煮熟了!”若薇抬眼看了看段微,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到什么似的。 段微依旧波澜不动,施施然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能不能借你的栓天链一用?” “不行!”段微立刻回绝。他晓得若薇的花花肠子,拴天链属于极寒之物,她想利用拴天链降低池子里的温度,好去泡澡。 “师兄,我们来这已经快半个月了,半个月啊,我们都没洗澡,你闻闻!”若薇将手凑过去,段微嫌恶的躲开了。 半个时辰之后,若薇舒舒服服的躺在温热的池子里哼着小调,拴天链就在她手边,那是一条极为漂亮的鞭子,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条兵器中的极品。 “师傅真偏心,这拴天链什么都不怕,而我的随心铃却怕水!”若薇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拴天链。 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段微每次舞动拴天链的时候,那姿势,那动作都飘逸的不得了,而且所到之处,皆是寒气一片。 带着这个想法,小脚猛地在池底一蹬,若薇泼水而出,掌心一转,拴天链一下子被她吸到了手里。 若薇手握栓天链,突然间觉得兴奋异常,学着段微的样子,她飞快的舞动着银鞭。 柔软的拴天链在她掌心犹如一条银白色的蛟龙,时快时慢,耳畔风寒,一股一股寒气从拴天链传递到她掌心,然后沿着掌心一路向上,原本还喜滋滋的人忽然觉得不对劲了。 若薇停住动作,捂着心口痛苦的蹲下,拴天链仿佛在她手上生了根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那股寒气一股一股的涌上来,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冰冻起来。 若薇四肢冷的发麻…… 原来这个兵器是认主的! “救命……救……” 段微正在外面屏气凝神运功疗伤,自从有了若薇的协助,内伤复原的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 段微猛地张开银眸,不确定的侧耳。 “救命……救命-啊……”那声音带着颤抖。 段微眯起眼,蹭得从地上站起来飞奔进暗室。 殿内虽然昏暗,但是有灯的地方他还是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蜷缩在地上蠕动,发出痛苦的叫声。 “你怎么了?”段微上前询问,却摸到一片冰凉滑腻的肌肤! 他惊愕住了…… 第101章 “冷……好冷……”这里是地宫最惹的地方,若薇却感觉如坠冰窖,她像个小虾米一样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瑟瑟发抖。不一会,原本还粉嘟嘟的身体渐渐变成淡青色。 段微按住她的脉门,眉头紧锁。 这是拴天链的反噬,拴天链属于极寒之物,一个正常人根本受不得这样强烈的寒气,若薇之所以会这样,定是用了拴天链。如果不及时施救,她全身血液会被凝固,然后变成一具冰冻的尸体。 她这是咎由自取! 但段微现在并不想要她死,他身上的内伤才好一半,仅仅只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还需要一些时日,他等不起。 所以,若薇对他来说还有用处,他不能让她死! 想到这里,段微不由分说将若薇拉起来。 一接触到热源,若薇像只八爪鱼似的直往段微怀里拱。 段微并不是没有看过女人的身体,容恒举止放荡,召见他入宫的时候,经常当着他的面玩弄女子。而女人们为了迎合容恒,大抵不会拒绝,这些女人有的体态丰腴,有的消瘦,有的性感,有的妖娆,但是在他眼里只是皮囊一副,他从不曾留意一分。 段微感觉着掌心冰凉彻骨的肌肤,不知为何,心神难定。 脖子上紧紧的圈绕,柔软的肌肤,冰凉的触感…… 段微银眸凌然……猛地推开她! “冷……”热源一消失,若薇痛苦的抱住自己蹲在地上,黑色长发仿佛水草般覆盖住她的身体,使得那些迷人的部位若隐若现。 段微用力甩了甩头,猛地将若薇的身体翻转过去,然后自己盘腿坐好!掌心运气,一掌击向她冰凉彻骨的后背,不一会,男性纯阳真气通过他温热的掌心一点一点的输入到女子的体内。 他要将那些寒气从她体内逼出来。如果他没有受过伤,这倒不难,如今他也重伤在身,这几天才恢复一半,没多一会,段微脸上出现层层汗珠,他咬咬牙,又运了几分力。 这天下,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即便是受了伤,他也不允许自己出现脆弱 若薇身体向前一冲,感觉喉咙梗着什么东西,忽然一股强大的气流从腹腔内冲上来,将那个东西突地顶上来。 “呕~”若薇张口吐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冰遇热,瞬间化作一团水汽消失无踪。 不知过了多久,若薇幽幽转醒,她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煽动间,好像蝴蝶振翅一般。 突地,若薇从地上弹起来。 身上盖着的兽皮随着她的动作滑落下来,若薇连忙拥住自己,这时,石门开启,段微手里拿着一只烤熟的羚羊腿进来,若薇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似的连忙缩到一边,她现在还没穿衣服,段微就这样进来了!那她刚刚……想到刚刚洗澡时的那一幕,她脑子嗡的一下大了。 她不过想试试栓天链的威力,哪里想到拴天链认主,根本不听她使唤,她不仅没有过瘾,还被寒气反噬。 脑子又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简直羞的她无地自容,段微竟然就那么大刺刺为她疗伤。 段微虽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是他能听到她突然急促慌乱的呼吸声,段微脸色不变,将手里的食物递给她道:“这是你的晚餐!” 他的口气很淡漠,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薇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脸上感觉火烧一样。 除了夏桀,她还从未在别的男人面前不着寸缕过。 “你难道没看见我没穿衣服么?你就这样进来?”若薇裹着兽皮,将自己圈的更紧了些。 段微冷笑:“你穿不穿衣服,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 且不说他不喜欢她,以他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有半分儿女私情,在没有夺得大辽天下之前,他什么都不会想,即便是再美丽的女人,他都不会留恋半分! 见若薇不说话,段微继续打击她道:“倘若我对你有半分非分之想,轻薄之意,会玷污我大辽皇长孙的身份的!东西在这里,你爱吃不吃!” 段微将食物放下,转身出去了。 若薇郁闷到极点,都给他看光了,他居然这副拽样。恨恨的穿好衣服,吃完东西,若薇活动了下颈骨,突然的,她感觉到一阵不属于她的内气在身体各大|岤位游走。 那是…… 这里除了段微,还会有谁能注入真气到她体内? 若薇倒抽了一口气,如果段微没有教过她内功心法就算了,这段时间跟他学习之后,她对武学了解不少,真气是学武之人最看重的东西,因为那需要长时间累积才会在体内形成的一道气体,一旦破了真气,需要花费好几个月来填补。而段微居然将真气注入到她内体为她疗伤,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若薇走出暗室,有些不自然的拢了拢衣衫,脸上的红润还未消退,在灯火下更显得娇媚。 段微闭着眼睛打坐,听见石门开启的声音,他悄然睁开眼睛,银眸亮如星斗。 望着那一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若薇不禁在心里问,段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为人狠辣无情,前一刻对你笑面相对,下一秒便能毫不犹豫的取你性命,这是她亲身体验过的,在山洞下明明两人相谈甚欢,偏偏刚出了洞,就看见那素白的手掌伸出洞口要取她性命。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人性,没有感情,就像一条毒蛇。他甚至妄想用她儿子炼制阵魂灯…… 在见识过段微无情的一面,再看他虔诚乖顺的跪在师傅面前时,那种感觉是任何语言都描绘不出来的,为天机子倒酒时他总是快在倒满的时候停下,这些她都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丧心病狂的人会关心一个老人?从中原到大辽不远千里,他将他父亲的头颅带回大辽皇陵安葬。这是一条毒蛇干的事么 若薇拍了拍脸,在离段微一尺的距离坐下,然后看着他道:“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在进入这座皇陵时,见到早已化为白骨的伯父,他即便重伤在身,也要运功鞭尸。 那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天下人眼中惧怕的大魔头,内心好像也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与无奈。 火焰暗室中,她触动机关,差点命丧其中,是段微挺身而出,不顾重伤以一人之力击退石人,而她按下机关时,却被机关中隐藏的暗箭射中,如果不是她救了自己,她估计早已命丧黄泉。 如今他又救了自己一次,虽然全身都被他看光了,但他却只为君子之所为,未越雷池半步。 这样的人,会是一条毒蛇么? 段微收起游走在身体内的真气,吐出一口浊气,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他看了看若薇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很清楚么?” “以前是清楚的,不过现在有点不清楚,你耗费真气救我……” “我好像跟你说过,你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你不必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段微打断她,变幻莫测的琉璃灯将他的脸勾勒的更加冷凝。 他不需要任何人对他产生感激之心,这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做事向来讲究价值,没有价值的人他绝对不会救的。 “那这么说的话,等你伤好了你还是要杀我了?”若薇瞪大眼睛。 段微没有说话,似乎答案早在他心中定下了,甚至没有一丝动摇。 若薇留不得。真的留不得。 除了武功在她之上。其他的,若薇都与他平分秋色,他会的她也会,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威胁。等夺回大辽皇位,他绝对不会甘心偏安一隅,中原土地肥沃,地大物博,简直就是一块肥美的羔羊,他怎会放过? 而她现在的身份又是夏国皇帝的妃子,安国皇帝的亲妹妹,等有一天他挥兵南下,若薇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兵戎相见,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若薇叹口气,仰望着头顶华丽的宫灯:“这么说你还是要杀我了!”这是一句肯定句。她并不傻,段微看她的眼神都是冰冷的,他这种人不会因为你对他好了,便会心软。 段微还是没有回话。 若薇回过头来对他一笑:“我们来一场赌博怎么样?” 段微眯起眼睛,看向她:“什么赌博?” 若薇扬了扬手腕:“我现在没有随心铃,如果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但我不想被你这么容易杀死!” 段微有些好笑了,端正坐姿道:“那你想怎么死?” “我想来一场公平的决斗,你不用拴天链,我们以武功一决胜负!”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将我打死了,便一了百了,如果你没有打死我,从今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若薇心里明白,以段微的武学修为,自己就是不吃不睡练个十年也未必是他对手,更何况她现在这点武功还是段微亲手传授的,要打败他谈何容易?但是她不想这么束手就擒,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怎么样?答应不答应?”若薇催促道。 段微满含深意的眸子定格在她脸上,通过灯光折射到他眼里,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但令他吃惊的是,他好像看见了一双坚定不移,不屈不挠的眼眸,那眼眸透出的光彩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吸引着他去看,去探究。 “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方法结束自己的性命?”段微勾起薄唇,这个动作容恒来做,便是无尽的诱惑,夏桀来做便是自信而霸气,狻猊勾唇时永远透着嗜血,奕之厉邪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总是带着贪婪,但是段微勾唇微笑的时候,竟会令人心旷神怡,他样貌不似容恒那般出众,神采不及夏桀力缆狂澜,论起犀利,更是没有狻猊那样浑然天成,可是,就在刚刚,那笑容孤傲无比,却没有丝毫轻视的味道。 若薇闭上眼睛,站起来,拂去脑中纷乱的思绪:“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方法活着!” “你可以逃走!”段微语出惊人。 若薇诧异的看着他:“你以为我逃得掉么” 她不是没有想过逃走,但是那次的经历在她脑海中留下了一段难以磨灭的阴影。这些天,外面已经有不少马蹄声音,好像在找被段微杀死的那名将军,但他们万万不会想到这皇陵中会有人,如果她现在逃走,肯定会被发现,相比外面那些禽兽,她情愿跟段微这条彬彬有礼的毒蛇在一起。 段微抿唇一笑,他站起来道:“那便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在我内伤好之前,你要学什么,我都会教你!” 这么说来,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算太绝情。 若薇见他外面走去,跟着站起来:“你去哪里?” “出去看看!”段微按动机关,石门打开,顿时,一股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袭来,透着冰凌的冷香。 原来大辽的雪,是有味道的。 外面是一片绵绵无尽的漆黑,与地面上的白雪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仿佛一道清晰的分割线,一只绵延到天的尽头。 段微一抖拴天链,身体拔地而起,犹如一只巨大的鹰隼飞射向天空,那姿态洒脱不羁,却又飘然如谪仙。 若薇抿唇,跃上去跟随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渐渐隐没在那片白雪皑皑中。 “……你不是说要去转转,怎么转到这里了!”若薇压低声音看着段微 这里是皇陵守卫军的军营,他居然大胆到潜入这里来,他不要命了,更绝的是,她还傻乎乎的跟来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也要换件衣服啊,如今她身上穿着大辽皇室成亲的嫁衣,在夜里极其显眼。 段微没有说话,银眸在黑暗中微微眯着,似乎并不将屋檐下巡逻的侍卫当一回事。 只等侍卫一走,段微飞身而下,沿途带起一片肆意旋转的雪花。 大辽皇陵守卫将军黑塔格此时正在享受着怀里美人的滋味,忽然,门扉被人推开。 黑塔格有些不耐烦,眼皮抬都没抬便厉声道:“到底还有什么事?塔塔木不见了,本将军自会派人去找,现在给我滚出去!” 若薇听见这句话,心里暗想,难道说被段微杀死后毁尸灭迹的将军名字叫塔塔木? 黑塔格见半天没动静,也听不见关门声,军人的警觉性忽然升起,连忙抬头。 “……你……你……”黑塔格手一松,怀里的女人立刻滑到地上。 段微银眸定格在那名辽人女子身上,只见他掌心一震,那名女子连呼救声都来不及,便一命呜呼了。 这是若薇见过最果断的杀人方式,一掌毙命。 黑塔格哆嗦着唇看着朝他走近的两个人,肥硕的身子在椅子上来回蠕动,脸上尽是吃惊与震撼。 “不记得我了么?”段微微笑,银眸闪动。 “阁下到底是谁?”黑格看着段微,再看看他身后的中原女子,一时间脑子混乱一片。这个人明明没有见过,却是那样熟悉。一进门便杀了他心爱的美姬,但自己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段微伸手抚弄着垂在肩膀上垂下的发,姿态潇洒而孤傲:“十八年前,有个人给了一批宝藏,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批宝藏交到我手上,你说,我是谁?” 黑格一愣,脸上的表情仿佛被冻住一般,隐藏在浓密的胡子中的眼睛不停的在段微身上转动。 下一瞬,黑格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仰头虔诚的看向段微:“您是皇长孙 段微冷漠的一笑:“宝藏现在何处?” 黑格低垂下头,这个动作遮掩了他眼底露出的贪婪。宝藏一直在他手上,当初先皇给他的时候,没有给任何人知道,后来大殿下造反每个人都有贪婪之心,面对无穷无尽的财宝,他动了心。便将先皇的藏身之处提供给大殿下,大殿下杀了先皇,便封了他一个职位,要他看守皇陵。 他以为只要先皇死了,便不会有人知道这批宝藏的藏身之处,但他万万想不到,十八年后,皇长孙会来向他索取。 黑格眼珠一转,抬头道:“还请皇长孙不要着急,黑格立刻将宝藏图交出来给您!” 说完,他转身准备出去。 若薇在旁看得云里雾里,虽然说人不可貌相,但是对于眼前这个人……虽然强力掩饰掉了贪婪,但是眼底的算计却十分露骨,现在这个人答应的那样爽快,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黑格转身的一瞬间,便要抽刀…… 很显然,他没有段微快。 段微仿佛已经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似的,指端一弹,一粒红色的小丸子精准无比的射入了黑格口中。 “刚刚你吃的那颗,名叫蚀骨丸,吃了它,每个月你都会受尽痛苦,毒发时,犹如被成千上万只虫子啃食骨头一般!”段微施施然的看着他,慢吞吞的解释道。 若薇在旁一惊,蚀骨丸的滋味她是体会过了,毒发时的痛苦正常人都不可能挨得过。 不过这种贪婪的人死有余辜。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好人! 黑格明显不相信段微所说:“这里是我的底盘,只要我一声令下,我麾下的士兵便能将你碎尸万段。识相的交出解药……额……” 黑格身体猛地一顿,双目仿佛要瞪突出来一样。他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小窟窿。鲜血像是一条蜿蜒的小溪,顺着指缝溢出来。 段微收回掌心,孤傲一笑:“现在你还这么想么?” 而没多久,黑格便赶紧身体各处仿佛钻进了无数只虫子,它们疯狂的啃食着他的骨头,撕碎他的皮肉。段微眼疾手快的点住了黑格的|岤道,令他叫不出也动弹不得,安静的承受着那骇然蚀骨的痛楚。 黑格僵硬在哪里,脸上的肌肉伴随着疼痛一颤一颤,汗水滚滚而下,脸色没一会便变得刷白。 段微冷眼看了一会,从腰间掏出一粒丸子扔在地上道:“一个时辰之后,你的|岤道自动会解除,地上是这一个月的解药,一个月之后我再来,黑格,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他们原路返回,但是段微没有立即回皇陵。 若薇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他,入眼白雪皑皑,段微站在那里,孤傲无比 “那个人就是当年背叛我父汗的人!”段微望着一地的银白淡淡开口。 没想到段微会跟她这些,若薇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但返回头一想,也许在段微心中她就是一个死人呢?他说这些不过是将心里压抑的痛楚一起抒发出来,只等他内伤痊愈将她杀了之后,这些秘密便会随着她尸体的腐烂化为一瘫白骨。 “那你的定力不错!”若薇释然一笑。这是事实,段微刚刚的表现极为冷静,眼底连一丝恨意都没有。如果换做是她,估计那人早就身首异处了。 “我父汗当年错信了他,将囤积的宝藏交给他保管,谁晓得,他见财起意,竟然背叛我父王,带着我伯父寻得我父王的藏身之处。” “那他确实该死!”若薇点点头,附和道。 这样的人,死有余辜。 段微低下头,缓慢的勾勒起一抹笑:“不过,我还要留他一个月的性命,真是可惜!” 若薇吃惊的瞪大眼睛,如果没有猜错,段微准备拿着这批宝藏开始他的复仇之路。《推背图》上记载,段微不出两年便能彻底颠覆辽国,成为一方霸主,然后再过不久便会反扑向五国。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之后的图画里,好像并没有看见饕餮兽的影子。他去哪里了? 若薇并不想关心这些不属于她的国家大事,因为这个天下给谁来做,都与她无关,她现在的愿望只有一个,活下去! 段微举头望月,大辽的夜景是五国中最美的,没有那么多树木遮挡,这里空旷的犹如天的尽头,星星悬挂在头顶上,触手可及。 “很美是么?”段微转头问道。 若薇点点头:“是的,没想到大辽的夜景这么美!” 薄唇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其实,大辽最美的不是夜景,而是黎明 “日黎明?” “是的,一望无际的平原,当朝阳升起的那一刻,整个大辽就好像覆盖了一层粉红色的纱衣,美轮美奂……”段微说着说着,音调渐渐低迷下去。 可惜,这么美的景色,他这辈子都不会在见到。他只属于黑夜,黎明只能是他脑海中那模糊的回忆。 若薇不经意的回眸,却看见这样令人惊讶的一幕。 段微仰头,雪色的衣袖下露出一只皓腕,他的手腕优美骨节分明。 一只手腕,足见风华。 此时他举着手腕,仿佛要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一般,这个只有孩子才会有的动作,段微做起来却一点都不显得幼稚,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酸。 他仿佛要抓住什么,握住什么,但是那些东西却离他那么遥远!甚至穷极一生都难以得到…… 段微豁然握住张开的掌心,毫不留恋的收回抬起的手腕。 有些人根本容不得旁人人感觉他有一丝脆弱,因为他太骄傲。 段微便是这样的人。 他回望若薇:“走了!” 若薇跟在他后面,有些不解道:“你不看日出了么?” 段微脚步一顿,带着一丝愚弄的表情道:“你觉得我能看到么?” 若薇捂住嘴巴,天啊,她怎么又忘记他白天看不见的事实了呢? “等一下!”若薇又叫道。 段微鲜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是若薇这一次是真的让他觉得有些烦了 “什么事?” 若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你看不见,我能看见啊,我可以说给你听的!” “你?说给我听?”段微仿佛被她的话逗乐了,嗤笑一声,转身就走,没有一丝挽留的余地。 “喂,你不看,我也要看啊!喂……喂……段微……段师兄!那我晚上不回来了!”段微已经走远,似乎根本没有将她的话听在耳朵里,若薇皱起眉,他还真放心她啊,他就不怕自己只是拿看日出做幌子,其实是要逃跑么 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若薇庆幸自己确实是为了看日出,而不是逃跑 一个人蹲在雪地里,孤零零的等待日出,其实蛮傻的。 若薇无力的拨弄着深深的积雪,小手冻的通红。离黎明估计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若薇想回去先睡一觉,等早上了再来,但是又怕时间过了看不到。对她来说,并不是每天都有那个心情看日出的。 现在兴致高涨,怎能放弃呢?万一一个月之后与段微比武,她不幸逝世……那她今晚就错过一场美丽了。 这样一想,若薇强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看着满天星斗。 段微去而复返,那片辽阔的雪地里,他看见一个小人跪在地上努力的团着一个雪球,从左边滚到右边,然后又滚回来,雪球越滚大,到最后,她拿都拿不动了。而在她旁边,有一个十尺高的巨大雪球,段微眯起眼睛,有些纳闷。 若薇孜孜不倦的想将雪人的脑袋安到身体上,奈何滚的太大,根本搬不 也许是闲的太蛋疼了,她想要堆一个史无前例大的雪人。 背后传来脚步声,若薇诧异的回头,段微傲然立在身后,目光探寻的落在她身边的两个雪球上。 若薇喘着气,潇洒的拍了拍背后的雪人身体:“堆雪人玩过么?” “没有!” “那就现在玩呗!”若薇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身上的雪花,白雪红衣,她好像是在雪地里绽开的火莲蕊,耀眼、夺目! “我以为你会练武功!”段微看着她,淡漠道,本以为她有意借着看日出的幌子,一个人潜心修炼武学,毕竟一个月之后,她与他有一场生死决斗,没想到她却在玩。 “不是每一天,你都有心情这么玩的!”若薇叹气道。 “哦?”段微扬起眉,静静的看她。 若薇抓了一把雪在手里团了团,站起来抡起胳膊扔远,然后回头冲段微一笑:“你肯定在想,都快是死的人,还有心情在这玩耍,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练练武功,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只要活下去了,以后玩的机会多的是对吧!” 段微没回答,却是默认了这个答案。 “你错了,在我小的时候,家里管的很严,每当冬天下雪,我都被关在屋子里头,有时候趁人不注意出去玩一会,都兴奋的不得了,后来我就想,也许等我长大了,就能随性所欲了。现在……”若薇站起来在段微面前跳了跳,接着说道:“现在我已经二十二岁了,长大了,但是我发现,我刚刚堆雪人的时候远远没有小时候那么开心。所以说,在你觉得美好的时候,一定不要错过,因为你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是否还能体会到那个时候的快乐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段微问道。 “我想说,为了能看到那场美丽的景色,我情愿在这冰天雪地里无聊到堆雪人,也一定要等到!”若薇坚定无比的回答道。 “日出了!”段微抬了抬下巴,伸出手指着若薇背后的方向。 眼前渐渐模糊,那便代表天快亮了。 若薇连忙回头,顺着段微的手指,宝蓝色的夜空渐渐变成淡蓝色,白雪的尽头平铺起一层||乳|白色的雾气,黎明用一种缓慢而慵懒的姿态慢慢驱走黑暗,先是淡淡的一抹白,然后是一抹粉红……正如段微所说,整个大辽都好像披了一层粉红色的纱衣。 然后颜色随着云海的推动,一点点的加深,薄云缠绕,绽放初晨柔和的光芒。那环绕在朝阳四周的薄云仿佛女子千娇百媚的纱裙。 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那抹困在云海中的红日一下子跃出云层,瞬间将那苍白的大地涂上了一层金黄|色的金芒。 红日露出一角,光柱七彩斑斓,耀眼而夺目。 风吹云散,天边仿佛被谁一把大火点燃,那红色飞快的推移,不一会便将雪地里的两个人包裹住了。 “……现在你左边的方向有个红彤彤的鸭蛋正在缓缓升起……额……不是,已经升起了,太大了,刚刚像个鸭蛋,现在……现在像一个大橘子,不,橙子,还是美国甜橙!红色的……哇,真是太美了!” 段微面无表情,他十分肯定,听她的形容还不如他在回忆里搜索来的更有诗意些。 看到如斯美景,若薇激动不知如何是好,看过高山之巅的日出,看过海边的日出,却从未看过平原日出,那壮丽的景色,根本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激动之余,回头,却看见段微满脸漠然,心头一颤,真可惜,这么美丽的景色,他居然不能看到。如果他完全看不到就罢了,他却只能看见黑夜,看不见黎明。 或许对段微来说,他根本不需要黎明! 最起码,他现在的态度是这样的。 “看完了么?”段微不耐烦问道。 “还差一点点!”若薇眨了眨眼。 段微有些不悦,却意外的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握住。他想缩回去,但是 “感受到没有?”若薇将他的手伸向阳光洒下的地方,那薄薄的一层金光落在掌心,光柱里的尘埃在他掌心起起伏伏。 段微眉头微微皱起,却听耳边声音继续说道:“感觉到阳光越来越强烈了没有?那是因为太阳正在慢慢的聚拢热量,刚刚被云层遮住了一半……! 段微下意识侧耳听了听,四周的积雪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那是因为受到阳光的照耀才会发出的声音。 “感受光晕变换么?现在是不是变冷了?因为云层又挡住了!”若薇举目眺望着悬浮在天地间的红日,缓缓说道。 段微矗立在那,周身围绕着七彩光柱,他身披霞衣,银色瞳孔骤然绽放光彩。 摊开的掌心微微颤动一下,他感受到了…… 热源渐渐消散……突然,掌心的温暖又渐渐扩大……一直扩散到全身。 “太阳出来了!”段微喃喃自语。 “咦?”若薇狐疑的看向他。 段微迎着朝阳仰头,全身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他双眸紧闭,仿佛在享受阳光的洗礼……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段微静谧的令人心疼! 第102章 “这么说,段微劫走了果果,他现如今人在大辽,那果果也一定在了?”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安敏得出结论。 大辽……那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民风彪悍,茹毛饮血的番邦蛮夷之地。但是听完天机算的一番陈述,安敏咂舌,想不到段微竟是那个地方的长孙殿下。一想到大辽,安敏就会不由得在脑海中浮现起一张张布满胡须的脸孔,远远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羊膻味。 天机子猛地一拍桌子:“说,我徒孙是不是在大辽!” 天机算猛地一缩肩膀,瞪过去:“不知道!我都说了,算不到他的命格 天机子点着手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说,这个算不到,那个算不到,你干什么吃的呢?” 天机算哼了一声,怜爱的摸着手里的金算盘,不冷不热道:“你那个徒弟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她儿子身上流着她一半的骨血,我自然算不到 天机子明显将他这番说辞当成屁一样,但是脸上却载满了担忧。他并不担心段微怎么样,因为三次劫难已过,这世上再无人能伤段微分毫,他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若薇跟那个小鬼,段微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人,若薇手握《推背图》,段微为了复国,会不折手段的得到,如果被他得到,便如虎添翼,虽然他没有见过《推背图》,但是听天机算说过,撰写《推背图》的人乃是一位得道之人,至今没有人知道,那位高人为何将这么重要而神秘的东西交托给安国,而不是其他国家! “报!”外面突然出现裴野铿锵有力的禀报声。 夏桀道:“进来!” 裴野进来之后,扫了帐篷内的一干人等。 离樱坐在最左边,天机子与天机算各占帐篷一角,安敏与夏桀分别坐在中间的位置。很和谐的等边五角星。 “什么事?”夏桀沉声问道。 裴野将在山崖下找到的册子呈交上去,然后道:“这是暗卫在紫竹林的山崖下找到的!” 紫竹林被段微布下迷魂阵,他们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闯进去,然后展开全部搜索,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终于在那深不见底的山崖下发现了这个残缺不全的册子。裴野不敢怠慢,日以继夜的赶过来呈交到陛下手中。 夏桀翻动着册子,看着上面一幅一幅奇怪的图画,皱起眉来。 册子封面被人大刺刺的写着三个字大字推背图! “能否给老夫看看!”天机算不知何时到了夏桀身边,看着那本册子,天机算眼底泛起一丝期望,同为神算,他只能看破十年,而这《推背图》却预知了八十年,这怎叫人不佩服? 夏桀并没有迟疑,将册子递过去,这东西对他来说远远没有他的儿子来的重要。 天机算激动的接过,带着颤抖的手一页一页的翻过,翻到一半居然是一句话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这……”怎么只有一半呢? 夏桀的手紧了紧,看字迹不难看出,这本册子出自谁人之手,也只有那个人会这么干。 纵使只有一半,也足以让天机算震惊半天的了,上面所提示的东西都成为现实,天机算一边看,一边咂舌:“妙,妙,真是奇妙!这撰写《推背图》之人真乃神人也!” 天机子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天机算手里的图册,下一秒他被天机子像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帐篷外面,天机子手猛地一用力,便将天机算推了个踉跄。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如果你没事干,就看看明天天气怎么样!”在他眼里,他这个师弟也就这点本事,用来预测天气最好不过! “你”天机算狠狠瞪着天机子,但碍于他的滛威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看向璀璨夜空。 半晌…… “不对啊!”天机算喃喃自语。 “明天刮风还是下雪?”天机子没声好气问道。 天机算没有理会天机子的调侃,走到帐篷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算盘,十指翻飞的拨弄着,神色紧张而凝重。 “天喜星动!” “什么?”天机子怀疑自己听错了,叫他看看明天什么天气,他却说天喜星! 天机算这次没有开玩笑,他算到了段微天喜星动。 天上有两颗姻缘星,红鸾星与天喜星,红鸾星属阴,天喜星则属阳,两星皆代表姻缘,饕餮兽身旁天喜星原本晦涩无光,如今居然移向了。 天机子听闻解释,脸上顿时开了花,段微向来绝情绝爱,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这样,在十年前他就该搬家到大辽,这样的话,他老早就能抱到徒孙了。 “原来如此!”天机算脸色都变了。 “你说什么?”天机子将脸凑过去,这个师弟就喜欢装神弄鬼,搞得人一惊一乍的。 天机算一脸的震惊与释然,仿佛纠结在心头的问题一下子得到了答案。天机算看了一眼头顶璀璨星斗,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的……哈哈哈……天喜星动……哈哈,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一场浩劫只因饕餮动心!这怎么叫人 段微确实动心了,不过动的是杀心。 尤其是现在拿他的拴天链当晾衣服的绳子。 若薇喜滋滋的看着被拴天链冻的硬邦邦的衣服,然后自我陶醉一阵子道:“这样不用熨斗都行了!” 段微强行压下一掌劈死她的想法,深吸一口气:“还有十五天,若薇! 但是,他的提醒好像对若薇一点影响都没有,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在地宫中兜兜转装,轻巧的衣袂在她身后舞动,翩然如蝶。 段微闭上眼睛,决定不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忽然,感觉有人靠近,长期累积的警觉令段微猛地睁开眼眸。 “当当当当~”若薇眼睛眯成一条线,将手里的东西捧到他面前。 段微盯着近在咫尺的‘东西,冷漠问道:“这是什么?” “生日蛋糕!”! “什么?”段微将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圆盘上。 “就是生辰吃的东西!”若薇解释道。然后将手里用雪做的蛋糕在段微眼前晃了晃:“今天我生日!” 银眸闪了闪,怪不得她今天那么开心,原来是生辰。 若薇率先用手指挑起一抹纯白送进嘴巴里,然后幸福的眯起眼,眼眸一扫:“你不想尝尝么?” 段微冷酷的别开眼,一贯的沉默。 如果是旁人得知不久后有一场毫无悬殊的生死之战,这一段时间要么颓废度日,要么勤学苦练,而她哪种都不是,每天除了为他疗伤,之后的时间她不是自娱自乐就是发呆。 若薇将“蛋糕”用手指切成大小相等的三角形,然后拿起一块当着段微的面,大口吞下。 “恩,水果味的。” 若薇将面前的积雪团成一个小圆球,然后对自己说这是寿司饭团。兴致好像一下子浓烈了,她跑出去弄了一堆雪回来,在皇陵里堆了一个小雪人。然后看着自己的杰作,满脸的陶醉。 “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8部分阅读 吧,亲爱的儿子,你老妈我要开始安心的练武功了。”若薇将身上的雪花拂去,语气释然。 快乐的时光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若薇的转变令段微觉得十分稀奇,她既不说话,也不玩了,一门心思的钻研八卦游龙掌,几乎除了睡觉时间,她都在练习。段微坐在一边打坐,偶尔睁开眼睛,便能看见那翩然身姿从自己眼前划过,留下一片淡淡的红影。 段微重新闭上眼睛,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三天,不晓得三天内之后,若薇会有怎样的进步!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若薇不见了。 段微皱起眉,她去哪里了? 这时,暗室下层传来一阵打斗声。 面对上次差点要她命的石人,这一次若薇比上次要镇定的多。 铁锁链拖动着石人缓慢的移动,整齐的步伐在地宫中震耳欲聋,若薇手无寸铁,隔空画了一个圆,掌心运气,紧接着身体犹如一只离弦的箭朝石人飞扑过去。 刹那间,人影翻飞,犀利的掌风与石人交接,掌风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残灰。但她毕竟还是生手,这几天的狂学苦练却只是貌似神不似,远远没有达到八卦游龙掌的精髓之地。 没过多久,若薇的体力开始不支,这些石人受机关控制,击不破打不碎,而她只是血肉之躯,开始还能变着花样的穿梭自如,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击出的每一招都显得气力不足,甚至连躲闪的姿势都有些迟钝。 段微站在高处,俯视着下面的一切,若薇这几天确实是有进步的,但是这种进步在他看来也不过杯水车薪,她现在连这些石人都打不退,竟妄想与他一争高下! 他的伤基本上已经好了大半,再看看下面抵抗的越来越吃力的小女人,段微紧了紧掌心,他应该做什么呢?下去把她救上来? 他突然为自己冒出的这个念头觉得可笑之极。 段微没有丝毫留恋的转身,将石门紧闭。 大辽的夜空永远如斯空旷美丽,风夹杂着雪花迎面扑来,段微站在皇陵外面,他一身银白,身姿挺拔,单手负后,一派优雅。仿佛要与大辽的雪融为一体, 这都是她自找的!段微睁开眼睛仰望星空时,突然间想到还在密室里与石人搏斗的若薇,他做出这样的判断。 不自量力的找八卦石人单挑,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那八卦石人是镇守皇陵的,若能那么简单被人击退,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段微重新闭上眼睛,在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转身返回,他算过了,现在的若薇应该已经变成一尊冰凉的尸体了。 打开皇陵,一张满是汗水的脸映入眼帘时,段微惊愕住了。 若薇双手叉腰,一张脸涨的通红通红,上气不接下气,见到段微,她上前,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喘着气:“累……累死我了!” 感受到肩膀上超乎常人的热度,段微的身体仿佛被什么震慑住一般,她怎么还没死? 事实上,若薇的命比他想象的要硬很多,大概看出段微眼底的吃惊,若薇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凉快多了!” 段微眉头皱的更深了。想了一会才想明白,这女人拿他的身体驱赶热气 他常年握着拴天链,身体比一般人要凉很多。 “真不可思议,你还能活着出来!”段微冷眸一瞥,望向那渐渐恢复常色的脸蛋,嗤笑一声。 “本来是出不来的,但是我一想,打不过我还不能跑么,就跑出来了!咦对了,你刚不是看我跟那些石人搏斗了么?有什么点评么?”久久的不到回应,若薇有些纳闷“你这是什么眼神?” 段微沉思半晌,点评道:“你轻功不错!” 晚饭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烤兔子,若薇咬了一口鲜嫩的兔肉,表情却痛苦难当,要一个人一天到晚的吃烧烤,估计也会像她这样受不了吧! 段微轻轻的呼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内伤复原的比他想象的要快,原本预定在月底,如今已经全女子了!段微将眼眸转向一旁,那里,若薇正在皱着眉头,一点一点的私着兔肉往嘴巴里塞。 “若薇!”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在地宫中响起。 若薇诧异的回头看他:“什么事!” 段微站起来,凝视着她:“交出《推背图》,我饶你不死!” 这是他给她的唯一一条活路! 原本咬在嘴巴里的兔肉突兀的掉落在手边,若薇表情有一瞬那间的呆滞 这人还真死心眼啊,过了这么久还对《推背图》念念不忘。 若薇擦了擦嘴巴,盘腿坐下,有些好奇问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想要《推背图》呢?难道说没有那个,你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么?” 段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在斟酌什么。下一刻,他突然出手袭向她。 那姿态犹如遨游天际的蛟龙,若薇大骇,一个跟头从地上弹起来,极其狼狈的躲过了他的攻击。 一的空闲,若薇有些不敢置信:“段微,还有三天时间,难道你想反悔 段微从腰间抽出拴天链。 这一举动令若薇眼睛瞪的更大了,不用拴天链她胜他难于登天,如今他用拴天链,而自己赤手空拳…… 段微掌心一松,拴天链吧嗒落地。 “今天,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学成了多少!”话音刚落,只看见一片白色的影子朝她滑过去。 段微几乎不给若薇任何适应的机会,一上来便步步紧逼,他武学修为远在若薇之上,想击败若薇简直易如反掌,可如今他虽然逼迫的很紧,但是招式却不狠戾,仿佛是在切磋。 若薇本来以为段微要杀她,但是二十招之后若薇知道,段微是真的想看看她学到了多少。 “我怕在这里打碎了东西,出去打!”若薇猛地一掌抵挡开段微迎面而来的攻击,足尖一点,小巧的身体犹如燕子一样飞到石门边。 段微没有说话,紧跟上去。 夜静,风平。 雪地里,段微与若薇背靠背坐在那,仰望着天空,相比段微的心平气和,若薇显得有些狼狈不堪,回忆之前的那一场恶战。 段微的本事真的不可小窥,她本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道理,特意在临战的前几天才开始练习,没想到苦练了那么多天,她跟他的差距还是那么大。他几乎只用了三十招就将她摆平了,想想还有三天时间,若薇一颗心吊的老高。 若薇用肩膀碰了碰段微:“哎,跟你商量个事!” “你说!”今夜的段微,好像心情不错。亦或者离复国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提前感受到了胜利的凯歌,所以才破天荒的对她有问必答。 “咱们要不要换个赌啊!”若薇厚着脸皮问道。她当初也不知道脑子被门夹过怎么的,居然想到以这样的方式跟段微一较高下,早知如此,她干脆跟他比试谁吃的多算了。即便是被撑死,也有一半胜利的机会,却不像现在,失败的机会堪称百分之百。 “只要你交出《推背图》!” “别提《推背图》成么,难道说没有了它,所有人都不活了?有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人有希望都是因为对未来的憧憬,你都知道未来发生什么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些话她老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段微的手段与智谋,堪称天下无双,这样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人中蛟龙,有没有《推背图》根本不重要。 段微冷冷一笑,不带丝毫的感情:“我从不认为那个东西对我有多重要 若薇一愣:“那你还……” 段微站起来,仰望夜空斑斓美景,打断若薇的话:“我不相信,但是有人信,而且这世上相信得《推背图》者得天下的人很多,如果能凭一本册子便能笼络天下人的心,我何乐而不为呢?” 《推背图》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进入天下人的视线中,随着时间的推进,对《推背图》的传言越演越烈,甚至赋予了一种神圣的象征,如果得到了它,便代表正统,代表受命于天,它的主人也会同它一样披上一层神秘的面纱,对于段微来说,比起什么没有根据的传说,他更坚信自己的实力,当然,拿到《推背图》便能更加名正言顺的造势,收拢人心,占尽各种优势,百利而无一害,这样的好事,他为何不好好把握。 “若薇,师傅对我恩重如山,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他伤心!” “知道什么叫命里有时终于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么?”若薇张开眼睛,对于段微的威逼并显得惧怕。 “这么说,你宁死不从了?”段微眯起眼,银色流光危险而冰冷。 若薇犹如壮士断腕一般站起来,小手紧握在胸口:“士可杀不可辱,这是我父王当年给我的嫁妆,我一定要跟我的夫君一起分享!岂能这样白白的给你!”说完,看向段微,一脸的决绝。 段微愕然。 恍然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当年安国君广发招婿帖,条件就是谁娶了安国小公主,就把《推背图》当做嫁妆赠与谁。当年他跟随容恒去了一趟安国,当时的场面可真可谓壮观,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的王孙贵族将整个安国都挤满了。他们不是为了安国小公主,而是为了《推背图》。 想到这,段微嘲弄似的笑了:“按照你的意思,要想让你心甘情愿的交出《推背图》就必须娶你为妻?” 她绝对不是这个意思!若薇在心里发誓。 她这么说只是让段微断了从她这里得到《推背图》的念想。绝对没有要他娶她的意思,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想嫁给任何人了。 包括夏桀! “啊,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多漂亮啊!”若薇很没水准的转移话题。 忽然,天边一道闪亮的光点拖着长长的尾巴横穿天际。 段微凝起眉:“扫帚星!” 若薇激动的大叫:“是流星,是流星……快,快许愿!” 段微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双手合十放在胸口的若薇,她紧紧闭着双眼,一脸的虔诚。 过了好久,若薇才睁开眼睛,美丽的瞳仁里闪耀着迷人的色泽。侧头见段微满脸的质疑,若薇知道他不懂,便解释道:“在我们家乡,这叫流星,可以带来好运!” “扫帚星能带来好运?”段微语调微微上扬,显然不相信若薇这番说辞 其实这么多天的相处,她对他说的已经够多了,除了没告诉他自己是从另外一个时空来的,基本上现代的东西,她都毫无顾忌在他面前展露了。 “……你现在看见的星星,其实离我们相隔着十万八千里,而这星光也经过了数百光年才来到这里,你知道光年是什么么?”若薇忽然从雪地里坐起来,激动的看向他。 段微摇摇头,一开始还能听得懂些许,现在他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看好!”若薇从怀里将火折子拿出来,当着段微的面点燃一团火焰,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一团黄橙橙的光亮便将他们包裹了。 银白的雪,橙色的光……两个人。 “光的速度快不快?” “什么?”聪明绝顶如段微,如今也情不自禁为她的问题皱起眉头。 “二十念为一瞬,这个你懂不懂?” 这个段微当然懂,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名一弹指,二十弹指名一罗预,二十罗预名一须臾,一日一夜有三十须臾。这都代表极短的时间。 见段微眉目稍微舒展,若薇骄傲的扬了扬手里的火折子:“光的速度,比一念还要快。那么快的速度,却还要用几百年的时间才能到我们这里,你想想看,星星离我们有多遥远!” 段微眼底出现了惊讶,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璀璨无限的星河。随即他低头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若薇整个人在雪地里躺下,全身淹没在白雪中,仿佛躺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她学着段微经常做的动作,高高的举起手仿佛要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我只是想说,与永恒的星光相比,人的一生是多么的短暂,与浩瀚的宇宙相比,我们的存在犹如尘埃一般微不足道,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会兵戎相见,会想着如何至对方于死地,但是此时此刻……”若薇的声音渐渐低迷下去。 “此时此刻,你该闭嘴了!” 段微拎起若薇的领子飞身消失在雪地里。 而没过多久,地平线上出现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黑格,当他看见雪地里映着的人形,立刻朝四周大喊:“长孙殿下,长孙殿下!你在哪里?” 若薇与段微隐藏在不远处的雪丘后面,听见喊声,若薇转头说道:“他在喊你啊!” 段微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黑格喊了好久,没人应答,有些失望。转身看了看皇陵,挥手对手下的士兵道:“走,去皇陵!” 一听去皇陵,段微忽然从雪丘上站起来:“黑格,我在这里!” 若薇知道,段微不想让黑格打扰到他的父汗与母妃。才在不知道黑格动机的前提下提前现身。 黑格一见段微,连忙从马下下来,跪在段微面前:“长孙殿下,黑格终于能再见到你了!” 段微迎风而立,黑发招展,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冷漠:“一月的期限还未到,你找我何事?” 黑格连忙道:“长孙殿下,黑格只想快点将宝藏交出来,别无他意!” “哦?”段微语调上扬,带着蔑视:“你不想要解药?” 黑格眼眸闪了闪,带着一丝惧怕的看向段微,顺着这个角度,他同样看见了缩在一边的若薇,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的嫁衣上。 “这个……”黑格有些诧异的看着那身熟悉的嫁衣,如果没有猜错,这嫁衣是长孙殿下的母妃身前的嫁妆,怎么会在她身上!难道说……黑格连忙转了方向,对着若薇躬身一拜:“大辽皇陵守卫军黑格拜见长孙皇妃!” 若薇似笑非笑的看着黑格。 段微没有解释,也没有承认,转身向一边去了。黑格因为身重蚀骨丸,不敢造次,乖乖的跟在段微身后。 回到皇陵,段微取回丢在里面的拴天链,出了皇陵,他开口道:“宝藏在何处?” 黑格看了看若薇,连忙讪讪道:“长孙殿下与王妃连日定受了不少苦,藏宝图在我下榻的地方,长孙殿下若不嫌弃,可随我回去!” 有诈!若薇在心里大叫。 这世上还有从狗嘴里取回骨头的道理么?他分明想利用宝藏牵制住段微 段微轻轻撇了一眼黑格,他岂会不知道黑格打什么主意呢。冷笑:“就按你说的意思办!” 不是吧,真的答应了? 一路上黑格无限讨好,与第一次见面时的嘴脸判若两人,而段微一直八风不动,黑格说什么,他好像都不在意似的,若薇则是一副看戏的样子跟在他们后面。 来到军营,黑格闭口不谈藏宝图的事,只吩咐手下伺候若薇洗漱,若薇欣然接受,反正这里面没她什么事,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野人生活,如今正常一下,她何乐不为呢? 负责伺候的侍女为若薇拿来了一套大辽女子的服侍,若薇挥手叫侍女出去,不管是恢复记忆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她从来都不喜欢别人伺候,尤其是洗澡吃饭这两件事。 但是侍女前脚刚走,若薇就后悔了,面对眼前陌生的服侍,若薇表情木讷的挑起衣服的一角……这个该怎么穿啊? 穿好了里面的,外面的任若薇如何展开想象力都无法将那身衣服穿上,不是袖子歪了,就是腰带不对,总之……这衣服很纠结。 却在此时门扉响起来,简单的三声叩击声,沉稳而有力。 若薇歪了歪头,看见投射在门扉上的影子:“进来!” 门扉开启,若薇只着一件单衣,蹲在床上聚精会神的思考着这衣服怎么穿,到底是套头呢,还是开衫。 “你在干什么?”段微的声音响起来。 “你们大辽真是博大精深,一件衣服多设计的这么有水准……你看……”若薇将床上的衣服拎在手里,转过头,却在那一刻,接下来的话哽在喉中 若薇目光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身上。 段微头顶尊贵的白狐皮毡帽,两根华贵的狐狸尾巴一直垂到胸口。 颀长挺拔的身形包裹在暗红色礼服中,大辽尊敬鹰隼,认为那是神的使者,如今,段微身着的这件衣服,一只傲然展翅的苍鹰横跨他半个肩膀,远看,那只苍鹰仿佛要破衣而出。衣领周围是一圈华贵的狐皮,衬着此时他孤傲的轮廓,上挑的眉峰,唯我独尊的姿态,更令人目眩而神迷。 有些人如同还未开光的宝石,晦涩无光,即便价值连城,也会为其不显山不露水的外表所蒙蔽,但是,一旦这颗宝石褪去外表粗糙的外衣,那光芒将会刺痛所有人的眼睛。 若薇怔怔的看着此时身着大辽服侍的男人,距离那么远,她竟能感觉到有一股凛然的气势,贵气逼人,不怒自威。 段微仿佛没有看到若薇眼底的惊艳,他淡淡道:“马上出来!” 若薇连忙回神,看着他即将消失在门框里的身影:“等一下,等一下! 段微转身,耳侧两只狐尾在半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什么事?” 若薇干笑,莹白的手指点了点床上的衣服:“我研究了好久,好像……好像还是没有揣测出这里面的玄机!麻烦你叫下那个被我赶走的侍婢进来一下!” 此时此刻,段微终于意识到若薇只着了一件单衣,薄薄的布料轻巧的掩盖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轮廓。若换做其他男人,早已把持不住扑上去了。 “你不是很聪明的么!”段微以一种傲慢的姿态看向她。 “……这好像跟聪明没什么关系吧!”有机会做一件巴基斯坦的衣服要你穿,给我两秒钟穿上去!若薇在心里恨恨的想! “长孙殿下,您好了没有!”门外,黑格在催促了。 段微一掌叩紧门扉。然后转身走向若薇:“站起来!” 若薇愣住了,他要干嘛? 但是接下来的事,若薇没有空去想。她的眼睛一直注视那强而有力的指尖,熟练的抖开衣服罩在她身上。冰凉的手指贴在她的脖子边上,温热的肌肤贴着冰凉,若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那手很快的离开,掌心猛地朝床上一吸,一条华丽的缎带被他握在手里 若薇只觉得小腹一紧。 段微将玉带两头穿过她的腰身,然后缎带在腰间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在腰后回合。 咔嚓,一声,华丽的缎带的接头在段微手里完美的扣住了。 他替若薇束衣带时,神色专注且宁静,仿佛这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对他更重要了。 隔着窗栏,里面的一幕毫无保留的落入黑格眼中。 穿好了衣服,段微向后退了一步,眼角若有若无的瞟了瞟窗外急速离去的人影,随即绽放一抹神秘而深意的微笑。 若薇简直被段微这一举动弄懵了,替她穿好衣服后,段微又回到之前若无其事的样子。若薇耸耸肩,好吧,他都无所谓,她就更无所谓了!也许帮女人穿衣服,在大辽人眼里跟见面握手没什么区别吧! 进入大厅,黑格早在那里等候。 见到段微,黑格迎上来,谄媚的问道:“换上大辽的服侍,长孙殿下更加神采照人!”然后看向若薇,眼底不由得多出一丝滛邪,讨好道:“王妃更是美艳无双,长孙殿下真是好眼光。” “藏宝图呢?”段微并不想听奉承,冷冷打断他。 黑格一愣,嘿嘿一笑,围着段微转了一圈,搓手道:“请恕我大胆,敢问长孙殿下,如果我给了你藏宝图,您是否会遵守诺言赐给我解药呢?” 段微银眸一寒:“你跟我谈条件?” “不敢不敢,我只是怕长孙殿下忘记此事而已!”黑格连忙摇头。 “那就乖乖的把藏宝图交出来!” 若薇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们的对话。而就在她坐下的瞬间,头顶传来一阵咔嚓声,若薇下意识抬头看,一座铁链做的笼子兜头罩下来。 哐当…… 若薇瞪大眼睛。 “黑格你想做什么?”段微声音骤然阴冷下来。 黑格一改刚刚谄媚姿态,诚恳无比道:“不瞒长孙殿下,我不相信殿下拿到宝藏图之后会放过我!” 段微眯起眼,掌心在衣袖里收紧,扬起一抹阴冷至极的笑容:“你觉得我现在会放过你么?” 黑格摇摇头:“长孙殿下不想放过我也没办法,因为您心爱的王妃在我手里!” 段微不语,但嘴角的笑意却越发的冰冷。 黑格见段微不说话,语气微微放软了些,只见他撩起衣袍跪在段微面前,诚恳无比道:“长孙殿下,自从我背叛大汗日夜受着良心煎熬,虽然坐拥无数财宝,但我没有一天开心过,宝藏我可以还给殿下,但是请殿下能饶恕我曾经的愚蠢!” 深深的一拜。 黑格不敢用若薇的性命威胁段微拿出解药,他怕把段微逼急了,杀了自己也说不定呢,反正这批宝藏已经被他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给他也无妨。 “拿出宝藏,我确保你无事!”段微做出退步。相对这个人的狗命,他更在意宝藏! 黑格一听,连忙站起来道,在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图纸,恭敬的呈上去:“这就是宝藏图!” 段微接过,匆匆扫了一眼:“我怎知这是真是假?” 黑格连忙道:“您可以亲自去看一看,不过,得委屈王妃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 段微扫了一眼被关在笼子里的若薇,勾起一抹微笑:“也好!等我查清楚宝藏所在之地,便来赐你解药!” “黑格一定好好照顾王妃等候殿下归来!” 段微笑容扩大,眼眸不经意扫到笼子里一直保持安静的若薇。鬼使神差般迎上她湿润的双眸,莫名的,他的心好像一根绳索猛地一勒! 第103章 夜下,月色如霜,寒星点点。山川覆雪,被月色照射,远远天地黑白分明。 段微迎风而立,仰望夜空那抹清冷弯钩银月,换下辽服,如今他一身白衣在月下显得无比清冷,为何今夜的月光总透着淡淡的萧瑟呢?或者与星月无关,萧瑟、苍茫、矛盾的只是他的心情。 黑格远远的跟上来,见段微没有走远,身形在寒风中微微颤抖,脸上带着惧怕的表情,尤其是迎接到段微的眼神,竟生生将脚步停在那,动弹不得 段微转身的瞬间,已经将所有心事从脸上移除,只见他轻轻顺着垂落在胸前的发丝,神态从容冷淡,似乎一点情绪波动都不曾有过,见到黑格脸上的惧怕与惶恐,他露出淡淡的笑:“又有何事?” “长孙殿下,藏宝藏之地无比艰险,当年我为了确保宝藏的安全,在里面布下无数陷阱,我想过了,长孙殿下身份尊贵,若有个三长两短……” 只听闻一阵冷笑声打断了黑格接下去的话。 段微嘴角微抿,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是怕我死在那,就没人给你解药了对吧!” 黑格卑微的低下头,掩饰着内心的想法:“黑格万万不敢有这样的想法,长孙殿下文韬武略……” “够了!”段微打断他,俊颜尽是寒气,那奚落的眼神看的黑格一阵发麻:“带着本殿下的王妃一起上路!”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带着她。 为她穿衣,是他知道黑格就在外面偷看,所以他刻意做给黑格看,让黑格误以为若薇对他很重要。 当黑格要拿若薇当做人质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只要他拿着宝藏图一去不返,黑格必定知道上当,那个时候,以若薇的身手,想不死都难。 对于一个没有用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可为什么,为什么在看见她一个人安静的蹲在笼子里,他的心会出现那么奇怪的感觉? 没有答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世上还有谁能告诉他呢? 黑格兴高采烈的回去准备,段微说对了,藏宝藏的地方机关密布,万一段微死了,他即便有王妃在手,也一样死路一条,受过那蚀骨丸的痛楚之后,现在的黑格异常珍惜现在的生命。 来到大帐,黑格看见那缩在笼子里的可人,胯下情不自禁狠狠一缩,欲望来的极其猛烈,黑格咽了咽口水。 若薇蹲在那,双手抱着自己的身体,面无表情。淡薄的身体包裹在华丽的衣衫下,前不久有一双玉瓷般的手帮她穿衣,如何,这个帮她穿衣的人竟可以毫不犹豫的丢下她。 或许她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段微是不可能对任何人产生感情的,他太理智了,而感情这种东西却是一种非理性的情感,他总是那么冷静,冰冷的掌控着一切,又怎么会为了她改变什么呢? 在地宫的时候,她甚至异想天开能改变他,即便不改变,最起码也能让他对自己减少一些敌意。 想到这,若薇苦笑,这不是她不够努力,而是段微根本没有感情! 抬眼,见到一脸滛邪的黑格,若薇瞬间警惕起来。 黑格搓着手,做了一个嘘的表情:“王妃,我只是放你出来的!” 若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因为下蹲的时候,宽大的领口有些微微敞开,露出胸口一片白嫩的肌肤。黑格的眼一下子看直了。都说中原女子皮肤滑的如同锦缎一般,他一直无缘一尝芳泽,如今眼前就有一个极品,黑格吞咽了一口口水。 “王妃!” 望见黑格不怀好意的笑容,若薇心中一下子明了起来,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一个月前,那些大辽侍卫围着她的时候,各个都露出这样的眼神,若薇握紧掌心,强忍住作呕的想法,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其实段微将她丢下来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她可以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然后去容国! 黑格见若薇满脸的戒备,连忙凑近笼子讨好道:“王妃,黑格仰慕王妃以久,把王妃囚禁在这里只是迫不得已而为的……”黑格吞了吞口水,黄豆般的眼睛在若薇洁白的素手上流连着,他倒不会真的不要命的去碰长孙殿下的女人:“王妃,我这就放你出来!” 黑格毫无戒备的打开机关,牢笼瞬间从地上抬起,若薇身的纤细柔弱,黑格万万不会想到这样美艳无双的女子会突然攻击他。所以在出笼子的时候,黑格假装好小心的过去搀扶,那双手顺势从那滑腻的手背上拂过。 果然极品啊……胯下的热度更加强烈。 “你个王八蛋……”若薇一出笼子,立刻扬起掌风朝黑格击打而去,她出手灵活,动作迅速。 黑格一时不查被若薇击中胸口,狼狈的倒在一边,只见他满眼的惊呼与诧异,没想到王妃武功那么高强,早知道…… “王妃饶命啊……”黑格自知不是若薇的对手,连忙磕头求饶。 “王妃?去你妈的王妃!”话音刚落,若薇身形急转,掌心运满十成功力,准备让这个黑格见阎王去。 一股劲力破空而来,震偏了若薇的掌风,竟是一根银白色长鞭。 若薇猛地一怔,看向立在门口的人,一条高大的身影在烛影下徐徐走来,俊朗的容颜上带着一贯的冷漠孤傲,是他,段微。他怎么还没走? 黑格一见段微,连忙爬到他脚下寻求庇佑,然后仰起头大声哭喊道:“长孙殿下救命,王妃要杀我啊!” 一想到这个人刚刚那无耻的嘴脸,若薇气不打一处来,她眼眸一闪,迅捷无比的再次掠向黑格。 这种猪狗不如的人活在世上也只会浪费粮食! 段微身影犹如魅影般飘过,以内力震退了若薇,同时手里的拴天链猛地弹击她肩头,若薇闷哼一声,轻巧的身体如一片美丽的枫叶飘飞出去,直接撞向大帐内的书桌上,摔落在地,她只觉得胸口气血上涌,一呼吸,一条血线沿着嘴角滑落,若薇捂着心口,瞪大杏仁般美丽的大眼,眼底莫名的泛起一阵水雾。那是委屈……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段微冷-凝的面孔。 在一旁黑格见状,脸上溢满了不敢置信,长孙殿下居然为了他将王妃打伤? 段微看到她嘴角的血迹,怔了怔,自己明明只用了一成功力,她怎会伤的那样重?段微握紧拴天链,强行压下心里涌现的莫名恼人的心悸。 “长孙殿下……王妃……”黑格结结巴巴的指着若薇。 如果是长孙殿下心爱的人,长孙殿下会下那么重的手么?下面的事黑格不敢想。 段微知道黑格想说什么,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黑格,不怕老实告诉你,此人并非我的王妃!” 听闻这番话,黑格的脸刷的一下白了,频频抽气的看着若薇,不是王妃?那长孙殿下为何对她那般…… 段微嘴角微抿,再次扬起笑容:“怎么?没有把柄在手上,你怕了?” 黑格拭去头顶冒出的冷汗,跪在地上连忙摆手:“不敢不敢不敢,长孙殿下英明神武,小人岂敢握住长孙殿下的把柄!”黑格顿了顿,转头看见若薇眼底的恨意,后背立刻腾起一抹寒气,这个女子的眼神太过犀利,太过恐怖,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即便长的再美丽,也是一个危险人物。 黑格狠狠的盯着若薇道:“长孙殿下,既然她不是您的王妃,那便杀了她!” 若薇被打伤,一听这话,血气翻涌的更加厉害,她狠狠瞪着段微,这个无情无义的垃圾,她真是后悔当初救了他!她早该听狻猊的话,在安国的时候就该放手扔下他的。 越是气愤,便越不理智,若薇不顾重伤,不自量力的挥向段微,段微眉峰一寒,手指一弹,凌空点住了若薇的|岤道。 若薇悲愤的盯着他,声音带着委屈的颤抖:“段微……你这个没有感情的王八蛋!” 段微握紧拳头,仿佛是压抑住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冷酷的一笑:“早跟你说过,我不是个好人,是你自己傻!” “长孙殿下,还是杀了她吧,这女人……” “闭嘴!”段微冷冷的打断他:“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么?” 他不绝对不会让若薇这么白白的死去,他还要知道《推背图》的下落,等拿到宝藏,他便对她使用迷魂术,要她乖乖的交出《推背图》。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黑格有些为难的指了指若薇的眼睛。 段微冷冷的一个眼神瞟过去。 了解段微的人都该知道,他要想让一个人活,任何都无法取走那个人的性命,若他想要一个人死,也绝不会让他多活一刻钟! 黑格脸上闪过一丝害怕,他连忙低下头不敢看段微的眼睛,声音哆哆嗦嗦道:“不知道长孙殿下如何处置这个人?” 段微俯视着那张顽强不屈的脸蛋,冷汗沾湿了她脸上的发丝,粉嫩的唇瓣因为疼痛微微颤抖着,悬在眼眶内的晶莹闪闪发亮,却倔强的不肯落下,他再次压下内心复杂的情感,不带一丝感情道:“将她带下去,明日一同去‘无回谷。” 第104章 夜深人静,一条银白色的身影滑过屋顶,犹如一只神出鬼没的魅影落在一间普通的屋子前,白影伸手推门,发现被反锁,猛地一用力,震碎了门闩,他畅通无阻的走进去,目光落在了床榻上蜷缩的人身上,望着那张因为疼痛而汗湿的小脸,有些失神,他轻轻坐在床沿上,银色的瞳孔出现一丝迷惘 那黑漆漆的森林里,两人第一次对持,她以一种决然的姿态出现在自己视线中,并且毫不费力的毁了他的罗刹阵。两人一起掉入深不见底的地宫,上来之后他要她的命,她却紧紧抓住他的手,两只手相互交握,四目相对。 之后经历的种种,好像每次生死关头都有她作伴,即便是死,也要拉她一同坠入阿鼻。 他很快移开目光,寒冰般的眸子渐渐恢复往日的冷然,他弹指点住床上的人|岤道,然后扶起那软绵绵的身体。自己坐在她背后,轻轻闭上眼睛。 若薇不能死!段微是这么跟自己说的,她还没有把《推背图》交出来,所以他必须要帮她疗伤。 当一块拇指大的寒冰被逼出,段微收掌,托着若薇软软的脖子将她放倒在床上,黑暗中看见那渐渐恢复红润的脸庞。他移开目光,沉寂冷漠的眸子,已经搜寻不到任何动摇的迹象,然而,却在离开时作出了他从来没想过的动作他下意识伸出手,缓缓为她盖好了被子。 若薇幽幽醒来时已经身处摇晃的马车上了,厚重的挡帘将马车遮的密不透风,但若薇还是看到了那个不动如山的傲然身姿。 “我已经封住了你的七经八脉,如果想留着这条命见你儿子,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一道极其冰冷的嗓音在她耳旁响起。 阳光顺着厚厚的车帘细缝落进马车里,仿佛上天的主旨,那条明亮的线恰好将马车一分为二,若薇在这一头,段微在另一头。那道明亮的细线仿佛在告诉车里的两人,他们永远不会有交错的一天,永远坚守着自己的立场,甚至兵戎相见,直至对方咽下最后一口气。 若薇并不是那种别人所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她抬手运气,却不料,心口一顿,一口热血喷洒而出。 黑暗中那个影子没有丝毫移动,开口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你何必这么执迷不悟!”明明告诉她不要运功,还不听话。 若薇狠狠的瞪着眼前的黑影,咽下口中的腥甜:“段微,你以后一定不得好死!” 段微冷笑了一声:“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是你先死,还是我!” 若薇狠狠的别过脸,眼底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是她没用,是她太过天真,是她太愚蠢,是她……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挥洒而下,两道清晰的车辕印子蜿蜿蜒蜒,一直逶迤到天际,数人骑马伴着那辆马车行驶,已经走了三天了,这里是大辽的天险之地无回谷。 顾名思义,无回,有来无回。这是一座天然的大峡谷,峡谷内道路错综复杂,每一条道都延伸到不同的地方,峡谷一年四季白雪覆盖,景色也一样,进去之后很可能迷失方向。 段微负手立在无回谷入口处,天色已晚,黑格讨好的上前道:“长孙殿下您稍作休息,等明日我叫人先进去探探风,里面的暗器太多……” 段微回身,银眸阴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卑鄙的小人,明明很想一掌拍死他,却还要利用他找到宝藏入口。 没错,黑格给他的宝藏图虽然是真的,但是真正来到无回谷才知道,这里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简单,错综复杂的交叉路口,稍不慎便会迷失方向,加上这里机关密布,要寻得真正的宝藏更是难上加难。 段微居高临下的看着黑格,再次冷笑:“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招,你知道,我的耐心从来都是有限的!” “是是是是,长孙殿下说的一点没错,黑格也想长孙殿下早日寻得宝藏,取得正统!黑格愿意为殿下效犬马之劳!”黑格言不由衷的说道。 段微冷哼返回临时搭起的帐篷。 帐篷外已经燃起了篝火,侍卫走到段微面前,将热水呈上道:“殿下,喝水!” 段微睁开眼睛,并没有接过去:“拿给马车里的人喝!” 侍卫顺从的走到马车外:“姑娘喝水了!” 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段微见状,立刻拔身而起,飞到马车面前,猛地掀起帘子,当看见里面的人还在的时候,他眼底竟闪过一丝放松。 若薇见了,冷笑:“怎么?怕我跑了?” 段微没回答,从侍卫?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9部分阅读 卫手中取过水袋,挥挥手示意侍卫退下,等人走了,段微盯着若薇干裂的唇瓣,讥讽道:“跟我闹脾气?当我是夏桀么?” 若薇抬眼看了看他,恨恨道:“你跟他一样是王八蛋!” “呵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 若薇握紧拳头,她现在真的真的很想掐死这个无情无义的败类,但是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若薇脸上的挣扎没有逃过段微的眼睛,他冷笑:“想杀我也应该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 听到他的话,若薇有些怔然。 段微将手里的水袋递过去,然后又拿了些烤肉过来,若薇气哼哼的接过,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段微嘴角若有若无的扬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而这一幕却被在一旁烤火的黑格看在眼里,黑格撕下一块兔肉放在嘴里咀嚼,用来掩饰自己的恶毒,呵呵,看来长孙殿下并非对这个丫头无情啊! 吃完了饭,若薇在车内盘腿坐下,她刚刚想的很清楚了,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管用什么办法。她现在虽然不知道段微带着她来这里做什么,但是有一点她肯定,段微肯定不会留一个没用的人在身边,她被人利用够了,不想再这样下去! 段微坐在帐篷里,耳廓微微颤动,敏锐的感知到外面的声音,那好像是痛苦的闷哼声。 段微站起来,循着声音来到马车面前。 扯开帘子看见里面的一幕,银色的瞳孔中划过一丝惊诧。 若薇捂着心口,嘴角不停的溢出血红细线,苍白的小脸极尽痛苦,她在干什么?她居然不要命的想冲开被封住的经络? “噗……”若薇身体一顿,一口血喷出来。 身子软软的跌在马车里,若薇捂着沉闷的心口大喘气。 段微眯起眼睛,向来冷静从容,泰山崩顶而面无惧色的他,这时居然有些焦躁。 倏地,他上前一把将若薇扯到自己面前,语气生硬:“你想冲破|岤道?我告诉你,少做梦了!” “不用你管!”若薇一把推开他,身体失去支柱,后背狠狠撞在车壁上,疼的她再次闷哼出来。 段微皱起眉宇,冰冷的容颜瞬间料峭,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敢跟他放肆,难道她不知道,没有随心铃在身边,他稍微动动手指就能捏死她么? 冰凉的手指狠狠抬高她倔强的小脸,段微贴近她:“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想弄死你很简单,你想多活几日,就别跟我作对,如果你强行冲开,等待你的只有走火入魔,到时候,你会变成一个毫无理智的疯子,甚至连你儿子都不认识。” 若薇看着突然贴近的容颜,闻着他身上冰雪的味道,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她猛地抬起手腕,准备拍开他,却被段微一把攥住。 “你有随心铃我尚且没有怕过你,何况现在你没有!”段微猛地用力,将她推开。 若薇狠狠的别过脸,咬紧唇瓣:“段微,你有种的现在就杀了我!” 她恨,恨自己太没用才会被段微这样对待,若换在从前,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不想见你儿子了?”段微挑眉。 若薇不说话了。段微清楚的知道她的软肋。 见她不说话,段微眼底多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淡然道:“你以为你想死,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么?你知道在大辽中原女人多受欢迎?如果你想试试,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若薇肩膀一缩,瞪大眼睛。 看见她眼底的惧怕,段微眼中的笑意稍纵即逝,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白玉瓶子扔到她脚下:“这是可以治疗你内伤的药!”忽然,段微语气一冷,侧头对着马车外面的黑暗冷声警告:“出来!” 外面的黑格吓了一身冷汗,连忙从暗处出来,只见段微半个身子从马车里退出来,他冷颜俊酷,气势凌人,眸光凛然,犹如王者般的强势,黑格被他脸上的寒气吓得噗通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盘子烤肉,结结巴巴道:“长孙殿下,我是怕王妃……额……怕这丫头没吃饱!” “东西放下,滚!” 黑格再也不敢停留一分一秒,狼狈的逃开了。 若薇撩着帘子看着黑格跌跌撞撞的背影,居然笑起来,听见笑声,段微下意识回头,那笑容迎上段微时猛地收住,若薇哼了一口气,狠狠的放下帘子。 黑格在帐篷里来回走动,像一只不安的仓鼠,他以为只要帮助段微夺得宝藏,他就能放过自己一马,可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保不准拿到宝藏的那一刻,便是自己命丧黄泉的一刻。 这一路走来,黑格看的很清楚,段微明明对那个丫头有感觉,却总是冷言冷语,甚至为了宝藏不惜将她打伤,虽然事后为其疗伤,但是在她醒来又是一副冷酷的样子,这人太冷酷,太狠毒,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牺牲,何况他这个奴才?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一定要反客为主,要不然他会没命的。 正在心慌意乱的时候,一道冷厉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听我说话!” 仿佛下意识一般,看见那伟岸的身影跨进门时,黑格腿一软,全身臣服在段微脚下:“奴才不敢啊!奴才真的是……” 段微没有兴趣听他的辩解,冷酷打断道:“你最好没有!要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黑格眼珠子微微一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讨好道:“长孙殿下,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段微冷眉一瞥。 黑格连忙道:“我们此行是为了宝藏,带着那个丫头是否不方便!” 段微气定神闲的在椅子上坐下,整理袖口,抬眼问道:“如何不方便? “无回谷艰险丛丛,她什么都不懂,会拖我们后腿的!” “你想怎么办呢?” “不如将她留下……” 段微猛地一拍扶手,人顺势掠到他面前,居高临下,一字一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如果你敢碰她一个指头,我要你全族陪葬!” 黑格噗通跪下来,大声道:“长孙殿下,天下女子何其多,只要长孙殿下喜欢,不要说一个,就是一百个,我也能帮长孙殿下找到啊,何必为了这个女人……” 段微脸上涌出一股被洞悉心思的怒气与尴尬,他冷笑着掩饰:“若薇乃是夏桀的皇后,留她性命自然有我的用处,如果你伤了她,即便我本事再大,也一样保不了你!” 黑格吃惊的瞪着眼睛:“她……她是……” 段微挥手打断他道:“你还是想想如何更快的找到宝藏的路,到时候我自然给你解药,至于其他的,本殿下不想多管!”说完,段微袍袖轻挥,转身离去。 望着那决然的身影,黑格脸上的吃惊变为愤恨,这一路走来,他多多少少看出一些门道来,长孙殿下根本无心给他解药,即便为他找到了宝藏也没有用,不行,再这样下去,他必死无疑。要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啊! 黑格来回在帐篷里打转,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焦躁,突然他走到窗前,望着广阔无垠的雪地,脑中浮现起段微的话。 她可是夏桀的皇后。 夏桀乃是中原的霸主,叱诧风云,跺一跺脚整个中原都要为之一颤,如果让他知道她的皇后就在段微手上,那夏桀必定欠了他一个人情,中原奇能异士辈出,不信解不了自己身体内的毒! 夜沉如水,一只白鸽犹如一道利剑直穿天际。 兴许是老天与段微作对,第二日准备进山谷寻宝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没一会居然下起了雪。 棉絮般的雪花在天空打着旋落地,段微紧握袖口中的掌心,面沉如水。 而经过昨夜之后,若薇仿佛看开了,不再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安心的养伤,甚至只用了一个上午的功夫跟这些大辽侍卫混熟了,此时她坐在车辕上,身后站着一位长相憨厚的侍卫为她打着伞,若薇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扬起笑。 段微一心想得到宝藏,这下栽了吧,这雪有的下呢。 果不出所料,这雪下了五天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段微即便本事再滔天,也不能拿老天怎么样。 只能干等雪停。 而黑格则越来越慌,他身体里的毒好像还有几天就要发作了,只要一想到那蚀骨的痛楚,他就浑身冷汗只冒。 本想传递了消息给夏桀就没事了,可是这么大的雪,夏桀就算插上翅膀也没那么快到来!怎么办?黑格在帐篷里像只困兽一般,忽然他停住脚步,面露凶光。 随手招来自己的亲信,对他耳语一番,亲信点点头,连忙跑出去了。 段微正在帐篷里闭目养神,忽的,外面除了落雪的沙沙声,还伴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常年累积的经验令他瞬间警惕起来,段微睁开眼睛,双眼眯了眯,闪出一抹锐利的冷光。 居然有人来刺杀他? 段微站起来走到一边的桌子上端起茶水,慢慢的饮着,一脸的气定神闲 瞬间,数十名侍卫刺破帐篷朝段微扑过来。这些侍卫都是黑格手上的精锐之师,从离开的那一刻起,这些人便偷偷的跟着。今夜黑格豁出去了,一定要逼着段微交出解药,所以才动用这批精锐。 段微不动如山,只等他们靠近,银鞭豁然横空出世,灵巧的鞭子仿佛有了生命,在空中盘旋一圈,缠绕住侍卫的长剑,段微猛地一拉拴天链,刺客手里的剑瞬间直飞空中,只看见银光一抖,长剑斜下。 侍卫们只觉得脖子一寒。莫名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看,竟是满手的血,再看前方那气定神闲的银衣男子。 段微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噗通,前来刺杀的侍卫纷纷倒下,眼底充满了不甘与惊悚! 与此同时,正在马车里准备休息的若薇也感觉到了同样的杀气。她内力被封,但是敏锐并未消失,几乎下意识的,她掀开帘子,风雪中,一柄寒光闪闪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黑格冷笑着威胁:“下车!” 若薇低头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做什么?” “给我下来,放心只要你不乱动,我不会伤害你,我还拿那你的命换取解药!” 黑格劫持着若薇走下马车,迎面撞上风雪中屹立男人。黑格腿有些发软 段微站在漫天大雪中,银衣银鞭,银色的瞳仁,与他背后的漫天大雪仿佛要融入一团。他目光森然,即便隔着风雪,黑格依旧能感受到那一阵阵令人惧怕的寒气。 “你想怎么样?”段微眼眸寒冷,盯着他。 黑格一把将若薇挡在身前,虽然害怕,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选择:“长孙殿下,是你逼我的。” 跟随黑格来的侍卫纷涌而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段微冷眸扫了一圈,讽刺一笑:“你以为凭他们便能制住我?” “当然不能!”黑格回答的十分肯定,看见段微还能站在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些前去刺杀他的精锐是他一手提拔,而段微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他们,由此可见,段微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但这不要紧,只要有这个女人在他手里,他不怕段微拿他怎样。 “我劝你最好把她放了!”段微慢条斯理道,大雪铺天盖地,他屹立在风雪中,孤傲无比:“否则,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孙殿下,中毒之后我已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便放了她,你找你的宝藏,我继续当我守陵的将军 段微银鞭横握,面色沉静冷酷:“黑格,就算你杀了她,你还是一样要死,你觉得我会放过一个曾经背叛我父汗的人么?” 若薇听着他们的对话,小脸有些发白。黑格到底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妄想用她当人质。 “黑格大人,你太看得起我了。”若薇冷冷一笑。 段微什么人他会不知道?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他在乎的东西,对他的救命恩人都能瞬间生出杀心,何况还是他的眼中钉! “闭嘴!”黑格恼羞成怒的低吼。 段微眯起眼睛,冷笑:“你手里的女人虽然对我有些用处,但是还不至于让我为了她妥协什么,你用她来威胁我,真是笑话!” 若薇讽刺的对黑格一笑:“你听见了!” 黑格脸色唰得一白,抵着她脖子上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段微眼底的漠然,难道……难道这段时间他看错了?长孙殿下对她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么? 黑格的手在抖,心也在颤抖,忽然他笑起来,阴森森的盯着段微:“长孙殿下,你骗我!”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做垫背的,不管若薇是不是长孙殿下的心爱之人,他都无所谓了,反正今晚上他是活不过去了。 段微眉峰一寒:“你说什么?” “长孙殿下,既然她对你根本不重要,那黑格也无话可说,这是老天在亡我,让我压错了宝,但死之前,我亦不会孤单上路……”阴森森的笑伴着风雪传进段微耳中。 黑格的匕首已经准备划破若薇纤细的脖子,段微只觉得呼吸一滞,眼底迸出一丝火苗,掌心一动,强劲的掌风伴着风雪击向黑格的手腕,那明明能要命的匕首只在若薇脖子上轻轻一划,留下一道血痕。 黑格连忙握紧刀刃,眼底的喜悦突的跳出来,他大声笑道:“长孙殿下,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段微没有理会他,从怀里果断的掏出一只瓷瓶扔在雪地里,而他的眼睛一直都不曾看向若薇。 亦或许,他不敢看!他怕看见她眼底的惊讶! 而此时,若薇确实很诧异,就是打死她都不敢相信段微会……黑格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一个眼神,侍卫连忙捡起药瓶递到黑格手里。 黑格倒出一颗,抵着若薇的唇:“臭丫头,张嘴!” 段微眼眸一寒。 脖子上的刺痛令若薇不得不张开嘴巴吞下那颗莫名其妙的药。 黑格看着段微,j诈一笑:“长孙殿下,如果这是真的,我便放了你心爱的女人,如果是假的,我就要她跟我一起死!” 握紧手里的拴天链,飞雪中的他冷的令人心颤,看着黑格得逞的笑容,段微仰头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天地,眼神带着讥讽。 从出了地宫开始,他就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那不是好事,绝对不是好事,这种复杂的感情一直纠缠着他,像梦魇一样。曾经他救过一只被伤到的猫儿,却因容恒一句话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东西。他下一刻便将那可爱的猫儿捏死。 曾经是这样,今天也该是一样! 你以为我不敢杀她吗? 段微眸子一点一点的变冷…… 他段微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软肋,两个字,只要是乱他心的,不管是谁,他都能毫不犹豫的舍弃掉! 包括她! 是的!杀了她,这世上就没有人再约束的了他。 杀了她,也许就能平息最近不正常的心绪! 握着鞭子的手几乎要被他捏断,段微眼瞳里的波动越来越猛烈。 不如就在今天杀了若薇,至于《推背图》不要也罢。他从不相信自己的命运会跟书上记载的一样那最后一页《推背图》画的景象! 心里这样想,段微右手一弹,手里的长鞭如同毒蛇一样直扑若薇心口。 一道极其耀眼的银光,快、准、狠、并且绝情……不容一丝停顿! 黑格刚刚还得意的看着段微的妥协,而下一秒,他感觉挡在胸口的人猛地一顿。 胸口……最柔软最要人命的地方! 但是此时此刻,那里被一条寒冰样的银鞭狠狠扎着,极其强烈的寒气顺着伤口慢慢倾入身体,连血都没有流出来。 若薇难以置信的看向鞭子的另一头。 段微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鞭子在他掌中慢慢被拉紧。 只要他一拔出来,若薇必死无疑! 黑格脸色煞白,就连旁边负责围剿他们的侍卫都愣住了。前一刻还好好的,怎么就…… 一阵死寂,仿佛天空的雪都被定格了! 只要他再用一分力,她就永远消失了吧! 黑格感觉到身前人的体温越来越接近冰冷,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放开她逃跑,还是继续用她来要挟段微……总之,他现在很害怕,很惶恐,他觉得眼前这个长孙殿下太恐怖了……一个正常人是不该这样的! 他出手太狠,速度太快……根本没有一丝犹豫! 若薇看着肩膀上的银鞭,巨大的寒气通过伤口蔓延到七经八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冻住一样。 而段微则是一脸的漠然,手连抖都没有抖。就在他准备拔出银鞭了解这一段短暂的情缘之时,心口猛地袭来一阵剧痛,牵制着他接下来的行动。 那痛如此强烈,在内心翻腾,撕扯……然后…… “噗……”段微身体一倾,一口鲜血伴着风雪喷洒在面前的雪地里! 黑格见状,第一件事就是将若薇再次拉入身前当做挡箭牌,若薇僵硬着身体,身子一软跌在地上。 而此时,段微感觉拴天链在变紧,几乎没有犹豫……他松开了手! 黑格扣着若薇的腰不断的后退:“长孙殿下,你残忍过头了……残忍的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我们走!不要跟来!如果这个女人不幸在我手里死了,也是你逼的!” 风雪越演越烈,仿佛一个巨大白色的漩涡,将一切美好都葬送在这里。 若薇醒过来的时候胸口拖着段微的拴天链,头顶是一处长满钟||乳|石的山洞,外面沙沙落雪声,若薇轻轻闭上眼睛,嘲笑,自己命真硬啊,怎么还不死呢? 眼睛一飘,看见身边的黑格,满脸滛邪的看着她。 若薇捂着心口,艰难的在地上退后。 “小美人,听说你是夏桀陛下的皇后!”黑格大手一捞,拽住她胸口的鞭子,剧烈的疼痛令若薇啊得叫出来,看见若薇疼的匍匐在地上翻滚,黑格的内心仿佛快意不少。自从遇见段微以来,他每天都处在惶恐之际,对他惟命是从,生怕惹的他不快,如今他心爱的女人在他手里,看见她痛苦,就等于看着段微痛苦!总之,十分解气! 若薇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冷笑:“越是……怕死的人……死的越惨! “哈哈,小美人,这里叫无回谷,机关重重……长孙殿下就是有滔天的本事也救不了你!等我实验过药没有问题之后……”黑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若薇:“我会好好的享用你,乖,不要那么快死!” 若薇瞪大眼,她不想被这个人碰一下,即便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也不想被他碰。 逃走……不管用什么方法,就是死,她也不要被这个人摸一根指头。 黑格的笑声在身后传来,他丝毫不费力气的从后面扑倒若薇,满脸的狰狞的拽住她的后领,狠狠一撕。厚厚的裘皮被撕裂,露出皓白如玉的肌肤。 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空气仿佛被什么划破一般,速度快如闪电,接着趴伏在若薇背后的黑格突然弹开,他整个人仿佛被一阵风刮到后面一样,再看,他的手腕居然被一根冰凌钉在石壁上。 第105章 黑格疼的龇牙咧嘴,粗喘着气看着洞外缓缓进来的人影,风雪连天,那挺拔的身影仿佛从风雪中隐现出来的一样,悄无声息。 插进黑格掌心的冰凌缓缓融化,融成一道蜿蜒而下的冰血……醒目至极 看到那人的一瞬间,若薇已经失去所有的力气,整个人趴伏在地上,用力喘气,但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彻骨的寒凉。 负责保护黑格的侍卫连忙回神,搭起弓箭,只听见嗖嗖嗖几声,带着倒刺的白翎羽箭破风朝段微背后射出。 段微猛地侧面,那冰凉的银眸瞬间迸发出慑人的冷酷,他身形快速一闪,衣袖滚着巨大的风浪,黑发如瀑,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颜色,掌心在空中划过,内劲带动空气,毫无声息的一掌击向那些箭矢,箭仿佛在半空受到阻碍,统统掉头朝那些侍卫心口袭去,顷刻间,手拿弓箭的十几名侍卫无声的倒下。剩下的手拿长矛簇拥着朝段微扑去,段微猝然一跃,凝聚功力在掌心,一掌击下,带动的风雪犹如滔滔不绝的浪花,风平浪静,那地上又多了十几个尸体。 黑格惊悚了,他没有想到自己手下的侍卫面对段微时,会如此不堪一击,到底是低估了眼前这个人,他开始后悔要挟长孙殿下,更加后悔去招惹他,完颜段微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人,他是魔鬼,是修罗。 解决了挡道的侍卫,段微收拢掌心,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层寒冰样的微笑,不疾不徐的走进洞中。黑格见状,急忙爬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不一会额头便磕出一片血淋淋,他现在终于明白那冷笑背后代表什么绝杀! 是的,长孙殿下想杀他,是真的要杀他了! “长孙殿下,饶命啊,我铕.了,求你放过我,黑格是畜生,不该用长孙殿下的女人威胁……” 段微没有回答,低头看了看脚边趴伏的小人,当目光看到她袒露在空气外的后背,银眸瞬间扬起一阵滔天的怒意,段微很少发怒,即便面对再强悍的敌人,他都从容以对,绝不会让人觉察到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可黑格现在却从段微脸上看到层层叠叠涌出的杀气。 银眸一闪,瞪着黑格。 黑格吓的不停的后退,当退到墙角时,他忽然目露凶光,抬手用力敲了一下旁边突起的石块。 整个无回谷的机关暗道他都了如执掌,本以为长孙殿下根本找不到这里,没想到他竟能这么快冲破这万里屏障。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这生死关头。 顿时,原本平静的山洞忽然乱箭齐飞,段微冷眸微寒,脚步一错.,闪过迎面而来的箭矢,若薇只比死人多口气,已经无法动弹半分,段微掌心一动,强劲的内气将箭矢吸在掌中,猛地朝若薇打去,那已经快要接近她的箭矢被拦腰击断。 虽然一个旋转来到若薇面前,将她卷入怀中。 怀里的人气息越来越孱弱,段微的心狠狠的紧缩一下。郜不料,黑格已经豁出去了,他又按动另一侧机关,山洞顶端露出一个大洞,一只千斤坠无端坠下。 耳畔风急,段微凌空一掌,一手抱着若薇,一手撑着千斤坠。 朦朦胧胧间,若薇感觉腰间的力量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她的腰折断一般,她疼的睁开眼睛,却看见段微紧绷的侧脸,她吃力的仰头,看见一只千斤坠压在两人头顶。而黑格趁着段微分身乏术之际,强忍着手掌间的疼痛,从地上提起一柄利刃缓缓走过来。 段微一心扑在头顶的千斤坠上,其实他刚刚完全可以闪开,只要那个时候丢下若薇就可以了。可他没有……这种复杂的情感令他决断出现了误差,他舍弃了逃生的机会,与她同生共死。 明明晓得这种情感要不得,可他就是不愿放手。 呼吸越来越浓重,伟岸的身体仿佛一只长满的弓,随时随地都可能断裂 看着黑格走进,若薇大口的呼吸着,心跳犹如擂鼓,她憋足力气大叫:“段微小心!” 黑格阴森森的笑着:“好一幅浓情蜜意的画面,你们二人就在地府再续这段姻缘去吧!” 活动自如的黑格弯腰捡起从若薇身上垂落的拴天链。 只要他轻轻这么一拉,若薇必定当场毙命。 段微银眸仿佛瞬间被烧热了。 只见他猛一提气,脚步在地面上画了一圈,将所有的力气鄯聚集在心上,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一顶,千斤坠倏地一跳,趁着这千钧一发的机会,段微单手一击,将千斤坠狠狠的朝黑格拍过去。 “噗……”黑格胸口撞上沉重的千斤坠。立刻口吐鲜血的倒退。 段微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拴天链朝后一拉。栓天链从黑格掌心脱落,段微凌空一掌,浑厚的掌风一下子将黑格定格在山洞的墙壁上。 果真印证了若薇的话,怕死的人必定不得好死!黑格脑浆崩裂,七孔流血,死样非常难看。 段微连忙看向怀里的人,抬手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没有死!若薇在他怀里眨了眨眼,似乎有点不相信刚刚看到的,是的,她好像看见段微眼底的惊慌失措……但是伤痕累累的身体早已容不得她再有力气想这些,若薇头一偏,软软的歪在了那冰凉的怀抱中。 耳边的呼喊越来越远…… 段微如一阵疾风,穿梭在一望无际的雪地里,即便抱着若薇,也是踏雪无痕。天际越来越黑,段微眼前一片清明。 雪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一般,越下越大,越下越疯狂,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都淹没了。那漆黑的发丝在风雪中飘散,异常的醒目。花了三天行走的路,段微只用了两个时辰。 回到皇陵,段微飞快的将若薇放入火焰宫内,却发现两人的发被冰雪冻成一团,他用力扯了扯硬是没有扯动。那纠缠的发丝犹如同根的婆娑双树,盘踞错.乱。 不知为何,段微的心在这一刻狠狠的颤动着。 杀了她,杀了她……内心在叫嚣着。 可他下不去手! 炙热的地宫慢慢消融了两人纠缠的长发,段微头发湿润,紧贴在肩膀上,往日总是风度翩翩,如今却极尽妖娆。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撕开若薇的衣服,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体上停留一眼。 他一手按着若薇的肩膀,一手握着拴天链,目光聚集在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倏地,他一用力。 若薇身体猛地一弹,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可没一会就被段微点住|岤道晕了过去。 夜越来越沉,夏桀握着从千里之外传来的信件。他慢慢的收紧掌心…… 若薇原来是被段微劫持到大辽的。而段微的真正身份竟是大辽皇族之子 信上说的很明白,段微为了复仇,准备将若薇献给辽国大汗完颜风。 “有消息了么?”离樱问道。 夏桀将手里的信件递给离樱,一双洁白纤细的指尖夹过薄薄的信,慢吞吞的展开,倏地,那一贯喜欢带着浅笑的嘴角慢慢的凝固。 天机子在旁闭目养神。却听见夏桀不带一丝感觉的声音:“段微真是胆大包天,竟将本王的皇后献给大辽皇帝!” 天机子慢慢睁开眼睛,撇了一旁整天无所事事的师弟:“死算盘,到你大放光彩的时候了,快说,若薇现在怎么样了?” 离樱在旁道:“神算大师,不妨卜上一卦看看!” 天机算眼珠子转了转,冷笑:“若薇我是算不到了,倒是段微,他命硬的很,死不了!” “谁问你这个,我要知道若薇现在怎么样了!”天机子有些动怒道。 “你就知道问,问来问去都一件事,我也跟你说了很多遍了,若薇不在五行中,我看不透她的命格!”天机算十分不满的看着这个师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好像帮他算卦是应该的,人家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他算吉凶的,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前两人是没决裂,理所应当,现在他们好像已经说过老死不相往来了啊。 天机子瞪着他,袖子里的手掌一点一点的紧握,发出咔咔声,而他面色上却无任何异动。 夏桀一挥衣袖,冷声道:“立刻拔营!” 与此同时,容国皇宫,容恒亦收到一封来自奕国的密函。 他轻轻将密函用火焚烧尽。透过火苗,他仿佛看见那张令他魂牵梦萦却又痛恨无比的脸庞。 他费尽心里布置了一个局,想将奕之厉邪连根拔起,没想到,那个导致他全盘皆输的人竟是若薇。想到这,容恒缓缓勾唇,安唯,安若薇!原来是同一个人。好一招金蝉脱壳,庄王一死,安唯立刻被刺杀身亡。 一个答案昭然若揭! 白泽……背叛他! 对于背叛自己的人,容恒从来不手软,即便他很庆幸白泽的背叛,但是他一样公私分明! 下完了诏令,容恒抬起一旁美人的下巴,玩弄般的轻轻抚摸着。 在等待猎物的时候,好猎人永远知道如何安奈住自己焦急的欲望。 容恒就是一个顶级的猎人,他相信只要若薇不死,终有一天会来找他,所以,他可以完全放松的等候着若薇的大驾光临,到那个时候,他就能好好的跟她算一算他们之间的帐。 “陛下,还有两个月便要大婚,您不去看看未来的皇后?”赵甜儿仰着脸,任由容恒粗粝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游弋。 看似爱恋的逗弄其实是另一种慰藉,就好像无法在那个人身上实现,便统统移交到她身上,所以,容恒有时温柔,有时残酷,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叫人魂牵梦萦。 “啊……”下巴上传来一阵剧痛,赵甜儿颦眉,却不敢反抗,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清醒一点吧,因为只有痛了,才能看清楚,温柔的容王只是一个假象,他的温柔从来都是泛滥的,但是他的认真却吝啬不已。 有时候她会想,若薇有什么好呢?能让容王这样念念不忘,她甚至连爱都不爱他,却令容王如此心心念念的不忘怀。 会不会是那个人的身上有魔力? 容恒慢慢的松开攥着她柔软下巴的手指:“本王的皇后?本王现在有皇后么?” 赵甜儿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皇后还有三个月入宫,到时候册封大典一过,容王便有了皇后,但是现在还未曾举行册封,说他没有也不为过! “记得本王说过,立后之日,便是废除后宫之时!”容恒再次挑起她的下巴,邪魅的凑近到那美丽的脸庞上,轻语:“你希望本王立后么?” 赵甜儿几乎下意识的摇摇头,她知道容王说得出做得到,他说要废除后宫便一定会废! 但是…… 赵甜儿强忍着灭顶的压力,轻轻道:“可皇后如今身怀六甲,陛下应该过去看看的!” 容恒只是笑而不语,突然伸手将赵甜儿捞到腿上,大手沿着那妙曼的腰肢一路下滑,感受着沿途带起的颤栗,容恒满意的勾唇:“你也说皇后身怀六甲了,既然如此,我还去看做什么?” 赵甜儿惊愕的瞪着眼睛,郜不明白此时容恒眼底的笑意到底是初为人父的体贴,还是幸灾乐祸的嘲弄。 这个男人就好像一个迷宫,让人永远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赵甜儿知道,只要若薇一天不出现,容恒便一天不会丢掉她! 门开了,伸进来一个小脑袋,圆滚滚的,乌黑的大眼好奇的搜寻着。 容恒听见声响,一把推开赵甜儿走向门边,一把从微微开启的门缝里将那个不请自来的小人拽到怀里。 果果长高了不少,容恒将他抱在怀里掂量了下,明显感到那重量比以前沉了些。 “你偷偷摸摸的样子哪里像一个小殿下!”容恒将果果向上托了托,这么多年来,容恒仿佛报复一般父亲曾经的逼迫,每次宠幸完妃嫔都会让她们喝下一碗绝子汤,至今为止,容恒后宫充裕,却没有一个子嗣,但不知道为什么,站在他们身后的赵甜儿却从容恒微微上扬的眼角看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宠溺。 果果下意识的勾着容恒的脖子,小脸一沉,有些不高兴:“我现在还是小殿下么?”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果果对容恒的敌意不再那么强烈,甚至有时候还能跟他谈谈心,在面对果果的时候,容恒的耐心总是出其的好! 容恒玩味的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腮帮子:“你哪里不像?” “我现在就是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猪!” “那你开心不开心呢?据本王所知,你在你父王那里,每天天不亮都要起床读书的吧?你的太傅名叫陈成城,是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喔,他好像还打过你!” 果果惊奇的瞪大眼睛,将手指塞进嘴巴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只要本王想知道的事,都逃不过这双眼睛! 果果凑近,将信将疑的看着,没一会,他带着一丝激动道:“那你现在看看我娘亲跟父王在干什么!” 容恒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即扯出一丝冷笑:“你父王正在赶去大辽!你的娘亲……她应该在睡大觉吧!”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来接我呢?”果果又问。 “等她醒了!” 大部分人都做过这样的梦,就是从高处掉路下来,一落地便会从梦中惊醒,若薇也不例外,她梦见自己骑着一个扫帚漫天遨游,谁知从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只鞭子,缠着她的扫帚将她从空中拉了下来。 然后她就惊醒了。 张开眼睛望了望四周,熟悉的地宫…… 她并非躺在床上,而是坐着,而且还是坐在水里! 忽然,一只手掌抵着她的后背,顷刻,源源不断的暖流顺着后背一直涌向七经八脉。 若薇大惊,正欲看个明白,却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冷酷的声音:“不想死就别动!” 若薇一怔,她听出来了,在她背后里的男人是段微!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呢?一想到那致命的一击,她更加迷茫了。 没一会,段微收起掌心,在若薇看不到的背后用衣袖拭干了额头的汗。然后道:“再过不久,你身上的伤便能痊愈!” 此时的若薇全身埋在滚烫的泉水里,而因她体内寒气的缘故,滚烫的泉水已经变成了温水,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一丝不挂! 若薇咬了咬唇,转身看向他,段微全身被汗水打湿,原本清冷的脸庞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晕,那不是害羞,而是被这火焰宫内的热气熏染而成的。 “你既然要杀我,又为何要救我?”这是她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段微掀开眼帘,轻飘飘幺扫过她俏丽的容颜,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想救你么?” 若薇没有说话,她开始在脑子里回忆前几天发生的事,当她想到段微居然将黑格杀了的那一幕,她有些不敢置信起来,一心想得到宝藏复国的段微,居然将黑格杀了,他难道不想要宝藏了么?还是他觉得,《推背图》比宝藏更重要? 段微蹲在她面前,一张脸阴寒的吓人:“我已经被师傅下了一种蛊,叫‘生死不弃。” 若薇皱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段微当着若薇的面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饕餮神兽图腾,然后指着心口的一粒米粒大小的红点道:“看见没有,这就是‘生死不弃 若薇还是没有听懂,她对药理毒药一向不是太了解,见若薇一脸的茫然,段微再次勾笑:“你可以看看你的胸口是不是也有一颗红点!” 若薇下意识低头,透明的水底,妙曼的身体在水波中若隐若现,引人遐想,透过水波,若薇也看见自己原本光洁无瑕的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红,仿佛一点朱砂印刻在心间。她慌忙的看向段微,想要寻求解答。 “这……这到是怎么回事?” 段微站起来,慢条斯理的合拢自己的衣衫,冷眸微寒:“师傅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将这种蛊毒种在我们身上!” “师傅对我们中蛊毒?”若薇大惊。 段微道:“炼制‘生死不弃,需要用制蛊人的心头血,养的两只蛊相惺相惜,永生永世不得伤害!”说道这里,段微转身:“师傅怕我么自相残杀,便将蛊毒偷偷种在我们身体里。所以,我不能杀你!”他一开始也没有明白自己为何在准备杀她的时候,心口突然剧痛起来,现在想想,原来是身体里多了一只蛊! 若薇一时间也被师傅的良苦用心深深感动着,这个慈祥又别扭的老头,做事从?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4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0部分阅读 从来没有章法,但是他对每个人的关心都是那么独特。他知道段微一心想杀她,所以才在他身上下蛊。 但是话说回来了,他为何要救她呢?当时记得很清楚,她重伤在身,黑格准备欺负她的时候,段微恰好出现,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早已命丧黄泉了! 有时候,真的不能凭借正常的思维看待段微,前一刻差点要了她的命,这一刻又耗费真气救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连泡了好几天的澡,若薇有些烦躁,主要是因为在夏国有过一段不怎么好的回忆,一泡澡就心神不定,但一想,现在随心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她怕什么呢? 段微说,她身体里的寒气太大了,一上来肯定成一个冰人,只能依靠着火焰池里的水耳1赶寒气,至于需要几天,那要看她的造化。若薇一听有些急了,如果一辈子驱赶不了,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泡在这里?再说,她还不能穿衣服,她就这个问题跟段微说过,段微冰凉一笑道,你想走火入魔,就穿!吓得若薇再也不敢提穿衣服的事了。 不知道段微从哪里弄来一堆拇指粗的小人参,每天炖汤给她喝,人参是火,有助于压下她体内的寒气。 这天,若薇在水中自行运气,竟吃惊的发现自己内力在这段时间上升了不少。 一个耐人寻味的答案横在脑中段微将内力给了她! 只因为师父在他体内种下了‘生死不弃,的蛊毒? 这台令人吃惊了! 这样浑浑噩噩的又过了几天,这一天对于若薇来说是个好日子,因为她再也不用泡在水里了。 段微从他母妃衣冠冢中又取来一套衣服扔在她脚边,依旧是冷冷淡淡的语气:“穿上!” 等若薇穿戴整齐站在段微面前时,她发现段微的脸色比之前好像差了不少,是因为内力流失导致的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 段微不可置否的冷笑:“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我不想再回答你!” 显然的,这个答案并不能让若薇满意,她紧追不舍:“‘生死不弃,只能约束你不能杀我,但是控制不了你的人,你完全可以让我自身自灭!” 段微冷哼一声:“留下你自然有我的用处,我还要靠你得到《推背图》 “你说谎!”若薇无比笃定的看着他。她敢肯定段微要的绝对不是《推背图》。但话说回来,他不要《推背图》,那他想要什么呢? 段微背对着她,似乎逃避一般:“我用得着对你说谎话么?” “那你为何杀黑格,他对你也有用处啊,你还要靠他找到宝藏之地!” 段微瞬间转身,自负道:“没有他,我照样能找到!” 若薇无话可说了,因为段微说的是实话,区区一个无回谷根本挡不住他,只是需要花些时间罢了! 若薇闭了闭眼睛,有气无力道:“是不是我拿出《推背图》,你就会放了我?” 如果没有那一场生死,她也许不会知道,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牵挂有多少,昏迷的时候无数人的脸庞浮现在脑海里,有师傅,有狻猊,有夏桀,有果果,有安敏……甚至还有容恒与段微。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见证她曾经存在的标记。正因为活过,所以才特别惧怕死亡……经历了一场生死,她变得有些胆小,段微说的没错.,她还要留着这条命去见果果。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 段微望着她,眉宇不动如山,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这不是他等待已久的答案么?为何他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呢? 若薇没有理会段微的失常,走到一边,找了一根像样的棍子,对段微招招手:“这里没有笔,我画在雪地,以你的记忆力,记住全部应该不成问题 机关开启,若薇率先走出去,外面星辰满布,闪亮动人的星斗安静的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若薇手持竹棍,站在那浩瀚无垠的雪地里,段微缓缓踱步前来,若薇深吸一口气,用竹棍点了点脚下:“我现在开始画了!” “等等!”段微忽然出声打断。 若薇惊讶的看着他。 段微掌心一动,瞬间将她掌心的竹棍吸到自己手里,吧嗒折断了! 若薇瞪大眼睛,他这是要干嘛? 段微狠狠的丢下竹棍,冷冷道:“我耗费功力救你一命,区区一本《推背图》就想打发我么?” “……如果你柩要弟二本,我具的无能为力了,我只记得一本!” 段微背过身子,仿佛要遮掩什么死的,他道:“我为了你杀了黑格,我要你为我找到宝藏!” “你没有我一样也能找得到!”若薇有些不甘的叫嚷着。 段微猛地转身,月光下,他身影料峭而挺拔,只听得他一字一句道:“无回谷机关密布,这几天我疏于练习,对机关布图有些生疏,所以我需要你来助我一臂之力!” 若薇倒抽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一听到段微说自己对机关布图有些生疏,她的自信砰的一下,溢满整个身体。 若薇整理了下衣衫,尽量不让段微看出自己膨胀的自信,然后若无其事道:“帮你找宝藏也是可以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给我一点!”好像自从离开了师傅,她的经济就一直不怎么稳定,跟奕之厉邪本来谈好了价位,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那白花花的银子飞了,虽然事后狻猊给了她一笔钱,但是全都被放在了奕国的家里,她不可能千里迢迢去了容国之后再返回奕国取钱。再者说,万一夏桀在那里守株待兔,被抓住她还有机会走么? 最好就是从段微这里捞一点。 见段微不说话,若薇接着道:“你就当赏点小费给我就是了,到时候师傅老了,我还可以拿着你这笔钱给他养老送终!” 段微别过头,不带一丝感情道:“只要你能拿得动,随你!” 若薇听见这话,像上了马达一样,蹭的蹿到段微面前:“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啊!” 不知道世上有没有这样一句名言有钱就有动力! 前一刻还很落寞的不想再跟段微有任何牵扯的人,一听到有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段微有些……有些无奈,仿佛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感觉! 他们果真出发了,以段微的指示,这里机关密布,需要极其小心,但是段微只说对了一样,却是需要小心,但是需要小心的不是她,而是那些暗器陷阱,想她曾经在天机谷的那段惨无人道的日子,简直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 不堪回首!天机谷的机关能让天下所有能工巧匠吐血而亡,而她在那鬼地方一待就待了两年,天机子为了训练她的应变能力,几乎每天都会用一种新的陷阱对付她。从一开始喝水能差点送命,到最后闭着眼睛在天机谷穿梭自如。不管什么机关布置,只要她认认真真的看一眼就能知晓全部。 月光挥洒,段微勾唇冷笑:“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何还会被地宫里的机关暗算呢?” “都说了要认认真真的看,当时那么暗,我看的清么!”若薇不以为然道。 段微骑在马上侧头看了看她微微上翘的唇角,好奇问道:“你好像心情很好!” “咦,你怎么知道?” 只要一想到那满地铺满的黄金,她的心情就出奇的好!前面的事也因为那笔钱而随风散了,段微打伤了她,但是他自己也耗费真气救她,先不谈为什么要救,或者带着什么目的,最起码有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与他互不相欠,如今两人联手找宝藏,再像之前阴沉沉的,那会影响寻宝的心情! 一路的快马加鞭,三天后的晚上他们抵达无回谷。若薇在谷外摩拳擦掌,准备一展神威,但段微却说道:“连日赶路有些疲惫,休息一天再进去! 若薇有些不解:“你确定要休息一夜?” 黑格作为镇守皇陵的将军,他失踪了这么多天,难免不会招人怀疑,万一被人找到这里,那他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但段微一再坚持过一夜。 若薇不知道段微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他的种种迹象都体现着对时间的珍,现在却好像有些拖延的感觉。难道说他想等待什么时机?亦或许,他真的累了!若薇甩甩头,这个问题还不是她考虑的,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宝藏,然后拿着那笔钱跟师傅,跟果果逍遥自在的生活。 无回谷的入口处,燃烧的篁火显得格外温暖,火苗噼里啪啦的跳动看,蹦出火星,一时间,星光火光融汇在一块,段微与若薇面对面坐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若薇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跳动的火苗,想着果果。不经意间发现一道目光朝自己射来,她下意识抬头与段微目光碰个正着。一双如白雪般银亮的眸子直直的停留在她身上,丝毫不避讳! 若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以为刚刚吃东西沾了什么,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摸到,她有些好奇:“你看什么?” 感觉到她目光里的疑惑,段微撇头避开了。 若薇努了努嘴,真不知道师傅怎么收了段微这样的怪人!却在这时,若薇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段微比她的速度要快,几乎在她转身的瞬间,便已经出手,掌风连带起风雪,滚滚而起。 等若薇转过头看见刚刚在自己身后作乱的东西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只被冻坏的雪狐,瑟瑟发抖的蜷缩在雪地里,想必是跑到这里来取暖的。 段微拎着那浑身雪白的小东西,眯着眼睛看着。 “好可爱哦!”若薇忍不住惊叹起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狐狸,只有巴掌大的小东西在段微手里来回挣扎,吱吱的叫着。 段微歪了歪头,眼底的冰层仿佛被什么融化一样,大手在雪狐身上摸索了一阵,当按到雪狐腿上时,雪狐挣扎的更加起劲。 “原来伤了腿!” 若薇惊诧的瞪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他一手按着雪狐一手拎着它的腿猛地一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雪狐凄惨的吱吱叫起来。也许被疼的受不了了,雪狐一扭头狠狠咬上段微的手背,段微眯起眼,却没有下手杀害它,只等固定好它的腿,便将雪狐扔到了地上,一得到自由,小狐狸嗖得蹿得老远。 看着雪狐慢慢消失在雪地里,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了几乎与孩童可媲美的纯真笑容,那笑容足以倾城,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一般眩惑了若薇的眼睛! 段微重新坐回篝火旁,随手撕下一块衣角为自己包扎。 若薇小心翼翼的勾着他手背上的伤口:“你没事吧?” 段微没有做声,径自坐着自己的事! “我看你也不是那么坏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那样的人呢?”若薇问道。 “你很了解我么?”段微挑眉,依旧是冰封样的眼神。 “吱吱”旁边出现一阵细微的音。 若薇与段微同时回头,还是那只小狐狸,它怎么又敢回来了? 两人一动不动,生怕动一下就把这雪地里的小糖灵吓跑了! 就在若薇很好奇的时候,小狐狸跑到段微手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刚刚被它咬伤的地方,然后跳到段微腿上吱吱的叫,好像在说对不起! 越是接近纯洁的东西越能打动人心。月色下,段微先是一愣,可随后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那狐狸柔软的皮毛,感受着那温热的触碰。 “哇,段微你赚到了!你知道雪狐狸多少钱么?”若薇两眼放光。 “吱吱”,仿佛听懂了若薇的话,小狐狸不满的对若薇叫了两声,然后嗖的窜到若薇手边,用那扁平的脑袋蹭着她的手背,被这小东西这么一蹭,若薇整颗心都软了。满眼都是欢喜。 “天啊,这小东西真可爱哎!”若薇抱起小狐狸,那纯白的皮毛一点杂色都没有,不过看样子还未足月,只有巴掌那么大。尖尖的小脑袋来回扭动,黑漆漆的眼眸好像两颗黑宝石,太美了。 段微在旁不语。 小狐狸怕冷,一接触到热源,立刻往若薇怀里钻,从领口钻进去然后从袖子里出来,若薇被逗得咯咯直笑,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哎,要不养了它吧!”若薇将小狐狸捧到段微面前,然后托着小狐狸肥嘟嘟的小爪子对段微招手:“嗨……” “我不喜欢!”段微无情道。 “我才不信!”若薇将小狐狸放到地上,然后指了指段微:“去,到你爸爸那去!” “吱吱”小爪子一跃,精准无比的扑到了段微怀里,儇个白白的小面团一样的滚着。 段微抚摸着怀里的小东西,侧目:“爸爸?” “额……就是父亲的意思!” “那谁是它母亲呢?” 第106章 话音刚落,若薇就有点了。 段微面无表情,银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小狐狸看着。 小狐狸趴在段微盘坐的腿上,眯着眼睛奇奇的喘息,大概刚刚跑累了,肥嘟嘟的小身体跟个肉球一样,让人很想捏一把的冲动。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过了一会,小狐狸打了个哈气,粉红色的小舌头在嘴巴里卷起来,露出一排细细的小牙齿。 段微顺着它脖子上的毛发,小狐狸眼睛眯着,一副理所当然的享受样子 “你确定要当它的妈妈?”段微忽然开口。 若薇:“额……这个……”汗,大汗。她怎么回事?说话都不喜欢通过大脑么? 显然,段微并未将若薇脱口而出的话当做一回事,他轻轻抚弄着小狐狸,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家伙懒懒的用头去拱段微冰凉的手指,甚至还张开小嘴啃咬着。 看见这一幕,若薇又忍不住道:“干脆给它取个名字吧!” “小白!”段微不假思索道。 若薇皱了皱眉:“能不能有点创意啊!人家皮毛是白色的,就叫小白,那黑色的呢?” “小黑!” “黄|色呢?” “小黄!” 若薇抽搐了下眼角,一本正经道:“干脆叫兔子吧!” 这个提议令段微诧异的抬起眼看她,要一只狐狸叫兔子?这估计也只有眼前这个才能想得起来的。 “不满意啊?总比你的小白要好听!又没有人有规定狐狸的名字不能叫兔子,是吧,兔子!” 趴伏在段微腿上的小毛球瞬间抬头,好像听明白有人在叫它,吱吱的叫唤了两声。 “那就叫兔子!”段微无所谓的妥协了。区区一只狐狸,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夜更深,天际的寒星不失时机的发出耀眼的光芒。 命运的齿轮依旧按照它原来的轨迹转动着! 第二天,若薇牵着段微进了无回谷,前几天的那场雪下的极为疯狂,如今一刮风,崖壁上的积雪纷纷扬扬,段微慢慢的跟在若薇身后,若薇手里拿着那卷羊皮图,张大眼睛瞪着眼前一堵雪墙。 “怎么了?”段微见若薇停下,他也跟着停下。 “路被堵住了!”若薇无比遗憾道。 段微松开手,径自走到那堵雪墙面前,伸出手仔细的触摸着,若薇知道段微在查探雪墙的厚度,看能不能用内功震碎。 “怎么样?” 段微收回手掌,面无表情道:“退后!” 若薇连忙弯腰将在地上翻滚的兔子抱入怀里,退到了十米远的地方。 只见段微掌心运气,猛地朝那堵厚厚的雪墙击去,顷刻雪花四溅,纷纷扬扬,犹如一场极尽奢华的飞雪。 若薇在心中感叹,好美啊! 等一场繁华落尽,若薇上前四处搜寻。天啊?段微呢?连忙松开怀里的兔子,若薇双目在四周的山壁上搜寻着。不是被雪掩埋了吧? “段微,段微你在哪里啊?”若薇用手卷起一个圈圈,大喊道。 清脆的声音在无回谷里来来回回的荡漾着,却没有一丝回应的迹象。 “段微段微你没事吧!你在哪里啊?”若薇举目眺望,但是这里除了银白的积雪,什么都没有。 “我在你下面!”一道突兀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 若薇吓的连忙向后跳了一下,定睛一看,有一个与地面平齐的黑洞出现在眼前。 “我马上下来!” 若薇不由分说的跳了下去…… 黑暗中四目相对,空气流动的有些缓慢…… 半晌,只听见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你下来干什么?” “……找你啊!”若薇理所当然道,这里太黑她看不见段微脸上的表情,但是她好像听见一声类似于咒骂的声音。若薇皱眉,她没出现幻觉吧,段微居然骂人哎。 “咦对了,你下来做什么的?”若薇好奇问道。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双银眸越发的冰冷。 如果说没有恢复记忆的若薇是冷静、果敢、严谨、有时会犯迷糊的一个人,那么恢复记忆之后,请将前面的全部抹去,只留下最后一项。 段微掏出火折子点亮,顿时的,若薇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目之所及全是晶莹剔透的冰雪凝固而成,火光被冰层反射,美轮美奂。即便看不见前方的,但仅仅面前这一幕,已经叫若薇惊叹连连,不断的感叹大自然的神奇。无形无态的水竟可以变换千万种形态。 看完了,若薇意犹未尽,却还是记得要办正事要紧,便转头对段微道:“行了,我们上去吧!” 段微吧嗒将火折子熄灭,一脸漠然道:“刚刚我也是这么想的!” 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幕,他用内力震碎了前方挡路的雪墙,却不小心掉入这里,跟若薇一样,掉下来的一瞬间被眼前的一切震撼着,等他恢复自如便出声提醒若薇,本意是要她放条绳子下来,谁想到她居然二话不说跳下来了 若薇一脸茫然:“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刚刚? 段微指了指头顶光滑的石壁:“你能上去么?” 若薇连忙上去探了探,借着洞口射下来的光,若薇看见那通往外界的石壁挂满了冰凌,就跟一层厚厚的甲壳覆盖在石壁上。若薇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她怎么有种回到安国的感觉呢?那用来存放圣水的地宫出口跟这个一模一样,四壁光滑如镜。若薇急忙倒退几步,目测了下高度,天啊……这个高度比安国那个还要高哎。她刚刚怎么就傻逼的跳下来了呢? “算了,既然下来了,自然有上去的办法!”若薇仰视着头顶高高的出口,脖子有点酸,算起来,她每次跟段微在一起好像都会遇到这种突如其来匪夷所思的事情。掉入这样的洞里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有时候她会想,是不是自己跟段微八字犯冲。 段微眯着眼睛仰视了下高度:“怎么上去?” 若薇一时间也想不出来,看向身后漆黑的后方:“要不去那里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 后面是一片被冰雪凝固的世界,晶莹剔透。毫无瑕疵。 “现在我们面前有七条通道,每一条都延生到不同的地方!”段微停住,将看到的一切描述出来。 “还真复杂哎!”若薇若有所思道,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将那张藏宝图拿出来,点上火折子仔细的看。 “你看什么?”段微问道。 “嘘,我觉得有点奇怪!”若薇一脸沉静,手指沿着羊皮卷上的纹路慢慢下滑,她发现这张藏宝图所有的路线都是重叠的,就好像一上一下。而且上面所画的跟段微描述的差不离,一开始便又七条岔道,但只有最右边是真的,其他都是死路! “走最右边!”若薇合上藏宝图,果断说道。 段微并未反驳,而事实证明若薇的猜想果然不错,这宝藏之地却是分为一上一下,上面与下面的结构一模一样。 大概摸摸索索走了半个时辰之后,眼前出现了一片淡淡的荧光,那光线虽说暗淡,但也能依稀分辨出东南西北。 这是一座地下的冰城,因为天气寒冷所以这里的冰常年不化,聪明的大辽皇帝便大力开凿此地,建设了此地。 无数根透明的冰柱支撑着这个宫殿,没有其他的摆设,只有天然形成的冰雕,顶上垂下无数根粗壮的冰凌,仿佛一根根倒刺。 “哇,每块冰柱子里都有夜明珠哎!”若薇凑近到一根承重柱子面前感叹,忽然她好像被什么吓到了,连忙后退。 她看到了什么?段微回头。 若薇一脸惊悚的指着那个发出淡淡荧光的柱子,小脸吓的微微发白。 段微看了看,淡淡道:“这里面的小孩是为了镇守地宫用的!” 古往今来,大辽最精致的建筑并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但是在底下建筑宫殿远远比地上要艰难百倍,大辽祖先不知从何处听闻,只要将没满年岁的婴孩浇灌进承重柱子里,便能保佑底下宫殿不会倒塌!这个传统一直流传至今。 若薇拍了拍心口,带着一丝遗憾:“真是愚蠢的想法!” 越往深处走便越明亮,四周的冰柱子里的夜明珠越来越多,等到了尽头,若薇俨然已经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了。 厚重的石门被透明的冰层包裹着。发出淡淡的荧光,仿佛诱惑着人们打开它一探究竟。而门上却清清楚楚的刻画着很多数字,从一到一百,然后顶上端赫然写着一段惊悚的提示九死一生! 段微回头,淡淡的扫了一眼若薇:“到你了!” “好嘞!”若薇大步上前,美丽的眼眸挨个把数字看了一遍,然后摇头叹息:“制作这道石门的人是傻瓜么!” “怎么讲?” 若薇指着上面的四个大字:“九死一生!这不明摆着告诉我们,逢九死,逢一生么?” “你怎知道?” “你可以试试啊!”说完,若薇伸出小手拍了一下刻着‘一,的地方。 毫无动静。 然后是十一。二十一。三十一……等所有带一的数字都被拍过之后,石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咔嚓咔嚓声,门缝上凝固的冰雪纷纷脱离。 伴随着石门一点一点的打开,若薇与段微十分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石门大开,里面迸射出一阵耀眼的光辉,若薇忍不住抬手挡了挡,等她适应了那强烈的光线,才小心翼翼的将手放下来。 宝藏…… 原来这就是宝藏! 若薇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型。光滑的地砖上铺满了金灿灿的金沙,无数五颜六色的宝石堆砌在墙边,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数不清的珍宝玉器散落在金沙上。 段微踩踏在金沙上,银眸折射出一层迷人的金色光芒。 “哈哈哈……”段微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这空旷的地方异常的人。 若薇耐心的等待段微笑够了,才开口道:“恭喜啊,找到这么大一笔宝藏!” 段微忽然收住笑:“你觉得这是一件令人值得高兴的事?” 若薇愕然,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是个人看见这一幕都会开心吧,不过,他刚刚笑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 银眸扫过眼前金碧辉煌的地宫,弯腰抓起金沙,金光灿灿的金沙顺着他的指缝慢慢流下来。 “难道你很难过?” 段微收紧掌心,表情忽然变得阴冷无比:“就是为了这些,我父汗才会被伯父杀死!” 他捏紧拳头,但是却握不住那些金沙,捏的越紧,金沙流失的越快,直到流尽,段微阴森森的盯着满地的金银财宝,闭了闭眼睛:“用最快的速度挑选你喜欢的!” 说完,段微拂袖离去。 若薇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为什么她感觉有些悲哀呢? 但是这并不是她能管的事,当务之急便是拿点小费,若薇并不贪心,只拿了一袋子宝石便跟着段微返回了。 石门自动关上,顺着原路的路返回,段微一路上不发一言,若薇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忽然她有些奇怪,不是说这里机关密布么?怎么一路走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段微,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啊!”若薇连忙跟上他几步,问道。 “什么奇怪?”段微并未回头。 “这里除了那道石门有机关,一路上都是顺风顺水的,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段微停住脚步,眼眸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若薇手里的袋子,他冷冷道:“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拿了钱之后,你还不闭嘴!” 若薇语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装什么酷!”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夸你呢!” 到了原先的掉落的地方,若薇仰着头看向洞顶:“这么快天就黑了!” “休息一下,明天一早上去!”段微径自在一旁坐下。 “你知道怎么上去么?”若薇好奇问道。 “这里太高了,即便两个人轻功再好也不一定能飞上去,只能相互背靠背,攀爬上去!”这是他一开始便想到的法子。 听见他的话,若薇脸上绽放出一种惊奇,没想到他早已经有了对策。 “哎,怪不得师傅说你是古往今来的奇才,这种法子都被你想得到!”若薇丝毫不吝啬自己对他的夸赞。下一刻却无比庆幸道:“幸亏你对机关疏于练习,要不然我真的没法活了!” 同样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质问下师傅,为什么段微什么都会,自己什么都……都有点不会! 段微挑眉,眼底仿佛荡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后世记载《大辽皇室成员段微之治》上说道,大辽新皇,完颜段微,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屈指一动天下乱,拜天机子为师,五行八卦、阵法、奇门遁甲无一不精。 试问,这要的人可能不懂得机关布图么? 这里虽然全是冰,但是一点都不觉得冷,也许是太累了,若薇靠着墙壁,不一会便睡着了。 段微一夜无眠。有了这批宝藏他便如虎添翼,这么多年来的精心谋划,终于有了一丝眉目,他应该觉得开心啊,为什么心底会有一丝失落?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身旁熟睡的人身上,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她的头靠在石壁上,柔软的秀发垂落在肩膀上。这一刻,竟找不到任何适当的言语形容出这一幅景象。 还记得他曾经盗取《推背图》,为了掩人耳目,他重新临摹了一份,那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难度,但此时此刻再给他一支笔,却不知从何落笔才好 有一种美丽真的无法用笔墨来临摹,只能用眼睛去看,去欣赏…… 缘分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因为它会让你不知不觉的沉浸在一段纷乱的世界中,让你无从找寻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一起掉落山崖下的那一回?还是仰躺在大辽夜空下畅谈的那一回?是被迫感受阳光的那一回?或者更远…… 手腕上到现在还能感受到当时被握住时的感觉。那样紧迫,那样执着……她大喊,叫他不要松手! 那一刻,四目相对。 段微慢慢的伸手,想要触碰那张沉睡的容颜,却又在半空中缩回来了。 就到这里吧!段微闭上眼睛,残忍的将这段才刚刚萌生的爱恋生生掐断 他对她的爱恋也只限于现在,到了上面他就是大辽的皇长孙,完颜段微,而她却是中原安国的小公主,他们本生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日后肯定会兵戎相见,到那个时候,他不会再像现在手软。 即便身种‘生死不弃,只要她挡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他一样不会放过! 眼前俏丽的容颜终于开始模糊。段微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抹真诚笑意之后,闭上眼睛,耐心的等待着天亮! 第107章 清晨五彩缤纷的光柱从上面反射下来,照在若薇脸上,她幽幽转醒,揉揉酸涩的眼睛。 “天亮了!”若薇靠在冰冷的石洞内伸了个懒腰。余光捕捉到立在身边的修长的身影。 段微仿佛感受到若薇的注视,轻轻别开眼:“是时候离开这里了!” 若薇点点头,在大辽耽搁的日子够久了,一想到可以见到儿子,她的心情突然亢奋不已。 可是回头看见段微,好心情忽然变得沉甸甸的。 “准备好了么?”段微冰凉问道。 若薇做了一个深呼吸,冲他点点头。忽然她觉得头有点晕晕的,但是若薇没有在意。 段微猛地一抖拴天链,那银白色的鞭子犹如狡猾的蛇一般紧紧缠住若薇,若薇只觉得腰身一紧,整个人便被段微拉到身边。 背靠着背,互相传递着对方的温度。 “如果有一方坚持不住,两个人都会掉下去!”那漠然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若薇再次深呼吸:“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 她比他更想离开,怎会允许自己半途而废呢? 事实上攀岩这种活很费体内,跟武功高不高强没有任何关系,上到一半,两人皆是汗水淋漓,但是谁都不敢有丝毫松懈,这不像跳下来那般简单,两个人如今拴在一起,如果掉下去就会面临着粉身碎骨的危险,这一刻是真正的同生共死。 墙壁因为常年处于极寒之地,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冰,两人每一步都走的异常小心,仿佛步履在刀锋上,若薇急喘一下,脚步一滑,立刻连带着段微下滑好几十米,段微双脚用力撑住冰面,阻止了两人继续下滑。 “用力顶住冰面!”段微大声喊道,说话间,若薇竟能感觉到紧贴在背后的心跳,是那样快,那样激烈。若薇咬紧下唇,仰头看了看高度,她没有想到下来这么容易爬上去会是这么难。双眼忽然热起来,怎么还有这么多没有爬?再往下看,她有点想哭,怎么才爬这么点啊! 仿佛感觉到若薇情绪的波动,段微咬着牙大声说道:“继续!” “休息一下吧,我真的太累了!”一天没有吃东西,加上晚上睡得也不是很踏实,一晚上都在做梦,一会冷一会热的,现在头脑还有点发胀,加上现在出了一身汗,她觉得自己的体力正慢慢的在流失。 “不行,要一鼓作气的爬上去,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段微声音越来越锐利,因为背对着,若薇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声音,此刻他一定寒着一张脸。 若薇闭上眼睛,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涨涨的疼,忽然,手臂一疼,她猛地清醒。 段微正狠狠的捏着她的手腕,那劲道十足,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 “你不想见你儿子了?”段微咬牙切齿问道。 儿子……恢复清明的大脑一下子快速运转起来,对啊,她还要去见果果,怎么能这么快的就放弃呢? 可是她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 脑子昏昏的,全身在发软,呼吸都带着一股灼热!若薇一怔,她该不会发烧了吧? 段微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掌心掐的更用力,硬生生将若薇掐的痛叫起来 “不许停,听见没有!要不然我把你扔下去!”无情的语气却透着浓浓的担忧。 虚脱的身体摇摇欲坠,就连撑在冰面上的脚都带着一股虚软,若薇无力的摇摇头:“我……我好想有点不对劲!” 顶在背后的身体猛地一顿,下一刻,她感觉到一只手臂从背后伸过来敷在她滚烫的额头上。 接触到那异常灼热的温度,段微抽了一口气。 “你生病了!” 怪不得昨晚上睡着时一会冷一会热呢。原来是生病了,若薇虚软的睁开眼睛,抬头望了望洞口,这个距离段微应该能一个人上去吧! “段微,我能请你帮个忙么?”若薇鼓足勇气道。 段微身体猛地僵硬起来:“我不会帮你!” 若薇似乎没有听到他的拒绝,兀自说起来。 “如果你上去了,请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果果带出来,然后送到夏桀身边!”本来想上去跟果果一起过快乐的日子的,但是她现在有些不敢肯定自己能否安然离开这里,以她对段微的了解,这人虽然十恶不赦,绝情决意,但不是坏人。他有自己需要背负的使命,这种使命迫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他的本质真的不坏!所以,她才决定在这最后关头将自己最后的心愿告诉他!她相信,只要段微答应下来,就一定会做到! 段微沉默,他知道再这样僵持着,他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 若薇没有听见段微的反驳,无力道:“你松手吧,等下我助你跳上去! 段微忽然一怔,松手?那她会……会怎么样?下面没有食物,即便他上去了放绳子下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一定能坚持那么久! 可是这一次的主导权没有在他手里,段微只觉得腰上的束缚很快的松开,若薇的身体猛地朝下一滑,却在落到一定距离之后,用尽全身力气朝段微脚下一击…… 那抹银色的身影犹如一片银白色的云彩飞射上去,而她则是全身无力的往下坠去,耳畔风急,她似乎听见什么,但那些却离她那样遥远。 紧接着后背传来一阵剧烈的撞击,若薇知道落到底了! 疼痛令她有一瞬间的清醒,这一刻她有点后悔这么快的放弃,眷恋的望着那越来越模糊的明亮,眼睛有些湿润,这会是最后一次么?她最后一次看见这么明亮的天空…… 段微,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分割线 什么样的梦,让你不敢做,又不愿醒来?因为不知道梦境和现实究竟哪个更残酷。 若薇在自己的梦境里苦苦挣扎,自己的亲姐姐微笑着将一瓶毒药注入导管中,然后微笑着安慰她,不要紧,很快就没事了。画面急速的转到另一个时空,夏桀一边掠夺着她的纯真,一边冷酷道,做铕.事就该付出代价……这梦见仿佛是一颗裹着糖衣的毒药,即便是晕过去了也不肯放过她。 她看见六年前的夏桀,他握着她的手,眼睛却望着远方,那是一双倨傲不屈的眼,那个时候的她经常在想,是不是要等他得到天下之后,他才能完全满足? 自己在他面前是那样渺小,甚至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初遇时的悸动,相爱后的苦涩,为了他,她甘愿收拢自己全身的刺,认认真真的做一个什么都不去争夺的乖女孩,但是结果呢? 耳畔忽然又出现一声稚嫩的童音,娘亲,你不要我了? 然后又是一声夹在着霸道的声音,除非本王死,要不然你别想逃出本王的掌心。 梦中,若薇轻轻的笑了一下,是么?真的逃不掉么?如果我死了,你能奈我何? 忽的,一阵凉风在耳畔响起,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抱起来,拥紧,那样坚实的手臂,占优势的拥抱,让她有些恍惚。现实与梦境相互交叠,她知道自己正在一个冰窟窿里,根本不会有人下来,但梦里却看见了夏桀。 会是他么? 那是一个无比冰凉的怀抱,冷的让人不敢靠近,却抱的那样紧,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若薇轻轻的呻吟着,努力的张开酸涩无比的眼。 飘忽的影子逐渐在眼底重叠,凝聚成一张俊俏冷酷的容颜,不是夏桀……若薇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悲哀,昏昏沉沉的她又再次睡过去了,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身体却猛地弹起来,睁开眼睛失声叫起来:“段微! 晶莹剔透的冰洞里,段微白衣胜雪,若薇瞪着段微,段微也凝视着若薇,他银色的瞳孔好似一团永世不可攀附的冰雪峰峦,冰冷而刻骨! 本来空无一物的洞底燃烧着篝火,四周散落着几只死去的野兔,洞顶受热,冰雪融化,不断的往下滴水,下面正好有一只金壶承接着,水滴在里面发出极为好听的叮咚声。而她全身?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1部分阅读 身都被厚厚的狐皮大氅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若薇吃惊的看着眼前冰冷的容颜。所有的言语都在此刻化为无声的凝视 段微什么都没说,因为没什么好说的。 他腾出一只手翻了翻架在篝火上烤的兔子肉,漫不经心说道:“这些食物只够维持三天,三天之后你再不好,我也帮不了你了!” 不知为何,听见他这句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她很想哭。有时候真的很奇妙,非要到生死交接的关头才能把这个世界看的清清楚楚,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真的假的,五颜六色在那是都现了形。 她与段微没有任何交集,要说关系,那只能算的伤同门师兄妹,而且这层关系还不是心甘情愿的,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一个师兄该做的事,反而处处与她争锋相对,甚至多次下毒手要至她于死地,可偏偏就是这样相对立的关系,在生死要紧的关头,他却义无反顾的跳下来。 看着那渐渐盈满眼框的泪,段微眼睛微微颤动着,竟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那将要溢出眼角的泪,洞顶融化的水滴伴着他的动作发出动人的叮咚一。这声音仿佛也一并投进了他的心底…… 指腹沾着她的泪,这一刻的感觉,他不知道如何解释。 其实不能解释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他为什么上去之后又下来,亦或者在上去的那一刻他就准备下来了。 还记得若薇一掌送他出了洞口,落地的那一瞬,他的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分不清是疼还是懊悔。 他准备离去,脚步不受控制的停留在那一处,那时候他想,毕竟同门,他这个做师兄的不该如此绝情才对,他猎取了不少食物跟干柴,准备扔下去 当他抱着这些东西站在黑漆漆的洞口时,内心仿佛受到蛊惑般,不断的催促他跳下去,跳下去。 “然后我就掉下来了!”段微面无表情的跟怀里不停瑟瑟发抖的人这样解释。 若薇一脸诧异,她发烧是不错.,但不代表智商也被烧没了呀,他说他是不留神滑落下来的,这谁信啊! 若薇转头看了看洞内的篝火,带着一丝挑衅道:“师兄,你这一脚滑的够全面啊,带着这么多东西滑下来!” 段微脸色一僵,若薇感觉到腰上环绕的力道瞬间加大了不少。连忙讨饶:“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真想不到段微这样的人竟能对她这个小师妹这么关心,若薇带点自豪一笑,真是不敢相信啊,自己人品这么好,居然能撼动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哦,现在不能说段微是恶魔了。 想到这,若薇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段微淡淡问道。 “我高兴啊!” “你现在生死未定还能高兴?” “那怎么了,我只是发烧,又不是快死了!” 段微冷冷一笑,但眼底却没了往日的讽刺:“你倒是乐观啊!” 若薇在段微怀里动了动,她仰着头顶着段微坚毅的下巴,认真道:“其实吧,有的时候我很嫉妒你的!” 段微一低头,便看见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他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道:“你嫉妒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同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我比你差很多么?你会医术,我却不会,你会下毒,我更加不会,还有啊,即便你没有拴天链也不会被人欺负,我就不行啦,没有随心铃,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你看看你比我强多少!” 侧过去的头慢慢的转回来,他盯着怀里红扑扑的小脸,银色的眸子仿佛流动着溪流,熠熠生辉:“就为这个?” “这还不够么?你生病了,师傅在你床边上守了一夜,那老头最爱的就是睡觉喝酒吃饭,他为了你竟能一夜不睡,要是我病了,他肯定弄碗药灌下去,就算了!”说道这里,若薇更加不满了,怀着一丝仇恨道;“所以那天我在你身上画了那么多东西啊!” 段微忽然很想笑,但他笑不出,当听见天机子在他床边守了一夜的时候,不知为何,那冰封的情感好像被锤子狠狠敲了一下,鲜红的血液肆意横流 还记得当初他修炼邪功走火入魔昏迷,朦朦胧胧间就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当时他问过天机子,天机子却矢口否认,说他能活下来是造化,以后再胡作非为小心天谴。 当时他冷笑,天谴算什么,他根本不怕! 可听完若薇所说的这些之后,他有点怕了。说怕倒不如说槐-疚,天机子养了他数十年,教他武功,教他明辨是非,几乎将他能给的全部给了他,但他是如何回报的呢?一次又一次的让那个老人失望担心′ “师兄,上去之后你跟我回去吧,师傅很想你的!”若薇仰着头,看着段微高深莫测的脸庞。虽然不知道段微现在有何种打算,但是她知道,此时的他一定万分的愧疚。 《推背图》上记载,段微再过两年就会挥兵南下,攻打五国,到那时候尸横遍野,山河为之变色,五国强力抵抗,光想到那副狰狞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心惊肉跳。 但是后面却再也没有段微的任何记载了,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对于没有发生过的事她真的无法揣测,她没有师傅那么高的悟性,即便有《推背图》还是不知道最后的结局,而且最后一张并不在她记忆里。 如果说消失的意义就是死亡……若薇有些怔然的望着段微的下颚。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洞顶流光泄了一地,点点星光仿佛有意的一般,全都聚集在他们头顶那一片小天地。段微低头,星斗映射在她眼底,璀璨耀眼,却又好像盈满了一池秋水,悲凉不已。 “哦,没事!”若薇连忙低下头,有些敷衍的回答。 或许她想错了呢?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记载,比如某某皇帝年纪轻轻就死去了,其实他只是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归隐山林,皇室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便谎称皇帝得了重病英年早逝。 至于段微没有再在历史上出现,说不定他的套路跟那个皇帝一样呢?隐居山林,从此不过问世事! 这样想之后,心情果然有点好了。 等等……若薇打了一个机灵。仔细在脑中回忆《推背图》的每一章,来来回回几遍之后,她发现一个十分诡异的事,不仅段微不见了,连狻猊都不见了!该不会狻猊也隐居起来了吧?而且在最后的几页上忽然出现一朵亮丽的蔷薇画,根茎缠绕着五国,仿佛要将这个天下都缠绕进去。 “师兄,你还没回答我呢!”若薇催促问道。 段微用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冷冰冰反问:“回答什么?”恩,捂了一天,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烫了。 若薇没有发现段微的心不在焉,兀自说道:“上去之后跟我回去见师父啊,师父从来没有逐你出师门,你还是他徒弟……” 段微手一顿,指端微微颤抖一下,他还能回得去么?在做了这么多之后,他还能够返回到最初的原点么? 段微冷冷一笑:“回去做什么?像你一样一辈子在他身边当个饭桶?” 若薇脸一红,好像是这样哦,她在天机子身边就是个十足的饭桶,每天吃饭睡觉看书,基本上没什么大事需要她操心。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若薇又问。现在她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对待段微的诽谤! 段微凝眸注视着她,篝火熊熊,驱走了洞内的寒冷,夜更深,寒星寒月出现在头顶,而洞内却一片寂静,只有灌进来的风声与烈焰燃烧的声音。 他是不可能跟她回去的。 六年前他瞎了双眼之后遇上容恒,容恒与他达成交易,辅佐他六年,六年后可以从他身边拿走两样东西。 六年之期已经到了,他该索取自己的回报了! 他相信,容恒需要付出的酬劳绝对有助于他复国。试问,现在的他如何能回去? 段微冷笑:“你不要天真了!我只是因为不想欠你什么,你助我跳上去,我下来救你一次,我们扯平了,等上去之后,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不会有任何改变!” “你信不信命呢?”若薇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段微沉思半晌,果断的摇头:“我命由我不由天!” 多么霸气的陈述,如果心中没有丘壑,焉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若薇却想告诉他,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到时候都会成为一团虚幻的泡影,没有任何结果! 可她说不出口!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这是师傅经常说的,但是历史真的不能改变么?命运真的不能逆转么? 若薇轻轻闭上眼睛,跟自己说,也许这预示未来的《推背图》只是那个人与这个世界开的一个玩笑呢?其实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段微不会消失,狻猊不会消失,五国不会生灵涂炭,大辽也不会伏尸遍野…… 但是很久以后若薇才明白,她曾经的这个想法多么的可笑而幼稚! “段微,你完全可以善良,你尊师重道,你对师傅那么……” 忽然她的下颚一紧,段微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若薇竟发现刚刚平静的眸子不知何时变得这样阴狠冷酷。 “若薇,我警告你,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番话,我就杀了你!” “要杀我,你早就杀了,何必还跳下来救我!”若薇毫无畏惧。以前她什么都不懂,只会看表面,却看不到内在,段微如果真的十恶不赦,师傅定然不会那样心痛。 盯着她坚定不移的小脸,不舍的情绪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她说的没错,要杀她早就杀了,何必拖到现在。 段微狠狠甩开她的下颚,却没有松开环抱住她的手臂,他语气冰冷道:“别忘了,我以前怎样对你的,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不怕我利用你得到《推背图》么?” “其实你真正需要的不是《推背图》,而是想要个结果罢了,那么多人想得到《推背图》,不过只想知道自己以后是否还会存在,但是我觉得,你不该需要它,你都说了,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一刻,段微冰凉的表情有些松懈了,他眨了眨眼,仿佛被什么蛊惑一般,缓缓低下头,看着怀里坚定的容颜,仿佛一朵开在悬崖上坚强不屈的蔷薇,纵使根茎纤细,却牢牢的扎进石壁中,努力的吐露着芬芳。 忽然,他勾笑,带着一丝逗弄:“这么说,你很想改变我了?” 若薇摇摇头:“我不想改变你,只想让你快乐一点,师傅不想看见这样的你!” “如果没有师傅呢?”他又问。 “我也不想看见师兄你不开心啊!”这绝对是实话!他一般不开心就是杀人,而且想杀的目标大多数就是杀她啊!估计世界上最悲催的小师妹就是她了!好羡慕岳灵珊啊!“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啊?” 段微移开目光,淡漠道:“师父不会原谅我的!” 劫走他心爱的徒孙逼若薇拿出《推背图》,就这一点,天机子就不会轻易的原谅他。 “不会的,相信我啊,到时候我会主动跟师傅说明,就说……就说…… “就说什么?” 若薇一时间也有些语塞,段微做了这么多坏事,要怎么说才能获得师傅的原谅呢?忽然,她反应过来:“好像要原谅你的不是师傅,是我哎!我儿子被你劫走,干嘛要他原谅!” 段微忽然笑起来,那笑既无奈又悲凉,他闭上眼睛,语气迟缓道:“那些是我的家仇国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我父汗的江山,我要夺回来,这些,你都不会懂得!” 要放在以前,段微绝对不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这些的,但是他说了,就说明他已经开始动摇了。 若薇连忙挣脱出他的臂弯,做起身子道:“我知道要你放下这个很困难,但是你要想,夺回自己的一切并不需要用一些极端的手段,你光明正大的也一样可以拿回自己失去的东西。” “你根本不明白,要复国就会有牺牲,你问夏桀,他手里又沾了多少条人命!”段微毫不留情的反驳道。 若薇沉默了,他说的也对,哪个国家的崛起都是用人命堆砌而成的…… 她无法动摇他复国之心,就如同她无法改变将要成为现实的未来,难道真的无法改变? “段微,是不是只要你当上大辽皇帝,你就满足了?”若薇沙哑着嗓子问道。 会满足么?段微问自己:“或许吧!” “到底是还是不是?”若薇逼问道。 段微皱眉,狐疑的看着她,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较真起来,半晌,他道:“是!” 此时此刻,复国便是他最想做的事! “那好,等我找到儿子,我帮你复国,取得皇位,但是你要答应我,永生永世不得侵犯五国!” 段微忽然笑起来了,睥睨着弱小的她,冰凉的指端重新捏着她的下巴,来回的看,眼底升起一丝玩味,那种眼神只有容恒会有,却不知段微做起来竟也无比迷人。 “就你?” “我怎么了?我承认你懂得比我多,但是别忘了,我懂得你也未必懂得!”若薇扬了扬下巴,挣脱了他的牵制。 段微不语,他根本没有将她的提议放在心里,但看她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却觉得无比欢喜。 “你准备如何帮我?”段微饶有兴致问道。 “上去之后,我们先去容国找我儿子,然后我们从长计议!” 正好他也要去容国拿回容恒欠他的两个东西,一起同路也可以。 “这个先放一边吧!等上去了再说!”段微敷衍道。要靠一个女人才能复国,真是笑话了,他段微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别人的帮助,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连几天,在段微的照顾下,若薇的病居然好起来了,第三天食物吃完,若薇已经恢复健康,两人如法炮制,准备重新爬上去。 段微用拴天链缠住两人,他刻意栓紧了几分,勒的若薇有些喘不过气:“放心,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弃了!” “我怎知你半路上会不会又跳下去!” “这次我再跳下去我就去死!”若薇狠狠说道,想起上次,她已经后悔的要死了,这次说不什么也不会这么傻了! 段微伸手指了指上方:“看见绳子没有,只要我们攀爬到那个高度,就可以了!” 若薇仰头,果然看到一根悬在半空的绳索,她诧异的看了一眼段微,没想到他能想得那么周全!这肯定是他上去之后绑好的。 “段微,谢谢你!” 段微没有表情的耸耸肩:“准备好了么!” “恩!”若薇用力的点头! 两人像之前那样背靠背努力的像上攀爬着,阳光逐渐强烈,段微眼前一片漆黑。 快接触到绳子的时候,若薇开始气虚了。段微感觉到她的迟钝,连忙顶住冰壁:“看到绳子没有!” 若薇仰头,看见离头顶还有两米多的绳子,大声道:“看到了!大概两米距离!” 两米…… “准备好没有!”段微用后背顶了顶她。 “准备什么?”若薇有些茫然! “上去!”话音刚落,段微居然借助崖壁的支撑里,用尽力气将若薇往上一甩,拴天链适时的松开!、好像跟她在一起,他不必担忧自己的生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而凶恶,时而跋扈,时而迷糊的小女人绝对不会放任他去死的。若薇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甩了上去,她还没有从震撼中回神,却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垂下的绳索,下一刻,她一个倒挂金钩向段微伸手,两手相握的瞬间,四目相对,有信任,有欣慰更有劫后余生的默契! 一得到助力,段微立刻运功,身子顺着崖壁上几个凸点几个轻巧的起伏,便带着若薇一起飞身上了洞口。 迎接光芒的那一刻,若薇肆意的仰躺在了皑皑白雪上,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 忽然头顶罩下来一团阴影,一阵风掠过,她被人粗鲁的从地上拽了起来,站稳.脚跟却看见段微一脸的阴沉:“你要是再生病,我不会再照顾你!” “吱吱……”脚下兔.子来回的钻来钻去,若薇连忙弯腰抱起兔.子,亲昵的捧着它小小的身体:“兔子,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们走了呢!” “吱吱……”兔.子像个小泥鳅一样从若薇掌心钻走,一跃蹦到段微怀里 段微现在虽然看不见,但他却能精准的找到兔子的小脑袋,象征性的抚摸了下,便放下兔子道:“该出去了!” 一路上兔子十分亢奋,撕咬着两人的衣服,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真是没有想到,一只狐狸也可以活泼成这样啊!你说它要是会说话,会跟我们说什么呢?”若薇看着焦躁的兔子自言自语道。 出了无回谷,兔子的行为更加反常,不仅不好好走路,甚至爬到了段微肩膀上,用爪子撕扯着他的头发,段微微微皱眉,一把将兔子从肩膀上扯了下来丢给若薇:“看好你的兔子!” “喂,兔子也有你一份的好不好!”若薇拖着长长的大氅,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他后面,样子特别滑稽。 段微走了一会回头,却听不见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 段微皱眉:“若薇?” 空气凝重起来,段微侧耳倾听,居然听见马儿打出的响鼻。 若薇双脚犹如生了根一样钉在那个地方,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头……他们身着大辽服侍,在人群最中间的一顶暗金色銮驾上坐着一个男人…… “来者何人,居然擅闯大辽皇陵!”一道威吓声划破寂静。 段微猛地侧耳,在心里分析对方是何人! “段……”若薇刚想开口,却被段微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若薇忍不住朝段微靠拢……低声问道:“这些人穿的衣服跟你上次穿的有些相同哎!” 段微眯起眼,朗声道:“容国国师,段微!” “擅闯我大辽皇陵就是死罪!来人啊……” “慢着!”一声极为熟悉的嗓音从那层层叠叠的銮驾中传来,若薇忍不住像看清里面的人。 “皇妃有何吩咐?”刚刚准备下令杀他们的人立刻转身恭敬问道。 “请问阁下,是否是容国国师段微!”那声音无比的清雅,听的若薇汗毛一阵一阵的往上竖。这个声音…… 段微的嘴角忽然勾起一道完美的弧度。 “正是!” 忽然,銮驾的帘子被掀起来,一张极为熟悉的脸露出来,看着那张脸缓缓朝他们走来,若薇只谈世道无常,曾经那个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收养她的奴婢,一转身竟成了大辽的皇妃。 是的,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背叛若薇的千千! “千千见过国师!”来到段微身边,千千抑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呼吸,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段微的脸,但碍于身后那些人,只能疏离的问候。 “皇妃不必多礼!”段微拱拱手,脸上笑容依旧,但那眼眸中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这是,銮驾又是一动,一位身穿华丽大辽服侍的男子从銮驾上跳下来,与段微生的竟有三分相像,即便刚刚他跳下来的动作很潇洒,但是从那苍老的手部皮肤来看,此人的年纪肯定超过四十岁! 此人便是段微的大表哥,完颜成。 “爱妃,难道这就是你经常挂在嘴边的段国师?”声音宏厚,透着草原男子的豪气。 若薇一脸惊悚的看着千千,她生的确实美丽,灌上皇妃称号之后,这美丽中便多了一份贵气。 千千的眼眸落在若薇身上,仿佛被什么凝固住了似的,连皇帝问话都没有听到。 若薇扬起唇,一脸好笑的看着千千那张瞬间变成惨白的脸。 “爱妃。爱妃!”大辽皇帝催促了几声,千千连忙将视线从若薇身上移开,强颜欢笑道:“大汗,没错,就是这位段国师了,要不是他,千千怎会来到大汗身边呢!” 一听到是爱妃的救命恩人,大辽皇帝立刻上前拱手:“段国师,拿你们中原人一句话说,便是相请不如偶遇,爱妃一直在本汗耳边叨念曾经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居然碰见了!” 若薇愕然的看着段微,然后又看看千千。 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难道是巧合么?千千明明在中原待得好好的,怎会突然来到大辽?还好巧不巧的成为了大辽皇帝的皇妃! 段微彬彬有礼的拱手,眼底一点恨意都没有!他道:“大汗见笑了,皇妃自有老天庇佑,我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大汗,好不容易在大辽遇见救命恩人,我这个做皇妃的,怎么也要敬一下地主之谊啊!”千千攀着大辽皇帝的手臂撒娇道。 若薇一阵恶寒,面对这个可以做父亲的男人,亏的千千能这样娇柔…… “一切依你就是!”大辽皇帝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从他的动作来看,这个皇帝一定很爱千千。 段微扬起一抹完美的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108章 中原皇宫的主基调属于金黄与红色之间,而大辽主基调属于黑色与暗红,气势磅礴,带着一股塞外的狷狂。 若薇一个人抱着兔子一路走,一路看,忽然听见脚步声,两个身着塞外服侍的小丫头边谈边笑的走来,其中一个手里托着一只黄金托盘,上面摆放着色泽异常鲜艳的水果,样子有些像火龙果。只听见其中一人说道:“那段公子也不知道是皇妃什么人,皇妃对他毕恭毕敬的,丝毫不敢怠慢,连大汗都冷落了呢!不过那从中原来的段公子长得还真俊俏……” 另一个笑道:“怎么了?你心动了?” “我哪有啊,是你吧!”两人笑嘻嘻的走远。 若薇好奇的伸出头,看着那已经走远的两人,轻轻舒了一口气,低头摸了摸兔子的小脑袋,调笑道:“有人看上你爸爸了!” 兔子吱吱叫了两声,又趴下继续睡了!若薇轻轻一笑。 书房内,一个高大英挺的男子临窗而立,脸上清冷,一袭淡淡的墨染山水长袍,手里紧握一根银白色鞭子,一双银色的眼眸在阳光下微微泛着金黄|色。 千千垂首立在书案前,一双黑亮的眸子眷恋的望着那个背影。 丫鬟将准备好的水果摆放在桌上,很识相的退了出去,见人走远,段微才回过头来道:“在大辽的日子如何?” 千千连忙上前道:“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大辽皇帝对我恩宠有加!” “恩!”段微淡淡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这么做有何用意?” 千千一愣,脸上浮起一抹苦笑:“千千的命早已经是公子的了!全听公子安排!” 段微击掌,笑容扩大:“那便好!” 见段微要走,千千鼓起十二万分勇气伸手拉住段微的衣袖。段微脚步一顿:“有事!” 千千连忙放手,眼底忽然涌出一丝水雾,望着眼前这个冰冷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工具,纵使这样,她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公子,千千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你问!” 千千走上去,牵着段微冰冷的手掌,一字一句道:“他日千千若不幸离开公子,公子可会记得我是谁?” 纵使在卑微的人,也想在心爱的男人心上留下惊鸿的一瞥,即便只有一个名字,她也愿意。 “会记得!”段微不假思索道。 “你记得我叫什么么?”千千又问。 “千千!” 千千摇摇头,那只不过是她在妓院里的化名。 “段微,我叫宋喜!” 段微点点头:“记住了!” 望着那渐渐远行的背影,千千身体一晃,跌坐在凳子上,段微,你真的记住了么?你不要骗我! 晚上大辽皇帝宴请段微,若薇推脱身体不适便没有参加,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屋顶上,眺望着远处的辉煌,听着从空气中远远传递来的嬉笑声,若薇暗叹,真不晓得段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竟把千千弄来大辽做了皇妃。 第二天,什么都没发生,段微请辞。大辽皇帝亲自相送。 段微因为白天看不见,这时候只能由若薇领着向大辽皇帝回礼,当千千看见那两人相互牵着的手时,原本依依不舍的眸子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每个女人的嫉妒都来的莫名其妙,尤其是有身份的女人。 临走时,若薇与千千竟不约而同的对视。 一个风轻云淡,一个满目仇恨。 若薇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好像没有得罪过千千吧!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若薇才明白,世界上最恐怖的不是人的野心,而是女人的嫉妒! 终于可以离开了! 若薇甩去离去前千千那阴冷狠毒的表情,一心扑在赶路上。 两匹马欢快的大辽的土地上奔跑着,若薇活泼好动,段微沉静内敛,这两人一路相伴倒也平安无事,甚至还可以畅谈一番,段微见多识广,又从小在大辽长大,对一些景色比较熟悉,一路上段微耐心的跟若薇描述各类山川的由来,又或者传说什么的。 两人经常时而狂奔,时而放慢速度欣赏。 段微看不见,若薇便将看见的用语言描述出来,那个时候,段微会露出毫不吝啬的微笑。有时候两人半天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走着,累了就随意休息,有精神了就欣赏欣赏那垂落的夕阳,夜色转黑,皓月升起,寒星迭起,听着若薇毫无芥蒂的跟他说小时候在天机子身边的糗事丑事,段微才知道,原来这个已经是孩子娘的女人可以这样可爱,有她的陪伴,自己可以这样放松,开朗。 当夕阳再次泯灭的时候,段微与若薇已经出了大辽的国土。在大辽边境的一家客栈稍作休息,明日赶路,按照这个速度,不出十天便能到达容国! 辽国边境是商旅聚集的地方,‘方圆楼,是这里最豪华的客栈,此时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段微安排好一切,却不见若薇人影,便拉住一旁的伙计问道:“那个跟我一起进来的女人你见过没有?” 这是大辽边境,中原女子一向很显眼,伙计毫不犹豫道:“那个姑娘应该朝东市去了!” 东市,就是大辽边境最繁华的地段。 夜还没有完全黑透,小镇上热闹依旧,各类大辽商品在这里汇集,若薇抱着兔子张着一双好奇的眸子到处看,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如果算来着旅游一趟,怎么说也要带点纪念品回去啊。 若薇挑选了不少便于携带的小饰品,又为果果买了一个小挂件。还给兔子买了一个小项圈,兔子起先打死都不肯就范,最后被若薇一个小包子搞定了。 街上行人皆侧目,看着一位貌美无双的女子怀抱着一只狐狸开心的逗弄着,却不知这样一幅美景足以令所有男人为之心动。 “小美人,一个人啊?”一位身穿裘皮的大辽男子,笑嘻嘻凑到若薇面前道。 若薇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满手都是宝石戒指的中年男子,身后跟了几个凶神恶煞的随从…… 若薇一头黑线,不是说冬天之所以性犯罪少,那是因为人们穿的衣服多,罪犯操作起来不方便。那为什么她穿了这么多,还是逃不掉这帮色狼的眼呢? 还有一点,为什么调戏她的男人里没一个长得帅的!这让若薇极极其郁闷外加不满! “小美人,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吓着你了?”见若薇不说话,对方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竟然伸手环住若薇的小腰。 若薇连忙闪开,然后故作天真道:“我是被吓到了啊!” 对方见状,以为若薇是个好欺负的丫头,顿时色心大起:“美人,你一个人在这街上很容易遇见坏人的,要不要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啊?” “好啊好啊!”若薇连忙点头。 对方一听,顿时眼睛里都冒出火光来了。 若薇被领着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那几名仆人仿佛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纷纷背过身子将巷子出口堵的严严实实,以防止对方跑了! 若薇也正有此意,在大辽几次遇见色狼,她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了,这家伙撞上来,正好可以试试这段时间被荒废的八卦游龙掌! 若薇对那人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只细嫩的小手已经伸到面前,掌心汇聚着十成功力,若薇毫不留情的拍下那人。 砰……随着对方的身体斜飞出去之际,若薇凌空又补了一脚,这次声音过大,挡在巷子口的仆人听见隐隐觉得不对劲,一回头,竟发现自己的主人被人打沙包那么大,顿时倒抽一口气,纷纷过来帮忙。 狭小的巷子里,只见若薇身手利落的闪动着,掌法幻化无穷,那些人甚至连她的身形都没看清楚,便已经挨了几巴掌了! 若薇本想教训完这些人就离开,没想到这些人紧追不舍,从巷子里一直追到了大街上,若薇一时有些气愤。将兔子放到一边,反身应战。 这些人本来就是这里的恶霸平日里作威作福,若薇身材娇小玲珑,将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打趴在地上立刻引来一片叫好声。 却不知,这伙恶霸还有同伙,没一会变将若薇包围住了! 若薇势单力薄,暗想刚刚不该那么贪玩,现在好了,遇到麻烦了! “居然敢打我!上!”跌爬在地上的那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恶声恶气道。 “我看谁敢碰她!”突然一道冰冷蚀骨的声音响起,同时带起一阵冰冻三尺的劲风扫向那群人,衣袂飘扬,段微慢条斯理的摆弄着手里的银鞭。 而刚刚将若薇包围的人全都倒在了地方。 大家一片哗然。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惊愕的张着嘴…… 若薇只觉得腰身一紧,她的人却毫无预警的被卷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里,她抬头,惊讶道:“段微?” 段微狠狠的盯着眼前还有些模糊的容颜:“叫你不要乱跑,这里是大辽 知道他有要将那套陈词搬出来,若薇连忙回嘴:“我才没有乱跑,只是出来买个东西啊!” “买东西竟让人家围着打?”段微语气又冷了几分。 若不是他来了,指不定她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子呢!她还当自己有随心铃护体么? “你又是什么人?”对方见若薇来了帮手,仗着自己人多势众并不惧怕 段微眸中寒气闪过,直直的盯着那人,出其不意的扬起手里的长鞭只听见咔嚓一声……某人有三十六根肋骨,断了十八对。 “啊……”凄惨的叫声在大街上十分刺耳。刚刚还趾高气昂的人如今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哀嚎。 看着眼前渐渐清晰的景象,段微冷冷道:“滚!” 这种人早该杀了才是,但是他竟不想在若薇面前杀人! 那人被随从抬着落荒而逃,顿时四周扬起一阵震天动地的掌声,这个恶霸鱼肉乡里,这里的居民早已受够了,段微这下子简直就将这么多年受得气全都出了。 段微不以为然,一抖拴天链,带着若薇拔地而起。转眼消失在街角。 “你带我去哪里啊?”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到处惹是生非!” “你说什么……你……段微,你说我功夫差就算了,干嘛非要在前面加三脚猫!” 就在他们离去的同时,不多久,一道高傲挺拔的身姿静悄悄现身出来。 望着那离去的两人,那垂在衣袖下的掌心越捏越紧。 “陛下……为什么不追上去!”裴野望着空荡荡的街头,好奇问道。 夏桀只觉得心口一阵气闷。 他不辞辛苦从中原赶来大辽,只因一封匿名信,却不想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只叫人心寒。 这才多久?不超过三个月,她就扑进了别人的怀抱! 若薇,你最好祈祷这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本王定叫你生不如死! 狠狠的一甩袖子,夏桀转身离去!那弥漫的怒气令裴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陛下很少生气,即便那会在宫里跟若薇斗气,那也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无可奈何,哪里像现在这般……犹如雷霆之势,好像要将那个人捏碎一般! 夏桀返回,离樱早在客栈等候,见到好友满身戾气的回来,离樱有些好笑:“怎么了?” 夏桀绷紧下颚,双眼冰冻三尺,看的人心寒。 离樱与裴野对视一眼,仿佛明了一般:“看来神算大师算的一点没错,段微确实在大辽!” “他在什么地方?若薇呢?”天机子跟安敏同时站起来问道。 夏桀不语。 裴野看了看天机子,恭敬回答道:“与段微在一道!” 他当然不敢将刚刚看到的一切跟天机子与安敏诉说,只能说个大概,现在自家陛下心情十分不好,看样子根本不想回答任何人问题,所以只好由他来代劳了! 离樱若有所思的看着夏桀,不禁为那尚未蒙面的小公主捏一把汗,就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导致夏桀这样。 一轮明月当空,衬得地上的白雪更加银白,四周静悄悄的,只听见衣袂飘动的声音。 淡淡的月光下,一个淡墨色的身影在空中飘忽而过,那身法极其巧妙,飘忽起来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影子,虚虚实实,让人无从捕捉,一个漂亮潇洒的旋转,人飘落,刚刚的雪地上却没有任何脚印,他站定道:“刚才我施展的那招叫做‘鸿雁飘,如果学好了,普天之下没人能追的上你!” “大哥,这招我会啊!我起码学了三年啊!”若薇蹲在树下不满道。要论逃跑的功夫,她说第一,真的没人敢称第二! 段微只当没有听见,掌心一动,银鞭豁然弹起:“你既然说你学的那么好,那就试试!若我追上你……” 若薇倏地从地上站起来,一脸惊恐:“你不是来真的吧!” 段微冷笑:“你看我是不是来真的!” 话音刚落,银鞭已经如一条毒蛇朝若薇扑过去了,若薇身形一晃,人已经跃起,衣带飘然,嗖得一声没了影子,段微在后面紧跟不舍,只看见夜空下,一白一墨两道身影在萧索的竹林内穿梭,一个姿态飘逸,一个宛如展翅雄鹰。连带起地上的积雪,打着圈跟在他们身后。 若薇时不时的回头去看,一发现段微拉近了距离,连忙再次跳开,几番起伏,再转头哪里还有段微的影子。 她停在一棵树枝上,好奇的朝四周看着,冷不丁的旁边蹿出一条影子,若薇只觉得腰身一紧,人便被鞭子卷到了地上。 抬头看见气定神闲的段微,若薇有些不服气:“这也叫追?这是偷袭! 段微松开她,目光豁然变得严厉起来:“兵不厌诈,你永远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对你展开攻击!像你刚才松懈的一下,我早已能要你的命了!” 若薇不满的撇嘴:“说的那么严重干嘛,要不我们换一下!” “换什么?” “换我抓你啊!”话音未落,若薇已经从地上朝段微扑过去了,段微猛地一侧身,闪过若薇的攻击,随后足尖一点人已经到了三尺开外。若薇扬起一抹轻笑:“玄波步,我也会!” 刚刚恢复安静的竹林再次紧张起来,若薇士气高昂,段微波澜不惊,两人一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靠近不了,却又不会落下很远。 段微回头看见身后那紧跟不舍的小人,冷冷一笑,拴天链猛地朝地上一甩,地上的积雪嗖的弹起来,形成一道银白色的屏障,阻隔了若薇前进的脚步。 却在此时,段微听见身后传来哎呀一声,他的心猛地一惊。难道伤到她了?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2部分阅读 她了? 飞雪落尽,若薇捂着胸口哀怨的盯着离她十尺的男子。 段微心突的一慌,连忙上前扶起她:“伤到哪了?” 却在此时,若薇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翻起来,将段微压在身下,此刻的她满面红光,漆黑的长发似绢丝泼墨,左手牢牢的扣着段微的衣襟,她睁着一双浓黑的大眼,笑眯眯的看着他:“抓到你了!” 在大辽,属于男子主权的国度,即便是行房事,也不允许女子屈驾于男子之上,更何况是皇室之人。 此时被若薇压在身下的男人却满脸的恍然,腰间承接着那轻巧的重量……发丝垂在脸上,随着她的呼吸来回马蚤动……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的改变……侵蚀……融化…… 见段微半天不吭声,若薇以为他一时间还没接受输掉的事实,连忙道:“哎,只是一个游戏啊,不是说兵不厌诈么?” 话虽这样说,但她脸上却浮起一丝得意的表情。 忽的,段微眸中冷光一闪,以电光火石之势猛地牵制住她的双手,身子一动,便颠倒了局势,将若薇反压在雪地里。 段微反手卡主若薇的脖子! 黑发铺散在雪地里,黑与白的交融,竟能这样美丽。 刚刚还处于优势的她如今被人压在身下,若薇面色上出现一丝恼怒。 这个人耍赖…… 段微凝视着身下的人,眼中忽然荡漾出一层笑意:“在敌人没有断气之前,都不要轻言胜败,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翻身……”说道这里,段微目光触及到那黑亮的眸子,晶莹的让人心动,在悸动的促使下,冰凉的手指不由自主的从她脖子上抚上她的脸,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他的手犹如被磁石牢牢吸住,无法离开半分。 若薇半张着唇……瞪着大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容颜。 段微他…… 世间有很多种美丽,但真正能打动人心的只有一种。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月光下,段微美的孤傲不凡,终于,他任凭情感的驱策,俯身,冰凉的薄唇轻轻印在了她红润的唇上,像蝴蝶试探花朵似的轻触,随即离开! 感觉到唇瓣上的冰凉,若薇轰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段微在吻她……虽然只是轻轻的触碰,但也让她震撼一生。 那孤傲的目光从来都不曾在女人身上停留半分的男子居然在吻她…… 过了很久…… “这个吻,就当做我教你的学费!” 若薇还未从刚刚的震撼中回神,听见他这么说,脑袋终于开始回归正常 学费? “我有钱好不好!”若薇在他身后叫道。 段微转身,月下风流倜傥:“那也是我的!” 若薇被噎住了,身上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石确实是从段微手里拿的。 “段微,你这是非礼知道么?按照中国法律,你要坐牢的知道吧!你听见没有,段微~我要告诉师傅!” 段微忽然转身,眸底闪亮璀璨:“你去啊!” “……你现在色胆包天到这种地步,居然连师傅都不怕了!” “对于这种事,他老人家从来不会多管,甚至还会鼓励!”段微似笑非笑道。早在几年前,天机子就吵着要他娶个女人回来了,不管是谁,只要是女人……他愿意倾家荡产! 一路无语…… 夜更沉,段微翻身起床,站在一扇门前,手里长鞭一扬,门静静的开了 他的视线落在已经沉睡的人脸上,她睡的极为香甜,枕头边上蜷缩着一团肥嘟嘟的小圆球,段微鬼使神差的走近,手掌轻轻的抚着她嫩滑的脸蛋,即便在睡梦中,也因为那冰凉的触感而发出一阵不满的咕噜声。 段微轻笑,收回掌心。 他不知道老天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安排他与这样的一个人相遇,还情不自禁的喜欢上她,在辽国宴会上遇见大辽的国师,听说也是个卜卦高手,言谈间,国师想为他卜一卦姻缘,却被他拒绝了。 与其说他不相信天命,倒不如说他在回避。那已经萌芽的情爱,不论他如何逃避,如何遮掩,依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茁壮成长着,在他心上烙下一个朱砂痣,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对她的感情。 跟她相处的越久,内心的渴望便越强烈。 床上的人一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面前站的人,若薇吃了一惊,之前竹林一吻已经叫她无所适从了,如今段微竟大胆的闯进她的房间,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未想过段微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除了吃惊以外,并没有抵触 “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段微不由分说的将衣架上的衣服丢给她,语气坚定不移。 若薇穿好了衣服,两人披星戴月火速离开。 走了很久,两人停下,若薇才缓气问道:“怎么这么急?” 如果不是有特殊事情,段微不会这么干的。 段微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从竹林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便撤回去查看,居然发现跟踪他们的居然是夏桀身边的心腹,裴野! 这说明夏桀也已经到大辽了。 他自私的不想让若薇发现夏桀的存在,便连夜带她离开。 “为什么我们要走的那样急?”若薇又问。 段微闻言,轻轻一哼:“你今天中午惹到的恶霸,想必在那片地段颇有势力,我不想多惹是非!” 若薇听了觉得有道理,但是有些不服气:“还说自己不想惹是非,一出手就把人家肋骨全打断了!” 段微目光一寒,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你说什么?” 若薇暗叫不妙,脸上连忙泛起一丝讨好般的笑,带着孩子气道:“说明你武功好,不愧是师兄!” 终于知道天机子为何对若薇无可奈何了,现在段微也是这样的心情,想生气,却又不知从何气起:“你以后不要在这样沉不住气了,万一遇见比你强的怎么办呢?”一想到刚刚那些人试图欺负她,他就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都碎尸万段! 若薇听了小脸微微一皱,一脸的不服气,嘴里嘀嘀咕咕:“你说遇见强敌就遇见强敌啦,如果不较量一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强敌呢!这种事我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奕之厉邪那个时候还想收我入宫呢,不照样被我弄的晕头转向!” “你说什么?奕之厉邪?”他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声音都带着冷意。 “嗯,那个时候他一面好人,一面坏人,想用怀柔的方式逼我乖乖就范,我还不是全身而退了!”说罢,若薇自己笑起来了。诸不知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整个脸都变了,还带着一层杀气,一颗心全部投放到一个人身上,他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那你为何还帮他?”想到之前被她一手毁了全部的计划,想想都觉得可气。 为何?因为那是狻猊′啊! 若薇微笑着看着头顶滚圆的月亮…… 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狻猊在干什么呢?是勤奋刻苦的帮奕之厉邪批阅奏折,还是乖乖的睡觉?或者……又在生气的要杀人! 在这个世界上,她认识的人不多,朋友更是屈指可数。所以她对狻猊就格外的珍惜。 面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不告而别,以狻猊那火爆的性子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呢,若薇拍了拍心口的袋子,幸好她买礼物的时候给狻猊带了一份。如果有机会见面,一定要亲手交给他才是! 忽然段微站起来,厉声对四周道:“阁下竟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 听见这声音,若薇不禁紧张起来,下意识的站在段微身侧,机警的望着四周。 旁边的树影一动,露出一块明蓝色衣袂,顺着衣袂望过去,若薇的呼吸骤然停止。 夏桀…… 月光下,夏桀踩着一地钅艮白缓缓而至,一身亮丽的明蓝色长袍,漆黑的长发束在冠冕之中,光晕投下,微微挡住脸上逆光的表情。看着他如闲庭散步般走来,这样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不知本王是否打扰到二位了!” 夏桀全身弥漫着一层冰雾般的怒气出现在这里,只听得四周一连串响动,月光反射出一抹刺眼的光线,那是弓箭……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若薇再也想不到与夏桀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逢。但是她同样想不到,此时的夏桀已经不再是那个对她满心愧疚的夏桀了。 冷眼看着这对男女,垂在衣袖下的掌心越来越紧,这两人果真没拿他当一回事,在竹林里肆无忌惮的拥吻,当他是死人么? 迎向夏桀锐利的眸子,除却一开始的震惊,若薇觉得稀奇,他怎么来了 “不知夏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段微不冷不热道。本以为能甩开夏桀,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想想真不能小看夏桀,竟能无声无息的将他们包围。 夏桀微微抬起下颚,用一种蔑视一切的语气回敬道:“你的主子容恒见到本王尚且不敢多说什么,你倒是胆子很大啊!本王不远万里前来接回自己的女人,需要向你汇报么?” 若薇一惊,她记得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他们完了,她什么时候又是他的女人了? 不等若薇反驳,段微微微一笑,这一笑并未有一丝不敬,却也不曾带着恭敬的意思。 “夏王说的是,不过小师妹是否愿意跟你走,这尚且是个迷!” 第109章 两人男人互相望着,波涛暗涌,夏桀在月下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锐利的眸子看向若薇:“本王问你,要不要跟本王回去!”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即便有再多的愧疚,当听说她与别的男人拥吻的那一刻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现在他以一个丈夫的姿态命令她,如果她敢说不……夏桀定定的看着那张苍白的脸,压下心头的眷恋……就休怪他无情。 听听看,这就是做帝王老婆的悲哀!不论他有没有错,永远理所当然的对着你下一道命令,你拒绝了,就是抗旨,不拒绝,便是顺应天意! 若薇看着他,忽然很想大笑,可她笑不出来。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还依然就用这样的语气命令她!她是他的什么?奴隶么? 为什么他的眼神可以那样冰冷?为什么他的表情可以那样高高在上?做错事的人是他不是么?怎么搞得好像她错一样? 一个女人有多少第一次呢?为什么非要用那样的方式对待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孩?其实在恢复记忆的时候,她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好意思问出口,现在也同样想问,可碍于人太多,问了估计丢脸的也是自己。 她想问,面对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夏桀,你怎么下的去手! 怀胎十月,这十个月他干嘛去了?如果一开始她以为那只是一个误会,那么十个月的时间里,他为什么没有一个解释?连对她说句对不起的话都没有?等她生下了孩子,他才破天慌的过来摸着她的头说,本王会册封你! 册你妹的封啊!谁稀罕你的册封! 爱一个人应该是包容,体贴、温柔而不是一味的索取,不是爱到最后失去自我。 到现在……居然到了现在他还能用这样的方式跟她说话!他有什么权利 她扯出一丝微笑着看着夏桀,一字一句的问道:“夏桀,你试过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白天的滋味么?”话音刚落,泪已经决堤。 他不会懂得那种滋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待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即便把门窗关的再紧,还是会觉得冷。 一个女人最大的满足是什么?每天能在丈夫臂弯中醒来,可就是这种小小的要求对于她来说都是奢望。 宫里的夜那么冷,那么的漫长,她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 四周安静的可怕,徐徐卷起地上浮雪,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狠狠一缩,仿佛被那晶莹的泪刺痛一般。 他必须忍的很辛苦才能克制住不去拥抱她。 “只要你跟本王……” “还回的去么?夏桀?不要总是觉得你退步了别人就得按照你的方式来!”若薇忽然激动的朝他大喊。 夏桀绷紧下颚,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但嗓音依旧沉稳:“你想如何?” 她想如何?她想如何呢? 之前她一直好奇那本留给果果的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斑驳的泪痕,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那是她的告别……并不是对他的,而是对自己的告别。 那些话都是她对自己说的。 当一个女人开始冷静,便意味着一段感情正在消失。 而让她越来越冷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英伟不凡的夏国帝王! “知道那本册子上写的是什么么?”若薇扩大了微笑,眼底的泪水却越聚越多…… 夏桀呼吸一滞,眼底出现了一丝疑惑。他很想知道那是什么!曾经一遍遍的揣测,却终究揣测不出那奇怪的文字到底写了什么。 “是什么?” “一个人待在宫殿的时候,我不再一遍又一遍的催促小河看夏桀的銮驾来了没有!” 因为他每一次离去时的匆匆背影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只被丢弃的猫儿。 “当我害怕的时候不再想着能扑进夏桀的怀抱,寻求一点安慰。” 因为他的怀抱并不属于她一个,有成千上万个女人跟她一同分享。 “昨天跟淑妃争吵时我没有再像以前那样默默在夏桀面前哭泣”因为看透了他无声的沉默背后代表的不耐烦。 “每天晚上都好静,但我没有再想着夏桀能陪着我!” 因为他总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的国家,他的子民…… “曾经,我依赖夏桀,而现在,我不得不依赖我自己,每天学会如何让度日如年变成一件快乐的事!” 她的冷静,为了适应他的冷漠! “慢慢的,我发现我已经不再那么爱夏桀!”若薇慢慢的擦净泪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他是她的寄托,是她睁开眼睛便开始微笑的动力,而如今,他却是她唯一会感到悲伤的原因。 “闭嘴!”夏桀忽然恼怒起来,欲上前抓住若薇,却被一道冰凉的鞭子格挡住,段微银眸冷凝:“夏王,是否该让我师妹把话说完?” 夏桀抑制不住的怒气滕然而起,近在咫尺,却又感觉那么遥远。 她不爱了他了么?真的么? “夏桀,我亲眼目睹自己的热情逐渐冷却,那是一种怎样的切肤之痛你知道么?我不再因为你每夜睡在哪个女人身边而嫉妒,焦虑,我不再因为你的情绪起伏而欣喜失落,在我怀上果果的时候,你已经在我心里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了!便是那时候,我收回了自己所有的幼稚和任性,开始变得冷静,默默的接受你的安排……那时候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你呢?呵呵……呵呵……”若薇轻笑两声,仰着头望着空中悬挂的明月,转头对夏桀动人一笑,轻声道:“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都可以!” 夏桀的眼睛有些发直,不可置信的看着若薇平静的说出那一句什么时候离开你?什么时候都可以! 一瞬间夏桀雷击似的晕眩,胸口堵的发闷。 什么时候都可以……所以她生下儿子才满月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个字果果。 夏桀望着那张整夜令他魂牵梦萦的脸,此时这张脸是什么样? 浓密的睫毛下一汪水润的宝石嵌在眼窝里,在月光折射下水银珠子似的流溢着光彩,然后沿着眼角淌下来,淌过腮边,淌过下颚,又从脖子淌进领子里,在白皙的皮肤上划过两道亮亮的痕迹。 这样的美丽,这样的令人不舍,可是这美丽却已经被别人吻过了! 怒气、悲痛、震惊引发的口不择言,夏桀冷冷一笑:“因为本王待你不好,所以你这么快就扑到了别人怀里?” 夏桀扫了一眼段微,他觉得有无数声音在脑子里乱撞,但最清楚的一个就是将段微千刀万剐,这是他的方式,也是唯一能维持帝王尊严的方式! 还有什么事比两个相爱的人互相伤害来的更可笑呢? 若薇抬高下巴,这动作仿佛是阻止泪水再掉下来一般,她道:“我跟你男未婚女未嫁,我本就是自由之身,我跟任何男人在一起都是合情合理的! “你再说一遍!”夏桀伸手指着若薇的鼻子,指尖微微颤抖着。 “说一百遍还是那句话,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以后各不相干!儿子是我的,你休想带走他!”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慢慢的收回手,夏桀阴冷的一笑:“儿子?你以为你还可以见到他么? 心猛地一惊,若薇小脸煞白,难道说夏桀已经找到了果果? 夏桀见若薇瞬间变换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已经骗过她了,他让她误会自己已经找到儿子,他倒要看看,她这个做母亲的舍不舍得丢下儿子再次走掉 也许这个法子有点卑鄙。拿儿子当筹码,可是除了这个,他别无选择! 一声冷笑打破凝重的气氛,段微悠闲的拨弄着手里银鞭,斜了一眼夏桀,带着一股讽刺之意道:“小殿下一直在我手里,夏王,没想到为了挽回一个女人,竟连欺骗的话都说的这么理所当然!” 若薇又是一惊,仔细回想一下,恍然大悟。夏桀不可能找到果果的,在她离开之前,她要师傅拦住他们,那按照时间来算,夏桀如何能得知果果在容恒手里呢?除非他是神仙!如果不是段微提醒了她,她很可能被他骗过去了! 夏桀在月下徐徐朝若薇走来,冷风吹过,卷起他衣袂一角,峻冷的容颜上没有一丝温度,眸底隐约飘着寒气。 若薇并不畏惧,与他直视。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在此时,夏桀的目光落到若薇空荡荡的手腕上,若薇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腕,糟了!若薇在心里暗叫不妙,却在此时一个绯红的影子飘落下来,正是裴野,若薇脸色大变,连忙后退,但速度却没有夏桀快,夏桀仿佛知道若薇接下来的动作一般,一伸手将若薇拽到身后,对裴野道:“看着她!” 于此同时四周传来弓箭手拉紧弓弦的声音。 段微诧异不已的眼神继而转为狠戾,他冷冷开口:“夏桀,你以为凭你手下这些酒囊饭袋能挡得住我?” 这句话若薇也曾经说过,夏桀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深邃的眼眸豁然迸射出让人胆寒的锐利,夏桀傲慢的冷笑一声:“是么?那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把她带走!” 段微与夏桀的目光交汇在一处,两个男人互相打量着,气氛剑拔弩张,同属于天之骄子的两个男人互相探寻着对方的薄弱。 这是属于两个男人的战阵,段微丝毫没有将夏桀放在眼里,他懒散的抖了抖拴天链,银白色的鞭子在月色下绽放着令人骇然的冷气,夏桀手无寸铁却透着一股执掌乾坤的气定神闲。只听得夏桀一声令下,四周训练有素的弓箭手纷纷从暗处现身,箭芒如寒冰般慑人。 若薇被裴野紧紧的钳制着,动弹不得,但见这气氛不禁有些胆寒,夏桀是真的要杀了段微!而段微此时也是杀气毕露,这两人若要交手了,谁死谁伤都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正如同她再恨夏桀,也不想他死在别人手上!段微亦然! 段微扫了一眼四周的埋伏,冷笑:“夏王是要倚强凌弱?” 夏桀傲慢的负手:“以一人之力夺得大胜乃是匹夫之勇,不费一兵一卒取胜,才是真正的强者,这四周几千只弓箭,段微,你再神,也躲不过全部吧!” 段微脸上的笑容忽然扩大,若薇明白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那代表着绝杀! “是么?”话音刚落,段微猛地甩动拴天链朝夏桀袭去,夏桀鹰眸一利,豁然抽出身边裴野的佩刀挺身应战,交锋在一瞬间爆发,两人四目相接,连隐藏在暗处的侍卫都能感受到这两人身上爆发的戾气。段微毫不留情的预制夏桀于死地,身法招式势如破竹,拴天链仿佛在他身边形成了一道银白色的保护膜,而夏桀却稳如v泰山,身法飘忽,攻守自如,两人身影交错又分开,胜败一时间难以分校,气流卷起地上的浮雪,一时间漫天雪花飘飞,在空中弥漫出一团模糊的屏障,碰的一声,两人迅速分开,白雪坠落,夏桀脸色发白,嘴角涌出一丝鲜血,他没有想到段微的武功竟能这么高! 段微长鞭在手,轻蔑一笑:“五国霸主也不过如此!” 夏桀稳.住身形,手指放在口中,吹出尖锐的一声哨响,片刻间,风中已经传来一阵破空的呼啸声,数百只夺人性命的箭矢从四面八方朝段微飞射。 若薇骇然,没想到夏桀这么卑鄙,打不过人家就暗算。 “段微小心!”那么多箭矢……还不被射成刺猬! 夏桀狠狠瞪了若薇一眼,一把牵制住她柔嫩的双腕,语气冰凉而无情:“怎么?本王要杀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 段微说的没错,没有随心铃在身上,她就属于三脚猫的功夫,遇见强敌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此时她刚抬起手腕就被夏桀阻截在半空中。 “想打本王?今天本王就要你好好看看,你心爱的男人如何为你万箭穿心而死!”夏桀扯近她,强迫的抬起她完美的下颚,拇指划过她的嘴角:“等他死了,本王再跟你算账!” 那无数只箭还未挨到段微身边,便已经被一道无形的气体震的四分五裂。段微一回头就看见夏桀侵略的举动,他顿时觉得气血翻涌,拴天链猛地在头顶划过一道霸气的弧度,直直朝夏桀飞去。 裴野临危不乱,从夏桀手里抽过刀刃便迎上去抵挡,却不知段微这一下子竟是带着十成功力,刀刃与拴天链相互交接,裴野只觉得手腕一震剧痛,一股强而有力的气体顺着刀一直蔓延到身体各处,噗,裴野连忙倒退几步,抬手擦了擦嘴角,一团猩红色的液体止不住的往外溢。 若薇心惊的看着这一幕。 夏桀并不在意,一连吹了好几声口哨。 纷纷箭雨如期而来…… 有时候人是不可逆天的,天机算曾说过,历劫三次,这世上便无人再能伤段微一分一毫!此话说的一点没有错!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对段微来说简直就是游戏一般,拴天链迸射出的寒气令箭矢还未到身边便已经断裂。 见这架势裴野连忙上前挡在他们陛下身前,段微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敌人,那股强悍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夏桀眼眸一暗,豁然挥手,一张银白色的大网从天而降,正好罩住段微站的位置。 “呜……”若薇本想再出声提醒,却夏桀捂住嘴巴,小手被反剪在身后,夏桀满脸的阴鸷:“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嗯?” 若薇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睛,不一会那美丽的眼底便溢满了晶莹,为他的误解,也为他的无情! 段微一心对付四周射来的乱箭,却想不到头顶有一个银网等着他,厚重的冰网兜头而下,段微犹如被困在笼子里的蛟龙,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那坚实的冰蚕丝。 夏桀将若薇推倒裴野身边,随手抽走他腰间的佩刀信步上前,眼底飘荡着一层阴鸷,可见夏桀杀人之心昭然若揭。 “你师傅说你三次劫难已过,这世上再无人能伤你,本王现在就想试一试!” 不过他尚未有任何动作,一条纤细的影子出其不意的挡在了他身前,若薇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消一个眼神,她就看出来了,不过段微已经答应跟她回去见师傅,说明他有心悔改。 夏桀定睛一看,猛地回头看向裴野,诸不知这几日跟段微在一起,若薇武功大有长进,加上裴野刚被段微伤到,想拦住她也不可能。 裴野双目垂下,一脸懊恼。 夏桀审视着那张惊魂未定的小脸,微眯起双眼,带着警告:“让开!” “不!”若薇坚定的拦在段微面前,眼下这个局面她根本料想不到,段微处事风格并不是这样的,他一向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如今却与夏桀硬碰硬…… 无论是谁吃亏,谁胜利,都不是她要的结果。 “你说什么?”夏桀冷厉的眼眸微微眯着,眸光中的寒意越来越深,可以冰冻一切。 她居然可以为了段微…… 若薇眼底出现一丝裂痕,泪光朦胧:“放他走!” 刀削的俊颜因为愤怒而绷紧,她对段微的维护更加令他发狂,夏桀狰狞着对她道:“闪开,要不然连你一块杀!” 若薇无惧的直视着他冰冷无情的双眸,咬紧牙关,愤慨回答道:“你要真的杀他,就连我一块杀!” 而在那冰网之下的男子豁然勾勒出一抹动人心弦的微笑,火石电光之间,那无坚不摧的冰蚕丝网竟然然被他生生挣破。 掌心一带将若薇卷进怀里,银鞭横握,段微笑的极为阴寒:“夏桀,今天这笔账,我段微记下了!” 两手空空,夏桀目眦欲裂,没想到段微竟会这样狡猾,刻意装作被伏,却是在等待时机从他身边带走若薇。 欲挥手放箭,手却扬在半空中怎么也落不下来。 若薇怔怔的看着夏桀眼底的暴怒,撇下各人感情不说,就夏桀的个性也不会这么容易放他们走的。 古代男子多数觉得即便自己不要的女人也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一丝一毫的牵绊,更别说夏桀这样高傲的男子,他看自己跟段微在一起,想必误会什么了,不过话说回来,他误会不误会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与她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划清了界限,纵使六年后自己一颗芳心还是系在他身上,但是尝过了曾经的苦痛,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个胆子再去想着驾驭夏桀这样的男人。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个度量! 所以,夏桀与她,止于此。 闭了闭眼睛,若薇咬唇:“夏桀,我们好聚好散,何必闹得这样不愉快 “若薇,若不是看在果果的面子上,本王早已将你碎尸万段了!”夏桀怒火冲天,没有什么不可能原谅的,独独这个!曾经有个奕之厉邪,现在又将段微收入裙下……以后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只要是男人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而她呢?接二连三的挑战他的底线。 看他的表情,她便知道夏桀为何生这么大的气,想想真是可笑,当初他三宫六院左拥右抱她都没有气,现在她不过跟自己师兄同路,他就气成这样,那换个思维,如果让他站在自己曾经的那个位置,是不是要整日呕血? “废话我不想多说,你今天不放我们,那我只能硬拼了!”若薇侧身,挡在段微面前。 忽的,她腰身一紧,人已经被一根长鞭甩到了箭矢射程的范围之外了,只听见一道带着淡淡宠溺的声音响起:“你算哪根葱!” 若薇瞪大眼,段微人已经腾空,掌心直取夏桀心口,夏桀躲闪的有些狼狈,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那站在远处无动于衷的某人,他要伤段微,她抢着上,那别人要伤他呢?她就在一边看着? 一时不查,胸口被拴天链狠狠击中,夏桀飞出好几米,后背擦着雪地,拖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段微豁然回头:“还不走!” 若薇如梦初醒,她一方面担心夏桀是否会被段微伤到,一方面又担心那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却听段微朝她喊,心凉了大半。如果段微真的能挡得住夏桀,何必喊她走呢? 果不其然,夏桀翻身弹起,猛地一挥手,凭空的雪地里突然钻出来数十个白衣白裤的影卫,段微正是意识到这些影卫的存在,才会说出这番话。 这些影卫从小被训练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仿佛一个一个都是没有灵魂,不知道痛的怪物。 段微一鞭子抽过去对方跌倒没一会又站起来,一个个攻势凶猛,且不带一丝停顿。 “抓住那个女人!”夏桀挥手,对身后的裴野下命令。 裴野立刻领命,飞身上前。 若薇吓了一跳,刚转身就觉得背后袭来一阵狂风,那是段微的鞭子,银鞭卷着裴野的腰身狠狠往后一拉,裴野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快跑!去你想去的地方!”段微的声音犹如强风一般灌入若薇的耳朵里,震得若薇耳根有些发烫! 回头看见那被段微拦住的身影,若薇眼角酸涩……足尖猛地一点,人已经飘飞到很远。 望着那渐渐消失在竹林里的身影,夏桀仰天怒吼:“若薇” 那声音震动山林,犹如一颗巨石投进湖底发出的震撼。 奔跑中的人脚步猛地一顿,不由自主的回头,却听见一道冰冻三尺的警告:“你最好祈祷不要被本王抓到!” 若薇捂着耳朵没命的奔跑着,仿佛身后跟着成千上万的猛兽,从天黑跑到天亮不曾停歇,最后体力不支的晕倒在一棵开的茂盛的白兰树下。 再次醒来时天还是黑的,若薇浑浑噩噩的爬起来继续走,但她此时的心仿佛已经遗留在那个地方,空了…… 她以为自己对夏桀的恨已经遮掩了爱,却不曾想过,听见夏桀说出那番绝情决意的话之后,她的心会那么疼。 下次见到她……那会是什么时候? 想到这脚步竟不受控制的往回跑…… 又是一天一夜,若薇返回到那个地方,雪白覆盖住两天前的厮杀,四周静悄悄的,风声掠过树梢,发出呜呜声。 看着满地的凌乱,却看不到伤亡的尸体,若薇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回来只想看看他们有没有事而已。这样她也能放心的走了! 至于其他的,她再也不想多想。现在她的目标很明确,去容国,找果果 之前有段微的陪伴,虽然他大多数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但也比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好的多啊! 一个人走在羊肠小道上,一个人欣赏着落日,一个人迎接黎明,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说话。 兔子不知道是不是跟着段微走了,总之经过那场厮杀之后就没见到它影子了,现在想想真的很后悔,当初走的那样急,早知道会这么寂寞就该带着它一起跑的! 头枕着手臂,若薇浑浑噩噩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夏国的夏桀回国之后便下达一条通缉令,上面名目张大的画着若薇的画像,并指出谁能将她抓住赏金万两,这道榜文一夜之间传遍五国! 离樱捏着榜文,似笑非笑的递给一旁的天机算看:“神算大师可有什么看法?” 回想前半个月随夏桀一路追到大辽,却不知何种原因夏桀一声不吭的离去,他只好一人返回,刚回国便看到这道榜文。 天机算凝视着榜文,重重的叹息一声:“红颜祸水!五国的平衡从此被这女子打破!” “神算大师的意思是……”那晶莹的手指微微用了几分力。 “除掉此祸害,五国安然无事,若不除,血流成河,五国皆亡……” 离樱皱眉:“有这么严重?” 天机算恭敬的对离樱一拜,离樱眼底划过一阵诧异,静静问道:“大师这是为何?”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陛下卜卦了!”天机算抬头看了看离樱略带苍白的容颜,眼底有着浓浓的复杂,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为何?”离樱有些不明白。 天机算长长舒了一口气望了望天外的繁星,转头望着离樱道:“天机不可泄露,你我君臣缘分已尽,再不走只会`徒添烦恼,临走之际,老朽还有一言想说给陛下听!” 见天机算离去之意已决,离樱并不喜欢强人所难,抬手道:“大师但说无妨!” “陛下,如果想一个天枰保持平衡,责任不在天枰的两端,而是那颗秤砣。它什么时候向左什么时候向右,全凭陛下一人定夺。”天机算说完,对离樱恭敬的一弯腰:“老朽告退!” 奕国。 奕之厉邪握着那道榜文沉默了很久,半晌抬头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荣有些诧异:“陛下,这就是前几天发生的,您刚知道就派纪云前去寻找若薇了,臣当时还劝解陛下不要引火烧身,夏国陛下现在如日中天,如果我们私藏包庇……” 奕之厉邪抬手阻止何荣再说下去。 现在他有些头疼,想不到那个只有三天的灵魂竟对若薇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看不得她有一点闪失,最后竟拿他的江山做赌注。他甚至相信,如果没有自己的存在,狻猊很可能会丢下皇位追随若薇而去! “下去吧!”奕之厉邪挥手。 这一夜恐怕是个不眠之夜了。 而远在容国的容恒同样一夜未眠,手里同样捏着从夏国发来的通缉榜文 容恒撩起胸前的发丝,懒洋洋道:“夏桀这是在警告四国,谁包庇若薇便是与他夏桀作对!呵呵,偏偏我容恒不吃他那一套!” 说完将那薄薄的纸张揉成一团扔进燃烧的炭火里。 赵甜儿在旁看的有些心酸,如夏桀那般强悍的帝王世间少有,如果硬碰硬,谁胜谁负真说不准,奕国与容国从来水火不容,如果真与夏桀打起来,奕国乘虚而入,后果不敢设想啊! 赵甜儿上前,刚想说什么却被容恒一个眼神制止了,容恒勾起唇道:“你是否想跟本王说,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赵甜儿迟疑了一下,缓缓点头。 容恒笑容更加璀璨迷人,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本王也觉得不值得!” 赵甜儿一时间有些失神,却听容恒又道“可本王偏偏就喜欢!” 如此放肆,如此的不羁,天下间除了容恒,还有其他人么?赵甜儿看着他,双眼止不住的颤抖,容恒,为何不可以往旁边看一看呢? 夜色斑斓,容恒斜斜的依靠在御花园中的凉亭内赏雪,容国很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容恒抬手提着一壶被烫过的酒壶,就着壶嘴慢慢倾倒进口中,旁边放在几盘下酒的小菜,听着沙沙落雪声,容恒目光冷峻。 忽然旁边的矮树发出微弱的马蚤动声,容恒眯起眼,酒壶扣在旁边的茶几上,没有起伏的嗓音缓缓升起:“出来!” 双眼紧紧盯着那巍然不动的树丛,容恒挑眉:“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慢慢地,缓缓地…… 这等待的时间令容恒微微眯起眼,孔雀蓝的眼底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好奇,这个时候了有谁会到这里呢?他好像已经下过命令,不准人靠近,有谁敢违抗他的命令? 普天之下,除了那个人不会有别人。 想到这,容恒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倾了倾,似乎要将那白雪覆盖的树丛看的更真切一切,不过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时候,他又把身体拉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忽然想到了若薇,一个真正骄傲又确实有本钱骄傲的,一个妖精又不能被称作妖精的漂亮小东西。 她要来肯定会光明正大的进来,才不会鬼鬼祟祟躲在树丛里偷窥他! “出来吧,再不出来,本王就要亲自过去抓你了!”容恒带着一贯的邪魅笑容,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容恒露出这样的笑容并不是好事! 终于,那树丛里探出一个脑袋,在那一瞬间,容恒的眸光仿佛被什么吸住了一般,身体猛地坐直,孔雀蓝色的瞳孔一点点的放大。 那个人急忙跪在容恒脚下,慎重的磕了一个头。 容恒发觉自己的手在抖,呼吸变得急促,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抬起头!” 低垂的脑袋慢慢的抬起来,月下,容恒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凝固……然后瓦解! 紧绷的身体在接触到那张陌生的脸庞时突然松散下来。 容恒眯着眼睛看着跪在脚下的婢女:“你是哪个宫里的?” 小婢?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3部分阅读 婢女摇摇头,一副很着急,很惶恐的样子,灵动的大眼慌张的转动着,煞是可爱。 容恒好奇的矮下身子:“你不会说话?” 真是可笑,一个不会说话的人竟能到宫里来做奴婢了。 就在这时,宫里的总管太监疾步而来,看见跪在地上的人,吓的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在容恒面前:“陛下饶命-啊,这烧火的丫头是奴才远方的亲戚,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奴才便大胆的将她弄到御膳房烧火,没想到她初来乍到,竟然跑到这里来了,陛下饶命!” 容恒饶有兴致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总管太监,再看同样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人,眼袋浮现起一丝捉弄,他道:“你可以退下了,不过她得留下!” 总管太监吃惊的看着容恒。 “怎么?你有异议?” 总管太监连忙磕头:“奴才不敢,她只是个贱婢,奴才只怕入不了陛下的眼!” “下去吧!”容恒挥手。 总管太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地里。 容恒眼底渐渐升起一丝逗弄,他从躺椅上站起来,大手一伸猝不及防的将那跪在地上的小人捞进怀里。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是张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惊恐的望着他。 容恒笑容扩大,一旋身,两人齐齐倒进刚刚的软榻上,容恒压在她身上,漂亮修长的手指沿着她的脸庞慢慢的下滑,仿佛在搜寻什么,可惜的是,他什么也没有搜寻到,这张脸平凡无奇,却令他血液沸腾,就好像吸血的蝙蝠闻见血液的味道,无论那血液被掩藏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出现,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若薇,是你么?”他在她耳边低迷的唤着。 被压在身下的人仓惶的摇头,一副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小手抗拒的抵在容恒宽阔的肩膀上,使出吃奶的劲抵抗着。 容恒不耐烦的将她的手按在头顶。薄唇一张一合:“你当真不会说话? 身下的人连忙点头,眼底泛起一阵令人怜悯的水雾。 容恒邪魅的一笑,大手下滑,沿着身下优美的曲线一路放肆的下滑:“本王还从未宠幸过哑女,不知道哑巴在床上会不会也叫的那样销魂!不如今晚就试试!” 身下的人挣扎的更加厉害,可那纤细的手腕在容恒掌心根本没有丝毫机会挣脱。 看她越挣扎,容恒的心情便越好。 衣带被解开了……然后是外衣……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那薄薄的肚兜上:“本王要解开了,如果你说一句话,本王就放过你!” 第110章 那涨红的小脸上尽是惧怕,却是楚楚又可怜的望着他,嘴巴几次张合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容恒皱起眉,俯身含住她的耳垂,品尝她的细嫩之余,趁其不备狠狠那么一咬。 “呜……”他感觉到那个小人浑身一僵,仿佛要用很大的劲才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不能说销魂,却也不难听。 容恒觉得有些失望,真的是个哑巴?他没理由对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哑巴产生那么大的兴致啊!难道他的审美观开始走下坡路了? 容恒挑起她的泪,施施然的轻笑:“你这哑巴还真懂得如何让人心疼啊!有名字么?” 哑巴摇摇头。 见她真的不会说话,容恒也失去了逗弄的兴致,懒洋洋的起身,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睁着一双半是明媚半是暗淡的孔雀蓝的眼眸看着她手忙脚乱整理自己的衣衫。 小哑巴整理好立刻跳下软榻准备走,容恒手一伸将她拉了个满怀。小哑巴又开始惊魂未定了,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他。 “本王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急什么呢?”容恒嗓音低沉,微微上挑着,天生带着一种可以诱惑众生的慵懒。但这慵懒并不代表他好脾气。 小哑巴感觉到环在腰上的手微微发紧,不禁痛苦的皱眉。 容恒肆意妄为惯了,无论在床上还是在朝政上,几乎没人可以左右他的思想,这一点不仅体现在他卓越的政绩上,更体现在他杀人的速度上,无论你是德高望重的忠臣,还是丰功伟绩的将军,他照杀不误,谁敢求情等待他的不是囚禁一生便是灭九族。 有人问这样的暴君为何没人反。 怎么没有人?只是那些人都被无极宫挨个剔除,只要一点造反的苗头冒出来就会被容恒扼杀在摇篮里。 以他这种性格杀一个哑巴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了。 “会写字么?”容恒送了松力道,一脸温和的问道。 小哑巴惊恐的看着那瞬息万变的俊颜,仓惶摇头。 听到这个答案容恒居然笑起来了,掰着手指给她看:“一不会说话,二不会写字,那你平时怎么跟人沟通呢?” 小哑巴眼珠子转了转,分别做了两个动作,点头跟摇头。 容恒捏着她纤细脖子,似乎在试探一把能不能捏死她,小哑巴仿佛意识到什么,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容恒笑意更深,只是这笑未达眼底:“这么怕死?” 小哑巴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世间要说复杂,也不复杂,任何东西都只有两个答案,正如现在点头或者摇头,不会出现第三种。 容恒的手松了,抚弄了下垂在她耳鬓两旁的柔软发丝:“我喜欢简单的人,以后就跟着本王吧!” 小哑巴迟疑了一下,抬眼偷偷看了一眼容恒,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顺了这位外表温和内心邪恶的帝王。 容恒勾勒起唇角:“本王心意已决,即便你把头摇断了,也改变不了,除非你死了!” 小哑巴怔怔的看着他,小嘴微张着。 容恒一脸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梁,若是旁人看了只以为那是一对相爱的情人做的亲密动作。 这时,旁边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小路的尽头走来一位手拿拂尘的公公,见到容恒跪拜之后便道:“陛下,皇后因父突然暴毙伤心不已,太医诊断有滑胎迹象!太上皇与太后都赶着过去了,要奴才跟陛下报个信!” 容恒身体忽然向后靠了靠,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来:“那她三日后可能参加立后大典呢?” “这个……”太监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难不成本王去了,那胎就不滑了?”容恒嗓音骤然冷酷下来。 太监吓的急忙再跪下,连声道:“奴才这就去回禀!” 太监走后,容恒伸了个懒腰,那发丝间的一撮银色迎着屋檐上的薄雪,显得异常薄情。 容恒见小哑巴在旁默不作声,侧头道:“是不是觉得本王不近人情?” 小哑巴这一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用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去吧,明日本王要看见你站在本王的书房前!” 小哑巴仿佛得了赦令般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这一夜对容国来说平静如初,但是对夏桀来说却是一场不小的动荡,裴野穿过半个皇宫,终于在一栋废弃的别院中找到夏桀。 “陛下!”裴野单膝跪地,头微垂。 夏桀转身:“什么事?” 裴野激动的抬头:“有娘娘的下落了!” 夏桀鹰眸一眯:“在什么地方?” “在边关,负责看守边关的将领已经将其抓获,正在送来的路上!” 十日快马加鞭,夏桀见到被押送上来的人时,只消一眼,他便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假的! 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高,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即便再像也是假的! 一番彻头彻尾的检查之后,夏桀拎着从那人脸上扒下的面具放在手里把玩着。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哑女,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若薇,你好,你好的很。 怪不得派出去搜寻的人都深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全部被那妮子骗了,找了个又聋又哑,又不会写字的人做替身,这招够损的。 也不晓得这哑女拿了若薇多少好处……据他所知,若薇所有的家当都在奕国,她哪里来的钱收买人心? 这时裴野过来,手里拿着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宝石。顺便将这个哑女的所有背景全部递交给夏桀。 “此女是大辽边境的一个烧火的丫头,据当地人说,有一天有个中原女子住店,看见这个哑女便用一颗宝石将其买下,之后的事他们就不知道了! 夏桀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抬头问道:“消息可靠么?” “可靠!这颗就是当时买下那哑女的宝石!”裴野将宝石呈给夏桀。 那色彩均匀的宝石在夏桀掌心来回滚动,幻化成五彩缤纷的颜色,这宝石乃是世间难得玲珑石,一颗足以值上万两黄金,产于大辽。中原并不多见,正因为稀有,所以才显得弥足珍贵。 夏桀将宝石收入衣袖,对裴野吩咐道:“只要发现拥有此宝石的人,全部给本王带回来!” “是!” 裴野走后。 夏桀冷笑一声,若薇,既然你想玩,本王就陪你,就算掘地三尺,本王也一定要将你挖出来! 而此时,容恒手里也拿着一颗与夏桀手里一模一样的宝石,一颗足有鸽子蛋那么大的一颗,容恒抛出去,又接住。 而他脚下跪着一个太监,就是那夜小哑巴闯进后花园,后来匆匆出来解释的太监总管。 此时这位总管太监浑身瑟瑟发抖,原本猪肝色的脸刷白一层。 “说吧,这产于大辽的玲珑石你怎会有的?”容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睨视着地上的人。他总是用这种慢吞吞的语调将人逼疯。 总管太监身子一软,跌爬在地上:“陛下饶命,奴才绝对没有通敌!” “通敌?呵呵,本王倒看不出你还有那个本事!”容恒毫不吝啬的讽刺,目光转回到手里的宝石上,他问道:“本王是问你,你如何有这颗宝石的 总管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唯唯诺诺道:“是一位少年找到奴才,说想给他的妹妹找份好差事……他对奴才十分大方,奴才心想御膳房还缺个烧火的,就……” “那位少年给了你这么一颗宝石,就要你把那名哑女安排到御膳房?”容恒狐疑的挑眉。以这颗宝石的价值,够那个哑女不愁吃穿一辈子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奴才不知,后来那少年领着这位哑女给奴才看,奴才见她手脚伶俐也就答应下来了,谁想到刚进宫就擅闯了陛下的禁地!”说道这里,太监总管又出了一头的汗。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前一刻微笑,说不定下一刻你就没命了。 把玩着宝石的手猛的合拢,将宝石攥在掌心,仿佛攥住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容恒笑容扩大,矮下身子对总管太监和蔼道:“今天这件事不可对任何人说知道么?若要说了,你该知道什么下场!” 总管太监连忙叩头连呼:“不敢不敢!” “下去吧!”容恒站起来将宝石一抛,又接住。 走进自己的寝宫,容恒眉梢一扬,便看见了那跪在地上擦地的某人。 “小哑巴!”容恒信步走来,干净的地面留下一排清晰的脚印。 此时正是正午,容恒吩咐不把地擦完不准吃饭,偌大的寝宫真要擦干净,估计需要一天的功夫。 若薇咬着牙干活,心里诅咒容恒一辈子不得好死,却不想,他居然来了 容恒满面春风,在她面前蹲下身子,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若薇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这个挨千刀的家伙,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易容术极其的自信,她甚至以为容恒在刻意整她。 忽然他长臂一带,将她揽入怀里,唇角泛着笑意:“若薇!” 他喊出这个名字时,不觉将手臂收紧。 若薇一怔,惊悚的瞪大眼睛,不是这么玄乎吧,易容成这个样子都能认得出? 见怀里的人不动也不说话,容恒收敛起笑意:“还真当自己是哑巴?” 若薇坚持相信自己的易容术抵死不开口,却不料他猛地抬起她的下颚,捏住她的下巴,而他手里提着一只翠绿色的瓶子:“张嘴!” 他命令道。 若薇瞪大眼睛,抵死不从! “蝽药!”他说着,狠狠的撬开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将瓶子里的药丸丢了进去。 “呜呜……”若薇本想闭上嘴巴,怎奈何容恒的力气太大,她费劲力气挣脱都没能挣脱掉,于是,眼睁睁地被这个邪恶的男人喂下了蝽药。 “用不了多久,你将会欲火焚身,如果没有男人的慰藉,那滋味恐怕你一辈子都忘不了!到时候你只能爬着过来求我解救你,现在说实话还有机会,不要等到本王的耐心被你耗尽了再说,那可神仙都救不了了!”容恒将药瓶在手里扬了扬,气定神闲的说道,而他那只大手却开始肆无忌惮的抚上了若薇的腰肢。 他肯定骗她的!若薇咬紧牙关,但万一是真的呢? 她没想过容恒为了逼迫她承认身份会用到这种法子。 “你卑鄙!”若薇再也忍不住的对他叫骂道。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容恒笑容扩大:“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容恒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双手突然伸过来将若薇按到在光滑的地面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身开着她,发丝中的银白正好垂在她眼前,若有若无的拂过若薇的脸。 第111章 容恒慢慢的靠近她,邪魅的气息紧紧将她包裹。 若薇尚且不能分辨出容恒到底是真给她吃了那种药,总之她现在心跳一百八。几乎要跳出胸膛! “容恒,你敢碰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若薇威吓道。 谁料,容恒倾身捏起她的下巴,一双深邃迷人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脸上的红霞,唇瓣缓缓靠过去,慢吞吞说道:“有没有人说过,在床上,女人反抗的越激烈,男人情欲越高涨?” “你……” “你这个样子,是在诱惑本王么?”说着作势要吻下去,若薇连忙扬起掌心对着他肩膀用力击过去。 容恒眼眸一暗,飞快闪开。 若薇一把扯掉脸上的假面,从地上站起来厉声道:“你要再敢过来,我对你不客气!” 容恒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爬起来,弹了弹衣角:“别忘了,你刚刚吃了药,想加快药效发作,尽管运功好了!” “你卑鄙!” “卑鄙?这世上又有谁真正的光明正大?你不照样带着一个假面具来到本王面前?你想怎样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盯着那熟悉的容颜,容恒忽然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目可憎,偷偷摸摸的过来,是不是也想偷偷摸摸的走? 若薇忽然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好像有一个火炉在里面燃烧着,不一会后背就有点粘粘的,若薇大惊,该不会药效发作了吧? 容恒见她呼吸有些急促,邪笑道:“乖乖的,不要乱东莞,否则……不等药效发作,本王怕就会在这里要了你!” 若薇倒抽一口气,心跳比原先还要快好多,现在她绝对不会怀疑容恒所说的每一句话。 见若薇表情带着震惊,容恒满意的笑了:“乖女孩!” “我儿子在哪?”若薇强忍住怒气,努力沉稳中自己紊乱的呼吸问道。 容恒眼中划过一丝惊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忘不掉那个小鬼。不知为何,从她口中听到有关于那个小鬼的一切信息都让他觉得愤怒。 “你是否该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容恒出声提醒道。 若薇抑制住因为燥热而引发的颤抖,轻声道:“身体只是一副皮囊,我既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为何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即便我不愿意,你会放过我么?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儿子是否平安!” 容恒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暴怒起来,一把将她拎到眼前,对着她发红的耳朵大吼:“你只知道那个臭小鬼,你觉得这样很伟大是不是?是不是? “我关心我儿子,你激动什么!”若薇一把推开他,自己却踉跄两步,脸颊越来越烫,仿佛身体被注进了一股热流,这股热流顺着血管流窜进四经八脉,此时的她倒没有觉得很难受,最起码不像容恒说的那样,性情大便,当着他的面跳脱衣舞。 容恒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冷哼一声:“既然你这么想做一个好母亲,那就等价交换,本王替你照顾了那么久的儿子,理所当然应该索取些报酬才是!” 厚重的睫毛微微一颤,若薇轻轻抬了抬眼皮,望着他。 容恒则一副等待美味送上门的高深莫测表情,他倒要看看,她能为果果牺牲成什么样子。可随之时间的流逝,容恒嘴角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因为他看见若薇在解衣领上的扣子。 哗啦,外衣掉落在她脚下,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几乎面无表情。但是容恒的表情却越变越难看。 而若薇只得拼命的把目露凶光的冲动化为无限娇羞状的垂下头,憋得她只觉得自己胸腔快爆炸了! 镇定! 若薇刚告诉自己,越在这个时候就越需要镇定,同时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其实容恒本意并不想把若薇如何,只是被她骗了十天,心有不甘罢了,就想吓吓她而已,却不料…… “容恒,是不是我跟你做了,你就让我带着儿子走?”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与她对视的那一瞬,小腹莫名的一缩,眸色越来越深。 不得不说,若薇的确有诱惑人的本钱,就像她现在什么都没做,就呆呆傻傻的站在那,就已经让他浑身燥热,好像吃了春要的是他一样。 “那要看你是否让本王满意了!”容恒觉得之前逗弄她的心思忽然被扣上了一层情欲的色彩,他并不想这样趁人之危,但是……面对太诱惑的东西,总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他也不例外,即便见过的女人犹如过江之鲤,但是若薇永远是特别的,说不上来哪里特别,就像现在,她刚刚还对他一副苦大仇深的眼神只在一瞬间便变成现在这样风情万种。 容恒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若薇,身材玲珑有致,肌肤如珍珠般白皙,她褪去了外衣,只留下里面淡薄的内衬,诱惑的身材包裹在那层薄薄的衣料下,令人血脉膨胀。 “满意?”若薇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但容恒却不这么认为,若薇是什么样的人他虽说不能了解全部,但是现在的顺从绝对不是她真正的心意,谁都不知道她那颗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就好像一只猫儿,表现温顺无害,却总是会把锋利的爪子隐藏在肉垫中。 容恒面对这样的若薇,不觉得竟生出一丝疑惑。 “满意是么?好。”若薇答应的十分洒脱,顺便还抛了个媚眼过去。 容恒接到了若薇抛过来的眉眼,觉得胸中灼热燃烧,原本想一探究竟的心瞬间被抹杀掉,好吧,他不介意多享受下艳福。 “你准备如何让本王满意呢?”容恒的声音突然沙哑起来。仿佛在期待什么发生。 若薇拢了拢自己微微敞开的衣衫。 不知为什么,看见她拢起衣领的时候,容恒感觉口干舌燥。 若薇上前按住容恒的肩膀将他向后推,一直推到了旁边的椅子上,随后她转身,回到门边,亲自将门一扇一扇的关上,随着每一扇门闭合,若薇脸上的狡猾就多一分。 容恒坐在太师椅上,感觉身体仿佛被什么禁锢住一般,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分外撩人。 所有的门都关上了,大殿内昏暗下来,若薇转身,门缝内的光线在空中交织,将这封闭的空间切割成不等的形状。 “容王陛下,我可要开始了!”若薇眼神带着挑衅。 世间有很多种表达美丽的东西,舞蹈便是其中一样,有妖娆的,有霸气的,有缠绵的,但是能挑起男人兴趣的舞蹈也只有在酒吧里见到,若薇之前并没有接触过那些东西,但并代表她不会。 而此时此刻,她所跳的便是其中一种肚皮舞。 她的腰上带着从帷幔上拆下来的金铃,清脆的声音随着她腰肢的款摆发出细细的声响。 容恒觉得口干,身体由内发自外的燥热令他坐立难安,萦绕在耳边的铃铛声更像是某种梵音,诱惑着他去拥抱住那个偏偏起舞的妮子。那若即若离的触碰,以一种堪称折磨的解开他的扣子,褪下他的衣服,容恒这一刻终于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若薇之前那个挑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她是用一种几乎将人折磨致死的缓慢挑衅着他的自制力,但是莫名的骄傲却让他依然坚守住阵地,假装不受其诱惑。 等他身上的衣衫渐渐少了,露出古铜色胸膛的时候,眼看着眼前这只妖精又一次转到自己面前,容恒再也忍不住的伸出手把人裹进自己怀里,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跟他一样炽热,出了一身汗的皮肤,细腻如凝脂。 若薇轻轻一挣,便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调皮的晃了晃,扬了扬眉毛,魅惑而又挑衅:“别心急!” 这等待的过程真的很折磨人,容恒向后仰躺了下,双手枕在头下,露出一股探寻的表情望着她:“你还有什么?” 若薇拾起地上的衣服,一用力将他的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 然后以一种让人望眼欲穿的姿态将容恒的双手绑在了太师椅的两个扶手上,绑的并不紧,容恒甚至觉得只需要轻轻一动,那束缚在手腕上的布条便会应声而碎。 外衫撕开,弄成三尺宽的布条,若薇绕过容恒的脑袋,站在他后方,一会儿,布条在他脑后绑了一个很标准的蝴蝶结。 双目瞬间失去方向,容恒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敞开的胸膛时不时感受到那滚烫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喉头滚动一下,仿佛在吞咽什么,他现在能闻见从她身上散发的体香,那香味透过汗水转变为一种无形的奢靡味道,他还能感受到她灼热的体温……但是他看不见她,也碰不到她。 这种感觉就好像盛宴之前的等待,为了最美味的食物,再长的等候都值得。任何痛苦的等待都会有丰厚的回报的! 而当眼睛上的布被摘掉时,他看见的却是全身穿戴整齐的若薇。这一刻机警的他突然意识到上当了! 没错,他上当了,一向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子,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 容恒暗用了几分力想挣脱手腕上的束缚,却不想那原本纤细的布料竟然越收越紧,不一会,他手腕便被勒的发紫了。那是气血不通导致的。 他知道上当了,若薇根本不是那种随意被人搓圆揉扁的女人,她的妥协背后,永远藏着反击。 “别不服气,事实证明,你只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连下药这种下三滥手段都想得到!”若薇拍了拍手,声音冷静而理性。 容恒笑了,只是这笑与往常相比起来有点冷。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沉起来:“你这么对本王,就没想过后果么?” “后果?”若薇做出一副思考状,忽然扩大笑容,伸手指了指他现在这幅尊荣,调笑道:“你要现在叫人,我也无所谓!你都决定不要脸了,我不要命也没什么的!” 两三句话将容恒整张脸弄得奇黑无比,浓重的黑色阴影罩下来。 若薇抬起手为自己扇风:“说吧,我儿子在哪里?” 容恒嗤笑一声:“你真想知道?” “容恒,你有脾气,我也有,在你这里为你擦了那么多天的地,也算还了你照顾他的人情了,如果还不够,我可以付钱的,现在我只要你告诉我,他人在哪里,如果你不说,那只能玉石俱焚!”说着,若薇走到一边猛地敲碎一只瓷瓶,弯腰捡起地上两片瓷片,一片抵住他的脖子,一片抵住自己的 “你干什么?”容恒怒目瞪着她。 “杀完你,我再自杀,就这么简单!”反正放他自由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大不了死之前飞鸽传书给夏桀,让他来接果果。 容恒瞪着她,现在他觉得被逼急的若薇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快说!”若薇分别在他脖子上加了一丝力道,同时也在自己脖子上施加压力,柔嫩的皮肉被锋利的瓷片划开,鲜红的血液顺着莹白的瓷片缓缓落下。 容恒看着那刺目的红,心口猛地一滞:“他被段微带走了!” 第112章 若薇一口气凝固在胸腔里,全身的燥热也仿佛也被凝固住了,然后一股寒气从脚底下升上来…… 段微把果果带走了! 果果是天命之人,以后一定君临天下的人,以此躯体做成镇魂灯再好不过。 “什么时候带走的?”若薇一把揪住容恒的衣领,气急败坏问道。 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容恒抿唇回答:“你进宫之前!” “为什么要给他?为什么?”若薇恨不得将眼前的人一把掐死。 “因为段微想要他!”容恒面无表情道。 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段微踩着一地银白徐徐来到他面前道:“容恒,我们约定期限已过,你该兑现承诺了!” 容恒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捏了一颗小花生塞进果果嘴巴里道:“说吧,只要本王有的,你随便拿!”六年前他答应过段微,他六年的酬劳就是从自己身边拿走两样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他拥有的都可以直接拿走! 段微垂目,不假思索道:“我要你的无极宫!” “好!”容恒答应的十分利落。 段微有些诧异,提着银鞭走上前问道:“无极宫是你一手创立,这里面耗费了十几年的心血,容王真舍得割爱?” 容恒肆意的一笑:“本王舍得的,便不是心头所爱!” 这话说的在理,只要能给人拿走的,都不是他心中最喜欢的。即便在段微眼中无所不能的无极宫,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割舍的东西而已! “说吧,还有什么!当年本王答应你,可以让你拿走两样,还有一样是什么?” “他!”话音还未落,一道银光闪过,那原本坐在容恒身边的孩子便已经到了段微怀里。 容恒猛地站起来:“段微你要干什么?” 段微眉峰微挑:“这孩子我要了!” “你不能要!这不是本王的!”容恒脸上再无一点散漫,而是满脸的严肃。 “我知道不是你的,是若薇的。”段微回答道。 一听到若薇的名字,果果开始振奋了:“你知道我娘亲在哪里么?” 段微道:“想找到你娘亲,就乖乖的!” 果果立刻开心的眯起双眼,使劲点头:“好,我乖乖的!你快些带我走吧!” “所以说,不是本王将你儿子送人,是他自愿跟着段微走的!” 听完容恒的话,若薇身体一软,瘫倒在地上,脸上的红霞竟慢慢的褪下去了,使得原本红润的脸庞犹如白纸一般。 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慢慢流到脖子里,湿透衣衫。 她永远记得段微说过的那句话,他要布七十二路罗刹阵,需要天命之人做镇魂灯。 若薇急喘一声,按住心口痛苦的拧紧眉毛。 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一口气憋在心口,让她喘气都有点困难。 “若薇,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你不要这样!”容恒想要挣脱手上的束缚,却怎么也动不了。 “若薇……”容恒吃惊的瞪着向自己不停靠近的人:“你要做什么?” 若薇手里拿着一瓶药,就是刚刚容恒给她吃的。 她一开始倒出几颗,然后又倒了几颗,最后全部倒在手心里,足足一大把。 然后走到容恒面前,一把掐着他的脖子使劲塞了进去。也不管容恒到底吞下多少,或者又洒出来多少,总之,直到掌心里的药丸没有了若薇才停手 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容恒有些暴怒:“若薇你疯了吧!”他的挣扎使得那些布条越陷越深,一直勒到皮肤里,手掌因为血脉不流通开始微微发麻 若薇面无表情的耸耸肩:“这很公平,你喂我吃了那玩意,我不过还给你罢了!” “可我只给你吃了一颗!”容恒开始叫嚣起来。 若薇诧异的看他一眼:“有区别么?你砍我一刀是砍,我砍你十刀也是砍!现在我不舒服,你也得陪着!” “你——”容恒的脸开始发紫。胸中气血翻涌让忍不住咬紧牙关。 该死的若薇…… 这该死的女人,他早晚有一天把她……把她…… 反正,他绝对饶不了她! 陛下在寝宫里待了半夜都没有出来,这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可真正匪夷所思的地方不在这里,而是这期间陛下的寝宫里都传来一阵类似于低喘的声音,每当侍卫敲门想进去的时候,得到的回答都是陛下的怒吼声。 已经是深夜了,若薇已经恢复正常,而容恒却是大汗淋淋,身体上的血管暴起,若薇松开他的时候,他浑身烫的跟刚从沸水中捞出来一样。 若薇一时间也搞不懂这春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效果。她将容恒托到地上安置好,使劲的拍着他的脸:“你……你没事吧!” 容恒喘着粗气,喷出来的气体都是灼热的,但是这并不是情欲滋生的表现,而是像发高烧一样。明明他光着身子,汗水却犹如泉涌一样。 “你这药该不会是假的吧?” 容恒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从地上弹起来,一把扯住若薇的领子:“你……你该死的,你害惨我了知道么?” “我害惨你?你把我儿子送给段微,你事咱们还没完呢!”若薇一把推开他,冷着脸。她不过想教训教训他,却不知道这药奇怪的很,吃下去只会全身发热,却并无一点特殊反应。 容恒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滚烫的岩浆一起朝外翻涌着,汗水蒸发的太快,现在他口干舌燥,一得到自由连忙跑到桌子上就着壶嘴喝起来。可是喝再多的水也浇灌不了他身体内的热。 “该死的,本王要有个三长两短一定要你陪葬!”容恒狠狠丢下茶壶跑到内室,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猛子扎进天然浴池里,温热的水刺得他皮肤剧痛,蹭得又蹿上来,虚弱的爬在池壁边上大口喘气。 若薇见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却冷不丁看见两条红线沿着容恒的鼻子缓缓往外流,若薇大惊:“你……怎么流鼻血了! 容恒顺手抹了一下,谁知越抹越多…… “……还不去叫御医!”池子边上,容恒嘶哑的怒吼着。 若薇连忙拉门出去叫御医,却不料门一开,眼前一道白羽般的影子闪过头顶“护驾!”门外涌进来许多身披铠甲的侍卫,团团将那持剑的人围住,刚刚还很安静的帝王寝宫一下子热闹非凡起来。 护城将军手握利刃,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白泽,你居然敢逃离牢狱白泽? 若薇吃惊的瞪着雪地里的那抹白。夜太黑,她只能看见那个背对她的背影。 孤立却傲然。 白泽掌心银剑一侧,寒光反射进每个人的眼底:“我要见他!” “陛下怎是你想见就见的?不想死的,就赶快回去!” 空气中发出一阵弓弦绷紧的声音。 仿佛有感应般,白泽听见门扉开启的声音,他回头。 银月弯钩,一如初见般的纯净无暇,眼角泪痣闪烁动人,但那表情却是震惊的。 “若薇?”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若薇打了个机灵,看着眼前面色憔悴的人,这个是白泽么?那个只看名字不认人的杀手? “你又是何人?怎会在陛下的寝宫!”护城将军见若薇面生,立刻大声喝道。 若薇连忙摸了摸脸,暗想糟糕,她忘记易容就出来了。 白泽一见到若薇,立刻施展轻功飞到她面前:“你怎会在这里?” 面对白泽旁若无人的询问,若薇很想告诉他前因后果,但就不知道里面的容恒是否能坚持住了。 “你们还愣在这干什么?你们陛下流鼻血了!”若薇对着虎城将军焦急的大叫起来。 护城将军一愣:“陛下出事了,快护驾!” 说着,所有人一窝蜂的全部涌进寝宫,白泽与若薇被人群冲的差点栽倒…… 没多久里面传来暴怒的斥责声,护城将军一干人统统被容恒轰了出来。 没一会灰头土脸出来的虎城将军对门口呆愣在一旁的若薇道:“陛下要你等下进去!” “等下?”若薇诧异一声。 “是的!”护城将军看了看白泽,虽然此人武功盖世,但是对陛下还是忠心的,只是不知道陛下为何将他关在容国大牢里。护城将军对白泽拱拱手:“公子,陛下要你进去一趟!” 白泽未曾说一句废话,撩起衣袍便进去了。 若薇在门口等了一会,白泽出来,看了一眼若薇道:“我走了!” “你要去哪?”若薇顺口问道。 白泽地垂下头,淡淡道:“不知道!” 话音未落,白泽人已经飞射出去,只留下一道惊鸿的留影。 御医陆陆续续的过来,若薇随着他们一起进去。 此时的容恒躺在床上,全身只盖了一片薄薄的毯子,古铜色的胸膛上微微泛着粉红,滚滚汗珠沿着他胸膛一路下滑,来到小腹然后被吮吸进毯子里,那盖在他腰间的毯子已经出现一圈水渍。 容恒双目微垂,绝美的容颜透着淡淡的疲倦。 御医轮流诊脉。 若薇几次想偷偷溜走,怎奈门外的守卫太过多,几十双眼睛盯在她身上,她动一动他们也跟着动! 不一会御医一个一个站起来对躺在床上闭目的容恒道:“陛下,此药虽然对身体无碍,可您……臣还是为陛下开一些散热的汤药……” 御医被容恒一个眼神瞪得将后面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下去!”容恒不带一丝感情的下达命令。 御医一干人等退下没多久,容恒从床上支起身子,那透着一抹孔雀蓝的瞳仁里燃烧着浓浓怒火。 “你满意了吧!”容恒狠狠道。 “我满意什么?”若薇不明就里。 “你让全皇宫的人看本王的笑话,还不满意?” “你是说那一堆过了期的春要让你成为全皇宫的笑柄?” 砰……容恒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双拳狠狠砸向床面,震得床上悬挂的流苏犹如狂狼般起伏抖动。 容恒阴恻恻的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要是真的春要,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你早已经被本王疼爱过千百遍了!” 若薇抱着膀子冷笑:“万一我定力好呢?”她坚定不移的相信,以容恒的人品,那瓶子绝对装着春要!因为他本身就是这种浪荡子,带那种东西在身上根本不足为奇! “若薇——”容恒狠狠的瞪着她:“再说一遍,那不是春要!” “好好好,不是春要!”若薇见他情绪又开始激动了,若薇连忙敷衍道 没一会,一碗传说中的解药被一个人端上来了,若薇定睛一看,竟是赵甜儿。 看见立在容恒床边的人,手里的药差点泼洒出来,可她恢复的很快,嘴角荡漾着温婉的微笑对若薇点头。 然后将药端到容恒身边:“陛下,药在这里!” 容恒低头看了看:“恩,出去吧!” 赵甜儿躬身退下,没有一丝拖沓,临走关门的时候,她深深看了一眼若薇,眼底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凄凉! 如果不是那一成不变的容貌,若薇险些以为赵甜儿被鬼附身了。昔日嚣张的跟白痴一样的赵甜儿居然那么乖巧懂事? 容恒一口饮下药,过了半个时辰,他皮肤上的红润渐渐消退,恢复到之前的古铜色,身上也不再流汗。 忽的,容恒对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4部分阅读 薇投射过来一股阴冷的目光。说时迟那时快,容恒犹如一只迅捷的猎豹出其不意的扑过来。 若薇吓了一跳,啊得一声之后,却是下意识的踹出去一脚,将容恒重新踹回床上。 容恒鲤鱼翻身又从床上弹起来,二话不说又扑过来。 小样,不长记性! 若薇又是一个飞脚,这次容恒有准备,一侧身,牢牢的抓住若薇的脚踝,手指一挑,那秀美的鞋子便被他挑飞了。 若薇瞪大双眼,感情他一恢复正常就开始不正常了? 容恒猛地一带,将若薇甩上龙床,随即他俯身上来。 若薇又怒又气,坐起身便扬起手掌对着他胸口袭击而去,容恒又是一侧身,若薇扑了个空,惯性问题自己栽在了床上。容恒顺势压住她的后背。 “本王从不知道若薇你如此心急!”面对若薇的不驯,容恒不怒反笑,压的更紧了些。 色狼~ “容恒,你个挨千刀的王八蛋……” “你还敢还手!” “容恒,今天我弄死你……我……我……” 你来我往,两人招招式式都用尽全身的力气。 纱帐牺牲了,身上的衣裳被扯烂了,两人皆是披头散发…… 直到累的实在受不了了,若薇与容恒气喘吁吁的瘫在龙床上,满身都是汗。 “不……不打了!我还要去找儿子!”若薇锁着容恒的下颚,上气不接下气道。 容恒双腿圈在若薇的腰上,双手同样锁着她的咽喉,他累的也够呛:“放……放手!” “你……你先放!”若薇气若游丝。 “不知好歹!”容恒仿佛又被惹怒了,一个起身又要压过来,若薇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强打起神经,提气一股真气再次和他混战起来。 殿外风雪飘零,落雪沙沙声隐隐传来。 回廊上清晰可闻屋内的喘息声跟龙床剧烈的碰撞摇晃声音。 跟着总管太监一起值班的小太监很天真的问道:“动静那么大,该不会有刺客吧!” 太监总管摇了摇头,顺便瞪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说道:“懂个屁,明天炖碗补汤送进去!” 龙床不再摇动,因为床上的两个人都已经软趴趴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容恒只穿了一条裤子,上半身裸露着,古铜色的胸膛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痕迹醒目且暧昧。 若薇趴在容恒的肚皮上,还不死心的扣着他的一双手,但她的那点力气对容恒来说,稍微一动就能挣开。 可是容恒并没有这么做,他很喜欢被她这样抓着,很舒服,很惬意! 容恒垂下眼帘,看着那枕在自己肚子上的小脑袋,忽然萌生一种想上去摸摸的感觉。 他轻轻的从她掌心将手拿出来,盖在她的脑袋上,来回的抚摸着那柔顺光滑的长发:“本王从未见过你这么难缠的女人!” 若薇有气无力的又将他的手从脑袋上扒拉下来,重新握住:“现在不就见识到了?” 容恒又将手挣脱出来重新盖在她脑袋上,继续那个抚摸的动作:“说实在的,真想……真想杀了你!” 若薇再次将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继续抓住:“我何尝……何尝不想……不想弄死你呢!” 将她的儿子送给别人……亏他能做得出来! 容恒这次没有挣脱,他在床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本王知道你怨恨本王……派出去的人已经有了回信,段微……段微还在容国并未离去!” 若薇猛地精神大振,倏地从他肚皮上翻起来:“你说什么?” 容恒睨了她一眼,说道:“本王已经派人去抢了!” “谁?” “白泽!” “你说要带我找娘亲,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已经是深夜了,所有的客栈都已经住满,此时他们正在容国郊外的一座小山上,山上寒气颇大,透着面前的篝火便能看见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水汽。 段微解开肩膀上的狐皮大氅,兜头将果果盖的严严实实,随后他转身继续弄着篝火。 见段微不答话,果果有些怒了,一把拨开身上的大氅:“我要见我娘亲 段微施施然的看他一眼,眼神依旧冰凉:“见你娘亲可以,先吃东西! 说着,他递过去一只烤好的小鹌鹑。 果果舔了舔唇,脸上虽然不愿意,但是却是乖乖的伸手接过来,大口的咬下去,香喷喷的。 果果连忙咽下一口又接着咬。 看着果果这般天真烂漫,他竟然情不自禁伸手摸了摸果果的脑袋,却被果果一扭头闪了过去。 段微的手掌僵硬在原地,眸中没有丝毫动荡。 “我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摸我!”果果口齿不清道。 段微眯起眼:“吃完了呢?” “吃完可以!”用力的扯下一块小腿,放在嘴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然后吐出被嚼碎的骨头。 段微从怀里掏出一方丝巾递过去,果果顺手抽过来擦了擦嘴,又递过去,段微顺势接过,这一系列动作并未有任何迟疑或者不情愿的地方。 果果很快吃光了小鹌鹑,他还在长身体的阶段,一只鹌鹑远远满足不了他,吃完自己的,果果眼巴巴的看着段微手里的野松鸡。 段微不着痕迹的撕下松鸡身上的一只腿递过去。果果十分高兴的接过来,大口的吃着。 吃完了鸡腿,果果抹了抹嘴巴,伸了一个懒腰,却被一个小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只长的十分可爱的狐狸,只有手掌心那么大,虎头虎脑,小爪子粗粗的,像猫儿一样窝在段微袖子里。 “哇,好漂亮的小狐狸啊!”果果立刻从大氅里挣脱出来好奇的伸出手指探向段微袖口。 段微瞥了一眼果果,侧身闪了过去:“不要摸!” “为什么?”果果有些不满。 段微睨了他一眼:“它不喜欢!” 果果眉头皱的更深,却还是不死心:“你又不是它,你怎么知道它不喜欢!” “你还不是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被人摸,它现在睡着了!” 听段微这么说,果果思前想后觉得有道理,连忙缩回温暖的大氅里,体贴道:“那就等它醒吧!” 段微没有回答,却侧身站起来,眯着一双银瞳望着雾气缭绕的另一头:“出来!” 说话间,那雾气中倏地出现一个人。看着那身穿锦缎白袍的身影从天而降,负手立在那,段微吃了一惊,顿时周身寒气四溢。 白泽! 那个素来与他不和的白痴! 段微自问没有龙阳之象,却被白泽怨恨了六年,只因他可以长年累月的跟在容恒身边,想想,这世上不仅女人会嫉妒,男人嫉妒起来远远比女人更严重。 而旁边的果果见到白泽,眼睛一亮:“小白哥哥!” 白泽听见喊声,不由得皱起眉头,在脑海里搜索有关于一个孩童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是谁?” 他这一生只记得三个人,容恒、段微、若薇! 一个是他喜欢的男人,一个是他怨恨的敌人,一个是可以跟他说话的朋友! 被白泽这样遗忘,果果有些不满,从大氅里跳出来准备过去提醒他,却被段微拦住:“不要过去!” “为什么?”果果好奇问道。 段微豁然抖开银鞭,将果果往后揽了揽:“站到一边去!” 果果虽小,但并不是不懂得看人脸色,见段微与白泽脸色皆带着一层寒气,他连忙向后靠了靠。在任何时候,保护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段微死死的盯住白泽,唇边荡漾出一丝冷笑:“想不到容国大牢都困不住你!” 白泽背叛容恒,没有杀掉安唯这件事已经在无极宫传开了,容恒发下通缉令四处追杀,谁知白泽自动送上门来,容恒立刻将他关进大牢。却不想,五国中最严密的牢房都关不住他。 白泽握紧掌中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道:“我要把你身边的小孩带走!如果你拦我,我就杀了你!” 段微一抖拴天链,侧头对果果道:“还不站远点!” 白泽的剑气横扫八方,万一被扫到…… 果果一听,立刻朝后退了退:“这里可以吧?” 段微眯起眼,似乎有点不悦:“退到我看不见你为止!” “哦!” 果果一边退,一边大声的询问:“你还看得见么?你还看得见么?” 段微狠狠的别过头,真是跟他娘亲一样蠢! 等果果退出战斗圈,段微才露出危险的笑意:“白泽,如今无极宫已经归属我的统辖,你想抗命?” “主人要我带走这个孩子,你把孩子给我,我不杀你!” 段微眉目一沉,容恒?难道说容恒出尔反尔? 思及此处,段微孤傲道:“杀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段微猛地抖动起拴天链,只见那道寒气逼人的荧光犹如一条恶极的蛟龙朝白泽飞扑过去 段微的攻势又快又狠,白泽周身只看见一片银光闪耀,却见他不慌不忙的用剑抵御,顿时火光四溅,若是旁人兵器早已缺口连连,而他那把剑却是光亮如初。 段微知道白泽剑法高超,却没想到被打入牢狱的他一出来竟能毫不费力的抵御他的攻击,此人不能小窥。 两人过了数百招依旧没有分出胜负来,两人武功各有千秋,想杀死对方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却在这时,段微隐隐听见后方传来一阵小孩的惊叫声。 果果出事了! 激战中最忌分神,白泽一心要取段微性命,外界任何因素都打扰不了他,而此时段微却不是心如止水。 他被白泽困住,想脱身并不容易。 “你跑不掉的!”白泽搜得射出剑气,拦住段微想离去的脚步。 段微目色微怒,栓天链在空中绕了一圈,猛地缠住白泽的剑,朝旁边猛地一拉。白泽挣脱不得,段微趁着这个空隙,丢下白泽飞身蹿到那丛林里。 在黑夜中,段微看的十分清楚,果果全身被荆棘缠住,尖锐的荆棘丛将他牢牢困在里面,衣服上划了不少口子,段微目色一沉,一扬鞭子缠住身处荆棘中的果果猛地一拉。 撕拉,衣服撕裂的声音,片刻功夫,果果安然无恙的被段微抱了个满怀 耳畔风紧,段微耳廓一动,抱着果果立即转身。下意识扬鞭,砰得一声,剑气混合着寒气四散开来。 白泽落地,银剑横握,身上杀气震天:“段微放下那孩子!” 环住果果的手臂却又紧了几分,段微给了白泽一个孤傲万分的眼神:“那也要等你杀了我再说!”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白泽足尖一点,剑气舞的天花乱坠,如果没有果果,段微与白泽谁胜谁负尚不能分辨,可有了果果在怀里,段微只守不攻,白泽剑法超群,而且招招致命。 果果小脸一皱,衣服上又多了一道口子,段微银眸骇然,这个白痴剑圣,居然看出他的薄弱,一直攻击果果!刀剑不长眼,万一伤到了他如何是好 而白泽却是不管这些,主人只叫他带回孩子,却没说要活的,他只要把孩子带回去就好!也就是说,死了也没关系! 此时的容恒若是能听见白泽这番心理活动,估计要吐血吧! 段微知晓白泽素来头脑简单的跟白纸一样,但是他一旦认定的东西,任谁都无法改变,现在白泽要他交出果果,那是万万不能的。 段微躲了几招,面目阴沉:“白泽,我不想在孩子杀人!是你逼我的! 本来没想过跟他纠缠那么久,却不想白泽根本铁了心要跟他耗,想到这,段微咬着袖口,撕下一条布来,伸手缠住果果的眼睛,低声道:“一会再摘下来!” “恩!”果果勾着段微的脖子听话的应声。 谁说小孩子不懂大人心思?虽然段微从前把他娘亲带下山崖,但是此时此刻他却知道,段微是在保护他! 白泽目光一凌,利剑横出,直取段微臂弯——那里是他的薄弱。 段微的武功与白泽不相上下,如今他一方面要应战,一方面还要担心果果是否安然,心思一分,没多久便落了下风。 而白泽紧跟不舍,招招对着果果。 段微猛侧身,用拴天链弹开白泽飞驰而来的银剑,英俊的脸上怒火冲天:“白泽,你招招对着这个孩子,你有何居心?” “我要带他走!”白泽话音刚落,剑又挑起来,段微用鞭子一挡,剑锋与鞭子相互撞击,再次迸发出一阵刺耳的交接声。却不等段微抽开拴天链,白泽剑锋一转,倏地戳向段微的左胸,这一招又快又狠,剑尖所指,正是段微怀里的果果。 这一剑若是刺中了,果果非丧命不可,白泽与手中的剑已经合二为一,虽然狠戾,却能控制自然,剑尖已经来到果果衣袍上,这一下子看似险到了极致,段微眼见危机,忙向右一侧闪避,自身不免就露出了破绽,白泽剑锋又一侧,剑气混合着内力横扫一下。 段微急忙丢下果果,亲自迎上去,鞭子灵活的跟他的手臂一样,猛地缠住银剑往旁边一拉,强烈的剑气打在树干上,砰得一声巨响,一阵枯槁的断裂声传来。 段微猛地回头,却见果果正好被丢在那即将倾倒的树下,他双眼被蒙,根本来不及跑。 说时迟那时快,段微忙的抽回与白泽交缠的拴天链,飞身朝那颗即将倒下的树干上抽去。 大树在半空中遇到阻力,方向一变,朝另一侧歪倒,哗啦一声,却在此时,白泽已经到了他身后,猛地扬起一掌,对着段微后背猛地一击。 “噗……”段微向前踉跄一步,一口血猝不及防喷了出来。 “叔叔!”听见声音,果果立刻拉下罩在眼睛上的布条,却看见段微跌倒在地上。 果果吓了一跳,连忙扑到段微身边,与若薇一模一样的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白泽:“小白叔叔,为什么要打他?” 白泽银剑横握在掌心,歪了歪头:“他不把你给我,我就要杀他,这有问题么?” 段微暗自运气,却觉得五脏六腑皆疼的厉害。不得不说白泽那一掌真是又恨又重,如今他再想带果果离开已经不可能。 想到这,段微又呕了一口血。面目苍凉的望着缓缓而至的白泽:“白泽,我平日杀人无数,能活到今日已属不易,你武功盖世,能死在你手里,并不委屈,但我斗胆求你一件事!” 虽然恨他,但还没恨到临死前不给人说话的地步,白泽点点头:“什么事?” 但他的双眼不曾离开过段微,此人诡计多端,他要防着段微突然袭击! 段微看了看身旁小脸脏污的果果,这十几天的相处其实并不愉快,果果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也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说几句话,但是,那是若薇的孩子,他再无情,再卑鄙,也不想让一个孩子跟他一块死。 于是乎,段微道:“我和我小师妹向来不和,但是稚子无罪,你杀我之后,请将他送到我师妹手里,千万不要伤了他性命!” 白泽并不是第一天认识段微,在他眼里,段微远远比他这个杀手更加冷血无情,自己杀人总是要看有没有名字在卷轴上面,而段微杀人从不问别人叫什么,即便杀错了,他无所谓! 可如今,他居然为了一个孩子向他求情! “我是奉命带走这个孩子,主人的命令是要我把孩子带给他,而不是你的师妹!” “不要带给容恒!”一时的气血翻涌,段微又呕出一口血来,粘稠的血液喷在雪地上,形成一团妖艳的红。他不顾自身伤痛,一把扯住白泽的衣摆,原来冷酷的容颜出现一丝龟裂,谁也不会想到,昔日傲视一切,连夏桀都不放在眼里的段微,居然有一天会哀求一个人。 “容恒要他只不过当做工具来使唤,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已经背叛过容恒一次,也不差第二次!请你一定要将果果带到我师妹身边,段微感激不尽 白泽并不笨,他微微皱眉:“我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即便背叛主公,带着一个孩子行走江湖也是极为不容易的!” 段微听出他语气中的推脱,连忙道:“望你高抬贵手……” 白泽眼底泛起一阵迷茫,段微居然有一天会哀求自己! “如果你把这个孩子杀了,我便放了你,或者我放过你,带走他交给主人!你选一个!”白泽说着,手里的银剑已经指向果果。 段微怔怔的看着白泽,这么久了,居然不知道这个白痴有一天会想到这么一个令人决意两难的选择题! 到底是谁教他的? 而此时段微却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谁教了白泽这番话。 数十年的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为什么? 当年血海深仇历历在目,自己的亲身父母被歹人追杀,客死异乡,这些如果都不算什么的话,那么他幼年受辱,事到如今只要一想到当时的情景便血液沸腾,夜不能眠。 跟在天机子身边,他没有一天不想着如何复仇,将大辽的天下夺回来,让那些曾经辱过他的人生不如死! 如今他寻得宝藏,又手握无极宫,可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就这么白白死掉岂不可惜?刚刚他示弱,本以为白泽定然会杀他,但是现在却给自己一个生还的机会! 他是不是该把握呢? “你可是认真地?”段微冷冷望过去。 白泽将手里的剑紧了几分,认认真真的点头:“是!” 段微捂着心口,银瞳深深望了果果一眼。 那与若薇一模一样的美瞳,水汪汪的,果果少不更事,却不是完全不懂得白泽说的意思。 他张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看向段微:“叔叔不想死,我想见到娘亲!” 段微一把扯过他,冰凉的掌心已经卡在他纤细的脖子上了。 复国……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复国,怎能为一个孩子的性命挡住脚步? 第113章 那纤细的脖子就在自己掌心颤动,只需用一点点力,就可以折断这根小脖子。 可是当迎上果果纯净的眼眸时,那泰山崩顶都不会颤抖一下的掌心居然开始颤抖了一下。 要用一个孩子的命换自己的命?段微,你能做得出来么?他在心里问自己。 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的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段微苍凉的一笑,却突然松了手:“你杀了我吧!” 白泽明明看见段微眼底有了杀机,却不想他居然放手了! 白泽长剑指在他胸口处:“为什么不杀了他!” 段微看过去,眼底竟然带了些许讽刺:“我这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数,如今要用一个孩子的命换我的命,你不觉得太昂贵了?” 白泽轻轻的抬起下巴,剑锋一转……段微默默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他的放弃并非无道理。国仇家恨、自身受辱,这些都是他无法忘怀的心病,正所谓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得不去背负的包袱,他背负的太重太久,已经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果想真正的解脱,除了死,他想不到别的办法。 铮……长剑入鞘的声音。 段微惊愕的睁开眼。 “主人说过,如果你放弃生命救了这个孩子就放过你,若是你执迷不悟要杀他,便将你就地正法!”说着,白泽吹了一声哨响,一只凶悍的鹰隼从天而降,轻巧的落在白泽肩膀上,白泽从袖口掏出一张小纸条塞进鹰隼腿上的铜管里,肩膀一抬,鹰隼振翅高飞。 做完这一切,白泽道:“在这等一等吧,若薇很快就能来了!” 皇宫内院,一只巨大的鹰隼懒洋洋的站在窗前整理翅膀,忽的,殿内发出一阵振奋人心的尖叫。将鹰隼吓的爪子一蹬,瞬间消失在窗棂上。 若薇分不清到底是高兴还是激动了,猛地一回头看见容恒带着浅笑的脸,不由分说的飞扑上去,搂住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容恒,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以后你遇到麻烦,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若薇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容恒正在喝茶,却因她这个动作差点将手里的茶洒掉,但他很快的恢复镇定,邪笑道:“要想真谢本王,跟本王共赴一夜巫山怎么样?” 若薇狠狠瞪他一眼,这人怎么成天就想着这些啊?将纸条塞进怀里,若薇毫不留恋的挥手:“我走了!” “去哪?”容恒下意识问道。 “去找我儿子!”若薇对着窗外一地的银白微笑,足尖一点人已经消失在门外。 只留下容恒一人端着茶杯愣愣出神,过了一会,他缓缓搁置下已经冷掉的茶杯,情不自禁伸出手摸了摸刚才被吻过的脸颊。仿佛那个唇印还带着主人的温度。 容恒抚了一会,兀自勾起笑来。 忽的,门被人用力踹开,力道极为大,容恒冷不丁回头去看。 若薇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容恒见状,连忙过去扶她:“怎么了?” 若薇抹了一头汗,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突然忘了件事!” 容恒眉眼一瞬间弯成一道明媚的月牙:“难道你回心转意,准备跟本王共赴巫山一夜再走?” “我赴你妹的巫山!你把我的随心铃放哪里?”若薇朝他伸手。 正因走的太急忘记这件事了,等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便又撤回来了。虽说当时是果果拽断了随心铃,可按照容恒的脾气,随心铃那么贵重的东西,容恒断断不会给果果保管的! 容恒笑容不减,眼底的温度却低了少许:“你来就是问本王要随心铃? 若薇喘够了,撇了他一眼道:“你要想给我其他东西,我也不介意!” 容恒一甩袖子,道:“本王已经还给你儿子了!” 本来是不想还的,可那小鬼每天在耳边重复重复再重复同一句话,他烦透了,便将随心铃还给他了! “那你不早说!”若薇立刻转身,又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空里。 这一次,容恒一直站在灯下直到天亮,若薇都没有再回来过! 负责伺候的宫女鱼贯而入,容恒木然的伸展双臂让人伺候着,一张俊颜没有丝毫温度。 赵甜儿进来,对容恒福了福身:“陛下,立后大典是否正常进行?” 因为若薇这件事,陛下特意推迟了立后之事,已经引得太上皇与太后相当不满了。如果再拖下去,百害无一利。加上皇后已经怀了容国的继承人,即便陛下再不喜欢,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货真价实的! 容恒深吸一口气,闭了闭酸涩的眼睛,挥挥手。 身边的宫女见状纷纷退下去,赵甜儿亲自上前为容恒扣上衣扣,却被容恒一把抓住手腕,赵甜儿万分不解的看向他。 “陛下……” “本王想让皇后在立后大典产子,并且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皇后的孩子不是本王的!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容恒的话,赵甜儿浑身一颤,美丽的脸上尽是不解。 “陛下为何……”任赵甜儿想破脑袋鄯无法想到此时的容恒为何会有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每国立后都是举国欢腾的日子,他却想在这一天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这是为何? 容恒兀自勾笑:“皇后肚子里的子嗣根本不是本王的!” 一语惊人!赵甜儿又晃了两晃,有些站不住脚跟。 “陛下,此等丑事应该盖的越严实越好,为何您却迫不及待的公告天下?”这是她最不解的地方,任何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唯恐不及的躲开,他却要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容恒戴了个绿帽子! “你不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容恒忽然露出一抹邪恶的微笑。 赵甜儿摇摇头:“臣妾不知!” 容恒兀自扣好最后一颗扣子,对着窗外明媚的阳光阴沉的一笑:“本王说那个孩子是本王三哥的!你说,太上皇跟太后会不会放过他?” 容国太上皇有八个儿子,自小夭折三个,失踪一个,还剩下四个,但这四个之中又属容恒最不成器,整天只知道在府上喝酒作乐,根本不管朝政。 太上皇从头到尾都不太看好这个成天只喜欢花天酒地的小儿子,但是容国立太子不是皇帝说了算,而是要宗亲说的算,他们会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将所有皇子聚集起来,跟科举考试一样,测试他们的品德、智力以及治国之道,然后按照他们的能力大小选择未来储君。 除了容恒,其他三位皇子都是当时风极一时的储君候选人,可天有不测,选拔的前一天,大皇子居然跟太子妃有些口角,失手将其杀死。二皇子品德一向端正却在其府中搜罗出一件还未制作成功的龙袍。太上皇大怒,将大皇子与二皇子打入天牢。 剩下的就只有三皇子与容恒。 说也奇怪,三皇子那天仿佛有什么心事,一整天心不在焉,最后拔得头筹的居然是容恒,虽说太上皇心里不满,但是各族宗亲的评断又不好反驳,无奈之下只能传位给容恒。 当时容恒自创无极宫,虽然此事一直保密,但是有些人还是知道了,他们对容恒又敬又怕。太上皇唯恐容恒只手遮天,便在容恒即位之前将兵权分散成三块,一块给了三皇子,一块给了一位将军,一块给容恒。 这几年一直相安无事,之后太上皇见容恒成天留恋花丛,却不见他生儿育女,便将那位将军的女儿赐给他,希望他以大局为重。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谁想到性情乖张邪肆的容恒偏偏不受别人摆布,离开容国之前居然找人侮辱了自家的皇后,导致她怀孕。皇后知道此事传出去,肯定全家性命不保,便不敢声张。 如果导致皇后怀孕的人碰巧就是手持兵权的三皇子呢?到那个时候,他还有资格再握住那至高无上的兵符么?而那位手握另外一块兵符的将军要得知自家女人给陛下带了绿帽子,估计第一时间就是向太上皇请辞…… 此时此刻,赵甜儿终于晓'得容恒到底想干什么,他想一箭双雕夺回兵权 想到这,赵甜儿不禁为那未曾蒙面的皇后暗暗的惋惜了一把,被容恒憎恨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啊!只是不晓得,若被容恒爱上会怎样? “陛下为夺得分散的兵权不惜将自己名誉毁坏,成为五国的笑柄,这似乎有点得不偿失啊!”赵甜儿出声提醒! “在你最饥饿的时候,你是需要一块馒头好呢?还是保证自己高风亮节的名誉好呢?” 赵甜儿一时无语,垂下头道:“臣妾知道有一种药,可以导致产妇提前生产!” 容恒满意的提起她的下巴,毫不吝啬的赞赏道:“真乖!” “娘亲什么时候来啊?她好慢啊?”果果头枕在手臂上,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白泽与段微分别站在果果左右两边,时刻关注着四周动向,忽然,隐藏在段微袖口中的兔子吱吱叫起来。 段微嘴角一弯:“你娘亲来了!” 兔子嗖得一声蹿出段微袖口,朝一旁奔去! 果果也跟着站起来,远远的眺望! 依照纸条上的位置,若薇终于在中午时分到了地方。 远远地,她看见一抹银白在雪地里飞驰,倏地那团白色跳进她怀里,若薇大喜,兔子在这里,说明段微也在这里! 果然,她听见一声脆生生的呼喊从半山腰传来:“娘亲,娘亲,我在这里啊!” 若薇眯着眼,看着一个黑点一跳一跳的。 白泽与段微分别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果果”分别了几个月,她的小宝贝就在眼前。而她仿佛全身都被抽干了,脚下一滑,居然摔倒了。 若薇你真是没用,怎么越到关键时刻越坏事!若薇在心里狠狠的骂自己 “娘亲你怎么了!”远远的,果果看见若薇扶着一棵树,好像滑了一下 远远听到果果关切的呼喊,泪忽然涌出来。 她真的不是个好娘亲,居然把儿子弄丢了这么久,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脚下蹒跚,若薇擦干涌出来的泪,继续向前奔跑。 段微微微侧耳,他看不见前面发生什么,听见果果这样尖叫,连忙问道:“你娘亲怎么了?” “她好像摔倒了,现在又爬起来了……又摔了!叔叔,我要去扶我娘亲!”说着,果果挣开白泽的手,朝若薇奔跑过去。 段微与白泽不由分说的跟过去。 果果身子小,可以在分开的树杈里穿梭自如,相反的,白泽与段微都是成年人,不用轻功,竟然追不上他。 若薇停驻脚步,亲眼看着果果跟踩了风火轮一样飞奔过来,谁知他脚下一晃,像个小刺猬一样从半山坡滚下来,若薇吓了一跳,白泽比她速度快,大手一伸抓住了他后领,避免了一场不必要的浩劫。 段微眯起眼,长鞭一甩,缠住果果的腰,猛地一点地,人已经腾空而起。 若薇看着段微抱着儿子飘飞过来,怀里的兔子吱吱的乱叫。 白泽耸耸肩,自言自语:“有路不走,非要用轻功!” 两厢会师,果果一脱离段微的怀抱,立刻朝若薇飞扑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太好了,以前只能抱住她大腿的小孩子,现在毫不费力气的抱住了她的腰,圆圆的脸蛋开始棱角分明,若有若无带着一点夏桀的影子。 “娘亲,我好想你!” 若薇吸着鼻子,蹲下来将果果抱紧,那小小柔韧的身体仿佛带着某种治愈伤口的力量,这些日子经历过的一切,在见到果果之后,全都烟消云散。连带着上次与夏桀决裂时的纠葛都消失不见了! 若薇将头埋进他纤细的脖子里,仰着头不让泪流下,果果本想挣开看看若薇,却被若薇压紧。 “娘亲你怎么了?”果果好奇问道。 若薇反复呼吸了几次,自认为可以跟平常一样说话了,可话一出口,便开始凝噎,她真的真的不想在儿子面前哭的,小的时候,因为父亲太有钱,家里住进来不少阿姨,每当夜深人静,妈妈就抱着她坐在床上默默的流泪,看着妈妈的眼泪,她觉得自己比妈妈还难受。 现在自己当了妈妈,当然知道在儿子面前流泪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可她就是忍不住。真的一点点都不能忍…… “妈妈……好想你……想的心都痛……死了!”若薇抽抽噎噎,泪水决堤,像小溪流一样落尽果果的衣领内。 那被紧紧抱住的小身体微微一颤,直到很多年以后,长大成|人的夏凌轩回忆起那一幕,只用了一句话来形容当时心情莫名其妙中透着一点点的伤感! 果果学着大人的样子,煞有其事的拍着若薇的后背:“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你想我就好了,干嘛要把心都想的痛死呢?!” 谁知道听着儿子的安慰,若薇哭的更加伤心了,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泪水没地方倾倒,只能通过这样的途径一并抒发出来。 这是段微第一次听见若薇的哭泣。 他实在不能想象,那个身处逆境却还能自娱自乐,命在旦夕还懂得享受日出的小女人,如今竟可以哭成这样。 白泽皱起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纯白的手绢递过去,泪水朦胧间,若薇一把接过,胡乱的擦了擦。 听着哭声变为小声的抽噎,段微道:“哭够了吧!” 若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果果连忙道:“娘亲是女人,她哭很正常啊!” 段微没有理会果果,径自走到若薇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若薇:“拿着这个,顺着地图走,永远不要回来!” 若薇擦了一把泪,她还以为段微会给她一袋子钱呢。打开地图,上面线条错综复杂,却不难看出那是通往圣朝的。 那是一个处于五国中心的一个国家。渺小却神圣不可侵犯。 若薇连忙擦干眼泪,站起来道:“为什么要我去那里!” 本来不知道圣朝是什么地方,后来在大辽皇陵看到墙壁上的刻画,才晓得,原来五国全都是由圣皇统治的,虽然五国都已经成为强国,但依旧每隔四年五国之主都要去圣朝朝见圣皇,以表达对圣皇的忠心! 段微闭了闭眼睛,说道:“不想儿子被抢走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若薇一听,忽然紧张起来,才见到儿子,她怎么能轻易再要人讲他抢走?即便是夏桀也不行,可她知道,自己现在能力渺小,根本无法与夏桀抗衡,若真的被夏桀找到她的藏身之所,即便有随心铃,也不能将夏桀如何! 但是她又不想当着果果的面讨论夏桀,只得不情愿的松开手,对果果笑道:“娘亲有点事要跟这位叔叔说,你跟小白叔叔到一边玩下吧!” 其实白泽是个很棒的朋友,但前提是,你的名字千万别出现在他的卷轴上! 果果很懂事,脆脆的应声:“好的,娘亲你快点啊。我也有话要对你说的!” 若薇点点头,怜爱的摸了摸果果的头,同时也给了白泽一个感激的眼神 白泽冲她微微一笑:“我也话要对你说的!” “我今天的时间,都是你们的!”若薇打趣道。 等白泽带着果果走远,并且确定果果不会突然出现时,若薇脸色一变,变得异常严肃:“你是不是得到有关于夏桀的消息了?” 段微点点头。 若薇身体一晃,连忙伸手扶住旁边的小树苗,这才稳住身体。 为什么他还不放过她呢? 她只想跟儿子好好在一起,要说道过错,其实她也有一半责任的,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在生下果果的时候就走掉。她会认认真真的记录他每一天的成长过程,他第一次睁眼,第一次哭泣,第一次叫人,第一次走路……这些她统统不知道。夏桀已经拥有了他六年……他就不能大方一点?再说了,儿子,他还可以再生啊,为什么非要跟她抢呢? 段微看不见若薇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但是他能听出她呼吸中的颤抖。 一时的情不自禁,段微忽然上去拉住她的手。 若薇一怔,仿佛触电般,像缩回来,却被段微抓的更紧。 但随后,他却松手了。 手腕上还留着那冰凉的触感,若薇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 段微别扭的别过脸:“没什么,记住我的话,只有到了圣朝,你才不会被抓住!” “为什么非要去那里?” “因为只有在那里,夏桀才不敢擅自动兵追捕你!” 感情这天下也有夏桀顾忌的人啊! 若薇不禁对那个传说中的圣皇产生浓厚的好奇。 但此刻,段微却是满心的矛盾,他很想跟她说,跟我走,我可以保护你。但仔细一想,不可以,他现在什么都还没有,没有复国,没有权利,他拿什么来要求她跟着自己呢?她曾说过,帮他夺得大辽皇位,当时听的很可笑,但现在他却后悔当初为何没有答应。 罢了……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其他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若薇说起来是天机子的徒弟,但是在为人处事上还有些欠缺,还有对待事情比较情绪化,总带着个人感情,这并不是好事,甚至会因此而丧命。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安然的度过余生呢? 一想到她以后会因得罪人而遭到报复,他就恨不得将全天下的人都杀了 看着段微表情不断扭曲变化,若薇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喂!你怎么了?” 段微连忙回神,感觉到脸上有风拂过,段微微微皱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 光滑的手腕细腻而柔软,被段微握住,竟像两只交缠的白玉。 “你的随心铃呢?”段微问道。 昨夜白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还说他看见若薇在容恒的宫殿里。 由此可见,容恒对她真的是?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5部分阅读 是不一样!以他跟容恒相处六年时间来看,容恒表面上是个浪荡子,内心却极为狭隘,报复心很强,凡是得罪过他的,都会被他一一剔除,就拿上次那件事来说。原本指望通过那个计划一举毁掉奕国,却因若薇一人千里之堤毁于蚁|岤,这样的亏,容恒不可能轻易忘怀。 他正因为如此,才会用第二个条件将果果换回来,他怕容恒将果果当做工具引若薇入局。 却不曾想,容恒竟会派白泽前来抢。 容恒对若薇真心不假。那么,他当然不会扣留下她的随心铃! 若薇一拍脑袋:“我都快把这事忘记了!果果……快过来!” 果果正在跟白泽蹲在地上逗兔子,听见若薇的呼唤,果果蹭得一声站起来朝若薇飞奔。 兔子跟小狗一样跟着果果身后。白泽见人都走了,他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也跟着跑过来。 “娘亲什么事?”果果仰着脸,小脸红扑扑的,看样子,这几个月容恒并未虐待他。 若薇道:“娘亲的小铃铛呢?” 果果一愣,忽然大叫起来:“糟了!” “怎么了?”段微与若薇异口同声。 果果双手捧住脑袋,懊恼的直跺脚:“惨了惨了,我把小铃铛忘在房间的抽屉里了!” 若薇瞬间傻眼。 “我去帮你取回来!”段微不由分说准备走,却被白泽拦住:“不要去 段微凝眉:“为何?” “主人三日后大婚,现在宫内守备森严!” 容恒大婚?他终于要结婚了! 若薇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说他要结婚,那她待在容国皇宫时为何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呢? 白泽又道:“你现在受了伤,根本进不去!” 若薇一听见段微受了伤,心里咯噔一下:“你怎么会受伤?” 段微来不及回答,白泽已经诚实的承认:“是我打伤他的!” 若薇一听有些来气:“你干嘛要打伤他?” 白泽天然呆的十分厉害,只听他如实禀报道:“我嫉妒他!” “你跟他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你嫉妒他什么?你长得比他帅,还比人家多一颗如此销魂的泪痣,你说说看,你嫉妒人家什么?” 白泽皱起眉,一时间分不清若薇是挖苦他多一点,还是讽刺他多一点。 而此时段微整张脸都黑了。 却不想若薇分别抓住段微跟白泽的手。 “那现在呢,你们两个相互握手言和,以后都不能再伤害对方了知道么 这招对段微来说没用,因为他不是白痴! 但白泽是啊! 白泽有些不愿意,想把手往后缩,却被冲上来的果果一把按住:“小白叔叔,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吧!” 很难想象,这句话是从一个六岁零八个月的孩子口中说出来的。 段微没有缩回去,因为那是若薇在握着他的手腕。 白泽眨眨眼,继续做思想斗争。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白泽不情愿的顺着若薇的力道将手伸到段微面前。 段微一开始没弄懂,却被若薇强迫着与白泽握手言和。 那一刻的别扭心情简直糟透了。 两人的手刚接触到对方,立刻松开了。 “我答应你,不再打他了!”白泽语气轻松道。 若薇流了一滴汗下来,感觉他觉得打段微跟打小孩一样! 段微嗤笑,没有做声。 “娘亲,你一夜没睡吧?”下山的时候,果果总是抬头看若薇的脸色,见她眼帘下流着两个黑眼圈,心疼问道。 若薇无所谓的嘿嘿一笑:“要见我儿子了,我哪能睡得着!不过看你吃的白白胖胖的,我就算一辈子不睡也值得!” “千万不要啊,不睡觉会变丑的,等下山了,我找个客栈给娘亲睡好不好?” 下山找了一家客栈,却只有一间空房。还被人捷足先登了!见那人得意洋洋的拿着房间的钥匙在果果面前一晃,大摇大摆的离去。 果果十分不满,惦着叫趴在柜台上横声道:“你知道我娘亲不睡觉会变丑么?” 掌柜的见果果凶神恶煞并不惧怕,真正使他惧怕的是他身后站的那两位夜,一个一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尤其是那个银色瞳孔的,好像被他看上一眼都能变成冰块。 “掌柜的,请通融一下吧!”白泽将怀里的银子递过去。 掌柜急的焦头烂额,一边擦汗一边道:“这位爷,有钱老朽当然想赚啊,但是真的没有房间了!” 段微不声不响的消失在众人眼前,没过一会,二楼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不好拉,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 段微面无表情道:“掌柜的,现在有房间么?” 掌柜张了张嘴,冷汗滴在账本上,忙不撤的点头:“有,有。有!” 拿着刚刚被那人拿走的钥匙,白泽转身却看见若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泽要去叫醒她,却被果果拦住:“小白叔叔,不要叫醒我娘亲,她好困的!” “可不叫醒她,怎么带她上去呢?”白泽露出为难的表情。 段微精准的找到若薇的位置,弯腰打横将若薇抱起来,甩了一眼白泽:“带路!” 白泽连忙冲在最前面噔噔噔上楼。 段微抱着若薇,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当,上了楼,白泽吩咐店家将被子床单全部撤换,然后噔噔噔下楼点菜。 等被子都撤换成干净的,段微放下若薇,然后摸索着床的位置,经管如此慎重了,可是抱若薇上床的时候,还是将她的头重重的撞在床边的柱子上了。 “啊……”若薇在睡梦中被撞醒,缩在床边睡眼惺忪的揉着脑袋。 果果见状,连忙跑过去帮若薇揉,一边揉一边轻声轻语的安慰:“不疼哈,不疼!” 傻小子,你说不疼就不疼啦!那一下撞的还真结实啊,若薇哀怨的看着立在房间的段微。 垂在衣袖下的掌心狠狠的握住。 为了急功近利,练功走火入魔瞎了双眼,这一切的一切并没有令他后悔,因为要得到,就得有付出。 但此时此刻,他十分怨恨。 为什么他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在白天也能看见东西!他想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安睡一夜都做不到!简直太可恶了! “你怎么了?”感受到段微身上的莫名怒气,若薇皱眉问道。 “没事,你好好休息!”段微旋身出去了。 砰得,门扉扣住。 若薇有些怔然,真的不懂段微心里到底想什么,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 果果揉着若薇的脑袋道:“娘亲你还疼么?” 若薇甩去脑海中的疑问,连忙摇头:“不疼了!” “要我陪娘亲睡么?” “那还等什么?”若薇连忙撩起被子,像床内缩了缩。 果果兴高采烈的挤进来,这件单人房的床真的很小,但是若薇身材娇小,果果又是孩子,躺下去也不觉得有多拥挤。但不知道为什么,若薇忽然想到曾经三个人睡一张小床,虽然拥挤,但是却很温暖。 果果缩在若薇怀里,张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若薇的下颚。 “为什么还睡啊?”若薇闭着眼睛问道。 果果抿了抿嘴,轻声道:“娘亲,我好想念……我床底下的小茶壶!” 倏地,若薇睁开眼睛,垂下头。 看着儿子眼底的思念…… 这一刻她心在好像被什么揪紧,撕扯,疼的撕心裂肺,若薇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轻轻摸着果果的脑袋:“你想他了对吧?” 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小看孩子,因为他们最敏感,果果的心智远远比同龄人要成熟,或者说,他更懂得如何去保护别人。所以,他说的话从来不伤人 果果见心思被若薇说出来,连忙摆手:“娘亲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想过丢下你的!” 眼睛一下子变得好酸好酸。 若薇搂住果果,在他额头落了一个吻。调整好呼吸,她放松心情问道:“想你父王就说啊,干嘛要拐弯抹角的!” 果果有些不好意思:“我怕娘亲你伤心嘛!” “你不想他我才伤心呢!”若薇打趣道。 “为什么?”果果睁着一双星斗般闪亮的眼看着她。 若薇爱怜的摸了摸果果的脑袋,笑道:“儿子想父亲很正常,如果不想,那说明这个孩子多缺心眼啊!” “那娘亲你想么?”果果小心翼翼问道,生怕不小心触碰到若薇的伤口。 若薇沉默了,想不想? 当然想啊! 嘴上说很恨,但那恨只是为曾经的自己抱不平,而之后的那段甜蜜的记忆却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 夏桀的温柔。夏桀的狡猾,夏桀的浪漫。 两人漫步在桃花树下,一起追逐,一起酿酒,一起挖坑……他带着她去镜湖溜冰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到头来,放眼望去,到处是人! 他含着一口酒给她品尝,那醇香的滋味到现在还忘不掉! 在奕国,他派裴野送给她的盒子烟花…… 还有那最难忘的一夜……他温柔而霸道的占有着她,彼此的汗水交融,他堵住她痛苦的叫喊,轻声在她耳边安慰。 回忆有多甜美,现在她的心就有多痛! 她还是爱着他的…… 那晚与段微在一起,她刻意惹他生气,只是想让他尝尝被嫉妒缠绕的滋味。 却不想真的惹怒了他! 后悔么? 不后悔!她一点也不后悔! “娘亲,你想不想嘛!”果果晃着她的手臂催促问道。 若薇苦笑一声,释然道:“想啊!” 她从不会骗自己,她现在确实很想夏桀,在看不见果果的时候,那种思念还能稍微抑制住,可是在看见果果之后,犹如潮涌般的思念快要将她淹没了! 她没有被虐狂,曾经被伤了那么重还能安然无恙的接受那个男人,但心里实实在在的爱过他,岂能说忘记就忘记的? 总之说起来,她现在很矛盾! 果果在被子里托腮道:“我现在也很想啊,虽然父王总是会踢我的屁股,还喜欢拎着我的领子,但是我还是会想念他!” “如果要你选择一个,你会选择你父王还是娘亲呢?”若薇问道。其实这个问题对一个孩子来说真的很残忍,一方是母亲,一方是父亲,选择谁对他来说都是切肤之痛!若薇问出来就后悔了,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果果一愣,似乎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这样的抉择,他想了一会,不假思索道:“我选娘亲!” 若薇的手颤抖了一下,轻声问道:“为什么?你刚刚不是还很想念他么 果果沉默了一会,闷声道:“虽然我很想念父王,但是父王身边有很多人啊,娘亲身边却没有。如果我再离开娘亲,娘亲就好可怜了!” 泪水再一次决堤,若薇死死的咬住唇,她真的好没用啊,怎么连一个孩子都比不上呢? “儿子谢谢你……真的要谢谢你!” “娘亲你不要哭,其实跟着你有很多好处的!”果果撅着嘴巴道。 若薇急忙止住泪:“好处?” 果果兴奋的点点头:“跟着你我就不用天天对着太傅那张纵横交错的老脸啦?也不用天不亮就起床上早课,考的不好也不会被打屁股,还有啊,我趴在娘亲怀里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拎着我的领子扔出去啊!你看,这多少好处啊!哦吼吼吼……” 若薇张着一张小嘴……额……老天,你确定这个小鬼是我儿子? 我要有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就好了……大喊一百遍! 第114章 ——夏桀,你有没有尝过一个人从天亮等到天黑的滋味? 夏桀一个人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他命人将所有的灯盏全都点亮,金黄|色的墙壁,五颜六色的摆设,在灯火下绽放着无比璀璨奢华的颜色,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 四周围绕着炭火,火苗兹兹跳跃,温暖了空气,却没有温暖住他的心。 忽然,空旷的宫殿内仿佛蹿出来一道清脆的童音。 父王,我可不可以不去太傅那里? 为什么? ——天太冷了,我的屁股都不想动!啊…… 现在呢? ——我去了。(乖乖的拿起书本,揉着屁股走了) ——臭夏桀,你敢把我的小茶壶弄碎了,我会跟你断绝父子关系的! 本王养了你那么多年,都不及你那摊子破茶壶?以后饿了找你的茶壶! ——父王,我一定要让你成为这片大地上最幸福的父王! 你要让本王如何幸福? ——我要你让你天天开心,日日开心,夜夜开心。怎么都会很开心。 你确定你说的不是梦话? 为什么那么晚跑过来? ——我偷偷听见娘亲在自责,说把你打的好重。 傻孩子,父王骗她的,你看,父王如此生龙活虎怎会那么容易被一个女人打伤。哎,怎么哭了?都说几次,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我害怕呀。 怕什么? ——我怕你真的被打伤,而我又没有及时过来看你最后一面。 空洞的宫殿,忽然传来夏桀闷闷的笑声。那笑在门扉开启的时候,立刻收住,裴野一身金丝铠甲,神色肃然跪在夏桀面前:“陛下!” “什么事?” “小殿下传来消息了!” 夏桀倏地从龙椅上站起来,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果果居然给他传来消息? 裴野将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的小纸条双手举过头顶,夏桀绕过桌案走过去,一把拿过来,迫不及待的展开。 这张纸是客栈用来记账的纸,上面工工整整写到。 ——父王,展信安康,我跟娘亲在一起,不要记挂,更不要派兵围剿我们,娘亲好累的,她说梦话都在研究如何躲避你的追捕。纸不够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写,我要洗澡! 夏桀来来回回将那纸条看了几遍,豁然握住紧贴在胸口,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啊…… 裴野跪在地上,却听见头顶上方的呼吸声急促而颤抖。裴野连忙抬头,却只能看见一个高傲的背影。 “传令下去,撤下所有追捕画像!” “那派出去的人……” “先按兵不动,告诉他们,见小殿下如见本王,他的旨意便是本王的旨意,要他们全权听命夏凌轩!” “是!”裴野站起来。 “等一等!”已经坐回位子上的人又站起来,叫住裴野。 裴野连忙撤回等待旨意。 伸长在半空中的手狠狠的缩回去,转为锤向桌面:“没事了,你下去吧 裴野表面无异,内心却清楚的很,陛下一定在为娘娘的事伤神,明明想关照底下人见到娘娘要好生对待,但是娘娘那次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当着陛下的面与段微眉来眼去…… 裴野知道,如果陛下真的狠下心来,娘娘根本跑不了,在此之前,所有的路都被封住,夹岸两侧安排了弓箭手,只要陛下一声令下,就算是段微,也难以逃脱。 可是陛下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放他们一条生路。 由此可见,陛下对娘娘并不是真的绝情决意,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偏生要互相伤害呢? 第三天的午后,若薇与白泽站在高高的房顶上看着街上来回涌动的人潮 “今天就是主人大婚的日子,大家都争着去看容国的皇后,想一睹佳人风采!”白泽语气带着丝丝落寞说道。 “你为什么不去?”若薇好奇问道。 白泽低下头,眼角的泪痣越发的闪亮动人。 “我不想去!” 若薇撇撇嘴:“别愁眉苦脸的了,容恒结婚,又不是去死!你那么难过干什么?” 倏地,白泽转过头瞪着若薇:“他根本不喜欢那个人!” 若薇被他忽然的大嗓门弄的愣了半天,最后才弄懂白泽这么伤神是为什么。 因为白泽喜欢容恒! 天啊,在这个落后到连避孕套都没有古代,竟能让她发现这对活宝? “根本就不喜欢那个人,却要娶她,难道我不该难过么?” “应该的应该的应该的!”若薇连忙点头称是。忽的,背后一阵风刮来,段微稳稳的站在两人身后:“吃饭了!” 若薇听到吃饭,连忙拍了拍白泽的肩膀:“别难过了,坏的不去,好的不来,总归会有个好姑娘在某个地方等着你!” 白泽望了望远处,默不作声的跳下屋顶。 若薇耸耸肩,跟着跳下去。跳下去之后发现段微没跟来,她又跳上去。 “你怎么还在这呢?下去吃饭啊!” 段微侧耳倾听,样子特别严肃。 若薇见状,连忙挨到他身边:“发现什么?” “有高手!” 望了望四周,除了树木就是雪,空荡荡的哪里有人?这都能被他发现有高手的存在,不禁对段微钦佩不已。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平静。 听着这声音,若薇眼前一亮,忍不住惊叫起来;“师傅!” 天机子一身亚麻白袍,笑吟吟的从屋檐下走出来:“还是段微心细如尘 段微看不见天机子,却能听见他的声音,足尖一点来到天机子面前单膝跪地:“师傅别来无恙?” 天机子满意一笑,上去扶起他:“我身体好的很呢!” 若薇砰得一声从房顶上跳下来,黑发一甩来到天机子面前,像只小熊一样扑进他老人家的怀里:“师傅,能看见你真好!” 一手牵一个,一手搂一个,天机子哈哈大笑起来,连忙拍着若薇的后背:“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以前一样,应该跟你师兄学习学习,多稳重些……” “师傅你不是这么势利吧,什么都是他好?”若薇从天机子怀里抬起头,鄙夷问道。 段微是被天机子从小夸到大的,但是若薇却是被天机子骂到大的,这两人成长的环境就不同,难免早就不同的性格。 面对师傅的夸赞,段微微微垂头,恭敬如初。 面对师傅的责骂,若薇理直气壮,丝毫不见一丝愧疚。 看着左右两边一男一女,天机子拍了拍脑袋,暗自伤神,怎么会收了这两个活宝。 一个把全天下捧到他眼前,他都不屑一顾。 一个什么都没有却拽得跟霸王一样。 忽的,段微侧头:“还有人!” 不一会,一个人矮矮胖胖的人从屋檐的拐角处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只金色的算盘。 若薇定睛一看,觉得十分眼熟,哦,想起来了。 “天机算?”若薇脱口而出。 忽的,后脑勺被狠狠拍了一下,若薇朝一边踉跄,段微飞快移动身体扶住若薇,不解问道:“师傅?” 天机子横眉:“天机算是你叫的?叫师伯!” 若薇万分委屈的看着徐徐走来的天机算。 天机算嗤笑一声:“你两个徒弟真是好啊,今天让老朽开了眼!” 段微松开若薇,恭敬的拱手:“师伯!” 天机算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英俊男子,不得不说,纵使对段微映像不好,但是面对如此尊师重道的一个孩子,天机算一时间竟说不上什么感觉。 孽缘,真是孽缘。 日后令山河失色的恶魔,如今竟是这般摸样。 天机算满脸的复杂。 若薇就不一样了,她不过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天机算的名字,就被师傅重重拍了一下,真是偏心眼。 “我的两个徒弟再不成器,也比你一个都没有的好,死算盘!”天机子不屑的冷哼。 天机算晃了晃手里的算盘:“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老头子吵了,你不是说你徒弟做菜很好吃么?叫她弄两个菜来!今夜我要喝酒!” “薇薇,去弄两个菜来!”天机子吩咐道。 若薇更加不满了:“喂,我是你徒弟哎,不是你的保姆!” “嗯?”天机子警告的冷哼。 若薇撇撇嘴,一扭身走了:“好,我去做行了吧!偏心眼!” 段微连忙道:“徒儿去帮师妹了!对了,您的徒孙就在二楼雅间里!” “去吧去吧!”天机子乐呵呵的挥手。转头对天机算道:“怎么样?我说的吧,这两人终究有一天会握手言和!像现在这样多好!” 天机算半眯着眼:“你等两年再说这话吧!” “死算盘,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见不得他们有一点好?” 两个老人吵吵闹闹的进了二楼雅间,一推门,便看见果果跟白泽乖乖的坐在大圆桌子上等候着,桌上摆放的菜都有些凉了。 果果眼睛一瞪,立刻从凳子上跳下来:“爷爷!” “呦,我的乖徒孙,来爷爷抱……”天机子忙不撤的蹲下身子将果果抱起来,在怀里掂量了下,咂嘴:“你小子这么久没见,这肉见长啊!” 果果搂着天机子的脖子:“爷爷你也是啊,胡子这么快就长出来了!” 白泽莫名的看着这两位老人。 天机子扫了一眼白泽:“你是谁?” “我叫白泽!” 白泽?天机子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人,不消一会,天机子放下果果,走向白泽身边:“你就是上次打伤我徒儿的人?” 白泽仔细想了想:“你说段微?” 天机子眉毛微微颤抖起来。又听白泽继续说道:“我已经决定以后都不打他了!” 果果拉了拉天机子的手,奶声奶气道:“爷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天机子咳嗽一声,说真的,他刚刚还真想上去教训这小一番。 “幸亏你没打他!”趁着白泽出去拿碗筷的空挡,天机算凉凉道。 “什么叫幸亏?”天机子差点跳起来,要不是小孩子在场,他早就将这个成天只会跟命运为伍的师弟扔到墙上贴着了! 天机算道:“你若打了他,要折寿的!” “我只听说打天命之人折寿,可没听过打旁人也折寿!”天机子不满道 天机算神秘一笑:“他便是那天命之人!” 白泽进来,十分乖巧的将碗筷放在两位老人面前,然后坐好。 不一会,段微与若薇来了,将菜摆放整齐。 “你们两个都坐吧!”天机子吩咐道。 段微与若薇同时像个乖宝宝一样坐端正。 说实在的,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看见天机子,没有人比若薇更惊讶了。如果说他老人家碰巧遇见他们那还好说,如果说天机子刻意跟踪他们而来,那就非比寻常了。 “师傅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段微开口问道。 天机子与天机算同时看向对方。 天机子轻咳了一声:“为师这几年游历诸国,有些疲累,听说你离开了容国,便想邀你一同回天机谷!” 段微皱起眉:“师傅要我回天机谷?” “是的,你师伯最近几年身体也不是很好,决定回天机谷颐养天年,我们两个老人无儿无女……” “师傅!”段微第一次打断天机子。 桌子上的气氛一下子压抑到了极点。天机算在旁啪啦啪啦拨动着算盘珠子,样子很紧张。 而在一旁的若薇算是看明白了,师傅必定是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他不会亲自过来的。 段微站起来道:“徒儿本应侍奉师傅左右,但徒儿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暂时还不能跟师傅回去!” 啪嗒,天机算狠狠的扣住其中一颗算盘珠子。 天机子闭上眼睛:“你当真不跟为师回去?”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请赎徒儿不孝!”段微当场跪下,深深的对天机子扣了一个头。 天机子沉痛不已,摇摇头:“也罢也罢!你心中执念太深,为师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你的,今后你去哪里,为师便跟你去哪,这总行了吧!” 若薇诧异的看着天机子。 天机算在旁摇头晃脑道:“师兄,凡事莫强求,你又何必如此呢?” “你懂什么,你有收过徒弟么?你有为谁操过心么?” 天机算被噎住,提着筷子默不作声的开始吃菜。 白泽与若薇仿佛被遗弃了,一顿饭吃的十分压抑。 夜色稍微开始沉淀,若薇舒展几下胫骨,对一旁喝茶的天机子道:“师傅,晚上我要出去一趟,果果您帮我照看着!” “去哪?”天机子放下茶杯问道。 “容国皇宫,我随心铃丢在那了!” 天机算在旁掐算一番,怎奈无论如v何都掐算不到若薇的命格,只好作罢 天机子沉声片刻道:“去吧。记得早去早回!” “是,师傅!” 若薇欢快的应声,忽然间觉得有师傅真好!虽然每次不是被骂就是被骂,但是这种感觉,就好像谁说的,即便再累再苦,身后都有个老人望着你,那苦就不再是苦了! 今夜注定是个飞比寻常的夜晚。 高高的宫墙上趴伏着三个人。 段微、白泽、若薇! “你看什么?”段微目不斜视,紧紧注视着下面的动静。 “大哥,麻烦你们两个拿出点专业精神好不好?我们是夜探容国皇宫啊,不是来参观旅游的,你这身打扮是不是生怕人家不晓得你?”若薇看着段微与白泽今天这身装束,偷偷摸摸出来,也不穿个夜行衣。 段微冷笑:“你以为把自己包的跟黑熊一样,别人就看不见你了么?” 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备,黑衣黑裤黑头巾,并没有哪里不对,再看白泽,他更加猖狂,一身白衣啊。这要是被发现还不给人当箭靶子。 在夜里,段微视力最好,便被留下来放哨。若薇与白泽下去找铃铛。安排好一切之后,白泽领着若薇飞身而下。 “白泽,你耍我呢吧!”若薇看着与刚刚一模一样的景致,忍不住抱怨道。 “我没有啊!我也不认识这里的路!”白泽坦然道。 若薇紧了紧拳头:“你不是容恒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么?为什么你会不认得皇宫的路?” 白泽眼底同样透着不解,他肃然道:“主人不准我进宫,我一般都在外面闲逛!” “……”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呢?找了一个白痴当助手,他除了会杀人之外,几乎一无是处,还真佩服容恒能找到这样的人做下属! “那你就在这好好的呆着,我去行了吧!”若薇没声好气道。 “嗯,你去吧!” 若薇深深的叹口气,纵身跳下树枝,朝一侧跑去。 她不知道果果以前住过的房间在哪,要想找到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找人问一下,后果是被人发现被人包围。第二种,找容恒问一下!可现在人家正在洞房花烛,这个时候问他,会不会有点不人道呢? 就在若薇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并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真想不到皇后会在大典上产子,这真是难得一见的!” “千万别被人听见了,皇后生子月份不对,御医都说孩子不该在这个时候落地,现在太上皇跟太后为这事正发愁呢,小皇子的身份太引人怀疑了! “听说是三王爷的,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难说啊,陛下一整天都没有见到笑容了!” 忽然,远处又传来一连串奔跑的身影:“快,快去永德殿,皇后娘娘自缢了!” “天啊。陛下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陛下根本不在寝宫……” 若薇从假山后头探出脑袋,望着那疾步而行的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真可谓人生大喜大悲全都聚集到了今天。 本来还挺替容恒开心呢,那个浪荡子终于娶了皇后,犹记得他说过,立后之日便是废除后宫之时,如今皇后娶了,没来得及废除后宫便出了这等事 有孩子,但不是自己的。刚娶得老婆又上吊了。 若薇有种想撤回去的感觉,她觉得,在这个时候去见容恒,简直太不明智了。 正欲往回走,却被一堵坚毅的胸膛挡住。 若薇忍不住向上看去。 容恒一身红衣站在她身前。红衣如火,炽烈绝艳,身后的假山披着白雪。红与白的组合有一种决绝,凄艳的美,犹如雪地里盛开的一朵妖艳的火莲子。 若薇讶异了片刻,从唇瓣中挤出一句不像样的话来:“你今天的打扮还真……够味!” 从未见过容恒穿红衣,今日一见,除了惊艳之外,竟还有点同情。 容恒举起手,若薇看见他手里正提着一壶酒。 他没有说话,只将头往一侧偏了偏。掉头就走! 不用说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想让她陪他喝酒! 夜色奢靡,繁星满布,远远吹来一阵风,带着一股幽冷之香。 容恒与若薇分别骑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枝头上还挂着去年夏天舍不得凋零的树叶,容恒随手扯下来扔了下去。 “你来是为了看我?”容恒挑眉。 若薇想说不是,但说出口的却…… “是啊,我这几天都在容国,想来你大婚,我这个做朋友的怎么着也该来捧捧场,没想到……”若薇苦笑,取过他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容恒接过来,手腕摇晃了几下,嗤笑:“想骗人,也得骗得过自己再说,你分明不是来看我!” 谎言被揭穿,若薇一点没觉得窘迫,好像跟容恒就该是这样,即便再丢脸的事,在对方面前都无所谓。 “那你说,我来是做什么的?”若薇一脸好笑的看着他。 容恒耸肩:“可能是来拿这个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两串灰白色的铃铛。 若薇眉眼一动,刚想伸手去取,却被容恒闪开了。 容恒提着铃铛来回摇晃着,铃铛发出沉闷的声音。 若薇眯着眼,看着他做这样无聊的动作。 “我总是想知道,为什么这铃铛在你手腕上便会那么漂亮,到本王手里却是这么丑,连声音都如此暗哑!” “随心铃认主啊!”若薇回答。 “哦!”容恒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转头对若薇道:“如果不是为了铃铛,你会来么?” “这说不准啊,万一我很闲呢!”若薇耸耸肩。眼睛从铃铛上移开,今夜她觉得容恒肯定有一肚子的心事要跟她说,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这受了打击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干的出来,要是他一个不高兴把她的铃铛吞了,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若薇,你坏我不少大事知道么?”容恒忽然道。 若薇一愣,感情他今天是想谴责她的?不过当初大家各为其主,她也没想到那么多啊,现在随心铃在他手里,为了能快点拿回来,只好连连点头:“是我不对,不该与你作对!” “太晚了!”容恒迷离的望着天边的月缺冷冷道,然后回头看向若薇:“其实你今夜不该来的!” 他放弃无极宫,便不再有搜集消息的能力。她今夜若不来,他就认定她已经离开了容国,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可是在册封大典上,看着缓缓走来的陌生人,他心里突然想,如果站在他对面的是若薇,那该多好?即便她不愿意,他也有法子让她愿意,即便她会反抗,他也有法子让她一辈子安安生生的待在他身边! 所以他开始后悔,疯狂的后悔,后悔让若薇轻易的逃离自己的身边…… 老天垂帘,又让他遇见她! 感觉到那慑人的眼眸,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来,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还是什么。 只听她机警问道:“容恒你什么意思?” 容恒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我想让你留下!” 话音刚落,若薇只觉得后颈一阵酸痛,晕眩前,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越来越模糊的容颜…… 一双温暖的长臂及时的搂住她即将坠下的身体,容恒手一拍树干,人腾空而起掠向另外一处。 白泽在树上看着下面不停走动人群,他们一个一个手里都捧着一堆白布,不一会整个皇宫就被那些人弄成凄凉的白色。就连宫灯都被一圈白绫包裹住了。 谁死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看,肩膀却搭上一只冰凉的手,白泽下意识反击,一回头却看见是段微,白泽连忙收回力道不解的看着他。他不是负责放风的么?怎么来了。 “若薇呢?”段微问道。 “不知道,她叫我在这里待着,等她的信号!” “你不是一直跟着她么?”段微觉得呼吸有点急促。 白泽一脸无辜:“一开始是我跟着她,后来她说我不认识路,又嫌我衣服太扎眼,就叫我在这里等她!” “跟我来!”说完,段微飞身下了树干,白泽连忙跟过去。 这两人移动的速度很快,即便穿着醒目的衣服,也只会让人以为那是屋檐上飘落下的雪。加上皇宫内布满白色的白绫,这两人更不容易被发现了。 但是从天黑找到天亮,若薇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容恒同样不见了! 现在皇后自缢,皇宫内正筹备着丧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根本没人去管陛下去了哪里,或许,容恒在与不在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因为主持大局的永远是太后与太上皇。 段微与白泽紧锣密鼓的搜寻,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若薇凭空消失了?还是怎么了,总之什么都没有。 段微暗自懊悔,为什么听信若薇的话,在外面把风而不是陪她一起去! 现在容恒也不见了,更是无从查问! “明夜再来!”段微坚定不移道。他就不信容恒一辈子不上朝。 若薇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个温暖的地下室内,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线,空气中漂浮着一阵一阵奢靡的味道,等她适应了那昏暗的光线,她看清楚了,那味道是从一个香炉中透出来的,音音袅袅的香烟在空中交织,然后融化。 若薇只觉得全身绵软无力,口干舌燥。身下是一张极为柔软的床。 “你醒了!”身旁传来一阵低沉压抑的声音。 若薇连忙侧头,容恒已经褪下那身红衣,如今他一身藏蓝,外面罩着一袭酒红色的狐皮大氅,样子既高贵又奢华。长发披散在肩头,邪魅洒脱。 一想到他敲晕她,若薇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容恒,你到底想做什么?”若薇牟足了劲大喊出来,却想不到,喊出来跟蚊子哼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恒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肆意的托起她的下巴,邪魅道:“其实本王很记仇!”他的指腹来到她的唇瓣上,诱惑的抚摸着。 若薇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但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无法咬疼他。 容恒邪笑一声,又伸进一根手指进入她的口腔,双指夹住她柔软湿滑的小舌来回的扭动着,仿佛在逗弄什么有趣的东西。 若薇又羞又恼,别过头。 湿亮的银丝被拉扯出来,容恒将手指送进自己口中,吮了一下,低沉道:“没想到你这么甜美!” 若薇被他的动作羞红了脸,但是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像他这样浪荡的人,做出任何事都是正常的。 只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把自己掳走,还将她关起来,难道说想报复她当初坏了他的大计?那也不对,要报复早报复了,为何等到现在? 有种精神病人,很认真地在发神经病,而有些人发神经就不认真了,一会发,一会不发。 这说的就是容恒! 若薇瞪着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他的手正在她身上乱摸一气,最后竟搜走了她身上的那袋子宝石,那可是她以后活命的稻草啊! “容恒,你敢……呜呜……” 容恒俯身,将她喋喋不休的嘴巴封住,不带一丝迟疑,若薇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的头昏脑胀,连他什么时候放开她的都不知道。 只晓得容恒扬着一抹醉人邪笑:“这东西很可能会害死你,本王替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6部分阅读 ,本王替你收起来!” “容恒你个背信弃义的王八蛋,几番对我下药……我信错了你……咳咳……”说的太用力,被口水呛到了! 容恒走过去,一把将她捞到眼前,并在她脸颊边留下一道细碎的吻。 “走开……别碰我!”若薇嫌恶的别过头。 容恒却不愿随了她的心愿,一把将她的头扭到眼前:“你真以为本王上次对你下药了么?” “难道不是?” 容恒忽然笑起来:“在你心中,本王不过是随身携带春要的好色之徒吧 那瓶药不过是冬季取暖的药。 在容国后宫,所有的女人为了能够更吸引容恒的注意,永远都是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但很遗憾,没到冬天,爱漂亮的女人们不得不将自己裹成粽子一样。 后来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有种可以令身体慢慢发热的药丸,后宫嫔妃纷纷效仿。久而久之,这药已经成为后宫必备之品。容恒一时好奇便拿来把玩,恰好遇见若薇,便拿着那药吓吓她罢了! 若薇没有说话,有时候沉默就是默认! “你不了解本王也没关系,从今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相处!”容恒毫不在乎道。 什么?从今以后?他不是开玩笑吧? 若薇惊悚的看着眼前披着天使外衣的撒旦。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容恒你疯了么?你不知道……” 容恒凑近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像对待自己最宠爱的情人那样诱哄着:“嘘,我没疯,我只是喜欢你罢了!” 轰……若薇头脑又是一炸。水洗过的眼眸直直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好姑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容恒低沉的笑声在地下室内来回回荡,听的人阴森森的发寒。 “你……你……你……喜欢我?”若薇突然变得结巴起来。除了夏桀,还真没男人说喜欢她……但是这也太扯了吧?他把她关在这个地方,鬼相信他喜欢她? 倏地,她的脑袋被容恒抬起来,迎上那阴柔绝艳的脸庞,若薇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若薇,不要妄想从我身边走开,我不是夏桀,可以让你随意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我一旦认定,即便是毁灭,也在所不惜!” 就从今天起! 第115章 若薇长长的叹口气,全身浸在温暖的泉水里,捂着脑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容恒为什么突然发疯把她关起来,而是她身上这些痕迹。 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皙的身体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有些像吻痕,有些却又好像是被什么绑住遗留下来的痕迹。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根本记不起来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又失忆了? 她现在很清楚,已经被容恒关在这鬼地方一天了,这一天的过程她也清楚的很,晚上被关进来,两人发生了短暂的争吵,在她慰问他老娘的那一刻争吵结束。然后她就睡觉,大概睡了有三个时辰,换算下就是六个小时。大概在中午的时侯,有个很漂亮的美眉过来给她送饭稀饭! 因为不知道容恒给她吃了什么,全身软的跟摊烂泥,勺子都握不住,吃完了饭又来了个漂亮美眉,用纱布蒙住了她的双眼,然后就把她抬到了这个地方洗澡。 那美眉的力气真大! 看着这一身莫名其妙的痕迹,若薇苦恼困惑并且有些诧异。 难道说她睡梦中被容恒xxoo了? “你洗好了?”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熟悉且低沉的声音。 若薇吓的连忙将身体沉入水底,瞪着眼前的人…… 容恒。 今天容恒打扮的很素雅,一身白……额……好像是丧服。但他的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喂,我在洗澡啊,你偷偷摸摸的过来干什么?”看着他滛贱的笑容,若薇气不打一处来。 被他囚禁起来就算了,现在她连一点隐私都没有。容恒,你有种的就把老娘一辈子关在这里,看我会不会喜欢你!若薇在心里愤恨的想着。 容恒慢慢的移动到池边,蹲下身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摸着下巴玩味道:“本王并没有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 “你光明正大我会看不见你?”若薇猛地拔高嗓门。 “因为你背对本王,当然看不见!”容恒的目光倏地来到没有被水盖住的肩膀,那上面斑斑点点,仿佛开在她身上的一朵朵梅花,容恒笑容更加放肆了:“你还记得第一次与本王相遇时的样子么?你整个人都贴在本王身上,然后对本王说,恒,人家好怕!你知道不知道,那个时候,本王恨不得将你吞下去!” “……你有病吧!” “你有药!” 若薇连续呼吸了几口气,扬起脸面带微笑:“容恒,请你现在站起来,向后转,然后大步的迈出去成么?” 容恒一动不动:“你刚刚是不是很好奇,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痕迹?” 若薇一愣:“你知道?” 容恒站起来,直接迈步下了水池,清澈氤氲的池水没过他的腰际,若薇惊的大叫:“容恒你干什么……” 容恒毫不费力的将她拖拽到身边,从腰间解开一尺宽的扣带缠绕在那纤细的手腕上。 猛地一勒,若薇痛叫起来:“容恒,你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知道么? 他居然敢这么对她…… “乖,别叫。看到了么?手腕上的淤青是本王腰带绑缚后的痕迹,至于你其他地方的,等下本王一一为你讲解!”说着,容恒在水中捏着她的细腰缓缓走上岸边,大手猛地一推,若薇软软的趴在池子壁上。回头,看见容恒肆意的邪笑,当即又惊又怕,一张脸吓的煞白…… 他……到底想干嘛? 容恒压在她后背上,对着她脖子后面的那个浅浅的痕迹上用力一吻,重新烙上一个新鲜的颜色。 “你那晚在本王面前跳的那段舞,真美,若不是本王双手被缚……”容恒的手绕到她脖子上,用力转过她的脸,重重的吮吸着那张令他每夜思念的香甜。 “呜呜……”这个色胆包天的王八蛋! 一阵天魂地转的吮吸,容恒仿佛并未满足,但是怀里的人已经昏昏沉沉,他不得不放开她,让她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 “看来夏桀并未好好调教过你,连接吻都不会!”调笑的语气带着一丝怒意。 若薇用力的甩头,悬在水中的小腿用力踢蹬着,但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而且双手还被这个王八蛋绑住了,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若薇有些急了,生怕容恒在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连忙道:“容恒,我们需要坐下来好好谈谈,你放开我先!” “不,本王已经放过你好多次了,偏偏你不怕死的非要冲撞过来,若再放,本王岂不是傻瓜?知道本王在你睡着时都做了什么么?”温和低沉的嗓音透着三分邪气,那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脖子,那个地方就好像生起一团火苗。 若薇大骇:“你做了什么?” 一个用力,若薇被翻转过来,正面朝上,并将她被绑缚的手腕套在自己脖子上,从侧面看,就好像是若薇环住他的脖子。 这样暧昧的姿势不禁令若薇面红耳赤。 容恒在水下托着她柔软的腰肢,邪魅的笑道:“本王就像这样用腰带将你绑缚起来,然后……在你身上烙下属于本王的痕迹,就像这样……”一个大胆湿润的吻重重的落在她胸口。 “啊啊啊……你走开……走开……”若薇在水里吓的花容失色,热气氤氲的池子里,她像被丢进冰窖里一样,全身都冰冷的发寒。被绑缚的双手不断的击打着他的后背,但那虚软的力道对容恒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要挣扎,你斗不过本王的!”容恒从她胸口抬起头,他不是恐吓,而是事实。 “容恒,你这个王八蛋,你要是再敢对我怎么样,我死都不会放过你……”若薇仰着脖子死命的扭着手腕,想要挣开那紧紧的束缚,但是她越是用力,那东西就缠的越紧。 “昨夜,你也像现在这样在本王怀里拼命的扭动,不过说出口的话却不是这样,你哀求着本王,不要停!”容恒在她耳边吹气,样子邪魅而诱惑。 但此时若薇看他跟恶魔差不多,一双大眼瞬间充满了泪水。 “容恒,你不得好死,你居然……居然……”迷尖二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本王知道自己将来一定不得好死,不过在此之前,本王得好好享受一番才行!” 热气冉冉的浴池,此时正上演着惹人脸红心跳的一幕。 池水剧烈的击打着池壁夹杂着女人的呜咽与男人沉闷的低笑。 古铜色的肌肤紧紧压制着身下白皙的身体,精力充沛的帝王仿佛一只怎么也喂不饱的凶兽,全然不顾身下女人柔软的哀求。 若薇最后的记忆是在一片绚丽的高朝中晕睡过去。 “咳咳咳……”若薇猛地从水里坐起来,大口的喘息,小脸煞白。刚刚……容恒在浴池里把她……把她…… 容恒呢?他去哪里了? 若薇四处搜寻那杀千刀的家伙。但是空荡荡的浴池哪里还有容恒的影子 皇后大丧,皇帝要斋戒三月,期间不得动荤腥,不得近女色,以表示对皇后的尊敬。 容恒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边的一只盒子,修长的手指挑开,里面是十四颗晶莹剔透的药丸。 “这是什么?”修长粗粒的指端点着盒子里的药丸,容恒看向赵甜儿,嘴角带着一贯的轻浮。 赵甜儿躬身道:“这是寻欢丹,此丹药极其神奇,凡是服用之后无论再冰冷的身体都能瞬间灼热起来,是魅药中的极品!” 容恒目光一沉:“你献给本王这个?你觉得本王需要用这种东西?” 赵甜儿款款一笑:“陛下,臣妾还未说完呢!” “哦,你接着说!”容恒一副饶有兴致的问道。 “此药若是普通的魅药便不再稀奇,服用此药十四天,如果这十四天内服药之人都与同一人欢好,那她这辈子便再也不能跟旁人一起欢爱!” 容恒眼睛一眯:“不妨说的直接点!” 赵甜儿脸上依旧带着尊贵的微笑,但是仔细的看,那笑却透着一丝凄凉,为了心爱的男人觅得此药,却是用在别的女人身上。普天之下,有谁比她更大度的么? “陛下可以将此药用在若薇身上,十四天之后她便彻头彻尾的属于陛下了!” “你怎确定她会永远属于本王?”容恒问道。 赵甜儿解释道:“服用此药之后,若她与别的男人欢好只会疼痛难耐,而且碰了她的男人也会被她体内的毒素感染,数十天内全身虚软无力,严重的很可能丧命。所以说,除了陛下,没有男人再能真正拥有她!” 打量着面前的盒子,容恒那绝美的五官出现一种复杂的笑意,他施施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臣妾找人试过!”赵甜儿回答道。 “本王会重重赏你!” 赵甜儿弯下腰,将脸上的落寞与心痛埋下,言不由衷的回答:“谢陛下 啪嗒,盒子扣紧的声音,容恒托着那只盒子走到赵甜儿身边:“不过这东西本王不需要!” 赵甜儿吃惊的看着容恒。 容恒一副高高在上,眉眼深邃,一股冷傲之气骤然迸发,他道:“要想若薇永远离不开本王,本王自然会用自己的方式留住她,如果用药物控制,得来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本王要来何用?你先下去领赏吧。本王要休息了!” 赵甜儿怔怔的看着那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泪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来。 不是嫉妒,不是悲伤,不是难过……只是羡慕。 处理完一切的容恒神清气爽的打开暗室的门,旁边的婢女立刻上前道:“容王万寿无疆!” “嗯,她呢?”容恒颔首。 “在洗澡,已经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容恒皱起眉,那还不泡脱一层皮? 不等婢女继续说话,容恒脚步一转飞快进入内室的浴池。 入眼是一片昏暗,只有几枚油灯当做照明,四周泛着淡淡的黄,纱幔垂地,轻轻抚摸着光滑的地面。一切显得那样安静而诡异。 “你怎么洗了那么……啊……”容恒躲闪不及,左眼传来阵剧烈的疼痛,身体猛的一晃。刚站稳想看清是谁偷袭他,肚子又被人狠狠一踹。那一脚又快又狠……容恒一下子栽倒,后背重重的抵在墙壁上。 因为知道这里面除了若薇不会有别人,所以他并没有像往常那么警觉,没想到就是这一瞬间的失神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到这里偷袭本王!” 容恒单手撑住背后的墙面,身体飞速翻转,在敌人即将再补一脚的时候,踩着墙面凌空跃到敌人后方,掌心一击,内力催动,遮挡在面前的帷幔哗啦一声分开,容恒定睛一瞧,心漏跳半拍,连忙卷起一侧的纱帐朝若薇送去,柔软的纱帐缠住了若薇的腰,容恒猛地一拉,刚刚她站的地方立刻出现一道裂缝。 看着怀中惊魂未定的小脸,容恒怒不可及的低吼:“你干什么?”要不是他及时拉开她,那一掌要被击中,内伤也够她受得! 若薇仰着头,小脸绷的紧紧的,只听一道风疾驰而过。 “啊……”容恒头一仰,再次向后踉跄两步,环绕在若薇腰间的手不觉的松了,刚刚是左眼,现在是右眼! 若薇丝毫没有给容恒喘息的机会,正欲补上一脚,脚踝却被容恒毫不费力的擒住,容恒揉着疼痛不已的眼睛,厉声:“等一下!” 若薇一张脸布满了怒意,却没有听容恒说一句话,八卦游龙掌她没有学的精髓,但是最后一招游龙戏水她学的极为精妙,掌心朝身后的池水猛地一吸,池水被她吸到半空中,形成一道蜿蜒的游龙,不由分说的朝容恒击打过去。 容恒急忙松开她脚上的钳制,有些狼狈的躲闪,一击不成,若薇又来第二次,总之每一招都带着不容忽视的狠绝。 容恒没有办法,面对突然发狂的若薇,他不再坐以待毙,扯下垂在地上的流苏纱帐当做武器。 那轻巧的纱帐到了他手上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犹如柔软的蛇一样朝若薇射过去。 看着被纱帐裹扎的跟粽子一样的若薇,容恒开始平心静气下来,他坐在地上与若薇平视。 “你发什么神经?” 很少跟人动手帝王,如今跟若薇大干了一架,全身都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额头的汗划过眼角,那两个乌青的眼眶更加刺眼。 若薇咬着唇,恨恨骂道:“你干的好事,你个无耻丧尽天良的色鬼,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 “本王都做了什么?” “你还敢狡辩!”若薇激动的又想上去补一脚,怎奈被身上的纱帐牵制住行动,只能坐在那粗喘。 看着她满脸绯红,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摸样,容恒扪心自问到底做了什么。最后他想到了:“你还在怨本王将你关起来?” “关你妹,容恒,你最好祈祷我若薇一辈子出不去,我出去那天一定要将你阉掉!” 若薇双目泛红…… 容恒弯腰,一把抄起她走向另一侧,那里是她暂时的卧室,等到了床上,容恒挥手命人出去,明亮的地下室内容恒一脸寒冷。 “若薇你闹够了吧,本王容忍你够多了,你接连攻击本王,本王已经对你手下留情,若你还不知好歹,本王只能继续对你使用软骨散了!”还是软绵绵的她比较可爱,现在活像一只发毛的狮子。 若薇一双眼睛都快滴出水来:“对,你只会用那下流的东西,别人不愿意你就迷尖,容恒,你是我看过的最无耻,最王八蛋的王八蛋!” “对,本王是无耻,是王八蛋,等等……”容恒眼眸一暗,眼底仿佛要射出冰冻来:“你刚刚说什么?” 迷尖?他没有听错?是迷尖?而不是别的什么? “做了不敢承认么?”若薇气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本王做了什么?” “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趁我洗澡将我……将我……”若薇脸一偏,委屈的垂下眼帘。忽然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臂,咦?那些痕迹呢?怎么没有了?还有身体上也没什么不适。她记得跟夏桀做完之后,全身酸痛的不得了,腰都直不起来啊。而她刚刚还来了个托马斯转体飞脚踹了容恒一脚? 若薇倒抽了一口气,一脸惊愕的望着眼前这个两眼乌青的男人。 容恒紧盯着若薇不断变幻的表情,皱起眉。 被她莫名其妙的一顿打,到头来她却一副迷茫的样子。 容恒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拎起她:“若薇,我警告你,别跟本王耍花样,你以为这样本王就会把你放了?你少做梦了!” 做梦?若薇瞬间瞪大双眼。 “你……你进来之前都干了什么?”若薇支支吾吾问道。 “你管本王这么多干嘛,现在本王要你说,为什么发疯打本王?”容恒拎着若薇的脖子狠狠问道。 “这个……这个……” “还说本王迷尖你!”容恒咬牙切齿,他连赵甜儿送来的药都不屑用,会趁她睡觉时做那种事?他容恒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下流胚子。男人的骄傲在这一刻被若薇击的粉碎,连个渣也没留下。 感觉到容恒越来越漆黑的脸,若薇暗叫不好,她好像搞错什么了? “不不不,这是个误会!”若薇连忙解释:“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可以解释的!” “好,你解释下为什么把本王打成这样!”容恒气的满脸铁青,但是一听到若薇的软语,那心中的火竟然奇迹般的灭了下去。只是看她的眼神依旧冰凉,如果她说不出个正常的理由,他肯定不会放过她! 若薇动了动身子:“能解开我么!这样说话挺难受的!” 等若薇穿戴整齐,容恒转过身来:“说!” 基本上只能用一句误会来说了,她在梦中梦见容恒欺负自己,然后很生气,一醒来到处找容恒的影子,这时候容恒又很恰当的出现,她一时控制不住……当然这样的解释只会让眼前已经游走在暴怒边缘的男人更加危险而已 若薇顺了顺呼吸,一本正经道:“白泽剑法超群,而你又是无极宫的首脑,我想你武功一定不凡,所以一直都想找你切磋切磋,只是没有机会,这几天我闲的很无聊,就想试试看!” 这番话说的面不改色,而且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钦佩:“没想到你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还能临危不乱真是可喜可贺!” 说完,对他拱拱手做佩服状。 容恒颤抖了下眼帘,怒极反笑:“那你之前说的迷尖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啊!”若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继续编:“我怕你不同意与我切磋,于是就编了那个谎言,不错吧,把你都骗到了!” “……你信不信本王让这个谎成为事实?”容恒阴恻恻说道。 “你不是这样的人!”若薇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不减。 容恒轻哼了一声,伸手捞过搭在肩膀上的手臂,重新放回去:“你说的对,本王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不过,那也分情况,如果你一直想方设法的欺骗本王,妄想逃离,本王不介意做一个卑鄙无耻的下流帝王!今天这件事本王暂且相信你是试探本王的武功!” 若薇撇了他一眼,他这是相信的样子么? 容恒严肃起来比夏桀还来的吓人,若薇有些不适应,但是她却对容恒毫无办法,这个人做事从来没让人看懂过。就好像他说的,他喜欢她,所以她就必须也喜欢他一样。 “容恒,感情不可以勉强,你知道不?”若薇道。 “本王知道!” “那你还……” “感情虽然不可以勉强,但是可以培养!”容恒忽然展露出微笑,托着若薇光滑的下巴,拇指轻轻抚摸着,幻想着着细腻的皮肤有一天会像一只乖巧的跟猫儿般蹭着自己的肩膀,那滋味,一定是天下间最美妙的。 若薇听的头有些发胀,她坐在床上环抱着身体:“如果是我把你关起来,你会爱上我么?” “如果那个人是你,我会!” 轰…… 这样的话在什么地方听过?又是谁讲过? 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夏桀! 犹记得曾经被夏桀识破随心铃惧水,被他囚禁在浴池里,她气的七窍生烟,就问道:“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很开心!” “我会!”夏桀回答的不假思索。 若薇的身体狠狠晃了一下,眼睛有些发酸。 过了一会才恢复平静,转头看向容恒:“容恒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你把我囚禁起来,只会让我越来越讨厌你,除非我有被虐狂,才会爱上你 “你当本王是傻瓜,几句话激一下就会放了你么?” 若薇突地从床上跳起来。仿佛再也忍不住一般:“你搞清楚啊,现在是你说喜欢我,有这样喜欢人的么?啊?还有,你喜欢我什么?我又有哪点值得你喜欢的?” 容恒一愣,他似乎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为什么会喜欢她?他也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她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那感觉说不上来,明明第一次见面,却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了。 “你想知道?”容恒反问。 “是的,我非常想知道!” “告诉你之前,本王要你履行曾经的一个承诺!” 若薇皱了皱眉,猛然想起来曾经答应过容恒三件事。他只说了两件,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若薇吞了吞了口水,小心翼翼问道:“你该不会要我嫁给你吧!” “你觉得会么?” 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若薇无比轻松:“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不过我之前也说过,有违伦理的事,还有一些我做不到的事除外,其他的都好说!” 容恒豁然扬起一抹动人的微笑:“本王要你永远不离开本王!” “……”若薇惊的张大嘴巴,永远? “这你能做到的!你现在可以不喜欢本王,但是,你不可以离开!” “你到底什么意思?”若薇十分不解。一个夏季够她烦的了,现在又多出一个容恒,他的喜欢莫名其妙的,她承认,以容恒的样貌不管是男是女都会为之倾倒,加上又是一国霸主,喜欢谁不好,非要来喜欢她?加上自己已经有了孩子……想到这,若薇叹口气:“容恒,这我做不到,即便你把我关在这里一百年,我还是做不到,如果有机会我还是会离开!” “为什么呢?” “因为我会想念我儿子,我师傅,还有……还有外面的空气,外面的花草,我所喜欢的东西全部都在外面,而不是在这里!”明明晓得说这样的实话会更加惹怒这个男人,但是她控制不住,只因不想欺骗! “本王可以放你出去!但不是现在!”虽然没有无极宫,但是他还有潜伏在各国的暗哨,现在夏国、奕国、安国甚至连段微都在疯狂的找她,如果被他们任意一方找到,尤其是夏桀,等待她的将会是一场灾难。他借着囚禁的名义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一方面是私心,一方面也是为了她好! “为什么?” “段微这几天夜里都会到本王皇宫走一趟,等他放弃找你,本王就放你出来!” 段微在找她? 听到段微的名字,若薇一阵心安,看来这个师兄并不坏嘛!知道她失踪,还晓得来寻她。 “那我儿子呢?”若薇急急问道。 “他在天机子身边!” 若薇舒了一口气,忽然她惊悚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段微放弃找我,你再放我出来?” 容恒站起来道:“段微此人心狠手辣,六年前我见他才智双全便将他留在身边,但他不要俸禄,只说六年后要从本王身边拿走两样东西。段微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无用的人身上,他那么着急找你,定然对你有所图谋,他知晓你怀揣《推背图》,也晓得你知道圣水的下落,若你被他找到,你说会怎么样!” “……”不一会,若薇开始鼓掌:“您真是深谋远虑,令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容恒嗤笑:“也就你这个傻瓜以为谁都对你很好!但真正对你好的,你却看不到!” 若薇也跟着嗤笑一声:“你该不会是说你吧!” “本王对你不够好么?你坏了本王那么多大事,本王都没跟你计较!” “政治上的胜败就跟赌场一样,愿赌服输,玩得起的就玩,玩不起就回家的道理一样的,你的计划被我戳穿,那只能说我比你赌术高明!”若薇说着说着,小尾巴就翘起来了。 容恒忽然伸手,爱怜的摸着她的头,这个傻瓜,因为那是你啊,所以我才会手下留情。如果换做别人,早已经尸骨无存了。真是傻瓜! 若薇被他这个动作弄得尴尬无比,连忙别过头去:“容恒,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我,我儿子还在外面等着呢!拜托了,我真的很想念他的!”说完,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上,做出一副祈求状。 容恒怔怔的看着她,心情忽然大好起来,连眼睛上的黑眼圈都不那么疼了。 “这样吧,你应承了本王的要求,本王就放你出去怎么样?” “应承什么?” 看着她那清澈无垢的双眼,容恒魅惑一笑;“只要你答应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若薇皱眉:“如果我离开了呢?”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一辈子待在谁身边,生老病死不算,就是以他们现在的状况,即便再好的朋友也会有分离的时刻吧? “如果你离开?”容恒下意识的重复着,忽然,他脸色一变:“那我就将所有令你离开的理由全部拔出!包括你的儿子!”瞬间阴狠下来的语调丝毫不遮掩那里面蕴含的杀气。 若薇狠狠的呼了一口气,咬着唇:“容恒,你是聪明人,你这样伤害我身边的人,到头来只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本王知道!但是让本王这么做的罪魁祸首是你自己!” 若薇突然间觉得好笑,无奈的摇摇头,面对这个只会索取去永远不会爱的男人,她能说什么呢? “容恒,你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要爱她所爱的,喜欢她所喜欢的,而不是一味的断绝她的后路,让她无依无靠!” “你可以依靠本王!”容恒大手一揽,将若薇按在自己肩膀上。 “假设一下哦,如果有个人爱上你,但是你不喜欢她,她认为使你不爱她的原因是我,然后那个女的就把我杀了,然后把你身边所有喜欢的人都杀了,你说你是什么感受?” 容恒的胸口忽然感觉到一阵窒息。 若薇从他怀里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你现在明白我的感受了吧!” 容恒有些猝不及防的点头。 是的,那种感受很恐怖,如果有人杀了若薇,他绝对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薇见容恒有些动容,连忙趁热打铁道:“这样吧,我答应你,暂时不离开容国,在你想起我的时候,我立刻马不停蹄的出现在你面前,那你可不可以把随心铃还给我?” “不行!”容恒立刻回绝。 若薇小脸一沉:“你也太无耻了吧,扣着我的人还扣着我的东西,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当本王是傻瓜,有了随心铃,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容恒面目阴沉,双眼泛着隐隐残忍的颜色。 你也知道啊!若薇咬紧牙关恨恨的想。 “第二,我不相信你!” 纳尼? “你这人说的总是很好听,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又有千百种理由搪塞!所以你不能离开,一步也不能!” 什么什么什么?这个贱人,枉费她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在容国定居,结果不管自己如何犹豫如何考虑,他一开始就抱着不放手的打算,既然如此为何还跟她说那么多废话?还以为他多喜欢她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幌子,想把她当宠物才是真的! 注意到若薇脸上的愤恨表情,那孔雀蓝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在看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贝,他对所有人都宠爱,但是他从不认真,此刻他注视着若薇的眼神却无比认真。 “容恒,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绝交,老死不相往来!”若薇咬着下唇,恨恨道。 容恒忽然凑近,捏起她的小下巴,邪笑:“知道么?第一次看就你的样子,你也是这副凶巴巴的,在我的记忆里,好像见过你一样!” “你省省吧。” “不骗你!”容恒松开她,身子一歪,倒在她面前,睁着一双迷离的眼,仔细回忆起来:“那是我十二岁的时候,遇见一个女人,样子记不清了,不过她的语气跟你很像呢,我问她你是谁,她说我是你未来的妻子你信么? 若薇一个机灵打起来:“你做白日梦了吧!” 容恒耸耸肩,手掌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若薇,如果我真的把随心铃还给你,你会不会离开?” “如果你再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不敢保证了,如果你现在放我出去然后再把随心铃乖乖的还给我,这有待考虑的!” “那就是不肯定了?” 忽然,一抹闪亮从眼前一闪而过,留下一串铃铛晃动的声音。 若薇的眼睛被牢牢的吸引在那处。 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铃铛…… 容恒笑的一脸狡猾:“想要的话,就吻我一下!” 一间普通的客栈内,段微负手而立。 “容恒此人心狠手辣,六年前与我定下契约,六年期限一到任我拿走他身边两样东西,当时我要他手里的无极宫,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无极宫乃是他一手创立,花了十年心血,就这样白白赠与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不能舍弃?他知晓若薇拥有《推背图》并且知道圣水藏于何处,如今扣留她在身边,一定不怀好意!” 听完段微的分析,天机子沉默半晌道:“你在容恒身边那么长时间,就没有发现皇宫有哪些密道之类的?” 段微摇摇头:“白天我眼盲不出去走动,而晚上男子又不能随意在宫中走动,大部分时间我只在容恒身边!” “现在当务之急,必须要先找到人!”天机子掌心朝侧面一扬,一个胖墩墩的老头被掌风吸了过来:“死算盘,算算看我徒弟现在在哪!” 天机算满脸的怒气,狠狠的挣脱掉天机子的钳制,没人的时候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就算了,现在这么多晚辈面前他还这个样子。天机算十分不满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那个徒弟我算不到算不到,要说几遍你才相信啊?” “那你算算,容恒在哪?”天机子又问道。 ——作者:当人家是卫星定位仪啊? 屋内八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天机算有些不自在起来:“干什么这么看我,我又不是神仙,我只是个算命的,又不是问路的!” 白泽歪了歪头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众人唰得一下将目光甩向白泽。 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白泽并未觉得不自在,他道:“每年的这个时候,主人都会去一个地方祭拜,而且不带任何随从!” “你怎知?”段微问道。 “因为我有一次路过那里,后来每年我都会路过那里!他每年都在!”白泽认真说道。 “没有被发现?”段微又问。以容恒的警觉性,就他这样的白痴竟能每年都在那个地方守株待兔等到容恒,简直就是奇迹了! “没有!” 第116章 望着缠绕在指端的小铃铛,若薇感觉心都快跳出胸膛了! 她梦寐以求的宝贝,以前从未觉得它有多好,拿之前对段微说过的话来讲,随心铃跟打火机没什么区别,可当真正没有打火机的时候,就特别的怀 若薇正欲取过,却被容恒一手挡开:“不乖哦,居然想抢!” 他说的什么话?这明明就是她的东西好不好。 若薇极不情愿的缩回手,要论真格的,容恒武功远远在她之上,之前揍他时,她没忘记当时容恒将纱幔撤下当武器。虽然他舞的是纱幔,但是从他的武功招数上来看,容恒定然是一位剑术高手,能无形化有形。 所以这个时候,她还是小心为妙。 悻悻的收回手,仿佛知道结果似的。若薇满不在乎道:“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 听见她语气带着隐隐失落,容恒笑意更加浓烈:“虽然没有好心,但对你,也不曾有过坏心啊!” “那你还给我啊!”若薇有些不耐烦的伸手。 兜来兜去都没把东西还给她,真是贱人! “不是说了么,要亲一下的哦!”容恒一脸的坏笑。 “谁知道你是不是只想占我便宜啊!”如果真的亲他一下就把随心铃还给她′,那绝对没问题,就怕这个人不讲信用,到时候又提出更多稀奇古怪的条件来! “既然你怀疑本王的诚意,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等你考虑好……”容恒作势要站起来,却是不怀好意的撇了一眼若薇。 “等一下!”已经走到门边的身影微微一顿,在若薇看不见的地方,邪魅的男人微微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若薇紧了紧手指,没声好气道:“你说的哦,亲一下就把东西还给我! “自是当然!” “那你过来!”豁出去了,只要让她拿到随心铃,哼哼…… 容恒意味深长的一笑:“可不是现在哦!” “容恒”若薇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被他磨光了,而且有爆发的迹象。 “别心急,这个吻,本王也很期待,当然要在一个特殊的地方才能显得它弥足珍贵了!” 若薇有些迷茫,不晓得容恒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倏地,若薇吓一跳,瞪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掌心。 “本王要选一个山清水秀,景色幽静的地方,享受这个吻!走吧!” 若薇诧异的张了张嘴巴。 他在说什么啊?他要带她出去么? 黑夜中,一匹健硕的黑马犹如魅影般从皇宫后门疾驰而出,马上的两个人一个英姿飒爽,一个娇小可人。 若薇贪婪的吮吸着外面清凉的空气,容国的天气没有大辽那么冷,也没有夏国那么干燥,是一种湿湿的柔润感,带着一丝淡淡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皇帝可以大晚上跑出来闲逛的么?”若薇忍不住问向身后的男人。 “只要本王想,任何时候都可以!”容恒圈着若薇的腰身,一抖马缰,马儿嘶鸣一声加快了步伐。 “那你带那么多水果干嘛的?” “这个你不要管!” 快到达目的地时,容恒手臂一伸环住若薇的腰身,身体猛地一抬,人凌空而起,身形如流水般掠向那处湖泊。接着凌厉的拔高的身影猛地在湖面一点,一圈波纹散开,容恒已经带着若薇上了一跳早已准备好的小舟上了。 今夜夜色不错,很应景,满湖倒影着繁星点点。一时间波光璀璨,美轮美奂。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站在摇摇晃晃的小扁舟上,若薇抱着膀子喘粗气。 容恒手持长篙,轻轻一推,小舟划开湖面朝那黑暗中去了。 “到了你便知道了!” 只是三炷香的时间,对若薇来说简直度日如年,她一心扑在随心铃身上,不断的猜想等下如何应对容恒的刁难。他这种人算是看透他了,除了好色之外还很喜欢占人便宜,这一路两人骑马,他的唇总是若有若无的扫弄着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7部分阅读 的后颈。真是败类,要不是随心铃在他手上,岂会让他这样占了便宜! 若薇恨恨的想着。 小舟一路向南,不一会便停在湖中央了。 “到了!”容恒放下竹篙,怕拍手。 “嗯?”若薇举目眺望。这就是他说的那个山明水秀,可以好好享受一个吻的地方? 若薇仔细看了下,发现今夜除了月亮特别亮,星星特别多,四周的数很别致之外,并没有觉得这里像容恒说的那样美好。 还有,面前这个是什么啊?黑漆漆的浮在水面上,上面还罩着一层黑布 “喂,你到底想干嘛?” 容恒一直抬头看天,好像在等什么?该不会是等飞机吧! 若薇百无聊赖的蹲下身子划水玩,即便容国是五国中最温暖的国度,但是这个时候的水还是冰凉刺骨,不一会,她的手便被冻的通红。连忙缩回来,放在嘴巴边哈气。 “前天钦天监说,今夜紫砂湖边有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旷世之景!耐心点,美好的东西总得等待!”他看着她,在浅淡色的月光下,那绝美的容颜明净如玉:“等下你会觉得不虚此行!” 若薇鼓着嘴巴,盘腿坐在竹筏上,无聊的抬头看着天空,宝石蓝的天幕上点缀着无数透亮的钻石,每一颗都那么亮,那么漂亮。 没有污染的国度真好啊!见识过大辽的夜景之后发现,即便如眼前这般美丽的夜景,都不及大辽分毫。 看见若薇施施然的样子,容恒也并未失望,同她一起坐下,并肩看向浩瀚的天空。 宁静幽暗的夜幕中,忽然有什么闪亮了一下,若薇眯着眼睛,以为看花了,连忙坐起来。没一会,一个两个三个……一刹那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数以百计的闪亮之色,光亮异常,令人目不暇接。 这个是……流星雨? 本来毫无特色的夜空忽然间被流星雨充满了,一颗一颗犹如坠落凡间的宝石划过寂静的空气,身后拖着长长的光带…… 这一刻,所有的美丽在一霎那黯然失色,流星形成的银白色光带,照亮个整片湖泊。同时也照亮了扁舟上的两个人。 若薇双眸璀璨,仿佛那些美丽的宝石一同坠入她眼底一般。 “美不美?”容恒侧头看她。 在那最灿烂的时刻,他看的不是流星,而是她! 那晚的山影,那晚的扁舟,那闪亮的月光 若薇半张着唇,相信所有看见眼前这壮观而震撼的一幕,都会像她一样,没有时间说话吧! 没有等到回答仿佛在他预料之中。 带着一丝计划好的笑意,容恒掌心一动,浑厚的掌气吹拂掉眼前的浮在水面上的黑幕。 一尊晶莹的冰雕亭亭玉立的浮在水面上,月下雕塑泛着神秘的色泽,那被流星吸引的眼,瞬间瞪大。 流光溢彩的雕塑,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是谁? 那冰雕拥有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笑起来带着浅浅的梨涡,尤其是那双眼睛,晶莹剔透,宛如宝石……这座冰雕叫若薇! 流光飞舞,冰雕迎着那流火折射着动人心弦的光泽。 若薇彻底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她缓缓转头看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容恒迎着璀璨的流星雨,孔雀蓝的眼底荧光四射:“喜欢么?” 若薇张了张嘴,说出一句令容恒血脉膨胀的话:“想要我吻你一下,用不着花这么大本钱吧?你到底有多恨我,要看着我融化?” 容恒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笑容溢满眼底:“本王确实很想看你融化,不过是在本王的怀里……”声音渐渐低迷下去。 这个时候容恒并不知道,今晚的星空,树影,星光璀璨的湖面,还有那永远无法忘怀的流星雨,这极具梦幻色彩的一霎那,在以后的时光中,将会伴随着他度过最痛的时光! 他的唇在靠近,若薇下意识想闪躲,却想到之前跟他谈的条件,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入那隐藏在暗处的一双银眸里。 隐藏性极好的暗处,一双修长额手,狠狠的抵着冰冷的石壁,血丝顺着掌心流下,却没有丝毫感觉,伟岸的身影挺的笔直,幽冷的银眸射出深不可测的寒光,俊颜变得冷酷无比,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冷硬气息,他的目光锁着那扁舟之上娇小的女子,极力压抑着汹涌的怒气,一阵冷风扬起,段微已然不见踪影。 其他几人基本上是屏住呼吸认真的看着,果果的小脑瓜被天机子按着,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天机算啧啧道:“真是祸水啊!祸国殃民啊!死伤无数啊!” 天机子原本笑弯了眉毛,若薇终于迎来了第二次人生转折,却听天机算这么说,有些不高兴了:“死算盘,等你死了,我一定会买个巨大的花圈送给你!” 天机算一愣,觉得不可思议:“那得花多少钱?” 天机子道:“只要你死!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天机算! “我们还看不看了?”白泽小声问道。 “看什么,回家睡觉吧!若薇这妮子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还以为她遇到什么大麻烦了,原来是跟人谈情说爱,还弄的那么煽情,连他这个老头子都有点动容了! 天机子抱着果果,身子一跃,人便不见了。 白泽紧跟上去! 天机算一人慢慢的退下土坡,看着一个一个在眼前用轻功消失的人影,嘟囔:“有轻功了不起?” 而那湖中心的两人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容恒的唇离若薇还有一指的距离,却停在那,不动了。 听着他的呼吸,感觉着那灼热的气体喷洒在脸上,若薇的耳朵有点烫。 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吻,若薇忍不住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过去。 星光下,容恒一脸的若有所思,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的脸。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这是容恒心里的话。 明明她就在眼前,伸手一捞就能捞到,但是感觉却那么遥远,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容恒别开脸,嘴角牵起一抹笑容:“算了,不是心甘情愿的东西,本王得来了也没意思!” 若薇有些急,伸手拉住他:“喂,你答应过我的!” “你说的是这个?”修长的手指从怀中勾出两条灰白色的链子,铃铛的脆响有些暗哑,就如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若薇的眼球立刻被吸引住。 本以为容恒还要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却见他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若薇迟疑了一下,将信将疑的将手腕伸过去。 熟悉的触感绕上手腕,搭扣完美的叩搭在一起。 咔嚓…… 原本暗哑无色的铃铛瞬间变了颜色。 粉红色…… 素手从那粗粝的掌心中退出来,若薇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激动。随心铃回来了…… 足尖猛地一跃飞上半空中,疯狂的甩动着手腕,那一刻,一条火红的带子从铃铛中脱颖而出。 若薇吓了一跳以为随心铃坏了,但随即她明白了,她有了内力,那些散乱的花瓣被内力凝聚,威力更强了。 顷刻间,天空的流星雨与围绕在她身边的火带相互辉映,四周的空气变得灼热,而那浮在水中的冰雕一点一点的融化……默默的沉入水中。 看着她开怀的样子,矗立在扁舟上的男人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没办法再强硬的留她在身边了。 有了随心铃,他再也关不住她,当然,这里面也包括其他人在内! 想到这,容恒心情突然变得奇好无比。 流星雨慢慢的消失在夜空中,若薇像归巢的鸟儿飞身来到容恒身边。掌心火苗攒动,她宛如浴火重生的凤凰般耀眼壮丽。 若薇本想再看一眼那冰雕,却只见到那沉入水底的一瞬间,她有些遗憾。容恒却满不在乎:“你要喜欢,明年冬天再雕一个!” 明年…… 若薇惊奇的看着他:“你很闲?这东西要弄需要多大的功夫?” 这座冰雕制作起来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只是一瞬间就融化掉了,而他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人到底有多大方啊? “三天!” 听着这熟悉的时间,若薇一时间好像想到什么。 她好像就被容恒关在地下室内三天,当时他跟她说的那些个破理由,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现在再看这那沉入水中的冰雕,若薇阴测测问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看这冰雕,才把我关起来的吧?” 容恒脸色微变,不自然的别过头,岔开话题道:“好了,东西还给你了!记得你的承诺!” 若薇咦了一声:“什么承诺啊?” “你答应过本王,要一辈子留在本王身边!” “我答应过么?”若薇反问,表情十分好奇。 容恒眯了眯眼,眼底有了危险的信号。 他要生气了! 若薇扑哧一声笑了,伸手拍了拍容恒的肩膀:“开玩笑,开玩笑,别这么认真好不好?” 容恒一把揽过若薇的纤腰紧紧的扣在怀中:“最好是开玩笑,因为本王是认真的!” 若薇动了动,却没能挣开,只好仍有他搂着,开始一本正经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一辈子留在容国。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但是啊,你不觉得一辈子有点遥不可及么?” “除了天上的星星,没有东西对本王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吧,我觉得你的这种喜欢是带着一种征服色彩的,你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等你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 小舟已经离开了湖中心,向着岸边流走,容恒侧头诚然道:“你错了,本王一旦决定的事,就永远不会改变!你也一样,说了喜欢你,就一直会喜欢你,不会喜欢上别人!”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若薇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若放在刚穿越来的那会,有个这样的帅哥站在自己面前说,我喜欢你,她连考虑都不会考虑倒贴还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考虑! 现在她的思绪极为复杂,都快分不清自己到底要什么了。会不会是她现在拥有的太多,所以失去的方向? 忽然,她的手被人握住,一个用力,若薇被拉了起来。 “到岸了!” “这么快?”若薇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但随后,她发现这里并不是她之前看见过的岸边,而是一处荒芜的小山坡。 “这是什么地方?”若薇好奇的展望四周。目光定格在一座很小很小的土包上。 “这是我母妃的坟头,今天是她的忌日!”容恒洒脱的说道,语气中并没有一点落寞的意思。 母妃?若薇再次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坟头,难道说容国穷的连一座坟墓都修不起了? 仿佛看出若薇的惊讶,容恒继续满不在乎说道:“被逐出皇宫的妃子,是不配拥有皇陵的。” 又是一个惊天的大消息……若薇膛目结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大惊小怪。她道:“哦!原来是这样!你今夜本来是要来祭拜她?” 终于知道他背一袋子水果是干嘛的了,一开始还以为他要跟自己秉烛夜谈然后吃水果! 修长的手指将瓜果摆好,容恒撩起衣袍慎重的叩了三个头之后,站起来道:“好了,走吧!” 这速度…… 若薇再次震惊住了。 被容恒一路牵着走,若薇时不时的往后看去,那孤零零的坟头杂草摇曳,仿佛是一位母亲的素手在空中跟儿子挥手作别。 “……你母亲为什么会被逐出宫啊?”再次坐上那条小舟,若薇忍不住问道。 来之前她就已经打听过了,容国的国母还在世,就连容恒的父亲也还在世,她还一直以为容国的太后就是容恒的亲身母亲呢,没想到还是后的。 “你好像很喜欢问人家私事啊!”容恒举着长篙,高扬起语调反问。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嘛!”谁不喜欢八卦,她也是人啊! 容恒果然不想说。 两人上了岸,容恒从树上解开马缰递给若薇。 若薇诧然:“你呢?” “本王自己走回去!这里离你住的地方应该比较远!”容恒耸肩,依旧是那番从容不迫的样子。 “哦!”若薇从他手上接过马缰。 忽然,一道阴影划过,下一秒,她全身都被一层温暖罩住。 瞬间的温暖令若薇无所适从,大氅里还残留着容恒的温度。 容恒亲自替她系好大氅的带子,修长的手指抹平领口的褶皱处,细心的好像丈夫一般。 “你好像不开心啊?” 若薇连忙摇头:“不是,主要是你一下子对我那么好,有点不习惯!” “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要对你很好!” “……容恒!”若薇皱起眉,如果都像他这样,那世界上将没有单身汉了。 容恒却不听她的辩解,大步转身,足尖一点,暗红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空里。 空荡荡的夜色中回荡着容恒不容置疑的宣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你跑不掉的!哈哈……” “神经病啊!”若薇暗自骂了一句。世上有他这么自恋独裁的人么? 若薇毫不犹豫的上马,一路朝客栈飞奔而去。 赠送小剧场 天机算对天机子说:“你死了,我也会送你一个很大很大的花圈” 天机子:“那真的谢谢了,应该需要不少钱吧!” 天机算:“只要你死,我花多少钱都愿意!” 天机子:“……”好耳熟! 天机算得意中:“师兄,你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吧!” 天机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是,我只是在想,你要帮人算多少次命才能买得起那个花圈!” 第117章 容国皇后大丧,全部宵禁。 若薇骑着马奔跑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四周阴沉的可怕,光是风声就好像带着哨子一样从耳边呼啸而过。 若薇紧了紧衣领,连忙加快速度。前面就是客栈了,马上可以见到儿子,心情不觉兴奋起来。 忽然,手腕上原本还晶莹透亮的铃铛不知怎么的剧烈晃动起来,有危险 若薇猛地一拉缰绳,马蹄高高的抬起,四蹄朝天长长的鸣叫一声,险些将马背上的人掀翻过来。 若薇惊魂未定的大喘气,吃惊的瞪着离自己只有三尺距离的丝网! 那是什么东西? 纵横交错的黑色丝线,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条街,就好像x光一样。夜色太黑,如果不是随心铃遇见危险便会晃动,她很可能就冲过去了。 若薇机警的扫视四周,这条街可以当做现代的商业街,道路两旁全是各种各样的店面,屋檐下挂着五颜六色的牌子,风吹过,牌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有古怪。 若薇不敢大意,连忙翻身下马,慢慢的靠近那些纵横交错的网面。 这些丝线极其的细,如果在白天还好辨认,现在是晚上,只有认认真真的看才能看出点端倪。无数根线绕在道路两旁的屋檐上,交织成一面密不透风的网。到底谁这么无聊把丝线绕在这里呢? 看了一会,若薇脸色的血色渐渐褪尽。 这不是普通的丝线,这是削骨丝! 水火不清,刀枪不入的削骨丝! 她记得很清楚,这种丝线是产于极热地带,一般当做刑法用具。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样的刑法,将削骨丝制成一张网拴在四个角上展开。然后将受刑之人用梯子送上高台从上面推下去,只需要瞬间的功夫,那人便会变成一块一块从网的细缝中漏下去。后来此刑法太过残忍,圣皇便将此刑法名列禁止了。 没想到,今时今日,她竟然能亲眼看见这残忍的东西。 若薇连忙往后退,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那些东西。只要是皮肉之躯,碰到必然皮开肉绽。 可就在转头的瞬间,背后已经不知何时站了一排黑衣人。 若薇倒抽一口气,瞪大双眼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不用多想,削骨丝肯定是他们在这里安置的!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若薇安奈住耐心,等候这帮黑衣人亮出身份,比如某某说,你就是我安若薇,我们是某某杀手社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但是这些人并未按照套路来,而是跳过了前奏,直接进入主题开打 后面是削骨丝,前面是一群手持兵器的黑衣人。若薇不能后退,只能前进。 他们手里的兵器并不是刀啊剑的,每个人的手里拿的家伙都不一样,有的像镰刀,有的像伞,有的像锤子。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帮派?连武器都那么新潮? 昔日繁华无比的街道上如今静的发寒,刀光剑影下却没有一家开门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整条街都被清空了一样。 随心铃舞出的火炼暂时阻挡住那些某明奇妙的黑衣人,若薇闪到一边,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跟你们往日无怨……” 话还没讲完,数十名黑影再次冲上来,若薇咬牙切齿,这都是谁训练出来的,连话都不给人说完? 若薇狠狠的诅咒一声,奋力的舞出一道巨大的火炼,不管了,本来担心动静弄的太大万一把人家铺子烧了,她还得赔钱,如今再顾忌这些,估计命都没有了。 巨大的火炼仿佛成了精的妖火,有几个躲闪不及,瞬间化为一堆枯骨。 若薇大惊,没想到有了内力之后,随心铃的威力比以前增大那么多,之前使用只会伤人并不会立即将人烧成炭灰,如今…… 剩下的黑衣人见状,集体愣了愣。估计没见过这么神奇的武器。 趁着他们惊愕的空挡,若薇再次开口问道,这次她说的十分的快:“你们到底是谁,我跟你们有何过节?” 剩下的人没有一个说话,他们相互点了点头,好像某种暗语,若薇连忙警惕起来,飞速的舞动起随心铃,细碎轻灵的铃铛声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杀手们连忙拿出武器来格挡,却不料,一碰见那火红色的彩带,所有武器都变成一滩铁水。 剩下的数人连忙向后退,若薇跟进一步,伸出手,指着他们道:“给你们机会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互相望望,脸上杀气骤起,赤手空拳的朝若薇飞扑过来。 若薇皱起眉,不由的向后退去。 她看的很清楚,那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副黑色的手套,而后拉开一张透明色的网兜。 如果猜得不错,那也是削骨丝做的。要是被网到了,她就成碎片了! “真是欺人太甚!”手腕一扬,绚丽的火带伴随着一阵呼啸声朝那些人席卷而去,那些黑影还未走到若薇身边,便成为了一堆枯骨,网面哗啦坠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这场刺杀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若薇咬了咬唇,脸上呈现出一种痛苦的神色。 她不想杀人的,真的不想。 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想要她命的人那么多呢?她到底惹到谁了? 这些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 还有,他们把整条大街都用削骨丝封住了,只为了杀她,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脑海中豁然冲出来一张人脸。 那个人高高在上,唯吾独尊,睥睨天下,谈笑间灰飞烟灭! 夏桀! 会是他么?这些人是他派来要她命的么? 犹记得那天她离去时,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回头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狰狞的脸。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的神色。 不敢想! 若薇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安抚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这只是个误会!这些人也许不是夏桀派来的…… 接下来的问题是,她该怎么回去? 面前是错综交杂的削骨丝,这时,她被地上一副银白色的手套吸引住了,若薇弯腰捡起来,顿时,掌心冰凉一片。 这是…… 冰蚕手套。刚刚她看见那些杀手就是带着这个手套才将网拉起来的。若薇连忙套上,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了下削骨丝。 没事! 客栈小院中,灯火还未完全熄灭。 以天机算为首,其他人的动作完全保持一致,皆抬头看天。今夜的繁星如同水洗一般,清晰的连一向不常见的天杀星都闪亮无比。 天机算摇头叹气,扶着酸涩的脖子:“未来几天都是杀气震天啊!” 砰,门开了,众人被吓了一跳。 统统望向那处。 若薇激动无比,消失了好几天了,想着家里人应该担心死了,而且半路上还碰到一群不会说话的杀手,她现在有一肚子话要说,但是…… 大家很稀疏平常的看着她。 天机子只是诧异片刻,便道:“你回来了?” “嗯!”若薇点点头,走到小院中央,跟着他们一起看:“看什么呢,这么多人!” 扫了一圈,基本上都在,除了一个人段微。 噔噔噔,后面传来一阵下楼声音,紧接着一个小肉球迎面扑来,若薇眼疾手快的接住,眼睛一弯:“小家伙!” 沉甸甸的小身体,令人觉得无比的踏实。 果果紧紧的圈着若薇的脖子,关切问道:“娘亲,你这几天都跑去哪里了!我还以为……” 摸着他的脑瓜,若薇微笑:“还以为什么?” 果果眼珠子一转,奶声奶气说道:“我还以为谁把你抢走了!” 若薇被逗乐了,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放心,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天机算看着这对算不出命数的母子,不知为何,他开始泛起恻隐之心。 他刚刚夜观星象,发现天杀星闪亮无比。预兆如此明显,五国将不再太平。而罪魁祸首便是眼前这位。 师兄对这两个徒弟关爱有加,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他如此疼爱他们两个,若以后这两人犯下弥天大错,到时候师兄该如何呢? 天机算沉沉的叹口气,摇着头回客栈睡觉。 白泽睁着眼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子,微微一笑:“若薇,流星好看么? “咳咳咳!”天机子捋着胡须咳嗽,这个白痴什么话都不过脑子的么? 若薇浑身一僵,狐疑的看着白泽:“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白泽开心的回答着,却被天机子一把拉开,天机子热情洋溢:“薇薇啊,这几天都到哪里玩了,怎么不叫上师傅啊?” 若薇皱了皱眉,将果果放下来,找了个位置坐下道:“我哪里是去玩的,这三天我都是在水深火热中度过的。” 天机子瞥见她手腕上的随心铃,眉眼一弯:“嗯,看来容恒也不是那么混蛋!”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若薇再次皱眉,今天怎么觉得师傅有点不对劲呢?她失踪了几天他也不着急,现在回来了也不激动。还害她激动半天。 果果仰着脑袋抢话道:“娘亲,他们说这几天你都在别人家做客!” “谁说的?” “就是那个看不见叔叔!” “……”说的是段微吧! 望了望四周,并没有发现段微的影子,若薇有些好奇:“段微呢?” 一提到段微的名字,天机子表情就暗淡下来,可能是他真的老了,猜不透年轻人的心思,前一刻段微还很着急的寻找若薇,后一刻便负气离去,离去前什么都没留下。 其实段微想走,没人能留得住他! 若薇哄了果果睡觉之后,自己却没有一点睡意,今夜突然发生的围剿事件弄得她十分烦闷,想来想去都不晓得是谁要杀她。 想的脑袋都破了,最后只好去找天机子。 老年人一向失眠,若薇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 客栈的屋内摆设比较简陋,天机子正在煮茶,在这样湿冷的冬季喝上一口现煮好的热茶简直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若薇毫不犹豫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惊叹:“这么烂的茶叶都被你煮的这么好喝,师傅,你真是神了!” 天机子瞄了她一眼:“别耍嘴皮子,有事快说!” “师傅,人家在夸你啊!”若薇不满的嘟起嘴。 天机子捧着茶杯嘿嘿一笑:“行了行了,死丫头我还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没事你来找我老头子干嘛?” 若薇又抿了一口茶,鼓了鼓勇气,说道:“今夜我回来的时候被人追杀啊!” 天机子猛地一顿,脱口而出:“谁?” “我要知道还问你!”她把认识的人全都在脑海中过了很多遍,包括小河都算进去了,但是一无所获。 “那你可从他们的服侍上看出什么来了?”天机子又问。 “没有,不过他们的武器都好奇怪,镰刀啊,锤子啊,不知道的以为是开五金店的!”若薇百般无聊的摆弄着手里的茶杯,装作毫不在意道:“不过师傅不要担心,那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变成二氧化碳了!” “镰刀?锤子?”天机子摸着胡须,意味深长的重复着。 “师傅知道?” “不知道!”天机子摇摇头,忽然语气坚定起来:“不过有个人应该知道!” “谁?” 砰,门被人用力的一踹,一道灰扑扑的影子飘过,紧接着睡在床上的人被人用力的拉起来。还在睡意朦胧中的天机算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从床上再次来到院子里了。 天机子拎着师弟的后领:“我徒弟被人追杀,你帮我看看到底是谁杀她 天机算人还在朦朦胧胧间,他就是有个特点,一睡下便很难再清醒,说话都好像在说梦话一样。 天机子连续在他脸上扇了几个巴掌都没把他弄醒,若薇有些看不下去了,连忙道:“师傅算了吧,明天看也一样啊!” “不行,就得要今天!”天机子不依不饶。连忙转身去屋里,准备端盆凉水来。 天机子前脚刚走,天机算猛地从石凳上蹦起来,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哪里还有刚刚睡意朦胧的样子。 若薇吓了一跳,她知道眼前这位师伯并不待见自己,但是毕竟是长辈,若薇连忙恢复正常:“师伯晚上好啊!” “今晚的事不会就此罢休的!”天机算掐着手指道。 若薇注视着天机算。 天机算的手指比一般人要长很多,而且极为纤细,好像手指上没有肉一样,近距离看,他掌心没有掌纹的。不过她听师傅说,算命之人本身就会因泄露天机而短寿,为了防止自己忍不住看自己的命运,便在很小的时候,用火将掌纹褪掉,这样就看不见了。 “师伯,你说这话会让我误会那些杀手是你派来的!”若薇咬着手指,很萌很萌的看着天机算。她至今都不知道天机算为何不喜欢自己,要知道,她对付中老年妇男很有一套,可是天机算却是个例外。这个水火不侵的怪老头! “若薇,不得无礼!”天机子端着水过来,见天机算清醒无比的站在那,便知道这死老头又在装睡。 天机子施施然的放下水盆说道:“既然师弟已经醒了,便帮薇薇看看,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圣皇!”天机算不假思索道。 别说若薇,就是天机子都吃了一大惊。圣皇!如今统领着五国的人。 若薇难以置信,很茫然的摇头:“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人啊,他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扰乱了这个国度的平衡!”天机算诚然道。 “……我扰乱什么了?”若薇更加无辜。 “本来五国各为其主,相辅相成,谁也吞并不了谁,谁也降服不了谁。如今五国君主皆被你弄得野心勃勃,如果有一方变得强大,圣朝将会被掀翻,你说圣皇为何要杀你?” 若薇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僵硬了,她感觉自己很无辜,真的无辜透了,五国谁变强,谁吞了谁,关她什么事?圣皇被推翻了,又与她什么关系? 难道说她不在了,圣朝就会永久不衰? 真是好笑了,有道是弱肉强食,谁强就是世界的主宰,圣朝会不会被灭掉,这要看坐在圣朝龙椅上的那个人的手段以及治国能力,现在却把所有的过错都赖到她身上。 突然有种想扁圣皇的冲动。 “微微想过以后怎么办么?”天机子问道。 “不怎么办,随遇而安,如果圣皇真觉得我挡了他的道,那我也没办法,师伯,要是你认识圣皇,麻烦你告诉他,我只想跟儿子在一起过些快乐的日子,请他放一百个心,现在我有点累,去睡了!” 想到段微曾经要她去圣朝,也就是五国的中间。现在圣皇要杀她,过去还不等于找死? 若薇嫌恶的摇摇头,还是等睡饱了,养足了精神再说生死的问题吧! “真是冥顽不灵!”天机算摇摇头,深深叹气。 天机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如果你认识圣皇,也麻烦你告诉他一声,敢再动我徒弟一根汗毛,我明天就找夏桀!” “你找夏桀干嘛?” 天机子阴森森一笑:“统一天下!” 用力的松开天机算,天机子背过身子,从背后看那佝偻的背影,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十岁。 看着师兄为这两个徒弟操心操成这样,天机算有些不忍:“师兄,别忘了,我们的职责是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职责,我只想过一些快乐的日子,游山玩水不理世事,我跟你不同,你想扬名立万,我只想平安度日!” “谁说我想扬名立万,我只是把我要做的都做了,不像你,只贪图自己享乐,只关心自己,却不顾苍生之苦!”天机算不满的数落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没听过这句话么?” “没有!”天机算诚然道。 “哼,想你也不会知道!”天机子语气鄙夷,他这个师弟成天就晓得算命算命,没事多读点书会死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天地是无所谓仁慈偏爱的,它对待万物就像对待祭品一样平等,圣人也是无所谓仁慈偏爱的,他对待百姓也像对待祭品一样,任凭百姓自生自灭,段微将来血染五国,若薇红颜祸水,这些都是老天注定的,你偏要去改变,难道说,除掉了他们两个,这个天下就会太平么?就永远不会有战争么?还是那句话,一百条人命就真的比一条人命更值钱么?” 天机算哑然,脸色变了变。 天机子又道:“你这一生不收徒弟,自然不会懂得这里面的道理,你要我为民除害,杀了他们两个,师弟可曾想过,他们死了,我这个老头子可能独活?” “师兄!”天机算面色难堪至极。 天机子叹口气:“徒弟犯错,师傅罪加一等!” 说完,天机子竟撩起衣袍,屈膝跪在地上。 仙风道骨的一个老人跪在月下,如此凄凉…… 天机算急忙朝旁边让去,脸上血色尽无,连忙道:“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天机子一身傲骨,从来不图名利,即便遇见君王也只是傲慢的一瞥,如今却…… “师兄,你快起来!”天机算想过去拉他,却被天机子一手挡住:“你站好了!” 说完,对着他重重一拜。 天机算愕然,冷汗下来了。 “这一拜,是为我年轻时的任性,没有听师弟的话!” “师兄断不必如此!”天机算使劲的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师兄有什么话起来说,师弟受不住!” “你受得住!”天机子一把挥开他,转过身又是一拜:“这一拜是恳求你帮帮他们两个!” 天机算噗通一声跟着跪下来,一把拉住天机子的手臂:“好好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求你了,起来吧!” “你先说个办法,我再起来!” 天机算一阵乱掐,忽的灵光一闪:“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起来!我不习惯对着跪着的人说话!” 若薇一直睡到中午,神清气爽,伸着懒腰带着果果下楼吃早餐,客栈今天萧条多了,基本上没什么人,在走廊上与白泽打了个照面。 “嗨,早上好白泽!” 果果甜甜道:“小白叔叔好!” “你师傅要你过去一趟!”白泽弯了弯眼角,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 “哦!”两人擦身而过,若薇忽然回头:“你去哪啊?” 仔细看,他居然背着一个包袱,这是要去干嘛? 白泽歪了歪脑袋,眼角的泪痣更加夺目了:“我也不知道,没有地方可去!” “没地方可去,你还走?” “我不去怎么知道没地方呢?”白泽十分诚然的回答。 若薇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白泽为人太过纯真,当杀手的时候还能显出点用途,不当杀手了简直跟个白痴没两样,容恒现在不需要他便将他一脚踢开,却从未想过,他是否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从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白泽除了会吃饭会杀人会睡觉,其他一概不会 “白泽,你要不要考虑留下来。跟我一起!”圣皇要杀她啊!不找个武功高强的在身边怎么行,加上养白泽跟养个果果差不多,应该不会浪费多少钱的! “好耶好耶!”果果第一个拍手叫好。 白泽有些木讷的看着若薇,不确定问道:“你要我跟你在一起?” “是啊,反正你也没有朋友,以后我准备在容国弄个小店开开,到时候你就在店里看着,如果真觉得烦闷了,你再走也不迟嘛!” 白泽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愿意的样子。 若薇叹口气,哎,她不应该那么自私的,白泽虽然有点笨笨的,但也不是白痴啊,他腰缠万贯,说句难听的,这段时间在容国的花销他占了一大半呢,要他屈尊去帮她看店,却是有点强人所难。 若薇刚想说你不愿意就算了。却听白泽若有所思道:“刚刚退了房,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我要去看看!” “小白叔叔,我陪你去!”一听说白泽不走了,果果极为兴奋,连忙松开若薇的手跑过去抓住白泽垂在身侧的掌心。 若薇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手上沾染了那么多鲜血的人,怎么看都觉得很可爱呢? 她在心里兴奋的比了个二的手势。 这么快就拐到一个帅哥外加保镖,若薇,你真是个好姑娘! 等白泽重新领了房间的号牌出来的时候,突然听闻二楼的客房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 “什么?要我嫁给容恒!” 第118章 若薇瞪着眼前这两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子,要她嫁给一个老婆才死就跟别人表白的种马? 她承认,那天晚上确实被容恒狠狠感动了一把,看见一座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冰雕,相信是个女人都会感动的好吧!感动归感动,扯上婚姻就有点过分了。 “师傅,我佩服你的才华,敬仰你的性情,同时也很欣赏你的行事作风,但是包办婚姻这种事,也许不适合你!”若薇一本正经道。 天机子知道若薇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与天机算对视一眼,天机算点点头:“薇薇……” “打住!”若薇极为惊悚的看着平时总不待见她的师伯:“我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孽障,怎么跟师伯说话呢!”天机子啪得一声将茶杯叩在桌子上:“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为我好让我嫁给那个种马?”不得不说,跟容恒做朋友还行,那人够意思,但是做丈夫……他甚至连奕之厉邪都不如! 人家奕之厉邪虽然小人一个,但也不像是朝三暮四的人,容恒把脸往人面前一凑,就是个桃花脸。真不晓得这两个老人是搭错了哪根筋,居然给她配对,就算配,也弄个好点的,为何是容恒呢? 天机算连忙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8部分阅读 机算连忙摆手:“师兄,不要对徒弟那么凶!”然后对若薇招手:“来来来,薇薇,师伯告诉你为什么!” 面对如果和蔼可亲的师伯,若薇觉得有些心惊胆战,好像落入虎口的错觉,但是她还是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了。 天机算左右看了看她,说道:“昨夜我夜观星象,发现天杀星闪亮无比,正好对应的人就是你,虽然我看不到你的命途,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化解这次危难,日后你定然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圣皇不会就此罢休的!” “我隐居!” “所谓大隐于市,小隐于林,你师傅已经隐了那么多年,你问问他可有哪一次真正的隐居过?”说完,天机算看向天机子。 天机子连忙摇头:“不管到哪里,都有一群跟屁虫,怎么甩都甩不掉! 若薇抱住头:“师傅,要我嫁给容恒,我情愿被追杀!” “谁叫你真正的嫁给他!”天机算突然道。 若薇蹭得一下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们。 天机子摇头叹气:“你从来就不把人家的话听完整,我刚说要你嫁给容恒,后面的又没说出来!你就大喊大叫的!” 难道还有别的?若薇连忙站起来好奇问道:“是你叫我嫁给他,现在又说不是真的嫁给他,我现在头脑很乱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知道,为师也很乱,你听你师伯说!” 天机算从凳子上站起来道:“昨夜你师傅请我帮你化解掉这次劫难,我花费了一个晚上的功夫终于想到冲喜这个办法,其实并不是真的要你嫁给容恒,只需一个仪式!” “为什么我非要嫁给他呢?” “你与容恒命格相辅相成,他娶你能将你身上所有煞气一起洗褪,你嫁给他,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若薇眯起眼睛:“师伯,若不是认识你几天,我会以为你是容恒请的托 天机算先是一愣,忽的哈哈大笑起来,一向不苟言笑的老人笑起来是那样豪爽,他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天机子道:“师兄,我终于知道你为何那么宝贝你这两个徒弟了!” 师兄说的对,他这辈子都没有收过徒弟,一心只为世人着想,却从未体会过正常人的乐趣。如今换个心情看若薇,她也蛮可爱的,虽然有的时候说话很让人哭笑不得。 天机子也站起来了,语重心长道:“为师不想你日后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为师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老,会死,万一真到了那天,你叫为师怎敢闭眼?” “……师傅!”若薇极为不满的叫嚷起来:“你就不能盼点好的!说的这么伤感干嘛!” “这是事实啊,只要把此劫难划去,日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困难了!这也了结了你师傅的心愿!”天机算兀自说道。 若薇无限鄙夷:“我师傅的心愿就是要我嫁给容恒?” “嫁给本王就这么糟糕么?”一阵突兀的唏嘘嗓音灌进来,紧接着,门边一道亮丽的宝蓝色长袍闪现在人眼前。 若薇惊愕的回头,容恒挽着衣袖,大刺刺的进门,连门都没有敲。 他的目光定格在若薇身上。 那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神秘的孔雀蓝,眼底一如既往洋溢着慵懒的笑意,一条长长的缎带绕在脑后,这幅打扮就好像富甲一方的公子出游。 若薇怔了怔,连忙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从来不知道皇帝竟可以像他这样闲散,而且这时候还是守丧期间,大街上的人都以灰色黑色白色衣服为主,他今天穿的那么风马蚤…… 容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着天机算道:“神算大师别来无恙!” “有劳容王记挂!”天机算拱拱手,算是给容恒一个回礼。 本来在讨论嫁给这个人,如今这个人就站在眼前,若薇觉得有些耳根发烫,还不知道容恒站在这多久了,听到多少。 容恒信步走来,嘴角挂着慵懒的笑意,仿佛看穿了若薇的窘迫一般,施施然的开口道:“别担心,本王日理万机,还不至于站在着一上午听你如何编排本王的不是!其实有什么话,可以当面对本王说′啊,何必在背后论是非呢?” 若薇无限鄙夷,容恒这是拐着弯的骂她八婆。 “容王,相信该听到的您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也听到了吧!”天机子诚然问道。 “说我偷听,倒不如说天师想变相告诉本王这些事!”容恒挑起前额银发,唏嘘说道。 他总是能这样漫不经心的说破别人心中所想,他总是懒洋洋的看着世人的各种动作,看似慵懒,实则每个细节都没逃得过他的眼睛。 容恒嗤笑,他在门口站那么久,若薇听不到就算了,以天机子的本事会察觉不到?除了故意说给他听之外,他想不到别的。 天机子哈哈一笑:“既然陛下都听到了,明人不说暗话,我徒儿如今大祸临头,还望沾点陛下的光洗褪煞气,不知陛下是否同意!” 若薇在心里祈祷,容恒你肯定不是个任人摆布的人对不对? “听大师说娶了若薇能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为何不同意?”容恒答应的十分快速,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不用。 若薇愣住了:“你不是这么迷信吧!”这种鬼话他都相信? “若薇,你是不是不相信你师伯的话?”若薇的性格她最了解,凡事从来不听人说,她只相信自己眼睛。对于占卜之事,她更是嗤之以鼻。所以要想让若薇认识到这件事并非如她所想的迷信之说,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若薇嗯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这不能怪她,如此荒诞的事叫她如何相信呢?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命需要旁人来指点,即便再迷茫,命运也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若薇的反应完全在天机子意料之内,只听她不疾不徐说道:“是不是只要证明你师伯所言非虚,你便会相信呢?” “看情况而定了!”若薇耸肩。 在一旁的容恒拍手:“早听闻神算大师能算尽天下事,今日也让本王开开眼!” 话虽恭敬,但语气却没那么虔诚。容恒的眼神就如同看街上的杂耍一般,带着看热闹的心情。 天机算掐了掐指,那枯槁的手指灵活的颤动着,看的人心里直发毛,因为它看起来随时会断掉。 “这里面我只不能算出若薇的命数,其他人皆可以!容王不晓得你要算什么!” “等等!”若薇站起来,连忙道:“不带这样的,你一句算不出我的命数就完了,如果你不算我的,叫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能看破天机呢?” 天机算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莫非真要我说出来?” “你说啊!”若薇摆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古人一向爱弄各人崇拜,这天机算能算天算地,估计也是被人捧的,说他能预测天气,这也并非难事,只要会看云层变化就可以了。 天机算忽然靠近若薇,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若薇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整天,天机算伏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你根本不是安若薇,安若薇早在二十一年前便死了! 犹记得她听完这句话之后,全身像从冰窖里捞上来一样,冷的浑身发颤 二十多年了,她的魂魄附在这个身体桑,从来就没有人怀疑过,如果天机算不说出来,她甚至可能会忘掉这件事。 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十分的大,因为按照这样的流程来看,天机算并非浪得虚名,那么,她是不是真的要嫁给容恒才能挡住那一劫难? 还记得师傅在她耳边道:“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果果想,你想带着他到处躲藏,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么?” 若薇闭了闭眼睛,迎着晚风,静静的站在屋顶上,那一刻仿佛要乘风归去。 “容恒,我答应嫁给你!” 不为爱情,只为了日后她跟她的儿子不受颠沛流离之苦!就这么简单。 “你可知你答应之后便不能反悔!”容恒单手支起身体,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容恒,但是这段婚姻只是一个幌子,你该清楚,我不会真的嫁给你!”若薇回头,表情认真。 “本王知道,本王何尝不是利用你来助我一臂之力呢?”容恒说的很洒脱。那晚的深情仿佛只是他随口说的玩笑话。 听他这么说,若薇松了一口气,走到容恒身边,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容恒迟疑了一下,慢慢的举起手,从袖子里伸出一双有力的手,指尖修长又不失力道,两手交握,容恒忽的用了一分力,若薇大惊,却已经晚了。人噗通跌入容恒怀里。 “容恒”他这是要死啊! 邪魅的男人低头看着怀里满脸不情愿的脸庞,自信而霸道的宣布:“若薇,总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躺在我身边!” “……省省吧你!”若薇一把推开他:“师伯说我们的婚事还需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开春第一天!听说你才死了个皇后,不晓得能不能这么快再娶 “只要本王想做!” “那便好,不过我要说明白,我跟你成亲之后大概三个月时间,就可以免除祸患,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之后你要干嘛?”容恒饶有兴致问道。 说道三个月之后的理想,若薇一下子从之前的阴霾中挣脱出来,十分开心的与他说道:“我准备去开一家小店,随便什么,只要能糊口就好,哦对了,你的手下白泽现在跟我混了,你别为难他啊!” 白泽? 容恒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沉了沉,若薇一时间分不清楚容恒那目光的意思。 她之前听段微说了一点有关于白泽的事,好像因为他背叛了容恒,所以才被逐出无极宫,现在沦落到无家可归。 “其实白泽也很可怜的,从小给你卖命,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现在从良都无处可去!” 容恒目光跳向远方,缓缓勾起唇角:“你以为有家就一定幸福么?” “那总比无亲无故来的要好啊!”若薇顺口接话。 容恒忽然从房顶上站起来,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宫墙,冷酷道:“他终有一天会因为没有家而感谢我!” “娘亲,你站那么高做什么?”屋檐下忽然伸出来一个滚圆的脑袋,仰着脖子,很吃力的样子。 若薇忍俊不禁,刚想跳下去,却感觉耳畔风疾驰而过,一瞬间,果果便被容恒拎着上来了。 这瞬间的转移令果果小脸有些发白,可随后爆发出一阵惊人的尖叫:“哇,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喜欢站在这个地方了!” 若薇扶着额头,有些好笑:“你说说看,为什么!” “站在这个地方看下面,感觉下面好小,而且还能看的很远很远!怪不得太傅说,站得高就看的远!”小家伙满脸的兴奋,原本煞白的小脸迅速恢复红润。 若薇笑而不语,这家伙真是够呛,长这么大脸房顶都没上过。 “这还不够高!”容恒站在一边傲慢道。 果果咦了一声:“这已经好高了!” “如果你没遇见本王,也许这里就已经是最高了。” 这句话听的若薇都有点好奇了。 这家客栈是整个皇都最高的酒楼,四层。连皇宫都没有那么高的楼层。 “你不信?”容恒低头,带着挑衅。 果果跟若薇同时摇头:“不信!” “那好,本王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容恒开始装模作样的伸展四肢,活动活动肩膀,忽然,那孔雀蓝的瞳孔里划过一阵狡猾的笑意,大手一提,将果果整个人提起来,双手撑着他的小屁股,一下子举国头顶,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脖子上。 “哇……真的好高了!” 若薇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容恒……他居然让果果骑在他头上,看来容恒今夜心情不错,足尖一点扛着果果飞向另外一个屋顶,果果骑在他脖子上,兴奋的大喊:“小银叔叔,你的武功好好啊!” 两人盘旋一周,容恒安稳落地,果果还意犹未尽的抱着容恒的脑袋不肯松手。容恒又扛着果果在院子里面绕了起来。 “老鹰要斜飞了……” “哇……好耶……哇……” 容恒突然间就好像变小了,像个大男孩一样,任由脖子上的孩子提的任何要求。 若薇笑的前仰后合,可渐渐地,她的笑收敛起来。 因为她看见屋檐下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挺拔而漠然。眼角的泪痣仿佛一颗血珠凝固在那,红的令人窒息。 容恒也发现了白泽,他松下果果,若薇连忙跳下去将果果接过。 “小白叔叔怎么了?为什么他一直盯着小银叔叔呢?” 若薇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本想不知不觉的退出容恒与白泽的视线范围,却听背后传来声音。 “你要娶她!”白泽语气有些激动问道。 在发现白泽的时候,容恒那布满童心的表情便收敛了,回到之前的高深莫测样子。 “本王要做什么,还需要跟你汇报么?” 白泽身体晃了晃,手里好像捏了什么东西,只听见咔嚓一声,他将自己的头硬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那原本与世无争的净眸忽然变得犀利起来:“那请你好好对我的朋友,她不像我,是个杀手,随时都能被你丢弃!” 容恒扫了他一眼,冷邪道:“一个对本王无用的东西,你觉得本王应该留着么?” 东西! 不光白泽,就连在一旁的若薇听的都有点不对劲了,即便白泽曾经背叛过他,但是他也不该用这样伤害人自尊的方式对白泽啊,容恒看白泽的眼神都仿佛带着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泽抿了抿唇,他单纯,可他不笨。 “那我祝你们白头偕老!”说完,毅然转身。 若薇连忙追过去,却被容恒喊住:“任他去!” 容恒对待白泽的态度就跟家里养的一条狗一样,这太不可思议了。白泽跟了他不少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为何会这般的冷酷呢? 若薇有些不解。 容恒背过身子道:“本王要回宫了,明日本王派人接你们进宫!” 说罢,拂袖离去。 若薇叹口气,难道说白泽曾经做过什么事让容恒这么对待他? 这辈子最难猜测的就是帝王心思,容恒如此深沉,想探测他心里到底想什么还真的很难。 “娘亲,小白叔叔好像很难过啊!”回房的时候,路过坐在长廊下的白泽,果果小声说道。 若薇嘘了一声,打发果果去找天机子,自己踩着一地斑驳夜色朝白泽走去。 天气渐渐回暖,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凌冽寒冷,若薇呼气,语气故作轻松道:“怎么了?” 走近,看家白泽手里拿着一块碎掉的蓝色宝石,即便已经碎了,那宝石依旧散发着耀眼的光泽,肯定价值不菲! 看白泽的样子好像要将宝石重新拼凑起来,若薇坐下来,平静说道:“碎成这个样子,你还拼什么!” 原本已经拼成原样的蓝宝石,咔嚓一声又碎了,白泽咬了咬唇,从侧面看,那泪痣好像是从他眼里滴下来的血泪。 她不懂得男人之间的感情,白泽虽然杀人如麻,可是心性却如同孩子一般,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造就他如此敏感的情绪。 “今天容恒说的话确实有点过分了……”一时间,若薇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看不见,从他身边走掉,一个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想一个人待着。 若薇准备付之于行动,却不想一直沉默的白泽开口了:“若薇,陪我坐一坐!” 刚抬起来的屁股立刻又黏到凳子上,若薇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宝宝样子。 白泽垂着头,漆黑的发丝顺着他低垂的头倾泻在肩膀上,遮挡住他一部分容颜。 与容恒一样,白泽也是绝色男子一枚。 撇去那颗红痣不说,容恒与白泽还有几分相像。 若薇连忙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扫去。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我了!”白泽声音低低的,淡淡的,竟听不出有多伤感。 若薇唔了一声。 白泽又道:“不管我多么的努力,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杀人的工具!” 你现在才知道?这句话若薇没敢说出来。 “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他总是把我当工具,发现我没有用了,就毫不留情的丢弃掉。”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杀人,一点都不喜欢!”白泽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用力,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白泽越问越大声,最后他站起来,好像一座爆发的火山,扬起手掌狠狠拍向面前的石桌。 轰……石桌崩裂,留在桌面上的蓝宝石瞬间变成一堆蓝色的粉末。若薇惊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突然疯狂的男人。 白泽给人的感觉永远是乖宝宝的样子,即便生气也没什么杀伤力,如今却…… 夜色下,白泽红着一双似乎要滴出血的眼睛看着若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你是男人的缘故吧!容恒他……他是个正常男人,你要他喜欢你,好像不太现实!” “喜欢我?”愤怒中的男人忽然安静下来,咀嚼着那两个字,最后脸上一片茫然:“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你不是也喜欢他么?” 白泽耳根红了,他一脸嫌恶的看着若薇:“你在说什么,我哪里有喜欢他!” 若薇也被他搞糊涂了,还记得那次与段微打斗,段微说了一句话,当时就把她给震惊了。段微说,即使没有我,他也不会喜欢你! 后来白泽直接给他一剑,喊道,你说谎! 这一系列的表现不都说明白泽是个玻璃么?难道说,她弄错了? 一炷香又一炷香过去了。 若薇听的眉头一跳一跳的。突然间她很后悔来安慰白泽。 别人说难过的事一般都从事发开始说起,他却从出生开始说起。 那是一个十分漫长的故事,长的让人无法追溯到底是哪一年。 白泽的遭遇很像她,从小没有记忆,有记忆开始便是遇见容恒,那年是夏天,他跟一堆小孩子挤在无极宫最底层的暗室内,容恒当时还是少年摸样,不过脸上已经挂上了惯有的唏嘘笑容。 三年又三年,整整六年,白泽什么都没有干,只在地宫中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的练习剑法,教他的师傅数不胜数,一个一个被请来,一个一个被他亲手杀死,因为这个命令是容恒下的。 有一次他问,为什么要杀掉那些前来教他的师傅! 容恒说,他们这些人只是你学的所归的工具,他们教得了你就是你师傅,教不了你,便是没有用的废物,留着做什么? 最后一个师傅进来的时候,他一剑便了解了那人的性命。没有迟疑,没有疑惑,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容恒很满意。 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师傅来教他了。但是,从那以后,他再也记不住人脸了。 因为记住的,都被他亲手杀掉了。只有不记得他们,杀的时候才不会难过! 之后的一年内,容恒教他读书写字,那时候他十八岁。却连自己的名字不会,容恒赐给他一个名字叫白泽。但是写的第一个名字却是‘容恒。 容恒捏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导,我要你永远记得这个名字。将他刻在你的脑子里! 白泽认真的记下了! 但容恒即便是教他,也只是稀疏平常的一点点,因为将来他需要看懂密令上的内容,除了识字,其他的白泽一概不知。 不明是非,不知险恶,只晓得接到命令杀人。这就是容恒要的。 除了无极宫,他像个木偶,容恒让他往东,他就往东,往西就往西。从来不懂得反驳,也不知道问为什么,因为容恒很讨厌那三个字。他自己不说,也不准别人说。 因为无极宫很神秘,他不能经常回去,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便只能住在客栈里,或者到处流浪。 到了二十岁的时候,他才晓得容恒是容国的皇帝,那时候容恒已经二十四岁了。 他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心里只有容恒一个,但那不是爱恋,而是依赖,就好像一只雏鸟顶破蛋壳的一瞬间看见的那个人便会是它一生依赖的人。 他喜欢跟容恒说话,倒不是跟他说话很有趣或者很开心,只是除了容恒,根本没有人愿意与他交谈。 他努力的做一个杀手该做的事,就想能在交付任务的时候听他一句赞美 一开始容恒还会对他夸奖,可渐渐地,容恒连话都懒得跟他说了。容恒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厌恶,甚至是憎恨。他惊慌失措,不晓得哪里做的不好惹容恒生气。 每次完成一个任务,下个任务便接踵而来,有一段时间他马不停蹄的奔走在各个地方,杀所有跟容恒作对的人。 每次都想着快点完成任务回去跟他说说话,或者不说话,看着他也可以,因为他真的没有认识的人。 但是当他那次回来的时候,容恒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叫段微。段微接替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位置,看着段微每天能够跟容恒一同进出,他心里很不好受。 后来他记住了段微,因为段微让他不舒服了。 这种情绪一直维持很久,慢慢的演化成一种残忍的想法,他想,如果把段微杀了,那么容恒一定会把他安排在身边。 从埋下杀机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开始付诸行动。见段微一次杀一次,一直都没怎么成功过,而段微也很够义气,从来不说! 杀一个人杀了很多次而不成功,大多数人会心灰意冷仰头质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但他不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终于一剑刺穿段微的胸膛。 但是后来才知道,即便将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杀了,容恒还似乎不会对他好点,依旧会讨厌他,恨他。虽然他还不晓得容恒恨他什么! 听完这个漫长的故事,若薇沉默了。 “若薇,你说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到现在了,白泽还在苦苦的追寻为什么容恒那么对他。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 她很想说这跟你无关。因为你本身对容恒来说就是一件工具,没有人会对工具产生感情,也没有人会关心工具,更没有人会因为工具而生气! “白泽,从今往后,你就不要想容恒为什么会生你的气了,你就当做他是一个背叛了你的朋友,忘记他!” 白泽愣了愣:“背叛我?” 若薇点点头:“是啊,你对他那么好,他却那么对你,不是背叛是什么?这样的朋友不好也罢!” 白泽更吃惊了,容恒背叛他?这个想都不敢想。 “那颗宝石你是不是准备送给他大婚的礼物?”若薇问道。 白泽点点头:“是的,但是一直没有送,现在又变成粉末了!” “这就对啦,你就当容恒是那颗蓝宝石,让他化为一堆粉末,然后轻轻一吹……”若薇伸着掌心,对着空荡荡的掌心嘟嘴那么一吹,样子十分生动 白泽终于笑出来,认真的点点头:“好,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 “这就对啦!”若薇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对他笑道。 白泽也站起来:“若薇,你真的要嫁给他?” “你嫉妒?”若薇有些好笑问道。 白泽连忙摇头:“不嫉妒,只是怕有一天他也会像对我一样,对待你! “那我求之不得!” “可是你嫁给他之后,我就不能去找你了!”白泽无限惋惜道。 “为什么?” “他说不准我再踏入皇宫半步!” 若薇使劲的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你傻啦,你现在跟他不是主仆关系,他不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他的奴隶,凭什么他说什么你就要听呢?再说,你进宫是看我,又不是看他的!” 白泽眼睛一亮:“那这么说,我可以来找你了?” “当然了!” “那好,以后我就天天去找你!” 黑线缓缓沿着若薇的脑门滑下来,大哥你不是有那么多话要说吧! 第二天早上,一辆极其精致的马车一点不避讳的停在客栈门口,若薇已经穿戴整齐,迎面走来一排守卫,各个英勇不凡。他们站在马车两旁,恭迎若薇。 若薇牵着果果,回头看向天机子:“师傅你不随我进宫么?” 天机子摇摇头:“那地方不适合我老头子,我会在外面等着你化完此劫 若薇咬了咬唇,头一低,上了马车,果果坐在马车上转着圆鼓鼓的眼睛好奇道:“娘亲,你进宫要去找小银叔叔么?” “是啊,娘亲跟你商量个事!”她觉得这件事有必要跟果果解释一下。 “娘亲你说!” “娘亲准备嫁给你的小银叔叔几天,你看行不行!”若薇小心翼翼说道 她又不好跟果果解释这番只是为了化掉劫难,所以才不得已嫁给容恒。所以便用个通俗易懂的法子跟果果解释。 “几天?”果果问道。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嗯,大概两个月吧,就是六十天!” “哦!” 这就完啦?若薇想过很多种反应,唯独想不到果果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只哦了一声。 “你……你不反对反对?”一般没人反对的婚姻都没什么挑战性,她准备了不下十几种的解释方案。如果用不上她会很失望的!就好像辛辛苦苦准备了考试内容,拿到卷子的时候,却一题没考一样! “我反对什么,六十天又不会多出一个小弟弟出来!”果果毫不在意道 “……”谁?到底是谁提前教了他生理课? 马车一路行驶,一明一暗,若薇知道,进了宫门了,她按住果果的脑袋道:“这里的皇宫不比在你父王那里,可千万不能乱跑知道么?” “嗯!我绝对不跑。再说了,我跑的掉么!” 儿子,你怎么那么有自知之明啊? 下了马车,一排摸样清秀的宫女早已等候在一旁了,若薇对她们每一个人微笑。尽量摆出一副我很爱你们陛下的样子来。 但是她万万也想不到,这迎接她的人里面还有一个熟人。 赵甜儿。 曾经大脑缺氧的郡主,如今却亭亭玉立,尽显大家风范站在面前。 若薇冲她点点头。 赵甜儿福了福身道:“公主别来无恙!陛下还在议事厅商议事情,便派我来迎接公主!” 若薇眯起眼:“你怎知我的身份?” 她与赵甜儿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是个刁蛮的郡主,而自己也不过是奕之厉邪身边的小跟班。 她的身份也是半年前查清楚的,夏桀本是想在立后大典上公布,但随着那件意外之后,这件事便石城大海,恐怕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不会有人知道 赵甜儿微微一笑:“公主不用多心,甜儿昔日所作所为都是不得已之举,往公主海涵!” 曾经赵甜儿弄伤了果果,她当时也出了气,若薇并非小气量之人,赵甜儿这么说了,她再耿耿于怀便显得小家子气了。 “过去的就过去吧!”若薇挥手,手腕铃铛一阵细碎响声。在阳光下,透明的铃铛闪耀着动人的光彩。 赵甜儿看着那串铃铛,眼神黯淡下来。 原来非要她戴才会有这样漂亮的颜色。 赵甜儿引路,若薇随着她顺着一道干净利落的小道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却在此时,从侧面来了一小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长相亮丽的女子,在她身后跟着数名趾高气昂的宫女。 来到面前,那位女子,纤手一指:“你就是陛下新接进宫的女人?” 赵甜儿脸色变了变,好像对这个女人比较忌讳。 她侧身小声道:“此女是皇后的妹妹,也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这两人是孪生!” 看着阳光下迎面射来的仇恨目光,若薇了然。估计她是为了自己姐姐讨公道来了。 她姐姐死了没几天,容恒就让她进宫,作为妹妹,是该生气的。 为什么每次进宫都会遇见这些头脑缺氧的美女呢? “是我!” 听见若薇承认了,美女下巴一扬,眼底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太后特意要我请你过去一趟!” 太后?也就是容恒他老妈! 第119章 皇宫永远是是非聚集的地方,在这个地方你要慎言慎行,因为任何不小心都可能让你在某明奇妙中丢掉性命,就是这么复杂而又肮脏的地方,却是天下间所有女子为之向往的地方。 若薇承认,答应嫁给容恒也许在某些方面考虑的不够全面,比如还没摸清对方底细的时候就贸然进宫。 做过的最坏打算就是容忍容恒后宫里面打翻醋坛子的女子,但万万也想不到,这里面还包括了他老妈。 之前十分傲慢的女子是容恒的柳贵人,也就是皇后的妹妹,也是如今太后的亲侄女,内部消息说那猝死的皇后其实是自缢,原因是背着容恒瞎搞被人弄大了肚子,而弄她肚子的人居然是容恒的三哥,此事一直都是秘密解决的,皇后怕此事牵连九族,便自缢了。 而刘贵人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姐姐会背着陛下在外面找男人,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 当然,若薇也不相信,有容恒这么帅的丈夫,谁还能看上别人! 这一路上赵甜儿尽心尽责的相陪,利用这短短的一段路时间将皇宫内部复杂的关系说了一遍。 比如太后并非是容恒的生母。 比如在容国虽然是容恒掌握大权,但是太后与太上皇一直想削减容恒的势力。 比如,容恒虽然很浪荡,后宫之中却从未有人怀过他的子嗣。 比如……凡是获得大统的皇子,为怕其母乱国政,在登基那日,必须赐死! 最后一个更劲爆,容国皇帝在位不得超过四十年。 前面的队伍停下,赵甜儿对若薇道:“这里面我进不去了,果果我帮你照顾着,记住我说的话!等下我立刻去请陛下来!” 若薇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座庄严的宫殿福寿宫。 看见牌匾上金灿灿的大字,若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慈禧,在她映像里,慈禧永远都是那种居高临下,像个雕塑一样端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不会有第二种。 一想到待会要与这种人见面,若薇不禁为自己捏一把汗。倒不是害怕,而是嫌累。长处深宫的女子说话都拐着十几道弯,她不喜欢! 柳贵人率先进宫,若薇跟在后面。 与其他寝宫不一样,这里虽然装饰很华丽,可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连空气的流动都变缓慢了的感觉。 这里她不喜欢。 走到一个巨大的垂帘前面,垂帘后面映着一个人形的影子。直觉告诉她,垂帘后面应该就是太后了。 果不其然,刘贵人立刻一改初见时的傲慢样子,语气甜甜道:“姑母,人已经到了!” 金色的垂帘! “柳儿,下去吧!姑母有些话要对这位新娘娘说!”太后的声音因为年龄的缘故,略微偏低些。 柳贵人福了福身,安静的退下,连带身后的那几名宫女也一同退下了。 当寝宫里只剩下若薇与太后的时候,垂帘一方被人掀起一个角,那角度越来越大,最后一张雍容华贵的脸出现在眼前! 若薇彻底愣住了。 脑海里几乎下意识的浮现起一个人来白泽! 除去年龄与性别,这两张脸几乎可以一丝不差的重叠在一起,尤其是眼角处的那颗鲜红泪痣。 “你叫若薇是么!”太后走到若薇面前,盯着她。 若薇连忙回神,说道:“是我!” 仿佛觉察到若薇的情绪不对,太后又道:“你看哀家的眼神为何如此? “可能是太后太过光彩照人,若薇一时惶恐!”言不由衷的撒着慌,若薇竟不觉得有多困难。 也许这句话并不止一个人说过,太后并未表现的太过高兴,她坐回到位置上,端起旁边的茶杯:“听说你要嫁给恒儿为妃?” 终于到了主题。 “是!”太后直接,她要比她更直接。 太后微微一笑,那笑冰冷且不屑:“你可知哀家的侄女才暴毙不久,容国正在国丧之期!” “知道!” “若要恒儿迎娶你,起码要等半年!” 若薇垂下头道:“这些全凭陛下的安排,他若半年后娶我,那便半年,他若明日娶我,那便明日!” “放肆!”太后声音忽然拔高,激动的站起来。 估计在后宫之中还未有人敢这么名目张大的顶撞太后,若薇倒不是刻意的挑事,只是实事求是的说罢了,她不指望太后会喜欢她,因为跟容恒结婚不过是为了度过劫难,等时候一到,她会离开,再者说,听太后的语气,好像也不像能够喜欢她的人,对于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接受你或者欣赏你的人,你不必去讨好。浪费时间不说,自己心里也不会好受。 “若薇,不要以为有恒儿对你有几分贪恋便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告诉你,半年之后恒儿是否会册封你还是个未知数!”她虽然不是容恒的亲生母亲,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她对容恒的了解不比任何人少,容恒本性便是喜新厌旧,女人对他来说从来都是贪一时新鲜,新鲜劲一过,便弃之如蔽。 “那我还是全凭陛下安排!”若薇笑容不减。 太后的脸由青变白,由白变黑……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若薇自问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不管你说了什么,只要是一句不是她喜欢听的,就是忤逆她了。 太后养尊处优,从未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一时间难以接受很正常。 “来人啊”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激动的站起来。 立刻有四个小太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太后有何吩咐!” “掌嘴,给哀家掌嘴!”还没有册封,便这么嚣张,若是真的册封了个什么名号,那她这个太后在她眼里不更加没地位了么?在后宫只可百花齐放,决不能一枝独秀! 四个太监道了一声是,立刻朝若薇围拢过来。 隐藏在衣袖里的手渐渐收紧,若薇不动声色的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太监,他们手里都拿着一只薄薄的竹板。 那一下子打在脸上还不疼死? 但是不还手又不是她的个性,长这么大还真的没人打她耳光。 “新娘娘,得罪了!”其中一个太监上前礼貌的对若薇一拜。 其余的太监立刻上来抓住若薇的两只手,防止她反抗。 若薇动了动,小太监立刻掐着她的手臂:“老实点!” 太后居高临下:“若薇,今天哀家是在教你,在这后宫里,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讨喜的人!这里可不是菜市场!” “太后没想过打了我,如何跟陛下交代么?”若薇冷静的看着眼前与白泽如出一辙的容颜。 终于知道容恒为何会那么憎恨白泽。 因为眼前这张脸确实让人极其的讨厌。 若薇耳廓一动,听见外面脚步声。嘴角微微一扬,容恒来了! 果不其然,就在那板子即将落下的时候,门扉砰得一声被人推开。 外面的阳光被放进来,使得原本压抑的宫殿瞬间明亮起来,阳光下,容恒身着一件蛟龙戏珠龙袍,头顶冠冕,一排垂珠落在他眼前,此时的容恒是她从未见过的威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尾淡淡的一扫,原本抓住她的两个太监身子一软,扑倒在地上:“陛下饶命!” 容恒还是没有说话,他神色如常走到太后面前,对她拱手:“儿臣参见母后。” 雍容的太后站在容恒面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9部分阅读 ,顿时在气势上矮了一大截,容恒能来完全在若薇的意料之内。 太后道:“恒儿不必多礼!” “母后训诫完了?”容恒意有所指。 那群太监还在不停的叩头,额头已经血红一片,他们还不敢停下。 太后见状,冷声道:“这女子初进宫,哀家不过是要她知道日后如何自处,并非训诫!” “母后说的是,若薇不懂事,以后还望母后多多提点!天色不早,本王便带她走了!” 若薇注意到太后全身紧绷,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容恒虽然称太后为母后,但语气里却没有一丝尊敬,而太后口口声声称容恒的小名,可言语间又是那么的冷漠。 真是一对很奇怪的母子! 若薇在旁默不作声,像看戏一般。 容恒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太后,两方僵持,谁也不肯让一步。 如果今天若薇被容恒带走,她颜面何存? 但是容恒岂是好欺负的人? 这时,门外突兀的响起一阵马蚤动:“太上皇驾到!” 所有人一同朝门口望去,容国的太上皇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威严依旧,他从门口缓缓走来,目光犀利冰寒的眸子朝若薇扫射过来。 容恒给了若薇一个眼神,仿佛在说不要怕,一切有我。 若薇并不怕,对太上皇恭敬的俯身:“见过太上皇。” 太上皇淡淡的撇了一眼若薇,并未理会她。 容恒不动声色,上前道:“儿臣见过父王!” “半年也不见你来福寿宫,怎么今日突然来了?”语气中不是父亲对儿子的关怀,而是一种深深的戒备与冷漠。 若薇彻底愣住了。 要说太后对容恒冷漠是因为容恒并非她亲生还有些道理。但是容恒是太上皇的亲生骨肉,为何对待自己的儿子却还这么疏离? 容恒仿佛已经习惯,用同样疏离而又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今日母后特意召见若薇,我担心若薇不懂规矩冲撞了太后,便前来看看!” “若薇?”终于,太上皇将视线轻轻的从容恒身上转移到若薇身上,犀利的视线上下扫射一番,太上皇道:“这便是你要迎娶的女子?” “正是!” “皇后大丧还未满月,你便又要迎娶新娘娘?你对得起皇后么?”太上皇忍不住斥责起来:“你要百姓如何看待你?” 太后见太上皇站在自己这边,明显底气足了不少,走过去挽住太上皇的胳膊道:“说的不错,皇后大丧还未……” 太后的话被容恒一个眼神止住了,那个眼神既不犀利也不狠毒,就是那么淡淡的一瞥,却令人如坠冰窖,太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呵呵,皇后大丧?册封仪式并未开始,那个女人便诞下野种!” “放肆,容恒,你三哥的骨血岂容你这样诋毁!”太上皇猛地打断他。 容恒抬眼望向太上皇,与他一模一样拥有着高尚的孔雀蓝色的瞳仁里,浮现起一抹深深的痛,容恒咬着牙,故作轻浮状道:“父王的意思是,要我吃下个哑巴亏?” 太上皇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妥,厉声道:“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都是我们容家的骨血,你三哥已经为此事付出代价,你还要如何?” 容恒继续笑,他好像从来没有不笑的时候,但是这笑看在若薇眼里,却异常的刺眼。 “那这么说,儿臣也可以染指王兄的女人了?” “放肆,容恒,这是你该说出的话么?”太后惊诧的尖叫起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容恒:“那可是你三皇兄!” 容恒笑的越发明媚,只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觉得那是开心的笑。连若薇都觉得那笑容太过凄凉。 太上皇伸手指向若薇,脸上的鄙夷展露无遗:“你要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做我的儿媳妇?” “哀家还听说,这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是否是陛下亲生的,也要做一做定夺,万一混淆皇室血脉就不好说了!” 若薇垂下头,当做听不到。这是容恒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不好插嘴的。 而容恒脸上依旧挂着慵懒的笑意,但是那笑是冰冷彻骨的笑,仿佛要将所有侵犯到他的人都毁灭掉的笑。 “我来此只是通知二位,并非要征得你们的同意,本王娶若薇心意已决,父王母后若没有其他事,请恕儿臣不能相陪了!若薇,我们走!” 就等你这句。 若薇连忙抬脚跟上容恒的脚步,两人旁若无人的走出太后的寝宫。外面天忽然黑了下来,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若薇闷不做声,一直走到长廊的尽头,容恒停下脚步,回头:“你没有要问的?” “没有!”若薇摇摇头。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不需要问什么,动动脑子想想也能想到一些端倪。 容恒兀自笑起来:“也对,本王好像忘记你是天机子的徒弟,这点事如何能瞒得住你的眼睛!” “你指的是白泽为何跟太后那么相像?”若薇挑眉问道。 容恒轻轻一哼:“这个事你以后不必管。”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若薇见他出了长廊,带着她走向宫门的地方,难道说他要送她出宫?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本王又不会把你卖了!” 两人坐上一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一路向前,半路上忽然倾盆大雨浇灌而已,马车顶被雨点打的噼里啪啦,马车内静默一片。 若薇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在没有深刻的认识容恒的时候,只当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两人的话题也只关乎吃喝玩乐,从来不过问对方的愁苦,但是今天见识到太后与太上皇之后,对容恒的感官忽然变了,感觉容恒就是灰姑娘的原版。 有个很不讨喜的继母,有个不明事理的父亲,还有一个很受两位老人宠爱的哥哥。 雨点像鼓点一般敲击着车顶,好像每一下都能敲击到人心里。 “谢谢你!”面对如此沉静的容恒,若薇有些不习惯,便开口打破沉静 容恒目不斜视,他之前总是喜欢斜倚在一个地方,若薇记得曾今还嘲笑过他没骨头,如今却样端正的坐着,挺拔如松。却又觉得不习惯了,人真的很奇怪啊! “谢我什么?”也许是累了,容恒居然省略掉了自我尊称。 “谢谢你今天英雄救美!”若薇努力的使气氛不那么压抑。“而且还为了我跟你爸爸妈妈弄的这样不愉快!” 那挺拔的身体轻轻一动,容恒轻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与太后与太上皇本身就是这样,跟你无关!” 若薇凑近,借着昏暗的光仔细打量着容恒。 容恒忽然转头与她对视,嘴角牵起一抹笑:“你看什么?” “看看你有没有难过罢了!”很遗憾,她在他眼里什么都没看到。 容恒笑容扩大:“这世上没人能让我难过!”这话不假,坐上龙椅的那一刻,就没有什么人能左右他的情绪了。 “恭喜!” “不过……”容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是你要伤我,那我肯定会痛!” 若薇怔怔的看着容恒。 这个男人认真的样子真是该死的迷人。 可是这样的他却有种朦胧的感觉,美丽但不真实。 就好像他的笑容,你永远不晓得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那是一张被极力粉饰的脸庞,璀璨却令人难以接近。 若薇避开他的目光,伸手掀起车帘子,望着外面的雨帘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 “我的家!”容恒回答。 他的家?若薇的手不觉得松开了车帘子,又一次怔住了。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下,太监撑了一把伞,容恒率先下车接过伞,挥挥手,太监立刻跳上马车,掉头走了。 容恒将伞像若薇偏了偏,他的肩膀露在雨中,不一会便被打湿了,换下龙袍的他又恢复到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语气都带着慵懒:“这是我还是皇子的时候住的府邸!” 仰头望着雨幕中的烘漆大门,顿时觉得和蔼可亲不少,这里比皇宫看的舒服多了。 容恒率先推开门,里面立刻迎面出来一位老者,胡子好长,眼睛眯着,半天才认出容恒,惊讶的大叫:“小殿下!” 容恒做了好几年的皇帝了,如今这个老头还叫他小殿下,若薇很想笑。 可一想不对,老者立刻改了口:“瞧我糊涂的,应该叫陛下了!” 容恒并非责怪,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叫着顺口便那么叫吧!” “是,小殿下!”阿福乐呵呵的举着伞,让开一条路,领着容恒与若薇进来。 这是一座十分幽美的府邸,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容恒的家,若薇会以为,这里曾经住着一位十分有诗情画意的文人学子。 长廊两旁栽满了夏树,每隔一段路程便会有一株当季的花草拼凑的图腾,不过今天不是欣赏花草的日子,因为天在下雨。 容恒脚步轻快的绕过长廊,驾轻就熟的带着若薇走到另一处,阿福原本是领着他们的,后来变成容恒领着他。 门开了,入眼是一间极为朴素的房间,房子不大,却看得出别出心裁的设计,几乎每一个角落都让人觉得舒心。但是跟皇宫比起来,这里就比较简陋了。 “这个是谁的房间?”若薇转头问道。 “我的!”容恒答道。 “……你的?” “觉得太平常了?”容恒挥挥手,阿福立刻消失。 若薇再次打量了一下,摇摇头:“不是,就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容恒耸耸肩。并未说话。 若薇在屋子里绕了一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划过一道道连绵起伏的波浪。 真的很惬意,推开窗,外面就是一大片花圃,虽然这个季节并不是赏花的日子,但就是觉得舒心。 “容恒你太会享受了!”一个很普通的宅子被他弄的如此诗情画意。 “以后你就跟你儿子住这里,我有空会来看你!”容恒一本正经道。 若薇连忙点头,比起皇宫,她更愿意住在这,到时候也可以把师傅接过来。 这个想法一出现,若薇就开始亢奋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若薇连忙道:“哦对了,你这里没什么不能进的房间吧?” “没有!任何房间你都可以进!” 参观了新的房子,若薇怕果果一个人待在宫里不习惯,再三要求回去陪果果,等房间打扫好再搬进来。 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果果站在长廊下面不停的用手接雨水,见到若薇来了,连忙将手里的水泼掉,在身上擦干扑向若薇:“娘亲你可总算来了!我一个人闷死了!” 若薇一把抄起果果的身体,抱在怀里颠了颠:“你这也不想闷死的样子啊!” “怎么不是,我都闷的跟雨水玩了!” 这时赵甜儿从大殿内出来,对若薇笑了笑:“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 “他调皮的时候,你是没看见!”若薇用脑袋顶了顶果果的额头,果果立刻不满的顶过去:“我什么时候调皮了?我都是很乖的好不好!” 赵甜儿觉得站在这对母子面前自己突然变成一个多余的,她道:“既然公主回来了,那甜儿便不再打扰了!” 容恒一回到宫里就被一个太监拦住了,好像出了什么事,便匆匆离去,不过这倒令若薇清闲不少。 她可以好好的跟儿子待在一起,只等明天搬到外面去,再也不用看着太后那张老脸了。 晚上吃完饭,若薇在教果果剪纸,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灌进来一阵强风,若薇警铃大作,动作飞快的将果果拦在身后,却在下一秒警报解除。 【30个书籍分类,看书更方便;上万本小说,看书更全面;每日更新小说,看书更新鲜;小说全部全本,看书更舒心;jar/txt/ud多种格式,更多选择。手打电子书:下载小说第一选择,看书无缓存、无等待、无需翻页,支持所有手机,完全免费,请用手机访问:sddzs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泽。 外面下着雨,他身上的衣服却无半点湿。 “小白叔叔!”果果惊讶的叫起来,脸上欣喜一片。 若薇扶着额头,这家伙还真实诚,说来找她就‘真的来找她了。 白泽弹了弹衣服,说道:“你今天下午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你呢?” “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呆在这个皇宫待了一天了?” “嗯!”白泽点点头,眼角的泪痣闪闪动人。看的人心里一片复杂。 为什么白泽与太后如此的相像,为什么一个很讨厌,一个却那么单纯? 恐怕这就是上天开的最好笑的玩笑吧! 若薇拢了拢衣衫,上前把门关上,这里不是客栈,额,虽然白泽将这里当客栈,但是有必要的时候还是该避讳一点,万一被人发现了,麻烦会很大的。 见若薇关门,白泽很乖巧的坐下来,若薇倒了杯茶给他道:“你今天想跟我说什么?” “我没事,只是来看看你,今天你师傅跟师伯在房间里吵架!” 若薇忍不住笑起来,那两个没有一天不吵架的,这并不稀奇。 然后白泽就把他这一天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又看到什么都一一说了一遍,若薇听的头有点大,倒是果果很好奇,因为他鲜少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加上外面复杂,他身份特殊,自然而然的,大家都很保护他。 “……糖葫芦很长,我看太长吃不完就‘没有买!” “下次买记得么,我能吃的完!”果果垂着哈喇子,紧紧的抓住白泽的衣服央求。 “好!”白泽点点头。样子特别认真。 若薇见天色不早,连忙道:“对了,我要跟你说,我搬家了!” “搬家?” “嗯,搬到容恒曾经的府邸,以后你要去找我,便到那个地方去!” “为什么不在皇宫里呢?”白泽好奇问道。 因为有个跟你长得很像的欧巴桑十分的讨厌。 心里是这样说的,但是明面上若薇却是这样说的:“因为我喜欢自由自在,不想被世间俗世所束缚,所以我要搬走啊!” “你不嫁给他了?”白泽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样子好像很担心很担心似的。 “嫁啊,不过恐怕还要等一下吧。”天机算说下个月才是好时候,必须要在那一天礼成才能冲破这次劫难。 白泽歪了歪头:“我还以为你不要他了!” “娘亲不要谁了?”果果连忙插嘴道。 “这有你什么事啊,小孩子到一边玩去!”若薇不满的撇了一眼果果,她这个眼神的杀伤力绝对没有夏桀来的那么有效果,果果磨磨蹭蹭的走远了,可没说几句话,若薇觉得旁边好像多了一个什么东西,转头看去,果果又趴在原来的地方,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的谈话。 “……恩,我走了!” 你终于走了!若薇在心里激动的大喊,可是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这么快就要走啊,你不多说一会啊!” 白泽很是为难的摇摇头:“没有了,我今天就干了这么多事,如果你还要听,明天我多做一点!” “额,这个就不麻烦了吧!” 正当此时,白泽忽然站起来,警惕道:“有人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泽翻身跃上房梁的时候,门正好开了。 太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堂而皇之的进来,一进门便仔细的搜索,身后的那些宫女不用人吩咐也开始在各个地方翻找。 面对这样的架势,果果显然比若薇镇定的多,他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陌生的老女人。 最后一无所获。 “不知道太后想找什么?”若薇一副好笑的样子看着太后。 太后好像还不死心,凝固在她眼角下的泪痣越发的刺目,即便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容颜,可是依旧挡不住令人厌烦的表情。 “你不要跟哀家耍心眼,快说,那个男人在哪里!”太后趾高气昂叫道 幸亏这里这是个临时住所,要真是她的家,被太后这老东西这么翻找,她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将这个老太婆弄残废了。 想必白泽入宫之时定是被什么人注意到了,然后偷偷跟太后通风报信,只是很好奇,到底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看到白泽? “母后,看来你今天很有空了!”门口,容恒一身轻便的银白色长袍,利落的出现的众人眼前。 屋里的人除了若薇,其他人一起对容恒叩拜。 容恒的出现令原本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加大了一层压力,看太后的脸色好像在说,为什么每次来找茬的时候,容恒都能第一时间出现,这个问题,其实若薇也很想知道。 “听说母后前来抓j?”容恒笑容满面问道。 太后哼了一声:“有人看见一个男人进了这间宫殿,母后替你来看看,有什么不对!” “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容恒笑容越来越灿烂,忽然倾身问道:“如果抓住那个人不知道母后准备如何处置!” 太后猛地一怔,似乎不明白容恒的意思。 “来人!”容恒忽然冷声道。 呼啦,刚刚还空旷的宫殿内立刻围满了手持钢刀的侍卫,然后是一排弓箭手,齐刷刷的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太后脸色吓的苍白,她完全没有料到容恒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你……你要做什么?” 就连若薇都诧异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在脑海中诞生,容恒他这是要…… “射……” 刷,弓箭一致朝上。 “不要……”果果与若薇异口同声。 但是,箭已经射出去了,密密麻麻的箭矢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带着一股凌厉的姿态扑向房顶。 太后惊得朝上看去。 高挑的衡量遮住了白泽的脸,但是那颗泣血的泪痣却十分清晰。 那双如被水洗过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带着惊讶,带着不解,带着让人心碎的茫然……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白泽没有反抗,静静的等待着那扑面而来的箭矢。 若薇眼眸一下子瞪大,猛地一甩随心铃,一团妖艳的火光冲上屋顶,火舌翻滚着将那些箭矢化为灰烬。 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烧焦的味道。太后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得。 灰烬落下,有些呛人。 而逃过一劫的白泽依旧呆呆的愣在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若薇不敢置信的看着容恒:“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恒瞪着若薇,一双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薄唇一张一合:“放!” 空气中再次发出弓弦被拉紧的声音。 若薇一把将果果按进桌子底下,自己奋身上前抓住容恒的衣领:“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么!” “本王比你清楚!”一把挥开若薇,仿佛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那个放箭的手势做的不留余地。 箭矢疾驰,发出嗖嗖的声音,带着绝对无情的姿态再次朝那个地方飞去 若薇再次出手,随心铃迸发出来的火炼将白泽绕在中间,形成一个保护圈,那些箭矢还没碰到他便已经纷纷落地。 “还不走!”若薇冲上面的人大喊起来。容恒是摆明了白泽死……他却还傻傻的待在那等死!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箭矢落地,若薇一跃上了屋檐,拽着白泽的领子:“你傻啦,他要杀你还不走?” 容恒仰着头,看着房梁上的两个人,双眼仿佛要瞪出一团火来,他的语气不再慵懒,也不再玩世不恭,而是属于一个真正的帝王该有的冷酷与冷静 忽然取过旁边人身边的弓箭,拉弓……射…… 若薇听见耳边风声呼啸,刚回头,却见一只箭矢朝自己飞来…… 忽然,她的肩膀被握住,木然的白泽一把将她推下屋檐,自己迎面对上那只箭矢…… 坠落的过程,若薇看见那箭矢深深埋进了白泽的胸膛,那一箭很深,深的连血都没溢出来。 白泽身体微微晃了晃,慢慢的从屋檐下歪倒下来。 容恒脚步一转,飞快的接住坠落的若薇,而白泽却重重的摔在地上,白净的脸,对着太后…… 若薇咬紧双唇,一把挣开了容恒的怀抱,一双眼红的厉害,大声的嘶喊着:“容恒,你疯了么!” 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杀! 容恒并无一丝悔意,他直直的朝太后看去。嘴角点缀着微笑。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在笑! 若薇连忙跑过去,扶起白泽,着急问道:“为什么不跑,等着被射程刺猬么?” 白泽脸上并无一点痛苦之色,好像一个木偶躺在若薇怀里。 他的目光越过太后,望向容恒,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好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而此刻……那趾高气昂的老妇人,在看见从半空中摔下的人,惊愕的不知所措,可随着那隐藏在暗处的容颜渐渐露出来,她的身体却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好像骨头都松开了。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躺在地上的白泽面前。 努力的睁大眼睛。 “不”太后双膝一软,噗通跪在白泽面前。 “母后,这就是你要抓的刺客!满意么?”容恒居高临下,语调轻柔的问道,就好像一个孝顺的儿子在询问母亲面前这道菜是否和口味。 太后惊惧的转头看向容恒,绝美的脸上惨白的好像一张纸,她抖索着红唇,仰视着那天神一般的男子:“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容恒忽然笑起来:“多亏母后眼线多,发现若薇房里有刺客,儿臣只不过随了母后的心愿而已!” 这世上,有没有比这个更残忍?亲手将自己的骨肉推向死亡的边缘? 果果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见到白泽胸口的箭,吓了一跳,连忙爬过去按住:“娘亲,还不叫太医!” 若薇如梦初醒,大喊:“医生,叫医生来啊!他快死了!” 容恒那一箭射的十分精妙,他仿佛算准了白泽会替她挡下来一样,一次命中心脏。 太后也好像被惊醒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喊:“御医,快叫御医来! 房间里没人敢动,因为容恒的一个眼神! 白泽闭了闭眼睛,轻轻喘息一声:“不要叫了,这箭,有毒!” 若薇吓了一跳,连忙撕开他的衣服,果然,箭矢四周的皮肤都开始发黑了。 太后疯了似的跑出去,大喊:“来人,快来人……” 外面狂风暴雨,把这个皇宫渲染的一片悲凉。 是她的错,如果不是答应了这个傻瓜可以来找她,他就不会这样。 你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你而死。 这也许从头到尾都是容恒编制的一个局,其实她一直好奇,为什么容恒不一刀杀了背叛他的白泽,反而留着他到现在。 现在才明白,他不是不杀、,而是在等待着在太后面前杀他而已! 第120章 番外,容恒篇。 容国皇后诞下麟儿,这可乐坏了皇帝大人。 最小的儿子。一出生金銮殿霞光满布,绚烂的令人睁不开眼睛,所有的大臣,宗亲都赶着却看这新诞下的龙子。 小家伙与皇后生的一模一样可,尤其是眼角的那颗泪痣,闪闪发亮,一笑,脸上浅浅的梨涡。 在容国,最不缺的就是儿子。但是这个眼角上带着一颗泪痣的却是个例外,皇帝与皇后对他的喜爱远远超过了其他人。从满月开始,便呵护有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丢了。 此人一出生,连一向最受宠的小公主都乖乖的让到一边去了。 满周岁那年,小皇子的名字才被敲定,容泽。 意指,润泽苍生,恩泽大地。 不用想,皇帝对这个小儿子期望有多高,加之是皇后诞下的子嗣,很可能获得大统。 容恒那个时候还是一位什么都不是的皇子,不受宠,也不讨人厌。课业平平,不落后,也不拔尖。人缘平平,没有朋友,也不会孤单。荣贵妃就是他的生母,因为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在容恒十二岁有府邸的时候,便将其接到自己的府邸里。 从此,皇帝不再过问。 容恒也乐得自在,反正容国最不缺的就是继承大统的儿子,哥哥们比他优秀的比比皆是,好事轮不到他,他也不屑与他们那些人争抢什么,从他识字那天开始,他翻看容国典籍,上面说到,王爷一年什么都不干就有十五万两的俸禄,这个数目不大,但也是钱,容恒当时最大的心愿就是父王赶快退位,之后随便哪个哥哥继位,那时他就可以当王爷,就有自己的封地,不必留在京师,母妃喜欢花花草草,他决定要‘仙铃,那块地,到时候就让她老人家在那个地方暗度晚年。 这个计划他想了很久很久,每次说给母妃听,母妃都会笑,笑的咳嗽起来。 那一年冬日,容泽小殿下忽染恶疾,整个皇宫都沸腾起来了,那一天正好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但就因为六岁的容泽,整个国宴都暂停了。所有人的都关切的去看望那个小殿下。 去了之后才晓得,容泽染了一种邪祟,御医束手无策。 皇后跪在神灵面前祈祷,愿意自己折寿,只求上天救救儿子。 当时宫里的所有女眷都随着皇后一起跪着。 母妃身体很差,跪到半夜脸色就有点不对了。容恒在外面看的很焦急,便跟父王说,可不可以先让母妃去休息。 谁晓得,这话一出口,迎面一巴掌将容恒的脸打偏。 皇帝气急败坏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畜生,那可是你弟弟!”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这规模颇大的跪地仪式感动了上苍,有一有方术士莫名其妙的到了宫里来。 那名术士说,要想祛除此邪祟,必须用苗人血喂食四十九天。 苗人,是容国边陲地带的少数名族,善于用毒,从小就与毒物打交道的苗人身体内的血便是最珍贵的药材。但是从容国国度到苗族来回要两个月,小皇子哪里还能撑到那个时候! 但是上天安排了难题,就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矛头对准的是容恒的母妃。那个绝色却身体欠缺的女子便是苗族上供来的公主。 苗人公主从生下容恒开始,身体便一直不是很好,加上皇帝后宫永远不会匮乏的就是美貌年轻的女子,渐渐的这位远道而来的公主不知不觉便淡出了皇帝视线。 如今被提起来,简直就是一个讽刺。 没有人问过母妃可不可以用你的血救人,皇帝一挥手,御医立刻上前将那虚弱的人带走了。 从那天开始,容恒在生活水平上日益提高,不仅有大批大批的补品被送进来,还有无数珍贵的珠宝黄金,这些都是皇后赐的。 母妃一直被留在宫里,原本皇后的福寿宫是不能随意进的,可因为母妃血液可以救人的原因,容恒可以在那里随意的穿梭。 于是他见到了那个弟弟。 说起来,出这个弟弟出生算起,容恒与他见面的机会不超过十次。他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太注重跟兄弟们拉关系。 初见那个小孩子,容恒很好奇,他与自己不一样。 自己的眼睛是孔雀蓝,他却是全黑的。黑的发亮。 小孩子总是很好玩的,尤其是长得那样漂亮。容恒很喜欢用手去戳容泽眼角的泪痣,觉得那个地方很好玩。 那个时候他们相处的还算愉快。 有一天,容恒开始讨厌这个弟弟。 容泽不喜欢血液的味道,每次喝药都是大吵大闹,好几次他将盛血的器皿打翻,倔强的叫嚷着,不喝不喝,就不喝。 这个时候,皇后就会过来,柔声劝说安抚,一脸心疼的看着她的儿子。 而每当此刻,母妃就要再次放血! 尽管每天珍贵药材不断,伙食上也更近不止一个档次,有的时候连皇后都吃不到的东西,却在第一时间送到母妃面前。 终于,离四十九天还有二十天的时候,母妃不行了,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又被连续抽了那么血,人一下子就跨了,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当看见母妃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时候,那些人还孜孜不倦的从她身体里抽取新鲜的血液,容恒呆住了。 那群人好像把母妃当做一个榨汁机,不断的灌输营养,然后不断地索取 皇帝似乎料到母妃会半途而废,他之前早派人去寻苗人。但是一来一回还是需要时间,满打满算,大概要三天。 这三天是至关重要的三天,一向日理万机的皇帝居然一整夜都守在她床边,不断的跟她说着同一句话爱妃,多坚持几天! 在皇宫里死一个人真的是稀疏平常的事,死一个妃子也是! 那个可怜的女人死命的坚持,却只坚持了两天。 死的那一刻,鲜少发怒的皇帝在那天晚上发了一通滔天怒气,一向威仪的皇后也大发雷霆,责骂御医为何不尽职。 但容恒知道,他们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他们没能保住母妃的命,让她们继续抽取新鲜的血液。 漏一天不饮血都不行。那怎么办? 最后一个御医出了一个主意,人死后不久,心脏里的血还是新鲜的,挖心取血。 一颗新鲜的心脏被取出来,鲜艳的好像一颗鲜红的果实。 容恒从头到尾都是呆呆的,傻傻的,藏在床地上木然的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刻。 他没有哭,没有流泪也没有其他表情。 当血液被取出来之后,大家散去,没有人再去理会躺在床上的尸体。 因为另外一间宫殿内有一个更重要的人。 容恒爬出床底,在母妃面前站了一会,从旁边取来一个被子,将他的母妃盖好,便转身离去了。 按照规矩,身体不完整的人是不可以入皇陵的。 母妃是外族,更没有这样的特权。 皇帝便将一块风水还不错的地方划给她。 因为小皇子还未康复,不易大丧,会导致晦气,所以皇宫并未设灵堂。在中午的时候,四个小太监抬着一尊漆黑的柳州棺木过来,将她入殓。 容恒扶灵,从皇宫后门出去,随着他们走向福寿山。 福寿山很高,那天天气闷热,走一会便全身湿透。 负责抬棺的太监走到山下,忽然有个人崴了脚,不知是真是假,他们要容恒稍等,等他们去叫了个人来再继续抬棺。 一个孩子,一尊棺材。 在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容恒站了一会,从旁边搬来一块石头,用力的敲开棺木。母妃还是原来的样子躺在里面,脸上是极为痛苦的表情。胸前破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尽管血液已经凝固,但是看上去还是很瘆人。 容恒面无表情的从靴子里取出一把匕首,一刀一刀的将自己的母亲分解,他分解的很慢,因为力气很小,先是手臂,然后是头颅……皮肉被划开的声音,没有让容恒皱一丝眉头。 就这样,他将分解掉的母亲,一点一点的搬运到山上,自己挖坑,然后拼凑。 从头到尾,容恒都在微笑。 母妃说,就喜欢看你笑,笑的比谁都好看。 就在这个明媚的晌午,年仅十三岁的容恒,埋掉了他唯一的亲人!期间没有掉一颗眼泪。 在这个世界上,无权无势没有说话的权利。 他微笑着迎向阳光,告诉自己。 一个人生出恶念,并自此永不回头,原本就只是一瞬间的事! 回宫之后,容恒没有对任何人提及母妃是否安葬好,也没有过问,那四个小太监是否真的去叫人了。 他依旧无所事事,随着年龄的增长,那股慵懒仿佛从骨子头透出来,容国祖上规定,不管皇帝多么优秀,在位时间绝对不能超过四十年,眼看皇帝越来越老,在位时间也快要到期,其他皇子无不争相恐后的学习,为了将来能获得大统,容恒也忙,但他忙着玩到处的玩,整天跟着江湖混混在一块,甚至有一段时间半年都没有回宫一次,容国陛下每当看见这个孩子,都会失望的摇摇头。容恒也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每日饮酒作乐,玩女人,日子过的极为潇洒。 其他兄弟勾心斗角,但对于容恒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一个成天花天酒地的人能与自己争夺什么。 日子很平淡的过去,直到有一天,皇宫起了一场大火,火势极为猛烈,年纪七岁的小皇子就在那场大火中消失不见了。 没有尸骸,没有踪迹。 皇后一下子衰老了几十岁,这一次,整个皇宫的女眷跪在佛像前十天,都没有一点消息。 想来这次老天并没有完全站在容泽那一边。 之后的五年内,容国相继发生子嗣夺嫡事件,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原先最不被人看好的恒殿下居然拔得头筹,成为了容国的主宰! 站在高高的玉阶上,他笑看着臣服在脚下的文武大臣。 他终于成为了强者,可以面带微笑的把那些人命当做蝼蚁。 但这一切没有结束。 他要那些曾经让他伤心难过的人付出代价。 他本身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是么? 将容泽的记忆抹去,赐给他一个新的名字,叫白泽! 用了五年的时间让白泽成为一把永远不会说不的刀。 容恒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当年帮母妃放血的御医,将他们一个一个杀掉,然后是当年的太监。之后是宫女……但这只是开胃菜,他要做的远远不止这些。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着白泽死在皇后面前,最好动手的人是皇后,他想看皇后看见自己的儿子躺在血泊里的表情。 现在他成功了! 接下来是谁?哦,父王! 望着躺在怀里苍白的脸庞,若薇再次怨起师傅来,为什么他什么都教了她,却独独不教她医术,很多时候就因为不会医术,看着身边的人受伤,她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束手无策。 因为容恒根本不准备救白泽,宫里的御医早已经被他提前关进暗房,想来是有备而来的。 太后这才想起那秘密送信给她的人可能也是容恒安排的。 想到这,太后几乎快要疯了。噗通跪在容恒面前,嘶哑的哭喊着:“陛下,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求求你了!” 容恒表情很是享受,弯着嘴角,轻声道:“当年本王也这么求过你们,忘记了么?” 太后脸色一僵,回忆往事,悲从中来。 “当年……当年……” “当年你叫人把我拉开!”容恒笑的极为温和。忽然他招手:“来人,送太后去休息!” 几乎与当时情景一模一样! “不……不……陛下,我求求你,求你了,我儿子……” 容恒遗憾的摇头。 这时,得知消息的太上皇闻讯赶来,看见这一幕,身体一晃,要不是被身后人扶着,估计早已瘫在地上了。 白泽呼吸开始急促,若薇急的满头都是汗,如果她能像段微那样什么都会那该多好?现在容恒命人堵住门口,进来的人出不去。 终于,太上皇睁着一双昏花的眼睛看清楚面前的人就是那失散多年的容泽,一口气没有上来,脸开始憋的发紫。 容恒命人拿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那看着这一场他亲手策划的闹剧。 若薇死死的攥紧白泽的袖口,他整个人还算清醒,不知道容恒弄了什么毒在箭上,让白泽清醒万分的看着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 看着那哭的昏天地暗的太后,看着扶着墙根急喘的太上皇,白泽眼底浮现的神色除了诧异便是陌生。 若薇一把抄起白泽准备冲出去。 却在此时,一道气流闪过,若薇眼前一亮。 ?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5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0部分阅读 师傅! 哗啦,围绕在门口的侍卫像多骨牌一样摔倒,果不其然,天机子仿佛踩着风浪一般走进来,胡须飞舞。 这一刻,若薇觉得再也没有人比师傅更帅了! 天机子的到来是个意外,这不在容恒的计划之中,他猛地拍起扶手站起来:“本王的皇宫岂是你想进就……” 忽的,天机子从指端弹出一道气流,容恒就闭嘴了,像个雕塑一样维持着最后一个动作。 “容恒,得饶人处且饶人,丧尽天良的事做多了,会遭报应的!”又一道声音传来,天机算永远都比天机子慢半拍,慢悠悠的从那些倒地的侍卫身上踩过。 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因为在场的人没有人不认识这两人。 天机子,天下宗师。天机算,算尽天下事! 谁得此二人相助,不得天下都难! “师傅……”若薇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们怎么会突然进皇宫呢?不过看见了师傅,她就像看到了希望。 天机子连忙示意若薇让开,他亲自上前把脉。 天机算闲的无事,便对若薇解释道:“我算准今天白泽有这么一劫,想他日后对你还有帮助,便绝对不能让他死了!” 空气好像一下子凝固了,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天机子身上,天机算走到面色铁青的容恒面前,拱手道:“陛下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容恒被制住,根本说不了话。 等他能说话的时候,已经大势已去了。 若薇决定将白泽带走,太后刚想阻拦,才见到儿子就要被人带走,怎么可能,但是若薇一个眼神射过去,太后不硬生生将反对的话咽下去,她有些胆寒的看向容恒,不难想象,今天这一幕的罪魁祸首还是十年前的那场事件,如果再让儿子留在宫里,不晓得容恒还会想出什么法子害他。太上皇也没有反对,虽然他对若薇的映像并不好,好像只要跟容恒扯上关系的人,太上皇都不会多喜欢,如今太上皇手里没有实权,奈何不了容恒什么,这个情势,除了让若薇带走容泽,没有别的法子!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容恒的反应并没有多强烈,被解了|岤道的他只是冷冷的站在那看着若薇与天机子将白泽抬上马车。 等到若薇最后上马车的时候,忽然被一股力量拉住,容恒从背后紧紧攥着她的手,粗暴的将她拉进怀里,紧的令若薇呼吸困难。 “你忘记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容恒用低哑的嗓音说着陈旧的台词。 记得,她答应过一辈子不离开他! 但是并没有答应过一辈子不讨厌他! 愤怒使得若薇狠狠的推开他,他没有用力,居然就这么被若薇推开了,还退了好几步。 接下来的日子,若薇与容恒的冷战,一直到白泽脱险。 天机子最后一次给白泽把脉,满意点点头:“你的伤恢复的比老夫料想的要快啊!” 若薇沉默的在一旁站着,白泽已经很多天没有说话了,别人给他吃的,他就吃,别不给,他就呆呆的坐在床上,什么也不干,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也许在白泽心里还是不能放下容恒对他下毒手的事实,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不去面对怎么成呢? 这期间太后与太上皇派人来过很多次,送了很多珍贵的药材,但大多数都用不到的东西。 容恒一次也没有来,而且这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宫变事件,好像这件事只是轻风吹拂而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若薇在心里已经将白泽与容恒的关系猜了个大概,想来是上一辈遗留下来的问题。 太后与太上皇咎由自取,不怪别人,但说到底白泽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变成了容恒报复他们的工具。 如果换做是她也不可能接受。 一直到第三天,宫里来人了,大红色的轿子,依仗一直延伸到街尾。若薇吃惊的打开门,就有一个将军摸样的人前来道:“恭迎小殿下回宫!” 若薇吃惊的回头,一直呆在床上像个木偶一样的人居然起床了,还把自己打扮的一丝不苟。其实不说话的白泽还是很让人浮想联翩的,毕竟他是一枚风华绝代的美男,只是一开口说话就叫人难以接受了,谁晓得他今天说出口的话却与以前大不一样,声音淡淡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一样,他说:“带路!” 从若薇身边擦过时,他连眼睛都没有撇一下,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若薇被白泽的转变弄的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向天机子:“师傅,他是不是……” “他脑子曾经受过重创,为师一时好心将他医好了!” 若薇瞪大了眼,看着那抹白色渐渐消失在门框内。 日子过的飞快,快的来不及捕捉。 只是半个月功夫,就听说容国最小的殿下游历回朝,并赐予王爷封号。 而她与容恒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但是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他们吹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碍于住客栈实在没什么归属感,若薇准备在这里弄间四合院住一住的时候,容恒差人送来一把钥匙。不用想,这肯定是他曾经带她去的那个府邸。 若薇本来并不想接受容恒这个好意,但想到那里环境比较幽美,师傅跟儿子都适合在那里修生养性,咬咬牙就接受了。 夜深人静,若薇没有一丝睡意,她站在窗前,窗外夜色朦胧,天气越来越暖,迎面吹来的风都是轻柔的。 若薇闭了闭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会失眠,可能跟这几天发生的事有关,也有可能是自身的原因。 这么久了,她总是装作自己很忙,很忙,然后刻意的去回避某些问题,可随着日子越来越久,她心里也跟着忐忑起来。 如果她真的跟容恒结婚,那么按照规矩是否要昭告天下?到那个时候,夏桀会知道吧?奕之厉邪会知道吧! 他们会不会来呢? 虽然说她跟夏桀已经吹了,但是曾经的情意不是说忘就忘的,以夏桀的个性,两人再相遇,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呢? 她不敢想。 万一夏桀真做出什么破格的事,谁也拦不住。 怎么办!现在她真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怎么办才好! 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若薇连忙回头,一看是天机子。 “又再想夏桀?”天机子慈眉善目的看着她。那洞悉一切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若薇脸上的表情。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若薇脸一皱:“我哪里有想他!”明显一副不承认的样子。 但是天机子并准备放过她,刨根问底道:“那你说,你不想他,在想谁 “我……我……我在想段微!”若薇脱口而出。 天机子一愣,不明就里:“你想他做什么?” “我……我想他为什么有拴天链,我没有!”若薇转了转眼珠,瞬间将问题从自己身上挪到了天机子身上,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当年就是这个偏心眼的老头,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段微,所以才让他处处克着自己。每当遇见段微都处于下风,这真是太不公平了。 天机子笑了。 然后尾随而来的天计算也笑了,好像在笑若薇得了好东西却还傻乎乎的嫉妒别人。 若薇有些不满:“你们笑什么?” 天机算抖了抖手里的算盘,说道:“你真是不懂得你师父良苦用心啊!”说完,天机算看了看天机子,摸着胡须说道:“段微的拴天链虽然厉害,但是厉害不过你的随心铃!” 若薇鄙视的看着天机算:“师伯用不着这么安慰我吧!” “傻丫头,那拴天链只是武器中的佼佼者,但你的随心铃可是神器啊!”天机算说着,伸手捞过若薇的手腕,指着上面的小铃铛道:“如今你的铃铛只是少了一颗宝石而已!” “宝石?”若薇更加好奇了,连忙抬起手腕仔细的看,最后她发现,其中一个小铃铛里面是空的。 天机子点点头道:“没错,如果找到这颗宝石,你的随心铃便可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若薇再次惊愕住了,真没想到这个一遇到水就歇菜的小铃铛会这么厉害,顿时眼睛发亮起来,迫不及待问道:“什么样的宝石,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啊?” 天机子摇摇头:“因为随心铃能力可逆天,师祖怕后世用其作乱,便将其中一颗宝石拆掉,这随心铃到了为师手里的时候便已经没有宝石的下落了 “师傅你耍我呢吧!”若薇不满的抱怨了,告诉她随心铃很厉害,现在却又说那颗很厉害的宝石已经不见了,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啊! “不是耍你,虽然为师不知道那颗宝石现在何处,但是,为师肯定,一定在水里!” “你怎么知道在水里!”天机算与若薇异口同声问道。 天机子高深莫测道:“宝石与随心铃有感应,如果在陆地上,早就被发现了!” “原来这就是随心铃惧水的原因?”天机算若有所思道。 “如果你能找到那颗宝石,你的随心铃就比拴天链厉害了!”天机子拍了拍若薇的肩膀说道。 若薇继续鄙视,水里……天下的湖泊数不胜数,要她到哪里找啊?真是跟没说一样! 天机子打了个哈气,摆摆手:“不行了,要睡了!” 天机子走后,天机算神秘兮兮的凑到若薇身边说道:“如果你找到了那颗宝石,你还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若薇本来在伸懒样,却被这句话弄的僵在那,维持着那个双手高举的动作,她直直的瞪着天机算,下意识问道:“去哪里?” 天机算微微一笑:“这就要问你啦,所谓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太多,我老头子也会折寿的!” 说罢,摇着算盘哈哈笑着离去了。 若薇整个人都愣在那了,找到宝石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如果她想回到现代呢? 这个想法一诞生,若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可能么? “若薇”正在发愣的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她,那声音熟悉而冷漠,若薇精神为之一振。 段微! 若薇举目朝四周看去,空荡荡的并没有段微的踪影,难道是她出现幻觉?但是刚刚那个声音的的确确是段微啊! “马上出来到十里外的白云亭见我!”那声音再次响起,但比之前要远很多。一如继往的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寒冷。 若薇皱起眉,这么晚叫她去十里外的地方,她脑子有病啊! 将手掌圈着一个圈,若薇对着四周空荡荡的空气叫道:“天太晚了,我要睡了!” “你不来试试看!”那声音又响起来。并伴着凌厉的风声,忽的,屋顶的瓦片被击碎,落在离若薇身边一厘米的地方。 十里外的白云亭。 段微双手负在身后,暖风吹来,扬起飞扬的发丝,他远远的眺望着夜空寒星,神情若有所思,突然那银眸闪过一丝精锐光芒,飘远的思绪收回来,视线落在山下一道纤细淡粉色的身影上,他情不自禁的弯起唇角,淡淡的勾勒出一抹笑,她来了,那个让他日夜思念的人! 若薇气喘吁吁,好久没有用到轻功了,突然跑十里路有些吃不消,到地方,若薇脚步一软,坐在了旁边冰凉的大石头上,站在前方的男子挺拔而冷峻,一袭淡蓝色狐皮长袍,外面罩着一层银纱,在夜里微微泛着银蓝色的光芒,诸多时日不见,段微依旧丰神俊朗,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魂的尊贵,但是那双银眸依旧锐利,隐隐飘着寒气。此时他正冷冷的盯着她:“你来了!” 若薇垂锤着腰,有些气急败坏:“你大半夜找我就是问我来了?有事快说,没事我回去睡觉!还有,你不告而别师傅很生气,你自己跟他去解释吧 段微冷冷的看着她:“你不用跟我旁顾而言,听说你要做容恒的妃子,是不是真的!” 若薇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件事容恒还没有昭告天下啊,他怎么就知道了? 看段微的脸色好像带着一丝丝讥讽,她有些狐疑:“你什么意思啊?” 段微抬高下巴,言不由衷说道:“恭喜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若薇脸色僵了僵,当她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讥讽时,若薇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知道段微今天怎么一开口就夹枪带棒的,以前一见到她就打她,现在一见面就刺激她,他到底什么意思啊?是看她这几天不够累,还是不够倒霉? “你不会特意跑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吧?”若薇双手抱胸,一副审视的看着他。 段微冷冷一瞥:“不要嫁给容恒!” 若薇起先一愣,随后笑起来:“我嫁给谁连师傅都不曾过问!” 他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倏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手上微一用力,便将她狠狠扯到旁边石壁上顶住,居高临下:“怎么?你喜欢容恒那样的男人?” 灼热的气息毫无预警的扑在若薇脸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带着几分邪肆,又带着几分侮辱的勾起她的下颚,唇凑近她:“你是否就喜欢男人这样对你才开心?” 因为之前对他并未设防,才被段微寻得契机,如今若薇双手被段微束缚在身后,随心铃无法运作,她像一只献祭的祭品被段微锁在怀里。若薇紧张的看着那越来越炽热的银眸,心里大叫,不是吧,段微该不会……吃醋? 不可能,段微恨不得她马上死掉才好,怎么会吃醋。 但是他现在…… 他的唇在靠近,与当晚容恒一样,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姿态欺凌着她,但是容恒因为她不愿意所以放弃了,但是段微却…… 段微将若薇压在石壁上,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不顾她的挣扎狠狠的吻住她的唇,他挑开她的唇,单手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却紧紧捏住她的下巴,令她痛的张嘴,滚烫的舌滑入她口中,肆无忌惮的品尝着她的丁香小舌,这举动与平日冷漠的段微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从震惊中回神的若薇,立即奋力的挣扎。 段微忽然松开她的手,若薇立刻慌乱的捶打着他的后背,却忘记她的手已经得到自由,可以用随心铃攻击了! 那个吻还在继续,但明显带着掠夺与惩罚,不管若薇如何的推拒,都避免不了被他吞噬的命运,更加摆脱不了他渐渐趋于过火的亲密举动。 若薇被吓住了,张口咬下去。 “嗯……”段微吃痛,突然间忘记,怀里的这个小女人是一只泼辣的小猫。 “怎么?与容恒在一起时,你那么柔顺,跟我在一起就变成贞洁烈女了?”讥讽的话说完,他再次狠狠的覆上去紧紧的扣住她的,脑袋继续加深这个吻。 “呜……段……嗯……”若薇的呼喊被段微毫不留情的吞下。冰冷的大掌原本霸道摁在她后脑勺上,但随着辗转悱恻的湿吻,渐渐的变成安抚性的抚摸。 深吻渐渐收回,变成轻轻的啄吻。 两唇分开的时候,牵出一道迷人的银丝。月色下,他着迷的看着被自己吻红的双唇。 手握无极宫之后,他的消息永远来的比任何人要快,当得知她要嫁给容恒时,原本已经到了大辽边境的他,立刻不顾一切的策马返回,没有知道这一路上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生怕自己慢一点就再也没法挽回什么了。日夜兼程,终于回来了,庆幸的是她还没有嫁,但是生气的是,她居然答应嫁给容恒。 他承认,那一晚上看见的一幕令他嫉妒的发狂。 从来不懂得如何哄人开心的他当然无法跟成天花天酒地的浪荡子相提并论,可是容恒是什么人,若薇嫁给他,简直就是…… 段微伸手,擦去她唇瓣上溢出的水渍,冷声道:“不许嫁给他,听见没有!” 若薇十分茫然的抬头看着这个冷漠的男人,心,跳的极快。都分不清现在想揍他多一点,还是踩他多一点了。 他的手还霸道的环在若薇的腰上,见她脸色复杂缤纷,段微决定不再隐瞒什么。 “跟我回大辽,圣皇不敢将你怎样!” 第121章 很长的一段时间,若薇的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段微、师兄、一直想杀她的人,想得到《推背图》,想要她的随心铃,还妄想用她儿子炼制镇魂灯……狠毒、冷血、无情。这些都是段微的代名词 但是他刚刚在做什么? 她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他滚烫的温度。 忽然,她的手被紧握住。 段微用了一把力,将若薇从冰冷的岩石上拉进自己怀里,发现她后背一片冰凉,段微不着痕迹的用掌心为其煨热。 感觉到他的体贴,若薇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孤傲、冷静、理智到甚至有点冷血的人,善于精算,能精算一个人的能力,背景,关系,思维,甚至是感情,在段微眼里,所有人都是他掌心的棋子,总是能被他摆在最精妙的位置,去发挥出最大的功效,段微甚至能为了达到目标而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残酷,他是一个天生的谋士,没有人不折服在他犀利的光环之下,这样的他,令人敬佩。但同时也导致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 若薇一度认为他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甚至可以用不是正常人来形容 但是他们刚刚在接吻么?是不是在接吻? 段微松开她:“如果决定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启程!” 若薇急忙推开他,飞快的扫去刚才段微带来的震惊,很快的将混乱的思绪整理清楚,坚决的摇摇头:“不,我不能跟你离开!” 段微眯起眼,危险的光芒射进眼底:“你舍不得容恒,还是你舍不得夏桀?” 夏桀两个字仿佛一下子刺痛了她,若薇猛地抬头望向月色下孤傲的男子,生气道:“我舍不得谁关你什么事!” 段微也怒了,再次逼近:“你再说一次!” 要么说有的时候男人的话真的不能相信,前一刻温柔备至,下一刻却冷眉相对,仿佛恨不得掐死你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师傅知道我出来了,你要敢……”下面的话若薇没胆子说出来,因为段微在靠近,带着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觉得天下间还有我不敢的事么?”段微逼近几步,再次将她逼上了后面的岩石。刚刚的吻令他意犹未尽,她甜美的味道该死的好,如果现在不是在野外,他很可能就已经…… 若薇连忙将随心铃露出来给他看,半是恐吓半是威胁道:“你要再……再对我无礼,小心我不客气啊,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会对你不客气的!而且现在是冬天,雪蟾蜍很难找的!” 自从知道随心铃的厉害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随意伤人,但如果段微真的再来非礼她,那她……那她就真的不客气了。 “你打得过我么?”段微带着唏嘘的看着她。男人在武力方面永远都比女人更有优势。段微并不怕若薇动武,因为他知道,若薇杀不了他,正如他不可能杀她一样。现在他们两个已经被拴在一起了。 若薇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段微眼眸一转,忽然勾起笑:“你跟师傅说想我,是不是真的!” 若薇全身恶寒一把:“我什么时候说想你了!” 段微抿唇一笑,犹如夜里绽开的昙花,幽幽冷香。 她不承认不要紧。 段微微微的凑近她:“你没有想我?” 若薇连忙摇头,这段时间忙都忙死了,谁有功夫想他! “但我想你!” “……”苍天啊,来个霹雳吧,把她劈死好伐!若薇无言以对的看着他,一双水眸仿佛真的要滴出水来了,一个容恒就够她烦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恶魔师兄,她自己都觉得腐败的不得了,她有那么好么?人见人爱?该不会是老天看她这段时间过的太凄惨了,所以弄两个美男过来补偿她的吧? “你在看什么?”段微顺着她的目光朝天空看去,刚刚还清晰的夜空如今渐渐被一层黑色云层盖过,风刮的也比先前要凌厉许多。 若薇看了一会道:“我在看今天的月亮是不是平行四边形!” 如果不是老天的玩笑,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段微说想她!呵呵,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事么?这让她想到一个很恰当的例子,就好比老蒋有一天忽然写封信给阿毛说,阿毛啊,我最近很想你,你想我没? 段微似乎感觉到她的刻意躲避,这在他的意料之中,若薇与夏桀的那段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而且两个人还有个孩子,但夏桀如今遍地搜捕若薇,想必两人之间的情意早在那片竹林就划为句号了。 想到夏桀,段微不由得想起当日若薇对他的维护,段微弯了弯唇:“跟我回大辽,我保证,没人可以伤的了你,不管是圣皇,还是夏桀!” 若薇上下打量着他:“你没有听明白么,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至始至终都不晓得她为什么不愿意跟他回大辽,当时两个人在大辽的时候,她不是说过,大辽很美,如果有机会,真想在那里养老么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这句话若薇说的坚定不移,如果每一次遇见问题都想着去投靠谁,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成长?在没有离开师傅之前,她一直觉得天下不过如此,她完全有能力玩转整个国度,但是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她才晓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甚至微弱的只要别人动一动手就能将她捏碎。 夏桀追捕她的时候,她无处可逃,只能易容化妆潜伏到容恒身边。 圣皇要杀她,因为她扰乱五国势力,是师伯帮她如何渡劫。 好像从开始到现在,她的生命永远在别人手中掌握着,口上说只想带着儿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谁又能保证,她以后一定能安稳呢?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所以,她绝对不能跟段微走! 迎上段微彻骨冰凉的银眸,若薇耸耸肩道:“师兄,我嫁给容恒,只是因为师伯说,只有嫁给他,才能摆脱这次圣皇的追杀,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容恒娶我,听说也有什么好处,当然,到底是什么好处我不知道,反正事情就是这样!” “你知道圣皇为何要杀你?” “当然,说我扰乱五国平衡,害的他皇位动摇,所以他要除掉我!”若薇毫不在乎道。 真是不敢想象,圣皇居然会相信她会导致五国动乱,真的是太看得起她了! 听见若薇的解释,段微心里稍微好受些了,毕竟她并不是真的爱容恒。只不过,现在五国确实处于动乱中,奕之厉邪最近疯狂的揽权,夏桀充裕军营,安敏虽然没什么大动向,但也在偷偷派人查找圣水下落,甚至将《推背图》最后一章用火焚烧掉了。 那最后一页只有他一人看过。 好像是五国皆被一人掌握在手中,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到现在都没有参透。 若薇再次深呼吸,装作若无其事道:“好了,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顺便谢谢你的好意!” 说完,不等段微回答,她转身便跑了。好像身后有什么人要追她一样。 段微并没有阻拦,任由她渐渐离开他的视线,天空开始飘起零星的小雨,段微眯了眯眼,不着痕迹的跟上去了。 若薇并没有用轻功,而是一个人慢慢的走在山道上,随手拔了根野草在手里甩着玩。 真是烦透了,烦透了。 若薇甩着手里的草,在心里哀嚎。 刚刚她有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的从他身边走过,其实内心已经乱成一团麻花了,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个吻让她无端的慌乱,就好像……狠狠的甩了甩头,该死的古代,为什没有爱情专家呢? 正在为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烦躁的某人并没有发现段微一直尾随其后。 以若薇现在的实力,一般的杀手根本奈何她不得,但是当心里记挂着一个人的时候,不管那个人有多么的强大,都会让人担心。 段微默默的跟随在她后面,看着她一会踢石头,一会抱着头摇晃,样子可爱的不得了,他不由的笑起来。 这一走就是半夜,亲眼看着若薇进了门,段微才离开。 回到家的若薇一进门就感觉到一阵不一样的气息。四周安静的可怕,空气流动的速度都变得很慢很慢,仿佛凝固了一般。 容恒! 原本因为夜色太黑,院子里没有路灯,她看的不是很清楚,等凑近一看,容恒面无表情,身上好像还沾着尘土,仿佛从大老远的地方跑过来一般。 算起来,因为白泽那件事,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现在他突然出现,若薇还蛮欢迎的,这么多人里面,就容恒是个可以喝酒的好朋友,加上今晚因为那个该死的吻,她烦透了。 若薇语气请送道:“你怎么来了?有空没有啊?我们喝一杯!” 只见容恒三步并两步走过来,阴寒着一双眸子瞪着她,若薇不觉的将笑容收回去,不明就里:“你……” 还没等若薇把话问完,容恒愤怒冰冷的话已经朝她扑过来了:“你这么晚跑到哪里去了?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要你的命?我整整找了你大半晚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也许是恼怒令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言行,一向慵懒从容的他,今夜一点面子都不给若薇留,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晃着:“你要不想活,本王现在就可以把你丢出去,送给圣皇!” 容恒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若薇呆若木鸡,她了解容恒,不管遇到再大的事,他都微笑以对,即便再生气,表面上绝对不会表露出分毫,他今天晚上是吃了什么,火气那么强烈? “我只是……出去逛逛!你怎么了?” 容恒并未气消,他的手依旧紧紧抓着若薇的肩膀,逼问道:“这么晚了,街上早已宵禁,你去哪里逛了?” 若薇语塞,等回神了,顿时觉得十分憋屈,她又不是犯人,用得着以这样的口气斥责她么? 若薇怒了,大声说道:“我去哪里用的着你管?” 容恒抓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难道没有权利过问自己的女人去了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 若薇一惊,难不成容恒知道她今晚跟段微在一块?不会的,如果他知道就不会以这样的质问口气,而是直接带人去将段微剁碎了。 若薇猛地推开他:“什么你的女人,我们还有十天才大婚,搞清楚,就算大婚了,我们也只是逢场作戏。” 这句话说出口,容恒一下子松手了,愤怒的看着若薇。 “逢场作戏!”容恒咬着牙,将那四个字说的异常缓慢。 若薇心里一松,觉得说的有些过分了,但是这个火头明明是他先挑起来的,凭什么她要退步呢?今晚上本来就够烦的了,他什么都不问就来责骂她 “好,这是你说的!”容恒用力的松开她,转身离去! 新的一轮冷战又开始了! 第122章 容恒甩袖离去之后,若薇感觉肚子有点疼,回房查看,发现裙子被血染红一片。 果果揉着惺忪的眼睛,当看见若薇裙子下面一片红色血迹,顿时吓的小嘴撑成了一个圆圈。 “娘亲……”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趴在床上哀嚎一阵,怪不得今天火气那么旺盛,原来是大姨妈来了。 “我没事!”若薇连忙跑出去。真是倒霉透了……居然给儿子看见! 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卫生棉,也没有卫生纸,用的都是麻布,条件好的用丝绸。虽说透气性很好,但是渗透的效果也很好。 真是该死的古代! 处理好一切,若薇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果果还未入睡,等若薇上床的时候,他眨着一双剔透的眼睛,小心翼翼问道:“娘亲,你真的没事!” 若薇摸了摸自己的脸,狐疑,这小子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没事!”若薇褪去外衣,裹紧被子。 “你别哄骗我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 “你骗我!” 若薇翻身面对他,一本正经道:“凭你的智慧,我骗的了你么?” 果果不做声了,等若薇真的睡熟,连忙翻身下床,小心的取来炭笔在纸上写下一串字,然后用手卷了卷,轻轻对着门口吹了一声口哨,空中立刻飞扑下来一只白色的影子。 将信伐放进小圆桶内,白鸽立刻展翅高飞。 果果满怀期望的望着小白鸽飞离围墙,然后回身安心的睡觉了。 诸不知那只白鸽还未飞多远,便被容恒凌空抓了下来。 打开一看,不禁皱紧眉头。 父王,娘亲今天流了好多血! 日子过的十分平静且和谐,容国本来要服丧半年以祭奠那短命的太后,却因白泽回朝而取消了,现在整个容国都是一片欢声笑语中。连街上都一改之前的苦闷气氛,如今热闹融融。 小商小贩占据了整个街道,叫卖声源源不断,彼起彼伏! 若薇正在街上买小点心,忽然觉得四周有些不对劲,好像被人跟踪了,若薇不动声色的给了老板钱,拿起包好的点心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身材娇小的她在人群中像一尾鱼儿般穿梭,没一会就没影子了,跟踪若薇几个样貌平常的年轻人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一阵挫败。 “小姐,你在做什么?”一位看起来身材稍微有些臃肿的老者站在街角,他站的笔直笔直,与街上来往的人群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不一会从老者背后传来一阵小心翼翼的声音:“老伯伯。借你的身体挡一挡,我被人跟踪了!” “哦,没关系!” “谢谢你啊,老伯伯!”若薇无比欣慰,看来见义勇为并不是在现代才有的,古代的人更加重情谊。 “为皇后分忧,是臣应该做的!”老者语调恭敬道。 “……”若薇。 “小姐,小姐你别走啊,我有话要说的……!”街上,老者跟在若薇后面,却奈何身材的缘故,怎么也追不到她身边。 若薇一路疾走,心情万分的忐忑。 夏桀真是胆大妄为,居然安排了人潜伏到容国来了。看样子他已经发现她的行踪了。如果被夏桀发现果果,那他肯定会派人抢的。 回到家里,若薇第一件事就是开坛布阵,弄的整个院子都雾气缭绕的,天机算上个茅房出来,居然找不着回去的路了。要不是天机子前来解救,估计得一天蹲在茅房里。 中午的时候,果果正在跟天机子认真的学如何从这个门走到那个门。 外面却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若薇去看门,看见门口立着一个太监 “太后懿旨,请若薇姑娘进宫!” 若薇下意识凝眉,太后请她过去做什么? 昨夜下了一夜的毛毛雨,今天的天气却出奇的好,天空蔚蓝蔚蓝的,御花园里的花朵在昨夜雨水的润泽下,争先恐后的吐露花苞,展现着生命的旺盛。 若薇沿着漂亮的石子路走了一会,停下脚步。 因为那一头的八角亭子里,坐着两个人。 容国太后与白泽。 太后依旧是初见时雍容华贵的模样,但白泽却与之前的白泽大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总是以单色调为主,不是白就是灰,不会灰就是黑,如今的他身着白金镶蓝边的朝服,胸口盘踞着一只威风凛凛的蛟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那蛟龙仿佛要腾空飞出来一般。 白泽端正的坐在一侧的石凳上,他今天没有佩剑,长发被一根看起来极为精致的玉簪束在脑后,一根银白色的缎带沿着耳侧垂在胸口。 不知道太后对白泽说了什么,白泽面无表情的端着面前的杯子缀饮,忽的,他眼睛微微一亮。 太后见白泽心不在焉,而他的眼睛正朝着自己身后看去,太后连忙回头 若薇知道太后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因救过白泽的命,太后对她这个救命恩人还算客气,一改之前的剑拔弩张的样子,如今太后笑吟吟的说道:“若薇来的正好,哀家有事要与你说!” 若薇走近,礼貌的对太后一拜:“见过太后与……”看着面无表情的白泽,那个称号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唤不出来,是不是恢复了身份之后,以前的记忆也不见了? 太后有些不高兴了,但碍于面子,便提醒道:“容泽王爷!” 若薇连忙道:“见过容泽王爷!” 白泽,不,现在应该叫容泽了。他抬起眼,淡淡的撇了一眼若薇,点点 这样冷淡的态度令若薇一下子难以适从,太后命人将一旁的画卷拿过来,一一展现给若薇看。 每一卷画卷上都画着绝色的美人,有的清雅脱俗,有的庄重典雅,若薇很诧异,太后这是做什么? 太后道:“这些都是各大家族的后代,泽儿年纪虽然不及容恒,可也到了娶亲的年纪,若薇,你虽还未过门,不过陛下也快要册封你了,哀家看了这么久,也拿不定个主意,你作为容泽的嫂嫂,便帮他看看!” 说完,小太监排着队将展开的画卷一一的展现在若薇面前,像幻灯片一样,慢慢的从她眼前划过。 若薇下意识看了白泽一眼,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幅一幅美丽的画卷,紧抿的唇角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好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什么事都听从别人的安排。 所有的画都展示过了,太后坐下来抿了一口茶,等待若薇的意见。却见若薇一直盯着容泽看,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若薇连忙从思绪中挣脱出来。 太后道:“若薇可觉得哪个好?” 若薇又看了看容泽,上前说道:“娶妻之事是王爷的人生大事,是否要过问下王爷的意思!” “我不想娶!”一直沉默的容泽突兀的开口。 水润的眸子轻轻一抬,与她对个正着! 若薇心头一颤。那从来清澈见底的瞳仁如今布满挣扎的痛苦。 太后见状有些不高兴,本来她还指望若薇能说点好话劝道下容泽,没想到一开口居然是问容泽愿意不愿意。 如果儿子愿意了,她会这么吃力么? 太上皇如今因为容泽那件事一病不起,御医束手无策。 而容恒就这几天的功夫便将太上皇留下的旧部全都一一斩杀,不难看出,容恒准备实施报复了,他们不能坐以待毙,所以才要容泽娶妻,利用宗亲们当后盾,即便不能将容恒推翻,至少也能自保,好说歹说,这孩子就是不听。 如今若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问起了容泽的心意,太后一脸严肃道:“帝王家娶亲本不光为了传宗接代延绵香火,还牵涉到很多政治力量,若薇你是容泽的嫂嫂,怎能任由他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被称为随心所欲,若薇一时间很无语,想反驳,可想想自己本来就没什么立场说这个,她不也是么?嫁给容恒不也是被情势所迫么? 人生在世皆为煎熬,谁又比谁好受? 若薇不说话了。 太后道:“泽儿,有些话母后也不想多说什么,你失踪那么多年,朝中事你知之甚少!”太后想接着说下去,却瞥了若薇一眼,下面的话立刻改成:“母后想念你多年,如今回来了,还不给母后生个皇孙抱一抱?” 好像每个逼婚的父母都会拿孙子这事做为要挟的理由,说的你无地自容之后,哀求他们不要说了,并拍着胸脯保证在多长多长时间内一定弄个孙子出来。在父母的眼里好像弄个孙子出来跟弄个包子出来一样简单。 容泽不语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1部分阅读 容泽不语,死死的盯着若薇。 若薇一时很纳闷,别看我啊,又不是我要你娶亲的。 “母后!”容泽猛地站起来。 “母后说的不对么?你恒哥哥现在后宫三千,你连一个侍妾都没有,你叫母后怎能不担心?” 白泽捏紧了掌心,缓缓坐下!仿佛是被什么妥协了一般。 看见白泽如此,若薇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也许,那个天真而又无邪的白泽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他是王爷,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要承担这个称号给他带来的一切。 “今天你必须得选一个出来,若薇,你帮着看!”太后的话越发的尖锐起来,到底白泽成亲了对她有多少好处,若薇不知道,但从太后迫不及待的表现来看,如果白泽不结婚,估计她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却在此时,白泽做了一件大家都不敢想象的事来,他倏地站起来绕过桌子,一把牵住若薇的手:“要娶的话,我就娶她!” 不仅太后愣住了,就连若薇都愣住了。 “白泽……”若薇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听见那声呼唤,容泽轻轻回头,那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无垢,顿时,若薇心里澎湃了,白泽没有忘记她……她一直都以为恢复记忆的白泽估计已经忘记她是谁了。若薇顿时兴奋起来:“你没有忘记我?” 跟从前一样,他点头都是很用力的:“没有!” 回过神来的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放手听见没有!” 白泽看看太后,再看看若薇,一旋身,拽着若薇就往外走:“我们走! “容泽,你给哀家站住!”太后大声喝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牵着你嫂嫂的手做什么?要是被宫里有心人看见,你怎么解释!你让你嫂嫂日后如何面对众人?” 这最后一句话似乎刺中了白泽的要害,他看了看若薇,连忙松手。 “若薇,你还不赶快回来!容泽是你的小叔,你不劝解他就算了,还由着他胡来么!” 若薇耸耸肩,趁着转身的机会,在白泽耳边低语几句,白泽眼睛猛地一亮,不敢置信的看着若薇。 她居然要他…… 若薇冲白泽点点头。 两人再次返回到亭子里面,端坐在太后面前。 太后挑起凤眼,看了看面前这两人,一个不好的想法诞生,难道说容泽倾心于若薇? 这可是万万不能的。如果被容恒知道了,那还得了? 太后脸色一沉:“若薇,你即将成为容恒的妃子,如今却行为不检,你想他兄弟二人他日为你争的头破血流你才开心?” “不知道太后是否听过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事实胜于雄辩,清者自清,我与泽殿下君子之交,何来行为不检之说呢?”论口才,若薇绝对不输给任何泼妇。想当年叱诧天机谷,在哪里不仅学的一身好本事,还练了一副好口才,如今太后对她来说只是小儿科。 果不其然,太后脸色刷的变青,似乎要发怒,可碍于她的身份不好像以前那样大胆的训斥。 太后道:“你如何哀家是管不了的,不过泽儿是哀家亲身骨肉,如果有一天他因你遭人非议,即便陛下再宠爱你,哀家也绝不轻饶!”虽然朝政上是容恒说的算,但是在后宫,一向听从太后。容恒忙于政事,一向鲜少涉足后宫,即便侍寝也只是发泄完了便离开,太后敢这么警告也是道理的,日后若薇入了宫,按照道理来说是受她管制的。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若薇与太后相互望着对方,谁都不肯让一步 “母后,我看这画上的人都不错!”一直鲜少开口的白泽居然站起来说话了。 一时间太后顾不得跟若薇生气,连忙欣喜的站起来:“泽儿你喜欢哪个 “回母后的话,这里的每个女子都独具特色,儿臣觉得将这些女子献给父王一定很好!”这句话是若薇交给他的,白泽一本正经说出来之后,太后的脸色唰的变成猪肝色。 若薇坐在那里,憋的好辛苦! “你”太后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说这样的话,将这些个年轻的女子献给太上皇……太上皇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这孩子……真是气死她了! 太后在一边捶胸顿足,一时气没上来,扶着桌子猛的咳嗽起来,旁边的宫女见了,连忙上前扶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白泽见状,连忙拉起若薇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不好了,王爷跑了!” 太后原本快要晕厥过去,一听这话,瞬间回光返照指着那两个越来越远的身影气急败坏道:“追……千万别让王爷跑了!” 太监们立刻撒了欢的尾随而去! 若薇早就不想在这待了,欢天喜地的跟着他一路奔跑。身后的那些个太监哪里是他们两个高手的对手,一会儿便被白泽与若薇甩到后面去了,两人利用轻功在宫里的屋檐上几个起伏,便来到一座偏僻的宫殿里。 看着屋顶上沉积了不少灰,大概已经空了好久了。 夕阳西下,两人一同跳下屋顶,很有默契的走向那座宫殿。 若薇跟在他身后:“你的剑呢?” 她记得那把剑他从不离身的。 白泽回头,眼底瞬间落寞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若薇道:“他们说这里不能带武器!” 听见他这么说,若薇心里一阵欢喜,谢天谢地,白泽回来了。若薇一把上前捏着他的肩膀:“你这个王八蛋,那天从我那里走的时候,居然假装不认识我,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白泽脸一红,连忙躲过去,他解释道:“我恢复了小时候的记忆,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没有说不记得你啊!” “那你看都不看我!”若薇十分不满,假装生气道。 “……你是生气那天我没跟你道别么?”白泽皱着眉问道。 若薇一挥手,十分大度道:“算了,这件事就让它变成一阵风飞走吧! 白泽眉眼一弯,笑起来。可渐渐的,他笑容暗淡下去,低垂下头。 若薇连忙上前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白泽抬头:“若薇,我不想呆在这里!” 若薇愣了愣,似乎没听明白。 白泽再次抬头:“若薇,要不你也不要嫁给主上了,我们一起跑吧!” 这一次,她愣的时间更久了。 白泽一点也没发现若薇的反常,兀自说道:“我现在很不开心,以前的母后绝对不会逼我娶这个娶那个,现在她天天逼我,说如果不娶,她跟父王很可能会被主……容恒杀掉!” 你以前小啊,笨蛋! 到现在了他还是没能改掉当初对容恒的称呼。若薇心里一阵酸痛,心疼他太过单纯,理不清这人世间的阴谋诡计。 不得不说,容恒是残忍的,教了白泽绝世的武功,让他有能力伤害别人,却永远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若薇万分心疼:“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但是能找到爸爸妈妈不是很好么?” “爸爸妈妈?” “哦,就是父王跟母后的意思!”若薇连忙解释道。 白泽果断的摇摇头:“我不喜欢他们!他们跟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若薇有些好笑的问道。 白泽摇摇头,眼底溢满了忧伤:“我不知道!” 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而并非不想说! 难道帝王家的孩子都是这样么? 不知怎么的,若薇想到了果果……如果有一天,果果也被人逼着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她这个做母亲的,该如何呢? 心猛地一痛,不,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绝对不! 一直以来,她都有一种负罪感,果果从出生开始就是夏桀一直在养着,他对果果的疼爱不亚于她,她离去六年,一回来就将果果带走,会不会有点不地道,可看到白泽,她忽然间觉得,这么做太明智了!跟在夏桀身边,果果可能前途无量,但是却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跟着她果果或许以后会平庸,但是他最起码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一时间,气氛变得惆怅起来。 忽的,白泽耳廓一动,若薇见状,跟着紧张起来:“发生什么事!” “好多人啊!” 果然有很多人! 两人趴在房顶上,看着从宫门外缓缓走进来的仪仗队,浩浩荡荡数百米,那阵势不亚于一个皇帝出行! 若薇不仅好奇起来:“这都是什么人啊?” 看他们的服侍很眼熟,但因为天色有些晚了,看不清! 白泽看了一会,说道:“大辽的人!” 大辽?若薇大吃一惊,大辽不是跟圣朝水火不容么?怎么会堂而皇之的来到容国? 白泽解释道:“恩,他们是来和亲的!” “和亲?”若薇更加震惊了,跟谁和啊? 仿佛看出若薇的好奇,白泽坦然道:“还不知道呢,听说五国君主都有可能,圣皇有旨,一月之内其他几国君主必须集结到容国来。” 一直征战不断的大辽居然主动向中原示好!圣皇当然十分重视,只是没想到大辽会将相亲的擂台摆在容国。 这难道是巧合? 若薇不由得想到了段微,这一切会不会是段微弄的鬼?千千现在是大辽的皇妃,听说她在大辽大汗耳边说一句话顶别人一百句。 按照这种逻辑,如果千千跟大辽的大汗说送个公主给五国其中的一个君主,大辽大汗肯定不会反对。 若薇倒抽一口寒气。 五国君主齐聚到这里,那会是个什么样子!难道说今天她在街上遇见的那个老头子并不是夏桀派来的眼线,而是夏桀本身已经到了容国? 苍天啊!别这么开玩笑好么,她受不了啊! 白泽好像没看见若薇越来越苍白的小脸,兀自说道:“估计他们很快就要来了吧!” 很快?很快那是多快? 若薇浑浑噩噩的跟白泽告别。 一路走,一路急速的思考下面如何应对,但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光跟容恒结婚就算了,大不了跟容恒商量下不请他们,如今圣皇下旨,五国君王皆要听从调遣。到时候大家都来了,正好赶着她的典礼,哦,天啊,那可够她喝一壶的了! 咦? 若薇望了望四周,怎么还没到宫门口啊! 刚刚跟白泽一路狂奔到了一个废弃的宫殿,从那里出来她就一路低着头走,没想到一抬头眼前的景致都是陌生的。 苍天啊!用不着这么狗血吧!她迷路啦! 若薇苦闷极了,望着手腕上的随心铃,心道为什么这个随心铃上面不装个gps?就算没有那么高档的货,弄个指南针在上面也不是很困难吧! 真烦! 还是问路吧! 老天垂帘,正好不远处有个人背对着她,因为天色暗下来了,看不清到底是将军还是太监,若薇连忙上前,语气殷勤道:“这位大……”‘哥,字含在口中 那人转身,昏暗的光线下,容恒仿若画中人的脸呈现在她面前,若薇张了张嘴,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抽自己一巴掌的!真的很想! 冷战的这段时间,容恒不曾来找她,她也没想过去找容恒,曾一度觉得,她跟容恒这段婚事估计得吹了,但天机算却一再肯定不会的,容恒绝对会娶她的。这才让她放心不少,所以就天天在家呆着等容恒的大花轿。 如今见面,竟有说不出的尴尬,以前两人一见都会互相调侃两句,如今,容恒一张脸冷漠的像冰。 他那居高临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容恒看了她好一会,才懒懒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去。恢复到刚刚的那个姿势。直接当若薇是隐形人。 这是什么态度?若薇捏紧拳头,假装看不见她?那好,从现在开始,她也看不见他了! 若薇向后转,大步向前,不信这宫里没个人认路的,大不了原路返回到那个地方,再用轻功飞到太后那去。 走了一半,身后传来车轮压榨路面的声音,若薇好奇的回头,赶车的见到若薇立刻拉紧缰绳,车帘被人掀起来,容恒端坐在那个精致的龙辇内,面无表情:“上车!” 见若薇不动,容恒又道:“上车!” 不用说,他今天心情很不好,但她的更不好! “上车,不要让本王说第三遍!” 若薇扬了扬下巴:“上车做什么?” 容恒眯了眯眼睛,昏暗的车厢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总之不太好。 “如果你想被人当做j细抓住,本王也无所谓!” 哧溜,若薇上了车。 两人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若薇不说话,容恒冷着脸,气氛十分的尴尬 忽的,马车的车轮ˉ好像被什么东西杠了,车身剧烈的颠簸了一下,若薇没坐稳,朝前面一扑,不偏不倚的扑进了容恒的怀抱,容恒动也不动,任由若薇在他身上挣扎。 好不容易坐稳了,车子又颠动一下,若薇双膝跪地,直接扑到了容恒脚下,这个姿势好像给他下跪,若薇恼羞成怒了,觉得那赶车的车夫肯定是有意的,刚想叫停车,容恒却慢吞吞的伸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温热的温度透过衣料传递到她身上,若薇脸一红,觉得没有什么事比这个跟丢人的了。 他们现在在冷战,就跟情侣冷战的模式是一模一样的,谁也不理谁。 但话说回来,刚开始挑起火头的本身就是容恒,凭什么要她低头呢? 现在容恒扶她,是不是要说声谢谢呢? 正在犹豫,容恒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保持碉堡的姿态,看也没看她 若薇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 马车很快出了宫门,到了家门口,容恒撇了一眼若薇:“到了!” 意思要她赶快滚! 若薇用力的掀起车帘,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 容恒也不在意,车夫一转头,马车又按照原路返回了! 若薇觉得她跟容恒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肯定得吹! 真是郁闷啊! 但是接下来更郁闷的事还在不断的叠加! 白泽说五国君主很快就要来了! 很快的意思就是,吃饭的时候天机算已经算出夏桀与离樱已经到了容国边境,奕国的奕之厉邪正在往皇宫的方向赶来,安敏已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路面。 果果一听见夏桀要来了,立刻欢呼起来:“娘亲,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他啦?” “是啊!”若薇有气无力道。快乱成一锅粥了,真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管他什么圣皇不圣皇的。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天机子掐死了。 “不要乱来啊,你师伯为了给你渡劫,耗了三年寿命呢!” 篡改天意确实要付出代价,所以一般得道高人都会说,天机不可泄露!主要就是怕折寿! 天机算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没事,我还有十八年可以活!” 若薇浑身一震。 本来还有逃跑的想法,现在biu得一下飞出脑后! 怎么说别人用三年的寿命帮你渡劫难,要是这个时候跑了,那三年寿命不是白搭了么?最主要的是,天机算师伯长得也不像能活个百八十岁的人!能耗费三年给她已经不容易了! 天机子拍拍她的肩膀:“凡是既来之则安之,你怕也没有用!” 吃完晚饭,果果兴奋的不得了。拿着若薇做给他的小恐龙不断的自我娱乐,还发出一阵类似于野兽的低吼声。 趁着果果转身拿其他玩具的时候,若薇不知哪根筋不对,抓起桌上两只恐龙扔出窗外,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继续看她的书。 果果一转身发现他的玩具不见了:“娘亲,看见我的笔笔套套了么?” “什么笔笔套套?”若薇明知故问。瞧这倒霉名字取的…… “就是那两只恐龙,它们一个叫笔笔,一个叫套套!”果果一脸着急,到处翻找,连桌子底下都不放过,可依旧一无所获。 若薇上前把果果抱起来:“亲爱的,你找什么呢?” “娘亲送我的恐龙!” “别傻了,什么恐龙啊,恐龙早在几亿年前就灭绝了!” “……可是刚刚还在的!” “都跟你说啦,恐龙早就灭绝了,傻孩子,你肯定在做梦吧!来让我看看!”说完把手贴上果果的额头,若薇惊叫一声:“天啊,你今天发烧啊!怪不得一直在找恐龙,快回去睡觉!” 果果一走,若薇连忙到窗外捡起那两只恐龙塞进果果的玩具包里,第二天果果惊奇的发现笔笔套套又回来了,惊奇的不得了。 “不是跟你说了么,你不找它们的时候它们就会突然出现!” “娘亲到底在说什么?”果果十分好奇,因为若薇太反常了。 “你昨晚上不是一直问我你的恐龙到哪里去了么?我说不用担心啊,你不找它们的时候,它们会自动出现的,看,这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若薇得意的指了指果果手里的恐龙。 果果更加茫然了:“可是娘亲昨晚上不是这么说的!”她不是说恐龙都灭绝了么? “天啊,儿子你今天是不是又发烧了?” 好吧,若薇承认有点无聊了,无聊到玩自己的儿子!看着果果那水晶般的葡萄眼一眨一眨,越来越迷茫,她心情突然变的很好! 这这样慢吞吞的过完了五天。 直到一天发现街道上全是人的时候,若薇知道该来的都来了。 五国君主群聚在一起,再现当年盛况。 想当年在安国的时候,不知道是否也像现在这样气势磅礴。容国各级军队全全出动,用来挡住街道上汹涌的人潮,若薇跟果果被挤到了犄角旮旯的地方。 天杀的,她本来不想来,果果却闹着要看夏桀。其实若薇想告诉他,就算你不来看,夏桀也会来找你啊。但是果果却说,他想看看在一群人堆里,夏桀能不能看得见他! 当然看不见…… 为了怕果果被挤散了,若薇连忙找个借口带着果果离开人潮处,上了路边的酒楼,二楼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从远处来的人群,而且又不会被发现! 今天的日光有点强,地上的红毯仿佛血液凝聚而成的,虽然很喜庆,但是也刺眼! 站在二楼上果然看的很清楚,道路两旁挤在最前面的都是一些难得出门的闺秀,平常的日子哪里有机会一睹其他国度君主圣颜? 紧闭的城门吱呀一声开了!下面的人群忽的沸腾起来,好像热水中的汤圆,一起朝一个地方滚动。 第一个骑马进来的居然是奕之厉邪……或许是狻猊! 一身黑色镶金长袍,腰间扣着一根耀眼的银带,在他身旁的护卫依旧是傻瓜纪云。奕之厉邪一路策马,神色犀利。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辆马车,不用说便是那传说中病的要死却还没死的离樱! 果果翘首盼望,若薇心情忐忑。 奕之厉邪缓缓而至,路过酒楼的时候,若薇捏着一颗花生,指尖一弹,不偏不倚弹在了纪云脑袋上。纪云飞速回头,手下意识就按在了刀柄上。 纪云来回搜寻,目光转动一周,最后定格在一扇打开的酒楼窗户上,纪云惊的张大嘴巴,却见那窗户里探出的头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纪云连忙闭嘴! “在看什么?”狻猊目不斜视问道。 纪云连忙扭头当做什么也没看家一般,回答道:“看姑娘!” 狻猊瞥了他一眼,一夹马腹,跟纪云拉远了距离。纪云依依不舍的频频回头,直到那间酒楼消失在视线,他才收回目光。 当那辆马车路过酒楼的时候,若薇稍微像后退了退,不知道为何,她跟离樱并没有真正的接触过,但是她就是觉得离樱很不简单,或许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常出现,导致一种极为神秘的感觉,对于神秘的东西,大多数人都会又怕又好奇的。 若薇也一样,对离樱她一直都很好奇,这个人重病在身却还能把国家治理的这么好,她曾经翻阅典籍,发现近五十年来,夏国、奕国、容国、安国都爆发过战乱,但惟独离国没有! 这会不会有点传奇? 马车像风一样刮过去,帘子被吹开,若薇忍不住向下看去,却莫名迎上那车厢内一双漆黑到发亮的眼睛。 心猛地一震!若薇像被烫到一般,急忙缩回身子,车帘又迅速闭合,仿佛刚刚那双眼睛并未露出来过。 忽然,袖口被抓住,果果已经忍不住叫喊起来:“是父王!” 夏桀来了么?若薇连忙从震撼中回神,情不自禁朝城门口望去! 第123章 紧接着整个街道都轰鸣起来了。 作为五国最强悍的王,不管在哪里都会受万民爱戴。 容国的禁卫军严阵以待,控制住欣喜的民众。 若薇的鼓膜在震动,嗡嗡嗡,一切的声音都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气压朝这边压进。 拱形的城门下一匹通体黝黑的汗血宝马迈着优雅的步伐踩踏着红毯。 世界寂静下来。 他出现了! 夏桀,五国中最强悍的王者正在朝这边走来! 黑蓝色的衣袍上绣着精致的浪花图腾,袖口的金色花纹随着他勒马缰的动作,忽明忽暗,仿佛一层金色的浪潮在他袖口涌动。衣襟上扣着一粒光彩夺目的红宝石,而在宝石的上方是一张无比俊逸的容颜,精致的五官不用任何点缀便能让人主动臣服,料峭的眉峰透着洞穿一切的锐利,尤其是那双漆黑的双眸,犀利、冷酷、自信并带着居高临下的疏离,让人膜拜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漆黑的发丝被一顶形状如火的金冠束着,闪亮的青丝从耳际下方垂在胸口,随着步伐移动,左右摇摆。 那手紧握住缰绳,仿佛要将整个天下都攥住。 若薇心跳如雷。果果身体探出窗口,使出吃奶的劲高喊:“父王,父王 茶楼里的客人为了目睹王者风采全都跑到下面,整个茶楼都是空的,果果脆生生的童音回荡在茶楼里,却被下面沸腾的叫喊声淹没,夏桀不可能听见。 若薇动了动唇,那个名字就在口中,却怎么也喊不出! 夏桀…… 如果没有看见,她不会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如果没有看见他,她也不会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若薇无法移动,也不敢出声。 但是泪水却已经溢出眼眶,划过她洁白的脸颊,滴落在她眼前的桌子上,形成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已经看不清楚了,她的视线被泪水遮住,那个人就要走远了,下面有那么多人,他根本不会看到她,他也不会注意到她! 为什么,为什么在经过了那么多之后,对他的思念还是那么强烈?不是说好忘记他,带着果果永远离开这是非之地,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么? 为什么再次看见他,心里还会有悸动? 梅花山、镜湖、梅花酒…… 温泉内,他亲口哺给她的酒…… 梅花山内,他们一起挖的坑,像埋下一粒种子般将酒放进去,等待着明年那个时候再去品尝…… 记忆中的美好瞬间涌出,疯了似的在脑海中翻滚。同时也像一把刀,一寸寸的凌迟着她的心。 若薇倏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想要往下跑。 却在楼梯拐角处停下。 若薇握紧楼梯的扶手! 那次竹林中他撕心裂肺的呼喊犹然在耳边回荡,若薇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她现在在干什么?她居然要下去? 天啊。她怎么能忘记,她跟夏桀已经决裂了? 若薇连忙转身将已经冷掉的茶水泼到手里,拍打着脸蛋。 她需要冷静,没错.,冷静,千万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而慌了神。 夏桀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一国之主,向来执掌乾坤,说一不二。那晚上她刻意惹他暴怒,让他误以为自己与段微有什么,当时他的眼眸仿佛要将她撕碎。可想而知,夏桀那时候有多生气了。 现在去找他?开什么玩笑,她不是找死么? 果果还在孜孜不倦的呼喊着,可显然的,他那点微薄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跟下面成千上万的群众抵抗。 夏桀从窗口下路过的时候,若薇的心脏差点没从胸膛中跳出来。 而却在此时,趴在窗口的果果却忽然从敞开的窗栏上跳了下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快的令人无法反应……仿佛预谋已久! “果果”若薇回神的时候,果果的身体已经消失在窗口,仿佛一片惊鸿! 下方的夏桀仿佛有感应一般,眼眸微微朝酒楼的方向转了过来,却在看见那肉墩般的小身体从半空中坠落。 一向以速度著称的裴野都没来得及反应,却见夏桀已经腾空而起,修长的身体借助马背的力量,只看见一道黑影从空中闪过去,随即在半空一个漂亮的转身,重新回到马背上。 沸腾的人群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因为他们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夏王怀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仿佛珍宝般的将他捧在怀里。 队伍被迫停止。 夏桀不敢置信的看着怀里高高仰起的小脸。 “父王,你好厉害,我一跳下来就被你接住了!”果果睁着一双美丽的葡萄眼,崇拜的看着夏桀。 小孩子的脑海里是不会有生死概念的,他也从没想过跳下来万一他的父王没接住他,他可能会变成一道菜肉饼! 夏桀紧紧的搂着果果,他的心在狂跳,如果刚刚他没有接住…… 瞪着怀里的小人,夏桀怒不可揭,眼眸瞬间扫向刚刚果果坠落下来的地方那个窗户! 可是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唯一留下的只有那杯已经冷掉的茶。 夏桀眯起眼睛,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该死的若薇,她到底是怎么带孩子的!居然让果果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裴野连忙策马到夏桀身边:“小殿下没事吧?” 刚刚那一幕简直能将人的心脏弄爆掉。 夏桀紧紧的锁住果果,低声呵斥:“夏凌轩,你知道掉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么?” 果果仰着无辜的小脸,若有所思的了片刻,诚实回道:“地上可能会有个坑!”对裴野下命令:“继续走!” 大队人马在裴野一声令下,继续向前移动,而那双鹰隼般的眸子不着痕迹的扫向那空荡荡的窗口。夏桀猛地一勒马缰,便绝尘而去…… 街上的喧嚣渐渐停歇,人们渐渐从振奋中恢复过来,空挡的酒楼也恢复到往常的样子。 人们却依旧沉浸在刚刚那一幕。 “那孩子是谁?怎么让夏王如此重视?”有人好奇问道。 “这还不知道?我曾经去过夏国,那是夏国的小殿下!” “你怎知?”立刻有人反驳。 “说起来你们不信,我那是三年前去的夏国,正好赶上夏国祭祖,小殿下跟夏王就坐在那龙源马车里,当时我站在那里,看见一个小脑袋伸出来,就跟刚刚那孩子一模一样!” “那小殿下怎么会从窗子里面跳出去呢?”有人又问道。 “这个……” 大家议论纷纷,小二见一桌是空的,上前去收茶杯,却见桌子底下藏着一个女子。 “小姐,你没事吧?”小二哥关切的问道。 若薇连忙从桌子底下爬出来,脸色煞白,连忙摇头:“没事,没事!” “小姐,您还没结账呢!”小二哥委婉的提醒。 若薇如梦初醒,在身上胡乱的搜索,最后拿出一锭金子塞到小二哥手里,仿佛逃难一般,迫不及待的往楼下跑。 小二哥在后面喊了几声:“小姐,找您的钱!” 可惜,那人已经听不见了! 那一锭金子几乎可以在这里喝十年的茶了。小二哥狐疑的看着那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忽然,人群里有人惊叫道:“那个女子好像……” “好像什么?” “安国公主!”那人激动的站起来。 众人哗然。 若薇不知道是怎么到家的,一进门什么也不说,直直的冲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进,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床上。 今天她的震撼不光来自夏桀,更令她吃惊的是果果。 从头到尾,她都说要给果果自由选择的权利,不管是爱人还是什么,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错.了。 果果不顾一切的从窗口下跳下去,只为见夏桀一面。想到这里,若薇越发的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其实在果果那晚上说想念小茶壶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果果想说的不是这一句,他想说想念父王。 但果果害怕伤害到她,就改口说想念茶壶。 当时她没有说什么,只想着果果长大以后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可今天这一幕叫她彻底的明白一件事。 夏桀与果果在一起生活了六年,这六年中她不曾参与,是夏桀一点一点的将他带大,这父子之间的关系绝不会因为时间的关系而变淡。只会越来越浓烈…… 她开始憎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自私?自私的剥夺孩子的父爱?她一直觉得自己比夏桀强,最起码不会用皇家威严束缚住果果,让他跟平常孩子一样健康成长,可是从未想过果果是否喜欢这样的生活,是否会接受在以后的日子里没有夏桀这个人! 不可能! 孩子的成长不可能缺少父亲这个关键的角色。 母亲只是用来撒娇讨好在被父亲斥责时,避风的港湾。 但是父亲却是他成长的一座丰碑,是让他骄傲的男人,每次仰望都会绽放出崇拜的色彩! 或许,她该用一种正确的方式对待与夏桀的关系了。 或许,她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一谈! 对,没错,谈一谈! 若薇打定注意,猛地翻身起来拉门,却看见天机子与天机算站在门口,面色沉重。 若薇看看他们:“怎么了?” 天机子道:“为师要走了!段微已经来了中原!” 天机算点点头:“要想改变就趁现在,不然过了这个时间,再想逆转就晚了!” 若薇听的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段微,什么逆转。 最后天机子解释道:“为师要去捉段微回天机谷,不能在这陪你了!” “师傅要走?”若薇这回听懂了,却有些惊讶。 “是的,你师伯已经算准了段微在哪里,现在去捉他,等一切平定了,师傅会来找你,这个你拿着!”天机子将一张符咒递给她,然后说道:“这是你师伯给你画的驱魔符,带着它,可以避免血光之灾!” 若薇捏着那道符,心里百般的滋味交杂。 眼底渐渐浮现一层水光。是不是她太没用了,总是要人放心不下? 天机算叹口气,拍了拍若薇的肩膀:“这道符本来是给段微,可你师傅说势必要抓住他,便给了你,你以后可要……”下面的话天机算没有说,到了很久很久以后,若薇才明白,天机算这句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 若薇垂下头,撩起衣袍,直直的跪下来:“师傅,徒儿不孝,等解决了琐事,徒儿一定回天机谷找师傅,然后一辈子不出去!” 天机子点点头:“你回来就好!师傅会天天在谷里盼着你回来的!” 她知道天机子为什么突然要去抓段微,因为《推背图》上显示,段微日后会使天下生灵涂炭,而师傅又不忍心杀他!只能将他活捉关在天机谷里,等时间过了,再放他出来。 不知道,人可不可以逆天呢? 若薇一直觉得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可真正到了分别的这一刻,她又觉得万分伤感……果果已经被夏桀带走了,现在师傅又要走,她还剩下什么? 这一夜过的十分漫长,若薇蜷缩在被子里,原来院子里还有天机子跟天机算互相问候对方祖宗的声音,现在静的发慌。她下意识的去拢旁边的被子,却发现旁边已经空了。 心,有点失落。好吧,不是有一点点,是有很多点! 不知道果果正在干嘛! 用来招待贵宾的紫金殿,裴野握着佩刀,石雕般的站在门口,而在他身后的房间内不断的传来类似争吵的声音,裴野自动屏蔽自己的耳朵,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备周则易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不在……不在……”果果站在书桌面前,一边抓头一边朝上看,样子很着急。 “不在什么?”夏桀手里把玩着一把一尺来宽的铁尺,面色沉静且严肃 果果怯生生的看过去:“忘记了!” 跟若薇的这段时间,玩都来不及,谁还有空看书啊,太傅教的东西全都忘的干干净净,能记起来这些已经不错.了。 “不在阳之内!”夏桀猛地将戒尺拍在桌面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似乎在告诉果果,如果这东西打在手心里,会有什么后果! 果果连忙点头:“对,对对对对,不在阳之内,父王真厉害!” 夏桀冷哼,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锐利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儿子道:“看来小殿下这段时间过的很潇洒啊!今年上半年才考过的东西,才过多久就忘记了!” 果果见夏桀手里没了戒尺,也哼了一声,极为不满:“我也不想忘记的,但是每次想到它们我的头都会疼,是很疼的那种哦,娘亲很心疼我的,才不像你,一见到我就问我这个问我那个,全都是让我头疼的东西!” 夏桀怒极反笑,围着果果绕了一圈,仔细端详道:“看来本王要快马加鞭将你的太傅接过来了!” 果果一听,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连忙摆手:“父王还是不要给太傅添麻烦了,他年纪那么大了!” 夏桀冷冷一瞥,讽刺道:“你倒是很关心你的太傅!” 果果低着头,闷闷道:“如果你非要他来,我也没办法的!” “哼!看看你跟娘亲都学了什么?油嘴滑舌,不务正业,站没有站相,坐没有坐相,以后坐在龙椅上也叫人看见你这副样子?”夏桀忍不住开始数落起来。越发觉得让果果跟在若薇身边是一个错.误。 果果头一偏,撅着嘴巴小声反驳道:“我现在还不是皇帝嘛!”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刚才说父王一定是好皇帝!” 等夏季训斥完了,拉开门将果果丢出去,裴野立刻飞身接住。 “带他下去休息!”说完,夏季砰得一声关上门。 “是!”裴野领命,抱着果果走向旁边的宫殿,却与迎面而来的离樱打了个照面! 裴野对离樱点点头,与他擦肩而过。 离樱拢了拢衣领,对着裴野怀里的果果微微一笑,大步踏进夏桀的宫殿 夏桀沉静的坐在椅子上,见到离樱时,微微一震。 离樱今夜身着一身纯白丝金螭吻长袍,衬得他气度更加雍容华贵。 离樱很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原本苍白的脸色在辗转的琉璃灯下,居然有了些许血色,夏桀眯起眼,玩味道:“深夜造访,难道是孤枕难眠?” 离樱已经习惯了私底下与夏桀的肆无忌惮,雍容一笑:“恐怕孤枕难眠的不止我一个吧!” 夏桀眉峰一挑,知道好友又在调侃自己:“别兜圈子了,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圣皇一道圣令发下来,五国君主皆聚在这里,你说什么事?”离樱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说道。 夏桀脸色一沉:“大辽突然示好,这里面必定有古怪!” “古怪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倒是很担心你!”离樱笑起来。 “担心我什么?” “圣皇圣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2部分阅读 中说了,大辽公主如果心仪哪位君王,那位君王必须以国母之尊迎娶!”也就是说,大辽公主看上谁,谁就要册封她为皇后。 “你跟我说这个什么意思?”夏桀狐疑的看着他,难不成他以为自己会成为那个倒霉的人么? 离樱耸肩,他怎会不知道好友心里的人是谁呢?如果真要他娶了大辽的公主,估计他会带兵打到‘圣都,去,要挟圣皇收回成命。 可事实难料啊! “如果被那公主看上,你会如何?”离樱问道。 夏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又怎么不想想,若是你被选中呢?” 离樱抬了抬下巴,一副很诧异的样子:“我这副身躯恐怕公主看不上! “可据我所知,你的身体似乎不妨碍娶妻生子吧!”夏桀的语气忽然变得神秘起来。 离樱眯起眼睛,两道锐利的光芒生生的迎向夏桀,忽然他笑起来:“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 “慢走!” 离樱一走,裴野便进来了。见夏桀眉头深锁,不禁好奇:“离国陛下说什么了?” 夏桀叹口气:“没什么,你先下去吧,本王想好好的静一静!” 太多的事需要分析,剖析,他现在需要休息。 可是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个人的笑颜却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夏桀……夏桀……” 夏桀猛地从休息的软榻上坐起来,鲜少动容的眸子溢满了欣喜,但是这里依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夏桀眯了眯眼睛,确定自己是幻觉之后,重新躺下,手枕后脑,开始冷静分析这次大辽的用意,难道真的只是和亲那么简单么? “夏桀……夏桀……”那声音又响起来了,仿佛就在耳边。 夏桀继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若薇犹如一只蝴蝶飘落在夏桀下榻的寝宫里,这段时间她轻功练的很不错,连裴野都没有发现。 轻手轻脚的靠近他,被手臂盖住双眸的他比在街上看到的时候稍微温和些,若薇满怀忐忑,其实她今天晚上并不准备来的,可是怎么睡也睡不着,便冒着危险进了皇宫,正好赶上内务总管给宫女们分配任务,然后她就跟着那群宫女一路走到夏桀下榻的地方。 一推开门就看见他半躺在贵妃榻上假寐。 若薇在心里踌躇要不要继续叫醒他,但想到从夏国到容国,旅途劳顿,他这么累了,应该没什么耐心听她说那些话吧! 若薇思量一阵,决定还是先回去再说。退到门边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的时候,背后却突然响起一阵低沉危险的嗓音:“你忘记本王曾说过,最好不要被本王抓到!” 若薇惊悚的往后看去,原本躺在床榻上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撤去了金冠,如今夏桀犹如纵横在丛林里的百兽之王,张狂、性感。 若薇瞪大眼睛,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那黑金色的瞳仁微微眯起,仿佛看待猎物一般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儿。 她瘦了……但依旧美丽! 手臂一撑,从床榻上毫不留恋的起身,刚刚的疲惫一扫而空。 看着他越来越近,若薇感觉心似乎要跳到嗓子眼了。在来之前,她已经将要说的话全部倒背如流,可是真正看见了,却又一句都说不出来,大脑仿佛被清空了一般 夏桀靠近,黑金色的眸子犹如利刃:“你似乎一点都没有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那语气既冰冷又疏离。 若薇浑身一震,手心已经被攥出汗来了,但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慌张。 “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下关于果果的事!”她终于将心里盘算的事说出来了,但是却异常的忐忑,那次的不愉快导致两个的人关系已经到了冰洁点。作为帝王,他的尊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底线,但是她却侵犯了他的底线,不过想起来也算扯平了,六年前,他不照样周旋在三宫六院之间么? 这样想完,若薇稍微平息了内心的慌张,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离婚的夫妻谈论孩子以后的归属问题,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当这句话一说出口,她清楚的看见那双黑金色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变得好冷好冷,冰冷的似乎要将四周的空气都冻结上。 接下来,夏桀慢吞吞的开口了,淡漠低沉的嗓音思恍惚是从深渊里面传来的:“这就是你要说的?” “是的!”若薇点点头,语气略微轻松了一点。 夏桀忽的笑起来了,那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宫殿上方,不断盘旋,刺的人耳膜生疼。 若薇诧异的看着笑的张狂的男人,这有什么可笑的? 夏桀猛地收起笑,带着怜悯看着她,仿佛是在笑她的天真。她以为事到如今,她还有资格跟他谈论果果么? 在她跟段微走的那一刻,在他心中,她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你以为,你还可以再见到他么?”一个帝王,要做到绝情绝意,真的很容易!“你以为你是谁?”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自我保护意识,一旦被外界刺痛了,便能会快速的收拢,形成一道厚厚的保护膜。 这世上,没有人再能左右他什么,即便是她,也不可能了! “你……”若薇瞪大眼睛,他那一连串残忍的话,刺的她心如刀绞,疼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夏桀我不想跟你闹僵,这样对果果不好!” “放肆!本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黑金色的眼睛冷漠的看着她,残酷而尖锐的打断她:“你有什么资格!” 若薇被他这一声警告吓的半天没回神。呆呆愣愣的看着他…… 夏桀倨傲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这一刻,她居然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她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可能会窒息。 可她不能退缩,而且必须坚强。 坚强到即便要走,也得把话说完,然后骄傲的迈着步伐从这里走出去。 若薇猛地抬起头,清澈美丽的双眸平静的好像一块翡翠湖,仿佛刚刚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听到般,明明内心已经被夏桀那番话弄得体无完肤,但是她却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看着眼前似乎要将她撕碎的男人 她一字一句道:“尊敬的夏国陛下,请您让我把话说完!” 如果放在以前,夏桀这么对她的话,她二话不说肯定先开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知道果果有多么在意他这个父王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易伤害夏桀!所以,她选择和平的解决方式。 夏桀并没有阻止,不过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没多少耐心听完所有,若薇只好挑拣一些重要的说,在如此紧迫的情势下,她有条不紊的将脑海中已经拟好的草稿一点一点的说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她说完,视线落在眼前宛如天神的男人身上。 六年了…… 时间不但没有让他的威仪损失一分,反而增添了不少成熟男子的魅力,不变的是一如既往高贵的帝王之风,以及挺拔俊俏的身形面貌。 修长的身体散发着令人臣服的压迫感,料峭的眉峰犀利如常,挺直的鼻梁性感的薄唇,漆黑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那双黑金色的眼眸,正充满掠夺的神情……那是一双极为深邃的眸子。任何女人看见都会甘愿沉溺其中 若薇轻轻的闭上眼睛,将视线从他身上割断,同时也将那仅有的脆弱深深埋藏在心底。 这样,不管他等下说什么,她都不会再难受。 再睁开眼睛,却看见那冰冷的眸子里充满了嘲讽的笑容。 “若薇,从今天开始,你休想再见到他!” 若薇瞬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至于这么过分么?” 她也不是好惹的,低声下气的跟他好好说,他却用这样的态度。若薇攥紧了小拳头,美丽的眼睛里仿佛要射出火来。可随即那团伙从眼中熄灭,不能发火,绝对不能发火。 现在儿子在他手里,如果闹僵了,说不定夏桀真的不让她见了。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火苗,过了一会,她恢复到镇定。 “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影响到孩子的成长,那你可以考虑一下,天色不早,我回去了!”说完,若薇转身。 却还没等她迈出那个门槛,手臂突然被人拉住,电光火石之间,整个宫殿好像翻转了过来,若薇一阵晕眩,不由的闭上眼睛,而当她睁开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钢铁般的臂膀抱起来了,紧紧的扣在那结实的胸膛前。 夏桀腾出一只手猛地击向门扉,砰,精致的镂空雕花门扉紧紧的闭合起来。 “裴野,等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来!”夏桀冷冷的下完命令,便抱着若薇向内室走去。 这一路风驰电掣,等若薇意识到等下要发生的事的时候,她已经被夏桀毫不留情的丢到水里。 顿时,水花四溅,若薇像一只被丢弃的小动物,在水里沉浮,好不容易露出脑袋,却看见夏桀抱着手臂站在岸边。 若薇飞快的向池边靠,却发现这个池子是按照男子身高来定的,她的脚根本沾不到底,池壁全是用汉白玉垒砌而成,水渍令池壁光滑如镜,每一次想爬上来都滑了下去,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直到岸上传来低沉的笑声,若薇才一脸震惊的看着站在岸上狂乱的他,心如擂鼓般的跳动。 “你……你要做什么?”那漆黑的眸子里载满了掠夺的欲望,令她浑身发寒。 夏桀居高临下:“你当本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更何况,本王已经警告过你,不要被本王抓住!” 若薇情不自禁抵住池壁,小鹿般的双眼布满了恐惧! 噗通,夏桀下来了,池水只没到他的胸口处。若薇本想逃离,却被夏桀一把抓住摁在光滑冰冷的池壁上! 他俯身捏住那光滑小巧的下巴,迎上那水润的黑眸时,胯下猛地一缩,欲望来的更加强烈了,不得不说,即便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以泄心头只恨,可看见如此美好的她,内心的渴望依旧强烈。他仿佛是一只被饿了很久的兽,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 若薇用力的甩开他的钳制,愤恨的看过去:“夏桀,你如果敢……” “本王为什么不敢?你都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何必再介怀这种事呢?还是说,你觉得本王满足不了你?嗯?”夏桀刻意用残忍的话刺痛若薇,内心的嫉妒以及愤怒让他迫切想将她压在身下蹂躏,摧残……他想听她的哭泣,然后虚弱的躺在他身下求饶,求他放过她! 对于若薇的身体,虽然只真正拥有过两次,不过他却已经用手探索过无数次了,哪里能让她舒服,哪里能让她兴奋的哭泣,甚至连让她痛苦的地方他都了如指掌! 那么娇小,那么柔嫩,稍微深入一点都仿佛能将她撑破。 不知道等下,她是否能承受得了他! 想到这里,夏桀胯下更加炽热起来。他想立刻撕开她身上那碍眼的衣服 而他确实那么做了。 若薇简直不敢相信夏桀会这么对她! 时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那个雪夜,他疯狂的掠夺着她的身体,不顾一切的占有。 “走开!”若薇一边紧紧握住胸前的衣服,一边腾出手击向夏桀。 仿佛早知道她会这么做,夏桀猛地隔空接住她的手腕,用力扭转到她身 “啊”疼痛令她委屈的掉下眼泪。 看着那划过眼角的晶莹,夏桀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烫到一般,手劲不由的松开少许,但依旧禁锢着她。 “装什么呢?你可以跟段微,可以跟容恒,到了本王这里,却圣洁高贵。凭什么?”夏桀咬牙切齿,凭什么在她一次一次的离去之后,还能影响到他?从发现她不是幻觉开始,他的整个灵魂都好像从身体里跳出来,迫不及待的飞奔到她面前。刻意装成冷酷的样子伤害她,羞辱她,可是却没有一丝的快感。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那样平静的跟他探讨果果以后的归属问题?凭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凭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留给他!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明知道她已经属于别的男人!该死的自己居然还想着她! 太多的不甘与愤怒,令他引以为傲的理智瞬间化为乌有。 思念压抑过度,夏桀猛地拉过她,不带一丝感情的狠狠覆上她的唇。 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她的反抗,他冰冷而粗鲁的轻吻着她,残酷的占有着她唇齿间的甜蜜,天知道,每晚他都因思念这味道辗转难眠。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放……放开……”若薇不管怎么扭转脑袋,都逃不过那炽热唇舌的攻击,最后她豁出去一般,用力的咬下,竭尽所能的推开他。 血,顺着那紧抿的冷酷唇角流下来。 夏桀的脸色比之前更加冰冷,他轻轻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低眉看了看,眼眸瞬间泛起一阵寒气,他怒极反笑:“怎么?想为你的师兄守身么?” 若薇粗喘着看着他,眼底布满了心痛的绝望。而他却视若无睹。 夏桀猛地撕开上衣,露出古铜色的肩膀。 那上面印着一个小小的,弯弯的小月牙。到现在还清晰可见,可见当时咬的时候有多用力。 “记得这个伤痕是怎么来的么?哦,本王忘记了,你已经恢复记忆!”夏桀慢条斯理的抚摸着肩膀上凹凸痕迹,仿佛在回味当年的滋味。 若薇全身都在发抖,随心铃的颜色不停的转换着,水面氤氲的气体轻轻击打着池壁。 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她初夜痛的实在受不了,狠狠的朝他肩膀上咬下去,而他却当做没事一样,继续占有她。还残忍的将她弄晕了过去,这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现在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若薇惊惧急了,不断的想爬上去,却一次一次的滑下来,看着身后的男人越来越近,她惊慌失措的大喊:“救命……呜……” 一双大手从背后捂住她的嘴巴,轻轻一扯便将她扯到了怀里,禁锢住了 若薇不顾一切的拍打着环绕在腰间的手腕,小脚用力的踢蹬着,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 “呜呜……” 感觉衣服瞬间脱离了自己的身体,若薇反抗的更加剧烈,全身像泥鳅一样在他胸前扭动。小脑袋不停的来回转动,想摆脱捂住嘴巴的大手,却不偏不倚撞到了夏桀的下颚。 夏桀吃痛,背对着她的眸子瞬间阴冷起来,薄唇对着她的耳垂,低声警告:“你想逼本王将你弄晕之后再疼爱你?” 那个“疼爱”二字,被夏桀咬的异常清晰! 天啊!我到底要不要写!纠结! 第124章 听见这声威胁,若薇绷的好像一根弦,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水底下的小手更是紧紧的握着,跟着身体一同颤抖。 感觉到怀里的人害怕,夏桀满意的勾唇,看来她并非无法无天到什么都不怕啊。 大手在水底肆无忌惮的享受着记忆中的美好,感受着那肌肤上的颤栗。 “这样乖顺点不是很好?”夏桀轻吻着她雪白的小脖子,在上面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她的味道一如既往的美好,只是这么轻吻便已经叫他欲罢不能了,真想立刻占有她。 身后的体温越来越炽热,吻的力道也越来越重,还有他的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若薇知道,这个时候要夏桀停止,除非容国现在地震。可是……回想起六年前也是被他这么对待,一股气从丹田上升,那火苗蹭蹭蹭的冒上头顶。 “夏桀,你除了会用强还会什么!”若薇忍耐不住大喊起来。 夏桀一边舔舐着她的后背,一边粗哑道:“如果你乖顺点,本王会考虑温柔些!” 夏桀在后面推了一把,若薇在水里沉浮了一会,便被推到了池壁上,双手被夏桀摁在岸上:“抵好了!” 若薇心里警铃大作,他这是要发泄兽欲了? “等一下!”若薇大叫,身体瞬间在水里翻了个身,从刚刚背对他转为正面直视。 深邃的眼眸溢满了对她的渴望,此时夏桀双目微微泛红,注视着被自己锁在怀里娇小的躯体,随心铃惧水,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能奈何他什么,夏桀并不怕若薇耍花样。他勾起一抹邪恶的冷笑:“如果这时候你想让本王停下,是不可能的!” 若薇同样喘着粗气,因为害怕,更多的却是被他挑逗起来的欲望,她全身都在颤抖,衣服已经被夏桀撕扯的差不多了,因为害怕沉下去,她不得不圈着夏桀的脖子,此时两人的姿势很像一对热恋中难舍难分的爱侣。 紧贴的身体,感受着从对方传递过来的热量,这使得夏桀忍不住将她压的更紧,恨不得立刻占有。 可是她的小手却突然从他脖子上下来,抵在他的胸口上,那力道对夏桀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今夜,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若薇急喘几声,感觉到他胯下的热量,连忙道:“我不想在这里!” 此话却引得夏桀冷笑起来,他捏住那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望着自己,夏桀一字一句道:“你想上岸?” 若薇眼前一亮,但随后又熄灭,夏桀怎么会同意让她上岸呢? 果不其然,夏桀随后又紧跟一句:“你是不是把本王当傻瓜?” 随心铃的厉害他已经领教过了,他可不能保证上了岸这妮子是否还能像现在这样任他为所欲为。 夏桀俯身轻吻她柔软而又嫩滑的唇瓣,将她下面要说的话全都吞咽下来 若薇怒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反抗。水花剧烈的啪嗒着池壁,仿佛在水池里是两只翻滚的蛟龙。 夏桀眉想到若薇还不死心,被压抑多时的欲火夹杂着怒火一起爆发出来,在水里一把扣住若薇胡乱拍打的小手反剪在她身后,另一只手压着她纤细的肩膀,无情的将她按压进水里。 若薇不敢相信夏桀居然这么残忍,缺氧的痛苦令她挣扎的更加剧烈…… 看见她扭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夏桀知道她快到极限了,猛地将她拉出水面,那脆弱的小人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小脸被憋的更加通红。一等她恢复力气,夏桀又一次将她按进水里,每当她受不了窒息的痛苦,夏桀便又将她拎起来,反复几次,若薇已经被弄的精疲力竭,身体软软的依附在夏桀肩膀上剧烈的咳嗽着,双眼泛红。 感受到她的虚弱,夏桀爱怜的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长发,语气温暖的仿佛能滴出水来:“早这样乖,也不用吃那么苦!” 伏在他背后的若薇虚弱的闭上眼睛,好像喘气对她来说都十分困难。小脸也因为呼吸顺畅之后渐渐由红转白。 正准备一逞兽欲的帝王陡然发现身下的人不对劲,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当看见身下的小人脸色发白,双目无神的时候,夏桀呼吸猛地一滞。 欲望一下子消退的干干净净。该死,刚刚玩的太过火,却不知道这妮子根本受不了。 “若薇……”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却惊人的发现她的皮肤冷的出奇。 夏桀一下子慌乱起来,大手一抄,强而有力的双臂猛地撑着池壁一跃而起。 抱着若薇,夏桀三步并两步跨向寝宫的大床,一把撕开她身上多余的湿衣,卷起床上的被子将她裹紧。 若薇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因为刚刚溺水呛到了,总之情况很糟糕。 一向冷静的夏桀如今暗自恼怒起来,在心里后悔不该那么残忍的折磨她 眉头一拢,夏桀拔身而起准备去叫御医,可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背后一道疾风,夏桀顿时定格在原地。 他看不见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被人点住了|岤道。 床上传来一阵床单拉扯的声音,夏桀感觉有人在靠近。 等那个人从身后转过来的时候,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燃起了滔天怒气。 寒冰神功注重内力修炼,运气凝神十二周天…… 怎么越练越冷啊?师兄,我可以不可以坐在火堆旁边练习这套内功啊? 你想走火入魔的话,可以! 可是这套功夫到底有什么好处呢? 这要等夏天的时候! 她居然骗他! 看着面前全身湿漉漉的,却依旧不显得狼狈的帝王,若薇倨傲的抬起下巴,美丽的大眼里全是愤愤不平。 如果她不装作溺水晕厥,说不定已经被他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这个应该拖出去阉掉的种马! 不过她能装的那么像也多亏了段微,如果不是他教会她寒冰神功,可以将体温迅速下降,夏桀也不会受骗。 如今到了岸上,她还怕他个鸟! “你很喜欢玩s是么?”若薇围着他转了一圈,语气轻佻。不过看样子夏桀是不知道s是什么意思了。不过不要紧,她会让他知道! 若薇当着他的面将裹住身体的被单扯下,美丽的身体就这么大刺刺的展露在他面前。 站立在那的男人瞳孔猛地收缩着,双眸似乎要喷出火来。 “若薇,你知道得罪本王的下场么?”夏桀嗓音低沉,依旧带着警告。 若薇没有理会他的话,用力的将被单撕成一条条一尺来宽的布条,然后轻轻一推,夏桀便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 若薇一丝不挂的忙碌着,为了怕他冲开|岤道,若薇将他的手绑在了床头,然后是双脚。 半柱香之后,夏桀已经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夏桀笑了,只是这笑未达眼底。 “若薇,你想好退路了么?”他低沉问道。在对他做了这些事之后,她以为还能全身而退么? 此时若薇正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双手叉腰,她身上哪一个地方没被他看过,这时候再拿东西遮挡就有点欲盖弥彰了,她骄傲的抬起下巴:“退路?我觉得这时候,你该想下你的退路!” 夏桀眯起眼,瞪着眼前美丽的身体,该死的,即便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对她的渴望还是那么强烈,夏桀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眼底的欲望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唯一剩下的就是那残酷的精锐,仿佛要将眼前的人撕裂一般。 “别这么看我,你这么喜欢玩强尖,那今天我们就玩一次!”若薇冷冷一笑。 这次换夏桀吃惊了,这个妖精到底在说什么? 若薇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年夏桀是如何对待她的。哦,想起来了,他先撕了她的衣服。 夏桀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在自己身上不断……不断撕扯的人。 “若薇!”夏桀有些怒了,奈何被点住|岤道,而此时此刻,他血脉膨胀,想冲开根本不可能。 若薇用了一把劲,撕拉一声,那身精致而又昂贵的衣服瞬间化为一条一条的布片。若薇三下五除二的将衣服从他身上抽走,可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却累的气喘吁吁。继续叉着腰坐在夏桀结实的小腹上喘气,然后在脑子里搜索下一步该干什么。 当时他干什么来着? 若薇,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夏桀正在思索若薇到底要做什么,却冷不丁下巴被人用力的抬高,夏桀瞪着寒眸,却听头顶上方的人,一字一句:“夏桀,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本王做错什么?”夏桀冷冷问道。 “哼,你永远都不会错,错的当然都是别人!”一如当年他甩开她一样,若薇狠狠的甩开夏桀的下巴,然后抬起身体,对准那勃发之地。 却在看见那傲人的尺寸之时,她有些犹豫了。 当年他直接进来的时候,她痛的死去活来,不知道现在她直接坐下去,他会不会也像她那么痛呢? 这一刻,猛然意识到若薇要做什么了,她想…… 夏桀脸色由青变黑,目光犹如深夜寒潭……夏桀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骂这只既能惹祸又愚蠢到什么都不懂的…… 妖孽…… 若薇左右为难,忽然看见宫殿四周不断晃动的烛台。 蜡烛…… 哦,她真是天才,若薇欢快的跳下床,屁颠屁颠的将有手臂粗的蜡烛取下来,不怀好意的走到床边,继续那个动作跨坐在他身上! 感觉到那双美丽的眼底荡漾着的邪恶,夏桀冷不丁绷紧身体,但气势上依旧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若薇,你要做什么?” “尊敬的陛下,你现在受制于我,当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雪白的蜡烛微微在她掌心倾倒,滚烫的烛泪滴在那古铜色的胸膛上,灼热的温度即便被点了|岤,夏桀的身体依旧不由自主的颤动一下。 烛泪顺着他完美的肌理曲线缓慢的下滑,所到之处皆是火辣辣的一片。 “若薇啊”夏桀暴怒的低吼响彻整个宫殿,震耳欲聋! 裴野手握刀柄站在外面,他不是没有听见里面的声音,只是陛下下了死命令,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准进去,裴野耸耸肩,自动屏蔽耳朵,尽职的做他的护卫。 精致的雕花大床上,夏桀满目凶光,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看着在他身上作威作福的妖精。 烛泪已经凝固,温度降下来,稍微缓解了那一丝的烧灼感,但显然的,若薇并不准备那么容易就放过他,看着他因痛苦沁出的汗水,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成就感,这个自大又高傲的男人,今夜就让他尝尝惹怒女人的下场。 若薇专门挑那些脆弱的地方滴,胸口已经布满了凝固的烛泪,看上去好像一层盔甲,下面该轮到哪里? 若薇情不自禁向后挪了挪,后腰忽然碰到那根灼热。这个时候了,他还那么兴奋? “啊该死的你!”夏桀再次失控的低吼,没登基之前他也随军打过仗,受过伤,但是不管伤的再重,他吭都不吭一声,可是今天,他连续叫喊多次。而这次是最严重的一次。 若薇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不断发红的粗状,笑的更加开怀。 被如此对待了,却还没有一丝消退的意思。 夏桀气的快要岔气了,但是神奇的是,烛泪划过的地方,除了留下一道灼热的烧灼感之外,竟还有一丝丝……快感。这使得他越来越暴躁,越来越难以忍受。 “求我啊!求我就放了你!”若薇将蜡烛凑近了些许,笑容满面的看着 夏桀阴森森的瞪着她,薄唇轻启:“你若今天不杀了本王,本王日后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他说的极为阴狠,如果现在能动,他肯定要将眼前这个妖精撕碎,扯烂,然后在一起吞下去,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剧烈起伏的胸膛已经说明床上的男人有多么的愤怒,但是若薇并不怕。真弄不懂,都到了这个时候,求一下她会死么?小夏桀都快被蜡烛包裹住了,还那么坚硬,一时间若薇有些口干舌燥。 “哎……既然你不准备求饶,那我也没办法了!”若薇惋惜的叹气,反正果果走了,她也没什么事要做,即便回去了也只是发呆失眠,倒不如在这里玩上一夜……反正看着他暴跳如雷她心里就爽! 小心翼翼的剥去小夏桀身上已经冷却的外壳,若薇啧啧两声:“想不到你如此坚强,跟万里长城一样永不倒!” 若薇用手点了点,却引来夏桀的抽气声。 “很痛啊?”若薇好奇问道。 “很痛!”这两个字,夏桀说的异常的艰难,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若薇又用手点了点,引得身下的人再次低吼出来,黑金色的眸子里的欲望丝毫没有掩饰。 若薇有些恼怒了,她本来是要他痛苦的,怎么到头来却感觉他很享受?不行,她得再接再厉才是。 接下来的时间内,若薇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想象力,利用蜡烛在夏桀身上画了许多种抽象画,就好像突起的纹身,夏桀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除了刚开始没忍耐住之后,现在不管若薇怎么对他,他吭都不吭,这令若薇很苦恼。 现在终于明白夏桀当时的感受了,如果当时她能忍住不叫的话,他是不是也没什么兴致了?就跟现在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跟死尸根本没什么区别!叫人一点想继续下去的动力都没有。 若薇玩累了,索性趴在夏桀身上休息,光滑的烛泪凝聚的胸口枕着并不是很舒服,若薇将已经弄干的蜡烛从那坚实的胸口剥落下来,然后重新枕着 随着呼吸缓慢起伏的胸膛就好像一个天然的按摩枕头,若薇舒服的叹息一声,全身都贴在他身上。 两具一丝不挂的躯体相互紧贴,对若薇来说并没什么,但是对夏桀来说却是无比惨烈的煎熬。碰得到,看得到,就是吃不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意的,每当他暂且平静下来的时候,她都适时的扭动一下,那原本已经熄灭的火苗蹭的又再次燃烧起来,甚至比原先的更旺盛。 夏桀整张脸都憋的铁青。 若薇正有些昏昏欲睡,被枕在脑袋下的胸口不断起伏,令她无法安心休息,若薇恼了,张口对着他胸口咬了一口。 深深的一个牙印掩盖住他胸口的其他伤口。 夏桀低吼一声:“该死的” “别吵!再吵就把你做成蜡像!”若薇不耐烦的警告。宫殿内燃着火炉,温暖正好,加上夏桀滚烫的身体,一丝不挂的她并未觉得冷。 “你唔……”夏桀瞪着她,双目泛着血丝。 若薇将剩下的布条卷起来一起塞进了他嘴巴里,这样他就没办法开口说话了。不过他的眼神依旧很吓人。若薇撇撇嘴,嘿嘿笑了一下:“你要再用这种眼神瞪我,我只能将你眼睛蒙起来了,到时候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了哦!” 夏桀此时肺都气炸了,却不能将眼前这个妖精怎么样,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是他太过大意,不过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薇,本王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夏桀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 “你还看!”若薇用手戳着他的额头,再次警告。 夏桀偏过头,轻轻合上双眸,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骑在自己身上的人儿,渐渐的,他感觉到血液减缓了流动,稍微恢复到正常。 趴伏在身上的小人儿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正在慢慢运功冲开|岤道,还旁若无人的假寐。 若薇真的有些累了,身体一缩,像只猫儿一般蜷缩在他胸口,呼吸渐渐均匀。忽然,她睁开眼睛,因为她感觉腰上好像多了一条手臂。 惊惧的看着身下的男人,忽然间角度对调,她被压在身下,迎上那双黑金色的眼眸,若薇瞬间呆滞掉了。 “你完了!”夏桀恶狠狠的宣布! “啊”若薇瞬间弹跳起来,满脸都是汗珠,她转动着眼睛,有些困惑的看着依旧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轻轻舒了一口气,天啊,她做梦了!夏桀没有冲开|岤道。 夏桀阴冷的瞪着她,刚刚他正在运功,却被她一声惊叫打扰,现在前功尽弃,顿时血液又沸腾了,可是他发现,若薇的眼神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她仿佛在思考什么。 若薇确实在思考,不过思考的内容比较少儿不宜。 “你做什么?”夏桀拧紧眉峰,诧异的看着她。 若薇把玩着从他嘴巴里拿出的布条,表情十分镇定,她说道:“我要……疼爱你!” “……”懵了。夏桀瞬间就被这句话弄懵了。他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跨坐在自己腰上的小儿,刚才那句话是她说的么? 若薇见他表情呆愣,以为是被吓到了,得意洋洋道:“不要吃惊,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们男人能这么做,女人照样也可以!” 说完,她向后移了移,对准那个地方,使了全身的力气用力的坐了下去 这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并伴着春雷滚滚,裴野站在长廊下面,面无表情,但是宫殿内的声音却越来越令人好奇。 “啊……怎么……怎么会这样!”若薇上气不接下气,双眼瞬间泛起了氤氲的雾气。为什么她强尖他,她还是会痛!太不公平了吧! 夏桀整张脸都绿了,原本已经恢复平静的胸膛又开始起伏,这个……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妖孽,她居然…… 见她痛的脸色发白,夏桀隐隐觉得解气,却不料,她将身体上的疼痛全部用手转换到他身上,胸口顿时多了几道鲜红的划痕。 夏桀闷哼一声,却不是因为痛苦,而是那销魂的滋味。 他不知道此事该制止她愚蠢的行为,还是就让她这么自生自灭。 那如同蚂蚁般缓慢的速度令他热汗滚滚。 这样的旋律根本不属于他! “该死的,快点!”夏桀催促道。 若薇还没有完全的适应,却听到这样的命令,有些气不打一出来:“你叫我快点我就快点,你当我什么?给我好好的躺着……哎呦……” 淅淅沥沥的雨点击打着屋顶,奏出天然的旋律,迎合着底下交缠的两个 接下来的时间内,裴野有些莫名其妙的听着里面的对话。 “快一点!” “不行!我还很疼!” “放开本王,让本王来!”夏桀有些忍受不住了,他可以抵挡住外界的任何诱惑,但是独独是她,他抵抗不了。刚刚那些对他来说只是身体上的挫折,现在才是真正的折磨,不光是折磨,还是煎熬! 双手被缚住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这个白痴在自己身上点火,而那折磨死人的速度简直令任何男人为之发疯。 夏桀觉得,这才是真正无法忍受的痛苦折磨! “让你来,你当我傻瓜!”若薇强忍住不适,愤恨道。 一滴汗从她脸颊上滑下,滴落到夏桀微微张开的口中,对他来说,就如同甘露一般。 “薇薇,俯下身体,乖……”他语气不稳,他需要轻吻她,安抚她,她那么稚嫩,根本不可能承受那么多。 可惜的是若薇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不说,还天真的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惹的夏桀一连串痛苦的闷哼。 最后若薇有些坚持不住了,终于忍不住趴伏在他肩膀上,她好像起来啊,为什么枪尖夏桀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呢? 脖子上传来一阵酥麻的啃咬,若薇扭转脸,唇瓣瞬间被夏桀捕捉到,不再是刚刚那样带着惩罚的掠夺,而是对待恋人一般的轻轻舔舐,引诱,这样的吻并不让人反感,若薇轻轻嗯了一声,主动回应起来,湿润的吻转移到耳朵,夏桀舔弄了一会张口含住,湿润的气息喷洒在那敏感的耳垂上,若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觉得一股难耐的酥麻从身体内部升上来。 “将本王解开来,本王让你舒服!”夏桀适时的开出条件。 若薇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般,享受着夏桀的伺候,但听到他开出的条件,立刻果断的摇头:“才不要,我现在是在凌辱你!” 上下牙齿微微一咬,若薇瞬间弹跳起来,稳稳的坐在他身上,而那炽热的根源一下子深入到最里面。 若薇瞪大眼睛…… 她……全部吃下去了……她情不自禁动了动…… “薇薇乖,继续,别停下……乖一点!”夏桀简直被逼疯了。 “求我啊!”若薇像个女王一样,居高临下的看他。 夏桀拢紧了眉,若换在平常即便对他严刑拷打也不见得能从他口中听见这两个字,但是现在……薄唇轻轻的张合着:“求你……” 哇,听见他说求她,好兴奋…… 裴野觉得耳朵出问题了,因为好像听见一些不可思议的声音,比如…… “薇薇,用力点!” “这样?” “嗯,对……快点……” “我的腰都快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3部分阅读 的腰都快断了!” “放开本王,让本王来!” “求我啊!” “求你!” “骗你的,我怎么会放……哈……放你!” “该死的你,活该被弄疼!” “你还敢这样对我说话!” “哦……妖精,本王迟早……迟早……快一点!” 当一切都平息,若薇已经累的不行,但夏桀却精神奕奕,若薇连连喘息的从他身上爬下来,跪坐在地上,小脸红扑扑的,红唇因为被吮吸过度而导致微微的充血。 她侧头看了看夏桀,气息不稳道:“今天……今天就到这里吧!” 夏桀还未满足,喘气依旧很粗:“为什么不继续?” “我要回家睡觉,明天……”本来想说明天继续的,可脑海里一道银光闪过,若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机灵。 她明天哪敢再来?今天已经将夏桀折磨的不行了,虽然不知道他欲求不满时是不是那么痛苦,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没有好到哪里去,如果明天再来,估计等待她的就是天罗地网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换就有点没面子了,若薇故作凶狠的样子,警告道:“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你给我好好的考虑,如果你敢不让我见果果,我看见你一次,就……就像这样疼爱你一次!” 这话怎么说的那么顺口呢? 好吧,她得赶快走了! 若薇连忙爬到水池边上捞起衣服,谢天谢地,夏桀并没有将她的衣服弄破了,虽然湿哒哒的,不过总比没有的强。 本来想用随心铃将衣服烤干,但想到随心铃的威力太大,万一烧没了,她就惨了。 为了怕夏桀喊裴野来抓她,若薇扶着酸痛的腰走到床边,然后捡起地上的布条再次塞进他的嘴巴里。 若薇走了,却留下床上那位体内正受干柴烈火,体外辐射千年寒冰的夏国陛下独自在清冷的夜晚受着非人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生物钟令夏桀尽管一晚上疲惫难当也在固定的时辰醒来,没了若薇在身边,他毫不费力的运功冲破|岤道,他微微动了动,手臂依旧被绑在头顶上方的床头上,夏桀阴沉的情绪从眼底滑过,运动内息一挣,巨大的碎裂声回荡在宫殿上空,夏桀将床头的红木雕栏震的粉碎,被绑了一夜的手臂终于能活动自如, 但是夏桀的脸色并没有好多少,反而越发阴暗,目光如寒风般凌冽,三下两下将绑缚在脚踝上的布条扯下来,原本他昨晚上就能冲破|岤道脱身,只要正确的调整气息运功就可以了,只因为若薇那若有若无的挑逗,才令他方寸大乱,昨夜的遭遇实在是夏桀二十六年遇到的第一次。 此刻身边早已没有了那只妖孽的影子,夏桀倏地一下起来,却发现身上的衣服早被若薇撕成碎布了,夏桀深呼吸一口气,扯过被单环绕在腰间,抬脚踹开门扉:“裴野!” 不管若薇躲到哪里去,等他抓到她,她的死期就到了! 裴野见到夏桀的时候有些吃惊,不光是皇帝陛下那骇然的表情,更主要的是他胸口那几道绯红的抓痕,还有……胸口上的蜡烛块! 呃……昨晚陛下在里面干了什么? 心里这么yy,面子上裴野却一本正经回答道:“陛下有何吩咐!” “马上派人全城搜索若薇,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给本王搜出来!”鲜少这么愤怒的帝王几乎是用吼的将这句话说完,他真的是气急了。 裴野也意识到这次事件的严重,作为护卫他一直站在门外,里面原本两个人,现在却只剩下一个……裴野倒抽一口气! 而此刻,若薇正坐在一辆通往皇宫内院的马车上,她是被容恒从被窝里挖出来的,天知道,她才睡多大一会? 马不停蹄的到了指定地点,若薇下车,容恒亲自来迎接。 这是两人持续冷战一个礼拜后第一次正式的面对面。 昨夜一场春雨过后,皇宫内的植被绿的更加鲜艳,容恒站在那上下打量着若薇,孔雀蓝的眼眸中闪现着一丝丝诧异的光芒。 她昨晚都干什么去了?怎么好像……纵欲过度!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容恒兀自笑了。 若薇扶着依旧酸痛的腰板,有气无力问道:“叫我来做什么?” 容恒哼了一声,似乎还未从上次不愉快中走出来,眼神恢复到冰凉,他扫了若薇一眼,傲慢道:“还有十天我们就要大婚了,正好五国君主都在这里,本王准备向他们隆重的介绍一下!” 若薇发誓,容恒肯定是故意的!绝对是! 见若薇不说话,容恒又笑起来:“不用怕,本王的爱妃,他们谁也不敢动你的!” “真的?”若薇稍微有些底气了,如果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容恒扫了她一眼:“今晚上本王要设宴招待众位君王,你……弄的像样子一点!” 若薇被容恒安排到一个很独特的寝宫内,那个宫的名字好像叫华阳宫! 她并没有按照容恒的指示立刻梳妆打扮,而是一进门就奔向那张大床,昨夜她累的要死,如果不睡饱,她一整天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负责梳妆的宫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从床上挖起来。 不记得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若薇整个人歪在凳子上任由人摆布,一个时辰之后,若薇终于恢复了些许体力,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惊愕的长大嘴巴。 昏黄的铜镜内的那个女人是她么? 若薇从没有真正的装饰过自己,因为师傅曾说过,不化妆的她比谁都漂亮,她傻乎乎的相信了,所以从来不在脸上修饰什么,顶多弄点胭脂擦擦,可如今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却叫她惊叹不已。 微微上挑的眉角,仿佛藏了万种风情,水润的唇瓣鲜艳而润泽,将所有的头发盘在脑后,只留下脸颊边几撮发丝,自然却不失华贵。 原来她有天生的贵妇相! 若薇情不自禁暗自欢喜了一阵。 衣服已经被人换好了,若薇转了一圈,巨大的裙摆立刻滑过一道波浪,是她喜欢的款式。 以薄纱与丝绸相互交叠的衣服穿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细心的宫女在她身上又加了一件貂皮小披风,厚厚的绒毛将她衬托的更加美丽动人。 现在还未到宴会时间,睡了一天的她有点饿了,四处搜寻了一下,除了一碟小点心之外,没什么可吃的。 若薇活动了下胫骨,对宫女吩咐几句,便起身朝外走去。 宫女忌惮若薇的身份,因为陛下说过,绝不能怠慢她,所以没人阻止她 若薇仔细的辨别着方向,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找到御膳房,因为她现在真的饿的受不了了。 很可惜,她的方向感还没到那个地步,绕了一圈依旧什么收获都没有。 转头准备回去,却迎面看见一小队人马朝这边而来。 若薇下意识朝边上的小道闪了闪,为首的人是一位身着淡金色螭吻长袍的男子。 若薇眯起眼,离樱! 离樱今天没有做轿子,虽然天色有些暗沉,但是他同样发现了若薇! 走到她身边时,离樱朝她点点头:“原来你在这里!” 夏桀今早疯了似的找人,估计再也没想到他要找的人其实就在他身边吧 离樱生的贵气十足,那股气质跟夏桀一样,与身俱来。但是他没有夏桀那么有压迫感,也没有容恒那么邪气,更没有狻猊身上的暴戾,可就是这么一个温润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却让她无端的警惕起来。 “我们算的上第二次见面了!”若薇大方的微笑道。第一次在安国!第二次在这里。 离樱优雅的拢了拢衣袖,摇摇头:“这是第三次!” “嗯?”若薇诧异一声。 离樱笑容扩大,声音仿佛带着魔力:“第二次是昨天,你在酒楼的窗口 若薇好像被谁用力的敲击了一下,昨天……昨天他看见她了? 正在思索下面该说什么时。身后突兀的传来一道夹杂着惊喜以及兴奋的声音。 “若薇!” 第125章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像她这样,在异乡碰见相熟之人,有些想哭,也有些想笑,但无论心里想着如何表达,嘴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对方。样子特傻! 夹岸两旁的松树枝将那人的身体隐藏了一般,那人稍微横出一步,露出本尊之容,却在妖娆的月色下更加模糊不清。 若薇瞪大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雾里看花的美丽。 眼下的男子身材修长挺拔,眉宇间刚毅不阿,五官立体且狂放,带着一阵狷狂之气的暴戾之气。 一身剪裁得体的暗红色内襟,外面罩着一层淡金色色半透明纱衣,将那暗红色的内衫衬托的无比艳丽且夺目。 高高耸起的宽大衣领边上滚着精致的手工藤蔓刺绣,全部的衣衫又一根玄色的玉带束缚在腰身上,一只洁白的玉环垂坠下来,走动间,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那不是狻猊又是谁? 若薇与狻猊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前跨了一步,可又像是相约好的似的,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退回到刚刚的位置,当做不认识! 因为他们后面站着离樱! 儒雅尊贵的离樱,与暴戾狂放的狻猊,两人的视线越过若薇,上下打量着对方,同为天之骄子,两人的气场不相上下。 离樱微微勾起唇,荡漾出一丝雍容笑容:“原来是奕王!” 狻猊很吊的抬高眼眸,轻轻颔首:“嗯,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没死。这句话,狻猊偷偷的在心里补上! 离樱道:“听闻奕王不久前喜得麟儿,本王还未曾亲自道贺!今日酒宴之上,本王定要与你多喝几杯庆贺一番了!” 若薇一听,双眼蹭的一下绽放出动人的光彩,狻猊有孩子了! 听闻这话,狻猊的脸色却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是淡淡的颔首:“自然是要喝的!” 离樱虽然说身体不好,但并不代表他眼神也不好,狻猊的态度不冷不淡,离樱道一声告辞。便从两人身边一擦而过,走进若薇时,他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却又毫不犹豫的走开。 空气中留着一袭淡淡的香味,低头一看,是一只精致的锦囊,若薇连忙弯腰捡起来放在鼻尖闻了闻,嗯,好香的味道啊,这个是从离樱身上掉下来 离樱的队伍渐渐消失在夜的尽头。 若薇与狻猊相互对视一眼。 那一眼便是万年。 狻猊眼底依旧荡漾着不成不变的暴戾之气,仿佛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惹怒。 可是这令人胆寒的眼神在若薇看来,却是一股难以言说的亲切。 多久没见了呢?每次都跟他保证要走的时候一定会与他道别,可是每一次不守信用的都是她。 从奕国离开的时候还是深秋,现在都已经是春天了! 闻着四周草木的清新味道,若薇眼睛有点热,但想到化一次妆不容易,又把眼泪吸了回去,若薇尽可能的微笑:“狻猊!” 她现在已经可以不用随心铃便能辨认出他与奕之厉邪的不同来。 “我不是狻猊!我是奕之厉邪!”那声音又冷又淡!宛如猎豹般的双眼停驻在若薇身上数秒,又再次弹开。继续说道:“狻猊已经不存在了!” 轰 若薇不受控制的向后晃了两晃。他什么意思?相逢的喜悦瞬间化为一阵冰冷的外衣扣在身上……若薇情不自禁抱住手臂,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说他不是狻猊,他还说狻猊已经不存在了。他什么意思? 不等若薇发问,冷淡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来:“本王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你走后没多久,狻猊便不在出现,一直到现在为止……本王觉得,他以后应该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不再会出现是什么意思?她听不懂! 总之,她现在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任何东西了。脸上笑容仿佛被速冻的花朵,依旧美丽,却失去了原本的生命。 “你”若薇双目瞪圆,会不会是耳朵出问题了,听错了!或者……或者她今天晚上不应该出来,也许……抬头看了看天上滚圆的月亮,她踉跄两步,即将栽倒的那一刻,一只手臂将她扶住:“你不要这样,狻猊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不会开心的!” 他还看的见么?原本已经被咽回去的眼里瞬间溢出来,连忙抬头看着天空明亮的圆盘。 若薇觉得全身都好像被谁抽干了力气。 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遭遇,凡事都想着以后,以后,以后。有什么话也想等着以后,以后,以后,总之将目前没时间做的或者觉得并不重要的事都放在以后,觉得等自己有空了再去收拾也没关系,反正时间多的是! 可真正等到‘以后,的时候,也许,已经没人给你机会再去做了! 她想跟狻猊说声抱歉,一次又一次没有跟他告别就离开了,让他担心。她还想告诉他这断时间所有的遭遇,然后在大辽的所见所闻,大辽的星空很美丽,大辽的日出也很美丽……可惜这些都没人栽听她说了! 泪水越聚越多……用力的抬手抹去。 看着若薇慢慢的从站着变为蹲着,那张俊颜出现了一丝裂痕,然后忽然大笑起来。 她上当了…… 若薇不解的抬起头看着那笑的荡气回肠的帝王,一时间满头的雾水。 狻猊笑够了,拎起衣袍也跟她一样蹲下来,手托着下巴:“没想到本王的演技如此出彩,把你都给骗了!” “你……你什么意思?”若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呆滞。甚至带着一股茫然。 狻猊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精致的锦帕,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然后点着她的鼻头,语气带着丝丝捉弄后的宠溺:“骗你的,我不是还在呢么!” “你是谁?” “狻猊′啊!”这回换他不解了。 若薇蹭的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摁住狻猊的肩膀将他抵到一旁的青松上,恶声道:“快说你是谁?不然我烧死你!” 狻猊一愣,眼低忽然慌乱起来,连忙解释:“我发誓,我是狻猊!” 好像有点玩过火了,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没想到把她逗哭了,他也没想过会这样!看见她很高兴,但想到她每次都不告而别又很生气,想不到别的法子来教训她,就只能用自己来吓唬吓唬她了……狻猊现在百口莫辩,硬生生的急出一脑袋的汗来。 “狻猊?我狻你丫的猊,快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站在你左手边一百步的那个人是男士是女,叫什么名字!”若薇恶狠狠问道。 “当时那么多人,我怎么记得清楚啊!” “你还敢狡辩,再不说,我就当你是奕之厉邪一样打!”说完,亮出随心铃。 狻猊双眼猛然瞪大:“是你!” 气氛一下子从剑拔弩张转为平静,若薇松开他:“答对了!” 狻猊吞了一口口水,整理了下被她扯皱的衣领,惊魂未定:“还好我记性好!”要不然就被烤熟了! 若薇扑哧一下笑起来,紧接着便笑的前仰后合,一发不可收拾了。 狻猊莫名其妙,但随后明白了,他被耍了! 若薇一向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被骗了,当然要在第一时间讨回来。 狻猊有些怒不可及,一把拎起她的后领:“若薇你也太过分了吧!” 居然敢这样骗他,害的他以为她再也不相信他了,没想到这妮子居然.… 若薇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唇,小手点着他道:“别说我啊,是你先骗我的 狻猊用力的扒开她的手,有些恼羞成怒了:“你太过分了!” “别总是说一个词啊,换一个!”若薇万分开心的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真好玩! 狻猊一把将若薇拉到旁边郁郁苍苍的松树林里,两人缩在巨大的松树后面,都屏住呼吸不出声。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走了过去,若薇看见,有八个大汉抬着一顶轻纱罗帐轿,风拂过围绕在轿子四周的纱幔,里面隐隐绰绰坐着一位女子。 若薇与狻猊相互对视一眼,内容不言而喻。 刚刚过去的就是大辽的公主,也就是今天晚上的贵宾! 等人马过去之后,两人才鬼鬼祟祟的出来。 身上落了很多松针,两人亲密的帮对方整理,这时候狻猊仿佛才发现若薇打扮的有些…… “你干嘛穿成这样?” 在容貌上面,若薇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不至于在人海里被人忽视,尤其是现在就他们两个人,狻猊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她的美丽……哎,失败! 若薇顺了顺垂在胸口的长发,在狻猊面前卖马蚤的转了一个圈:“怎么样,好看不好看?” 狻猊的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嫌恶的别过头:“难看死了!” “……”大哥,你的审美观干什么吃的了?那到底什么样的人在你眼里才算好看呢? 没等若薇再问,狻猊又道:“穿的跟妖怪一样!” “……”如果刚刚是打击,那现在就是人身攻击了。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在我没有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情是很好的,但是我看见你之后,突然发现心情很糟!” 狻猊知道若薇的意思,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审美观,并且语气十分的诚恳:“可是你这样的打扮真的很丑!” “……”(若薇蹲在墙角用力的垂地,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努力的抚平受伤的自尊心,若薇吸了一口气,忽然想到离樱之前说的子嗣问题,猛地一个眼神扫过去。 狻猊楞了楞,不明就里:“你干嘛这样看我?” 若薇凑近,不坏好意的笑了起来:“装什么啊,都是孩子的爹了!” 那充满戾气的眸子一瞬间变得无比慌乱,好像怕若薇误会什么似的,狻猊飞快的摆手:“那不是我的!” 被他紧张的样子逗乐了,若薇忍俊不禁:“你跟奕之厉邪不都一样么? 狻猊立刻回答:“我跟他不一样!” “好好好,不一样不一样!”见时间不早了,大概宴会快要开始,如果再在这里逗留,估计会惹起不必要的麻烦,加上奕国与容国本就水火不容,狻猊是万万不能迟到的! 从这里走到宴会的地方还需要些时间,狻猊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只是出来转一转,没想到遇见了若薇。 一路上,若薇简单的将自己如何到了容国的经过说给他听,并且详细将在大辽的所见所闻一并的说给他听,狻猊听的很认真,偶尔会插句嘴,可语气里满是羡慕与向往。 “……那蔚蓝的天空,简直蓝的让人忍不住移开视线,想想都觉得漂亮!”若薇最后总结。 狻猊仰头看了看斜挂在天空的圆月,心里也感慨万千。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没说的?”若薇侧头,马上就要到地方了,他们两个一路上都避开人群多的,只挑拣些偏僻的小道,可是在皇宫里,偏僻的地方并不多,沿着这条蜿蜒的石子路上去就是通往今晚设宴的地方了。他要再不说,就没机会啦! 狻猊摇摇头:“没有!” 他每天都被困在这个身体里,能做的事少之又少,完全不能与她相提并论,不过他的视线又聚集到若薇这身华丽的服侍上:“你还没说今晚上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呢!” “你说我么?”若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这里还有别的人么?”狻猊有些不高兴,觉得若薇在逃避什么。 哦天啊,他终于问了。 若薇耸耸肩:“我说了,你别激动!” “我激动什么,除非你要嫁人!”除了这个,还真没有什么能让他激动 狻猊说完这句话,发现身边的小人好像在踌躇,磨磨蹭蹭半天之后,小声的说了一句话,狻猊听的不是很清楚,又问了一遍。 “什么,你真要嫁人!”狻猊瞬间发飙了,双目瞪的滚圆,虽然已经知道她是夏桀的妃子,但是当亲耳听见,还是会有刺痛的感觉,他没有那么大度,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还说出一些祝福的话。可是,脑中白光一闪,不对啊,如果要嫁给夏桀,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容国呢? “你要……嫁给谁?”狻猊困难的问道。 “她自然是要嫁给本王!”那浑厚低沉并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树梢。 若薇跟狻猊瞬间回头。 容恒半眯着眼,一副雍容懒散的样子,踩踏着一地的枯枝来到两人面前 今天他穿了一件十分黯淡的铜红色衣袍,衣角上绣着同色的浪花花纹,伟岸的腰身横着一条墨色的缎带,他这幅打扮要换在别人身上那就是老气横秋,可穿在他身上,便多了一丝不羁,那是一种穿花之后片叶不沾身的放肆 眼神透着唏嘘,也带着霸占。翘起的红唇勾勒着夺目的自信。 若薇一度以为,容恒今天把他爸的衣服穿出来了,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狻猊瞬间就像被惹怒的猎豹,那阴鸷的眼神带着蓄势待发的攻击,好像容恒再靠近一步,他就不客气了。 若薇当然感觉到狻猊的不对劲,容恒与奕之厉邪本身就水火不容,就更别提狻猊了! 狻猊冷峻的扫了一眼容恒,冷哼:“若薇怎么会嫁给你!” 容恒仿佛就等着狻猊的这句问话,眉峰一挑,大手一伸,欲将若薇揽入自己怀里,却在那一刻,若薇的另一只手臂被人捉住。 容恒眯起眼睛,那是一种透着危险的信号:“放手!” 狻猊丝毫没有畏惧:“要放手的是你!” 看过肉夹馍么?若薇满头黑线,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肉夹馍,夹在容恒与狻猊之间进退两难。 其实她嫁给谁对狻猊来说都没什么的,但这个人偏偏是容恒,狻猊显然难以接受,但话说回来,如果她可以嫁给别人免灾,她也想换个人啊! 容恒这闷马蚤的腹黑男,恐怕现在都迫不及待的带着她进入宴会,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这件事吧! 狻猊还没有放手的意思,容恒也不着急,低头对着若薇轻声道:“看来奕国陛下并不相信本王的话啊,不如你去说吧!” 我说?若薇恨不得这里有个洞,然后钻进去,任由他们两个相互掐!反正不关她的事。 左手被握紧,狻猊带着一丝期盼问道:“若薇你说!是不是要嫁给他!”这个畜生!这句话,狻猊也没有说出来,不过从语气上他刻意的留下了令人浮想联翩的空白。 若薇向右看,是容恒一张带着胜利笑容的脸,向左看,狻猊一副千万不要嫁给他的表情! 若薇闭上眼睛:“是!我确实要嫁给他!” 轰 狻猊觉得天旋地转,即便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都不曾放开她的手,如今,却好像被电击一般,豁然松开。 狻猊根本没有管容恒接下来说的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看着若薇,片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手在容恒手掌心里握着,她的腰被容恒霸道的拥着。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意,他想杀了容恒。 并不是容恒是奕国的敌人,他接受不了,而是……而是不管是谁娶她,他都接受不了。 再说容恒是一个败类,他不是个好丈夫,五国之中,属他名声最狼藉,这样的男人,怎么能给若薇幸福? 狻猊紧紧握住双拳,那一向飞扬跋扈,桀骜不驯的眼神,流露着令人心碎的失落神情,坚毅的眼眸此刻也有些发红,他动了心的女人……怎么要嫁给这个败类! 若薇肯定是被骗的!肯定是的!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狻猊咬牙切齿,再次伸手欲抓住若薇,却被容恒一手挡开,狻猊怒瞪着容恒。 气氛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若薇顺着容恒的目光看过去,吓了一跳,这是狻猊发怒的预兆,他一向不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恶念,稍微有人触怒他,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若薇急忙开口。 狻猊的目光稍微收敛了一些,继续盯着若薇等她的下文。 “但是现在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去赴宴了,宝贝!”容恒不由分说,根本不给若薇解释的机会,用力的拽着她就往前面的宫殿走去,将狻猊一人晾在那。 若薇被容恒一路拖拽着走,不禁有些恼怒,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刚他打断她是什么意思,容恒这个小心眼就是不想让狻猊知道真相! 算了,以后再跟他解释吧! 巍峨耸立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仿佛是时空中的另外一个世界,容恒牵着若薇的手,慢步走进宫殿,辗转莫测的琉璃灯仿佛流光,倾泻一地,恍得人睁不开眼睛。 这是一场只属于帝王的宴会。 高位上坐着太后与太上皇。 左边分别是,夏桀、离樱、大辽公主。右边是安敏、白泽与狻猊! 看见狻猊,若薇很吃惊,他的速度还真快啊! 这个位置到底是哪位坑爹的人士安排的。 若薇一时间很踌躇,想着要不要立刻回去,却被容恒一把拽住:“这时候还想退缩,有点晚了,若薇!” 若薇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如果那晚上没有对夏桀做过那些事,她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事后她想想也蛮后悔的,因为不管怎么样都是她吃亏的!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她很爽,尤其是夏桀求她的时候,自信心超级满足的!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她跟容恒也不过是假夫妻,等躲过了这一劫之后,她便离开这个鬼地方,去找师傅。 咬紧牙关给自己打气,若薇挺直了胸膛:“走吧!” 容恒满意的勾起一抹笑:“放心,不管遇见什么,本王都会与你站在一起!” 若薇目不斜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走你的路吧!” 太上皇与太后坐在主位上翘首盼望,不晓得容恒到底玩的什么花样,居然要远道而来的客人等,大辽的公主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不停的甩弄着手里的马鞭,却在一阵唏嘘声之后,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大殿门口。 那踩着一地流光进来的两人一瞬间夺取了众人的视线。 女的清雅脱俗,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略施了些薄粉,仿佛雨后海棠,漆黑如墨的长发盘踞在脑后,以几根同样款式的金簪固定,长长的金色流苏顺着金簪一直垂到肩膀上,伴随着她的脚步,光穗闪动。 而那男的虽然只简单的穿了一件深色长袍,但是惊为天人的容貌即便配上再暗淡的颜色,也是脱颖而出的主。尤其是他发丝间夹杂的几缕银发,邪魅、妖娆,却不失一点男子气概。 与在座的各位男子相比起来,容恒令大辽公主眼前一亮。略微带着褐色的瞳孔绽放出女子倾慕的羞涩。 若薇大胆的迎接着从夏桀眼里直射出来的精锐之光,有恃无恐的回瞪他 安敏见到若薇,激动要跳起来,却被旁边的太监永德按住了。 安敏悻悻的坐回原处,但眼睛却期期艾艾的看着若薇。 若薇也看见安敏了,连忙俏皮的对他眨了下眼,示意他稍安勿躁,安敏躁动的心瞬间被安抚住,不再失态。 若薇只当夏桀是空气,大胆的与容恒走到太上皇与太后面前,据说已经退位的皇帝见面的时候是不用磕头的。 果然,容恒只是稍微弯了弯腰,若薇连忙如法炮制。 “见过父王,母后!” 太后见到他们两人在一起,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不由得将所有的错都归在若薇身上,心里笃定,令容恒迟到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她! 但面对这么多国的君主,太后不好说什么,形式化的摆手道:“起来吧 左右两边分开的位子令人很头疼。 而且两边都有空位。 若薇现在面临的是两种选择,一种是跟容恒坐在高处受众人的眼光扫描,第二种就是坐在下面的位置,与其他君王一起。 安敏已经发信号过来了,要她过去,若薇眼前一亮。下意识想往安敏身边走。 安敏旁边坐着狻猊与白泽,这两人她喜欢! 容恒知道她的意图,也不再勉强,亲自将她送到位子上,临走前宠溺的伏在她耳边低语:“别惹是生非啊,夏桀可不是好对付的主!” 若薇瞪了他一眼,容恒却已经满含笑意的走上高位,潇洒的撩起衣袍坐下了! 这一系列动作在其他人看来就如同两个相爱的男女。 咔嚓,坐在夏桀身边的离樱听见杯子裂开的声音,他轻轻转过头去看,发现夏桀表面无异,但是那||乳|白色的金泰蓝瓷杯已经出现一道蜿蜒的裂痕,杯中酒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离樱稍微抬了抬眼,跟随在离樱的贴身侍从立刻明白了,第一时间给夏桀调换了一只完好的杯子。 夏桀慢条斯理的接过宫女们呈上来的丝绸,擦干净之后,狠狠的丢在桌 好,好的很。夏桀在心里冷冷的嗤笑。这么快就找到了一个靠山!鹰眸扫向容恒,那慵懒的眸子没有一丝惧怕的迎向夏桀犀利的目光,他曾经说过,若薇会是他的!这点毋庸置疑! 容恒的目光慵懒而自持,既不挑衅,也不卑微。 气氛好像一下子又凝固住了,因为没人开口,大家都互相看着对方。 若薇坐在狻猊与白泽的中间,狻猊本来心情十分的不好,可是若薇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狻猊瞬间复活:“真的?” 若薇连忙点头。然后诧异的看向身边坐的笔直的白泽,他怎么不说话啊?脸上的表情也很呆滞,就好像人来了,魂还没来! 是不是心情也不好啊? 若薇用手捅了捅白泽:“白泽,白泽!” 白泽终于施恩似的转头,看了看她:“你是谁?” 听见白泽的问话,若薇有些崩溃。 “我是若薇啊!”怎么又忘记了! 白泽显然对‘若薇,这个名字很感冒,左右仔细看了看,原本晦涩无神的黑眸瞬间亮起来:“原来真的是你!” 几番解释,终于使得白泽相信她就是若薇,若薇就是她,抹了一头汗,今天她真的不容易啊! 安敏十分开心,不停的追问她这段时间到底死哪里去了。若薇连忙再一次的解释。 一番你问我答下来,酒宴正式开始了! 大家推杯换盏,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但只有了解他们的人才知道,这些帝王其实都是演技派,他们没有所谓的朋友不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大辽的公主坐在离樱与夏桀的中间,这期间夏桀一直都绷着个脸,离樱身体不好,不能与大辽公主碰杯,一时间那个美丽如火一般的女子有些惆怅 大辽女子素来大胆,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站起来道:“你们中原的男人太没意思了,一个喝酒的都没有!”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了,大家一起朝那位大辽公主看去。 其实若薇一直很好奇一向与中原不和的大辽为何突然间派来人过来,而且圣皇对此事也很重视,一道圣令下来,五国君主皆放下政事,赶来容国迎接这位远道而来的美人。 得知若薇嫁给容恒的前因后果之后,狻猊主动解释道:“大辽这次是想与中原结盟的,圣皇便让诸位君王过来,看看谁能娶走这位公主!” 白泽补充道:“谁娶了她,终身都不能废的!” “谁说不是啊!妹妹,你可不知道,大辽人身上都带着一股羊马蚤味,这要是弄回去娶了,就等于每天都有头羊在你面前转悠!”安敏说完,连忙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脸隐藏在胸口。 若薇情不自禁向四周看了看,除了多病的离樱,其他人都以不同姿态回避大辽公主的问话。 在她这张桌子上,白泽东张西望,安敏装死人,狻猊一直在旁人夹菜,以表示他现在很忙! 夏桀冷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最后,大辽公主的目标对准容恒。 “容国陛下,我要跟你喝一杯酒!” 容恒原本歪坐在一边,听见这话,慢慢的直起身体,诱惑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疏离。 “好!阿布公主远道而来,这杯酒本王该敬你!” 若薇在一旁点头,哇,原来大辽公主叫阿布!好名字!有个性! “可不要小看这个阿布,听说她从小跟一些毒物在一起,打个喷嚏都带着毒呢!”安敏十分紧张,似乎很怕被阿布公主看上。 若薇鄙夷的看着安敏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推了推他:“别这样,你是君王啊,拿出点君王气概来好不好?” 怎么感觉自己哥哥像个惧怕女人的软蛋呢? 安敏一听,眼睛都快瞪突出来了:“你要是我,你也会这么干的!” “我怕什么啊?”若薇不明就里。 “叫你天天抱着一个女人,身上味道难闻就算了,说不定半夜从她身上掉下来个虫子,一早起来,你满床都是蝎子,蛇之类的,你怕不怕?” “……”我的哥哥呦,您这想象力到底是跟谁学的啊? 阿布公主并没有立刻喝掉杯子里的酒,而是移动着脚步走向容恒身边。 若薇简单的看了一下。 在场的各位表情各不一样。 以狻猊为首的几个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容恒。包括白泽! 夏桀离樱则是熟视无睹,随便他们怎么样! 阿布公主走到容恒身边,身体一歪,竟然大胆的坐进了他怀里:“在大辽,男子要请女子喝酒,都是这么喝的!” 这么大胆,简直让人……看的很爽! 容恒邪肆的勾起嘴角,虽然没有推开阿布公主,但是他此刻的语气却带着隐隐的不悦:“可是在中原,如果被本王的妻子看见本王这么跟公主喝酒,她会很生气的!” 阿布公主拢起眉头,脸色有些难看:“你有妻子了?” 太后在一旁看着,身为一个过来人,她当然明白阿布公主那炽热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今夜本想着让阿布公主看上白泽,怎料到,白泽居然临时选择了对面的位置,现在公主好像对容恒有意思,太后心里有些愤愤不平,扫了一眼下面的儿子,眼中浮现一丝恼怒! 太不争气了! 容恒一脸从容不迫,点点头:“是的,本王很爱自己的妻子,所以,为了让她不生气,公主还是起来吧!” 说道,容恒掌心微微一震,那紧贴在怀里的身体立刻被震下去,但他的力道用的很巧妙,在外人看来,好像是阿布公主自己起来的。 可显然,被拒绝的阿布公主并未死心,倔强的眼中闪耀着不服气:“你们成亲了?” “还没有,不过,本王会很快的册封她!”说到这,容恒的视线扫向若薇。 若薇连忙低头喝茶,当做没有听见。 阿布公主的目光顺着容恒,看向下面正在埋头喝水的女子,从她一进来开始,好像在场的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胶着在她身上,阿布公主眯起眼睛,执起手里的长鞭指着若薇的脑袋,问道:“就是她!” 容恒点头:“是的!” 咔嚓,离樱又听见杯子裂开的声音,这回不用离樱再示意,旁边的侍从连忙为夏桀换了一个崭新的杯子。 离樱看了看好友阴晴不定的脸色,笑道:“今夜可能由要上演一出好戏 若薇正在埋头喝水,并自我催眠……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却不料,头顶压下一道阴影来,她瞬间抬头。 阿布公主一身火红,艳丽的脸蛋上布满了挑衅,若薇看着她,忽然想到了一首歌,辣妹子辣,辣妹子辣……辣妹子从小不怕辣…… “你就是容王的妻子?”这句话带着质问,也带着不屑! 据她所知,中原女子都是一些没用的草包,?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4部分阅读 ,只知道伺候夫君,而且身体也弱的要死,既不能帮助丈夫成就大业,也不能为其分担什么,她们唯一的功能就是生孩子。扫了一眼若薇淡薄的肩膀,阿布公主眼里布满了嘲笑,这样的女人也配跟容恒在一起! “额……准确的说,我跟他还没领证!” “领证?” “就是成亲,册封的意思!”若薇耐心的解释道。 阿布再次扫了一眼若薇,扬起一抹不屑的笑,然后她转身走到大殿的中央,声音铿锵有力:“在我们大辽,优秀的男人都需要抢的,现在我喜欢容王,我要跟他成亲,你”鞭子的末梢指着若薇:“可以下堂了!” 噗……安敏含在口中的酒一不小心就喷了出来。 狻猊跟白泽的脸上皆露出不同程度的震惊,但是狻猊比较直接,他震惊的同时,还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喜悦。 夏桀与离樱互相对视,这突发事件好像将这沉闷的气氛调动的各位高昂 原本一脸阴鸷的夏桀都表现出一副兴致高涨的模样来! 若薇是彻底的呆掉了,这……这还没嫁,怎么就下堂了? 容恒瞬间从凳子上站起来,厉声道:“这里是中原!” 阿布公主撇撇头,骄傲道:“本公主是大辽的公主,你们的圣皇答应过我父王,说只要我看上的男人,都会赐给我,现在我看上你了,我就要嫁给你!” 勉强是没有幸福滴!若薇在心里为容恒抱屈。 果然,容恒的脸一下子就变了,变得阴暗,变得残酷! 第126章 若薇缓缓低下头,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见若薇不说话,以为她害怕了,这令阿布更加鄙夷中原女子了。 她高傲的在场上转了一圈,将这里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夏桀与离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奕之厉邪跟安敏表情很呆滞,安敏则是完全石化。 这样的反应不能说在阿布的料想之中,但也不差多少,想来这个中原女子与他们都有些交情,要不然他们不会在她进来时,眼光全都放在她身上的。 这里面除了太后,就她与若薇两个女人,生性好强的阿布在大辽是公认的美女,到了中原却遭到一帮优秀男子的忽视,这令她的自信大大受挫。 阿布冷哼:“真不知道容王看上你什么!” 若薇头吭的更低了,离她最近的安敏发现,妹妹的肩膀颤抖的很厉害。 安敏连忙捅捅她:“薇薇,薇薇别这样啊!” 若薇用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的情绪安抚正常,她抬起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委婉点:“阿布公主,你的大胆令我佩服,不过,婚姻这种事也要个你情我愿吧!” 光看容恒那张囧脸就知道他多么的不情愿了,不过也很奇怪啊,向来喜欢玩女人的容恒,居然今年对女人不感冒了。 容恒站在高处,听见若薇这么说,轻轻舒了一口气,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 太上皇与太后互相看了一眼,内容不言而喻。 公主绝对不能嫁给容恒,倒不是因为容恒不喜欢,而是此事关系重大,这位阿布公主是大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大辽皇帝曾说过,谁要有本事娶走她,就等于拿下了半个大辽。 这种好事怎能让容恒一人独吞?倒不如让阿布公主打消这个念头,在相貌上,白泽不必容恒差到哪里去。 场面僵持之余,太后咳嗽一声,太上皇明了,站起来道:“阿布公主,请听本王一言!” 阿布转过头:“你要说什么?” 太上皇看了看在场下的若薇,那天她为白泽挡下箭矢的本事令在场所有人的都为之震惊,而且她又是天机子的徒弟,听闻天机子文武全才,平身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位是大名鼎鼎的段微,一位便是她。 段微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识过的,那个人深不可测武功邪门,曾经为容恒效力六年,若薇作为段微的师妹,即便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想到这,太上皇开口道:“本王听闻在大辽若有两个女子同时看上一位优秀的男子,那这两位女子便可以武功一决高下,在我们中原,这叫打擂台!” 虽说没有跟若薇有太多的接触,但是太上皇肯定,如果阿布公主一再坚持嫁给容恒,若薇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而且,那个若薇看上去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此话一出,阿布眼睛一亮,仿佛正中她的下怀,本就看不起中原女子唯唯诺诺的样子,加上容恒多番为这个女人拒绝自己,心里早就窝着一团火,可是父汗说过,不要在中原多惹事生非,她只能将所有的不满都咽下去,可没想到这个太上皇居然说中了她的心事,哼,憋在心里的火终于有地方发泄了! 阿布道“是这样的没错,在大辽公主之间互相争抢是常有的事,不过听闻她也是位公主,就不晓得她是否有胆子过来跟我一较高下了!” 言语之间尽是不屑与鄙夷。 安敏蹭的站起来,本来他是想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可是这个阿布公主居然多次用言语刺激小妹,这要他怎能再坐视不管? “若薇乃是我们安国的公主,她跟你一样也是先皇手里的掌上明珠!同为公主,你多次言语咄咄,即便是大辽,也不该如此放肆!这里可是中原!”安敏说的义正言辞,表情严肃的可怕。这是若薇从未见过的样子,她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哥哥是个不折不扣的软蛋,对于他是如何夺得皇位的,她深表质疑,可如今,他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讨回个面子,这怎叫人不感动? 若薇拉了拉安敏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来。 阿布却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甩着手里的长鞭信步走过来。 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说的是实话,遇见好的东西就要拼自己的本事抢过来,如果她真的那么在乎容王,自然不会将他让给我!是不是啊,安国小公主!” 若薇迎上阿布挑衅的眼神,美丽的大眼里一片安静的祥和。 “阿布公主没听过一句话么?勉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永远都得不到幸福!” “你说什么!”啪嗒,那用金丝缠绕而成的长鞭豁然抽向若薇。 蹭,夏桀立刻从位子上站起来,正欲过去。容恒也准备跨出去。 白泽的手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剑,可惜那里空空如也…… 安敏彻底呆住了,五国中就属他武功不行! 离樱端坐在那里,仿佛在看一场很有意思的游戏。 不过,那一鞭终究是没有落在若薇身上,因为被一只手定格在半空中,离若薇的脸颊只有三寸距离。 阿布怒目而瞪,却被对方的眼神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狻猊握着鞭子尾端,脸色阴鸷的吓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对若薇动粗!狻猊狠狠一扔,阿布公主踉跄一步,美丽火辣的双眼里尽是委屈,她恨声对狻猊道:“这就是你们中原的待客之道?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对本公主动手?” 狻猊冷哼,表情更加阴鸷:“本王不过是看不惯你的骄纵罢了!若薇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还得寸进尺!” 若薇连忙站起来,用力压下狻猊的肩膀,好不容易让他坐下来了,她这才说话,语气依旧是清清淡淡的:“阿布公主,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总是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不配得到,是不是?” 阿布神色一愣,仿佛被若薇戳中心事一般,但随后却嫌恶的别过头:“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中原人的厉害了,不过是一群仗势欺人的家伙罢了,你也别得意,哼,容王我是嫁定了,按照你们圣皇的旨意,不管嫁给谁,皇后的位置都是我的,到时候,我要你往东你就往东,叫你往西,你就得往西,即便他不爱我,却一生一世都不能废除我!”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被家里人宠坏的公主,她心里只有得到,却不懂得如何付出,若薇抬眼,与容恒对望一眼,那孔雀蓝的瞳孔中竟透着一丝丝的期盼。 他是期盼自己跟阿布抢夺他么? 容恒的眼神是那样的愤怒,那样的不甘,但是他却只能强迫住自己不让那股情绪爆发出来。 容恒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沉不住气了? 若薇眯起眼睛,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并且给安敏一个安心的眼神。 “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打赢了你,容王就不用娶你了?”若薇慢条斯理的问道。 阿布公主没想到若薇竟然大胆的上来,见她手腕纤细均匀,嗤笑一声:“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打赢本公主!” “那等会还请公主手下留情!”这句话中却令人听不出一点恭敬的意思,了解若薇的人都该知道,她对人越是恭敬,便表示她越生气了! 一时间若薇身上汇聚了所有人的视线。 安敏担忧的看着若薇,她还不知道吧,那个阿布公主在大辽三岁就能骑马,七岁便能舞的一手好鞭子,十七岁带兵,以上几种便是她二十七岁还没嫁出去的原因。知道妹妹跟容恒假成亲躲避血光之灾,但是这阿布可不是好惹的,万一真的被伤到了,那该多心疼啊! 狻猊也不认同,这个阿布长得这么丑,比若薇还丑,容恒活该娶她!(作者:好吧,打扮漂亮的美眉,在你眼里都是丑八怪!就你最美行了吧!) 咔嚓,这次离樱连头都没回。 不需别人再动手,夏桀自己换了一只杯子,提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满怀愤怒的饮尽,入口的美酒忽然间变得酸涩无比,就好像一坛老陈醋。 是的,夏桀吃醋了。 白泽一脸茫然的看着若薇站在中间,他确实不太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不过若薇的武功并不差,尤其是她手里的小铃铛,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而满脸阴冷的容恒竟在若薇说出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布满了震惊。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露的感动。 若薇居然为了他…… 若薇虽然身怀绝技,但她从来不喜欢在很多人面前炫耀,更不喜欢强出头。但是现在却为了他跟大辽公主一决高下! 如果说先前对若薇只是一时的贪恋,因为一直得不到,所以就想着如何去征服,去拥有,但是直到现在他发现,从头到尾,他都是认真地,从来没有想过玩弄她。原来感情真是后知后觉,容恒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掌心握了几遍……却怎么也安奈不住心中翻涌的感动。 从没有人这样为他过。 若薇毫无畏惧的望着大辽阿布公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是不是我打赢了你,容王就不用娶你了?”她语气咄咄,不容人一丝退让,显然的,她是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来。 虽然有时候她会迷糊一阵,但是在关键问题上,她从来都是冷静的,这点与段微有些相似。 “那是自然!草原儿女岂会说话不算话!”阿布骄傲的抬起下巴,她一点都不觉得若薇能打赢她,暂且不说她还没有自己高,就看她这身装扮,如同贵妇一般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武功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一丝笑意从若薇眼角蔓延开来:“那还等什么?” 面对如此积极的若薇,阿布有些诧异:“你亮兵器啊?” 若薇摆摆手:“我不喜欢,就这样吧!” 阿布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体,握紧手里的鞭子,眯起眼睛道:“那就不要怪我了!” 话音刚落,那用金线编制的鞭子犹如闪电般朝若薇袭来。阿布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女子有她这样的身手简直令人吃惊。 只看见一道道隐隐绰绰的鞭影,紧张的空气中布满了鞭子划破空气带出的气流。 每一道鞭子甩下来,四周的柱子上都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可想而知,从那双手腕中爆发出的力量有多大! 众人的呼吸都被场上的缠斗的两人抓住了,倒不是因为阿布的武功有多高,而是若薇…… 容恒几乎想立刻跳下去抓住她质问,为什么不用随心铃! 是的,若薇全凭自己的武功在躲闪,却没有用随心铃。 夏桀与容恒的表情几乎都是一样的,起先是好奇,以为若薇在玩什么花样,到后来见她躲闪的越来越吃力,终于忍不住愤怒起来,她到底在搞什么?为什么不用随心铃? 白泽看的很仔细,即便再快的招式在他眼里都是自动放慢的,他能清清楚楚的记住任何人出的每一招每一式,而且还能在第一时间分解出对方的破绽。 “不好!”白泽忍不住轻轻说道。 安敏看的正起劲,还在那想为什么妹妹还未大展神威,却听白泽说了这么一句,狻猊也听到了,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坐在中间的白泽。 “怎么回事?到底谁不好了?”狻猊与安敏同时问道。 白泽眉头紧锁:“那个手拿鞭子的,刚刚只是试探若薇,估计再过十招之后她就要动真格的了!” “那若薇呢?”狻猊焦急道,谁胜谁败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只想若薇不受伤,不被欺负! 白泽眉头拢的更深了:“若薇根本没有力气招架!” 若薇确实有些招架不住了,这公主玩她跟玩松鼠一样,招招致命,害她躲闪不及。 只见又是一鞭子抽上来,若薇立刻移动脚步,从鞭子尾巴下滑了过去,好不容易有了空挡,她下意识看向容恒。 容恒在龙椅上已经气的面色铁青,倏地,他站起来,指着若薇厉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就是因为知道她随心铃的厉害,才如此放心的让她与阿布公主周旋,可是她现在不用随心铃,是人都看得出她有些力不从心! 导致若薇力不从心的原因有两种。 一种是没睡好,另外一种便是昨晚跟夏桀翻云覆雨留下的后遗症,腰酸的要死。 听见容恒的质问,若薇惊险异常,眼看那鞭子快到跟前了,若薇眼疾手快,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猛地一甩手腕。 一道绚丽的红光从她宽大的袖口飞射出来,犹如一道火红的赤炼,砰得一声,与阿布手里的鞭子撞了个正着。 阿布被惊的连续后退好几步,脸上的震惊还未消退下去:“那……那到底是什么?” 四周的空气比之前更加凝重了,跟随阿布一起的侍卫本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可看见若薇袖子里喷出来的红色赤炼之后,各个面如土色。 那个东西—— “她是壁画上的那个人……”跟随阿布一起来的将军惊惧的说出来! 阿布双眼瞪圆,不敢置信。 若薇被他们这幅样子弄的十分诧异,好像他们对随心铃很熟悉似的。 而若薇当然不会知道,在大辽的皇室壁画上,画着这么一副景象。 一个手带铃铛的女子托着腮,伏在一张桌子上假寐,她手里的铃铛五颜六色。 另外一副画上也是她,但跟之前的静谧不同,那个女子飞舞在半空中,她周身布满了火红耀眼的火舌,仿佛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而大辽的神册上也有这样的记载,说是早在二十多年前,、有一个手带铃铛的神奇女子来到他们大辽,寻找一个人,后来她在大辽待了一阵子,被大辽成为神的使者,封为圣女,可好景不长,有一天,圣女忽然不见了,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大汗便命人将这段历史刻画在永久不衰的壁画上,以供后人瞻仰! 阿布是女流之辈,从未进过那个只有男子可以进入的密室,但是她对那个神奇的壁画确实知道的。 “你到底是谁?”阿布举着长鞭,厉声质问,可这一次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颤抖。 若薇皱眉:“我就我啊!” 这样的口气令阿布觉得若薇在敷衍,阿布语气更加恶劣:“说,这个铃铛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会在你身上!” 若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随心铃,觉得有些好笑,这随心铃是师傅给她的,怎么搞得像她偷了别人的东西似的。 她一直没有用随心铃做武器,因为随心铃杀伤力很大,她之前不懂事,伤了夏桀之后,便发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再伤人,而且师傅也说了,多造杀孽会有损天道。 如今阿布步步紧逼,若薇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还打不打?” 跟随阿布一起来的将军见状,连忙道:“公主三思!” 阿布狠狠的瞪了那个人一眼,她现在火气好像被那根链子点燃了,凶神恶煞的盯着若薇:“既然你不怕死,那本公主今天就成全你!” 呜得一声,那黑金色的鞭子再次朝若薇扫过来,这一次,若薇并无逃跑之意,双腕一晃,宽大的衣袖瞬间拖出一条橘红色的火炼,随着她舞动的频率,不断的加粗,四周空气瞬间变得灼热无比。 安敏从一开始的担忧转变为窃喜。他就知道,自己小妹怎么可能被人欺负呢? 狻猊的脸色也缓和不少,开始优哉游哉的倒酒了。 容恒紧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可双眼依旧盯着场地中央相互交缠的两个人。 夏桀眯着眼,与离樱一样,静观其变! 刚刚差点落入下风的若薇,只用了一小会便区域上风。 阿布公主的鞭子毕竟不是拴天链,即使是用黄金编制而成,可是火克金,不一会,阿布就觉得手柄处烫的吓人! 若薇还未用到全力,总是在阿布攻击过来之后,才开始格挡。而且并未一点攻击性,只是将她的鞭子震退。 如此几番下来,阿布满脸绯红,汗水沿着额头滴落在眼睛里,望着气喘吁吁的阿布,若薇拢了拢衣袍,诚然道:“还用得着继续么?阿布公主?” 胜负其实早已分晓,可是阿布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败给了一个中原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看上去这么弱的一个女人! 掌心已经被烫出泡来了!胜负早已决出! 若薇并不想赶尽杀绝,再说了,把阿布打伤对她也没有好处。 可谁知,心里极为不平衡的阿布倏地从地上弹起来,扬起一掌便冲着若薇而来。 就在那一瞬间的功夫,在席上的所有人的都没有想到阿布居然会偷袭,当然,若薇也没有想到,可她的反应也很快,袖中掌心猛地运气,砰……一股巨大的真气从她们两人身上四散开来。 托段微的福,若不是他当时在大辽教了她几套内功心法,要不然今天就糗大了! 阿布内力不可小窥,但是若薇也不是吃素的。 两掌迅速分开,两人均不同程度的倒退。 若薇因为腰酸,退的有些多,差点撞到柱子,容恒飞身而起,大手一圈,将若薇卷回怀里,这才幸免于难。 但是阿布就没那么好运了,跟随而来的侍卫将军没有料到这点,阿布有些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冲出好几米。 “呕~”心口一痛,阿布呕出一口血来。 “啊,公主,公主你怎么了?”大辽的侍卫们一拥而上,有几个吓的面色土黄。 太上皇没想到会这样,太后更是慌乱不堪,双眼狠狠的盯着若薇,这个妖女,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容恒上下摸了摸她,除了满身是汗之外,并无一点外伤,容恒舒了一口气,却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可真厉害啊!” 刚刚的打斗并没有什么,主要是体力跟不上,若薇扶着腰,挣脱出容恒的怀抱,临了别了容恒一眼:“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想不到啊,想不到,她的武功居然登峰造极了这么多天! 容恒扫了一眼口吐鲜血的阿布,眼底全是冷漠的残忍,只听他冷冷开口道:“送公主去休息!顺便叫御医来看看!” 阿布公主狠狠的推开身边的侍卫,勉强站稳,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瞪着容恒与若薇,上挑的杏眼中满是愤恨不甘:“他是你的了!哼!” 吱呀,门来了,吱呀,门关了。 大殿中安静的有些可怕,若薇环视四周,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钉在她身上。 天啊,干嘛用这种眼神看她? 太上皇跟太后连忙去看大辽公主了。 一时间大殿内只剩下他们几个。 容恒、白泽、安敏、离樱、夏桀!狻猊! 见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安敏急忙上前,将若薇打量了个透彻,轻轻舒一口气:“吓死哥哥了!” 狻猊跟白泽也过来了,狻猊见容恒的手还搭在若薇的腰上,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便不再那么气愤,他道:“为何不早点用随心铃解决了那个丑八怪?” 若薇笑眯眯道:“在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美女啊!” 狻猊被问的脸一红,有些恶声恶气道:“早知道就不管你死活了!”他的意思是,早知道她这样,就不帮他接住那一鞭子了! 白泽在一旁若有所思,若薇觉得很好奇:“喂,想什么呢?” 他道:“刚刚那一掌,她明明能将你震飞出去的!” 所有人:“……” 夏桀见若薇被一群人包围着,瞬间拔地而起,路过若薇身边时,那鹰隼般的锐利目光将若薇从头到脚扫射了个透彻,冷哼一声,离开了! 离樱跟随他一同离开。 路上,夏桀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阴沉,这令离樱很是诧异,还记得他之前一连捏碎了好几个杯子,离樱有些好笑:“怎么?气这么快就消了!” 夏桀迎风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们两个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离樱眯起眼睛:“逢场作戏?” 夏桀停驻脚步,抬高下颚:“若薇如果真的爱上容恒,便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果然是足智多谋的帝王,单单只凭一个眼神便能猜出个大概来! “你确定?” 夏桀从袖口掏出一张卷好的纸条,这张密信是刚刚在若薇与阿布公主打斗时,裴野送上来的。 上面说到,天机算为若薇化解劫杀,需与容恒成亲一月。 离樱看着字条上面的消息,重新卷好,递给夏桀,漫不经心道:“果然是神算大师!” 知道真相的夏桀,仿佛一下子松弛不少,拍拍离樱的肩膀道:“本王有些累了,你且自行回去吧!” 回到盘龙宫,门一开,立刻从里面蹿出一条小黑影,夏桀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是谁! 一把接住,按在怀里:“做什么莽莽撞撞的?” 果果仰着头,小脸满是愤怒:“臭夏桀,你是不是又把娘亲怎么样了?为什么她到现在都不来找我!” 果果踢蹬着两条小腿,被夏桀拎起来。 望着儿子越来越愤怒的脸,夏桀挑眉道:“如果你娘亲嫁给别人,你会怎么样?”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果果很是为难道:“……我只能跟着她改嫁!” “……” “哎呦!”被人从半空中扔下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啊!果果疼的龇牙咧嘴,望着那决然而去的父王,心里愤愤不平。 连忙追赶上去,从背后一跳,稳稳的抱住夏桀的大腿。 脚步稍微一顿,夏桀侧身,冷酷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喊别人父王了!” “额?什么意思?”果果不明就里!难道说父王生气了! 夏桀蹲下身子道:“你,现在跟本王没有关系了,你去找你娘亲吧!” 说完又要走,果果抱的更紧了:“夏桀,你把话说清楚啊!” 夏桀再次停下脚步,望着像一只无尾熊似的抱着自己腿一动不动的儿子,继续冷声:“你跟本王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果果一听急了:“如果对方愿意让我带着你,我也一定会带你的!”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令夏桀苦不堪言,甚至有点想将这个小鬼东西立刻踹开。 忘恩负义的家伙,有了娘亲就不要父王了!也不想想,这几年是谁给他吃给他喝! 夏桀有些不淡定了,一把抓起他,恶狠狠地道:“你没听清楚本王的话么?你娘亲要给别人!” 果果很是茫然,但是要一个刚刚六岁的孩子明白嫁人的概念,确实有些困难。 “父王,娘亲嫁给别人对我好像没什么损失的!” “……你想知道损失么?”夏桀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森起来。 果果连忙点头。只要不损害他利益的,他好像都能接受! “如果你娘亲嫁给别人,她可能跟别人生一堆孩子!记住,是一堆!” 果果的表情开始暗淡了,开始晦涩了,开始思考了。 夏桀满意的勾唇,很好,他的目的快要达到了!虽然利用儿子确实不怎么光明正大,不过,偶尔利用一下也没关系! “怎么样,你觉得……” “我觉得……”果果缓缓抬起头,与若薇一模一样的眼睛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情绪色彩,夏桀心里一动,却听见:“那简直太好了,我可以有很多对的弟弟妹妹!出去再也不怕被人打了!” “……” 星罗满布,郁郁苍苍的树林中,有两位老人急行而过,带出一阵强烈的风,而在他们身后是一群手持银光的利刃。 很显然,这幅场景是一场追杀的场面。 天机子拎着师弟的领子,一连跑了十几里,依旧气不喘脸不红,但是天机算就不一样了,一停下来就呕吐不止,天机子抚了抚齐胸的雪白胡须,遗憾的摇摇头:“真是没用的废物!” 天机算倏地抬头:“你说我没用,我可以理解,你要说我废物,我可是会翻脸的!” 天机子一脸愕然:“我又没说你!” “那你说谁?” “那群追杀我们的人啊!”天机子耸肩,仿佛之前的追杀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游戏一样! 这种对待敌人的态度令天机算异常的恼火:“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你知道刚刚多危险么?” “杀他们?”天机子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这么多年来,没人敢跟我动手,好不容易遇见一群,你要我杀他们?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到底是我脑子有病还是你啊! 天机子看了看四周,确定哪些人一时半会不会追上来,撩起衣袍凑到天机算面前,用手点点他的肩膀:“喂,你晓得是谁要追杀我们么?” 天机算猛地抬头,却又迅速低下去:“不知道!” 天机子眯起眼,他知道师弟在说谎,可他不忍心拆穿,所有人都有一些不想对外人说的秘密,既然不想说,他这个做师兄的也不勉强。 天机子叹口气,将手揣在袖子里,仰望着天边那颗耀眼的饕餮星:“已经追了十天了,还没有那臭小子的消息!” 天机算也抬头,看了一会,忽然站起来,那比一般人更加修长的手指迅速掐算起来,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难看起来。 天机子太熟悉这样的表情了。 果不其然,出事了! “出现变数了!”天机算脸上的震撼不亚于当年遇见段微。 所谓变数,是相学中的突发事件,就是在人预算之外的,出现的几率很少,但是确实存在! 天机子一听这话,脸色也变了变:“到底怎么了?” 天机算身子一歪,这种事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从来没有,他算尽天下事,从来没有算不到的,但是今天…… “你到底比划什么啊,你说话啊!”天机子快要被这个师弟逼疯了,他不说话,只在那边不停的颤抖,这个样子怎么叫人不急么? 天机算颤抖的看着天机子:“师兄,我们错了!” 天机子一愣:“错了?你什么意思?” 天机算颤抖着唇:“本来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我们却一味的想去改变,如果我们没有改变,说不定……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天机子知道他的意思,豁然间,他感觉到什么…… “是不是若薇出事了?”天机子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语气不稳的质问着。 天机算艰难的点点头。 “容恒……他要造反!” 五国再也无法平静! 祸起美人! 天下动荡,就从现在开始! 天机子颓然的跌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天机算虽说算到容恒要造反,但是在容国皇宫却是一片祥和,即便不算真的祥和,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阿布公主被打伤之后,安静了一阵子,但是伤一好,就开始不安分了,时常借各种理由接近容恒,使得容恒一整天都阴沉个脸。 但是跟若薇的大婚他倒是没有忘记,如今宫里算的上是喜气洋洋,太上皇与太后觉得此事已成定论,谁也改变不了了。 便不再阻止。 此时,若薇正与离樱对弈。 春暖花开的榕树下,两人面对面,一尊白玉的棋盘搁置在两人中间,离樱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都是风华绝代。若薇颦眉思考,那样子别提多认真了! “公主的棋艺比本王想象的要好!”离樱对于赞美从来不吝啬,但他绝不是夸大其词,或者带着谄媚,能从他口中听到这些,那一定都是真话! 若薇轻轻一笑:“谁说不是呢,我苦练那么久,要再是个臭棋篓子,那可对不起天地良心了!” 说笑间,若薇按下一颗棋子。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吹的什么风,一样鲜少露面的离樱居然差人请她过来饮茶,说是今年年春刚下的新茶,想找个会品的人来尝一尝!这怎叫人不动心? 来了之后,泡茶、洗茶……所有的一切都是离樱亲自动手,然喝着喝着就开始下棋了! 想到这里,若薇有些好笑:“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离樱正在思索,如玉般的眼帘轻轻掀起来,那黑曜石般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如何不可思议?” 离樱给人的感觉就是有点不真实,也许不凑近,或许会让人误以为他是没有呼吸的! “我一直觉得你很神秘,做什么都不露面!我从没想过会有一天跟你一起下棋!”若薇如是说道! 离樱淡然一笑:“不知你听说没有,本王身体不是很好!” 这点若薇倒是注意到了,他的皮肤很白,却并不是那种死人的惨白,而是一种接近剔透的白,这更显得他双眼璀璨异常,仿佛天上水洗过的星斗! “知道是知道,不过我觉得身体不好的人,应该多走走,多动动,你应该没有那么娇气的哦!” 离樱笑而不语! 这时,草地上传来脚步声,一人躬身道:“陛下,容王已经差人来请公主回去了!” 离樱捏着一枚棋子还未来得及放在棋盘上,听见这句,离樱下意识把棋子收进盛装棋子的器皿里:“看来容国对公主实在伤心,就这么一小会都不肯施舍给本王!” 若薇有些尴尬,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对离樱抱歉一笑:“对不起啊,这棋先留着,我们下次再来啊!” 看着若薇离去的背影,离樱扫了一眼棋盘上相互交缠的黑白棋子,口中咀嚼着两个字:“下次……” “陛下,外面风大,回去吧!” 离樱点点头,正欲转身,却瞥见那未下完的残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来人,将这棋子用钉子钉上!” “是!” 离樱转身消失在一片春意盎然中。 下棋下的正在兴头上被容恒一道手谕弄回来了,若薇有些生气,这就好比洗澡洗到一半没水了!真是扫兴! 气冲冲的掠到容恒下榻的寝宫,砰得推开门,里面门窗都被关的死紧,大殿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轻手轻脚的迈进宫殿,若薇随手关上门。 四周昏暗,一点声音都没有。 忽然,火苗突突突的在一瞬间被点亮! 若薇被吓的倒退一步,却被眼前所看到的惊呆了! 那是一件十分华丽的嫁衣,金线缝制的百凤朝阳图,巨大的轻纱裙摆,火红的颜色,流光泄了一地。 若薇觉得眼睛有些热,好美的嫁衣啊! 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无数颗透明的宝石镶嵌在衣摆下面,尤其是罩在最外面的那层鲜艳的狐皮披肩,上面点缀着无数颗蓝色的宝石! 地上摆放着同一款色系的绣花鞋,还有一块巨大的流苏喜帕! 这些东西全都悬挂在她头顶上。 在烛火的照耀下,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相信所有女人看见这一幕,都会情不自禁上去摸一摸。 若薇手刚伸到一半,腰忽然被抱住。 “喜欢么?”容恒轻轻在她耳边低语。 若薇连忙回神,脸色微微泛红,一把推开他:“你这算什么意思?” “跟你道歉啊!” “……” “那天是本王不对,不该用那样的语气同你说话!”容恒一改平常散漫样子,语气认真而笃定:“以后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 “你什么意思?”若薇有些不确定,今天的容恒实在太奇怪了,一下子对她那么好!连她这几天一直混在白泽那里,他都不管了! 容恒松开她,望着眼前这件华丽的嫁衣,语气充满了对她的宠爱:“你说的对,喜欢一个人,确实要喜欢她所喜欢的,你喜欢自由,本王便不会将你锁在一个地方!只要你跟本王说,任何地方,本王都会想尽办法陪你去!” “……你不有很多事要做的么?”若薇问的有些不确定。 容恒转过头来,一脸笃定与宠溺:“为了你,本王愿意成为一个不理朝政的昏君!” 若薇看着眼前邪肆的男人,他为何突然对她这么好,令她觉得好为难!都说好了逢场作戏的,现在却那么认真,还拿那么好看的嫁衣给她看! 容恒拉起她的手,走到嫁衣面前:“漂亮么?喜欢么?如果你有不满意的地方,本王可以叫人重新……”此时的容恒,哪里还有一丝放荡不羁,仿佛是一位天下最痴情的男子,想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爱人眼前,供她挑选! 在这嫁衣的映衬下,容恒俊美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痴痴的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嫁衣,若薇摸了摸从上面垂下来的流苏,心里一动,这嫁衣简直美的惊人,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很美!”还有三天就要做新娘子了,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慌慌张张的,今天与离樱下棋时,都有些心不在焉,还好后来弥补了!到底怎么回事呢? “若薇,本王很荣幸成为第一个看见你穿上嫁衣的男人!” 虽然夏桀拥有了她太多的第一次,但是从今天开始,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改变这些,他要抹去夏桀残留在若薇生命中的任何东西! 若薇正在出神,却发觉手腕上套上了一只冰凉的东西。 若薇一惊,想缩回来已经晚了,那是一只血红色的镯子,红的仿佛啼血的杜鹃花。 这是一只上好的血玉镯! “容恒——”这礼物太贵重,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而且从成色上来看,已经有些历史了。 容恒按住她的手,表情真挚无比,从没有像现在的认真,他道:“不要拿下来,永远都不要拿下来!” 若薇吃惊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跌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容恒这样对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容恒自动忽略若薇为难的表情,抓着她的手往外走。 “我们去哪里?” “去祭拜我母亲!” “……”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不是这么快吧! “圣皇有旨!”容恒与若薇刚到门口,却被一位身披金色铠甲的男子挡住! 此时此刻,其他四位君王齐齐到场,仿佛相约好似的! 容恒一愣,却没有松开若薇。 夏桀望着面前两人相握的手,明知道那是假的,但是心里依旧不好受! 所有君王一起撩起衣袍,单膝跪地领旨。 只有若薇?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5部分阅读 薇一人呆呆傻傻的站在那! 从未看见夏桀屈膝,如今看见,却没觉得一丝卑微! 狻猊已经沉睡,如今跪在那的是奕之厉邪,他抬眼看了看若薇,迅速低下头去。 离樱也是一样,风轻云淡的单膝跪地,依旧高贵无暇! 安敏亦然。 容恒迟疑了一下,拽着若薇一起跪下。 “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声道! 身披金甲的将军展开圣旨,朗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辽与中原签订友谊之邦,大辽长公主完颜阿布贤淑大方,温良可人,品貌才艺出众,容国掌权者容恒已过而立之年,后宫之位空玄多年,大辽长公主与容王堪称天造地设,朕特将长公主赐予容恒为后,三日后完婚,钦此!” 第127章 纳尼? 若薇清楚的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浑身一震,容恒猛地抬起头来,原本抓住若薇的手,不觉松开来了,而若薇也同样震惊的抬头看向那位穿着很拉风的将军。 怎么圣皇突然赐婚给容恒呢?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不止他们两个,其他几位君王也同样露出讶异的表情,不过随后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起来。 只留下容恒一人跪在原地。 若薇拉了他几次都没能拉起来。 艳阳下,容恒一头青丝垂地,那隐藏在发丝间的银发竟刺的人眼睛发疼!有力的掌心扣着地面,他一直弓着身体,单膝跪在那,仿佛一只待发的野兽,等待着给敌人最致命的攻击! 他动也不动的样子很吓人,全身的肌肉都是绷紧的,屈起的掌心似乎要将地上的青砖抠出来,露在衣袖外面的手臂青筋满布! “容恒……”他这个样子很危险,若薇不禁担忧的提醒! 全场寂静无比,全部都在等候容恒下面的动作!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恒才从地面上直起身体,他动作很缓慢,站起来第一件事竟是看若薇! 美丽的嫁衣,设定好的册封大典,在所有君王面前宣告若薇从今以后是他的人……全都因为这张圣皇的旨意变为一团泡影! 容恒眼眸一凛! “容王,请接旨!” 那修长的手指颤抖着伸到半空中,却好像被什么烫到了一般,又缩回来 “啊——”突然的,容恒仰天大喊,花木丛中的鸟儿被他这声撕心裂肺的叫喊惊的腾空而起。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就不可以自己选择一次么?从头到尾都受人摆布!从来没有自己的自由,这一次是这样,下一次也会这样……他容恒就从没有真正摆脱束缚的一天么? 见惯了一向从容淡定,笑看风起云动的容恒,今天的他却叫若薇整颗心都为之震撼了! 那仿佛是他压抑了许久的怨念一下子爆发出来了。她看着他,忽然很难过! “容恒,你不要这样!”想去安慰他,可一时间,她找不到什么适当的词来表述! 容恒仿佛没有听见一般,那孔雀蓝色的眸子里忽然迸出一丝锐利寒光,那瞬间爆发的杀气令前来传旨的金甲将军为之一振,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只钢铁般的手掌已经到了脖子跟前。 容恒毫不犹豫的收紧五指…… 若薇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掰容恒的手指:“容恒,容恒你冷静点,这个人是圣皇身边的人,他代表圣皇,如果他有什么事,你要倒霉的!” 五国君主就好像藩王,最终的统治者还是圣皇! 如今圣皇突然给容恒赐婚,必定有原因,至于原因是什么,以后再讨论,现在最主要的是,不要再多生枝节,加上其他君王都在这里,如果闹大了也不好收场的!这里除了若薇根本没有人会来阻止,其他各国君王仿佛都乐于看见容恒如此! 最后还是白泽一掌劈下,容恒闪都没闪,硬生生的受了白泽一掌,最后被逼退,才松开手,金甲将军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容恒倒是踉跄了两步,若薇上去扶他,却被他甩开,白泽眼底透着懊悔,但容恒好像一点都不在意般,上前去劈手夺过金甲将军手里的圣旨,只在一瞬间的功夫,那代表着五国最高统治者的圣旨就化为一团碎片,容恒大手一扬,金箔漫天飞舞,他好像是瞬间开放在沼泽里的黑色曼陀铃,暗香迷人,却又阴冷的可怕! “容王,你这算什么意思?”恢复过来的金甲将军,一方面忌惮容恒,一方面又震惊,容恒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掉圣旨,那可是…… 容恒绷紧下颚,一字一句道:“本王恭祝圣皇圣体安康,圣国王朝千秋万代,繁荣昌盛!”金箔纸随着他说的话,飘洒下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震撼人心,每一个停顿都意味深长! 说完,容恒大步转身! 若薇本想追上去,却被夏桀一把抓住,那速度又快又狠,已经深深的掐进了她的肉中。 “人都走了,你追他有何用!” 若薇一把甩开他:“你管得着么!” 夏桀冷眸一暗。 不知道为何,若薇突然涌出一阵委屈,眼眶瞬间变红:“被逼着娶不喜欢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这么说!” 正欲转身,手臂又被拉住,若薇回头,迎上夏桀那暴怒的眸子,薄唇一张一合,他狠狠道:“你敢追上去试试!” 早已说过,再见到她就将她碎尸万段,但是,他越来越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下得了手! 她说被逼婚的人又不是他,那她是否知道,容恒现在受得痛苦,正是他六年前受的呢?只是他跟容恒不同,他旭日待发,最终将人生中的败笔修饰掉了! 可容恒不一样,看他的样子恐怕要造反! 圣皇现在实力很难说,要打,单靠容恒一人绝对不行! 这时候所有人都该避嫌,而不是像她这样,热情的紧贴过去! 安敏见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用身体猛地一撞,将夏桀撞了个趔趄,他勇敢道:“夏桀,以后……以后你别想碰我妹妹!” 夏桀根本没将安敏放在眼里,脚步移动之际,却见一道银灰色的影子飘来,白泽一身飒爽英姿横在若薇与夏桀面前。 他郑然道:“你很讨厌,若薇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 离樱微微咳嗽一声:“夏王,今日我在寝宫煮了一壶好茶,邀你一起品尝一番!” 夏桀岂会听不出离樱在为自己铺台阶,但是这口气……若薇,这笔账,以后再算! 狠狠瞪了一眼,夏桀猝然转身,随离樱而去! 见人走了,安敏连忙安慰若薇道:“薇薇不哭,哥哥在这呢!嫁不了容恒也别那么难过,天下好男人多的是,随便找一个都比容恒强!” 若薇还是哭的很伤心,那眼泪仿佛怎么都制止不住一样,顺着指缝一直往下滑,她蹲在地上,小声的抽噎着。 奕之厉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居然说了一句十分震撼的话:“夏桀是对的!” 同为男人,他明白夏桀的苦心。 这句话说完,奕之厉邪也离去了! 只剩下安敏与白泽陪着若薇! 看着若薇如此伤怀,安敏不禁感叹起来:“小妹,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爱容恒!” “谁说我爱他!”若薇忽然抬头,双眼红彤彤的,像兔子的眼睛。 白泽跟她一样蹲着,他已经看了好长时间了,但他的耐力很强,似乎没有想打扰若薇的意思。 若薇抽噎着抬头,看着安敏,夕阳下,安敏一脸的狐疑神色。 “我这么难过不是因为被人抢了心爱的男人,而是……”而是心疼容恒这一生都被人摆布来摆布去,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返回到自己的寝宫,却见一人背对着她! 赵甜儿转身,对若薇盈盈一笑:“公主!” 没想到她会来,若薇礼貌的点点头。 “有事?” 赵甜儿道:“确实是有事的!” “说吧!”若薇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为赵甜儿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赵甜儿也坐下来道:“公主,之前的事,甜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若薇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一摆手:“过去的事不要提了,说说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 赵甜儿笑容有些苦涩:“我是为容王而来的!” 若薇欣然点头,想必也是为了他!可惜,她帮不了容恒什么! “圣皇旨意已经下了,要容恒娶那个阿布公主,你来找我,似乎找错人了!” “不,现在只有您能帮的了他!”赵甜儿站起来,语气不免有些激动! 看的出容恒在赵甜儿心里一定有着特殊的位置,若薇苦笑:“我能帮他什么呢?” 帮他杀了阿布公主?杀了一个阿布,还会有第二个阿布!说不定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赵甜儿噗通跪下,眼底泪水荡漾,却不是从前那种故作娇柔,那眼泪凝聚在眼眶里,不肯落下,可见她性格也是同若薇一般倔强! 若薇朝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她这一跪。 “有什么话直说,不要这样!” 赵甜儿摇头:“这一跪,是应该的!我求你一定要容王娶了阿布公主!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来!” “为什么这些话,你不去对他说?”赵甜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令她很吃惊。 赵甜儿苦笑,垂下头去:“容王不会听我的!” 在他眼里,所有女人都是玩物,主人岂会听从一个玩物的意见?其实一开始就错了,如果第一次见面,她能像若薇一样的身份与他相遇,她现在的位置应该不会被规划到玩物上面。想到这,又是一阵的苦笑。 若薇拧紧眉头:“我说他就一定会听么?”走上前,扶起赵甜儿。 赵甜儿蹒跚起身,一把抓紧若薇的手:“别人都说你是天机子的徒弟,都洞悉一切,难道你看不透这里面的局么?” 若薇闭上眼,她怎么会看不透呢? 还有三天就是她与容恒大婚,偏偏就在今天,圣皇发来旨意将阿布赐给容恒,而且日子就定在三天后。 如果说这是巧合,没人会相信!说有人安排,可那个人是谁? 若薇睁开眼睛,看向赵甜儿:“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该立刻派人去保护阿布公主的安全!” 赵甜儿一愣,似乎没料到若薇会这么说。 看到她眼中的疑惑,若薇垂下头,淡淡道:“圣皇赐婚给容恒的时候,几国君主都在场,他们亲眼看见容恒撕毁圣旨,这时候阿布出了任何事,这笔账都会算在容恒头上!也就说,如果今天谁想报复容恒,只要把阿布公主杀了!所以,当务之急并不是劝容恒娶阿布,而是要在这段时间更加严密的保护她!听懂了没有!” 赵甜儿张了张嘴巴,忽然间明白,为什么容王会那么喜欢若薇了! 她看上去粗枝大叶,不修边幅,有时候又狂妄的让人咬牙,却不知,这样的人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不愧是天机子的徒弟! 赵甜儿连连点头:“公主说的是,我这就去安排!” 夕阳垂下,晚风悠扬。 白泽正在自己寝宫内舞剑,这把剑是他从太后那里要回来的,代价是足足看了一下午的美人。 见到若薇,白泽诧异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若薇笑嘻嘻的,围着白泽绕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他手中的银剑上:“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下!” “嗯,你说!” 若薇看了看他,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出口了。 “我要你保护一个人!” “谁?” “阿布!” 白泽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有关阿布这个人。 然后道:“阿布是谁?” “……”好吧,她还没有习惯白泽的健忘症。连忙从腰后拿出一副画,展开:“就是她!” 这幅画是她在赵甜儿走后画的,虽说技术没有段微那么好,不过也能看出个大概。 白泽看了看,将画卷收进袖口:“好!” 真是好人啊,在五国皇室中,白泽算是一朵奇葩了! 若薇千恩万谢,告辞了! 入夜,容国皇宫依旧喜气洋洋,那些红绸花帐却在今夜看起来特别的讽刺! 若薇轻轻走到一扇紧闭的木栏门前,容恒已经将自己关在里面一整天了,没人敢去打扰,若薇踌躇一会,终于鼓足了勇气,伸手推门,那门却是自己开了! 容恒一脸漠然的站在门扉前,凝视着若薇。 “你来了!”他的嗓音很沙哑,仿佛很久没有说话一样。 若薇不禁心里一酸:“容恒,你不要这样!” 回想之前在安国,两人坐在树枝上平分一壶酒,当时只叹时光太匆匆,酒太少……而现在……看着他依旧风流倜傥,眼底却布满了仇恨的血丝,这个人不是容恒! 听见若薇的声音,容恒兀自笑了一声:“本王还能哪样呢?” 他连自己想要的女人都要不了,他还能怎样?真是可笑! 他的反问将若薇弄的哑口无言,容恒转身返回到寝宫,若薇连忙跟过去,与之前一样,窗户都关紧了,那件火红的嫁衣毫无遮掩的呈现在两人面前 容恒双手负后,站在嫁衣下面,依然笑着,那笑容少了往日的慵懒不羁,显得暗淡无色。 “容恒……” “嘘……”竖起修长的手指,容恒转头对若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指,若薇果然噤声,不是因为他的手势,而是因为在做这个手势的那一刻,容恒的眉梢眼角,闪烁着令人无法抵挡的风华,令她不知不觉就失了声音! 容恒忽的偏头看向她,依旧是懒洋洋的一笑,之前眼底的暗淡一扫而空,眼角微微上扬:“若薇,本王曾经要你答应过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记得! 若薇一愣。容恒又接着说道:“上次说要你一辈子留在本王身边,有些不现实,本王想换一个!” 若薇有些吃惊,要知道容恒这人平日里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但是说出口的话鲜少有反悔的。如今却…… 她能拒绝么?纵然他的要求再过分,她也不忍心拒绝的! 若薇看了看他,微笑道:“你说吧!” “陪本王一夜!”只此一夜! “如何陪?” 容恒眉梢一挑,转过头来,一瞬间,宛如初见时那般放荡不羁的模样,他回应道:“花前月下,醉一场如何?” 若薇欣然接受! 今夜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来到寝宫后面的露天花园,凉亭、石桌、酒壶、弯月! 没有什么珍馐美味,与第一次见面一样,几碟小菜,一盘水果,两壶美酒。 若薇提着酒杯,思绪万千,好像除了在安国与他喝过酒以后,就没再碰过酒杯了,兴致一来,挡也挡不住。 轻轻抿了一口,那甘甜的味道一下子袭击了舌尖的味蕾,若薇惊奇道:“这酒……” 容恒眸色带笑:“这是安国的酒,也就是上次我们在屋顶喝的那种!” 月悬高空,花园里芬芳草香,衬着融融月色,竟有些飘渺的不真实。 容恒喝的很优雅,修长的手指扣着杯子边缘:“人生最美时,莫过于花之将倾而为倾,月之将明而未明,酒之将尽而未尽。或醉或醒,亦不过贪欢一晌!” 若薇睁着一双明媚的眸子,看着他,搁下酒杯,拍手:“快哉,捕梦中蝶,捞水中月,庄生一笑,回首百年!” 此情此景,当真如诗如画。 容恒一杯接一杯,却不像是在借酒消愁。 坐在他对面,若薇茫然的看着,容恒俊逸的侧面在分外清凉的月下,如同从画中脱出来的人一般。 酒壶被换下了不知多少。 两人无话,一直在碰杯。 若薇微醺地闭上眼睛,淡淡的晚风吹来,脑子很清醒,可是说话已经有些不利索了! 容恒仿佛也有些醉意,衣带飘〔然却邪魅依旧。 “良辰美景奈何天……”容恒捏着酒杯,笑的慵懒自持。手臂撑着身体,脖子仰成一道优美的弧度,看着天空斜挂的银钩。 “这个时候别说那么丧气的话!”若薇将酒杯扣在桌上,一本正经道。 “你醉了没有?”容恒侧头,勾笑! “有点!”若薇扶着发晕的脑袋。 容恒站起来,扶起她的腰,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凑近:“如果换在从前,本王今夜一定将你拆吃入腹!” 若薇咯咯咯笑起来,一把推开他:“你不会!” “哦?你如何得知本王不会?” 她也不知道,但是就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本王与那些伪君子可不是一类人,本王从来都是喜欢就要,不喜欢再如何逼迫都没有结果!” “比如……” “比如你,比如阿布!”容恒松开她,笑的一脸肆意。 若薇噤声。 容恒接着说道:“若薇,你记住本王今晚的话!” “嗯?” “本王绝不会任人摆布!”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狠狠饮尽杯中酒,眼神在月光下越发的残忍。 他在一条布满荆棘的路上走了二十七年,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 若薇的醉意忽然间被容恒这番话激的清醒过来,她瞪大眼眸:“容恒你要做什么?” 乌云忽然推移过来,遮住月光,若为抬头看了看即将阴霾的天空,那乌黑的云层似乎要将整个容国都笼罩在其中! 难道……难道这就是五国动荡的开始? 容恒站起来,迎月立下誓言:“本王要君临天下!掌控一切!” 若薇倒抽一口气,酒一下子全醒了,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不要!你知道这样做多危险么?你是在用你的国家开玩笑!” 容恒狠狠回头,嗤笑:“你以为本王在乎么?” 还是那句话,能让他放手的,绝不会是他心头所爱! 若薇着急了,绕到他面前:“如果你真的反了,到时候你的敌人将不止圣皇一个,别忘了,圣皇手下还有其他四国,到时候四国一起围剿你,到那时,你该如何?”每一代为了皇权争夺的人,下场都不会很好!即便跟容恒没有任何感情上的羁绊,但她依旧不想看见他走上那条万劫不复的深渊。 因为在这个疯狂的乱世中,一个永不妥协的人是对整个天下的威胁! 容恒定定的看着她,忽然笑起来:“若薇,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本王今天不反,其他四国就不会围剿本王么?夏桀虎视眈眈,奕之厉邪阴狠狡诈,离樱深不可测,安敏看上去胸无大志,谁知道他打什么算盘?圣国终将会覆灭,然后有一个新的王,撕开这崭新的一章,为何那个人不能是本王呢 “说得好!”一道突兀的声音传递进来! 风起云动,若薇诧异回头! 一抹银色划过两人眼底,段微手持银鞭,踩踏着一地破碎的月光,朝着他们走过来! 银眸流转,与天上明月相互辉映! 他怎么会在这里?若薇疑问百出。 容恒眯着眼睛,打量着昔日为自己效力的男子。 段微眼眸只在若薇身上逗留了,片刻,便离开了。 “容王,只怕要做到这些,得需要些时日!”段微开门见山道。 容恒大手一扬,撩起衣袍坐下:“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若薇吃惊的看着这两人,这就开始商量着如何造反了? 而且他们也丝毫不避讳若薇,大胆的说着各自的想法。若薇在旁听的目瞪口呆! “要攻打到圣都,必须先过了夏桀这一关!”段微抬眼看了一眼若薇,直言不讳! 五国中,能被他看成绊脚石的,只有夏桀! “夏桀现在在本王宫里,要除掉很容易!”容恒转动着酒杯,语气慵懒,仿佛杀掉夏桀根本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若薇心脏猛地一震。 容恒又道:“不过本王现在倒不觉得他有威胁!” 段微挑眉:“你觉得是谁?” “你!” 若薇又是一阵的心脏抽搐,这两人说话大起大落,弄得人心里恍惚万分 银色的眸子里,闪出一丝笑意。 容恒道:“如果猜得没错,阿布公主这出戏是你一手导演的吧!是你一手将本王推上了造反的路,不是么?” 竟然是他! 若薇咬紧唇,不过前后联想一下,段微确实是最可疑的,不过段微为何这么做呢?如果要逼容恒造反,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可是脑海中却闪过那一晚上,被段微强吻的那一幕,心猛地一缩,不是这么狗血吧,段微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不让容恒娶她? “说吧,你有什么目的!”容恒继续把玩起酒杯,目光流转,倒影在酒杯中。一时间,竟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段微也不再拐弯抹角,孤傲道:“我只想找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朋友! “所以,你将本王拉下水?”容恒转头,凝视他! “如果你心中并无大志,我也不会费尽心思的算计你!” 容恒笑了,同样扫了一眼在旁呆若木鸡的若薇,坦然问道:“为何不是夏桀?” 五国中,论才智,论谋略,论手段,夏桀皆是佼佼者。为什么不拉夏桀下水呢? 其实若薇也有这样的疑问,让阿布公主看上夏桀,到时候,造反的就是他! “因为我不喜欢他!” “呵呵,你又怎知,本王一定会听你的呢?” 段微傲然一笑,带着一股自信道:“因为你——别无选择!” 是的,到了今天这步,容恒确实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反,要么听命于圣皇,一生都寄人篱下,偏偏他又不是这样的人。 该说的都说完了,段微告辞,与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若薇咬咬唇,足尖一点,乘风追了过去。 容恒并未阻止,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轻轻的一笑。 “若薇就暂时寄放在你那里了!不过,本王会拿回来的!” 一路飞快追踪,很快到了上次那个凉亭。 白云亭! 段微还是站在那块大石头后面,双手负后! 若薇一个漂亮的旋身,落在他面前。 “你追来做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把容恒逼的造反,对你有什么好处?” 段微耸肩:“对我倒没有多少好处,不过对你有好处就行了!” “……”这话怎么听的不对劲呢! 段微又道:“容恒造反,你觉得圣皇还有精力去管你么?” 若薇被这句话震的呆愣在那,好半天才回神。 眼前段微冷-凝的好似一座冰雕,美丽,却让人难以靠近。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在背后操纵。 他居然利用容恒来挡她的杀劫!这是个多么恐怖的笑话啊? 战争一旦爆发,多少人命瞬间灰飞烟灭,而那些生命的最终源头,却是她! 若薇倒退一步:“段微,你知道不知道这样要死多少人?” 银眸被笑意爬满:“有战争自然会有牺牲。高位者在意的从来就不是这些微不足道的蝼蚁,他们只在意最后的胜利属于谁。”他抬起手,指着山下蜿蜒的小道,转头道:“从这里下去,会有人接应你!马车的车夫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若薇倒退一步,万分不解的看着他。 “你以为容恒那么容易就让你跟上来?他本意便是要你走!这还看不懂么?” 走?她往哪里走? 她的哥哥在那里,她的儿子也在那里……她能去哪里? 若薇上前一步,风吹开了她脸上的酡红,她一脸严肃道:“要走的不是我,而是你!不怕实话说了,《推背图》上记载你不出两年便会佣兵南下,攻打五国,到时候生灵涂炭,浮尸遍野!段微,收手吧!” 她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而她明明知道结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走下去! 她不想这样! “收手?”段微忽然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半晌,他收住笑,转头凝视着她:“我还没有复国,怎能说收手就收手?” 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全都没有实现,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若薇知道,要说服段微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 段微敏锐的感觉到若薇身上的杀气。 “你想跟我动手?”段微语气骤然冷下来! 若薇小脸绷的紧紧的,她并不想用武力逼段微屈服,但是没办法了,为了不让《推背图》上的一幕成为现实,她必须得这么做!先制服段微,将他交给师傅,到时候再劝一劝容恒。 除了这个法子,她想不到其他的! “我不会杀你,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见师傅!”若薇抬起手腕,随心铃红的耀眼! 段微看着若薇周身真气随着情绪漂浮不定,眸子溢出一丝迟疑,但他却冷笑:“就凭你?大概你忘记,与阿布公主对击的那一掌,如果没有我,你早已经脉尽断了!” 若薇大吃一惊,回想那一日与阿布的决斗,她自己也有些不敢置信,虽然跟学了一段时间的内功,可是也没到达能将人震的飞出去的地步! “原来是你!”原来那一日,段微一直都在暗处帮她!心中愁绪万千,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可是如果今天不将段微制伏,以后根本没机会了! 如果猜得不错,他马上应该会回大辽,夺回大汗之位,到时候与容恒里应外合,一举扳倒圣朝! 之后的事,便会一件一件的发生! 不能,她不能只想自己! 即便他是为了不让她被圣皇追杀而布下的局,但是要以苍生为代价,那她的罪孽岂不是更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两人对立站着。 忽然,段微感觉到身后一股不寻常的气流在涌动,猛地回头,却见天机子站在他身后。 “师傅!”段微脸上的寒冰一瞬间破碎开来,银瞳中尽是震惊! 看见天机子,若薇也同样吃惊。 段微凝眸看了好久,撩起衣袍,慎重跪了下去:“师傅!” 若薇见状,与段微并排,也跪下来:“师傅!” 天机子白发冉冉,他们的对话,他刚刚听的清清楚楚,感谢苍天让他找到这两个孽障! 天机子抬手:“都起来吧!” 等两人站起来,天机子开门见山道:“段微,跟为师回天机谷吧!” 只在那一瞬间,若薇感觉到身边段微身上散发出的戾气,他猛地抬头:“师傅——” 天机子挥手,打断他:“今天为师来就是要带你走的!” 段微握紧拴天链,退后几步,冷声道:“师傅不要逼我!” “为师没有逼你,只是不想你铸下大错!天道轮回,自由定数,你身负血海深仇,却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薇薇说的没错,日后,五国会因你而生灵涂炭,伏尸百万!六年前为师没有后悔救了你,不想六年之后会后悔! “不——”段微忽然大吼起来,猛地扬起拴天链,一股寒气在空气中崩裂开来,若薇飞快射出一条火红的缎带去抵挡,只听得嗤得一声,一团雾气升上来。 向来尊师重道的段微居然对师傅动手,这是若薇不敢相信的。 天机子眉头凝固。 段微脸上出现了裂痕,他不断的倒退,俊颜尽是懊悔:“师傅,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说完,段微足尖一点,飞离地面! 天机子仿佛知道段微不会这么乖乖就范,脚尖一跺,人跟着飞上去,若薇从未见过师傅跟谁动过手,如今…… 犹如翩鸿一般的段微被天机子从半空中毫不费力的拽了下来,一落地,段微猛然拔地而起,又想跑,但是每一次都被天机子拦住。 若薇看的目瞪口呆。 师傅简直太帅了,回头一定要问一问那一招叫什么,她不吃饭都要练啊 面对如此强大的师傅,段微几番逃脱都无用。 “师傅,不要逼我!”段微手持拴天链,银眸中寒气骇然,仿佛只要天机子再继续逼迫下去,他会毫不留情还手! 天机子负手而立,与段微的杀气相比,他仿佛正在这里欣赏月光般悠然 “若你今天能从为师手底下逃脱,为师便放任你,若你逃不掉,便跟为师回去如何?”天机子从来都不会跟人谈条件,因为他不喜欢,可是为了段微,他居然一再的退步! 若薇在后面听的心里一阵感慨,段微,师傅如此疼爱你,为何你看不到 听见天机子这么说,段微眼底杀气更浓烈了。 “师傅说话算数!”欺师灭祖的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天机子自己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只要打败了天机子,这天下就没人再能束缚住他了!所以,这一仗,他只能胜,不能败! 这一场对弈,是史上绝无仅有的。 段微w天机子! 没有过多的说话,微微一点头,算是默许了,为了怕伤及无辜,天机子足尖一点飞身上了山顶,段微见状,立刻跟过去! 若薇本想也跟上去,却听身后一阵气喘吁吁的声音:“等……等我!” “师……师……师伯?”那灰头土脸的人,是不是天机算啊? 是! 天机算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这该死的山峰,见到若薇他很开心:“你在这太好了,看见你师傅了么?” “哦,他们在上面!”若薇指了指矗立在白云亭后面的山峰! 砰——若薇急忙回头,却见天机算口吐白沫的倒在地上! 等若薇拽着天机算飞身到了崖上之时,段微与天机子已经打的不可开交! 的确,这是一场史无前例之战,在巨大的瀑布下,银光挥洒,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水与冰的碰撞,两厢强手相互交锋,这是一次最强悍的对决。 即便缩在石头后面,若薇跟天机算还是能感觉一道又一道的真气击打在巨石上面。 天机算头看的有些眼花缭乱。若薇已经彻底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住了。 段微手持拴天链,挥洒出一道道森冷的寒气。 天机子掌心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圆,那些寒气立刻被他收在掌心,猛地击向那瀑布中,真气回旋,一道月牙般的银钩从瀑布里飞出来。那是寒气凝结成的冰轮。 若薇激动了,这个她见过!以前段微就拿这个东西打过她! 冰轮在天机子身后上下翻飞。 段微拴天链紧握在手,黑发随着那气流上下舞动,仿佛妖娆的水草! 第128章 段微并不想与天机子动武,可是又不能被他擒住,只能拼尽全力抵抗! 冰轮上下翻飞,成为了天机子的临时武器,弯弯的月牙仿佛天上悬月,段微手持拴天链,猛地击向瀑布,瞬间,又有一轮弯月冰轮从水里隐现出来 两只冰轮在空中来回回旋,碰撞过后,来处一声声尖锐的呼啸。 冰碴漫天飞舞。瀑布碰击山石,场面既绚丽又悲壮! 若薇只看见一道道银光在月光中挥洒出一袭清冷的拖尾,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冰轮碰撞之后洒下来的冰屑被天机子猛地一吸,归拢在掌心,冰屑不断的在天机子掌心幻化,最后变为一根长长的,尖锐的冰凌,仿佛一只冰剑。 段微见状,银瞳瞬间惊愕住。 天机子面沉如水,一边催动着冰轮,一边凝视着段微:“还要继续么? 段微面露惧色,一面抵抗,一面想找出天机子的破绽,可是天机子内功深厚,那冰轮在他手上威力巨大,段微抵抗的分外吃力! “师傅,请您不要再逼我啊!”段微对着天空大喊! “段微,师傅不是在逼你,而是在救你!”天机子露出悲痛之色,掌心一动,那跟尖锐的冰凌在空中顿了顿,便朝着段微飞射而去! 段微一面抵抗,一边后退,见暂时摆脱不掉,深吸有一口气,凝聚内力,疯狂的甩出拴天链缠住那根要命的冰凌,却被冰凌冻住。 天机子见时机差不多了,眸色微微一凌,飞身到了段微面前。冰轮开路,段微一时间难以腾出手来阻止,眼看躲闪不掉,只能硬接。 两掌相击,对方互不相容。顿时,在他们身后的瀑布爆炸出一道白链,像火山爆发一样! 风带动水,呼啦呼啦的吹向山顶各个地方! 段微整个发丝都被冲的飞散开来,银瞳冰冷无比!活像从炼狱中走出的阿修罗! 天机子没料到段微这几年武功精进的如此之快,年龄的问题,让他越发有些吃力! 冰冻顺着两人的掌心开始向身体蔓延。 天机子凝眉:“段微,你不要命了么?” 当年就是练了这种邪门武功,才会导致他双目失明!如今,他还敢再用!想到这,天机子又是一阵痛心,想不到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居然那么执着于仇恨! 也罢!天机子在心中做了一个最坏的决定!要他清理门户杀了段微不可能,要保住他的命又不让他继续作恶,只能废除他的武功!让他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天机谷一步! 心里做了决定,天机子当机立断,立刻召回盘旋在空中的冰轮,段微明知天机子想废他武功,却仍然不收掌,反而顺势将真气全都凝聚在掌心,猛地推过去,同时,属于段微的冰轮也开始剧烈的旋转,与天机子召唤的冰轮剧烈的碰击! 一来一回,段微胸口开始发闷,喉头尝到了血腥味道,一丝鲜红溢出嘴角。 天机子不忍他再做无谓的抵抗,厉声道:“段微,还不收手!” 段微充耳不闻,又用了几分力。天机子见他冥顽不灵,悲痛叹了一声,猛地一用力,那飞舞在半空的冰轮,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砰得一声,将段微的冰轮击个粉碎。 段微大惊,一个失神,那宛如镰刀般的冰轮从他背后斜飞过来,毫不犹豫的刺进他的后背,顿时鲜血从伤口处溢出来,凝结在冰轮之上! 但是段微却好像丝毫没感觉到痛一般,吭也不吭,一鼓作气,掌心内力倾泻而下,不一会两人整个手臂都包裹在冰层里!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把天机子冻住了! 这个时候,就是耗尽所有,他也必须这么做! 若薇在旁看呆了!段微居然……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收手!难道他真的要跟师傅拼个两败俱伤么? 天机子用了几分力,冰轮又往他皮肉里送了几分:“孽畜,还不放手!”他真的想死么? 段微眸色一暗,只听见砰得一声,刺进皮肉的冰轮瞬间被段微震个粉碎 却在这时,山上的草好像都在移动,若薇忙的站起来,看向四周,寒月下,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包围了! 来人如同上次一样,黑衣黑帽,不过这次他们的武器很统一,各个手持一把巨大的黑伞!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若薇慌忙站起来!上次的经历历历在目,虽然这些人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他们手里的削骨丝却是很厉害!基本上无坚不摧! “怎么那么多人?”天机算从若薇背后探出一个脑袋来,目光惊悚,话音打颤! 虽然师傅武功盖世,无所不能,但是这个师伯却一点武功都不懂得,现在师傅与段微两人正斗的难舍难分,保护师伯的任务理所当然光荣的落在了她肩膀上! 若薇大义凌然道:“师伯不要怕,我来保护你!师伯!师伯?” 若薇回头,哪里还能看见天机算的影子,只能看见一道绝尘而起的尘土滑下了半山腰!若薇讶异的张了张嘴。 跑的还真快啊! “薇薇,跟着你师伯!”天机子半个身子已经被冰封住,动弹不得! 若薇浑身一震,不知道到底是先帮师傅从冰冻中解救出来,还是听师傅的话去保护天机算! 一时间进退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6部分阅读 难。 而那些趁人之危的杀手却没有给若薇一点考虑的时间,齐齐撑开伞,朝这边掠过来! 一顶顶圆圆的银伞反射着月华的光华,将若薇团团围住,而且不停的旋转。 若薇猛地挥洒出一道火炼,赤红的颜色瞬间将自己包裹住,她现在需要冲出去。 但那些伞好像是什么特别材质做的,火焰碰撞在上面,掀起一道火浪之后,便没了下文! 不是这么神奇吧?一把伞都能克制她的随心铃? 夜很黑,月很冷。 那些人手里不知在干什么,若薇定睛一看,天啊!是削骨丝,世上最变态,最恐怖的刑法工具,一碰到它们,顿时皮开肉绽! 若薇有些害怕,却听天机子朝这边喊:“快烧死这群王八蛋!” “师傅,他们的伞好厉害啊!”若薇一边闪躲,一边舞动着随心铃,清脆的铃铛声犹如泉水击石般悦耳,带出的火炼却刚强猛烈,呼啸着冲向那群 “烧他们个把时辰,再厉害的伞也抵挡不住!”天机子有些气急败坏,怎么一个徒弟那么聪明,一个那么笨! 若薇连忙哦了一声!飞跃到半空中,火龙跟随她一起仰空长啸,对准下面那群黑衣人,用力投掷下去。 顿时,火花四溅! 师傅说的没错,一直这么烧着,再厉害的武器也会变成灰烬,空气中迸发出一种烧焦的味道。 若薇暂时有了空闲时间,立刻翻身遁走,师伯不会武功,如果出了什么事,她担待不起! 还没等她追过去,天机算去而复返。 若薇大喜:“师伯!” 天机算速度飞快,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你还回来做什么?”他都跑了那么远了,又回来了,这真稀奇! “后面……后面……”天机算晃动着算盘,一脸惊慌的指着身后! 顺着他指的方向,若薇瞪大双眼! 那是什么? 整齐的脚步声震天动地。那是军队么? 统一的金色铠甲,在月光下反射着骇然的光芒,若薇眼睛一点一点的发热!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些人全是圣皇手底下的人! 为首的是一名金色铠甲的将军,她见过,就是传旨给容恒的那位!名字好像叫破军! 身后那些黑衣人死伤一半,见到援军来了,立刻整装待发,朝他们围拢过来! 如今,腹背受敌! “放!”破军大手扬起,飞快的挥下! “若薇小心!”天机子已经成了半个冰人了,雪白的胡子好像一道小瀑布垂挂在胸前,说一句话,胡子上便传来碎裂的声音。 段微依旧不肯收手,不断的凝聚寒气,他半个身子也已经埋在冰层中! 却见那些细如牛毫的暗器朝若薇飞过去,眼眸一寒。手中拴天链飞快的朝瀑布抽过去,一轮崭新的冰轮幻化出来,呼啸着朝破军飞去! 眼见暗器靠近,若薇双腕飞快的舞动起来,叮叮叮声音划过,射出一条条一尺来宽的火炼,对上那细如牛毫的暗器。 只听见细微的碰撞声响起,漆黑的夜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光罩笼罩在他们身边,那暗器竟然凌空落下! 火花四溅,水声震耳! 冰轮从若薇耳边擦过,风一般朝破军飞去! 破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的暗叹,这个女人还真的很厉害。居然有本事将这些暗器都挡住了! 却在这时,迎面一只月牙形的冰轮飞射过来,破军连忙抽刀朝冰轮砍去,巨大的碰撞声,冰屑撒了一地,段微内力不足,冰轮的威力远远没有原来那么大,破军砍裂冰轮,自己也被震下了马! 若薇目测了一下,来者少说有五千人。而他们身后还有三十多没死透的杀手! 杀手见到破军,一起朝若薇拥来。 若薇提着天机算的领子,飞快的在他们中间穿梭,她现在需要将师伯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她才能安心的对付敌人! 可惜,那些杀手皆是训练有素,若薇刚刚一动,他们便飞快的扯出削骨丝,拦住她的去路! 随心铃的火焰对削骨丝虽然有伤害,可是,一时半会,也拿那些头发丝细的东西没办法。 杀手们的脚步转动的飞快,不一会便将山顶四周围满了。 若薇像只困兽被困在其中!不过这也有好处,她出不去,那些人也不敢贸然进来! 箭矢一次又一次的被若薇用随心铃击退!破军气急败坏道:“还不上去将那两人绳之于法!” 天机算目眦欲裂,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看样子好像很生气。 杀手们见状,纷纷跳入削骨丝的包围圈内,他们不敢全部都进来,因为人一多,碰到了削骨丝,吃亏的还是他们! 那数十平方米的地方只够五人活动。 段微与天机子还在那对持,段微死都不让一步,天机子只好跟他耗着! 这边,若薇与天机算前有杀手,后有军队! 这场面从未有过的诡异! 冷风拂面,最后一人死在随心铃下,若薇的情绪开始变得狂躁起来,源源不绝的人跳入这个包围圈,他们奋不顾身,他们舍生忘死! “不要再进来了!我不想杀你们!”若薇将天机算挡的严严实实! 最后一名杀手被火炼缠绕成一具枯骨,死相特别惨绝人寰,若薇猛地甩头看向不远处不停朝这边放箭的破军。 猛地一挥手,箭矢在半空中便化为灰烬,若薇目眦欲裂。 破军脸色微变:“圣皇有旨,遇见你与天机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她做错了什么?天机算又做错什么? 圣皇一道旨意发下来,便要她的命!她甚至连对方张相都不知道…… 天机算比若薇平静许多,他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十指扣在算盘上面。 “施毒烟!”破军一声令下! 正在与天机子抗衡的段微猛地睁开双眼,眉宇间飞快划过一丝绝杀戾气 感觉到段微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天机子不由得微微一怔,对上段微的双眸,那里面溢满了寒锐之气,让周遭的空气瞬间下降,几乎身处寒冬! 他们要施毒了!若薇不懂药理,即便有随心铃在手上,面对无形无态的毒烟,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而这里会解读的两个人都已经快成雕塑了,这是关键时刻,谁先松手,谁就输了。 段微之前受了冰轮的创伤,但因为年轻的缘故,体内还算跟的上,天机子内力浑厚,却因年纪大了,跟段微这么耗着,就等于将命搭进去! 破军只是要杀若薇与天机算,并未为难天机子与段微! 而就在说放毒的那一瞬,若薇好像听见什么东西正在流动,就好像水流的声音,定睛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几位身穿金甲的侍卫将一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顺着斜坡倒向这里,黑色浓稠的液体蜿蜒而下,空气中渐渐散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像汽油,又好像硫磺!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焦黑色,就好像硫酸腐蚀过一般,若薇不禁倒退,可是四面八方都是削骨丝,这简直就是天罗地网! 看来圣皇今天必须要她死在这了! 若薇不断的用随心铃崩出的火焰燃烧着前面的削骨丝,希望用火焰将其融化,但是极为纤细的丝线在火的炙烤下,只是慢慢变红,要等融化还有一 夜空中,被烧红的削骨丝变成一道道火红的丝线。 若薇急的满头都是汗。 而那些恐怖的液体眼看就要到跟前了! 那刺鼻的味道也越来越清晰,若薇连忙捂住鼻子。 破军怕若薇逃出去,一声令下,队伍里面立刻出来一队身穿银甲的侍卫,他们带着一副银色的手套,毫不费力的扒开削骨丝,进入包围圈! 银甲闪出寒光,若薇眸色渐渐溢出愤怒,这些人不给她退路,那她何必再做妇人之仁? 一手护着天机算,一手舞动起随心铃,炽热的火焰如同她现在的心情,愤怒、焦躁、狠绝! 圣皇!那两个字如刀刻一般刻入她的骨头里! 她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个人却一次有一次的要她的命!这绝对不可原谅 飞舞的火炼仿佛赤练蛇,团团将对方围住,银甲受热变成火红色,隐藏在铠甲里的士兵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却一个一个奋不顾身的冲进来,只为不让她继续燃烧削骨丝! 打斗间,天机算被若薇拽的到处飞,但他的手却一刻不停歇,十指翻飞,算盘珠子被他拨弄的噼里啪啦响。 刺鼻的味道让若薇呼吸有些困难,她大声喊道:“师伯,你到底在干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算命!给谁算? 天机算义正言辞:“我要算一算,圣皇什么时候死!” “那你算到了没有?” “还差点!” 那些浓稠的液体终于流到了包围圈,破军满意的挥手。那些侍卫立刻退后,削骨丝包围圈里又只剩下若薇与天机算了,脚下是刚刚搏斗后的牺牲品。那一张张青涩的容颜被随心铃烧的面目全非,若薇别过脸,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个生命的代价! “点火!”破军一声令下! 火把丢到那写粘稠的液体上,立刻蹿起一条妖异的蓝色火焰! 若薇急忙拽着天机算后退:“不要再算了,我们都快要死了!” 天机算一脸淡定:“放心,我还有十年可以活!” 若薇狐疑的望着他。 那火焰越烧越猛,烧出的蓝烟随着风势朝朝他们扑来。 段微正在屏气凝神的与天机子拼内力,只要将天机子用内力冰封住,他就有机会逃脱了!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那冰层缓慢的向上攀升。眼看就要将天机子全部倾覆住。 可是就在这关键时刻,段微听见一声抑制不住的咳嗽声,那是从若薇传来的! 天机子隐隐觉得段微不对劲,他想…… “段微你做什么?” 只听见砰的一身巨响,两人身上的冰层瞬间被段微震的粉碎,天机子被那庞大的气流冲的倒退几步。 段微也飞出去好远,狼狈的跌爬在地上。嘴角的血丝溢出来更多了! 天机子心疼万分,连忙过去扶住他:“你怎么样?” 段微吃惊的看着师傅,心里千回百转,猛地弹起身体:“我没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旁边正处于水生火热的两人! 段微与天机子互相一望,十分有默契的朝两边飞去。 毒气越拢越多,若薇被呛的泪流满面。 破军与身边副将也互相看一眼,得意洋洋的等待着包围圈里的两人慢慢走向死亡之路! 却在这时,破军忽见一道银光闪过,脖子被一道极为冰冷的链子缠住,对方微微用力便将他从马上扯了下来。 “快,主将被擒住了!”立即有人大喊出声。 若薇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用手挥开迷雾,被毒气呛的泪水涟涟的双眼映着段微冰冷的容颜! 段微脸上寒气森然,鞭子一提,便将破军扔向削骨丝包裹的地带,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连呼喊声都没有,便直接被削骨丝切割成不同形状的碎片! 群龙无首,眼下这些侍卫一下子慌了神,纷纷朝四周散开,奔袭而去!但他们并不会就此罢休。 穷寇莫追,段微立刻旋身返回到若薇那里。 “若薇” 毒气还在蔓延,段微提起拴天链朝那火苗抽出一鞭,火苗哧溜一声销声匿迹,却不想,灭了火,那烟冒的比先前更加厉害了! 天机子将从瀑布里幻化出来的冰轮不断的叩击在削骨丝上,却无一丝作用! 天机算身体不如若薇好,已经有气无力的爬在地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怎么办?迫在眉睫的这一刻! 若薇好像看到了死神正在朝她招手?难道说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 天机算一边咳嗽,一边憋气说道:“别……别怕,你命不该绝!” 若薇欲哭无泪,都到了这份上了,还丢不开他的老本行! 第128章 天机算说完这句话,若薇便觉得胸口闷痛,好像有无数只细细的针刺进肺里,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个地方! “师伯……我这还叫命不该绝?”变成植物人也算得上命不该绝! “段微,用拴天链冰冻那些削骨丝!”天机子召唤回冰轮,转头对段微吩咐。 世界万物皆是相生相克,削骨丝既然不怕火,那定然怕冰! 拴天链属于极寒之物,应该可以克制住! 段微点点头,蹭得甩动起拴天链,灵活的鞭子哧溜缠住面前的网面,段微用尽全部的内力试图将削骨丝冰冻起来,可惜之前跟天机子拼斗的时候损耗过大,没一会便满头大汗,他身体一顿,哇的呕出一口鲜血。 天机子见状,暗叫不好,连忙飞身到段微身后,掌心运气帮助段微运功 有了天机子助阵,一层层冰凌在削骨丝上蔓延开来,不一会,所有的丝线都被冰冻所包裹住。 段微连忙收功,砰得击出一掌。 只听见哗啦一声,那无坚不摧的削骨丝居然全部断裂成一节一节的。 段微迅速蹿进毒烟包围区。浓厚的毒烟一会变将他的身体淹没住了! 天机子暗叫不好! 浑厚的内力破风而行,冲散了里面的毒烟。 果不其然,毒烟里面除了天机算,哪里还有那两个孽畜的影子! “咳咳咳……”她醒了,睁开迷蒙的双眼,可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自己不短的在颠簸,好像是谁在抱着她! 段微知道若薇已经醒了,不禁松了口气。她吸入的毒气并不多,只要多加调理应该没事! 可是这并不是放松的时候,他现在负伤,天机子发现他逃脱,定然不会就此罢休,加上身边还有个能算尽天下事的天机算,此次逃脱更加雪上加霜 忽然,段微停下了。若薇眯着眼睛,看着四周的黑暗,不解问道:“怎么了!” 段微的眼睛在黑暗中比一般人要灵敏的多,此刻他全身都绷的紧紧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有埋伏!走!”段微急喘一声,将若薇往上颠了颠,飞速朝旁边奔去 这群圣皇身边的侍卫真是贼心不死,想来圣皇是铁了心要若薇死了。 在黑夜里,若薇虽然看不清四周是什么情况,但也能想象到令段微情绪变化的是什么人,该死的圣皇! “你放我下来,你抱着我跑不快的!”刚刚摸到他背后很潮湿,如果猜得没错,那一定是跟师傅搏斗时的伤口,他现在有伤在身,抱着她跑简直就是负累! 段微一想,有道理,便将若薇放了下来,牵起她的手奋不顾身的往山下跑。 这座白云亭属于山石山,树木不多,满山都是碎石,天一亮根本没有藏身之所,所以,他必须在天亮以前将若薇送到安全的地方! 本来想让她离开这里,但现在好像有些不太现实,圣皇几番痛下杀手,不管若薇跑到哪里,都会被找出来,最安全的地方只能是容恒身边。 想到这,段微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将若薇送回到容恒身边,他自己想办法回大辽! 若薇被段微拽的跌跌碰碰,四周黑的简直像墨水浸染过一般,什么都看不到!抬头看看,连月亮都没有了。这该死的古代,连个路灯都没有么? 穿过一堆碎石区,找到了下山的路,段微紧紧的搂住若薇的腰,足尖猛的一点,两人斜斜的朝山下飞去。 段微轻功了得,但若薇却因看不清路途,只能跟着段微到处乱撞! 空气中依旧飘荡着山上那股难闻的硫酸味道,若薇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 撕拉,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下一刻,她的嘴巴跟鼻子都被捂起来了。 “捂好了!” 两人一阵疾风快雨的下了山,碎石小道两旁是茂密的松树林,这已经是春天了,松树林里散发着浓浓的松脂的清香,闻着这个味道,若薇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 走小道回去虽然很快,但是很容易被发现,段微眯起银眸,身体一闪,便带着若薇钻进了松树林,却不料,若薇一个跟头跌倒,疼的快要哭出来了 段微皱紧眉头,怎么好端端的跌倒了?定睛一看,是一条树根露在外面,将她绊倒了。 “快起来!” 若薇暗骂自己太没用了,四下摸索了一阵,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下一秒却被段微又拦腰抱起来。 带着点冰雪的呼吸喷洒在脸上,脖子上,若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如果不是自己太没用,一根树枝都能将她绊倒,段微也不会费心的抱她了! 可是四周真的太黑了,没用月光,没有星光,也没有路灯,这种情况下,确实不利于他们逃跑! 而她又不能用随心铃,敌人很可能就在暗处埋伏,随心铃只会让他们更快的暴露在敌人面前。 跑了一路,段微气息开始混乱,若薇知道,那是体力透支的缘故!忽然间,她想到师傅! 一把抓住段微的袖子:“师傅呢?”不要告她,段微已经从师傅手里逃出来了。那可就糟了,这时候她是帮师傅抓住他呢?还是……好为难啊! 段微没有回答,银眸流转,语气冰冷:“看来,我选了一条不怎么安稳的路!” “怎么了?”在黑暗中,若薇的听力忽然变得敏感起来,她感觉到段微身上的气流很不稳.定。 段微将她放在一颗大树下,举目眺望。 这里已经被人布了陷阱,当务之急赶快出去才是,正欲带着若薇返回,却见若薇身子歪在了大树上,他暗叫不好:“别靠上去!” 若薇大惊,连忙起身,却感觉耳后一阵疾风扫过,轰得一声巨响,她刚刚倚靠住的大树居然倒下了了。 手腕猛地被抓住:“快跑!” 若薇一身冷汗,下意识的跟着段微的脚步。 接下来就是疯狂的奔跑,在他们身后不断有轰隆轰隆巨大的倒塌声。 那些人居然将这里的树全部锯断了,只要碰到其中一棵,其他的都会随之倒塌下来。倒塌后带出的风袭击在脑后,感觉凉飕飕的。 两人全然不顾的奔跑着,对身后越来越近的倒塌声充耳不闻,段微暗自懊恼,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 若薇有些气力不足,脚步有些迟缓,段微用力的拖着她:“别停下!” 不料,这句话刚说完,头顶上忽然罩下来一道阴暗,一棵足有水桶那么粗的大树在他们正前方倾倒下来,扑拉扑拉,林间鸟兽奔走一团。 段微想也没想,紧紧抓着若薇的手,一掌击向那倾倒而来的树干,轰隆,一阵炸雷般的巨响,若薇只觉得耳朵嗡嗡的,木屑飞溅,段微大手揽着她的腰,连续几个跳跃,越过那颗倒下的大树…… 崩塌的树林忽然安静下来,前面的树没有再倒下来! 若薇惊魂未定,转头看过去,虽然还是看不见什么,但可以想象,他们身后一定十分狼藉! 可是还没等她适应这劫后余生的庆幸,身上突然一阵大力袭来,段微抽出长鞭缠住若薇的腰身,大手紧紧环绕在腰上,两人就势在地上翻滚着。 而他们翻滚过的地方立刻多出一截拇指粗的钢刺! 若薇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当人看不见的时候,即便是在安全的地方,还是会觉得恐惧,更别说现在这种危机的情况! 可是这仅仅是个开始,段微猛地一提,两人有弹上半空,而刚刚躺下的地方又窜出一排排整齐的长矛! 圣皇!段微攀住一棵树,盯着下面层出不穷的杀机,眸子里迸射出滔天的寒冷! “哈哈哈,没想到天机子的徒弟果然厉害!”树林中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若薇浑身一震,这个声音…… 还记得在奕国,她前去刺杀庄王的时候,庄王身边有个谋士叫张显,此时此刻,这人的声音与张显一模一样! “张显!原来你是圣皇身边的人!”段微认得此人,当初为了帮助容恒打击奕之厉邪,与庄王合作,就是此人与他接头的,然后引他去见庄王,没想到此人居然是圣皇身边的心腹,看来这个圣皇真的不简单,为了维持五国平衡,绞尽心思。 张显身披金甲战衣,眉目清秀的他此时竟多出一分英气来。 “原来真的是你!”若薇语气不稳.,吃惊的盯着前方的黑暗。 “若薇,哦,如果猜得不错,你就是当时奕之厉邪身边的安唯,安大人吧!”张显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副弓箭,猛地拉开弓弦。 若薇侧耳一听,不等段微发话,她立刻甩动起随心铃,一道一尺宽的火炼飞速朝着说话的方向射过去。 “大人小心!”只听见一阵慌乱的马蹄踩踏声,还伴随着一阵破风利箭的风声! 箭矢居然穿过随心铃的火焰直直的朝他们栖息的大树上飞过来!段微猛地抽出银鞭,一击扫落。 拴天链带出的寒气冰凉刺骨。 张显知道自己不是段微的对手,他不慌不忙道:“圣皇有令,对若薇格杀勿论,段微,本将不想为难你!” 听见这话,内心愤怒再也掩饰不住了,若薇扶着树枝,手腕上的随心铃仿佛要烧起来一般:“跟你们的圣皇说,若我今日不死,以后,死得就是他 “放肆!”张显厉喝一声,刷刷刷,不用过多的言语,在他身后立刻站起一排弓箭手,目标对准若薇的心口。 数百只箭一起朝这边发射过来,若薇只觉得面前一道风拂过,只听见空中爆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断裂声,而后,又一阵风刮过,她的腰被紧紧的扣住,她知道,这个人是段微! “要杀她,也要问过我段微才行!” “段微,你现在自身难保,天机子就在外面,如果你现在离开还有机会回大辽,若还执迷不悟,那本将只能也将你绳之于法!” “那就试试看!”说着,段微一个旋身带着若薇下了地面。 若薇刚站稳,便赶紧一道道铺面而来的杀气朝自己袭击而来,她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活动的,反正她也管不了了,随心铃疯狂的舞动,整个树林都被火焰包围着,段微的拴天链虽然厉害,但也只利于近攻,而随心铃却不一样,无形无态的火叫人防不胜防! 火焰一烧就烧一大片,箭矢纷纷被火烧断,不断的有嘶喊声,马蹄混乱声,痛苦的哀嚎声传来。 一个一个倒下来,又一个又一个的冲上来,这些人誓死效忠圣皇,他们一点都不怕死,在他们心里,能为了圣皇而死是光荣的,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段微一边击退敌人,一边带着若薇后退。后方是一片倒塌的大树,不利于战马奔跑,对他们有利。 张显仿佛知道段微的打算,指挥着侍卫从他们侧面包抄,而他自己却又搭上一支箭,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段微! 没有任何预示,四箭齐发,精、准、狠…… 若薇侧耳,仿佛是从身体里爆发出的潜力,猛地一甩手腕,蜿蜒绵长的火焰扑卷着飞向身后。 那强而有力的箭矢被火焰阻截在半空中,破风的利箭与火焰对持之下,箭矢齐齐断裂开来! 若薇甩了甩头,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随心铃的光芒在她眼中只有一条淡淡的红色。难道是太累了? 段微回头扫了一眼,嘴角微扬,那笑容淡的几乎微不可闻,但却是他真心的笑容:“干的好!” 有了若薇在后面抵御,他便能全心全意的对付从侧面包抄过来的金甲兵 银鞭扫过之地,皆被一层白茫茫薄冰覆盖,那些金甲侍卫还没挨到跟前,便已经四分五裂。 段微看的很清楚,他们手里都拿着削骨丝!那东西光是听,就已经毛骨悚然了! 段微见侧面的敌人已经所剩无多,立刻退后抱住若薇的腰,拔身而起,若薇还不死心的继续洒出要人命的火焰,她这次是拼了! 那绚丽的火焰在空中飘到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张显看的目眦欲裂,段微想按照原路回去,那里倒塌下来的大树是个很好的庇护所,如果他们回到了那里,要抓住就更难了! 张显一声令下,身后的弓箭手齐刷刷的拉开弓弦,嗖嗖嗖,整齐的箭矢发射声带着呼哨声朝那黑暗中的两个人飞驰而去! 在空中没有借助力,要闪开那么多箭矢其实很难。 听见声音,若薇与段微同时出手,顷刻间,空中出现了两道颜色,一红一白,一冰一火。 就在万箭齐发之后,张显另外搭弓,趁着两人安心对付第一波箭矢的时候,猛地一松弦,那强大的力道穿刺过前面的箭矢,带着一股凌厉之风只奔若薇心口。 若薇只听见耳畔疾风扫过,好像有什么东西没入身体的声音! “段微!”若薇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中箭了!脸上立刻浮起一丝焦急与慌张。 “别喊,我们走!”说完,带着若薇蹿进树林里! “副将军,怎么办?”那两人已经按照原来的路返回了,那里的机关都被破除的差不多,倒塌的树木根本不利于他们行走! 张显狠狠的丢下弓箭:“箭上有毒,他们跑不了多远的,拦住所有能进入容国皇宫的通道!”只要别让若薇进了宫,一切都好说! “是!” 黑暗中,段微身姿如蛟龙一般,几个起跃便彻底消失在夜色中了! 若薇紧紧闭着眼睛,感觉风不断的从耳边刮过。忽的,兜头一阵大雨,若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 依旧黑的要死。但他们好像进了一个洞里,外面是哗啦啦的瀑布声音! “这是哪里啊?”若薇摸索一阵子,终于摸到了一只冰凉的手腕,心里猛地一惊,怎么会这么凉? 段微不着痕迹的将手腕从她手里抽走,面无表情道:“这里还是白云亭!只是我们在瀑布里面!” 原来这个瀑布后面有个巨大的山岩洞,洞内还算的上干燥,那些人即便想破了脑袋也不会知道他们会回到原来的地方,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若薇松了有一口气,却听见耳边段微闷哼一声,紧接着便是叮当一声.… 他中箭了!若薇连忙爬过去,在黑暗中到处摸索,想看看他的伤势,却不料,手被段微在半空中劫住,握着那纤细的手腕,段微凝眉:“你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啊”若薇被段微毫不留情的推开。有些狼狈的跌爬在地上,掌心被擦破了皮,若薇万分不解的看着他。 但是黑暗中除了他的呼吸声,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你想趁我受伤,将我制伏交给师傅对吧!”段微语气带着一丝讥讽。 若薇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无力的笑起来:“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人家的一言一行,看成另有目的呢?” 段微没有说话,黑暗中,他却轻轻别过头,这已经是习惯了,如果他不处处小心,凭他白天眼盲,如何能活到今日?再转头看向若薇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嗤笑一声:“在这个世上,你多一份戒心,就等于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我去外面找药材!天亮之后我送你回皇宫!” “那你去哪里?”若薇急忙问道。 “管好你自己吧!”说完,段微冲开瀑布朝外面飞去! 听不见他的声音,若薇知道,段微已经走了!好害怕啊!若薇抱紧自己的身体,四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见外面的瀑布坠落下来的声音。 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微回来了。 若薇立刻坐直身体侧耳倾听,她听见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阵压抑的闷哼。 心里一紧,若薇连忙朝他爬过去:“你没事吧?” 听着的感觉好像他伤的很重,而且他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又遇见了那些人! “这点伤还要不了我的命!”段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想法,这箭矢的上的毒霸道的很,这山上尽是写山石,草药少的可怜,他只能暂时抑制住毒性,不让它们扩散开来,要完全解掉,估计还需要些日子! 听他说没事,若薇明显松了一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歪下来:“我睡一会,跟你跑了一夜,好累!” “嗯!”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山涧清晨的云雾散开,清淡的光柱努力的钻出云层,洒下大地,万丈金光笼罩下来,大地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风轻轻在山间吹拂,带着阵阵青草的香气,那悬挂在洞口的水帘遮住了阳光,所以瀑布里面依旧是昏暗一片。 休息了一夜,段微猛地睁开眼睛!听力敏锐的他感觉到远处有马蹄的震动声。 昨晚他采药的时候,利用无极宫的飞鹰传送消息给容恒,他料想圣皇的人一定会封住入宫的所有路口,唯一的法子只能是容恒亲自过来接她!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 若薇还在熟睡,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漂亮的眼睛紧闭,那一排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又恢复平静。脸上有些污渍,好像花猫一般。 如果在阳光下,她一定很美吧!段微这么想。可惜,他从未看过阳光下的她! 段微眼中流露的温柔连他自己看见了都要吃惊,那样含情脉脉的眼神,他何曾有过? 可是很快,他便恢复到从前的冷凝,没有成就大业之前,他什么都不该去想,感情对他来说太奢侈了!他与她本来是生活在两个对立世界里的两个人!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因为,此次一别,便是永恒! 他要回大辽夺得大汗宝座。几乎没有时间再想她! 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仔仔细细的端详自己所爱的人的机会了,将来是敌是友,是生是死,太难预料了!所以,他更加不舍的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 段微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是想牢牢记住她的面容,也许,只是痴痴的凝望,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没有想复国,没有想将来宏图大业,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求这最后一次的注视! 马蹄声靠的更近。 来了! 段微迅速而冷静的把目光转向别处,该结束了! 一阵深呼吸之后,他回头睨了一眼蜷缩在那的小人,轻轻一哼,瞬间窜出水帘,消失的无影无踪! 得到消息的容恒马不停蹄带上人马赶到这里。一起跟来的还有夏桀、奕之厉邪、安敏,白泽。离樱因为身体不适,不能长途跋涉,便在宫中休息。 来到段微所说的地点,众人纷纷下马,一起朝那瀑布移动。 安敏焦急万分,圈着手大喊:“薇薇,薇薇!” 话音还未落,几道身影已经同时冲进去了。 “若薇”容恒最先在黑暗中找到那个蜷缩在角落的身体! 却不料,还未看一眼就被夏桀抢了过去,夏桀一言不发抱着若薇便冲出瀑布。 睡梦中的人被水一淋,瞬间清醒起来,鼻尖的味道十分熟悉,那是 “夏桀?”若薇吃惊喊道。 “正是本王!”夏桀语气淡淡,却霸气十足! 几人跟着冲出来,夏桀大步踏向提前准备好的马车,用一种极为不温柔的方式将若薇丢了进去。 若薇在马车里翻了个身,下面铺着厚厚的羊毛毯子,摔倒了也并没有多疼,可是她身上却有些伤口,那是逃跑时被树枝刮伤的,也有没看清路,摔倒摔伤,被夏桀这么一扔,若薇痛苦的呜咽一声! 愤恨的看向夏桀站的位置。 其他人都在第一时间围拢过来。 耳边动静很大,知道来了很多人,若薇有些惊奇:“怎么你们都来了? “你还敢说,接到消息后,我们半夜就出了宫,到现在才找到你!看看,你这满身都是脏,到底怎么搞得!”安敏又是心疼又是责备,现在就剩下这一个亲人了,如果若薇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容恒语气慵懒道:“段微飞鸽传书给本王,说你在这里!” 奕之厉邪没有说话。 白泽站在最后面,同样盯着若薇。 知道他们都来了,若薇觉得一阵安心,忽然想到段微,不用看,一定是提前走了!师傅跟师伯正费尽心思的抓他,他若还留在中原,一定会被抓到的!若薇叹口气。 “叹什么气呢我的傻妹妹?”安敏见她没事,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语气也跟着轻快起来。 若薇撇撇嘴,无奈道:“这天怎么还没亮?”睡着的时候是黑漆漆的,现在醒了还是黑漆漆的! 这一问,将所有人都问的哑口无言。 因为此时此刻,薄云被吹散,阳光普照大地,远处景色一览无余! 安敏双眼发直,颤抖着手撩开马车的车帘,将那温暖的阳光放进来,原本昏暗的马车立刻明亮起来了。 “现……现在呢?”安敏有些不确定,因为若薇此时毫无反应。 若薇有些茫然:“嗯?什么?” 站在安敏身边的几个男人都呆掉了!夏桀身体猛地一晃,一把挥开安敏,上前抱住那较弱的身子,大步朝外走去! “喂夏桀你干什么!”若薇知道是他,虽然这里很黑,但是他的味道她不会忘记的! 夏桀如此对待若薇,居然没人过来阻拦,他们像突然失去思考能力的小孩似的,齐刷刷的跟随在夏桀身后。 将不停反抗的若薇放置在阳光下,温暖的光柱完全将她笼罩住,夏桀呼吸粗哑:“看见什么了?” 感觉到身上的温暖,若薇诧异:“你们点了篝火么?” 听着她的疑问,夏桀感觉心都快要碎了。 容恒踉跄一步,缓慢的走到若薇身边蹲下,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 那绝美的脸上仿佛被什么击碎一般,容恒露出一抹极为痛苦的表情。 奕之厉邪看着若薇无辜的表情,心里叹息一声。不知道狻猊得知他心爱的女人瞎了,会怎么样! “你们都怎么了?要在这里等天亮么?”若薇见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心里十分疑惑。 “若薇,现在就已经是……”白泽想纠正,却被容恒一个眼神截断。 夏桀重新抱住她返回马车,并低哑道:“是的,我们在等天亮!” 白泽仰头看了看天空,再看看这群睁眼说瞎话的帝王们,心里一阵厌恶,他不喜欢说谎的人! 容恒知道白泽的心思。 “白泽!” “嗯?”白泽狐疑的看着容恒,哦,现在应该是哥哥。这是他恢复身份后,容恒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 容恒将白泽拉到一边,神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你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什么么?” “不知道!”白泽坦然回答! “我要你说一个谎!” 白泽瞬间瞪大眼睛,眼角的泪痣闪动着:“说谎?”他不会啊! “就好像刚才,若薇说天没亮,你却偏要说天亮!” “可是天明明是亮的!” “错了,从现在开始,天永远是黑的!直到她能看见为止!” 说罢,容恒撇了一眼白泽:“希望你能做到!” 白泽皱眉:“说谎我不会!”而也不喜欢!他讨厌说谎,更讨厌骗人! 容恒脚步一顿,孔雀蓝的瞳孔中崩出一丝冰凉:“闭嘴你会么?” “会的!” “那就闭嘴!” “哦!” 一路上大家都适时地保持沉默,连一向呱噪的安敏都不说话了。 回到皇宫,若薇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她眯着眼睛:“容恒,你的寝宫里为什么不点灯呢?” 容恒呼吸一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心痛,他慵懒道:“因为本王要解约开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7部分阅读 要解约开支!” 不用人吩咐,裴野得知来龙去脉之后,立刻去传唤御医! 不一会,偌大的寝宫被充满了,宫里所有治疗眼睛的御医都被一股脑的请过来了,为了怕若薇发现自己眼睛瞎了受不了这个刺激,夏桀一掌将若薇劈晕了过去。 宫里所有的御医都在这了,他们轮流给若薇把脉。 各位君王极为耐心的坐在那里等候,好像越是紧张的时候,他们便越平静。 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太医院院首站出来对容恒道:“陛下,安国小公主的眼睛是被毒气熏染之后导致的失明!” “毒气!” “是的,一种慢性毒,吸多了会让人渐渐萎靡不振,不过公主好像会闭气功,身体倒无大碍!” “那如何诊治?”容恒站起来,眼眸犀利不已。 御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扑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种毒药属于圣都的‘琉璃烟火,要解药的话只能找圣皇要,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们这些小臣子哪里敢说的出口! 容恒冷声:“区区眼盲都治不好,留你们何用?” 大手挥下,却被夏桀狠狠攥住,夏桀目不斜视,王者之风浑然天成:“即便杀了他们也于事无补!” 容恒冷笑一声:“本王怎么忘记了,夏王神通广大,这世上没有你做不成的事,你说说看,有何解决的良策?” 凝视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夏桀面沉如水。袖中的掌心张开又紧握,来回几次,他迅速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御医问道:“有什么话,你们不妨直说 “夏王饶命,夏王饶命!” 夏桀看了看四周伺候的宫女,又看看容恒,那是一个只有高位者才能意会的眼神,容恒起先顿了一下,随后立刻明白过来,夏桀不想让其他人听见御医等下要说的话。 容恒轻轻一哼,伺候的宫女太监立刻退了出去。 宫殿内只剩下这几位君王在场,夏桀鹰隼般的眸子定格在御医身上:“有什么话直说吧!” 御医知晓夏桀是五国中最强悍的王者,狠狠咬住牙根,豁出去一般说道:“此毒是圣都的‘琉璃烟火’,要想解毒,首先要有药引,便是开在圣朝王都的冰莲!” 所有人都知道,圣都的冰莲花是世上极为稀少的东西。能解百毒,但是十年才开一次花! “除了这个,就没有了?”容恒问道。原来这就是御医不敢说的原因! 这时候,床上的人动了,所有人立即噤声。 不用容恒吩咐,那些御医立刻蹑手蹑脚的退出门外,缓缓关上门。 若薇扶着发痛的后颈,侧耳倾听:“谁?”好像有很多人在她身边呢! 望着眼底没有焦距的人儿,夏桀的心脏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莫名的疼痛着。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她,却没有一个出声。 他们不愿相信,床上的人真的看不见! 安敏死死的咬住唇,才能抑制住喉咙里的酸涩! 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双眼睛啊,现在却暗淡无光,好像被蒙了一层尘土! 若薇摸索了一阵子,忽然摸到了床边上某个人的衣角,猛地一拉,白泽惊恐万分的踉跄一步,跌到床上。 “白泽?原来是你!”若薇语气带着轻松:“怎么?又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没有!”白泽连忙摇头,有些慌张的看着身后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对他做同样的手势,就是噤声!白泽皱紧眉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说话了 若薇哼了一声:“刚刚是不是你打我的?” “不是我不是我!”白泽连忙摇头。 “去,点一盏灯来,这里黑的要死。” “点……点灯?”白泽结结巴巴,脸上慌乱一片。 若薇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她死死的抓住白泽的衣角:“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会说谎的白泽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明为什么不能点灯,若薇眨了眨眼睛,心里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 这么久了,为什么天还没亮。她下意识朝窗口的方向看去,黑漆漆的,就算再黑,她也该看见一点轮廓才是啊,为什么现在她什么都看不到呢? 她飞快的伸出掌心,在自己眼前挥舞了一下。 小脸唰得一下苍白起来。 她看不见了……她看不见了…… 若薇激动的抓住白泽的衣领,大声问道:“这里点了灯是不是?是不是?你们点了灯对么?” 面对若薇一次又一次的质问,白泽咬住唇,不断的后退。他不想骗她,可是……可是他也不想让她难过! “若薇”夏桀一个箭步上去,握住她的手腕。事到如今,即便再瞒她也于事无补,倒不如跟她说清楚,可是到了口边的话,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若薇疯狂的踢打着他:“不要碰我……不要碰我……点灯……你们快点把灯给点亮!” 清雅甜美的嗓音变得尖锐而嘶哑,泪淬不及防的落下,若薇浑身都在颤抖,哽咽着重复着同一句话,点灯! 容恒大步上前,从夏桀怀里将她扯过来,护在怀里:“不要怕,本王会让你看见的,本王发誓!” “走开啊不要碰我!”她看不见了,是不是以后都会这样?她这一辈子就要在黑暗中度过?不要……不要……老天,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如果没有了眼睛,她拿什么去看这纷纷扰扰的花花世界?如果没有眼睛,她如何能看见果果一天一天的成长? 若薇挥开容恒,跌跌撞撞的去找蜡烛,却没有走两步就被横在面前的凳子绊倒了。 就这么短短的距离,她居然都走不到! 苍天……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第130章 得知若薇已经进宫,张显气的脸色铁青,他万万没有想到容恒会亲自出宫接她! 狠狠一拳锤在旁边的大树上。 这时旁边的金甲侍卫递来一张用蜡封好的密信。 “圣皇密旨!” 张显剔去蜜蜡,展开密信。只看见上面四个铿锵有力的字体。 按兵不动! 黑夜再次的笼罩下来,天空繁星点点。再过一日便是容国皇帝与大辽公主的大婚,火红的丝绸绢布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缠绕在每一根廊柱上。 但是在其中一座宫殿中却毫无一点喜气,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一名身材娇小瘦弱的女子蜷缩着身体,背紧紧贴着墙面,小脸微垂,乌黑如墨的发丝将整个脸都遮住,而在她的四周点满了蜡烛,一时间,这间宫殿亮如白昼。 站在她面前的四位男子皆是人中龙凤,此刻他们眼中却荡漾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安敏颤抖着唇,慢慢上前,他不想弄出太大的声音,仿佛怕惊动了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人,回想刚才的一幕,安敏心有余悸。 一向乖巧听话的人仿佛谁都不认识了一般,不管是谁靠近,都会将她吓的瑟瑟发抖,她嘴里不停的叫着点蜡烛,点蜡烛,最后全皇宫能拿来的蜡烛全都点上了,这才使她稍微安静下来。 现如今,她像睡着了一般蜷缩在墙角,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是晚上的温度还是比较低,她赤着脚,身上衣服又很单薄,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安敏想过去抱她上床,还没挨到跟前,那蜷缩在墙角的人忽然抬起头,她的眼睛很美,世界上任何女人的眼睛都不会有她那么明亮,那么璀璨,那么动人!现如今,这双世界上最美的眼睛却透着一股恐惧,并且毫无焦距! “谁?” 眼睛看不见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她惊吓住。 看着妹妹像只受了惊的小兽一样缩在墙角,美丽的大眼睛里泪水涟涟,安敏心如绞痛。 “薇薇,是哥哥……你莫要怕!”安敏慢慢的靠近,一边轻声安慰道:“不要怕,是哥哥,哥哥给你穿衣服……” “哥哥?”空白的脑海里浮起一张满是关切的脸,呆滞的脸孔出现一丝颤动,可随即又垂下头去,将自己重新封闭住。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道小小的身影飞快的蹿进来,一进门立刻叫嚷开了:“娘亲,娘亲” 听见这声音,若薇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唤醒一般,猛地抬头。无神的眼睛极力的搜索着。 “果果”是他!是儿子,若薇立刻从墙角站起来到处摸索! 果果一脸着急的奔过去,小小的身体一下子扑到她怀里,接触到那柔软的身体,一把抱住他:“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夏桀已经说过不再让她见了…… 细嫩的小手不断的抚摸着果果的脑袋,若薇泪如雨下……好后悔,好后悔曾经为什么不多看看他,现在想看都看不到了。从今以后,她就是个废人了! 来之前,裴野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果果心疼的摸着若薇的眼睛,温暖柔软的小手仿佛世界上最好的良药,能抚慰任何伤痛。 “娘亲,你眼睛痛么?”指尖停留在她纤长的睫毛上面,若薇眨了一下眼睛,睫毛扫过他的指尖。 若薇摇摇头:“不痛!” “那就不要哭了!”一瞬间,这个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好像长大了一般,煞有其事的用袖子拭去她眼角的泪,然后拍拍她的脸,若无其事道:“娘亲,不要闹了,我带了很多好吃的小点心,我们一起来吃啊!”说着身体微微向后仰着,似乎要将若薇从地上拉起来。 感觉到手腕上有力量不断的牵制着自己站起来,那力量虽小,却让人难以忽视。 若薇竟然真的被拉起来了,在果果的引导下,若薇坐上凳子,耳边立刻传来一阵碗碟摆放的声音,随即,一股香气四溢的点心味充斥进鼻子里。 可是若薇一点心情都没有:“果果,我现在好难过,不想吃!” “那不吃东西就不难过了么?”果果问道。 若薇将头埋进手臂里,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天真的小伙子解释,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穿什么样的衣服好看,她不知道。他收集的小茶壶有多么精致,她也看不见……说过带他走遍天涯海角,领略五国大好河山,这些恐怕统统都要化为泡影了! 想到这,泪又滑下来。她张开嘴巴咬住自己的手腕,将痛哭的声音含在嘴巴里。她看不见……看不见他看她的眼神,看不见他可爱的表情,看不见他微微上翘的嘴角弯出的弧度。 “乖啦!不要咬手,咬痛了我会心疼的嘛!”如果不是那稚嫩的童音,若薇会以为旁边坐的是夏桀! 将她的手臂从嘴巴边拿开,然后将一块香气四溢的糕点塞进她嘴巴里:“如果很难受,就咬这个吧!把他当做父王一样!” 气氛本来就很沉闷,却因为果果这句话弄的人想笑又想哭。 站在旁边的夏桀倒是很沉着,脸上一丝不悦都没有。 若薇咬了一口松软的糕点,甜美的味道在唇齿间化开,却从未有过的苦涩。 泪又掉下来了! “怎么又哭了!我小茶壶被父王扔了好几次,我都没有哭!” 感觉在儿子面前哭真的很丢脸! 若薇一边擦泪,一边哽咽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每次我又偷偷捡回来啦!”果果眉飞色舞道。然后又贴心的将一杯温热的茶水推到她手边:“不要哭了,眼睛看不见还有嘴巴嘛,嘴巴没有了还有耳朵,耳朵没有了还有鼻子嘛,你看,你还有那么多东西啊!” 普天这下,有这样安慰别人的么?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不过气氛比先前要好很多,她忍不住问道:“那如果我连鼻子都没有了呢?” 这个问题有些难了,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没有鼻子…… 果果却毫不犹豫道:“不是还有头嘛!” 无数根蜡烛的烛光一起倒映在她眼底,亮晶晶的一片。 若薇侧头,似乎要寻找果果的位置。 可是毫无焦距的双眼盲目的搜索着,果果见状,大口大口的呼吸,弄出一阵极为大声的喘气,小小的胸脯在衣服里剧烈的起伏着。若薇一下子就找到了,伸出手精准的摸到了果果的脑袋。 因为呼吸过猛,小脸一片红润的果果立刻欣喜的叫嚷起来:“娘亲好厉害,一下子就找到我了!” 若薇一把将果果搂紧怀里,泪水肆意横流。 “儿子……” 果果耐心的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不要难过了,你还有我啊,就算你瞎了瘸了,或者变老了,你都是我娘亲啊!我不会嫌弃你的!” 下巴抵在果果单薄的肩膀上,但却让若薇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肩膀更加可靠,更加安全的了! “可是我再也看不见你了!”若薇难过的哭嚷着。 “没关系,我能看见你就好了嘛!” “你以后帅帅的样子我也看不见了!” “我现在也很帅啊!你记得现在的我就好了嘛!” “果果,我现在好想哭!”若薇伏在他肩膀上,上气不接下气道! 这番话将四周的几个大人弄得哭笑不得,却让所有人明白一件事,在若薇最失意,最伤心,最困难的时候,能抚慰她的不是夏桀,也不是任何人,而是眼前这个小精灵一般的孩子。 他用一种接近人灵魂深处的纯真一寸一寸的抚慰着她的伤痛,不得不说,这孩子不但承接了他父王的优势,更遗传了他父王的智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脸天真烂漫的小鬼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若薇从人生的低谷拉扯上来。 苦涩的唇角慢慢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若薇将手伸到旁边的盘子里摸糕点,不管抓到什么,立刻往嘴巴里塞。 “这就对了嘛,吃饱了东西就有力气哭啦!” 夏桀亲眼看着若薇将一整盘的糕点都吞了下去,嘴角的糕点屑粘在嘴角上,果果细心的将它们抹去。那一刻,若薇觉得心间莫名涌出一股力量,那股力量起先很小很小,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变得强悍,变得激烈,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将心头的恐惧压下去了。 她眼睛看不见了,可是她还可以听,即便看不见他以后帅帅的样子,但是她却记得他现在帅气的小脸。即便日后果果因发福变成一个大肚腩,在她眼里,他依旧是儿时正太帅哥啊! “娘亲,你在想什么?” 若薇沉思了一会,慢慢的抬起头,摸着他光滑的小脸:“我在想,变成瞎子有什么好处!” “哇那可多了!”果果又开始兴奋了,慢慢的细数变成瞎子后的好处:“比如你以后再也不用看父王的脸色做事了!” 若薇皱起眉头:“我以前好像也没看过吧!” “可总归会影响心情啊!” “嗯,这算一点,还有么?” “没有了!” “……怎么就这么一个好处啊?”若薇眼底又开始泛起泪光。 果果皱起眉头来:“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好处么?” 屋子里站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连一向大脑少根筋的白泽都闭口不言,静静的看着这对母子之间最动人的对话! 131 答应了果果过了今晚她会振作起来,但是前提是今天晚上,她要一个人呆着! 几个男人们相互看一眼,慢慢的退出去,他们悄无声息,果果也很听话的离开了。 蜡烛将偌大的宫殿照的与白昼一样明亮,风从窗户吹进来,便能听见火苗在风中舞动的声音。 若薇正在慢慢的适应失去光明的事实,闭上眼睛,再慢慢的睁开,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睁开,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坚韧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师傅告诫她,恨由心魔引起,摒弃杂念,心性向善,那恨便会慢慢的化解。 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为什么圣皇要杀我!”她不止一遍的问,是问自己也是在问老天!她从来没有做错什么,却只因一句话——此女祸起乱天下! 她凭什么乱天下呢?她又有什么本事可以左右那些唯吾独尊的男人们?他们一个一个胸怀霸气,气吞山河,每一个都有着令人折服的手段与智慧,哪里还有她什么事?真是可笑! “我到底有什么错!”蹲在墙角,环抱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透漏了她的无助与恐慌,又带着无穷无尽的酸楚与委屈。 这一夜是属于她最后脆弱的一夜,她告诉自己,只要天一亮,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给我滚的远远的。 所以,今晚她可以尽情的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怒! “我到底做错什么?”站在这里,面对着满室的黑暗,若薇大声喊道!这就是乱世的生存法则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身体上的冷意从心头泛了下去,寸寸透骨。 猛地站起来,若薇一下子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糕点,盘子瞬间在光滑的地砖上散开了花! 这年头真的不能太软弱,因为你一旦软弱就助长了别人的气焰,一次又一次的打压,不管你有没有错,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让那些强者不开心了,你就得死!这就是乱世的压迫之道! 既然这样,那她还躲什么呢? “你出现在这里就是错了!”这声音在这空旷的宫殿中显得异常突兀! 若薇猛地侧头,用耳朵搜寻着说话声音的位置。 “你是谁?”这声音听起来十分怪异,就好像是一男一女在说话,两种不同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一道强而有力的风拂过,点在宫殿里的蜡烛全都熄灭了,若薇原本就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刚刚还温暖的空气一下子就冷飕飕的。 来人踩踏着一地的狼藉,缓缓靠近,砰,窗户也被强而有力的掌风扫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陌生人的闯入,若薇忽然变得平静了,她没有后退,挺直腰杆站在那里。 这人能堂而皇之的进到这里,必定已经解决了外面看守的护卫。所以,即便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相救! “你好像很平静?不怕我杀了你!”那忽男忽女的声音慢吞吞的响起来。 若薇还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声音太过蹊跷,就好像四面八方都站着人,在同一时间说话,根本让人分不清这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过来的!如果猜得没错,此人一定是个武功高强,并且会使用腹语的人,腹语虽然是上古的秘术,学的精妙的人,可以运用内功传递声音,这就有点像传声筒,站的再远,那声音仿佛离你很近。 掩去惊讶的表情,若薇伸手摸索起来,她记得这个地方有个凳子。果然测芹,扶起凳子,她安稳的坐下。 “如果你要杀我,刚刚就已经动手了!但是在这里杀我,显然是不明智的!也许,你来只是想跟我说些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渐渐习惯黑暗的她,竟能越来越平静的思考问题,果果说的没错,眼睛看不见是有好处的,因为有时候眼睛看见的并代表真实! 那声音轻轻笑了一下:“你果然很聪明!” “说吧!” 那人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如果我是你,这时候就应该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呢?” “难道你真不怕死?”那声音隐隐带着笑意! “这些话是圣皇要你对我说的?”若薇挑眉。 那个声音又是低低的一笑:“你似乎很喜欢刨根问底,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若薇抬高下巴,也冷笑一声:“可这不是什么坏习惯,如果你只是替圣皇传话的,那也替我传一句话!” “什么话?” “在我眼睛没有好之前,我与他势不两立!” 那声音微微一顿,又笑起来,带着淡淡的嘲弄:“你凭什么跟他势不两立!” 无权无势,生命简直跟蝼蚁一般,更别说现在眼睛还瞎了。 若薇骄傲的抬起下巴:“我话没说完!” 她绝对不是那种受了欺负受了委屈独自哀怨自怜的人,她受够了生命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滋味。圣皇既然不想让她活,那她死之前也要咬疼他!这个法子虽然不是最明智的,但对她说,却是必须做的! 她的眼睛没有了,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 “你说!” 若薇站起来,面朝一方,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否站在那个位置上。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就是圣皇,那恭喜了,从今往后我会让你很头疼!” 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好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即便没有马蹄战鼓,也一样惊心动魄! 那声音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消化若薇刚才那句话。 半晌,若薇听见一道极为诡异的笑声响起来,笑声停止,一道极为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来:“那朕等着你!” 轰……若薇身体一晃,这个人真的是圣皇! 这声音是从未听过的低沉,与夏桀的有些相似,与容恒也有些相似,甚至还带着点离樱的柔软。这个人到底是谁? 一阵狂风刮过,那熄灭的烛火瞬间又亮起来,关闭的门窗也随着火苗蹿起间一同打开。 不用看也知道圣皇已经走了! 若薇捂着心口,她刚刚只是诈一诈他,没想到……居然真的给她诈出来了! 真该死,眼睛什么时候不瞎,非要在这关键时刻瞎掉,如果能看见,她就能知道那挨千刀的王八蛋长什么样子了! 这一夜,若薇的过的十分纠结! 而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就很忙碌了! 若薇一直忙着如何做好一个瞎子! 因为偷偷听到那些宫女讨论过她的病情说群医素手无策,她是瞎定了! 当时听到很震惊,就好比在拿到检验报告之前,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可真正听到死神宣告死亡的时候,心里一样会震惊,啊?原来我真的要死了? 不过她很幸运,她不是要死,只是眼睛看不见而已! 既然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那能如何? 哭过了,也闹过了,可是眼睛还是没有回来。 若薇用了一夜的时间平静自己,然后去接受这样的事实,不管以后眼睛能不能看见,现在她都不能有一丝的脆弱。 昨晚,她已经跟圣皇下了战帖,虽然不知道那个圣皇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可她知道,如果她倒下了,就是败了。 更更重要的一点是,圣皇可能就在她身边。只是这里是容恒的皇宫,他不敢多有造次,所以昨晚并没有杀她!但这并不表示危险结束了!那句话依旧在耳边回荡——那朕等着你! 果果做了一根拐棍给她,让她当做盲杖,现在她正在御花园里努力的学习如何用盲杖寻路,这根盲杖以后可能要伴随她一生,一个活生生的人,竟要依赖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想到这一点,若薇就笑了,一种充满了屈辱,悲哀,痛苦和讥笑的惨笑,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白了瞎子的痛苦,忽然间她开始敬佩起段微来,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他拿盲杖,他走任何地方都如履平地,他的世界里仿佛没有阻碍,没有绊脚石,能做到这点,到底需要多大的努力? 忽然间很想念他了,如果他在这里真想跟他一起讨论下,做瞎子的心得! “公主,药来了!”平日里伺候若薇喝药的宫女好不容易在假山后头找到她。 “谢天谢地,你终于找到我了!你要再不来,我就得喊救命了!”被宫女搀扶着带出假山的时候,若薇调笑着。 宫女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好像刚刚她说话的时候,全身都罩着一层淡淡的光环,那轻快的语气,一点不像故作开心的做作,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公主……” 若薇正欲喝药,却听见空气中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声,那是鞭子的声音,脚步斗转星移,一招漂亮的踏雪无痕。 可是因为才学会用耳朵辨别声音,一时有些误差,手里的药丸被鞭子抽掉,掌心一片火辣辣的。若薇强忍住疼,冷冷的看向那黑暗的方向。 如果换在平常,这一鞭根本不能将她如何,如今却能抽到她,阿布心里一喜,看来传言是真的,这个讨厌的女子真的瞎了,真是苍天有眼! “哈哈哈,安国小公主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瞎公主了,哈哈!”阿布圈着鞭子哈哈大笑起来。 即便看不见阿布的脸,可是若薇能在脑子里幻想出她现在有多得意! 旁边的小宫女已经被吓的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若薇用盲杖点点她道:“再给我端一碗药来吧!”虽说那药喝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是喝一喝,心理上也有个安慰! 打发了小宫女,若薇道:“阿布公主还有指教么?” “指教?你现在已经瞎了,你还有资格让我指教什么?”阿布一遍又一遍的重申瞎子这两个字,她喜欢看见若薇被这两个字刺痛的样子,也期待看见她崩溃的叫喊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可惜的是,阿布什么都没有等到。 若薇笑容如初:“既然没有指教,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阿布没想到若薇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大,喊了她好几遍瞎子都没反应,越是这样风轻云淡,阿布心里的火气就烧的越旺。 鞭子弹起缠住若薇手里的盲杖,若薇手一空,手里的盲杖瞬间飞出好远。 没有了盲杖,若薇的心忽然糟乱起来,她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喜欢挑事的公主。 阿布见若薇终于怒了,顿时幸灾乐祸道:“你记住,你现在已经瞎了,不管你长的再漂亮,或者再有本事,你都是个瞎子,是个废人,你拿什么跟我争?你以为容恒真的会喜欢上一个瞎子么?哦,本公主还听说你曾经是夏王的妃子对吧?呵呵呵,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如果你在我们大辽,早就被火烧死了!” 若薇静静的听着,要说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可是她却笑了,突然间明白了,阿布公主一定在容恒那里吃了亏,所以才将火撒在她身上,想到这点,她的心情忽然变好了,比刚刚还要好! “不要脸的瞎子,你笑什么!”阿布本想羞辱她,却见她笑的那样开心,当即恶声叫骂起来。 若薇止住笑:“没什么,你说的很对,容恒肯定不会要我这个瞎子,他一定会要你!” 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能打击阿布的了,本来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婚之日,可是早上的时候,容恒却突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婚礼要推迟,理由是明天的日子不好,再迟钝的人也看的出,容恒在拖延时间,得知消息,她怒火滔天,跑到他的寝宫踹开门准备跟他理论,却没想到,入眼的画面竟是那般的不堪,虽然容恒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但是趴在容恒身上的漂亮女子却是一丝不挂。 在容貌上她从来没有自卑过,可是看见那些光滑如凝脂般的皮肤,却让她无地自容起来。那么漂亮的皮肤,白的如同一块毫无瑕疵的玉石,她出生在大辽,整天与将士们在一起骑马。射箭打仗,即便再柔嫩的肌肤也会被风云摧残的干燥不堪。 但是容恒一点都不避讳她,继续跟那群女人纠缠在一起,她羞的跑出来,正好遇见若薇。 阳光下,若薇的脸白皙的如同一尊瓷娃娃,比之前看到过的那些女人更加柔嫩漂亮,那一刻,她萌生出一种恶毒的想法,如果用鞭子将她这身皮抽烂了,看容恒还会不会喜欢! 完颜阿布说到做到,不给若薇一点反应的机会,立即抽出鞭子,狠狠的朝她脸上抽去! “娘……呜呜……”果果的嘴巴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捂住了口果果惊愕的看向身后的人。 容恒紧抿着双唇,冷静的看着假山边上交缠打斗的两个人。 因为眼睛的问题,若薇闪躲的十分狼狈,有时候方向辨别错了,身上便会多出一道口子! 没到这个时候,容恒的脸就阴沉一分。但是他还是站在暗处看着她一个人面对困难。 而跟他一样袖手旁观观战的还有一个! 容恒缓缓松开果果的嘴巴,朝后看去,夏桀踩踏着稳重的步伐走过来,双眼紧紧盯着假山旁边打斗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 两人看了一会,忽然同时勾起唇。 砰,一掌击出,正好拍在阿布的胸口上,力道虽然没有上次那么夸张,但是阿布还是倒退几步,幸好被赶来的大辽侍卫扶住。 若薇收起掌心,一脸平静。 “松开我!”阿布极其败坏的叫嚷着,忽然安静下来,因为大辽侍卫伸手指了一个地方,阿布顺着那人的手指看过去,看见容恒与夏国君王一起站在那,阿布瞬间平静下来,狠狠的剜了一眼若薇,甩头离去! 听着脚步声离开,若薇转头欲走,却好像忘记什么似得,跪在地上到处寻找什么,她的盲杖不能丢,那可是果果用水果刀切了好久呢,虽然只有小拇指那么细! 看着若薇若无其事的跪在地上到处摸索,容恒的心一阵紧缩,脚步刚想迈出去,却听身后那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容王既然已经看了那么久,为何到最后关头却忍不住了呢?” 容恒狠狠回头,瞪着夏桀! 果果在两人之间,大大的双眼来回的扫着。 一个是对他蛮好的叔叔,一个是总是扔他小茶壶的父王,但是他们两个的脸色臭起来真的不相上下哎。 容恒邪肆的勾起唇:“本王可是怜香惜玉的很!” 说完,转身。却在那一瞬间停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一道清雅雍容的身影走到了若薇身边! 离樱? “你在找东西?”清雅的声音在若薇耳畔响起。 跪在地上摸索的人连忙抬头,毫无焦距的眼轻轻眨了一下:“离樱?” “呵呵!” “你笑什么?”若薇站起来狐疑问道。他在嘲笑她找东西的姿势太狼狈 了? 离樱弯腰,毫不费力的将掉落在地上的盲杖抵到她手里:“还从未有人叫过本王的名讳!” 原来他在笑这个!若薇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有些规矩我还是不太懂,按照规矩,我该叫你离王对吧!” 离樱缓缓勾唇,露出一抹淡笑:“何必再欲盖弥彰?只是一个名讳而已!” 从他手中接过盲杖,若薇道:“谢谢你!” 转身的那一刻,却因为没看好路,又是一个跟头栽下来,这都是多少次了?她一天下来少说摔了五十多下。 离樱没有去扶她,而是让若薇慢慢的站起来,这并不是恶意的袖手旁观,而是一种尊重,所有身体有缺陷的人都不愿意自己比别人低一等,他们渴望跟普通人有着平等的待遇。 有时候善意的帮助对他们来说却是莫大的羞辱!离樱心思剔透,怎会看不透这一点? 若薇好不容易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挥手道:“真不好意思呢,我走了……啊……”洒脱的挥手途中,却没在意脚下! 这鹅暖石铺垫的小道凹凸不平,若薇再次狼狈的摔倒了。途中,她好像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声。 可是又不确定是不是离樱发出来的。兴许是她的幻觉呢? 若薇咬咬牙,撑着手臂站起来,却发现掌心早已经破掉了,上面一道鞭痕尤其疼的厉害,她抽了一口气,小脸皱成一团。 可即便这样了,她也不想请求别人的帮助,这次有人帮她,下次也有,下下次也有,但会一辈子有么?她除了自己站起来,别无选择! 离樱静静的看着已经跌的遍体鳞伤的女子,一向淡看风云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暗起来。 两道视线交接在半空中,离樱对隐藏在暗处的夏桀点点头,原来他一直都在看着她。 若薇这一路走的很辛苦,但是在她身后却跟着三个默默的身影。 夏桀、容恒、果果! 他们一直目送她回到寝宫才各自反身回去! 期间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而若薇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就觉得气氛不对。 “臭瞎子你终于回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啊!从没想到三炷香的路程,她从日落走到晚上,真是奇迹! 若薇现在又累又渴,语气有些不好:“你来做什么?” 阿布坐在她的床上翘着腿:“教训你啊!”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里面照射进来,安静中却带着一丝杀气! 若薇心思一动,暗叫不好。 有刺客! 果不其然,原本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瞬间多出很多的呼吸声。那些刺客目标很明智,一开始若薇以为是圣皇派来的人,可是,她猜错了! 那些人根本不管她,一味的去攻击阿布! 这居然是刺杀阿布的! 可是还没等到若薇出手,只听见一阵连贯的兵器交接声,然后便是破窗的声音。 杀手——走了? 一阵长剑嗡鸣,是剑入鞘的声音。 若薇弯起唇:“白泽?” 白泽本来是点头的,但一想到若薇看不见,连忙嗯了一声,他答应过若薇一定要保护好阿布公主,所以他这几天都跟着她,没想到真的被若薇料准了有刺客! 而此时,阿布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年纪不大,剑法却如此的高超,刚刚他击退那五个黑衣人的时候,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将那些杀手打跑了! 过了好一会,阿布才跳起来:“居然有人敢刺杀本公主,我要去抓住他们!” “等你去,人家早跑了。再抓也只是劳师动众白费力气!”若薇凉凉道。 阿布满脸羞的通红,她就是学不会这种淡然如风的样子。 白泽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 若薇耸耸肩,本来在脑子里有三个人选。 容恒,奕之厉邪,太后! 容恒不想娶公主,但是他也不会傻的在自己的地盘动手! 奕之厉邪与容恒水火不容,想害他就直接杀公主,但是偏偏非要到她的寝宫里来杀,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如果想嫁祸,也不用这么麻烦的! 那么最后一个只能是太后! 如果猜得没错,那些黑衣人并不是被白泽打跑的,而是被吓跑的!他们没想到白泽会突然出现,为了怕节外生枝,只能暂时离开。 若薇心里明白,却没有将这么残酷的事实说出来,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哼,不管谁派来的,我完颜阿布都不会怕他们!” 若薇感到很庆幸,最起码这外省的妞没有怀疑那些杀手是她派来的。 阿布瞪了一眼若薇,转头对白泽道:“你武功真好!” “嗯!”白泽点点头,一点都不谦虚! “在大辽武功高强的男子到哪里都是贵宾待遇!” “哦!”白泽又点点头。 气氛一下子开始陷入沉默,若薇看不见两人的表情,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面对这个大辽来的公主,白泽也犯难了。 下面该说什么呢?心里忽然想到,如果容恒在这里,他一定晓得说什么的! 可就在这时,砰,门被推开,赵甜儿满脸惊慌的进来,甚至都没有跟白泽行礼,一把抓住若薇的手臂:“公主,救救容王吧!” 132 “到底怎么回事?”虽然看不见赵甜儿的表情,但是从她急促的语气听来,一定是了不得大事! 赵甜儿不吭声,若薇立即明白了。 转头对白泽说:“泽王爷,还有劳你保护公主回宫!” 白泽点点头:“哦,好的!” 白泽不懂得人情世故,并不表示阿布不知道,她哼了一声,眼中鄙夷更深了:“别以为我想听你们说话!” 宫殿打开,又关上,直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都消失了。 “说吧!”阿布的而言耳语对若薇来说,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赵甜儿一开始很慌张说的断断续续,有些前言不搭后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8部分阅读 ,说的也很乱。 “没事,慢慢的说,不急!”若薇倒了一杯茶给她。 赵甜儿惊魂未定,但是当她看见若薇一脸平和的样子,她的心还是被震动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遇到了问题她总是第一个想到若薇,怪不得几国君王都为了争抢她争的头破血流,连一向花名远扬的容王也是如此。甚至还为了她…… “你是说容恒为了抗拒这次赐婚,自动放弃王位?”听见这个答案,指尖扣在杯子边缘微微发白。若薇蹭得站起来,小脸尽是不敢置信!容恒简直……简直太肆意妄为了!他这么做不是公然与圣皇作对么? “……还有,容王已经派人阻截第二道圣旨了!”在若薇慢慢消化完第一道坏消息后,赵甜儿又扔出第二个……为了阻断圣皇的旨意,容恒居然大胆的杀了前来传送圣旨的圣卫!这个很符合他的性格! “……还有么?” “陛下准备动手了!” “……动什么手?” 赵甜儿犹豫片刻,一咬牙:“杀了四位君王!” 若薇脑子一阵嗡嗡声,用了很久才能正常思考,容恒做事向来喜欢简单明了,先杀了挡路的四位君王,到时候再一举攻入圣都,拿下圣皇首级! 若薇闭上眼睛,努力的呼吸几口气:“你怎么知道这么请楚?” 赵甜儿苦笑:“我是他的女人,同时也是无极宫的人,容王虽然把无极宫送给了段微,但是他手里依旧留了一批死士,我同那些死士一样,终身为容王效力!” “你为何要告诉我?”若薇又问道。这么机密的事,一旦泄露出去,不但她自己命不保,很可能还会拖累容恒! 赵甜儿咬紧唇:“因为只有你能救他!” 狐疑的心绪被赵甜儿这句话瞬间抚平了,若薇有些痛恨起自己来,刚刚还怀疑赵甜儿的目的。但却忽略掉一个动了心的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来,包括去求情敌! 对于赵甜儿的心意,若薇深感佩服! “事实上,你来找我确实是对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怎么去阻止他!”赵甜儿心力交瘁,仿佛已经看见了容恒日后的万劫不复,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有一只手伸过来,赵甜儿诧异抬起眼帘,一张崭新的白巾精准的抵到她眼前:“擦擦吧,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赵甜儿接过,擦干眼泪:“那我们该怎么做?” “圣旨呢?” “在我这里!”赵甜儿轻声道。 “给我!” 赵甜儿更加诧异了,她要圣皇赐婚的圣旨做什么? “这旨意我来传给他!” 赵甜儿更加呆愣了,而若薇已经提着盲杖往外走去。外面请风徐徐,吹散她额前的发,眼前一片黑暗,只能靠盲杖指引路途。亦如她现在的心情,复杂且看不到光明! 阿布死了心要嫁给容恒,这里面可能不仅是爱意,更多的是一口气的问题,容恒三番五次的给她难堪,俗话说的好,要想报复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他,然后祸害他们家三代! 赵甜儿在旁引路,走到一半,却停了下来。 “夏王万福!” 若薇皱起眉,夏桀怎么来了? “你退下,本王有些话要对她说!”英俊的脸上隐隐罩着一层阴郁之色。 身为无极宫的人,五国中的风云人物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夏桀绝对是个狠角色,如果被他看出些许端倪,后果不敢设想,为了怕引起怀疑,赵甜儿躬身退下。 赵甜儿一走,若薇的手腕就被夏桀擒住,他大步的将若薇拖拽到一旁的树丛中,用力的将她按在一颗粗壮的大树上。 若薇被他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惊喘连连,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是为了上次强了他的那件事?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听到夏桀的指控或者报复性的动作,若薇抿抿唇:“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夏桀将她锁在大树与自己的胸口之间,俯身看着在月光下泛着迷人光泽的小脸。 “识相点,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他一贯如此,做事从来不用通过别人的同意,只要是他觉得对的,你必须得服从!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不知道圣皇要杀我么?”若薇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本王会一路派人保护你!直到你安全到达目的地为之!”夏桀口气生硬。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空气中传来一阵重重的撞击声,那是拳头打在树干上的声音。若薇连忙缩住脑袋,那拳头就击在她耳边一公分的距离上。 这算什么?他除了会这样威逼她,还会什么? 若薇动怒了,小手按在他胸膛上,掌心下结实的肌肉勃发着,按上去很硬,若薇用了一把力狠狠的推开他,小脸被憋得通红。 “夏桀,我警告你,我以后的人生路途由我自己选择,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霸道与控制欲令她越来越抵制,就好像一个生在叛逆期的孩子,面对大人们安排的事项,她总是想反抗,想去按照自己的思想来做。 被推开的夏桀,脸色比刚刚还要阴沉几分,却没有再想刚刚那样锁住她。他负手在身后,抬起下巴傲然道:“跟本王没有一点关系?你确定?” 那微微上挑的语气令若薇脸一红,从头到尾只跟他有过肌肤之亲,除了第一次,后面两次都是自己自愿的,甚至还带着点强迫的意思在里面,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若薇有些怒了,像被什么踩到尾巴一样激动起来:“当然没有关系,别以为我跟你上了几次床,就当自己是什么角色了!” 普天之下估计再也没有谁敢这么侮辱夏桀了,夏桀起先一愣,可随后却是怒极反笑,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再说一遍?” 那一股森森寒意的语气令四周的空气顿时下降不少,俊颜上尽是寒霜满布,看到这张愤怒的脸,相信没有人敢再重复第二遍——那就是找死啊! 但荣幸的是若薇看不见! 果果说的没错,眼睛看不见确实有好处的,就比如说现在。 若薇也抬高下巴,倔强道:“别以为……呜呜……” 那霸道的吻猝不及防的落下,狠狠的堵住了她即将说出口的话,带着愤怒,带着不甘,夏桀疯狂的掠夺着怀里人的甜蜜,用力的卷起那柔软甜蜜的小舌用力的吮吸,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腹中。 “呜呜……放……”若薇反抗不了,只能用力的咬下。 “该死,你敢咬本王!”两片唇顺势离开,夏桀阴鸷得瞪着眼前这个小女人。 若薇再次推开他,用力的抹了下嘴巴,小脸露着深深的厌恶:“夏桀,你真让我恶心!” “在本王身下欢愉的时候,也没听你说恶心!”被激怒的帝王,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若薇小脸一红,死死的咬住嘴唇:“那是我爱着你的时候!” “哦?原来你已经不爱本王了,那晚你对本王做的事又是什么意思呢?”夏桀凑近,有力的大手勾起她的下巴,阵阵灼热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喷洒在她脸上。语气低沉而危险……没有女人敢对他那样,本来想抓住她好好蹂躏一番,可因她眼睛忽然失明,勾起他的怜悯,便不再想为难她,如今好心好意的让她离开这是非之地,这妮子居然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叫做上过几次床?她是他的,这一辈子都是!她的处子之身是他破的,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去管她? 若薇气的小脸发红:“那是还给你!现在我们谁都不欠谁了!啊……你干什么?”若薇扑腾着小手,用力的拍打着忽然栖近的胸膛,他抱得好用力,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夏桀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抱到一棵大树上,若是以前,只需要轻轻跳下来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她眼盲看不见,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都能让困住她一阵子,若薇紧紧的抱住树干,小脸被吓的惨白。 夏桀就是摆明了欺负她看不见! “夏桀——” “区区一点高度就能将你吓成这样,你有什么本事去帮助容恒?”低沉的语气带着嘲弄,若薇心一惊,五指扣紧树干,心跳如擂鼓。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已经知道容恒接下来要做的事了么? 望着那惊恐的小脸,夏桀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却被若薇极快的躲闪过去了:“你把话说明白!” “还需要说明白么?如果你执意要留在这里,就是公然跟其他四国作对,若容恒兵败垂成,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会受牵连!” “那是他的事,跟你有何关系?” “若薇——”手臂被他抓住,夏桀的耐心一下子全都耗尽了,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凶神恶煞的瞪着不怕死的她:“你真的要跟本王作对?” 战事一旦爆发,五国动荡,到时候兵临城下,她区区一个女子能帮的了容恒什么?现在还不怕死的跟他兜圈子,想到这,夏桀更加气愤起来。 “我哪里敢跟你作对,你多厉害啊,五国中最强悍的王,除了圣皇那个老头子,就你最大了!我觉得我敢么?”若薇半是讥讽半是嘲笑的说道口这个只晓得控制别人心绪的男人,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得听他的,他的决定也永远是对的,笑话,别人没脑子么?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又怎样?他以为自己能阻止的了么?”快点放我下去,我还有事情要做!啊——” 夏桀忽然抓住她脑后的长发,语气阴森森的:“你真的以为本王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最起码现在不敢!若薇心里笃定道。但是头发被他抓住,好痛啊! 见若薇如此冥顽不灵,夏桀森森一笑:“本王念及你是果果的母亲,所以对你处处留情,可你再不知好歹,忤逆本王,后果你自己承担!” 这算什么?威胁么?若薇用力的从他手中夺回自己的头发,尽量让表情看起来镇定并且自信,尽量不去想自己死了果果怎么办!狠狠的别过头:“如果你有本事,就来啊!怕你啊!现在我要去找容恒,麻烦你让一让!” 夏桀怒不可及的瞪着她,好,好的很,既然她这么说了,他也不必再念及当年的情分,握紧双拳,满腔的怒火无处可法,只能强行压制在心里。可是他好像漏掉了什么——“这么晚去容恒那里做什么?” “你管得着么?我跟他做什么需要跟你汇报?”若薇越来越觉得瞎了真好,看不见他暴怒的样子,说起话来也硬气不少! 这个不知好歹,不知死活的女人! 也许,他该让她知道些东西了! 夏桀一把扣住她的脖子,逼迫她贴近自己,薄唇若有若无的扫过她敏感的耳垂:“若薇,好像你还没有明白一件事!” 努力的挣扎都没用,索性一动不动:“什么事?” “你知道么,没有处子之身的女子,若是再嫁人,也只能做侍妾!” “那又怎样,我喜欢!”若薇丝毫不怕死的回敬道。在现代,二婚的多的是,难道说除了他,自己就找不到幸福了么? 一连串的鼓掌声之后,夏桀阴霾的脸上浮出一丝残暴。 大手猛地一推! 那娇小的身体就如折翼的小鸟一般,没有任何预兆的掉了下去。 “啊一一”他居然把她推下来了! 若薇再也想不到愤怒中的夏桀会忽然将她从大树上推下去,身子不断的在往下坠,她奋力的挥舞着双手想找着力点。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而就在落地的瞬间,她掉入那个令人愤恨的怀抱中。 那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弄得小脸苍白的小汝人,止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美丽的大眼中浮现层层水光,惹人怜爱。 夏桀毫不留恋的松开手。 “啊——”又是一声惨叫,若薇像是被人丢弃的垃圾一样伏在草地上。 “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给她一个警告就是要她明白,弱肉强食,这个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法则!她现在就像蚂蚁一般,捏死她简直就是一瞬间的事! 警告过之后,夏桀狒袖而去,若薇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草地上,无边无际的黑暗已经不会让她再惶恐,但是那潜伏在暗处的危险却让她心有余悸,难道说,真的要屈服么? 不会,永远不会! 现在除了强大,她真的别无选择。 本来她以为无欲无求便能安稳度日,带着儿子到处走走看看,现在想想却觉得可笑至极,当没有权势的时候,她可能连儿子的面都见不到!呵呵,若真的如天机算说的,她日后是红颜祸水,那么也是被逼的,如果圣皇没有将她的眼睛弄瞎了,她不会有恨,如果不是圣皇一次又一次的步步紧逼,她也不会萌生反抗的心理,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就如同现在的容恒!现实逼得他必须要去造反,必须要去反抗! 见到满身泥土的若薇,容恒有片刻讶异。 “你怎么来了?”昏暗的大殿内,流光四溢,容恒独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帝王之气浑然天成! 可惜,这些,若薇都看不到! “我来——” 不等若薇说完,容恒站起来背过身子,看着窗外繁星点点:“如果你是来劝本王收手的,那就不用说了!” 若薇低头沉思了一阵子,抬头问道:“听说你要放弃皇位?” “那又怎样?这东西对本王来说,一点用途都没有!”没有了皇位的束缚,有些事情,他可以做的更加大胆些。 若薇一听,心里又沉了几分,脑中回想起夏桀的话来,他说如果容恒功败垂成,跟他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比如说白泽! “可你想过没有,即便你放弃了王位,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而你却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夏桀这样的男人,也不会轻易的放弃掉王位。他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呢?到底什么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 “你以为本王成天真的只是吃喝玩乐?”容恒嗤笑一声,他能有一个无极宫,难道就不能有第二个?第三个?圣皇想左右他,笑话,他容恒岂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五国的腥风血雨即将到来,从那徐徐灌进来的清风中,若薇甚至能嗅到一股血腥味道。 容恒忽然上去,握住若薇的肩膀。 “若薇,相信本王,终有一天,本王会在圣都的雪山上将雪莲采下来帮你恢复光明,那一天不会很遥远,等本王登基为圣皇,你就是本王的圣后,君临天下,俯瞰风云,即便是夏桀见到你也要三拜九叩!” 若薇一点都不怀疑容恒这段誓言的真实性,他能做到,他绝对能做到,可是要做到这些却是要付出血的代价,这些他应该知道!雪莲开在圣都的雪山上,弥足珍贵,想要得到要么是圣皇赐给她,要么,只能攻打到圣都,在雪山上亲自采摘下来! 若薇闭了闭眼睛:“容恒,我并不想做圣后!”倒是眼睛很想快点看见是真的! 手忽然被抓住,容恒坚定不移的看着她:“若薇,本王希望这条路,有你的陪伴!” 无比诚恳的语气,即便是看不见,若薇还是能想象到此时的容恒是何般摸样。 “可是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跟圣皇对抗,你现在必须得娶阿布公主!”若薇强忍着心中的酸涩,逼迫自己用最冷静的声音跟容恒坦白,他现在只是被气晕了,所以才想着丢弃王位,利用其它势力与圣皇对抗,但他没有想过,圣皇之所以能成为圣皇,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他手底下还有其他四国君主,想当年,这四国君主的前身都是将军,带兵打仗无可厚非,现在造反,明显很不符合情势。而她并不想看见容恒——兵败垂成! 容恒深吸一口气,冷冷开口:“这些话,是谁要你说的?” 若薇摇摇头:“没有谁,是我自己要对你说的!” “若薇,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本王娶阿布?” “正是!”只有娶了她,才能安抚住圣皇的猜疑之心。 容恒岂会不知道!但是他不能! 容恒一把将若薇拽到怀里,拉着她的领子,咬着牙一字一顿:“你知道,皇后对本王的意义有多重要么?” 如果让阿布坐在上面,那就是在践踏他的真心! 那张椅子是他留给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他浪荡,他肮脏,他风流,但是那张椅子却干净如初,他将所有的认真全都留给坐在那张椅子上的人。 圣皇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但是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果圣皇赐婚只需要册封阿布为妃子,他自然不会那么抗拒! 现在她却若无其事的说着这样的话。尝到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涩,那苦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容恒面容扭曲。 极度愤恨的呼吸扑在她脸上,压抑了怒火的声音都是冰冷的,充满了失望,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说话,他每次都会用一种懒洋洋充满笑意的声音说着,不管遇到什么难题,他总是慵懒而自持的的去面对,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尖锐! 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片逆鳞,碰不得,摸不得,而属于容恒的逆鳞便是那个皇后宝座!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太监忽然颤颤巍巍的跑进来,噗通一声跪下:“陛下,四国君王求见!” 如果只是单纯的求见,怎会如此的慌张? 砰,门被踢开,四国君主面色凌然的闯了进来,在他们身后站着一排弓箭手。 气氛剑拔弩张,只要有人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安敏站在最旁边,看见若薇也在这,脸色立刻变了,万一要开打了,她眼盲看不见伤到哪里怎么办? 容恒站在大殿的中央,面沉如水。 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可是越是平静,越是让人心惊。 “薇薇,快过来!”人群中的安敏焦急的喊起来。 若薇诧异,手腕却被抓住,然后就感觉一袭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身材高大修长的容恒瞬间就将若薇挡的密不透风,如同画中人般的容颜透着一股阴沉的拒绝:“你们什么意思?” 在他的地盘动武?不等容恒的命令,屋顶上豁然坠下来一排全雷武装的铁甲军。 容恒早已埋伏好了,仿佛就等他们行动! 奕之厉邪向前跨出一步,衣袍随着他的动作飘动着:“容恒还不快跪下!” 容恒听了,冷笑一声。 “本王有什么错,需要跪下?你们一起过来,是想弄个先斩后奏么?不过,本王并不觉得光凭你们这些人便能要了本王的命!” “放肆,容恒,你大逆不道,居然敢私自拦截圣旨,现在圣旨在何处?”奕之厉邪疾声厉色问道,圣皇有旨,只要容恒不接圣旨,当场正法,爵位由白泽继承!而如今,容恒杀了传递圣旨的人,更是罪上加罪!奕之厉邪仿佛已经看到了容恒的末日,心里一阵快意。 容恒捏紧双拳,嘴角扯出一抹笑,阴鸷,狠毒:“来人啊!” “喏!”站在他身前的铁甲侍卫喊声如雷。仿佛春雷滚动,响彻天地。 奕之厉邪下意识看向身后。 夏桀面色阴沉,离樱八风不动,安敏——火急火燎,好像在热锅上的蚂蚁,到处的转。如果不是前面拦了这么多人,他估计早就过去把若薇从容恒背后拽回来了吧!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万劫不复中。 “容恒你想过后路么?”离樱清雅的声音仿佛在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震的人心寒。 “本王正好也想领教一下各国君主的神威!”唇辫泛起一丝冷笑:“那么,就那你先来吧!” 顺着他的手指,箭矢的方向一下子全都指向离樱。 混乱的脚步移动声,仿佛是有人挡住离樱。 “等一下!”紧绷到极致的空气忽然爆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喊声。 容恒皱眉,这个时候她来凑什么热闹? 若薇从容恒背后走出来,手腕高举! 凝聚在眼底的星光一点点的暗淡下来,容恒吃惊的看着那被若薇高举起来的一道明黄|色的卷轴。 “这是圣皇的圣旨,怎么会在你这里?”容恒瞪着那卷卷轴,眼底恨意越演越烈,恨不得将其撕碎。 若薇闭上眼睛:“请容王接旨!”高高举起手中的圣旨…… 哗啦——见到圣旨犹如圣皇亲临,在场所有人都跪下了。包括挡在容恒面前的那帮侍卫。 若薇慢慢展开圣旨,一字一句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辽圣朝征战多年,同室操戈实在令人唏嘘嗟乎,今大辽主动与我朝重修旧好,联姻和亲,乃是圣朝大喜,容王孤胆英豪,驻守容国功不可没,与大辽公主完颜阿布郎才女貌,相得益彰,望卿以大局为重,钦此!” 这内容是赵甜儿念给她听的,当时就记下来了。本来没想要念一遍,可是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但若薇发现,念完了圣旨之后,气氛比之前更诡异了!四周静的好像一潭死水! 此时此刻,腰杆挺直的容恒在一堆匍匐于地的人中间如鹤立鸡群。 愤怒、不解、无边无际的疼痛…… 他感觉自己的一片真心正在被人无情的挥霍着。他用命去抗拒的东西,她居然跟那些人一样逼迫他接受? 紧紧盯着宣读圣旨的人! 我容恒一腔真情,到最后,竟然换来的是你亲自宣读圣旨! 为什么? 若薇,你当真是不明白我的心意?还是…… 寂静中,骨骼收紧的声音响起,容恒沉寂异常:“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是吧?” 前来传旨,让他娶阿布!若薇,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若薇捏紧圣旨:“接旨吧!容王!”恳请的语气带着哽咽,即便看不见,还是能感受到那份不甘心,她知道被人威逼的感觉,当初被奕之厉邪下毒,那种恨简直像毒药一样扩散到全身,可是她忍下来了!这种忍耐并不是退缩,而是积聚力量! 这情景仿佛是一张绷满的弓,一松手就落得万劫不复。 “容恒!”一道愤怒的娇喝声在大家身后响起。紧接着一道火红的身影窜入众人眼帘,精准的落在容恒面前,阿布满脸的泪水,想必已经在外面听了很久了。 “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你要这样对我?”她哭着问,在大辽排着队等着娶她的人数不胜数,到这里来却被他嫌弃,居然不惜以生命来抵抗! 容恒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对面高举圣旨的小人。 “你就没有话对本王说么?” 垂下眼帘,若薇说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话:“恭喜你!” 话音刚落,她手里一空。 “那本王就成——全——你!”容恒捏着圣旨,语气阴骇! 若薇一怔,她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碎了…… 阿布满眼通红,以为容恒还会像上次一样抗拒,但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答应了! 其他人也很震惊。 不过后来证实,若薇这一举动确实是明智的,因为在容恒答应迎娶公主的那一刻,城外一队人马静悄悄的撤离了! 容国君王大婚,婚期指定就在月底月圆之夜。恰好是狻猊醒来的那一天! 整个皇宫被布置的喜气洋洋,可是大家却没有一丝喜悦的笑容,所有人都知道容恒娶阿布公主并不是心甘情愿的。 甚至连祭天大典都免去了,直接册封为皇后,但是等到宣读完贺词之后,按照规矩要将执掌后宫的凤印传给皇后的时候,太后打开盒子一看,那块象征着统领后宫,传承百年的紫金大印居然碎的零零散散,太后脸色苍白,连忙合上盒子,道:“送皇后回房!” 新婚之夜若薇并没有去庆祝,而是一个人坐在荡漾的池塘边上,默默地数着时间的流逝。 远处的丝竹声慢慢的消失了,估计是宴会结束了吧! 自从眼睛看不见了以后,这种热闹的地方她就不想参加了,本来就够无聊的了,现在眼睛不好使了,更加无聊,再说,少她一个也没事,容恒不会介意的! 好像……好像从接了圣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介意过什么了! 眼睛忽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覆盖住,那层层温度透过眼睛一直传递到心里。 若薇愉悦的勾起唇,她很久没有笑了:“狻猊!” 那手微微颤抖起来,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的眼睛:“怎么搞得?”他上次醒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看不见了呢?他要杀了那个人!阴狠的表情瞬间浮现在脸上! 忽然,狻猊好像被什么烫到了一般,缩回手,迎着月光一看,手里居然沾满了泪。 狻猊用力的转过她的肩膀,一张泪痕斑斓的小脸出现在他眼底,那阴鸷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若薇你怎么了?”原来她坐在这里一直都在哭。是因为眼睛看不见了么? “你不要哭,圣皇的雪莲,我一定帮你拿到!”狻猊拍着胸脯跟她保证道。 若薇摇摇头,心里酸涩的更加剧烈了,是她亲手逼着容恒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今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听着那些吹拉弹唱,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当时的情况很紧迫,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全他并没有错,可是她现在就觉得特难受,保住了他的命,却伤了他的心! 弄的她都不晓得怎么去面对他了!只能任由眼泪横流。 忽然,在他们头顶上空升起一只巨大的孔明灯,那仿佛是某种信号弹。 狻猊眼眸一暗,一把拉住若薇:“我们该走了!” “怎么了?”这种感觉很不好,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忽然耳边一阵请风拂过,原本被狻猊紧握的手腕忽然易了主。 “白泽?”若薇惊叫出声。 狻猊见到白泽,十分诧异,这个时候,他应该穿戴整齐的在听风殿内陪其他几国君主的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穿的跟奔丧一样的白衣!这令狻猊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主人要我带你离开!”白泽言简意赅,拽着若薇就跑,狻猊在后面紧跟不舍,却还是没有快得过白泽。没几下就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若薇被白泽拽的跌跌撞撞,上气不接下气,忽然腰被白泽扣住,只感觉自己身体一轻,人便飞上了半空。 下面的叫喊声越来越小,若薇整个人都木讷在白泽怀里。 ……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急速的旋转,她落地了。 白泽喘着气道:“这里安全了!” 若薇闻见四周都是花草的味道,空气中还混着一股泥土的清香!他们已经出了皇宫! “到底发生什么事?”若薇紧紧抓住了白泽的手臂追问道。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天一大早就收到无极宫的密令,叫他在大婚之夜将她带离皇宫,孔明灯为信号! “那我儿子呢?他是不是在里面?” 白泽连忙摇头:“夏王早已派人将你儿子送回夏国了!” 怪不得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他!原来是被夏桀送走了!若望不免松口气。 可随即她的精神又紧绷起来:“容恒是什么意思?他叫你带我出来?” 忽然手里多了一块凉凉的东西,仿佛是某种金属物:“这是什么?” “在容国边境有一只一万人的军队,主人说交给你,这个是虎符!” 若薇心头一震,难不成,容恒想跟她里应外合?尼玛一万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啊! 太乱了,到现在她都没弄请容恒到底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捏着那虎符,整个心绪都不再平稳,容恒没事给她虎符做什么?要她做将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拜托你把知道的全都说一遍好不好,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啊!”若薇恨不得立刻冲回去找容恒问个明白。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但是结果是失败的,因为白泽一把拉住她不给走。 “白泽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哥哥现在很危险,你明不明白?”若薇说的很急,很快,不晓得他能不能听懂! “我不明白,但是主人说,那一万人会保护你,直到他归来!” 虎符瞬间掉落在地上,若薇惊愕住了。 战争原来真的要开始了! 会不会觉得容恒目光短浅,不能做到纵观大局的冷静?作为作者,我想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必须要坚持的,不能妥协的,不能被侵犯的,而对于容恒来说,皇后的宝座就是他的大局,那个地方圣神的不可侵犯。 133 巍峨的皇宫内,玉带翩翩,轻歌曼舞。 登基十年的容王终于在今夜娶得皇后,乃是容国之幸,大臣们举杯碰盏好不快活。 但是有人注意到,一向喜好美色的容王,今夜的目光居然一直注视在敞开的朱漆大门外,而非停留在身边的皇后身上。 五国皆知论样貌容恒远远排在第一,他的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浓墨勾勒的眉眼多一分俗气,少一分便暗淡了。如今红衣加身更是俊美无双,但是这整整一晚他好像都没有笑过。 “陛下,愿您跟皇后百年好合……”臣子们纷纷举杯敬酒。 容恒懒洋洋的站起来,朝着众臣高举起手中琉璃盏,一饮而尽。 “陛下好酒量!再来一杯!”大家一起跟着喝彩! 一连十几杯下来,容恒脸上却没有一丝醉意,仿佛这酒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明了,同时,也越喝越寒冷! 宴会达到高嘲之际,按照规矩帝王要带着皇后登上帝王塔,像圣宫的方向跪拜,以感谢圣皇的恩赐! 从喜娘手中接过新娘子的手,容恒嘴角缓缓勾着一丝冰冷的弧度。 塔顶春风排面,春意盎然,一轮明月悬挂在半空,银钩散发出的光芒犹如在整个大地铺了一层冰衣,美丽却寒冷! 容恒牵着皇后的手登上最高层,但是容恒没有朝圣都的方向,而是看向另一侧! 那里是若薇离开的地方。 这一仗胜败未定,以一人之力去抵抗四国,这里面还包括夏桀这样的强敌,虽然并不惧怕,可是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留条后路,他也不例外,将最重要的人隔离出战场,剩下的血腥罪孽由他一人承担,即便失败了,他也无所牵挂! 容恒转过方向,对着圣都的方向,撩起衣袍最后一次跪拜! 圣皇!我容恒今日便要会一会你! “容恒——”山林间忽然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震的林间栖息的鸟儿扑腾起翅膀,飞上天空。 若薇攥着拳头,抑制着颤抖的身体,可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他居然要她走!不是说好了并肩作战的么?为什么非要一个人面对? “他还跟你说什么?”捧着掌心的虎符,咬紧牙关问道。 “主人说,你在那里只会乱他的心!”白泽直言不讳,将容恒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重复一遍给若薇听。 因为我瞎了?所以你觉得我帮不了你什么对么?死死的咬住嘴唇,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他还说人一希望你活着,你活着就是他的希望!”这句话很深奥,他一直都不明白。 但是若薇明白,容恒将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只等与圣皇来个鱼死网破。可笑的是,她到现在才看明白容恒这个人,他是那种表面轻浮,内心容不得一丝瑕疵,宁可玉碎不予瓦全的刚烈之人! 站起来最后望了一眼容国皇都,若薇毅然转身。 “白泽!” “嗯?” “你为什么要跟我走!身为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下!”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跟着我可能没有很多人伺候你的?” “其实……其实我自己可以伺候我自己的!” “那就好了!” 走下山路,外面就有一辆马车接应,看来容恒安排的很妥帖什么都算进去了。 坐在马车里,若薇闭目养神口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五光十色,那是一片开的如火如荼的白梨花。 瓦蓝的夜空,明月当头! 白梨花带着露水,印在漆黑的夜里,美丽的一尘不染! 有个人斜斜的倚在梨花深处,沉甸甸的花苞簇拥在他背后。 身体穿花而过……那晶莹的露水粘在手上,一片沁凉。 “若薇,本王会永远记得这一夜的!”梦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这样说! 睡梦中,若薇轻轻弯起唇,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 马车顺着逶迤的山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 朦胧间,若薇被一阵金属撞击声吵醒,自从眼睛看不见之后,她的听力与日俱增,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吵到她,更别说这种类似于兵器碰撞的声音了! 蹭从马车里坐起来,马车已经停下了,若薇连忙掀开帘子,却感觉有个人歪倒在外面,用手摸了摸,那身体还是热的。 是车夫! “怎么回事?”若薇足尖一点,飞离马车在不远处的空地落下,她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一阵慌乱。 几番快速的叮叮叮声之后,紧接着好像是身体倒下的声音,然后就听到白泽喘了几口气道:“有几个穿黑衣服的人跟踪我们!” “……你把他们都杀了?”若薇口齿有些不清楚,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难不成又是圣皇? “是的,主人说不管是谁,只要是穿黑衣服的,格杀勿论!” 若薇吞了吞口水,世上还有像白泽这样的保镖么?见到黑衣服的就杀?容恒到底怎么想的? “把他们的面罩都拉下来看看!”若薇吩咐道。这才走了多久,就被人惦记上了?而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可恨至极。 过了一会,白泽过来道:“不认识!” 你要认识就有鬼了!若薇在心里好笑。 提起盲杖,若薇颤颤巍巍的走到那几具尸体面前,蹲下身体耐心的摸索着,可是一无所获。 “把他们的衣服脱下来看看!”如果是杀手组织,应该有什么记号吧?电视剧上都这么放。 白泽依言,将所有人都脱的精光,赤条条的堆放在一起,眼盲的缘故,若薇并没有害羞,大胆的在他们身上摸索着,想摸到一点关于他们身份的东西,可惜的是,还是没有! “他们身上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纹身?” “没有啊!” 若薇有些气急败坏:“这都是什么组织?”身上什么都没有,连个钱都没有! 白泽也跟着叹气:“我也不知道!” “这条路线是容恒指定的么?” “嗯,只有我跟主公知道!” 容恒做事绝对不会这么马虎大意,将这么机密的事情泄露出去,他们才出宫多久便被人钉上了?要说的话,除了容恒不会有其他人有这个本事! 脑海里浮现圣皇两个字,若薇弯起唇角,看来追捕游戏正式开始了! “白泽,你有办法联系到那一万人么?” “你要做什么?”白泽好奇道。 “全部转移,我们要换路线!”若薇坚定不移道。 “可是……这条路是最安全的!”人烟稀少,而且四周又不容易埋伏人! 听完白泽的解释,若薇摇摇头:“计划赶不上变化,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对我们很不利,只能换路线!” 一声哨声,半空中俯冲下一只飞鹰,轻巧的落在白泽肩膀上。 “我现在就去传话,让他们转移!那我们转移到哪里去呢?” 若薇思索了一阵,坚定道:“安国!” 那是她的家,那里有她的家人。没有比那个地方更安全的了! 跟白泽大致说了一下改变的路线图,白泽立刻放飞了肩?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9部分阅读 肩膀上的飞鹰。 做完这一切,白泽跳上马车,调转马头,朝着反方向奔袭而去! 越来越远了,此时此刻,若薇忽然想到了果果! 六年前她为了逃离那伤心的地方把他丢下了,因为她没有能力养活他,在夏桀身边,他会过的很好! 仿佛是往事重演,上一次离开的痛苦远远没有这一次那么深刻,那个时候果果还是小孩子,才生下来一个月,不会说话,不会逗人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离开了除了会偶尔想念并不会有其他情绪,也许那个时候是她太过自私,太过不成熟了,走的那样决绝! 可是六年后的今天,她又做了同样的决定,一个人默默的离开,跟之前不同,这次不是逃避,而是为了生存。这次的离开只是暂时,她还会回来找他!可是一想到果果心就开始绞痛。满脑子都想着他的笑,他的童言无忌,还有他心爱的小茶壶。 果果,你放心,娘亲会来接你的! ……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若薇苦闷的闭上眼睛。 怎么会这样呢?她临时换了路线,这一路上的追杀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多了,就好像在他们身后有一只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不管她做什么都被人窥视着,这种感觉很可怕。 一天经过三场厮杀,白泽明显有些疲累,即便武功再高,得不到很好的休息,也会由高手论为低手。 马车里,若薇握着白泽湿润的掌心,语气颤抖:“你怎么样?” 他们只是临时决定露宿荒野,却没想到引来了那黑衣人,而他们又是在人最困的时候动手,白泽这几天忙着赶路,又要照顾她,光听声音就知道他很累了,一番打斗之后,那些黑衣人虽然都被白泽的剑划破喉咙,但是长期得不到休息的他一个不小心还是被人划伤了手臂。 若薇扯下扎头发的绳子,为白泽包扎,鼻头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白泽低低的呻吟一声:“我好困!” 白泽做杀手的时候,虽然到处跑,但是他每次杀人之前都会吃饱穿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风餐露宿,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困了就睡吧!他们可能不会这么快追来的!”抱着白泽,若薇觉得后颈一片冰凉,圣皇太可怕了,这一路下来她已经换了无数的路线,连她自己都搞不清到底往哪里走,圣皇却能精准的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 如果说有j细,那现在就他们两个,不是白泽就是她!难道是她自己说梦话把所有的路线都告诉圣皇的?白泽就更不可能了,那样的智商能成为j细,那选拔他出来的那个人估计也是一棒槌,可问题是,到底怎么回事呢? 白泽咬咬唇,倒抽一口气,若薇连忙松开了力道:“怎么了?是我压痛你了么?” “嗯!我的伤口好痛!”听他的口气有些难以忍耐的样子。 若薇心急如焚,她看不见,所以不知道那一刀砍的到底深不深,重不重,加上这里也没有药物,她更不懂得如何医治。加上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伤口很容易恶化,万一真的恶化,或者刀剑上有毒话,白泽就完啦! “走!去镇上!”一咬牙,若薇笃定道。 手腕被抓住,白泽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能去镇上,他们会发现我们的!” “你手受伤了知道么?不治好万一留下后遗症怎么办?”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被不被发现了,除非她会隐形,要不然怎么都逃不掉圣皇的追捕。 他们已经跑了十几天了,每天至少三拨人前来刺杀,就跟当初白泽杀段微一样,一次杀不了你,我分两次,两次杀不了,我平均每天杀你一次!最后段微就差点死在了白泽坚忍不拔的精神下! “可是我们不能去!”白泽很少这么坚定一一除了杀人! “为什么?” 那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慢慢的垂下:“因为我的母后跟父王会找到我! 若薇怔了怔,终于明白他所谓的不能去是为什么了,太后好不容易找到了儿子,岂能说让他走就让他走?可是他现在受伤了啊! 白泽道:“只要我们今天晚上跑出容国边境,就不怕了!” “你能坚持么?” “我可以的!”白泽很认真的点点头,比起那富丽堂皇的牢笼,他更情愿跟若薇在一起!她跟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笑眯眯的,而那些人跟他说话都是板着脸,一丝笑容都没有口而且尽让他做那些他不喜欢做的事!他死也不要回去! “若薇!”白泽轻轻喊了一声。 若薇连忙低下头:“什么事?” “你喜欢主人么?” “喜欢啊!”相信没有人不喜欢容恒,风趣、感性、慵懒、迷人,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诱惑,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当他揭开那冰雕的面纱时,她的心脏在不停的紧缩,汹涌澎湃的血液直灌入头顶。而且他们也有过太多太多回忆,有美好的,有愤怒的,有不开心的,也有开怀的!每一样挑拣出来都能让人会心一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但是她也知道,这也仅仅存在于喜欢,她给不了更多。 “那你也喜欢夏桀么?” 若薇皱起眉,轻笑一声:“你今天怎么那么八卦啊?” 喜欢么?不知怎么的,夏桀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想看见他,又不想看见,想抽他,又不想抽他,每次见他的时候,心情总是会因为他的霸道变得很糟糕,但有时候想想,好像他说的也对,就拿当初让她离开来说,如果那个时候她就走了,或许白泽也不会跟她一起受苦受累。变成世界上最苦逼的杀手! “那你喜欢奕之厉邪么?” “喜欢!”这两个字若薇异常的坚定,喜欢他马上去死!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成天就知道算计这个算计那个,都尼玛做爸爸的人了,也不知道为儿孙基点阴德。不过喜欢狻猊是真的,那个有时对她凶神恶煞,有时却又温柔体贴的灵魂,光是想到就会笑。真可惜,如果他能自己主导身体,那该多好呢?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投奔后猊的!等有机会回天机谷,一定要去问问师伯,有没有什么驱鬼的玩意,把奕之厉邪从身体里赶出来! “你说的是另外一个奕之厉邪么?”白泽问道! 咯噔一声,若薇眨眨眼:“你……什么意思?” 白泽若无其事道:“就是另外一个,每次月亮圆的时候出来的!” 这一直都只属于三个人的秘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奕之厉邪,跟狻猊,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白泽是怎么知道的? 见若薇不说话,白泽兀自说道:“其实月圆之夜出来的那个奕之厉邪也蛮好的!” “你怎么知道的?”若薇小心翼翼问道。 白泽歪了歪头:“我跟奕之厉邪交过手,两人的武功套路不一样,而且他们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也不一样!”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光凭着武功与说话的语气就能分辨出两个不同的灵魂,即便是夏桀也没有分出奕之厉邪与梭猊的区别,倒是容恒曾经发现过,却被她糊弄过去了,可是却没能逃过心思单纯的白泽!这难道就是奇迹么? “这件事你有跟别人说过么?” 白泽摇头:“没有!”根本没人愿意听他说话,也没人问他! 若薇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哦,记住,是任何人!” 如果被人发现身体有两个灵魂,估计会被当做妖怪烧死的! 白泽认真的记下了。 日光越来越凉,若薇知道,可能已经到了晚上了吧! 虽然白泽不想去镇上,但是若薇还是觉得必须找个医生看一下比较好,到时候再添加点补给。 白泽拗不过,只得同意! 日头终于全部落下,黑暗的羽翼渐渐将整个山路围拢,也将那一辆小小的马车包裹在黑暗之中。 若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四周好像安静的过头了! “白泽停车!”若薇当机立断掀开车帘:“这四周都是什么?” 白泽急忙单手勒紧缰绳,却不小心扯住了伤口,闷哼一声:“四周都是树丛!” “快将马车赶走,我们徒步走!” 一束束火把在夜里点亮,跳动的火焰如催命的鬼火,阴森的让人绝望。 见白泽半天不动,若薇心中一凉! “对面好像有很多人!” 火把越来越密集,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很快的发现了他们,并且朝这边过来了! 若薇与白泽皆没有声音。 那道声音又发话了:“你们过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若薇心里一阵哀嚎! 如果他们没有在马车里就好了,可现如今他们被人围住,就等于瓮中捉鳖,只需要一排弓箭手便能解决他们!白泽现在又负了伤,对付十个八个不成问题,可对方少说有五千人,除了投降,还能怎样? 最后一刻,若薇握住白泽的手:“等下我先下去,你稍后再下来知道么?”圣皇要的是她的命,白泽与这件事根本无关,相信圣皇不会为难他的! 白泽好像听明白若薇的潜意思了,反手拉住她道:“主人说过你死的话,我就不用活着了!” “……你就这么听他的话?”若薇苦笑! “嗯!” 一杆长枪挑起车帘。 “你们两个,快下来!” 白泽飞快的抽出银剑横空一扫,马车瞬间被横切掉,若薇只觉得耳边风紧了一下,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想不到没有脑子的白泽居然在最后一刻还未放弃。 “快,抓住他们!” “放箭!” “娘亲……住手,那是我娘亲……” “小殿下……” 134 极富有戏剧性的一幕。 裴野负责护送果果回夏国,却因前方大水挡路不得不放弃原有的路线,绕道而行,恰巧遇上胡乱逃亡的若薇,两批人马不期而遇,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白泽放下手中的银剑,搂着若薇飘飞下去。 他认得那个小孩子。 说来也奇怪,对于大人他很少记得清楚脸,可是小孩子看过一两次就记住了。 果果一见到若薇立刻撇开裴野的手,一个有力的助跑,风驰电掣的飞奔到若薇身边,然后一个用力的起跳! 几乎整个人都挂在若薇脖子上了,若薇踉跄两步,要不是身后有白泽撑腰,估计得摔地上,哎呦,这孩子才几天没见,体重又重了这么多! 咦?这个是她儿子么? “娘亲你在摸什么?”果果万分好奇的看着在自己小身板上来回摸索的白玉般的小手,好痒啊! “果果,你怎么穿成这样啊?”身上的衣服好像是那种猎户穿的兽皮坎肩,没有袖子的那种,腰上还别着一把小斧头……再往上摸,居然是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她家的小王子怎么弄的跟叫花子一样? 记忆中的果果总是干干净净,即便淘气也不会脏到哪里去,我操,现在头发都成饼子了!这些人到底干什么吃的,把她儿子弄成这样?本来香香的,现在都臭了! “属下裴野见过娘娘,刚刚多有得罪,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若薇知道这个声音,古板,没有语调起伏,除了夏桀身边那根木头,还有别人么? 若薇点点头,又摸了摸果果身上的衣服:“你们护送小殿下,怎么把他弄成这样?” 裴野面无表情回答道:“那是因为我们也才找到小殿下!” 轰……若薇脸色一变,什么叫他们也才找到小殿下?夏桀不是命令他们护送果果回夏国的么? 果果在一旁不吭声了,好像是做错事一般。 裴野看了看小殿下,诚然道:“半路上小殿下趁机逃跑,我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小殿下找到!”当然,裴野并不像其他臣子那样尽挑些好听的说,他将果果如何从这么多人手底下逃走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知,当说到小殿下这几天藏匿的地点居然是一群叫花子里的时候,语气稍微加重不少,似乎刻意要若薇记住这点。 果果很不满:“如果不是你们偷偷带我走,我会逃走么?” 裴野没有吭声,眼睛一直盯着若薇。 若薇放下果果,摸了摸他乱蓬蓬的小脑瓜:“逃走做什么呢?你要做什么吩咐一声不就行了?” 果果撅着嘴巴:“我只是想跟娘亲告个别啊!他们又不让我去!不过娘亲很厉害啊,这么快就晓得我不见了!嘿嘿!” 若薇心里又是酸又是甜,这个傻小子…… “回容国的路不是往这边走!”裴野及时出声,一点面子都不给果果留,在裴野心里,从未把他当做主子来看,而是当做夏国未来的君王。 若薇讶异的张大嘴巴。 四周一片安静,大概想不到裴野会当众拆穿小殿下的谎言,就连若薇也不敢相信,果果居然不是真的要去容国跟她告别! 感觉到手掌下的小脑袋颤动了一下,若薇蹲下来,柔声问道:“为什么要说谎呢?”她没有责备,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奇,这个孩子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必要用谎言来得到什么。如果说为了哄她开心,那也不必要的。 “娘亲,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听的若薇心里很酸。 “骗人有很多种啊,有善意的,有恶意的,你属于哪一种呢?”若薇露出一丝微笑,尽量不让他有任何压力存在! “我是善意的!我怕你担心嘛!” “可是你万一要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是更加担心?跟娘亲说,你到底想要去哪里?”小孩子贪玩是正常的,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她也老想着能偷偷跑出去溜一圈。 出其不意的,若薇的腰被一双小手抱住,刹那间的温暖环绕住她:“我想去圣都!” 若薇怔然了。 果果又道:“他们说,圣都的雪山上有一株雪莲,可以医治好娘亲的眼睛,我想去摘回来给你!” 腰间被这双小手搂着,若薇心中一热,动作缓慢的摸了摸他的头,那乱蓬蓬的头发刺的她掌心有些难受,可是她的心里更难受,她真的是没用呢,要这么小的孩子为她担心,若薇强忍住酸涩的眼晴,露出微笑:“可是你说过当瞎子有很多好处的嘛!” “可是坏处也很多!”果果诚然道。 拉他入怀,将眼泪咽回去,若薇坚定道:“娘亲绝对不会再让那你担心,娘亲发誓,就算瞎了,也要当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瞎子,最有用的瞎子!”就从现在开始! “娘亲你不用安慰我,我现在已经六岁半了,等我走到了圣朝,我就十六岁了,那个时候,我有资格去觐见圣皇,要求他赏赐我一件东西的!” 原来各国君主的子嗣,到了十六岁那年,必须要去圣朝参理,在那里待上半年,然后从这些孩子中间选拔出一位优秀的佼饺者,成为下一个圣皇。前去的孩子都可以得到圣皇的赏赐,这代表了圣皇对他们的期望! 只是轮到夏桀这班人的时候,子嗣有些匮乏,不像上一代,那么繁荣。 若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嘿小子,你现在才六岁半,你需要那么久么?”走到圣朝需要十二年么? “我可以慢慢走嘛!要不然我怎么长大?”果果天真无邪道。 “傻瓜!真是个大傻瓜!”若薇用力的揉着他的头发。 裴野松口气,原来小殿下是为了去圣朝拿到雪莲医治娘娘的眼睛。 若薇站起来,问道:“裴野,你们这有军医么?” “有的!” 若薇点点头:“那麻烦你帮泽王爷看看,他受伤了!” 一阵脚步声错乱,一个胖胖的老头子被人带出来,其他的侍卫都是便装,他们打扮成镖师的模样,这里荒山野岭,裴野准备就此扎营。 等帐篷拉起来之后,若薇给果果洗了个澡,乱蓬蓬的头发变得柔顺柔软,若薇闻了闻:“嗯,终于香喷喷的了!” 果果像小狗一样甩动着头发,弄的若薇满身都是水。 “娘亲!” “嗯?”若薇一边帮他擦头发,一边仔细倾听他要说的话。 “我觉得我长大了呢!” “你本来就长大啦!”居然敢一个人跑去圣宫,幸亏半路上被人逮住了! “不是这样的!”果果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骄傲:“在父王身边,我都是锦衣玉食,什么都要人伺候,逃出来的这三天,我肚子饿了只能捡人家吃不完的东西,有时候还有人跟我抢,但我一点都不委屈,我知道自己没用,后来,我用这把小斧头砍了一捆柴回去,那些叫花子就愿意把东西分给我吃了!” 听到他的描述,明明那么凄惨的三天,可是若薇却有一种自豪感,她的儿子并不是只晓得享受的公子哥。不得不说,夏桀将他教导的很好。 脖子又被抱住:“娘亲,我真觉得自己长大了呢。很多事情以前不懂,现在都懂了!” 若薇笑起来:“那是自然,可是说谎可不好哦!” 果果愣了一会,忽然笑起来,若薇跟着一起笑! 焕然一新之后,果果领着若薇去看白泽。 御医已经在帐篷外久候多时了,见到若薇连忙行礼,若薇也看不见,直接问道:“他怎么样了?” 御医道:“伤的不重,只是连日来这位公子劳伤过度,伤口愈合的有些慢!老夫开几服药下去,应该没有大碍!” 若薇松了一口气,还好白泽没有什么事,真怕那刀剑上抹了什么毒。 白泽已经睡下了,这几日来他从未好好休息过,若薇走出帐篷,迎面却遇见了裴野。 裴野道:“娘娘怎么到这里的?” 裴野还算忠心耿耿,所以若薇并没有隐瞒。 “我本来想去安国,只因路上不断有人追杀,才被逼到了这里来!” 裴野大吃一惊:“谁要追杀娘娘?” “一个你惹不起的人!”若薇吸了一口气:“过了今晚我就走!” “可是小殿下……”裴野觉得明天就走好像有些太仓促了,毕竟小殿下还是很黏她的。 “夏桀要你安全护送小殿下回去,你便听他的话去做,至于我,你就不用管了!”如果她现在安安稳稳的,就是赶她走她也不会走的,可惜现在情势紧迫,容不得她有半点私心,若是连累了果果,她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 若薇说完,便叫人领着自己进了帐篷。 睡到半夜,感觉有个脑袋在身边动来动去,伸手一摸,吓了一跳。 “嘘!”果果压低声音。 若薇连忙坐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带你走啊!他们都睡着了!” “怎么睡着的?” “小白叔叔醒了,就把他们都弄睡着了!” 若薇连忙爬起来查看,原来侍卫都被白泽打晕了,连裴野都没有例外,白泽拍了拍手道:“我们可以走了么?” 若薇讶异半天,这白泽怎么…… “娘亲,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不想跟他们回去的,我要跟你在一起! “可是……”很危险啊!她也很想跟他在一起,但是面对无穷无尽的追杀,她更愿意天天思念他,而不是天天担心他! 最有主见的人到头来却被一个白痴,一个小孩子拖着走了! 白泽还算有点经验,从帐篷里带了不少吃的,还有他路上需要用的药,果果倒没什么,只是腰上依旧别着那把小斧头。 若薇眼睛看不见,从起先的挣扎到后面顺天由命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为了怕马蹄印留下痕迹,他们特意没有骑马,而是用腿跑。 “裴野奉命护送你,现在你跑了,裴野会不会被你父王弄死啊?” “不会的,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父王了,跟他说我跟你在一起的!” “……你父王会答应么?”万一又过来抢,会很麻烦的! “不会啊,但是他没办法!” 果果年纪小,那双小腿却是货真价实,跑一夜都不累,还兴孜孜的。 当阳光洒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白泽,这到底是哪里啊?”若薇喘着气,天气越来越热了。 “前面应该是月牙谷!”白泽看地形基本靠目测! “前面?你昨晚就说前面是月牙谷了!”月牙谷就是上次跟段微掉下去的地方,沿着月牙谷向左应该是大辽,向右就是安国。月牙谷算是容国与安国的边界之地。 若薇仔细在脑海中回忆有关于五国的地形! 五个国家在地图上就是一个圈,从左到又分别是安国,容国、离国、夏国、奕国。安国与容国之间隔着一道月牙谷。容国与离国相隔一条湍急的大运河,河的名字叫做九曲回廊!而离国与夏国只有一道成云关,夏国与奕国则是有一座大山,名叫太行山! 现在就当他们在月牙谷,那么穿过月牙谷,再经过‘别云间’就应该是安国境地,若薇想了想道:“白泽,让那一万人在‘别云间’等我们!” 白泽点点头:“好!” 传递完消息之后,简单的做了些休息,又马不停蹄的赶路,在第十天的时候,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月牙谷。 因为圣皇不断的追杀,若薇从起先的有条不紊到后面的胡乱奔走,不知不觉居然在容国绕了一个大圈子。 但若薇并没有放松警惕,她现在怀疑圣皇手下有一批训练有素的警犬,因为人是没有办法做到这样快速精确的追踪的,所以这一路上,她刻意挑拣些有水的地方,就算是条小溪也要从河水里趟着过去。 若薇当时想着,如果这样还能被追杀,那圣皇一定在他们每个人身上安了追踪器! 可后来得到的结果是,从那以后,都没有半个人前来! 若薇一片心惊,原来圣皇真的养了一批警犬! 按照这种方式,又走了几天的路程终于买到一辆马车,有了马车代步,走路就快些了,日落就出了容国的边境。 一路向右,直奔‘别云间’。 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若薇特意带着白泽与果果去了一趟当地最热闹的集市上采买一些东西。 当若薇一身男装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时候,白泽跟果果都惊呆了。 “娘亲——” “嘘,现在就不该叫我娘亲了!”若薇神秘一笑!现在她手上没什么东西可以制作易容的东西,加上眼睛不方便,做的东西也不会很精致,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了!再者说,在这个时代,一帮男子受女子统领,时间久了也会出现一些不必要的尴尬,现在她换了男装,应该比较方便了! “那叫你什么?难道叫父王?” “嘘嘘嘘,还叫父王,叫哥哥!” 果果不做声了,从娘亲沦落到哥哥,这个辈分确实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若薇也替白泽换了一身行头,白泽长相出色,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记住,尤其是那颗荡气回肠的泪痣,若薇给他配了一定毡帽,就是那种面上垂着黑纱的那种帽子。果果则是一名小书童打扮,不过腰上依旧别的那把小斧头,跟他现在书童的身份有些不搭。 在若薇一再的解释下,果果才很不情愿的将小斧头从肚子上转移到腰后。 三人再次出发,马车颠簸,一如若薇现在的心境,激动又迷茫! 马上就要到安国了,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呢? 因为还有一点路程,加上后面没有追兵,心情也开始放松起来,一路走走看看,好不惬意,果果没有机会接触这些,一路上闹到都是伸到外面的,上车下车也都是用跳的。 白泽一路上话也不多,后来伤口结痂了才稍微有些话语,但说的都是曾经说过的,你要问他什么,他知道的就说,不想说的就说不知道,实在很无趣。 若薇知道,白泽是不懂得如何去交朋友,只是一味的对别人好是不行的! 忽然,马车剧烈的一撞,马儿嘶鸣声响起来。 若薇眼疾手快一把将快要从窗子掉下去的果果拽回来,白泽已经从车辕上飞出去了。 “娘亲——” 不是这么牛吧?才几天没有走水路,圣皇的人就追上来了? 白泽已经恢复了体力,对付那些人不成问题,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果果,以前打不过了,白泽可以抱着她一个人跑,如今打死白泽他都不可能抱着她跟果果两个人一起跑的!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而马车外面不断有兵器钉在上面的声音,那是弓箭! 若薇猛地侧耳,顺势压下果果的脑袋。 一只破风箭矢擦着果果的后脑钉在了马车内壁上,这里不能待了,若薇一咬牙,拾起盲杖,手腕一挥,一团猛烈的火焰朝车顶冲上去,车顶瞬间四分五裂,足尖一点,人腾空而起。 四面八方都是人,她不知道到底往哪里去,脚一落地,就不断的奔跑。 这时候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保护小殿下跟娘娘!” 是裴野! 没想到这一路上,裴野都暗中跟随。 有个裴野等人的加入,场面很混乱,若薇不敢用随心铃,生怕伤及无辜,但是面对无穷无尽的黑暗,她又不知道带果果躲到哪里去! 有人靠近,若薇横出一掌,掐住对方的脖子。 “娘娘,自己人啊!”掌心的人在挣扎! 若薇连忙松手,那人一得到自由立刻抄起家伙去对抗敌人,若薇一阵欣慰! 又来人了! 若薇想也不想又是一掌,掌风刚落到一半。 “自己人娘娘!”对方惊恐的叫起来! 若薇连忙收回掌心,却感觉头顶压下一道寒风。 一股热血喷洒在她手臂上,紧接着裴野横在她眼前:“这人不是自己人!” 若薇心漏跳一拍,忽然手里多了一只缰绳:“得罪了娘娘!”一用力将若薇与果果一起送上了马。 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死亡,果果比若薇想象的要平静,他没有大叫,也没有哭喊,总之,好像已经看惯了这样的厮杀,但是那小肩膀还是在不断的抖动着。 马儿是裴野的坐骑,裴野一吹口哨,马儿立刻奔跑起来。 而身后不断的有声音坠落下来。为了怕弓箭手射到果果,若薇一直将果果按压在马背上。 若薇没有骑过战马,没想到跑起来是这般的快,缰绳对它来说根本没用,它好像知道该怎么跑似的。耳边风擦的脸颊生疼。 但是这里并不是平原,而是荆棘满布的林间小道,跑了一会,那匹战马就渐渐慢下速度。因为跑的太快会撞到树上。 若薇竖起耳朵倾听,身后好像也有人骑马追上来了。 风呼呼吹过,不利于射箭,所以暂时不用怕暗箭,可是对方是什么人她不知道,只能不断的朝后面挥洒下火带,刚才那次教训告诉她,任何人时候都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尤其是在生死的关头! 忽然马蹄高扬,若薇身体往后一仰,连带着果果一起摔下来了。 原来前面被人用竹子挡住了!想来这些人是做了十全的准备要他们死在这‘别云间’。 后头的追兵依旧不舍,嗖嗖嗖,一只长矛飞射过来,带着一股狠劲。 若薇心里一凌,嗖的射出一团锐利的火带,噼里啪啦,三只长矛被火焰吞噬了两只还有一只继续朝这边飞来。 若薇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身体将果果包裹起来,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侧面横了出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们两人面前! 若薇只觉得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飞溅到脸上,那是人的生命源泉,血液! “小殿下快跑!”那个声音还带着未褪去的生涩,听声音年纪不大! 果果依旧没有惊叫,不知道是不是被吓住了,若薇二话不说,抱着果果就往后头跑,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被挡住了就撤回来。听见有追捕就不断的用火焰烧他们。 但是身后却有源源不绝的人倒下,有为了杀他们没杀成的,有为了保护他们被敌人扼杀的,一条条的生命,一具具身体…… 果果头发上沾了不少血液,想必是刚刚为他挡了一次杀机的那位侍卫的,他的手紧紧抓住若薇的领口,颤颤抖抖,带着一阵哽咽:“娘亲,你把我放下来吧!” 若薇死死的抱住他。 “你抱着我跑不快!他们看我是小孩子不……不会杀我的!” 傻小子,这个时候了,还管你是不是小孩子。 马蹄声像催命符一样在身后响起来,若薇刚想甩动随心铃,却听见:“娘娘,是我们!” 若薇松懈下脚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裴野单膝跪地:“让娘娘与小殿下受惊了!” 裴野带领的手下不愧是夏桀最得意的部队,虽然刚刚混乱一些,可没多会就将那些前来刺杀的人剿灭了! “有个活口!”一名侍卫拎着一个黑衣人到跟前。 裴野立刻站起来,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圣皇!”那人说完,立刻咬舌自尽! 裴野居然没有他快,死死的掐住对方的下颚,也没有挽回什么。 若薇摆摆手:“算了吧!他不是圣皇派来的!” “娘娘怎么知道?”裴野很诧异。 “如果夏桀要你刺杀一个人,被对方抓住之后,你会供出是谁指派你来的么?” 裴野不做声了! 若薇闭着眼睛,苦笑,这世上到底有多少人想她死呢? “那娘娘是否知道对方是谁呢?” “我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我知道,对方一定不希望我知道他是谁!” “……” 打理战场的时候,果果站在一具尸体面前。 若薇走过去,摸摸他的小脑袋,沉声问道:“在做什么?” “我要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回去之后,要重赏他的家人,就是他刚刚救我们一命的!” 若薇记得,刚刚有个年纪不大的侍卫用身体为他们挡了一只长矛!若薇深吸一口气,其实不该让果果经历这些的。 “娘亲,我错了!” “为什么?” “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跟着你走,这些人就不会死!” 若薇没有说话,静静的陪他站着。 白泽回来之后,举着手里的一个玩意对果果道:“这个送你玩!” “这是什么?”果果吸了吸鼻子,他只对小茶壶有兴趣! “不知道哎,好像是什么骨头!”这是他从敌人的脖子上扯下来的。觉得很好玩,就送来给果果了! 若薇也摸了一下,那东西很平整,很光滑,还是一串,到底是什么?项链? “这是荣誉!”裴野上前道。 大家都愣住了。 “什么荣誉?”若薇问道。 “在大辽,杀死一个敌人便剜去对方眉角下的一块骨头作为勇士的勋章!” 大辽?难道说今晚埋伏在这里的人是大辽? 裴野恨声:“哼,辽狗不讲信用,一面对我圣朝言和,一面又派人刺杀夏国幼主!” 其实听到大辽这两个字,若薇已经基本上知道要杀她的人是是谁了! 除了阿布,还会有谁呢? 收拾好战场,裴野站到若薇面前,慎重其事道:“小殿下准备何时回宫呢?” 经过一场血腥的厮杀之后,果果的任性与顽皮好像一下子收敛不少了,他乖乖的站在裴野身后,眼巴巴的看着若薇。 分离,又是分离。 若薇闭上眼睛:“果果,你还想跟我走么?” 如果不是她看不见,怎会让裴野带走心爱的儿子呢?果果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很多,拉着若薇的手道:“娘亲,我知道你很想带我一起走的,但是我太小了,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若薇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什么时候出发?” “马上!”裴野道。 这时,天空扑下来一只白鸽,落在果果的小肩膀上。 大家都很诧异,果果连忙拆开鸽子腿上的小纸条,展开之后忽然叫起来。 若薇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果果激动的语无伦次:“父王让我跟着你!” 这本是好消息,可是在若薇听起来却觉得有些怪异,夏桀虽然霸道又专制,但是对孩子却关爱异常,果果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排第一位,还有啊,她现在眼睛也看不见了,夏桀怎么会放心将果果交给她照看呢? 除非是……夏桀遇到麻烦了!所以脱不开身照顾果果! “前面就是安国,我们要尽快进宫!”既然夏桀已经将果果暂时交给她,她就一定不能再让果果受一点点的伤害! 裴野立刻领命,转头去准备了! 大家没有异议,就连受了伤的伤员都没有一个要求停下来休息,大家马不停蹄的赶去‘别云间’。 “原来这就是响彻五国的裴野将军!久仰久仰!” “过奖过奖,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与文武双全的夏侯将军比起来,裴野愧不敢当!” ‘别云间’脚下的相逢也很戏剧化,容恒给她的一万人原来是由一位叫做夏侯城的将军带领,听裴野的口气,好像与这位将军相识,之后才知道,两人在战场上碰见过!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友情! 若薇一副小生打扮,样子很不起眼,甚至还没有头戴斗篷的白泽有影响力。 想来容恒并未将她的身份跟他们这些人说明,大家只当她是一个身体孱弱,弱不禁风的书生,听语气还带着一丢丢的鄙夷。 这种情怀,若薇很明白,武将想来看不起弱不禁风的人,所以她并未计较些什么,倒是果果好像到哪里都很吃的开,这里乔装打扮的人都是军人,虽然穿了普通人的衣服,但是军人的本质还是没有改变,果果一下子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逮着谁都叫叔叔,那叫一个亲切。 两军汇合之后,裴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夏侯城立刻吩咐全军拔营,直往安国都城行军! 这个时候若薇手上的金牌就派上用场了,当初安敏给她这块金牌的时候说过,见令牌如见他本人亲临,所以这一路上所有关卡都没有阻拦。 裴野手下五千人,加上容恒给她的一万人,一万五千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安国境内。 所谓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在一起之后,无论是圣皇,还是大辽,都没有派兵前来刺杀了! 就这样,所有人安安全全的到达了安国。 城门打开,若薇高举手中令牌。 回到久违的安国皇宫,闻着空气中散发的清冽香味,若薇知道,道路两旁的桃花开了。如果她能亲眼看见那该多好呢? “……陛下传来了消息说,如果公主回来了,朝中上下都交给公主全权打理!”赵德面无表情的转述着。 若薇点点头口这个赵德其实就是容恒身边的人,只是在安国做内应,他手握安国大部分兵马加上现在情况紧迫,以前的事不提也罢! 至于夏侯城似乎对她有些不满,也许在容恒身边呆久了,养出了容恒的脾气,除了容恒,谁都驾驭不了他。而他手下的兵也一样,各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才到安国两天,就听说与安国的侍卫发生了冲突!而且冲突的原因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裴野已经旁敲侧击的跟若薇提过,这些人都是容国的,现在容国已经被划入叛党行列,若以后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可能就是里应外合的导火索,尽快打发掉才是! 若薇知道裴野的意思,容恒现在已经有造反的意图,如果不想连累安国,最好早点跟他划清界限,可是容恒把在这一万交给她,必定是有原因的。 “夏侯将军,晚辈安唯久闻您的大名……”回到安国的第七天,若薇开始正面的拜访这位容国大将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6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0部分阅读 容国大将军! 夏侯城此时正在临时的府邸与将士们一起赤着上半身喝酒,天气很热,人也容易浮躁,夏侯称满脸通红的跟众将士嬉笑打闹,似乎没有听见若薇的话。 “夏侯将军,晚辈安唯久闻您的大名……” “夏侯将军,晚辈安唯久闻您的大名……” “夏侯将军,晚辈安唯久闻您的大名……” 若薇不厌其烦的重复重复又重复的说着同一句话,最终整个院子都安静下来了,夏侯城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向若薇:“你是谁?” “夏侯将军,晚辈……” “你就是安唯?你不是死了么?” “……”好吧,她其实应该换个别名的。只是这一路上走来,她都是以男装示人,裴野也很配合的称呼她为一声安兄弟,果果也叫她哥哥,白泽从那以后也叫她安唯兄。喊着习惯了,再改就有点假了! “您认识我?”若薇很诧异! “自然认识,谁不知道奕之厉邪身边的能臣安唯安大人啊!” 若薇抹了一头汗,容国与奕国之间的仇恨已经蔓延到了各国的下属,她不经意的一次加入,使得容恒功败垂成,所以大家都很恨安唯这个人,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容恒并没有把安唯的画像到处挂。这就好办了! 若薇干笑两声:“将军认错了,此安唯并非彼安唯,我与那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而且我眼盲,与他更不是一路人!”估计还没有像她这样自己贬低自己的吧? 夏侯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语气稍微有些松懈:“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若薇笑笑:“不知道容王临走前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自然是保护好安唯兄你啊!”夏侯城讽刺的看了一眼若薇手里的令牌,他们就只认得这块牌子。 “那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听我的呢?”若薇又问道。 要他们听一个瞎子的? “哈哈哈……”这座临时的府邸爆发出一阵阵嘲弄的大笑声,有位千户长笑的直不起腰来了:“将军……他居然要我们听他的!哈哈哈……” 夏侯城止住笑,憋着气说道道:“小兄弟,容王只叫我们保护你,知道什么叫保护么?就是你有危险的时候,咱们兄弟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这,这,这……都是为你卖命的,你呢,只要安安心心的等在着,等陛下传来消息了,咱们就能回去复命了!这个意思你该懂吧!” 什么人教什么兵,若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我懂了!” “既然懂了,那就快回去吧,别让午后的太阳把您晒到哪里好坏,咱们兄弟担当不起!”夏侯城半是讥讽,半是驱赶。 “那你们干什么呢?”若薇耐心问道。 “我们?哈哈哈……”将士们又开始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夏侯城抽着气,上去拍若薇的肩膀:“小兄弟,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兄弟们要做什么,你不能管,你也管不到,等你有危险的时候,咱兄弟保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扑上去给你挡箭,现在兄弟们想安静安静喝点酒,你就不要参合了!” 若薇笑了笑:“喝酒?” “怎么?你也想喝?” “不知将军是否赏脸呢?”虽然不知道如何驱使这些野马,但是要想接近他们,还得先跟他们打成一片。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不管是敌人还是陌生人,只要在一个桌子上喝了酒,摔几次碗,大家的关系自然而然的就拉近了! 若薇是竖着进去的,却横着出来。 “若薇你没事吧?”白泽扶着满身都是酒气的若薇,语气有些诧异,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若薇摆摆手,冲着里面一群赤膊的壮汉们欢快的招招手,口齿不清道:“明天……明天再来!” 这一夜,若薇睡的十分沉。 第二天,若薇又去了,又是扶着墙出来。 第三天,第四天…… 半个月之后,夏桀城搂着若薇的肩膀,对手下人介绍:“大家记住,这个矮子,以后就是咱们的人了!” 而这个时候,安敏回朝了,并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若薇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容恒反了!”安敏沉痛道:“我们在回宫的路上都遇到了阻截,如果不是夏王从中营救,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若薇闭上眼睛,点点头:“你没事就好了!” “原来容恒这几年看似花天酒地,其实都在暗中招兵买马!” 若薇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凉薄。 安敏又道:“现在五国马上就要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妹妹,你想好站在哪一方了么?” “你站在哪一方呢?”若薇问道。 安敏垂下头:“我不知道,拥护圣皇是我们的职责,但是圣皇却要追杀你,他们说你是红颜祸水,会搅乱五国平衡,这些我都知道!” 若薇上去抓住他的手,感觉那宽厚的大掌上全是汗:“哥哥,你觉得我是祸水么?” 安敏急忙抬头看她:“你不是!” “那不就行了!”若薇无所谓的耸肩,现在她完全不会在意别人怎么想她。 安敏有些踌躇:“妹妹,你是不是想跟容恒一起反?” 若薇低头思索了一阵,咬紧唇:“你怕不怕?” 不是她想反,而是圣皇把她逼成这样的,弄瞎了她的眼睛,一路上心惊胆战的追杀,更主要的是,看过容恒被逼迫之后爆发的愤怒,她记忆犹新。 她感觉圣皇现在好像在玩一个游戏,五国君主都是他手里的棋子,任由他调遣。 跟其他游戏不同的是,这场游戏会死人,会流血,最后从游戏中获得快乐的,除了圣皇之外,不会有别人! 她说过,以后会让他很头疼!那么,现在就应该开始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若薇转过身坚定不移道:“除非圣皇把我的眼睛还给我,要不然,这笔账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安敏倒抽一口气,原来妹妹真的要…… “那……那他们要是打过来怎么办?”到时候就跟容国一样,成为众矢之的了! “谁打过来?”若薇好笑的问道。 “如果我们也要反圣皇,圣皇肯定会派兵讨伐我们,到时候其他君主也要受其调遣,我们怎么办?” “结盟!”若薇给出答案! 她坚信一点,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每个君主都有理想,都有抱负,不可能全都愿意屈于人下,这次容恒的教训相信几位君王都看在眼里,明明是一国之君,头顶上却还有个圣皇压着,谁愿意呢? 大家不说,并不表示他们没有这个想法! “可是结盟的话,他们会不会认为我们想反呢?” “哥哥!” “嗯!” “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但是都不好意思!” “什么话?” “你装傻的时候总是让人觉得你很懦弱!这水平有点次!” 身后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忽然笑起来!声音居然该死的好听!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135 安敏转过身,望向夜空苍穹,以前的懦弱之色一扫而空。直起腰杆的安敏如今丰神俊朗,可惜的是,若薇都看不到! “为什么要一直伪装自己呢?”若薇问道。 安敏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浑厚:“如果我不是一直装,安国恐怕已经成为他们腹中食物了!” 处处危机,稍不慎便会跌落悬崖,其他国主各有各的特色,五国向来不会缺乏优秀的君主,这个时候,能保全自己已经很不容易,至于谁更出色,谁更优秀还有什么重要么?如果能让安国一直繁荣昌盛不落入他人之手,要他低下姿态有何不可呢? “父王一直有个心愿,就是让安国永世昌盛,临终前他叮嘱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让安国沦为别人手里的猎物!自登基以来我一直遵从嘱托,可惜的是,现在五国已经开始动荡了,要不想被人吞噬,只能强悍。若薇,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想做圣皇?” “哈哈,试问这五国君主谁不想做圣皇?”安敏反问。 “说得好!”若薇由衷的竖起大拇指,还是那句话,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夜色更深,安敏脱下大氅罩在若薇肩头:“好了,最后一点秘密都被你诈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嗯!”安心的将手放到那宽厚的大掌上,两手交握,相互传递着彼此的信心与力量。 “放心,哥哥会让你的眼睛复明的!”安敏伸出手,触摸着眼前这双美丽的眼睛,语气笃定。 “放心,虽然我是瞎子,但也不会成为你的累赘!”这句没心没肺的调侃让安敏展颜欢笑起来。 “哎,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带你骑马,后来你从马上摔下来了,父王抽了我十几鞭子!” 若薇在前面走着,一脸得意:“记得,怎么不记得!” 过往的岁月现在回忆起来仿佛发生在昨日。 那是她穿越来的第七年,她七岁,安敏十一岁。 那个时候安敏还是小孩子,手里提着马鞭,穿着一身鹿皮小坎肩,笑眯眯的问她,要不要骑马!从来没有骑过马,就被哄骗过去了,刚开始觉得不错,然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用力的甩了下马鞭,谁晓得一个跟头栽下来,幸好旁边有侍卫陪伴。 父王抽打他的时候,她就在里面昏睡,迷迷糊糊胡听见一声接一声的嘶喊声,她醒来的时候,安敏跪在祠堂跪了三天。还是她求情让父王放了他呢! 若薇笑起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与曾经那幅画像相差无几。 “要是能再回到小时候那该多好啊!” “是啊!如果可以回到小时候,我一定不会带你骑马了!”也省了那顿揍! “对了哥哥,你怎么没问我圣水的事?”突然想起来这件事,安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这回事,就好像圣水不曾存在过一般。 安敏愣了愣,忽然笑起来:“傻丫头,你又想什么呢?” 若薇耸耸肩:“我就是好奇啊,连容恒那样洒脱不羁的人都想着要从我手里得到圣水,我就好奇,为什么你从来不问我呢?” “问你会告诉我么?” “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啊!” 脑袋被一只大手罩住了,安敏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就好像长辈一样,若薇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宠爱着。在失去记忆的那么多年中,她一直都想要个哥哥,每每看见哥哥拉着小妹妹走在街上她就特羡慕。 “傻丫头,哥哥永远不会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以前是,现在也是,不管她身上藏了多大的宝藏,她手上握着多么诱人的筹码,他只当她是妹妹,自己最亲的人。 虽然看不见安敏的表情,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真诚。 “其实圣水就在……” “陛下,有急奏!”赵德忽然噔噔噔跑上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听见一阵哗啦哗啦的翻阅声,安敏连忙道:“待会让人送你回去,哥哥这边有点事!” “我话还没说完呢!”若薇有些不满,这可是关于圣水啊! “下次说,下次说!”不等若薇回话,安敏便跟着赵德急匆匆的离开了! 从城墙上下去之后,若薇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寝宫,而是拽着白泽向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这么晚了,我们去哪里呢?”白泽显然不太适合熬夜的,说话语气都透着一点有气无力。 若薇拍拍他的肩膀:“我带你去个地方!去了就知道了!” 还是曾经那个与地面平齐的一个切口,安敏估计也想不到这么一个洞其实就是装圣水的地方。 在这里,她能相信的也只有安敏与白泽。 这个洞口很深,如果她能看见自然不需要这么麻烦。 “你要我拿着绳子过来做什么?”白泽似乎很不愿意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脸一直都不曾有过笑容,语气也很不好! “安啦安啦,乖,做完了这件事给你买糖吃!”若薇像哄孩子一眼哄他! 驾轻就熟的跟白泽下了地洞,然后学着段微上次摸索到的机关扭开灯,瞬间金碧辉煌的地宫展现出来。 白泽倒没有多大的吃惊,好像在他眼里任何金子做的东西都吸引不到他的注意。由此可见,白泽的品味其实是很高的! 下了玉石楼梯,若薇指了指脚下的水潭:“看见水了没有?” “看见了,很绿!” “拿个罐子,装满,咱们带上去!”看情况战事会马上打响,不做点准备怎么行呢?既然上天将圣水安放在安国,没理由不利用起来啊?那不是暴敛天物么? 白泽嗯了一声,转身去找容器。 趁着他离去的空挡,若薇开始胡思乱想,如果说圣水可以治疗一切伤口,那么她的眼睛受了伤,不晓得圣水能不能医治呢? 这个想法一诞生,她立刻俯下身体,猛喝了一大口,味道一如既往的甘甜可口,就像放了糖的饮料。 若薇砸砸嘴,然后满怀希望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再睁开,黑的!会不会像点眼药水一样的点在眼睛里啊? 若薇用手捧了一点然后仰着脖子把圣水点在眼睛里。 “啊若薇,我找了一个很大的桶哎!” 若薇大喜,连忙站起来却不消息踩到裙角。 噗通…… “若薇你怎么了?”白泽飞奔过去,语气万分的着急! “呼……”一个脑袋破水而出,若薇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快!快拉我上来,太冷了这里!” 这圣水好像比一般的底下泉水温度更低,只是这么一会,就已经冷得直打哆嗦了。 白泽连忙伸手过去拽她,若薇正想接力上来,却发现白泽不动了。 “白泽……白泽!”若薇晃动了一下手腕,随心铃也跟着响起来! “你的铃铛……”带着一丝惊奇的声音缓缓在地宫中升起。 若薇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原本不会自动发热的随心铃居然开始升温,那热气从手腕开始,一直蔓延到全身。不一会,刚才还冷的直打哆嗦的她,现在已经恢复正常了! 随心铃还有这个好处? 可以当人体空调?好高级的有木有? “若薇——”白泽惊叫起来! “又怎么回事?”刚刚发现了随心铃的大秘密,若薇还处于一种自我惊叹的状态,被他这么一喊,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水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若薇立刻往旁边跳了一下,不会有蛇吧! “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 “这个是什么?”白泽将那个圆圆的东西放在掌心滚动几下,回头看若薇。 她全身都湿透了,优美的女性线条被衣服包裹着,湿漉漉的唇辫泛着诱人的光泽,白泽忽然感觉身体的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劲,他闷哼一声,连忙别过头去,努力调节内息。 若薇已经用随心铃的温度将衣服弄干了,回头看着他道:“你捞上来什么了?” 白泽脸色微红,将那颗绿豆那么大的晶莹珠子递过去:“就是这个!” 若薇接过,放在掌心把玩了一阵,脑海中忽然响起天机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找到那颗遗失的宝石,你的随心铃就可以随心所欲! ——因为随心铃的能力是逆天的,为了怕后人用随心铃做坏事,祖师将其中一颗宝石封存在一个地方。 ——到底是哪里呢? ——这个不清楚,不过只知道肯定在水里!这就是随心铃惧怕水的原因! 掌心猛地收紧,她摸上自己的手腕! 她记得有一个铃铛里是空的。 鬼使神差的,若薇找到那颗空的铃铛,慢慢的将宝石塞进去。 吧嗒! 她感觉到随心铃剧烈的晃动了一声,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旷、清幽…… “原来……这真的是随心铃的最后一颗宝石!白泽,我找到了!”若薇欣喜无比的说道,连忙站起来,想试试这随心铃的威力,却想不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传来! “若薇——”白泽惊呼一声,连忙上前,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来。身体在光滑的玉石上滑出好几米! 顷刻,一道剧烈的光芒笼罩在前方,白泽连忙伸手挡住眼睛,从指缝中,他看见一株火红的莲花正在慢慢盛开,伴随着花辫层层打开,他看见若薇蜷缩在里面,仿佛初生婴儿一般抱着双膝,鸟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然后那熟悉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 白泽惊呆了……若薇……若薇从一个大人变成了小孩子! 从二十三岁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变得好像一个麻袋一样套在她身上,奶白色的肩膀从宽大的衣领处露出来,被莲花的光芒照的微微泛着粉红色,长发没有变,依旧那么黑,那么漂亮,当那张脸抬起来的时候,白泽心里震了震,好漂亮的小娃娃。那脸蛋虽然缩小了好多,白泽依旧一眼就认出,那个就是若薇,巴掌大的小脸,粉嫩的唇辫,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像水晶一样玲珑剔透,清澈纯净,仿佛未沾染过世上半点尘埃。 这个人,是若薇?没错就是她! 若薇眨了眨眼睛。 金碧辉煌的地宫,美轮美奂的装饰……还有面前这个傻不愣登的帅哥! “哇……”她看见了!若薇兴奋的跳起来,忽然觉得身体有点冷,咦?她的衣服呢? 原来她这一跳,居然是身体跳出来了,衣服却留在了地上。 “啊——”若薇连忙蹲下来,抱住自己对着白泽大叫:“转过去,转过去!” 白泽显然还未回神,谁看见一个大人变成小孩子之后还能保持镇静呢? 若薇用衣服护着胸口,怒目瞪着他。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些有点不对劲!比如说,好些少了点什么! 她下意识朝胸口看去—— “啊——” 地宫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的胸……为什么没有了?这难道是恢复光明的代价么? “若薇不要哭了!”白泽看着蹲在墙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额,应该是小女孩! “不要过来!呜呜呜……”巴掌大的小脸从衣服里露出来,双眼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挂在腮边:“让我一个好好的静一静!” 她之前不过随口说一下如果能回到小时候那该多好!老天不用这么认真吧! 136 “白泽!” “嗯?” “你怕不怕?” “我不怕!” 沉默一会,若薇带着哭腔:“可是我好怕!” 哭声回响在地宫里,白泽皱着眉:“若薇你不要哭了!” 蹲在地上的某人一边哭,一边抹泪:“你要成我这个样子,你不哭?” “可是已经是这样了!” “又不是你变小当然这么说了,你要我以后怎么见人!”以后果果就得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叫妈了。还有,她还准备泡帅哥呢,现在好了,等她长大,身边的帅哥全都老了……呜呜呜,怎么那么命苦? 白泽叹了一口气,将若薇连人带衣服全都卷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这……这……这……”安敏颤抖着手指,天,谁能告诉他这到底发生什么?刚刚还跟他在城楼上谈天说地的大姑娘,一转脸怎么就成了个小孩子?谁能告诉他? 若薇红着一双眼睛,缩在床上,抽抽噎噎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每说到一个重点,白泽就在一旁点点头附和。 听完之后,安敏沉默了很久。 若薇哭的快抽过去了,小小的身子缩在被子里,大眼睛扑扇扑扇,那样子既无辜,又惹人怜爱,她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震惊之后,安敏叹口气。 若薇正在天人交战,却突然被抱住了,抬头看见安敏正一脸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粗粝的拇指抹去她的泪:“别哭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妹妹。” “我完了……”趴在安敏的肩膀上,她哭的更加伤心了。一下子缩水成这样……她当时不过随便想想而已,就真的变小了! “那能怎么办?都已经变的这么小了!再说,你的眼睛不是好了么?”安敏又气又好笑。真是无奇不有,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变小了。 若薇揉了揉眼睛,是哦,变小之后,她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泪水还挂在脸上,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安敏看着看着,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天机算曾经说过,若薇是红颜祸水,如果她变小了,那还会是红颜祸水么?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呢? 若薇正在伤怀,肩膀忽然被握住,吃痛的看着安敏,眼中十分不解:“你弄痛我了!”他的表情怎么那么激动?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 “我想到了!” “你想到什么?” 安敏抓着她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你现在变小了,没人认得出你,圣皇也找不到你了!” “……”这就他这么高兴的原因?好吧,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圣皇死也想不到一个大人会突然消失的吧? 不仅圣皇想不到,其他人也想不到。 三天前还有若薇的消息,三天后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远在大辽的千千捏着暗探搜集的情报,眉头皱成一团,她瞒着所有人,派杀手前去中原刺杀若薇,可是却被人全部剿灭,而潜伏在中原的探子回来之后却说,若薇消失了!尸骨无存! 五国已经开始动乱,这个时候,他们大辽如果趁机攻打过去,必定会坐收渔翁之利。 大辽皇帝搂着千千的肩膀道:“你真是本汗的福星!这个法子都想的到!” “我们先作壁上观,等他们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我们在前去清剿,大汗说好不好?”千千对着大辽皇帝甜甜的一笑。 “你说什么都好!哦对了,你说要给本汗介绍一位厉害的谋臣,他人在哪里?” “哦,他就在外面候着呢!”千千支起身体,对旁边的侍从道:“传段公子!” 敞开的大门外,缓缓进来一袭挺拔的身影,那人眉目英俊,五官仿佛刀雕刻般的英挺,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倨傲之气,身穿汉人的长袍,竟透着一股辽人的霸气。这个人……眉眼竟有些熟悉! “原来是段国师!”大辽皇帝连忙起身迎接。 段微连忙拱手:“大汗无需这么见外!” 大辽皇帝有些不敢置信,在中原叱诧五国的段微如今竟来了他们大辽。谁人不知,段微从小师承天机子,学的一身好本事,谁能拥有他,简直高枕无忧! “叫我段微便可!”段微虔诚的笑道,但是却没有一丝屈于人下的感觉。 大辽皇帝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有些见外,连忙改口:“段微,本汗见到你实在太吃惊了!” 算起来眼前这位大汗还是他的亲表哥!段微心里嗤笑,虽然看不见,可光听他的口气就已经知道这人基本上没什么雄心大志,亏的能坐稳大辽大汗的宝座这么多年。想到这里,心中的仇恨越发的浓烈起来。大辽大汗的宝座竟给这种人坐,简直就是对他父汗的侮辱! “千千,你真是本事,居然能将段微这样的经国之才招揽到本汗身边!”大辽皇帝呵呵笑起来,脸上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饰,隔着淡淡的沙幔,千千满是爱恋的看着那模糊的轮廓:“段公子,大汗说了,大辽所有爵位,任你挑选!” 段微拱手道:“无功不受禄,等段微为大汗立下汗马功劳之后再商定爵位之事!” 千千一听,心里一凉,原本以为他来了就会一直呆在大辽,怎么听他的语气好像还要离开。她还没有认认真真的看他啊! “哦,段兄准备立个什么功劳给本汗?”都说段微无所不能,如今他也想看看这人的本事! 段微不紧不慢道:“大汗若想吞下五国,现在还言之甚早,五国虽然开始动乱,可还不够乱,圣皇依旧手握大权,在他麾下,还有夏桀这样的强手,除非圣皇被推翻,夏桀命丧黄泉,要不然,即便大汗出兵,也不一定能拿下五国!” 大辽皇帝点点头:“夏桀确实很厉害,段兄弟有何妙招呢?” 段微孤傲一笑:“很简单,只要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 “可是夏桀是不可多得的旷世之才,又有谁能够打败他?”大辽皇帝眉头紧皱问道。 段微抬起下颚,阴冷一笑:“我的小师妹!” 千千呼吸一紧,却听段微继续说道:“不瞒大汗,我的小师妹与我一样师承天机子,我会的她同样会,如今她是安国的公主,若是五国动荡,她绝不会坐视不管!现在要造反的是容恒,如果我前去助他二人推翻圣皇,再除掉夏桀,那么大汗进军中原易如反掌!” “那你的小师妹怎么办?她身为安国公主,会愿意让我们大辽成为中原的主人么?”这种场合,女人一般不给说话,但是千千却忍不住问出来! 段微缓缓抬起头,银色瞳孔中散发着耐人寻味的阴冷,他一字一句道:“不管是谁挡住我的路,我都会一一除掉!” 这个决定一旦下了,就如同一只箭射出去,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你舍得么?千千很想这样问,可是段微就是这样的人啊,他的心里除了复国之外,根本装不下其他的。不过他能这么说,还是很令人欣慰的,最起码,在段微心里,她跟若薇没有什么区别一一都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 “上次你让我叫你哥哥,现在你要我叫你什么?”果果吸了吸鼻子,将腰间的斧头往上提了提,盯着矮他一截的小女孩。 若薇也很纠结,以前低头看的人,现在一下子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那……那你准备叫我什么呀?”一时间,若薇也失了主张。儿子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果果沉思半刻道:“叫你……薇薇?” “……儿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好不好!”若薇蹲下身体,抱住自己的脑袋,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该来这个地方,如果不来这个地方她的身体就不会变小,如果不变小,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喊自己薇薇的! 果果也蹲下来,歪着脑袋道:“可是,你再要我喊你娘亲,我会觉得很奇怪的!” “我比你更奇怪啊!”她已经变小三天了,这三天来她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这是一个梦,梦醒了就能回到以前的样子,可是每天睁开眼睛都是一勇六七岁模样,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跟儿子见了面,然后告诉他前因后果,小家伙信是信了,可是却说出这番话来,她的心啊…… “算啦,变小变小吧,你不是一直说真后悔没有看我长大么?现在就可以陪着我一起长大啦!”果果叹口气,安抚她。 “儿子,你能不能别这么乐观?”好像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无所谓。真不晓得,如果她变成一棵树之后,他会不会也这么说! 果果站起来:“是你教我的嘛!” “……我有这么教你么?”怎么不记得了? 果果伸手,毫不费力的将若薇从地上拉起来,哇,娘亲变小了好好玩啊,手嫩嫩的,一抓就起来了。 若薇也很郁闷,居然被儿子这么轻轻松松的抓起来了。 “你要去哪里啊?”若薇见他要走,连忙跟过去,终于发现哪里奇怪了,发现她变小之后,果果好像不太黏着她了!以前多热乎啊,一见面立刻抱着她的大腿,娘亲长,娘亲短的。难不成这小子有年龄歧视? 果果一面走,一面道:“我要跟小白叔叔学习剑法,不能陪你了,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这是她以前用来打发他的话啊! 御书房内,安敏奋笔疾书赶着完成去容国这几天落下的折子,而他旁边的软榻上就躺着一个小女孩,摇晃着腿,口中念念有词:“好无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安敏从奏折里抬起头,她变小的第一天十分颓废,第二天开始吃饭,第三天开始说话,现在是第五天,她好像真的变小了,连平常的行为方式都跟小孩子没有两样口他特意放出风声说若薇突然失踪,这几天晚上皇宫很不安稳,天天都有探子在屋顶上翻来翻去的,但大多都无功而返口这本是好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圣皇就会打消继续追捕若薇的计划,这是权宜之计,可现在她这是什么样子?跟个孩子似的跨在凳子的扶手上,来来回回重复着同一句话,难不成身体变小了,脑子也没了? “你无聊可以找白泽去啊!”总算看出来了,那个白痴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但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很适合跟若薇这样的小孩子玩! “不行啊,他现在正在做师博呢!” “那就找果果去啊!”正好两个都是小孩子,一起也有共同语言! “不行啊,果果现在正在跟白泽学习剑法,事业心好重啊,我都不忍心去打扰……好无聊啊……”什么事都没有,以前还能找点大人的事来做,现在好了,除了吃就是睡!这几天她也很纳闷,为什么圣皇的人还不来,她的随心铃现在升级了,真的很想找个人试试,有点失望! “陛下!有急奏!”赵德作为安国的大将军,虽然暗地里是容恒的人,但是若薇并未拆穿,主要是在容国赵甜儿对果果十分的好,加上赵德也不曾做过什么有损安国的事。 见到赵德,安敏放下手里的笔,问道:“什么事?” 赵德刚想开口,视线却落在了旁边椅子上的小汝孩身上,眉头一皱:“这……”陛下虽然已经有子嗣,但是好像没有一个像她这么大的吧? 若薇是个大活人,若是不想被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她已经变小了,那么更可以光明正大给她一个身份了,安敏轻咳一声道:“这个丫头是本王偶然看见的,与本王的妹妹有些相似,便认做干妹妹!” 赵德讶异不已,前几天才听说若薇失踪了,安王消沉了几天,今天气色看上去不错,原来是找了一个替补!不过这皇家人的事他这个外人也不好说。 赵德见若薇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也不避讳,便道:“容王叛变之后,第一个攻打的便是奕国,与奕王在太行山一战后,奕王败了,容恒占据了奕国小半个疆土!” 什么?奕之厉邪败了? 安敏陡然从凳子上站起来,下意识看向若薇。但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道:“奕王如今身在何处?” “正在往我安国方向来!现在夏王作壁上观,并不阻止,如今只有奕国一人孤军奋战!圣皇也没有指示!” “奕之厉邪想向我安国求助?”安敏得出结论! 赵德点点头:“不知安王如何定夺?” 奕国与安国在一年前便已经签订了友好条约,这个功劳还是若薇立的,如今奕之厉邪有难,安国其能坐视不管!安敏沉思了一会,转头看向若薇。 凳子上的那个人安静的垂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安敏道:“你先下去吧!” “是!”赵德走出了书房,迎面吹来一阵冷风,这已经是初夏了,为何这般冷!不知赵甜儿在容国过的是否安好,容恒叛变,若是失败了,他的女儿便会被人当做乱臣贼子……他到底该如何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再无能的父亲,也希望自己的子女幸福啊! 甜儿,你在容恒身边幸福么? 赵德一走,安敏来到若薇身边:“你怎么看?” 如果帮了奕之厉邪就是与容恒划清了界限,如果不帮,就是与圣皇为敌,这是个艰难的选择题! “现在是个什么局势?”若薇并未慌张,站起来走到安敏的书桌边上,小腰一抬,很是费力的跳上他的凳子。 安敏沉思片刻,道:“夏桀与离樱回国之后并未有动作,圣皇也不曾有什么指示,现在最先开战的是奕之厉邪与容恒,下面估计会轮到我们了!” 容恒的算盘打的很精练,先捡最弱的攻打,然后汇聚力量一举攻向圣都! 若薇很快的在纸上画出了现在的局势,小脸虽然稚嫩,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沉着,安敏一阵欣慰,还好这妮子的大脑没有变小。 若薇很快的在脑子里勾画,猛地睁开眼睛:“目前,我们谁都不能帮!” “为何?” “帮了容恒,安国就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帮了奕国,我们就失去了容恒这个盟友,万一容恒夺得圣皇宝座,我们就惨了!” 安敏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惜现在必须要做一个决定才是,战争最忌讳立场不坚定了! 若薇笑笑:“不过我倒有一招!” “说说看!” “同时拉拢这两个人,夏桀与离樱想作壁上观,等容恒与别的国家斗的两败俱伤再出兵,那我们就努力让这两人联合起来,到时候,安国、奕国、容国一起反,那我们就不用怕了!”夏桀跟离樱到现在都不出兵,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就是防止大辽那边作乱。若薇叹口气,现在已经是迫在眉睫,她没有夏桀那么高瞻远瞩,先解决掉眼前的事才最重要!那就是如何将容恒与奕之厉邪拉开,让她们团结在一起! “可是奕国与容国向来水火不容,这两人能够站在一起么?” “呵呵,现在是容恒占了上风,奕之厉邪溃不成军,奕之厉邪没有理由不接受,至于容恒,他应该知道,多一个朋友跟多一个敌人哪个划算!” “说的好!”安敏拍手,怪不得天下君王都想拥有天机子的这两个徒弟,原来他们真的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安敏当即写了密函给奕之厉邪。 次日便接到奕之厉邪的回复,说他三日之内必定赶来安国。 看着手里的信函,若薇轻笑,当年意气风发的奕之厉邪可曾想过有一天会被容恒追赶的像一只丧家犬? 与此同时,容恒的大军也向这里靠近。 这一天,若薇感觉很累,很累,好像身体变小之后,体力也跟不上了,稍微动几下就想睡觉。 而果果这几天的成就比较大,跟白泽学了几天之后,剑术上大有长进,连安敏看了都赞不绝口,若薇半眯着眼睛躺在一张吊床上休息,望着这静谧的午后,安敏叹息一声,不知道这安静的时光能保持多久! 若薇在睡梦中被吵醒。 白泽蹲在她床边上,用手戳着她的脑袋:“醒醒,醒醒!” 若薇发现,自从变小了之后,好像谁都能进她的房间,不管男女老少,不过她也已经习惯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什么事?” “主人已经来到了安国,问我你到哪里去了!我怎么说!” “……” 蹭,若薇从床上跳起来:“容恒已经来了?”怎么这么快,不是说他才到‘别云间’么?他飞过来的么? 白泽诚实的点点头:“他已经进了城了!” “……这得让我好好想想!”除了白泽这种心理承受极强的人,或者像果果与安敏两个,因为是亲人,就算她变成一坨屎,他们也不能怎么样。白泽心性单纯,不会想很多东西,她变成什么样子,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可是怎么跟容恒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随心铃啊随心铃,求求你快点让我复原好不好? 白泽乖乖的站在一边,看着床上那个小人在那碎碎念。 若薇盯着手里的随心铃,那颗新装上去的铃铛颜色总是灰白色,今天看上去好像有些变化,就好像被新镀了一个颜色一样。越看越烦,真想把这个破东西扔掉! 门忽然又开了,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都能进她的房间。 安敏一脸欢喜的跨进来:“薇薇,看谁?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1部分阅读 谁来了!” “谁?”下意识的往安敏身后看去……“师傅……” 安敏跟白泽只看见一道淡红色的身影从眼前飞过,然后就看见天机子身上挂了一个小娃娃。 “师傅,你总算来了!”自从变小了之后,她几乎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天机子来了,然后她就变大了! 天机子错愕了半天,手一松,若薇就滑了下去。天机算从天机子身后探出个头来,看见坐在地上六七岁的娃娃,嘴巴张的合不拢! “这……” “这是我们家薇薇?”天机算指着若薇,转头看安敏! 安敏的眼神在若薇身上扫了一下:“确切的说,是的!” 天机算已经在一旁掐算了。 “师兄,她找到了那最后一颗宝石了!”天机算惊愕道。 天机算连忙执起若薇的手腕,当看见那颗暗淡的铃铛,眉毛一吊:“叫你随便许愿望!” 随心铃便是有这点逆天,可以随心所欲。主人当时心里迫切的想什么的时候,随心铃便会跟随主人的心愿。比如你想成为一个绝世高手,那么在一瞬间便可以达成愿望,但这个愿望并不是永恒的,每当一个愿望达成之后,随心铃便会处于休息状态,等累计到一定的能量之后,主人又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师傅,我还有没有救?”她不想成为小孩子啊!如果知道随心铃有这个功能,她当时肯定不会想那种事的。 天机子拎起她,生气道:“救你?那就要看随心铃什么时候恢复到原来的颜色了!” 若薇低头看自己的铃铛,以前铃铛会变颜色,现在整个一个灰白色,还好比之前要明亮许多了。 “那是不是等它们的颜色都恢复过来,我就可以长大了?” 天机算点点头:“没错!不过恢复过来之后,你会消耗很多体力!恐怕要睡几天了!” “咎由自取,十几年都没找到的东西给这个孽障找到了!”天机子用手指戳着她的头,若薇委屈的不得了,却又不敢说什么,不过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只要不是一辈子这么小,要她干什么都可以的! 安敏连忙吩咐宫女准备吃食招待这两位神仙般的人物,饭桌上果果兴奋极了,天机子搂着他呵呵道:“这才多久没见着,就长这么高了!” 天机算则一直盯着白泽,眼神特别赤裸。看到最后白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天机算一把抓住白泽的手道:“小兄弟,有没有想过找个疼爱你,帮你收拾烂摊子的师傅?” 白泽眨了眨眼,眼角的泪痣闪闪发光,他果断的摇摇头:“我没有烂摊子要收拾!”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嘛,你看我怎么样?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天庭饱满,眉宇紫气蒸腾,是个帝王相!可惜你与皇位错身而过,不过不要紧,我来帮你算算哦,你以后怎么样!” 职业病又犯了!若薇跟天机算同时别过头。 “不用了,我现在肚子很饿!”白泽拒绝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无疑给闲杂沉闷的气氛增添了不少欢乐。 天机算讪讪一笑,天机子嘲弄道:“栽了吧,收徒弟哪有那么容易!” 天机算狠狠别了一眼若薇,冷哼:“不要你管!” 果果比若薇高,夹了菜放进若薇盘子里:“薇薇多吃一点!” 若薇的头越来越低。 见到若薇现在这雷样子,再想起她曾经嚣张跋扈的样子,这反差实在太大了,大家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说薇薇失踪了是这么回事!”天机子心里一阵好笑! “那怎么办?圣皇一直要杀我,那我现在惹不起,总归躲得起吧!”若薇咬着筷子,十分不满。 天机算斜了一眼她,慢吞吞道:“你师傅要不是担心你出事了,才不会让段微逃掉呢!” 他们差点就逮到那个兔崽子了,谁晓得天机子做了个梦,梦见若薇全身血淋淋的站在他面前,当天晚上他们就往回撤了。 想想真是后悔呢,要不是这件事,段微就跑不掉了! 从天机算嘴巴里听到段微的名字,若薇紧了紧拳头,脑海中不由得浮起那一夜,段微伸着掌心想要触碰天上星星的样子。 看来在师傅心里,她也一样重要啊! 这一晚,若薇好像被打了兴奋剂,说个不停,后来因为体力不够,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而到了半夜,若薇感觉好像被人拎起来了,睁开迷蒙的眼睛,嘴巴立刻被一只大掌捂住。 一声低沉而慵懒的声音响起来:“小娃娃,别叫哦,告诉哥哥,住在这里的姐姐在哪里!” 一开始的惊慌失措,转瞬变为平静。 容恒一身夜行衣,依旧是那副张狂不羁的慵懒样子,只是现在的他比起她离开的时候要憔悴一些,那诱惑众生的双眼如今布满了血丝,好像很多天的路没有睡觉一样! 若薇心里一暖。 见手里的小娃娃没有叫喊的意思,容恒松开掌心,语气带着一点哄骗:“告诉哥哥,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若薇的大姐姐住过?” 若薇回到安国之后,安敏就已经发下诏书恢复她公主的身份,赐月薇宫为她的寝宫。而才过不久,安敏又发了一道榜文,是寻人启事的,就是说她失踪这件事。 容恒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所以他等不及白泽的回复,便亲自连夜快马加鞭的赶来一探究竟! 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个小娃娃,容恒的眼睛一点点的深邃起来,手指抚摸着她的眼睛。 好像啊!世界上难得有这么相像的眼睛! “吓到了?”容恒邪气的勾笑。 若薇点点头。 “那快告诉哥哥,那个叫做若薇的姐姐在哪里?” 本想说我就是,可转念一个很坏的想法在脑海里诞生:“安敏哥哥说她失踪了!” 她承认自己有点恶趣味,想试试容恒能不能认出她来! 可便是那一刻,她感觉身边的温度瞬间下降。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若薇听见一声带着嗜血微笑的声音:“小妹妹,你该感谢你长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他不想暴露行踪,如果不是这个孩子长得与若薇有些相像,很可能跟她有什么亲密的关系,他必定不会留下活口! 却在此时,房顶一阵异常响动,容恒立刻将若薇丢在一边,飞身闪到帷幔后面躲藏起来口厚重的帷幔将他的身体挡的严严实实。 若薇被摔的生疼,刚爬起来脖子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摁住,她困难的张了张嘴巴,小手使劲掰着脖子上的大手。 “不许叫!”那声音充满了暴戾之气,还有一丝不耐烦。 “你……你……”她要被掐死了!怎么所有人往她这里跑? 狻猊机警的环顾四周,仿佛像从这里找到什么他想要的东西,遗憾的是,没有! 掌心稍微松了松,狻猊口气依旧不好,他好像还受了伤,一股的血腥味道,将若薇往手里提了提:“说,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若薇的!” 面对这样的语气,若薇怎么也不会陌生,狻猊就是这样暴戾,不论对待谁都一样! “我……我就……!”是啊!她受不了了,再这么掐下去她会死的!若薇踢蹬着小腿,容恒,你丫的怎么还不出来! 躲在帷幔后面的人冷冷的看着奕之厉邪逼问这个小汝孩,那双大眼睛里充满了痛苦,赫然,他看见那个孩子手上好像带着一串眼熟的铃铛! 狻猊也注意到了,手一松,飞快的点住了若薇的哑|岤。 大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握住她的手腕,那串熟悉的铃铛此刻正不断的变换着色彩,只有最后一颗依旧保持着灰白的颜色! 狻猊呼吸一滞:“这个铃铛是谁给你的?” 若薇伏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咳嗽着,泪眼蒙蒙,但是这一切撼动不了眼前恶魔般的男子。 他又用了几分力,好像一点没有把她当做孩子一样,几乎将她的手腕捏碎了,若薇想大叫,可惜被点住|岤道,只能依依呀呀的哼几声。 “说,这个是谁的?”若薇从来不离身的铃铛怎么会在这个女娃娃手里!狻猊双眼泛红:“再不说,就杀了你!” 若薇连忙摇头,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所有人都问她若薇在哪里,她就在这里啊!早知道就跟容恒坦白了,现在这家伙躲在暗处看的欢乐吧! 狻猊自然不是恐吓,见若薇不摇头也不点头,当即抬起手,准备结束这条性命! 却在此时,一根银白色的鞭子仿佛幽灵般从敞开的窗口钻进来,狻猊感应到身后有危险,手一甩,那娇小的身体立刻被重新甩到床上,翻滚一圈! 我的头……我的腰…… 一股慑人寒气在屋子里散开来! 段微从窗口翩然飘落进来,衣袂飘动,黑发混着身后的寒气四散开来! 银鞭一弹,重新回到他手里! “原来是你!”狻猊眯着眼睛瞪着段微。 段微银眸一闪:“容王,既然来了,何必再躲藏?” 狻猊瞬间回头,帷幔一动,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指挑起柔软的布料,那绝色的容颜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邪魅、从容! “奕王很快嘛!”容恒勾唇,扫了一眼狻猊,眼中布满讽刺的笑意! 狻猊张着一双血红的眸子:“容恒,现在我不想跟你计较这么多,我是来找若薇的!” 三个人,三双眼睛,互相打量,互相探究。 很显然,这三个人的目的都很明确。 若薇缩在床上,不是这么戏剧吧?三个人都来找她,却都把她吓的半死?尤其是后猊,差点就掐死她了! 段微扫了一眼缩在床上的小人,银眸忽然冷了下来,鞭子一弹,一道银光闪过,|岤道解了。 若薇惊愕的看着缓缓向她走来的男人。 银衣银眸,眼底泛着一丝丝冷意,好像要将她的灵魂都冻住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随心铃上面。 这三个男人往日见到绝不会多说一句话,尤其是容恒与狻猊,可是在今晚,他们两个仿佛很有默契一般分别挡住床的两端,防止若薇逃跑。 若薇惊悚了,段微的眼神太可怕了!不,是他们三个人的眼神都很可怕,仿佛要将她撕碎一般! 若薇连忙后退:“你们……你们别过来啊,我会叫人的!” 那张与若薇极为相似的容颜倒是让所有人都吃惊了。 狻猊一开始并未仔细看她,如今越看越像,就好像一个大的东西,一下子缩小了,但是还是那个东西! 再看那随心铃…… 容恒眼眸豁然闪亮起来,他记得,除了若薇能驾驭这随心铃,其他人戴上了绝对不会有反应! 难道说…… 段微豁然抽出一鞭子,一道森寒之气朝她射过去,若薇想也没想,飞快的一甩手,一串火红的缎带从她手里滑出,哧,火与冰的碰撞,房间里立刻腾起一阵白雾。 而下一秒,在雾气中,一双手紧紧的将她捞下床,死死的抱在怀里。 “若薇——”欣喜,愉悦的语气,仿佛春雨般洒下来。 雾气散去,若薇被狻猊牢牢的锁在怀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而其他的两个人已经彻底愣住了! 容恒起先只是纳闷。但是万万也想不到眼前这个跟若薇长得有些相似的娃娃就是若薇! 段微同样处于震惊中,他以前听闻过随心铃认主,不是主人佩戴都不会有反应,看见那随心铃出现颜色,他心生猜疑,便想试试看,没想到…… 狻猊旁若无人般的转动着若薇的脑袋,来来回回的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这么小! 若薇死气沉沉的看着他,这家伙,刚刚差点掐死她,不理他! 段微眯起眼睛,注意到她手腕上最后一颗铃铛,语气凉薄:“你找到了最后一颗铃铛了?” 137 “你怎么知道?”若薇万分惊悚的看着段微,好像什么事他都知道的比 自己清楚。 段微并未回答,兀自在桌上找到水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狻猊一直抱着若薇,原本还有些重量的人现如今轻的好像羽毛一样,想到刚才差点掐死她,心里一阵懊恼,不由得一股火头冒上来:“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就是若薇!” 若薇小脸一皱,也有些生气了:“你给我机会了么?如果我也像你这样……这样!”说着,粉嘟嘟的小手掐着狻猊的脖子,却发现她两个手加起来也不能完全圈住他的脖子,而且力气也很小,对狻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最后气呼呼的收手,别过脸:“你一句话都不说就来掐我!” 狻猊动了动唇,那双喜怒无常的眸子里火焰燃烧的更炽热:“我怎么知道那是你!”大手轻轻抚摸着她有些发红的脖子,怒火一点一点的熄灭下去,心疼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看她擦破了一点皮都恨得要死。 看着狻猊笨拙的揉捏着若薇的小脖子,容恒目光一暗,大手猛地一带,瞬间将若薇从后猊怀里抽了出来。 “啊——”若薇惊呼。 怀里空空如也,狻猊双目血红:“容恒,你想干什么?”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恨不得将拥抱住若薇的那双手斩断。 容恒轻轻哼了一声:“奕王你又想做什么呢?” 狻猊语气哽在喉咙里,他想干什么? 他只想看见她过的好不好而已。其他的,真没有想过! 狻猊与容恒在一起,显然容恒要占上风。见到狻猊受了欺负,若薇心里很气不过,用手推了推那宽大的肩膀:“你干什么啊!” 容恒眼眸一厉:“你心疼来了?” 段微在旁不语,忽然,三个人都警惕起来,若薇感觉容恒的怀抱有点紧。 “公主!”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三个男人全都安静下来,房间里静的针落可闻。 容恒凑到若薇耳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唇辫仿佛有意般轻轻摩挲着娇嫩的耳垂:“跟他们说,你睡了!” 酥麻的感觉沿着耳垂一直上升,若薇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怒瞪着眼前这张妖孽般的男人。 他变态啊?居然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有想法? “公主,刚刚听见您叫了一声,末将数三下,如果没有回答,末将就进来了!” 若薇一惊,连忙道:“不要,刚刚是我做噩梦了!” 听见里面的回答,门外的侍卫也松了一口气:“那就不打扰公主了!” “嗯,你们下去吧!” 侍卫的脚步声离去,容恒这才将若薇放下来。 “变小之后,脾气也没见小!” 若薇狠狠瞪着他:“对你这种人,是不需要好脾气的!” 容恒眼睛一眯,忽然凑近:“你的眼睛……”, 狻猊也发现这点了,连忙过去,随之而来却是一阵晕眩。 在他未醒来的时候,奕之厉邪负了伤,现在他彻夜赶路,这具身体已经被拉扯到极限。 身子一晃,狻猊连忙扶住桌角! 若薇吓了一跳,脚下一转,甚至忘记现在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双手一抄,准备扶他。 即便是长大了,要扶住狻猊这样伟岸的男子也需要点力气,何况她还是个孩子! 容恒眉头微皱,刚想出手替若薇挡下来。 但是还未移动,只见一道银光闪过,银鞭精准的缠住狻猊的腰,容恒抬眼望过去,段微眉目凌然,手腕微微一动!鞭子立刻将即将倾倒的人用力甩向旁边!他可不会顾及狻猊是否有伤在身…… 高大的身体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愣生生飞到巨大的石柱上面重重的一击,又弹回地面。 狻猊身体一倾,呕出一口血来! “啊……你吐血了!”若薇飞奔过去,心疼万分的扶起他,却发现自己连抬起他头的力量都没有。 狻猊满脸痛苦,他本来就有伤在身,又经历刚才那么一击,脸色白的吓人! 若薇怒目瞪过去:“你们都干什么?”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狻猊本来就受伤了,他们还这么对他! 容恒负手而立:“有时候真不晓得你心里在想什么,奕之厉邪曾经那么对你,你还这样关心他!若薇,你不觉得你的同情心太泛滥了么?” 若薇没有理会他,重新低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男子,如果是奕之厉邪,她才不会管他死活呢,可是这个人是狻猊啊!那个暴躁又善良,阴鸷却单纯的男子!她怎么可能不管他呢? “如果你们再欺负他,我跟你们没完,现在我去找东西给他包扎,你们都在这里好好呆着,尤其是你!”白嫩的小手指指着容恒,就他最不安分! 再回来的时候,狻猊依旧半躺在地上,桌子边上,容恒与段微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看到这一幕,若薇心里有点窝火,果然是一丘之貉,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狻猊都躺在地上半天了,也没有想过把他扶起来! 若薇连忙关门,放下怀里的药品,上前去扶他! 狻猊也努力想要站起来,但是这具身体好些一下子被抽干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要扶起个大人根本不可能,不一会,那可爱的鼻尖上冒出了一层汗。 “加把劲,我们去床上!”若薇扛着狻猊一条臂膀使劲的往上拽,狻猊猛的一吸气,站起来踉跄两步,若薇连忙抱住他的腰,阻止他摔倒! 狻猊心中一暖,那手好小啊,但是抱着他的时候却那么用力,那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里一定有个特别的位置呢? 想到这里,狻猊微微弯了弯唇:“不要扶我,万一真摔倒了,砸到你怎么办?我躺地上好了!”说着就要坐下来,若薇连忙抱紧他:“不要坐,地上很凉,走几步路就到了!” 连拖带拽的将狻猊从地上弄到了床上,若薇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累的气喘吁吁。 转身取过剪刀,沿着他的衣领。随着布料一点点的减小。 忽然,一双大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奕之厉邪,你干什么?”还有外人在,她只能喊出那个名字。 狻猊紧紧捂着她的眼睛:“不要看,太恶心了!” 一听见这句话,若薇心跳漏了一拍,一把扯开盖在眼睛上的手! 那深可见骨的伤口露出来的时候,若薇震惊了! 天气热的缘故,伤口化脓,恶心的脓水粘在衣服上,黑乎乎的一片。 狻猊低头看了看自己狰狞的伤口,难得细心的想到若薇是女孩子,看见这种东西可能会受不了。 眼睛好酸,看见这么深的伤口,她难过的要死! 小手颤抖的抚着他的胸胳……吧嗒,泪水掉下来,落在他的胸口,就好像在他心湖里投下了一块石头,不断的泛着涟漪,狻猊心里一阵温暖:“不疼的!” 若薇好不容易控制住颤抖的呼吸,转头对段微问道:“伤口上黏着衣服,该怎么办?” 这里只有他会医术。 段微优雅的把玩着手里的长鞭,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轻轻一笑:“何必那么麻烦,用圣水不就可以了么?” 是啊,有圣水啊! 容恒一听到圣水,眼眸深邃不少。 “别忘记你答应过本王什么!”容恒的声音骤然冷下来。 若薇一惊,是的,她曾经答应过容恒,永远不会告诉别人有关于圣水的消息。 可是狻猊伤的好重啊! 第一次尝到左右为难的滋味。容恒绝对是有意的,刻意不让她拿圣水给狻猊,就是要他多吃点苦头。 狻猊捂着受伤的心口坐起来,眼底阴霾一片:“不用了!”话音刚落,他抬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啊——”若薇惊呼,飞扑过去,紧紧按住那不断流血的伤口,他,他居然生生将黏在伤口上的布料撕下来了! 鲜血不断的顺着他的胸膛淌下来,蜿蜒出一道暗红色的小溪,看的人心惊胆战,而他却若无其事。 狻猊脸色更加苍白了:“不要去求他们!这点伤,我还受得住!”阴霾的双眼紧紧瞪着容恒,狻猊一字一句道:“容恒,这一箭,我会记得的!” 容恒冷笑:“本王现在要想杀你,只需要轻轻动一动手指!” 若薇手忙脚乱的帮狻猊止血,听见容恒这么说,立刻瞪过去:“容恒,你要敢胡来!” 容恒也有些怒了,当着他的面,对奕之厉邪那么好,当他是死人么? 段微不紧不慢道:“小师妹宅心仁厚,我等自然不能相比,不过容王也不必急于一时,现在需以大局为重!” 说着,看向若薇,眼神冷的好像一块冰,若薇咬住唇,刻意避开段微犀利的眼神,全神贯注的干着手里的活。 血止住了,若薇小心翼翼的用绷带将伤口缠好,做完这一切,若薇拍拍他的头:“累了吧,好好休息!” 今夜是月圆,他不用怕的! 狻猊点点头,确实很累了,几乎一醒来就朝这边赶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加上有伤在身,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可是他就是不想睡!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好像看见她一次就少一次的感觉! “看什么?我变小了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 狻猊轻轻摇头:“不是啊,你小时候也蛮可爱的!” 若薇心里一阵暖意,小女孩的羞怯绽露在脸上:“睡觉吧!求你了!” 狻猊还是睁着眼睛,若薇叹口气,趁他不注意,抬手点住他的睡|岤,狻猊头一歪,沉沉睡去! “看的本王好欣慰啊,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对本王如此体贴呢?”容恒语气凉薄,里面还带着一丝讽刺。亏得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到头来却对一个敌人那么好! 若薇也懒得跟他解释,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不要拐弯抹角了,说正经的!” 段微跟容恒算的上是同一类人,唯一不一样的是,容恒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而段微则是没有感情!这两人同时到安国,不可能只为了找她而来!尤其是段微! 这人啊,活的太明白真的没什么好处!看透一切之后,对一些事就显得索然无味了! 段微抬了抬下颚:“既然小师妹这么说,那我也不必隐瞒,这次来是助你们推翻圣皇!” 容恒依旧是那副慵懒自持的笑容,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笑总是浮于表面,未曾达到他心底。 “你想联盟?”若薇一针见血。 段微点点头,看向容恒:“不知容王意下如何?” 容恒邪魅的勾起笑:“如你所愿!” 若薇在旁沉默了很久,一切都跟她预料的一模一样,可为什么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呢? 天微微泛亮,若薇打了个哈气。 容恒与段微的谈话也告一段落。侧头,原本还撑着脑袋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天亮了,段微眼前一片黑暗,却听见容恒诧异的抽气声。 一团柔和的蓝光从随心铃中迸发出来,那团光芒将若薇笼罩在里面,随心铃好像是一个聚焦点,不断的旋转光芒,整个屋子都被那妖异的光芒充满了! 段微侧耳:“什么事?” 容恒第一次讶异的说不出话来。 空气中崩裂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好像是布料撕裂的声音。 若薇依旧在沉睡…… 小手慢慢变大……身体也跟着变大…… 嗖……蓝光消失,一张熟悉的脸埋在手臂之间。 白皙的身体包裹在碎布里,遮挡住了身体上的重点部位。容恒眼眸暗了些许。身体的某个部位猛地一缩。 “出了什么事?”段微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一把抓住容恒的手臂。 “没什么,若薇睡着了,我抱她去榻上睡!”容恒若无其事的说道,下一秒,扯下身上的外衣将她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段微没有说话,狠狠的别过头,打开门,大步凌然的朝外走去! 本想直接去找安敏,却意外的碰倒天机子。 段微不由的朝后退一步:“师傅!” 天机算正好从侧面过来,语气兴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会不费工夫!” 段微也万万想不到,天机子会出现在安国!刚想转身逃跑,却被天机子凌空点住|岤道,浑身血液都汇聚在头顶,段微头脑一片空白! “小兔崽子,你跑的够快的,害为师我一个月换了七双鞋子!” 安敏下完朝,见到站立在长廊里的段微,愣了愣,如果记得没错,段微好像应该在大辽的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在他小妹的寝宫内?他可没忘记小妹与段微向来不和,搞不好段微今天来是为了找小妹的麻烦。 咦?他忘记了,若薇已经变小了啊!安敏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松弛下来。 “大胆段微,擅闯我安国皇宫你该当何罪?”旁边的赵德厉声喝道。 段微不语。 天机子上前到:“安国君稍安勿躁,这孽畜,老朽自会解决!” 安敏确实要卖天机子几分薄面,连忙道:“天师此话见外了!安敏自当给天师方便!可是他……” 天机子自然明白安敏的忧虑:“等薇薇复原了,我自会带他回天机谷! …… 容恒勾着笑看着怀里半裸的女人,刚刚她变幻的一幕只叫人新奇万分,手指划过那滑腻的肌肤,怀里人嘤咛了一声,翻身继续睡。 床上躺着狻猊,他一时半会也不会醒。 容恒在若薇宫里翻找到一套大人的衣服。 手法熟练的为她穿戴好,这是他第一次为别人穿衣服,却没想到这么顺利。容恒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贵妃榻上,若薇身材娇小,躺在上面并不会觉得拥挤。 容恒邪魅一笑,凑到她耳边仿佛情人般的叮咛道:“你的身子本王暂且留着,等以后真正君临天下后,本王再来采摘!”拍拍她的脸:“睡的还真沉!” 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容恒动都没有动,懒洋洋的转身。 安敏一身明黄|色的衣袍,负手站在队伍中间。眼神忽然扫到躺在软榻上的人身上,安敏面色一喜,连忙紧张的跑过去,一把挥开容恒,抱着那个长大身体来回晃动着:“薇薇,薇薇 ” 怎奈睡着的人跟死人一样,容恒也觉得奇怪,他帮她穿衣服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哪里有人睡的那样沉的,可是,她确实是在睡觉! 安敏猛地抬起头,双眼血红:“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看见她变大了确实是个好消息,但是怎么不醒呢? 容恒凝眉:“本王并未将她怎样!” 安敏朝四周来回看,居然看见奕之厉邪躺在若薇的床上,胸口缠着绷带,一时间他也很郁闷,这是个什么情况? 今天好像有点混乱! 段微潜入安国,容恒也来了,连奕之厉邪都来了…… 难道真给小妹说中了,他们是想来结盟的?可是结盟的话,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直接从大门进来不就可以了?干嘛偷偷摸摸的了? “来人,将奕王与容王送去别院休息,速速去请天师来!”若薇这么睡不正常啊,怎么晃都晃不醒,万一睡死过去怎么办? 容恒隐约觉得不对劲,而床上的狻猊听见声响也醒了,看见床榻上的若薇,吃惊不已,却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急忙赶过来的天机子夺取视线。 天机子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段微面无表情的跟着进来。 “闪开,让我看看!”天机子连忙挥开一堆围在若薇身边的人,执起她手腕开始把脉。 半柱香…… “都说了,动用一次随心铃对身体有一定的损耗,需要用睡觉来弥补,她这是正常!”天机算跟在后面插嘴道! 天机子忧心忡忡,他虽然精通医术,可是若薇的脉象很好,就跟睡着了差不多啊! “可能她太累了,让她睡一会!如果再不行,只能强行叫醒她了!” “师傅可以用金针刺激若薇身上的各大|岤道!”段微连忙道。 天机子一个眼神过去,段微立刻不做声了! 也只能是这个法子。 若薇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天机子正准备给她扎针的时候她醒了! 醒来时,眼前一片黑暗。好像被什么蒙住了眼睛! 若薇吃力的坐起来,伸手在眼前晃了晃! 她怎么又看不见了? 见她醒了天机子呵呵一笑,收起金针:“孽障,为师还以为你要接着睡呢!” “娘亲你终于长大了!”果果扑到床上,抱紧她的腰,开始撒娇! 若薇微微吃了一惊。 难道说她的身体……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胸! 哇!有胸了! “哇,我终于长大了!”她长大了,用力的从床上跳起来,然后就——砰——啊。 兴奋到忘记自己眼睛看不见的人很悲催的从床上栽下来。 而此刻,三双手同时伸到她面前! 牢牢的稳住她的身体。 那三个人,分别是拔猊、段微、容恒! 若薇愣住了,屋子里的人也愣住了。 “咦?怎么这么多人?” 这三个人,分别不同的性格,不同的背景,却全都心系一人! 天机算站在门外,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幕,心中一叹。 段微最快缩回手,容恒微微用力就将若薇从狻猊手里扯了过来,狻猊本想去抢,可见若薇脸色不太好,生生安捺下动作。 “若薇刚醒,我们就不要打扰她了吧!”安敏沉声道! 容恒与狻猊都没有动,仿佛没有想走的意思。 天机子的目光在这两人身边来回扫着。 若薇诧异的张着嘴:“谁能告诉我,这屋子里到底有多少人?”她抹胸的动作到底被多少人看到了? “很多人!”白泽回答! “……”若薇将头埋在被子里,苦苦的闷哼。好丢脸啊! “你们都出去吧,老朽想与两个徒儿说说话!” 门扉被关紧。 “你们两个马上一起跟我回天机谷!”天机子嗓音严肃不已。 若薇张大嘴巴,诧异:“怎么我也要回去啊?” 天机子瞪了她一眼,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那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连动都没动!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若薇垂头:“就是那次被他们用毒气熏瞎了!” 天机子心里一疼,掌心豁然紧握住:“你的眼睛是圣皇弄瞎的?” 而站在一旁的段微脸色豁然变得阴沉不已,他并不知道若薇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刚才看她摔倒以为是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身子虚。 “你瞎了?”仿佛像确定一般,段微又问了一遍。 若薇叹气道:“是啊,跟你一样了!正好我们两个难兄难弟!” 天机子翻了翻她的眼皮,脸色越来越难看。 天机算已经收拾好了包袱,推门进来:“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天机子没动。 天机算狐疑起来:“怎么了?” 天机子一点一点的抬起望向他:“我徒儿的眼睛瞎了!” 天机算也愣住了,看向若薇,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怎么就瞎了? “怎……怎么瞎的?”天机算结结巴巴问道! 砰……天机子猛地站起来,而在他身下的椅子豁然四分五裂。 若薇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师傅发那么大的火啊! 天机算也倒抽一口气。天机子脾气古怪异常,什么都能容忍,就手里这两个宝贝碰都不能碰,如今若薇眼睛被圣皇弄瞎了,这老头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师傅——”若薇怯怯的喊了一声。 段微在旁不语,却悄悄的冷笑起来,看来圣皇这次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居然把师傅弄火了! “师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我们不是说好的一起回天机谷的么?你要为天下人想想啊!” “想什么想,我徒儿有什么错?三番五次的追杀,还弄瞎她的眼睛,她就是有天大的错,也轮不到他来管!”天机子气的脸色都变了! 若薇嘴巴张的更大了,师博这是……这是要灭了圣皇他们全家吗? “咳咳!”天机子说的有些激动起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若薇慌了神,连忙四处的搜索着:“师傅,师傅你在哪里啊!” 段微一惊,连忙上去拉住天机子的手腕,天机子本想甩开,却被段微点住|岤道。 “兔崽子,你想干嘛?”天机子怒目瞪着他。 段微眸色一闪,这个时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可是……指端的脉象却不容乐观。 是上次与他大斗时留下了内伤,师傅年迈,不像他恢复的那样快。一路追踪他,得不到很好的休息,身体有些差。加上刚刚生气,脉象逆流…… 天机算见天机子被段微点住|岤道,当即吓了一跳,连忙拿算盘护在心口,颤抖着身体:“你……你不要跑!我……我会武功的!” “小兔崽子,你跑,你跑,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天机子暗自懊恼,州刚太过大意了。 段微已经到了门边,却突然顿住脚步:“我去给师傅煮一碗药!”说完,人就消失了! 天机算才不会相信段微的鬼话,一跺脚,连忙追出去。 天机子暗自运气,猛地一震,|岤道解开了,但他却跌倒了地上! 果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 若薇吓坏了,爬在地上来回的摸索,最后终于找到天机子躺的地方。她颤抖着手握住天机子的手:“师傅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 “咳咳……师傅没事,没事!”天机子摸着若薇的脑袋,嘴角荡开一丝艰难的微笑:“别趴地上,扶师傅起来!” 若薇小心的把天机子扶上床,刚想转身去喊人,手腕却被天机子抓住。 “薇薇,趁着就我们两个,为师有些话想对你说!” 若薇慌忙点头:“好,师博你要说什么?我听着呢!”师傅的手怎么突然那么冷,若薇紧紧的握住,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岁月如梭,想当初遇见她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如今长这么大了。天机子叹气:“薇薇,师傅对不起你,本来就不该让你离开我身边的,要不然,你的眼睛也不会这样!” 若薇急忙摇头:“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师傅,我愿意跟你回去,求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天机子看着她,冰凉枯槁的手慢慢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我天机子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我把你们当做我的亲身骨肉一样看待!宠爱……” “师傅不要说了,我答应你,一定抓到师兄带他回天机谷好不好?我也回去,再也不出来,你不要生气行不行?我还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你回嘴了!” 天机子摆摆手,打断若薇:“我不是要说这个!” “那师傅你要说什么啊?”若薇开始抽噎了。师博从来都没有这么虚弱过……刚刚还那么用力的砸坏了一个椅子,现在居然躺着说话都那么无力。 天机子的眼睛慢慢转向敞开的门外,恐怕段微此去便不会再回来了,自己身体也越来越不好,想抓他更是难上加难了。 真是冤孽。 “你答应师傅,将来你师兄若铸下大错,请留他一命,你师伯曾为他卜过一卦,段微这一生命运多舛,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不要伤了他!” 若薇点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以后再也不跟他争什么了!” “你……你答应我,你答应……师傅!”天机子说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更加苍白。 “好,我答应你……我……” “你发誓!”天机子紧紧抓住若薇的手。 “好,我发誓!”若薇连忙举手宣誓:“苍天再上,我若薇发誓,将来不论段微铸成什么大错,我都不会杀他!师傅……师傅……师傅!” 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喊声划破夜空!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2部分阅读 眨?br /gt; 138 段微飞身进门,却发现若薇伏在天机身上嚎啕大哭! 手里的药碗一颤,洒出一半来,但他没有慌张,疾步走上前去,一把拉开若薇,伸手探了探天机子的鼻息。 “别哭了!”段微低喝。 若薇止住眼泪,大喘气:“你……”他回来了! 段微脸色十分不好:“师傅只是暂时气血不通晕过去了,你哭什么?” “……啊?晕过去了?”若薇连忙擦干眼泪呆呆的重复他的话。 段微又好气又好笑,为什么有的时候她很机灵,有的时候却那么笨? 段微挥开她:“到一边去!” “哦!” 若薇连忙从床上退下来,脚底却踩空了,摔倒之际,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托住她的臂弯。 若薇惊魂未定的看向他的方向! 段微豁然松手,语气恶劣:“真不知道你离开师傅之后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是吃果果的人身攻击,但是若薇却没有计较。乖乖的站在床边上等待段微的结果。 半晌,床上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 段微连忙收起掌心,扶住天机子:“师傅!” 听见天机子醒了,若薇破涕为笑:“师傅你吓死我了!” 天机子揉了揉头,连忙甩了甩:“真是老了,稍微用点力气就晕了!薇薇,你哭什么?” “我……” “师傅把药喝了吧!”段微下床将药端给天机子。 若薇站在一旁扭着手指,扁着嘴巴:“我不是担心你嘛!” 天机子喝了药砸砸嘴:“这药是你配置的?”看向段微的眼神带着浓浓的赞赏。 段微点点头:“嗯!” 天机子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这几年医术大有长进啊!” 段微连忙拱手,虔诚道:“是师傅教导有方!” 面对这个如此尊师重道的孩子,会有人相信他以后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么? 若薇在旁听的十分嫉妒,他们谈话的时候好像都没她什么事似的。小嘴嘟嘟囔囔:“你要教会我医术,我也一样很厉害啊,真是偏心!” “孽障你说什么?” 若薇连忙住嘴:“没什么?” 天机子抬起手戳着若薇的脑门:“你个死丫头,为师还没死,你哭什么?啊?你也不学学你师兄,凡事前思后想之后再做,我估计你师兄再不来,你得找个棺材把我埋了是吧?真是气死我!” 段微在旁淡淡道:“师傅不用跟小师妹置气,她也是担心你!” “你少给她说好话,她就是没脑子!” 若薇缩着肩膀,被天机子骂的狗血喷头,却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顶嘴。 天机子顺了一会儿气感觉好多了,不得不说,段微的医术已经大大出乎他的预料了,如果他能改邪归正,将一身本事用在正途上,那就是天下人之福! 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来回游移,最后定格在若薇身上:“薇薇!” “啊?师傅叫我!” “孽障东西,这屋里还有第二个人叫薇薇么?” 若薇终于忍不住了:“有啊,我跟师兄的名字同音嘛,谁知道你喊的是谁啊!” 段微面无表情,侧头看了看若薇,没有吭声。但心里却慢慢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愫,这么久以来,他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呢。 “若薇!”天机子连名带姓喊道。 “到!”若薇一脸的调皮。她发现有的时候逗逗师傅玩很有趣。 天机子没声好气撇她一眼:“为师问你,如今五国动荡,你身为安国公主,应当何为?” “誓死保护自己的领土不被敌人侵犯,如果条件允许,可以趁机扩大地盘!”若薇直言不讳。 天机子沉思一会,又问道:“你觉得圣皇如何?” “如何?他就是个垃圾啊!” “撇去个人恩怨!” 段微站在一边思索起来。 若薇同样也陷入了沉思,还别说,想起那货追杀她的时候,真把她吓一跳,到哪里都能找到,好像在她身上安了一个定位仪似的。不过话说回来,圣皇统率的这几年里是五国是最安稳的,没有战乱,也没有饥荒。 而且圣皇聪明极了,利用各国与各国之间的间隙让大家相辅相成,同时也相互制约着!就好像一个跷跷板,让它上下浮动很容易,保持平衙却很难。 “嗯……暂且算个明智的皇帝吧!” 段微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若薇的说法。 天机子叹口气:“薇薇是想为自己出口气,所以才会想着与圣皇为敌?” 若薇一时间也答不出来,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明明是圣皇先要她的命,她反击一下有什么错。 “你把奕王跟容王一起招到安国来,是想跟他们联手对付圣皇吧?”天机子又问。 若薇有些吃惊,师傅很少理会这些国事,今夜怎么突然那么关心。 见若薇不说话,天机子叹口气:“如果圣皇愿意交出雪莲治好你的眼睛,你是否还会继续插足五国之事呢?” “如果他再跟我赔礼道歉我会考虑!”她向来小心眼。 天机子笑起来,无奈的摇摇头。 段微嗤笑。 “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用的着跟你汇报么?”段微冷冽道。 “我问你笑我什么?” “你双目失明,怎知我笑的就是你?” “就算不用眼睛看,我也知道你在笑我!” “那你又能如何?”段微丝毫没有一点退让! 若薇紧紧捏住拳头,委屈万分:“师傅你看啊,他平时就是这么对我的!” 天机子笑着看站在那斗嘴的两个徒弟,心头忽然浮起一阵怪异的想法,如果这两人凑成一对……那该多好啊! 这一晚的时光对于天机子来说,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美好的了。 就好像看见一儿一女偎依在自己身边。 “段微啊,等帮了你师妹恢复眼睛,跟为师回天机谷可好?” 段微眸子微寒,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跟他回去呢?还未曾复国,还未曾报仇雪恨,仇人一个一个都活的好好的,午夜梦回那些肮脏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的重播,仇恨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这么深刻的恨,想放下谈何容易? “师傅,徒儿不会跟你回去的!”段微丝毫没有隐瞒道。 天机子自知要想勉强段微做不情愿的事犹如登天,闭上眼睛想了一会:“这样吧,等你师妹眼睛好了,你给为师一个月时间,这三个月内,你跟为师走,我们不回天机谷,就到处转,一个月之后你还想着仇恨,那为师不会再阻止!” 若薇听着天机子苦口婆心的想将段微从悬崖边上拉回来,心里涌出一阵酸涩,她跟段微是幸运的,遇上了天机子这个师傅。 段微沉思片刻:“一个月?” “是的,一个月!” “好!” 若薇忽然觉得自己多了两只强而有力的翅膀。 信心顿时倍增。 …… 若薇一夜长大这件事不能轻易透漏出去,经过大家一致决定,从现在开始她都要以男装示人,换上安唯的身份。 至于容恒与狻猊的关系则是很微妙,在狻猊主导这个身体的时候,与容恒是没什么话好说的,但是当奕之厉邪主导身体的时候,出乎意料的是,奕之厉邪愿意先放下个人恩怨。 他们两个有个相同的目标,那就是推翻圣皇,自立为王,再也不受人束缚! 容恒自然知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而天机子的目的,只是想逼迫圣皇拿出天山雪莲,救治若薇的眼睛。 至于安敏,他只想安国永存在历史的长河中,或许在某个时间段,圣皇逼迫容恒娶亲的事对他打击也很大,心理上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逆反。就好像每个长大成|人的孩子都想独立一样,对着这种心情,若薇万分的理解。 而段微呢,他整天好像很闲,跟白泽一样的闲。两人时不时的在后院里切磋武功,弄的那里的空气一会冰一会雾的,而果果这个时候往往在待在一个万箭齐发都射不到的地方看着这两位高手间的对决。 天机算则整天盯着段微,生怕他跑了! 在这一个月里,若薇充分的利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与容恒送给她的一万人打成了一片,能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心里获得好感是不容易的,尤其对方还是个残疾人! “操他娘的!”中午,若薇照例来这里寻找果果,却听见这栋宫殿里传出一声稚嫩的声音。 “哈哈,说的好,男子汉就要这么霸气,别像你哥哥安唯一样,虽然是个男人,却跟娘们一样秀气!”夏侯城粗狂的声音夹杂在一片笑声中。 若薇一个头有两个大,如果没猜错,刚刚爆粗口的应该是果果,真不晓得,如果被夏桀听见,他会是个什么反应,哎,真不知道孩子该管教严厉一点,还是宽松一点了! “草他娘的!”又一声,比之前更响亮了。 若薇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得到果果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自豪! 夏侯城见到若薇来了,连忙松开果果,对若薇行礼:“安大人!” 对若薇态度的转变并不仅仅因为喝了几次酒,而是无数次血和泪的教训,之后,他觉得安唯这小子虽然长得有点单薄,骨子里给人感觉却是强大无比。 还记得那次他偶然问起来,为何容王要将他们这一万人送给他的时候,安唯是这样回答的,他说,选中你们这一万人送给我,自然是你们与其他人不同。 这句话没由来的取悦了所有人。 若薇点点头,招招手,果果立刻奔过来:“哥哥,我今天跟他们学了射箭,还跟师公学了很多阵法布图呢!” “开心么?”摸着他的头,若薇微笑问道。 “开心!比太傅教的东西有趣多了!”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若薇能想象到那高高仰起的小脸有多么兴奋,果果继承了他父亲优良的血统,凡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基本上一学便会!这是一件好事。 “哥哥,你怎么了?”回去的路上,果果牵着若薇的手,却发现她脸色有些苍白,连忙关心问道:“娘亲——” 若薇停下来,低下头:“果果,你想你父王么?” 果果眨了眨眼睛想点头,却又连忙摇头:“我不想他!” 摸了摸他的头,若薇苦笑:“他来了呢!” 她早就知道安逸的日子不会过太久,容恒与奕之厉邪在安国修生养息,这消息很快就传入了离樱与夏桀耳中。 圣皇也下达了旨意,要离樱与夏桀前来清剽叛兵。 自然的,他们已经被圣皇列为叛兵的行列。 这是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夏桀兵戎相见,这并不代表她胆怯,最主要的是这里面有个果果,没有哪个孩子希望看见自己的母亲与父亲真刀真枪的对打吧! 晚上的时候,若薇一个人蹲在窗子边上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又圆又大,窗子一动,不用回头,若薇也知道来者何人! “你醒了?”若薇问道。 狻猊手里提着一个小笼子,外面罩着一层黑布。他有意的在若薇眼前晃了晃,掀起一阵风。 若薇诧异的侧头:“什么东西?” “你猜猜看!”狻猊盯着若薇的脸,弯起嘴角。 “你上次送我的小鸟已经被果果不小心放走了!这次又是什么?”他只要醒来了都会每天送给小礼物给她。 “这是两只兔子,今天在后花园看见的,很可爱,一只给你,一只给你儿子!大一点的是你的!” “哇,那会不会被我养死啊?有点不敢要啊!” “我送你的东西你敢不要!”一直都是温和说话的狻猊忽然大发雷霆起来,粗鲁的将手里的笼子塞进她手里。 若薇被他突然的怒气弄的不知所措,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忽然,她被狻猊紧紧的搂在怀里,力道大的似乎要将她的身体都捏碎了。 “我送你的东西都要收好听到没有!”他的灵魂寄居在奕之厉邪身体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奕之厉邪的,只有这些小玩意是他自己的,她胆敢不要试试看! 若薇连忙点头:“好好好,我收下来,你别再勒了,我的腰快断了!” 狻猊非但没有放手,还越抱越紧。 为什么身体是别人的?他只能用三天?如果可以有一个自己主导的身体,他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在漫漫长夜对着月亮发呆! 若薇,你绝对不会知道,我看着你发呆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狻猊在她耳边许下诺言。 若薇轻轻一怔,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慢慢滑下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看着我被人欺负的!”对他的感觉与白泽一样,甚至有的时候,对他的怜惜比白泽更深一些,因为狻猊实在太孤单太寂寞了,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是一缕灵魂。白泽可以随心所欲的到任何地方去,但是辍猊却只能被禁锢在这个身体里,随着身体主人的心愿而行口这样的人更应该值得别人去珍惜! 狻猊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才松开她。 “太晚了,你好好休息吧!”说完,转头就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赶一样。 听着那渐渐远离的脚步声,若薇心情一下子沉入了谷底,感觉很不好! 不出她所料! 当天夜里战争就爆发了,在此之前没有任何预兆。就好像夏桀这个人是从天而降似的。 整个安国都沸腾了,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防御措施,但是没想到夏桀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布置在边防的哨所被夏桀连夜端掉了,那股气势犹如出鞘的宝剑,锋利且寒冷,令他的对手胆寒! 第二日清晨,站在城门上就已经能看见夏国飘扬在风中的旗帜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夏桀并未攻城,只是每天向前挪动十里地,照这个样子,不出三天,必定兵临城下。 夏桀用一种极为高傲的姿态威逼着安国皇宫里的几个君主! 容恒与奕之厉邪那一战,损耗有些大,奕之厉邪相对来说损伤比容恒还要惨烈。 现在唯一能跟夏桀抗衡的只有安国! 但是弹丸之地的安国真的能够抵挡住夏桀这只尖锐之师么? 没有人敢打包票。 而就在大家商议着如何抵抗夏桀的时候,容国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 大婚不久的阿布公主忽然遇刺,重伤不治。此事已经先一步传回了大辽,大辽皇帝大发雷霆,当众撕毁签订的和平条约。并在当日立刻下令倾巢而出,挥兵南下攻打中原! 容恒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所有的罪名全都朝他压下来,不管有的没的,都算在他头上! 容恒瞬间成为了千古的罪人。 这种局势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但是大家都看得出,这是一个极其精妙的栽赃!幕后黑手是谁? 城门外,一辆马车驶出城门,朝城外奔去。 白泽赶车,若薇静静的坐在车里,她有很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而这个答案就在城外。 安国城外三十里地,夏军扎营的地方,夏桀倚靠在太师椅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作战地图,深邃的眼眸带着乾坤笃定的自信。 他坚信,用不了多久,容恒就会弃槭投降。想到这,夏桀勾起一抹嗜血的残掠。 门帘掀起来,裴野一身戎装出现在夏桀眼前,干净利落的跪地:“陛下,娘娘来了,在外面候着呢,她说有事要问陛下!” 夏桀懒懒的从地图上抽回视线,那坚定的眼神仿佛料定了若薇会来一样。 夏桀向后靠了靠,修长有力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漆黑色的桌面,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见!” 裴野吃惊的抬起头,随后又低下去:“是,末将立刻去回禀!” “等等!”。 裴野连忙停下脚步,等待夏桀的另一则指示。 夏桀沉思了半晌道:“若她问起来,就说本王累了,不想见她!”是时候拔掉她身上的刺了,要她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如她所愿。 当裴野出去之后,夏桀又重新将视线挪到作战地图上。 “娘娘!”裴野恭敬的出现在若薇的背后。 若薇急忙转头:“夏桀呢?” “娘娘,陛下最近比较疲劳,所以暂时不想见娘娘!”裴野一本正经回答道。 若薇没有做声,但裴野却看见那纤细的身体好些在努力的深呼吸。 “他说他累了?”若薇语气出奇的平静,看不出一点发怒的意思! 裴野点点头。 若薇抬高下巴,孤傲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休息好了!” “这个……”裴野觉得以若薇的聪明才智一定知道陛下是刻意不想见她。 “你回去告诉他,我若薇今天会在这里一直等他来!” 裴野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回到夏桀的帐篷将若薇说的话重复一遍。 “那就让她等吧!”夏桀冷冷道。 “是!” 若薇一站就是两个时辰,夏天蚊子特别多,虽然穿了长裙还是被叮的满身都是包,奇痒无比。 早知道这样就带个驱蚊水了。若薇心里懊恼。 裴野自然知道自家陛下这么做是为什么,两军交战,目标又是容恒,听闻若薇与容恒相交甚密,陛下这是吃醋了,所以才用这种法子惩罚她! 等到三更天的时候,若薇有些吃不住了,裴野差人送了几样点心过去,又搬了张凳子给她! 吃完点心,若薇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拿起手里的盲杖向前探路!裴野一直守候在她身边,见她如此,连忙档在她面前:“娘娘,陛下的寝帐万万不能擅闯!” 可是当裴野接触到若薇手里的盲杖,与她毫无焦距的眼眸时,愣了一下:“娘娘的眼睛……” “我眼睛虽然瞎了,但是对付你是不成问题的!”若薇丝毫没有退让。 裴野听闻,连忙后退一步,眼前这个女人可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娘娘请不要为难末将!”真正打起来谁敢伤她分毫就是掉脑袋的事! 若薇却寸步不让:“带我去见他!” “但陛下有令……”话音还未落,一团闪耀的火苗嗖得飞散开来,旁边的草地立刻被火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让是不让!” “裴野,退下吧!”就在大家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想起来,夏桀修长的身影出现了。侍卫立刻有条不紊的扑灭火苗,安静的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夏桀双手负后,踩着优雅的步调缓缓走向若薇,那样子既高傲又邪妄,却又带着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在本王这里又是放火又是威逼,你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么?”夏桀不紧不慢说道,在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深邃的眼眸从她身上一扫而过,目光最后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听见他的声音,若薇猛地将手里的盲杖丢下,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狠狠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夏桀不为所动,掌心轻轻一用力就将若薇从身边推开,若薇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夏桀冷笑:“本王做什么了?” “你少装蒜,派人刺杀容国的皇后阿布公主,然后将此事嫁祸给容恒,让容恒一夜之间失势,没了他这块绊脚石,你就可以借着清剿叛党的理由,一统天下对不对?” 夏桀沉默了一下,忽然笑起来:“是又如何?” 试问五国中谁又不想统一天下呢?他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若薇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原来真的是你!” “还需要再确认一下么?”夏桀脸上连一丝动容都没有。 “不需要了!” 若薇转身就走,却不料,刚拾起盲杖,手腕就被一股大力扯住,若薇怒目:“放手!” 夏桀倨傲的抬起下巴:“容恒现在已经大势已去,本王提醒你,跟他保持点距离才好!” 若薇用力甩了几下手腕,却没能甩开他。 “我跟他有什么关你屁事!” 夏桀忽然用了一把力,将若薇紧紧锁在怀中,他阴冷的语气在她耳边泛开:“不要逼本王做的更绝,你知道,本王被惹急了,也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上来,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戾气。 夏桀冷笑:“容恒很喜欢你是吧?” “……” 夏桀的语气中含着怒气,还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不怕现在就告诉你,所有喜欢你的男人,本王都不会放过!” 若薇愣住了! 突然觉得夏桀好可怕,曾经之所以喜欢他,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与果果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慈爱与宠溺让她觉得幸福无比,但是她却忽略掉,隐藏在慈爱的背后却是说一不二的残忍与掠夺! 或许说,现在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夏桀。 为了达成目的可以毁灭一切。 若薇咬紧唇,一字一句道:“我希望你做这些事的时候,为果果想一想!啊——”她的腰。 夏桀将她拥得更紧:“为果果?呵呵!”粗粝的指端占有性的抚摸上她美丽的唇瓣:“若薇,你似乎忘记了吧,当你要嫁给容恒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果果想呢?” “那是假的!”若薇大声辩解,可回想一下,她干嘛要跟他解释呢?他们已经分手了。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他对你有非分之想,就是本王的敌人,而你……”他的嗓音开始低迷下来,带着一股森冷之气:“等本王解决掉容恒再来与你算账!” 敢嫁给别人,呵呵,当他夏桀是死人么? “好啊,你来啊,我就在安国皇宫等着你的大驾!”说完,若薇狠狠的屈起膝盖,用力的往上一顶,夏桀飞快的松开她。 一得到自由,若薇足尖一点,人便飞离了地面。 几个急速的起跃之后,夜空突然出现一道白影,身形飞快的将她揽入怀中! “快走!”若薇催促道。 白泽用力点头,飞快的带着若薇离开。 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背影,夏桀自负的扬起唇:“本王相信,你会回来求本王的!” 回到皇宫,脚跟还未站稳,安敏就急色匆匆的过来,气急败坏问道:“你去哪里了?” 若薇连忙道:“我……我出去转转啊!发生什么事了?” 久久听不到声音,若薇有些急了:“到底什么事?” “若薇,你冷静一点,没什么事!” “我不相信,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被他这么一弄她心烦意乱起来,脑中忽然一凉,一把抓住安敏的手:“是不是果果?” 安敏见若薇已经猜出来了,也不想隐瞒:“果果被夏桀带走了!” 一道惊雷炸开了,若薇不敢置信的倒退两步:“你说什么?” “就你出去转的这几个时辰,果果不见了,这是他给你留的字条!”安敏语气低落展开那皱巴巴的纸条念道:“娘亲,父王派人来接我走,我不想走,但是他们说父王很想念我,其实我也很想念他,不要担心,等我看过父王之后会回来找你的!” 房间内,狻猊、容恒、奕之厉邪、段微正在一起商议如何对付夏桀,几个男人都是天之骄子,却从未像现在这般团结在一起。 夏桀已经封住安国各大要塞,他的目的是将他们困死在安国!得不到接应,又没有援助,不得不说,夏桀在用兵上面是个高手! 沙盘上大家各抒己见,砰,门扉剧烈的弹开,掀起一阵凉风。 所有人都抬起头朝门口看去,宫殿大门外,若薇手持盲杖缓缓走进来。 “你来做什么?”容恒眯起眼睛看着她神色坚定的小脸,从未见她这么严肃过! 若薇好不容易找到座位,淡然说道:“这有什么奇怪么?跟你们一起商议如何破敌啊!” 大家都不说话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直以来,大家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因为那个人是夏桀,是她曾经的丈夫,也是果果的父亲。 这个关系很尴尬! “若薇,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么?”容恒玩味问道。 若薇轻轻一笑:“当然知道!算我一个呗!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狻猊站起来道:“果果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若薇连忙摆手:“不要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夏桀现在就是一只被激怒的狂狮,他前来围剿叛党根本就是个幌子,想称霸天下才是真的口她对天下没兴趣,但是她却发现,当你手里没有权利的时候,想保护的能力都没有!一句话,她就是太弱了! “容恒,你的那一万人不会再要回去了吧?”若薇扭头,搜索着容恒的方向! 容恒邪气而慵懒的一笑:“你喜欢拿去便是!”这种姿态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即便他现在已经臭名昭著,成为五国的罪人,依旧挡不住他骨子里透出的邪魅。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击的了他! 若薇点点头:“那便好!” 段微敲击着沙盘,冷冷问道:“你能做什么呢?” “我做我能够做的!” 大家都知道,有了若薇的介入,他们的力量又强大一分。 “明日夏桀便会来到我安国城下,到时候大家想好如何御敌没有?”安敏问道。他刚刚来,也不知道他们讨论的怎么样了!夏桀这两天既不打,也不攻,只是每天向前移动十里地,这种压迫式的威逼令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只可守,不可攻,夏桀是强攻的好手,本王曾与他并肩作战过!”容恒一下子收敛起往日的轻浮,语气笃定道。 当年一起阻击大辽,夏桀为主将,他为副将,夏桀用兵如神,他麾下将士个个骁勇善战,尤其是银甲军更是所向披靡。 听完大家对夏桀的介绍,若薇发现,在某些方面作为前妻的她还没有在座的各位了解夏桀! “用兵神却挡不住用兵奇!沙场上的老手往往会败给初出茅庐的小子!”段微淡淡说道。 “你有什么好主意?”若薇问道,以前总是跟他用武力交锋,却从未切磋过兵法,正好今天也让她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这个小师妹应该很在行吧!”段微瞬间将这个重担压在了若薇身上。 若薇哼了一声:“你就直说你没想到不完了么?” 段微轻轻一哼。 若薇站起来道:“我知道你们在商量什么,三国兵马都聚集在这里,不好统率!那不如这样,各自带兵打各自的,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也不需要谁统领谁,谁听谁的!你们说怎么样?” 一片鸦雀无声! 139 天色渐渐放亮,柔和的光柱从窗子的缝隙洒落在地面,整整一夜的讨论在如此灿烂的阳光中宣布结束。 若薇的提议很好,各自利用自己擅长的去攻击。 其他君王都去准备了,但是容恒却没有动。 因为若薇正站在窗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脸上没有表情,她穿着男子的衣服,长发固定在脑袋顶上,长长的一个马尾,神情恬静。 他斜斜的倚在那,看着在阳光中浙浙明亮的容颜。嘴角一点一点的上扬。 这个时候若薇转身,她似乎也注意到这里还有人,却不知道留下来的这个是谁! “为什么不去准备?”若薇问道。 “不差这点时间!”容恒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若薇几乎能想象到他说这话时候的样子! 一时间两人皆无话。 时间一点点从他们身边溜走,容恒贪婪的看着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句话在他脑子里浮现。 确实是这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也不知道这种喜欢会深刻到这种地步。想起来连他自己都不觉会笑话自己,向来游历花丛中的浪荡子,有朝一日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想到这,容恒笑了! “你笑什么?”沉默了这么久,若薇终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说话了。 “笑本王真是一颗多情种子!”他照旧用着轻浮的语气,这仿佛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又接着道:“但世事无常,经常的,多情总被无情恼!” “麻烦你把战甲穿上再来泡妞吧!”真不知道怎么说他了,这危机的关头他还有心情在这跟她聊这些有的没的。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些神马啊? 容恒弹了弹衣袍,潇洒万分的站起来:“好了,不说了,本王要去做正事了!”走到她身边,容恒停顿了一下,懒懒的抽离目光,大步踏向门外。 战事很快的打响了。 安国全副武装,安敏换下龙袍,一身紫色盔甲,英气逼人。 狻猊是银甲红披风,手握银枪,枪尖掠地,随着他步伐的移动,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容恒最后到,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孔雀蓝的眸底是一片冷然,双手紧握缰绳,嘴角紧抿。 森然、萧索! 三位君主麾下的兵马颜色分列清晰。 一碗壮行酒饮下,狠狠的砸烂瓷碗。没有过多的言语,三只兵马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奔袭! 若薇与段微站在城门上,他们两个都看不见,但是却不约而同的站到了个地方。 “夏桀骁勇善战,恐怕这三人都不是他对手!”段微把玩着手里的长鞭,语气淡然道。 若薇闭着眼睛,风从她脸上排过,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 “夏桀就那么牛?”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段微冷冷一笑,转身下了城门。 时值傍晚,夕阳西下,若薇已经在城门上站了一整天,夏侯城黏在她身后摩拳擦掌,却见若薇八风不动的站在上面吹风,不免有些急躁:“安大人,我们干什么呢?” 他们也是军人,不能别人在前面拼杀,他们在后面看风景吧!这太不符合他的性格了! “我不是吩咐你们做事了么?”若薇头也未回。努力的竖着耳朵等待凯旋而归的马蹄声,可惜,她只能听见一阵战鼓闷击声,好像春雷滚动! “仗还未打完就挖坑,这很不吉利!”夏侯城为难道。 “这是战术!跟你想的不一样!”若薇回头皱眉道。 她吩咐那一万人在安国的城下挖战壕,因为发现,古代的战争多数以骑兵、步兵为主要战斗先锋,弓箭手则是安排在最后。其实在战场上最有利的武器就是弓箭,因为弓箭射程远,打击面广。可因打仗时大多数都真刀真枪的拼刺,没有人在乎区区弓箭的威力! 若薇则是利用这点将弓箭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在城下挖沟壑,也就是战壕,让弓箭手依次排列在战壕里,对着前方放箭,这种法子是红军打仗时用的。不仅可以打击敌人,还能保全自己不被箭矢伤害! 若薇知道夏侯城误会了。 在这个时代,先锋以上军衔的人战死后才会被带回到家乡掩埋,而其他的人死在什么地方,就埋在什么地方,为了节省时间,清理战场时,会挖一个大大的坑,用来掩埋兄弟们的尸体! 也就是说,夏侯城以为仗还未打完就想着埋尸体,很不吉利!可等听完若薇所说的战略时,夏侯城张了张嘴巴,古铜色的脸上满是震惊,有时候他真想知道这个矮子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战壕很快挖好了,蜿蜒几十米长,一米多深,人站在里面露着上半身,不仅能放箭还能避开敌人的攻击。 做完这一切,若薇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与安国的大臣们商谈供给问题。 全部安排妥当已经是三更半夜了,远方的厮杀还没有结束,那犹如闷雷般的战鼓声传来,颇有节奏的鼓点每一声都落入大家的心里,虽然没有亲临战场,却依旧能感觉到那厮杀中的血腥! 若薇忽然觉得厌恶起来。 “你太仁慈了!”段微登上城楼,看着底下已经建造好的战壕,冷冷说道! 若薇没有说话! 段微又道:“这战壕虽然奇思妙想,但是杀伤力却不及真正的砍杀来的强悍。而且箭矢射出去与地面平齐,只可能射中敌人的脚!敌人修养之后又可以卷土重来!” 若薇闭上眼睛:“战争并不代表杀伐!只是捍卫自己领土的一种行为! 段微笑了:“若薇,你还是没有改掉天真的毛病!在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与公正,要么你死,亦或者我亡,只有真正结束敌人的性命,安可高枕无忧!” “你错了!”若薇换了个姿势站,这一天下来她的体力不停的在透支,她脸色带着鲜有的认真:“我相信没有人会喜欢真实的战场,统率的职责就是以最小的代价赢取最大的成功,战争唯一的目的只是为了止戈!” 段微笑而不语! 但事实上段微说的一点没错,她还是太天真了! 侍卫将战报交给若薇,若薇转手递给段微:“你念吧,我看不见的!” 段微挑眉,也不含糊,低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一一复述给若薇听! 通过战报了解到,三国君主全力抵抗夏桀一人,但结果却不容乐观,安敏带出去的那一对遭到了夏桀提前防范,还未上战场便被伏击了,损伤不少,容恒与狻猊两面夹击,暂时抵挡住了夏桀的锋芒,但若薇隐隐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更加令人头疼的是,大辽已经发兵了朝这边来了。 “大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若薇扶着额头,感觉肩膀上压下一道沉甸甸的担子,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真是晦气! “大辽你不用管!我来解决!”见若薇一脸疲惫,段微云淡风轻道。 若薇豁然扭头,望向他站的方向:“你淡定的样子让我很有压力啊?麻烦你体谅下我的心情好不好?” “安大人,不好了,夏桀已经冲破奕王的边防,朝这边过来了!”夏侯城急急忙忙跑过来。 若薇站起来,来了,他终于来了! “跟兄弟们说,马上备战!还有派人通知三位君主,马上撤回都城!” “是!” 第三日黎明,三位君主全都从战场上撤离下来,夏桀并未追击,反而优哉游哉的,像是闲庭散步般自得。 见他们都没事,若薇心里的石头瞬间落地。 “跟夏桀是不能硬拼的!”这是大家总结出的结论,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大家都有点小看夏桀了,他仅凭自己一人之力便将三国君主累的人仰马翻,可见他的能力有多么的可怕! “明日这个时候,夏桀便会攻打到这里来,想好对敌之策了么?”若薇问道。 议事厅中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战败的原因很简单——大家不够团结! 若薇忽略了这一点,这三人以前从未接触过,即便表面和好如初,内心却还是存在抵制对方的心态,做不到那种默契。 这在战场上绝对是致命的! 看来还是需要一个统率! 大家再次齐聚议事厅,这次的会议规模很大,不仅是三国君主,还有天机子与天机算,段微白泽等等都参加了这次会议! “谁来当统率!”安敏站起来,一针见血问道。 大家都不说话,也什么好说的,都想当,但无论是谁来做这个统率,其他人都不会服气!这就是个主要原因! 大家将目光移动到两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身上,天机子从开会到现在眼睛都是闭着的,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倒是天机算眼睛睁的比较大,见大家都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缩了缩。 “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打仗?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3部分阅读 仗!” 大家还是不说话! 天机算甚为为难:“要不我帮你们算算?” 砰——若薇站起来:“如果都不愿意当,我来!” “你瞎胡闹什么!”安敏低喝,这可不是好玩的!当了统率,她的身份定然会暴露出来,那不是给了圣皇可趁之机? 狻猊双目泛红,他已经坚持好几天没有睡了,看人都是重影的,听见若薇这么说,也跟着反对起来:“你从未上过战场,如何指挥?再说你的眼睛……”,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侍卫跪在地上急促道:“夏王偷袭我方防守,赵将军身负重伤!” 若薇蹭得站起来,小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夏侯城!” “在!” “下去准备!” “是!” 容恒在旁面带微笑的看着,什么话都不说。 天机子慢慢睁开眼睛,扫了一圈:“我徒儿的提议不错!” “什么?”安敏有些吃惊,让若薇当统率?这怎么可能,暂且不说她的身份,在座的各位都是位居高位之人,就算他同意了,他们会同意么? 若薇沉声道:“这是非常时期,我喜欢大家能真正放下心中的芥蒂,全力抵抗外敌!如果你们都没有异议,那么,从今天开始,你们都要听我的!” 大家表情各异,却都没有人出声反对! 若薇现在无权无势,她做统率其实再好不过。 “既然你们没有说话,那么就这么定了!散会!”几乎不给人说话的时间,若薇率先离去! 白泽歪了歪头,忽然觉得大家的表情都十分的复杂,复杂的他都看不懂了! 再次登上城门,黑暗中的旗帜在风中凌冽飘扬着,赫然印着一个“夏”字! 马蹄声震耳,仿佛闷雷在天边滚动,大家一起随若薇登上城门,三位君王的战甲还未退下来,在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银光! 夏桀在离城墙五百米的地方停下来。 若薇心紧了一下,生怕夏桀发现了她挖的战壕,如果被他提前发现,那么,隐藏在战壕里的数千人很可能全军覆没! 夏侯城听从若薇之前吩咐的,全体兄弟都窝在战壕里蹲着,与地面平齐的战壕在夜的笼罩下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 战场上忽然出现前所未有的安静。 一个城上,一个城下! 夏桀终于兵临城下。巨大的斗篷在他背后鼓起,姿态凌然。 夜那么黑,火把在他身后蜿蜒,一眼就看见站在城楼上那抹娇小的身影。 夏桀勾起唇,睨视着上面的人:“你还不准备投降?” 极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战场上来回飘荡,霸气十足! 我投你妹的降!这是她的心里话,但是说出口却是这样的:“自古以来有句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夏桀,你侵犯我安国国土,身为安国人,自然誓死保卫国家!” 夏桀笑了,把玩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嗤笑一声:“你可想过任性的后果呢?” 若薇丝毫没有胆怯:“不知夏王所谓的后果是什么,我很想领教一二! 夏桀冷冷扫了她一眼,当看见她身后站着几个晃动的人影时,目光豁然凌厉起来。 从左到右,分别是容恒、安敏、白泽、奕之厉邪、段微! 这一幕极其的讽刺! 怪不得她那么胆大妄为,原来是有靠山! 薄唇扬起:“呵呵,安国是否没有良将了?竟派你来做统率!你尚是女子身份,本该待在宫闱里安分守己!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跪下求本王,且赏你一妃之位!” 忽然,一颗小脑袋从夏桀背后伸出来:“父王,我觉得你跪下来求她比较现实哎!” 140 “本王为何要跪下求她?”夏桀大手一捞,将果果提到了自己身前。 跟在若薇身边时,小家伙总是一副野孩子样,头发乱糟糟的,腰间别着一把小斧头,但是一到夏桀身边,又恢复到之前干干净净,尊贵无比的姿态, “求她给你开城门啊,要不然我们怎么进去?”果果仰着脸理所当然道, 万幸的,夏桀杀人的时候果果从来不在场,所以果果对战争的意义也不是很了解,只以为自家父王带着这么多人是来做客的! 夏桀莞尔一笑,大手摸了摸果果的脑袋,眼眉一挑:“那你就去叫你娘亲开城门!” 说着,竟然将果果拎下马,小家伙双脚一落地,立刻马不停蹄的朝城门跑!夏桀在后面看着,眼睛眯着一条线,带着挑衅的目光望向城门上方那个娇小的人影!嘴角上扬! “我们跟过去!”一声令下,麾下十几万兵马一起动作缓慢的移动着! 裴野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家陛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陛下对这个孩子有多爱护,说的过火一些,陛下情愿自己死也不会让小殿下有一丝损伤,如今陛下却让小殿下一人前去敌方阵营,如果对方只是娘娘一人也就罢了,可上面站着三国君王,万一他们哪个下令放箭,小殿下岂不…… 城下的这一幕全部收入大家眼底!三位君王脸色各异。 若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转头问白泽:“怎么回事?” 白泽伸头看了好一会:“下面有个小孩子在跑!长得很像你儿子!还有,夏桀带兵跟在小孩子后面!” 若薇抽气,太离谱了吧?在这个杀伐残忍的战场上,夏桀居然放心叫果果来?而且还让果果站在前面! “下去通知夏侯城,静观其变!” 那么短的小腿居然跑的飞快,而他身后跟着数十位不紧不慢的精锐之师1 城上的弓箭手整装待发,拉开的弓弦正对着城下移动的部队! 两方僵持,没有主帅下令,谁都不敢动一下! 场面极为寂静而且诡异! 而窝在战壕里的夏侯城隐隐听见脚步声朝自己这边靠近口悄悄探出个头朝上面看,却不料,面前站着一双小脚。 沿着这双脚夏侯城动作缓慢的仰起头。 月光下,果果眨着一双与若薇相像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夏侯城。 “你们蹲在这里干什么?” 夏侯城长了长嘴巴,表情很呆滞!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个孩子应该……应该是安唯的弟弟吧?夏侯城倒抽一口凉气,他怎么在这里? 果果穿着一套纯银色衣袍,腰上缠着一根淡金色腰带,腰带下方垂着一块翠玉,上面赫然刻着一条威风八面的游龙,夏侯城脸色僵硬了一下,这跟之前邋遢随意的果果比起来,此时这孩子眉宇间竟多了几分尊贵! “将军,这不是……小不点么?”旁边有人提醒! 果果年纪小,在军营里大家就喊他小不点,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果果立刻蹲下来,伸出漂亮的小乎指,兴奋到:“我认得你!你们缩在这里面干嘛的?” 清脆的童音在安静的战场上居然那么嘹亮! 倏地一道阴影压下来,夏侯城连忙站起来,却看见果果身后是一片黑压压的骑兵。 而离的最近的是一位仪表非凡的男子,黝黑的眼眸深邃而锐利。身披金黄|色战甲,胯下骑着一匹黑马。迎接到那人的视线时,夏侯城感觉浑身一震,仿佛过电一般的震撼! “夏侯将军……”战壕里有人认出了对方是谁了:“那是……那是夏桀!” 敌军居然堂而皇之的过来了。那他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夏侯城下意识看向城墙上方! 城上若薇手心冒汗,白泽一点点的叙述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果果好像在跟人聊天!夏桀就站在他身后!” 安敏一侧身,来到若薇旁边:“夏桀到底想干什么?” 这种场合居然把自己的儿子放出来到处溜达!刀剑不长眼,万一哪个不小心伤了他怎么办? 若薇一声不吭!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城下,果果站起来,转身对身后的夏桀道:“父王,我去叫娘亲开门哦1” 夏桀略微颔首,便是首肯了! 而那准备伏击夏桀的队伍听见果果的称呼,大家在一起的集体石化! 果果在战壕了爬上爬下的,大家都很照顾他,纷纷给他让道。 裴野看见这一幕,心里也同样的震惊,倒不是这些人并未伤害小殿下,而是眼前这个规模精致的坑令他匪夷所思了很久,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人蹲在坑里做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这些人本是准备伏击他们的。想到这,裴野舒了一口气,多少有些侥幸的成分在里头,若不是陛下临时改变策略,后果真的不敢想! 看到这,裴野不禁对上面的那个人又多了一分敬意! 夏侯城简直就不敢相信,现在站在自己上方的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夏桀! 被发现了,夏桀却好像没看见一般,大手一挥,身后齐刷刷的一片响动。 “他们全都下马了!正朝这边走来!”白泽连忙道。 这一米多深的沟壑使得马匹无法前行,夏桀自然不能跟果果一样在坑里爬着到对面去,一块木板横在沟壑中央。 夏桀踏上木板,俯视着脚下的夏侯城:“这坑,是你带人挖的?” 被夏桀发现已经让他很苦恼了,居然还问这样的问题,夏侯城咬咬牙,恨声道:“要杀要剐随便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这坑就是我挖的,怎么了?挖的好不好看!他娘的!” “放肆!”站在旁边的裴野厉声喝起来:“居然敢跟夏国陛下这么说话!” “我呸,要不是怕伤到小不点,老子射不死你们这群王八蛋!”夏侯城一脸的坚毅。 裴野州想拔刀,却被夏桀一个动作制止,裴野万分不解的看向自家陛下。却听夏桀不紧不慢道:“那句骂人的话,是你教的吧?” 夏侯城楞了一下,连忙又变得凶巴巴的:“是又怎么样?” “来人!”夏桀沉声。 立刻有人上来等候差遣。 “掌嘴五十!”说完,衣袖一甩转身向前! 战壕里的兄弟都被夏桀轻轻松松的擒获了,因为有果果在前面探路,使得大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听着身后响亮的耳光声,果果停下脚步:“父王,你打他做什么?他是我的好朋友!” 夏桀目不斜视:“好的不教你,竟教会你骂人!这种人不该打么?” 城上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缓缓压进的军队,这一幕诡异的简直令人不知所措。 因为没有人敢相信,夏桀会如此大胆的从战场的另一头走过来,至少在场的各位不会这么做!他到底有多自信啊? 没多会,人已经到了城门下,夏桀将果果牵过去:“叫你娘亲开城门!” “哦!”果果十分开心,蹦蹦跳跳的跑到城门口,对着厚重的朱漆大门大声喊道:“娘亲,娘亲开门啊!” 小手拍着大门,声音很小,却清晰异常! 这……这算什么? 安敏终于明白夏桀的意图了!连忙看向若薇。 夜色中,若薇面无表情,但垂在衣袖下的手却握的紧紧的。 该死的王八蛋,居然跟她来这一招! 下面的小人不断的拍打着城门,小手都拍红了,万分无辜的转头看向夏桀:“父王,娘亲怎么还不开门!” 夏桀扬起唇,对着城上的若薇喊话:“果果问你为何还不开城门!” 听见这句话,若薇吐血的心都有了?开城门?当她傻逼么?他带那么多人一起过来,城门一开就等于整个安国都沦陷了! 而夏桀现在就拿不懂事的果果当档箭牌,这种行为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容恒负手,慵懒的看着底下的人。 恰是此时,夏桀仿佛有感应般抬头! 一上一下,目光如闪电般在半空中交汇,并不像说书人说的那样,两位势均力敌的统领互相对望时,火花噼里啪啦的乱响。 他们两人对望是一片静谧,悄无声息的,但这绝对不会像表面这般平静和谐。 两人互相打量,互相揣摩,互相探究。 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这种潜伏在灵魂深处的斗阵,旁人完全看不明白,只有这相互对望的两个人知道,这一眼究竟蕴藏了多少杀机! 段微冷冷看着这两人,唇角扬起一抹冰凉的笑。 这两人皆是天之骄子,各霸一方的男人,在权利面前,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谁也不会去刻意侵犯谁,在能力上,各自都有各自的惊艳之处,可谓是势均力敌! 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朋友,因为他们都太精彩。 但是有一点相同的是,他们都爱着同一个女人! 这是宿命,也是本能! 那么他今天就当个观众,看一看这最后的胜利到底花落谁家! 容恒缓慢的抽离视线,看向旁边的若薇!她就站在他身边,触手可及,可他想知道,如果他与夏桀发生利益上的冲突,她会站在哪一边?或者会更担忧谁! 容恒为自己这种幼稚的想法自嘲了一下! 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他就是这么肆意妄为的一个人! 夏桀也在同一时间收回视线,转向另一方! 若薇,本王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开这个城门! 就在大家胶着之时,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阵闷闷的声音,所有人都诧异的往后看去,那是一支黑色的骑兵,从天的尽头缓缓朝这边移动,速度很快,刚刚还是一条细线,眨眼的功夫,那条细线就有拇指那么粗,而且数量也从一开始的稀疏越变越大! 裴野皱起眉头,这不是他们的人! “怎么回事?”若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也听到了。那不是她安排的人! 狻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如今双目血红,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的动向。 “不是我们的人!”狻猊道! “来的是什么人?”大家一起议论纷纷。 “不知道,到底是谁?” “是本王的人!”容恒带着自信满满的笑意走到中间,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死不休的残酷! 大家惊悚了,容恒的所有兵马都在安国城内,他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更可怕的是,那些骑兵是如何绕到夏桀身后去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大家目瞪口呆,就连一向与他不对盘的狻猊脸上都出现了诧异的表情! 若薇张了张嘴,脑子灵光一闪:“那天你没有去伏击夏桀?” “本王不喜欢无谓的斗争!”容恒懒洋洋道! 若薇心头一颤,感觉一股奇怪的东西从心底升上来!容恒有点可怕了!就跟他的笑容一样,永远让人猜不透他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猜想不错的话,那天出发之后三军分道扬镳,各自用各自的办法阻击敌人,而安敏半路上遭到夏桀的伏击,损失颇重,那么前去跟夏桀应战的就只有狻猊一人! 就是那个时候,容恒开始布置这个精心策划的局!他将手底下的精锐之师安排到了夏桀后方,安静的等待时机。 夏桀不是神,自然不会知道,跟大家一起来的容恒其实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将手底下的人安排到了他身后, 容恒向来是个布局的高手! 如今就是最好的证明! 容恒动作极为迅速,一挥手,一只燃烧的火箭呼啸一声冲向夜空! 那是信号! 若薇有点慌了:“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打仗了!” 夏桀一见苗头不对,立刻转头对裴野道:“保护好小殿下!” 立即有十几名侍卫飞身上前,将果果遮掩的密不透风! “娘亲,娘亲快开门啊!娘亲!”果果把门拍的梆抑响! 其他人跟随夏桀一起返回刚才的阵营,骑上马背的那一瞬间,夏桀凌厉的目光射向城墙上,眼眸中的狠戾让人看了不禁颤抖起来。 “若薇!”夏桀咬牙切齿,好,很好。他发觉越来越不能小看这个女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只精锐之师安插在他身后,能做到这点的人也是值得他佩服的!但这佩服的背后却是一种恨! 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的伤害她!但是每一次,她伤他的时候都是义无反顾,不死不休! 说他无情,那她呢? 用力的调转马头,夏桀抽出腰间盘龙宝剑:“跟本王冲出去!” 夏侯城作为俘虏一直被夏桀的人压在战壕里,外面发生的事他只能听到,却看不到。 路过战壕时,裴野指着夏侯城问道:“陛下,这些人怎么办?” 前方强敌当道,这个情况下,身后绝对不能留人。暂且不知道这些人是谁的手下,即便是娘娘的,那又怎样呢?战场上绝对不能留情!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残忍! 夏桀明白这一点,手一挥:“杀!” “夏桀你娘的!”夏侯城怒斥起来:“若不是小不点,老子会蹲在这里任你宰杀!” 如果不是拿果果当了挡箭牌,夏桀根本不可能越过战壕一步! 手起刀落,刀锋擦着夏侯城的皮肤斜飞出去,裴野一惊,下意识朝上看去,若薇站在城门上,手腕挡在眼前:“夏侯城,你没事吧!” 死里逃生的夏侯城震惊万分的看着城墙上站着的矮子,在这危难之际还能想到自己! “大人,我没事!” 裴野一听夏侯城喊若薇大人,心里就开始犹豫了,但是陛下已经策马离开了。这人是娘娘的,如果杀了他,只会令娘娘与陛下的关系更加恶化! 裴野一咬牙,第一次违逆夏桀的命令,手一伸将夏侯城从战壕里拉上来,下一刻。裴野飞快转身跨上战马追随大军而去! 夏侯城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刻让兄弟们抄家伙!大家手里提着家伙全都望向城墙上,等待着若薇的指示! “娘亲,娘亲开门啊!我要进来!” “娘娘,刀剑不长眼,快开城门放小殿下进去吧!”夏桀手下的守卫军也跟着喊! 若薇感觉自己正被两股力量拉扯着,一边是儿子,一边又是安国的命运! 容恒见状,转头对若薇道:“下令让夏侯城反扑!” 第141章 容恒见状,转头对若薇道:“叫夏侯城反扑!” 可遗憾的是,若薇没有动,一双空洞的眼睛带着迷茫、不解、困惑的看着他! 这时狂风大作,老天爷仿佛应景一般,为场下的修罗地狱再添一笔气势,风中夹带着雨点,一开始是零星小雨,最后越下越大。 不用若薇吩咐,白泽趁着大家被雨蒙住视线,蹭得从城墙上斜飞下去。负责保护果果的侍卫甚至没有看到人是从哪里来的,只觉得身子一麻,小殿下就不见了! 回到城内,白泽将果果交给安敏,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剑碰撞出刺耳的声音,杀戮近在咫尺。 安敏咬咬牙,一把捂住果果的眼睛,将他带了下去! 果果在安敏怀里挣扎着:“不要,不要,我父王还在外面!” 安敏转过头朝城墙上看去。 若薇与容恒还站在那里。好像没有知觉一般任由风吹雨打! 雨水划过容恒的嘴角,他冷笑:“你舍不得是不是?” 同样站在城墙上观看下面战况的还有段微与狻猊。 听见容恒这句话,两人同时侧头看向若薇。 拳头在袖口中紧握,若薇面无表情:“容恒,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 这是实话,不管从哪个方面讲,她与夏桀还未到那种不死不休的地步,可是现在的局势却将他们逼到了那个地步,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对夏桀动过杀心。 遗憾的是她没有不代表别人没有。 容恒缓缓勾起一抹笑,大雨中,那笑容极为的讽刺,俊颜缓缓浮现一丝狰狞,他的眼睛蓝的发紫,若薇这番话让他无所适从,或许说,她对夏桀的手下留情彻底的击溃了他的骄傲。 他喜欢的女人偏偏不喜欢他! “我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我容恒自作多情!”声音穿透雨幕,传递到若薇的耳朵中。 虽然已经看不见了,但是若薇还是能感觉到容恒那刀锋般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的游弋,若薇只觉得呼吸一阵闷痛。 她恨透了自己这样的犹豫不决! 战场上是绝对不能左右逢源,立场不坚定的下场很惨! 这些她都知道。但是谁又能做到呢? 下面与容恒兵马厮杀的人是果果的父亲,难道要果果亲眼看着夏桀死在安国么? 而此时此刻,夏桀一刀砍断了伸过来袭击他的容国士兵,刀锋一抽出来,血液立刻被雨水冲刷干净。 两方人马相互碰撞,惊涛拍岸般的震撼。 将果果交给狻猊,安敏急忙登上城门,拉住若薇道:“薇薇,下去吧!不要在这里!” 这城上站着的人中,只有她一个是女人!说实话,让她当统率的原由并不是她的领导才能有多厉害,而是这么多人里面就她没有什么背景。但现在不同,与夏桀的战争开始了,这意味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灭不了夏桀,日后被灭的肯定是他们!所以没得选择! 若薇闭上眼睛,现在她的大脑一片混乱,她需要冷静,好好想想到底该如何应对! 城下,夏侯城没有若薇的命令不敢有丝毫动作,五千人紧挨在一起看着不远处的厮杀。 “报,夏桀冲破了我们的包围。正朝后方撤退!”侍卫匆匆跑来报告! 若薇猛地睁开眼睛。 容恒眉头一皱:“追,就只剩下一兵一卒都要把他的首级带给本王!” “容恒你疯了么?夏桀这是诱你出去!”若薇大叫起来。 段微在旁眯着眼睛观看战局,那认真的眼神仿佛在欣赏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我没疯,从头到尾不清不楚的人是你!今天本王就问你,到底是站在本王这边,还是夏桀那边!” 望着城楼上对视的男女,夏桀眼底泛起一抹危险的光芒:“来人,拿弓箭!” 一只弯弓被人快速的送到夏桀手中,雨水泥水混合着血液,呈现一种慑人的暗红色,马蹄奔跑,那溅起的水花仿佛开在地狱里的花。 夏桀骑在马背上,豁然勒紧了马缰,马蹄高扬的瞬间,金弓如张满的弯月,目光一凛。嗖嗖嗖,三支箭瞬间消失在他指尖!目标就是容恒的胸口! 大雨倾盆、刀剑碰撞、马蹄震动、痛苦的嘶喊……这些声音全都混合在了一起,耳朵震的都疼! 忽的,容恒侧目,这仿佛是本能的反应,远远的三只白翎羽箭呼啸着朝他飞来。修长的身体快如闪电,基本上都是本能的反应,猛地朝一侧闪过去,那箭矢嗖的一下从他手臂边擦过,撕拉,衣服被那速度飞快的箭矢射的撕裂开来。然后脚步又是一转,头一扬,两只要命的箭矢贴着他的下巴飞过去! 一连三只箭,容恒闪躲的没有丝毫狼狈。 若薇也听见声音了,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豁然,她的手臂被抓住。“不关你的事,不要去问!” 而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容恒已经不在了! 没多会,城门缓缓打开,容恒身披深紫色战袍踩踏着一地的泥泞飞快的从城内冲向外面,在他身后跟着容国的所有士兵! “为什么拉着我?” 段微松开她,冷冷道:“这场战争你是阻止不了的!” 自古以来,战争都属于男人,而女人从来都是战争的牺牲品!从来都是! 握紧的双拳缓缓松开,若薇眨了眨被雨水冲的酸涩的眼睛。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我阻止不了他们两个!、”若薇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底的矛盾与痛苦随之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决绝与坚定!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要争夺什么,可从今天看来,手里没有实权确实很悲惨,没有人会听你的话,也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想法,只是一味的追逐他们所要的目的。 那么,从今天起,是不是她也要为自己做点什么呢?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她就被人拽上了这个血腥又残酷的舞台,不知不觉参与到了这里面,想下去简直异想天开。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想在这个舞台上活下去,那就得有自己的东西才是! 若薇觉得首当其要的就是把自己的眼睛治好! 以后不再杞人忧天,不再犹豫不决,不再被人左右! 感觉到那份突然,段微诧异了一下,若薇正在慢慢的改变,从一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姑娘一下子变成一个大人了,她的表情很坚定,她的眼神很执着,好像刚刚那短短一刻钟的沉默已经让她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你要做什么?” “做我想做的事!”既然夏桀与容恒那么喜欢打,那就让他们打好了!她不是圣母玛利亚,怀着一颗热爱全世界的伟大情怀。有时候,人总得有主见一些,以前她就是被这种那种各式各样的原因牵绊住。 天下大乱关她什么事?血流成河与她何相干? 夏桀为了兵不血刃攻下安国,竟能用果果做挡箭牌。 而容恒为了夺得圣皇宝座,可谓机关算尽,不折手段! 呵呵,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为谁犹豫不决,肝肠寸断,他们既然已经不顾及她的感受,她何必再顾及他们的? 段微转身,漆黑的雨夜里,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他有种冲动,想上去抱住她,安慰她,但是他没有! 他的局还未开盘,这个时候他怎么能为儿女私情耽误大事呢? 直到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一幕,段微时常会想,如果在那一夜他拉住了她,结局会不会改变? 可有的时候天注定的东西就是无法改变的,往往错了一步,步步就错了! 若薇下了城楼,迎面碰上全身湿漉漉的白泽。 “你要去哪里?” 若薇停下来,伸手将脸上的雨水摸掉:“我要去圣都,你去不去?” 白泽几乎没有思索便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 这件事就被他们两个这么定下来了。 雨越下越大,若薇淋着雨走到果果身处的宫殿里,果果正趴在床边上,眉头紧皱。听见脚步声,果果连忙回头:“娘亲你快来啊,这个叔叔他不愿意睡觉!” 狻猊!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睡觉的狻猊脸色十分憔悴,双目血红,红的好像要溢出血来,看见若薇,狻猊连忙坐起来,拿起匕首在臂膀上狠狠一滑,那脆弱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无比。而他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前方战事如何了?”他如今身上负伤,无法带兵出战,他已经强撑好几天,今天恐怕是最后一天了! 在果果的引导下,若薇三步并两步走到狻猊床边:“前方很好,你不要担心。”若薇安慰他道:“为什么还不睡?” 那俊逸的脸庞一下子松弛下来,带着淡淡的笑:“我不想睡!” 若薇心疼的摸着他的脸:“狻猊,我要走了!” 果果趴在床边上眨着大眼睛,好奇问道:“娘亲要去哪里?” 另一只掌心下是儿子柔嫩的小脸,若薇心里一痛:“娘亲要去找治疗眼睛的东西,不能在这里陪你的!”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这一次,她无比坚定的摇头,就是心里再舍不得她也不能动摇分毫:“不能带你去!” 从安国到圣都,少说也要走个三五个月,现在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变故? 豁然,她的手腕被人紧紧攥住,狻猊一个用力,居然从床上坐起来了:“你要走?” 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跟他告别的,若薇诚实的点点头:“是的,我要离开这里,等把眼睛治好了就会回来!” 攥着她手腕的手掌一点一点的松弛,狻猊用了比之前更大的力气松开若薇。他闭上眼睛:“你真的想好去圣都?” “嗯,你不用担心我,我手底下有一万人,还有白泽在我身边!” 她知道狻猊很想跟她一起走,但是他不能! “狻猊!”四下无人的时候她才会这么喊他。 狻猊身子一震,那迎面而来的怀抱令他整个人都僵硬在床上,若薇抱得是那样的紧,那样的用力,手指狠狠的掐在他后背上。 “若薇怎么了?” 死死的抱住他,若薇用力的摇头:“你要保重,不要再熬夜了,对身体不好的!” 狻猊知道留不住她,换句话说,如果他有自由,那也绝不会允许她一个人去的!不过想到有白泽陪伴她,不觉松口气,白泽那人武功高强,脑子又笨,但是心眼却很好,有白泽在,他很放心! 若薇拍了拍他的背:“睡吧,我看你睡着我再走!” 狻猊这次很听话的躺下了,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半晌,他低哑说道:“等你眼睛好了,记住要来找我!” “嗯!我肯定会来找你的,第一个就来找你!” 听见这话,狻猊笑起来,却带着点孩子气问道:“第一个为什么不是夏桀?” “他算哪根葱!”若薇轻笑着。 床上却传来一阵平顺的呼吸声,狻猊已经睡着了。若薇叹口气,站起来,果果有些不满的拉着她的手:“娘亲不要丢下我啊!” “果果,娘亲这次不是去玩,如果是玩,我死也不会丢下你啊,这次很危险,你要乖乖的待在……” “娘亲我不怕的!带我一起走啊!”果果第一次打断她的话,脸上皆是一片坚定! 若薇连忙摇头:“不是我不带你去,是太危险了!” 出了安国这道门,无数未知的事都可能发生,她自己都无法保证,何况是带着他! 果果抬起头,眼神坚决平静地望着若薇:“可是这里也很危险啊!” “这里有叔公,有舅舅,怎么会危险呢?宝贝,等娘亲回来就能看见你帅帅的样子了!”掌心摸着他的脸,若薇语重心长! 果果张了张嘴巴,黯然低下头。 送他回去休息的时候,若薇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立刻将城下的夏侯城召回来,跟他简单说了一下行程。 夏侯城单膝跪地:“我这条命就是大人的,大人去哪里,我夏侯城就跟到哪里!” “那便好!”若薇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没有通知任何人,这一万人就在这狂风暴雨的夜里悄然离去,等天机算一早起来,发现桌上留下的便条时,暗叫一声糟糕! 安敏看到便条上的内容时,嘴角抿成一条线,狠狠的把纸条捏碎在掌心。 “臭丫头!”从来都没有说过粗口的安敏气的骂起来了。就这么走了,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说! 第142章 若薇睁开眼睛,掀起帘子,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一片阳光落在她臂弯上,她知道这是白天! 夏侯城见马车窗口探出的脑袋,连忙策马过去:“大……”夏侯城有些尴尬的看着那披散在脑后的长发,从前天知道她是女人开始,就有点不自在了,这种感觉很奇怪,以前跟她一起喝酒时拍拍打打是常有的事,现在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晚上发生的事他们都清楚,她好像跟夏王有点纠葛,如果猜得不错,她应该就是六年前从夏国出逃的小公主,安若薇!还有那个孩子,长得很像若薇! 夏侯城咳嗽了一声,连忙道:“还有两天我们就能出安国边界了!” 若薇道:“不是问你这个,前面怎么回事?” 夏侯城举目眺望了一下:“前面没事啊?到处是草!” 若薇闷闷的缩回脑袋,难道说她出现幻听了?明明前面有人在哭啊! 事实上,这并非幻听! 一炷香之后,大军被迫停了下来, 烈日下,黑压压的一片人群躺在路边,刺眼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将那些凄苦的脸暴露在烈日之下! 那是一群饱受战争之苦的难民,他们流离失所背井离乡,在逃亡的过程中,有的跟亲人走散了,有的跟亲人天人永隔,这里头有孩子,有老人,有女人,也有不少身强力壮的男人。他们脸上带着一种漠然的表情,就好像一个木偶一样。 身体强壮的男人安静的坐在杂草中间,头顶烈日,树荫全让给了那些身体不好的小孩与老人。而那些断断续续的哭声就是从树荫下传来的。 夏侯城一靠近,那些身穿粗布麻衣的难民立刻站起来,一脸惊恐,有的甚至握紧了手里的锄头。 白泽握紧了腰中的长剑,他感觉出来这群人对他们不友善。 夏侯城连忙掀开帘子:“大人,前方是一批逃亡的难民!他们把路挡住了!” 帘子一动,若薇出来了。 那困苦的呻吟声缓缓安静下来,衣衫褴褛的难民突如其来安静下来。 手握锄头准备攻击的男人们手不由得松开了。 若薇知道这些人憎恨当兵的,有了他们,所以才有战争,所以他们才会颠沛流离。 白泽也跟着跨下马,与若薇并肩站在一起。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个带头的嘶哑着声音问道。 若薇淡淡一笑:“我们跟你们一样,也是被人逼着跑路的!” “跑路?” 若薇一拍脑袋,继续道:“就是逃亡的意思!” 夏侯城站的比较远,因为他发现,只要一靠近,那些躲在树荫下的孩子跟老人就会露出惧怕的眼神,夏侯城摸了摸脑袋,命令部队往后退一点。 不一会若薇过来了,对他道:“今晚我们就在这扎营吧!跟伙夫说,今晚上做点好吃的!” 夏侯城点点头:“好的!” “还有,叫兄弟们把铠甲脱下吧!” 夏侯城懂得若薇的意思,这批难民对军人又是怕又是恨,万一搞出什么事来就不好了!一声令下,所有人褪去铠甲,换上了便装。 傍晚的时候,火灶升起来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绚丽无比! 若薇正抱着一个发烧的孩子,喂他喝水,臂弯中的小男孩跟果果差不多大,不,应该说这批难民中跟果果差不多大的孩子有很多,他们既懂事又可爱,却因这场战争弄得安静沉默。 若薇试了试水温:“好了,小朋友,水凉了!” 那孩子乖乖的喝完水,鼻子哼了哼,若薇带着笑将孩子送到他妈妈身边。 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妇女过帮忙,若薇没事做便跟几个男人一起聊天。从他们的描述中得知,前方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对战,不是别人,正是夏桀与容恒。 听完,若薇一惊,半个月前容恒从安国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想不到他居然跟夏桀打到这里来了! 听那些人的描述,那场战斗打的十分激烈,尸体都能堆出一座小山了! 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若薇很难想象,不过她终于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那么惧怕当兵的了,害得他们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就是战争! 晚饭做好之后,若薇带着这些人去领吃的。 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的难民,一下子欢呼起来,大家争先恐后的抢着拿碗,碗筷碰撞的声音很响亮,也很讽刺! 什么时候吃饭都变成一件高兴的事了? 安国城墙上。 安敏、奕之厉邪、段微负手而立,望着天边滚起的黑浪,前两人面色沉重,只有段微淡淡的扬起一抹笑。 大辽来了,第一个目标竟是安国! 因为阿布公主这件事,大辽撕毁盟约,兵临城下,想从安国撕开一道口子,然后慢慢吞噬整个中原。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坏的了! 段微扬起唇,带着点讽刺的笑意道:“你们的圣皇为什么没有来?” “这个时候圣皇的任何命令都不会有人听的,天下已经乱了,圣皇根本无能为力!”安敏诚然道。 除了离国,其他国家全都乱成一锅粥了!谁还有空在意圣皇? 面对虎视眈眈?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4部分阅读 眈的敌人,饶是奕之厉邪这样的小人不免也生出一丝爱国情怀,势必要将大辽从中原赶出去! 安敏转头道:“段微,听闻你早年在容恒身边当国师,今日可否与我们并肩作战?”谁都知道,段微本事很大,这个时候有他的帮助一定如虎添翼! 段微静静的笑着,唇瓣勾勒一丝淡淡的笑容:“好!” 他答应的那么快反倒叫安敏有些无所适从了,但他又想不到段微有什么理由不帮他们,毕竟他也是中原人,只要是中原人,都会憎恨大辽的! 在对付大辽的这件事情上,大家出乎意料的团结了! 天机子正在教果果兵法,小家伙好像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天机算在一边看着,忽然大叫一声:“等等!” 天机子有些不悦:“什么事?” 天机算站起来围着天机子转了一圈:“师兄,你印堂发黑,有血光之灾!我来帮你算算!” “给我到一边呆着去!”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天机算连忙掐算起来,不一会,脸色微微发白,一把拉住天机子:“师兄,你记住,下个月十四号,千万不要出门!” “我出什么门?你看我有时间出门么?”确实没有时间,在安国修养的伤员不计其数,每天就光顾着帮这些伤员治疗伤了,安敏虽然找到了圣水,可圣水居然不管用。喝下去跟没喝一样,这件事并未张扬,害怕军心动荡,所以他只好熬一些有利于伤口愈合的东西代替圣水。 这其中缘由只有他们知道,那水长期与宝石接触,所以才生出治愈功能,如今一离开宝石就跟普通的水没两样! 若薇走了半个月了,也没有消息。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达到圣都,如果碰上圣皇,那丫头脾气那么坏,万一吃亏怎么办? 想到这,天机子狠狠的瞪着天机算,要不是这个人一直拦着他,他早就逼着圣皇交出雪莲了,用得着若薇亲自跑一趟么? “爷爷,我很想娘亲啊!” “不要想了,你娘亲很快就回来啦!”睁着眼睛说瞎话,使得天机子越来越鄙视自己了。 “师兄,你记住啊,下个月十四号千万不要出门,记住啊!”天机算害怕他忘记了,特意叮嘱几句! “你烦不烦?”真是越老越讨厌了! 天机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三日之后,安敏与奕之厉邪再次登上城墙,这一次两人的目光中带着疑惑与不解。 早先得到消息大辽已经朝这边来了,为什么到现在都没听到有关于来的消息呢? 还是说,大辽突然换了路线?如果换了也应该知道啊! 段微也觉得此时颇有蹊跷。 一直到了晚上,侍卫奔跑进来:“陛下!” “查到了么?” “大辽被一只军队困住了!” 安敏倒抽一口气:“谁?” “不知道,对方没有旗帜,也没有番号,穿着很像是普通的百姓!” 普通的百姓有这个本事? “再探!” 当天晚上,安国来了一名满身是血的农夫,手里拿着一块金牌。 “这个是大人给我的,说找到这块金牌的主人,要他速速派人过来!” 安敏的呼吸一下子凝固起来,他认得那块金牌,是他当年送给若薇的,但是……怎么会在他手里? “速速说怎么回事?” “我们都是农民,因为战争逃亡到了安国边境,可不知怎么的,突然遇见了大辽人,我们就跟大辽人打起来了!” “打……打起来了?”安敏发现自己口舌有些不利索! 这个答案让所有人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尤其是安敏,脸色煞白! 她到底怎么走的?居然碰到了大辽的军队!她手里只有一万人,怎么跟人家八十万大军抗衡?她……瞎了么?看不到有那么多人? 安敏用力的锤着桌子:“该死的,简直就是……就是胡闹!” “安王,现在急也没有用,主要是我们现在怎么办?”奕之厉邪现在也觉得很头疼,区区一万人,想挡住大辽?简直就是笑话! “立即通知其他君王,尤其是夏桀与容恒,若薇被辽军包围,速速救援!”安敏下完几个命令之后,立刻去准备御驾亲征。 真是……真是家门不幸! 救援战报速度很快,五日之后各自发到了容恒与夏桀手中。 啪……夏桀把从安国传来的救援书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额上青筋突起,整张脸黑的吓人:“简直就是胡闹!” “陛下我们怎么办?”娘娘被大辽人困住了,他们现在正在跟容国一较高下,这个时候走,万一容恒趁胜追击对他们很不利! 夏桀闭上眼睛:“撤,马上撤!” 而与此同时,容恒收到这份内容一样的战报之后,狠狠的揉成一团踩在脚下,手里捏着一万人跟人家八十万人对抗?她脑子没事吧? 容恒瞪着那封被自己踩扁的军报,来来回回呼吸几次才安奈下脾气,重新把东西捡起来,展开再次仔细阅读,过了一会,容恒站起来,然后他冲着旁边的屏风上钉着的牛皮地图走过去。 “撤兵?”容恒手下副将惊愕的长大嘴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们陛下口中说出来的。 “撤!”容恒一手拍在桌案上,丝毫没有退让! “是!” “收拾好之后,连夜赶往安国边境,苍鹿原!” “是!” 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倒扣的砚台,空气里混合着泥土与血液的味道,闻着让人作呕。 已经五天了,以一万人对抗对方的几十万人,这种悬殊听起来就骇人。 她虽然精通阵法,但是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战斗中,什么计谋,什么阵法都派不上用场,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大辽是所有中原人憎恨的对象,就好像中国人永远不会看好日本一样。 若薇叹口气,她用石头阵困住了那些大辽人,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再等不到援兵,他们很可能会成为大辽进军中原的第一口食物! “若薇,有人朝这边靠近!”夏侯城兴高采烈的跑过来。 “快带我去!” 已经接近深夜了,若薇站在临时搭建的眺望台上,一左一右分别站着夏侯城与白泽,白泽看不懂旗帜,但是夏侯城知道。 “若薇,你想谁求支援?”夏侯问道! “当然是安国!” “可为什么来的是离国呢?” 第143章 若薇万万也没有想到,来者居然是离国的离樱! 雍容华贵的人下了马车,在这惊涛骇浪的战场上,离樱的出现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向来深居简出,想见他一面犹如登天! “为什么这么看本王?”离樱丰神俊朗,声音更是清雅悦耳。 若薇张了张嘴:“你……你怎么来了?” 其实她想说,她是看不到的! “本王记得跟你有盘棋没有下完!”离樱淡淡一笑,风华绝代! 说笑归说笑,早先听说离樱身体不好,长途跋涉从离国赶来这里已属不易,连口水都没有喝便登上了临时搭建的望台。 离樱一身螭吻长袍,看着远处被困在一堆石头里的大辽士兵,精致的嘴角轻轻一扬,转头道:“一万人挡住了大辽八十万人?” 若薇连忙道:“额,应该是一万八千人,那个难民也帮了不少忙!” 顺着若薇手指的方向,离樱看见了一群衣衫褴褛的庄家汉子,手拿着镰刀、锄头与身披铠甲的侍卫站在一起。这一幕让离樱想到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还能困住他们多久?” 若薇想了想:“三天吧!”她又不是神仙,那个巨石阵只是一种障眼法,让进入阵法的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那个阵没有什么杀伤力,一般用于拖延时间,而厉害的阵法都需要牺牲人命,比如最邪恶的七十二路罗刹阵,就需要七十二个小孩子或者是一个天命之人做镇魂灯,敌人进了阵就等于踏进了修罗地狱,阵法里面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杀人的武器,因为太邪恶,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用! 离樱沉思了一下:“很好!” 下瞭望台的时候,离樱颦眉,注视着她美丽的双眼,那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倒影着天边的彩霞,可是却毫无焦距。 “你的眼睛……” 若薇无所谓的笑笑:“被毒气熏瞎了!” 离樱眯起眼睛:“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也许老天注定我有这么一劫!”她笑起来,嘴角嵌着一个深深的梨涡。“其实能活着已经不容易了!哦,对了,这个还给你!”说着,若薇从怀里掏出那个精致的香囊递过去。 她不知道他站的位置,四处搜索了一下,重要摸到了他的手腕,若薇满意的一笑,将香囊塞给他。 离樱低头注视着手里的香囊,眉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这个你一直都留着?” “嗯,那天从你身上掉下来的,我捡起来了,一直没机会还给你,看手工不错,应该对你很重要吧?”据她所知,男子身上带香囊的很少,除非是女人送的。 离樱捏了捏香囊,扬起唇:“看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送给我?”若薇有些受宠若惊,还是第一次收到过手工艺术品呢! 离樱没有说话,转身下了瞭望台。 傍晚,对面的辽军竖起了免战旗,估计是被那些石头阵弄得心力交瘁,这正好给了他们机会。 当天夜里大家就开始布置了。 现在他们身处的位置是安国边境一个叫苍鹿原的地方,一望无际的平原山川,草木稀少,这样的战争地点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不容易埋伏敌人,坏处就是你干什么,对方都知道! 离樱应该是个守城的老手,即便以若薇的学识跟眼光看,也不得不深感佩服。投石车、火棍、绊马索、滚石钉,样样俱全。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城墙,如果敌人攻过来,他们只能靠实力拼杀。 离樱端坐在帐篷里面,离樱在看若薇绘制出来的战略地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这是一个瞎子画出来的。 若薇则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香囊,抛出去再接住。 离樱抬眼,看着她无聊的抛着他送的香囊,淡淡一笑:“你有心事?” “有一点!”何止一点,她心事多了去了。 离樱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随心铃是蓝色的,听夏桀说,他们家小公主从来藏不住心事,只要看她手腕上的铃铛就知道她想什么!想到这,离樱莞尔:“说说看!” 继续抛着香囊:“说了你也帮不了我!” “你不说,谁都帮不了你!” 香囊在空中高高抛起,若薇一把攥住:“圣山怎么走!” 修长的指尖捏住战报一角,离樱八风不动:“你去哪里做什么?” “找圣皇给我雪莲!” “你怎知圣皇一定会给你?” “不给我?如果他敢不给我,我就炸了他的圣宫!反正一命换一命!” 离樱忽然笑起来了,悦耳的嗓音在帐篷里回转:“本王还以为你会带兵打过去!” “这个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啊!”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眼睛,这事她做不出来。 “可是本王觉得,如果你带兵过去,圣皇也许会迫于压力给你雪莲!”离樱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股萧杀之气。 “那我情愿继续瞎!”若薇毫不犹豫道。她虽然不善良,但还没有到那种把别人的命不当回事的地步,也许心里还坚持自己是现代人,坚持着那虚无缥缈的法律——杀人是犯法滴。 沉默了半晌,离樱的声音响起来:“其实,你瞎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啊?为什么?” “最起码你不会被别人的外表所欺骗,因为你是用心去看!” 若薇有些不好意思了,继续抛着香囊:“我可没你说的那么高尚!” 离樱笑了,可惜的是,若薇看不见他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丽笑容。 战事紧张而急促的开始了,若薇猜的一点都没有错,三天之后大辽凭借着人多势众,冲破了石头阵,八十万大军犹如一群饿极的野狼朝这边俯冲! 大辽人并未直接攻击,而是派了一个会说汉话的使臣过来。 “我大辽大汗敬重有才华有胆识的人,听闻天机子爱徒安若薇受人唆使,与我大辽为敌,大汗深表痛心……” 离樱站在眺望台上,下面的侍卫一个个表情漠然的听着这位大辽人的演讲,烈日照在头顶,大辽侍卫念完了所有演讲稿,舔了舔唇,耐心的等待回答。 只见离樱嘴角划过淡淡的笑,广袖一挥,风轻云淡道:“杀了他!” 那样软语的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刚毅! 话音刚落,数百只利箭齐发,瞬间将那名劝降的大辽士兵射成了一个筛子,浓稠的血液滴到了地上,立刻被干涸的土地吸收进去。那名士兵似乎还不敢相信,双目瞪的滚圆滚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掀起一阵凄凉的尘土! 若薇坐在帐篷里,她目不能视,在战场上只能给别人添乱,不如好好的待在这里! 夏侯城一遍又一遍的跑进跑出,像若薇报告最新的战况,白泽端坐在一边也跟着听。 “大辽人太多了,我们恐怕挡不住啊!” “我知道啊!”若薇叹口气,抱住脑袋。 “你有办法没有?”夏侯城干巴巴的问。 “正在想!”若薇觉得自己有点乏力,听着外面隐隐约约传来的痛苦哀嚎,她的心脏在抽痛,她神经绷的好像一根弦,说不定什么时候这根弦就断了! 外面的阳光很烈,仿佛置身火炉中一样。 夏侯城满面愁容,如果再想不到什么退敌之策,这么干耗着对他们很不利的。 那紧闭的眼睛缓缓张开:“夏侯城!” 夏侯城连忙应声道:“在!” “去找油,越多越好!” “要油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不远处风声呼啸,杀声震天,战马悲凉的嘶鸣,刀剑碰撞在一起,蹦出火花。血液像流不尽的岩浆混合在泥土里,将整个苍鹿原染红,这就是博弈的代价! 杀红眼的士兵们再也分不清什么理性不理性,见到敌人就砍,死尸堆砌在地上,任由马蹄践踏,最后踩成一团暗红色的泥浆。这个时候,若薇多么的庆幸自己看不见啊,她不知道如果真的亲眼目睹了这场残酷的厮杀,她会怎么做!也许会落荒而逃,也许会不知所措。所以,她开始庆幸! 傍晚休战的时候,千千端坐在华丽的帐篷里,淡淡的看着焦躁着走来走去的大汗。 “真是可恶,他们才多少人?居然这么久都没攻下来!真是饭桶!” 千千连忙过去道:“大汗不用担心,段微已经跟随安国君主向这里来了,他手里有不少死士,到时候里应外合,定能为大汗取得大业!” “大汗……”帘子掀开,一名侍卫跑进来跪地。 “什么事?” “敌人正在清理战场,他们连我们的尸体都拖走了!”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你到底在搞什么?”夏侯城穿着大辽人的衣服站在若薇面前大声抗议::“我是中原人,叫我穿辽狗的衣服?” “别脱!这是工作需要!” “姑奶奶,你到底要做什么?”夏侯城安奈下心中的不满,问道。 “我要做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她的声音慢慢的变小,其实她真的不愿意这么做,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人再有损伤,她只能用这种残忍的法子解决。 桐油是个可燃性非常强的液体,在里面加上点作料,比如说毒药啦,或者其他什么,只要这场火烧起来,凡是在火里的人难免会受点罪,为了怕火烧到自己这边来,所以必须要化妆成敌人,若薇准备了很多囊袋,大辽人喝水的东西。在上面扎一个孔,等到了敌营,只需要拔下塞子,那些混着毒药的桐油就会不知不觉的流出来。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真是天才! 但问题是谁去呢?若薇不敢保证,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安然的回来。要知道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大人!”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颤颤巍巍的掀起帘子进来,对若薇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若薇连忙从案子后头绕出来,摸索到老人的位置,忙扶住他起来:“怎么回事?有事就说,干嘛要磕头呢?” “大人,我们已经听说了,辽狗人太多,我们挡不住!” “别胡思乱想,我不是已经安排好你们前去安国么?那里很安全,明日你们就出发吧!”这是她今天做的决定,战场对这些个普通老百姓来说,是残酷的,他们根本不属于这里! “大人,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找你的!”老人急忙站起来道。 “什么事?” 老人支支吾吾道:“我们……我们可以去执行这次的任务!” 若薇愕然,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劈了一下,嗡嗡的。 “像我这个岁数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这些个军爷却不一样,他们的命是用来打辽狗的,不该用在这个上面!” 说着,朝外招了招手,一下子涌进来十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老人:“大人,请成全我们吧!”外面还有进不来的,呼喊声震天。 若薇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复杂且酸涩。 “你们确定要去吗?” “大人,能为您效力是我们的光荣,你在最危难的时候给我们吃的,就等于救了我们一命!我们别无所求,只求大人给我们一次立功的机会!” 若薇深呼吸了很久,咬牙颤抖道:“你们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天知道,要说出这样的话来需要多大的勇气,这是她第一次用人的性命去换取东西。 ——五十六名老人的性命! 原来人真的是会变得! “只要大人照顾好我们的孙子孙女,我们什么都不要!” “好!我答应你们!” 帘子被掀起来,离樱踏进来,扫了一眼这些衣衫褴褛的难民,挥挥手,难民迟疑了一下,缓缓站起来朝外走去! 帐篷里只剩下若薇与离樱两个。 “今日一战颇有些吃力,想找你下盘棋!”说着,跟随离樱一起来的侍从手脚麻利的将棋盘布置好,用钳子拔掉上面的钉子。 “这是上次我们没有下完的残局!本王一直想着要下完它!”离樱嗓音与流水清泉,听着异常的舒适。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心情!” 外面静悄悄的,然后是夏侯城低声的嘱咐,还有孩子与老人的告别,有个孩子轻轻问,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然后听到那个老人说,爷爷去那边卖完了果子就回来了。 “好了!出发!” 那些人走了,心甘情愿的奔赴去了战场,利用血肉之躯为他们营造一个生的机会!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他们的名字! 时间一点一点的溜过,若薇满手心都是汗,却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帐中间,仿佛一尊泥塑的雕像,离樱白衣胜雪,低眉沉着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他见惯了这些东西,所以不像若薇这样的大惊小怪! 轰得,终于爆发了! 若薇整个人一震,倏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却因太急,一不小心绊倒,身体倾斜的过程中,一只有力的臂膀稳稳的托住她的腰,所有的重量都集中在离樱的臂膀间,这么近的距离,他们能闻到彼此身体的问题! 离樱身上并不像病佬似的一股药味,而是淡淡的梅花香,清冷而优雅。这个味道,很干净! 离樱轻轻扶起她:“以后要小心点!”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若薇连忙跟上去。 对面被一片火舌包裹着,浓烟笼罩住了整个辽国大营,从浓烟里不断的发出剧烈的咳嗽声,若薇知道那种感受。 离樱带来的大军开始反攻,这几天因为人数上的差距,一直处于被动状 夏侯城陪着若薇站在瞭望台上观战,今夜无风,其实并不适合火攻,但是若薇要的就是没有风,这样以来那些有毒的烟雾才能凝聚不散。 “今夜够那些辽狗喝一壶的了!”夏侯城陪着若薇上了瞭望塔,看着对面被火苗吞噬的壮烈景色。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若薇没有说话,闭上眼睛,段微说的对,她太软弱,太仁慈了,永远做不到那种真正的冷静,纵观全局的大将之风!所以她才处处落下风,受他嘲讽! 如果今天换做他们任何一个人来,都不会像她这样吧? 离樱趁机带兵突袭,仅仅用了一个时辰,就将对方的锐气杀了个干干净净! 经过这次的交手,明显的,大辽的攻势慢了下来,这令大家松了一口气,当天夜里,大辽退兵五十里。听到这个消息,军营里的人爆发震撼的叫喊声,大家欢呼着,将头盔向空中扔去! 天亮了,若薇还站在瞭望台上,阳光一点点的透过云层,照向大地,新的一天再次来临,但是那五十多位老人却再也回不来了,永远的留在了苍鹿原之上,若薇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往下流! 师傅,这就是你不肯涉足朝堂的原因么? 下了瞭望塔,若薇没有去休息,而是去了另外的几个帐篷,看望那些被老人留下来的遗孤。 孩子们很喜欢若薇,围着她叽叽喳喳,若薇强打起笑容,给他们说了几个小故事。 有个十七八岁大的小姑娘看见若薇腰上别的小香囊,好奇的睁大眼睛:“姐姐这个香囊很漂亮啊!” 若薇没有迟疑,摘下来递给她道:“喜欢就送你了!” 这个是离樱送给她的,没有什么特殊意义,这个小姑娘喜欢,就送她好了! 帐篷里立即爆发出小姑娘的欢呼声。 “姐姐你真好!” 晚上的时候,若薇正在听白泽说话。 “我不喜欢这里!”白泽苦闷道。 “我也不喜欢!”若薇回答。 “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你不是说过,要去圣朝么?”白泽语气透着不满,好像若薇欺骗了他一样! 面对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若薇不想用搪塞的理由去敷衍,她缓缓道:“等援军来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嗯!”白泽点点头! 忽然,帐篷被掀开,几个孩子哭哭啼啼的跑进来:“姐姐,姐姐救救小樱吧!” 小樱就是今天下午送给她香囊的那个。 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帐篷,便闻见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帐篷里站满了人,大多数这次逃亡的难民。 夏侯城站起来,愤恨道:“辽狗干的!” 白泽挤过去,翻看了下尸体的伤口,转头漠然道:“一刀毙命!” 在旁人的搀扶下,若薇找到了那具冰凉的尸体,手指摸到那失去温度的小手,她的心脏猛地紧缩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若薇淡淡问道,声音没有起伏,或者说,这些天给她的冲击已经令她再也没有情绪起伏的余地了!这个孩子就是那八十名老人留下的遗孤之一,她在人家面前发过誓,说过一定会保护好这些孩子,才不到一天,就有一个死了! 其中有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抽噎道:“姐姐走后,小樱说姐姐脸色好差,就叫大家一起去采点蘑菇,这里的树叶都被我们吃光了,小樱就带着我们去了更远的地方,后来……后来遇见一群人,他们……他们把小樱杀死了! 满屋子的小孩子一起哭起来,若薇紧紧的抱住那僵硬的身体,有几个拇指大的小蘑菇从小樱的袖子里滑出来,上面沾着血! “该死的辽狗……真不是人,连小孩子都杀!”夏侯城愤怒的吼道。 白泽没有说话! 若薇闭着眼睛,眼泪却顺着眼角慢慢的流下来! 另一间帐篷里,离樱在执笔写字,旁边的茶水有些凉了,离樱低声吩咐侍从去添置,侍从领命,出去的时候刚巧与若薇擦身而过。 “离王在么?” “哦,在的!我帮你去通报!”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 头上压下一道阴影,离樱缓缓抬起头,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若薇?” 一道黑影突兀的从眼前落下来,一只精致的香囊落在他桌案上,上面还残留着一团干涸的血液。 离樱抬眼:“怎么了?” “怎么了?”若薇机械般的重复着,脸上微微浮起一层虚无的笑容:“我说呢,怎么我跑到哪里,圣皇的人就会追到哪里,原来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个香囊里面!” 离樱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她! 若薇握紧拳头:“一直以来,我都怀疑圣皇其实是奕之厉邪,但后来发现他不是!我与容恒交情不错,安敏是我哥哥,夏桀理论上是我丈夫,那么五国之中,只剩下你最可疑,但我却从来没有怀疑到你身上,那晚上圣皇与我面对面,圣皇刻意用腹语跟我说话,就是不想我知道他的身份,那晚他没有杀我,只因为身处安国,如果我死了,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你假意将香囊丢下来让我捡到,只要我一离开安国,你就痛下杀手!曾一度怀疑圣皇身边有很多猎犬,所以在逃亡的途中,不断的找寻水路,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这些天没有杀手追来,并不是圣皇不想杀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但不巧的是,这个香囊我送给了其他人,今天那个孩子去菜蘑菇,你的人追踪到了香囊的气味,以为那个人是我,所以就杀了她,你知道我会易容术,如果猜得没错,你对手下下的命令应该是,见到此香囊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滔滔不绝的说完,若薇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你——就是圣皇!” 那温润如玉的男子慢慢抬起头,眼底的雅致瞬间转为一股锐利之色,离樱站起来击掌:“精彩!真的是精彩!” 嘶,一只利剑划过帐篷,等离樱反应过来,那冰凉刺骨的利剑搭在了他脖子上面。 白泽面无表情,只等若薇一声令下,立即叫离樱血溅三尺。 “原来真的是你!”她的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师傅说的对,有时候知道真相并不好,做人糊涂一点是王道!她就是太笨了,什么都要弄的清清楚楚的。 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令白泽眉峰一皱,转头看了看离樱,这个人,他不喜欢!剑锋一侧,却不料,离樱伸出两指夹住剑尖,轻轻一弹,白泽连忙倒退两步。好强大的内力啊!不是说他体弱多病么? “白泽?”听见声音,若薇慌忙张开手去寻找。 “我没事!”白泽脚步飞快的移动,来到若薇面前抓住她的手。 若薇将白泽扶起来,小脸阴森森的:“离樱,你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居然隐藏了这么久不被人发现!” 被发现了身份,离樱并未表现出异样,依旧那副云淡风轻般的自然:“你现在想杀了朕?” 确实很想杀了他,但是不能! 大辽还未击退,用不了几天他们还会卷土重来,安敏估计还有几天才能到,这几天是关键。离樱若死了,她眼睛看不见如何主持大局?还有,离樱带过来的人也不会听她的啊!到时候弄出内杠来,不好收拾! 相信离樱至今没有动手也是这个原因!真要感谢她手里还有一万人! 想到这,若薇向前几步,伸出手:“交出雪莲!” 离樱笑起来了:“朕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是你把我眼睛弄瞎的!”若薇叫起来。 前来送茶水的侍从掀起帘子进来,恰巧看见若薇正对着自家陛下大吼。 听见有人来了,若薇连忙靠远一点,脸上的怒容却没有减去一毫。 侍从很淡定将茶水放好,然后拱手道:“陛下还有吩咐么?” 若薇与白泽各占帐篷一个角,离樱站在正中间,正好是个等边三角形。 气氛十分的诡异。 离樱轻轻挥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侍从离去,离樱淡淡道:“白泽,你也可以退下了!朕有些话想单独跟若薇谈一谈!” “白泽,你在外面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若薇冷冷道。 白泽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帐篷里安静极了,只有烛火跳动的噗噗声。 “朕准备今天收回成命!”半晌,离樱淡淡道,这不是解释,而是事实。 “有用么?人已经死了!你说的再多有什么用!”若薇怨恨的看着他,这个外面与谪仙一般的人,内心却冷酷如磐石。 “雪莲朕会给你!”离樱又道。 “这是应该的,我不会感谢你!” 离樱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漆黑发亮的双眼停驻在她脸上:“若薇,立场不同的人,是没有资格评断对方的功与过,你没有站在朕的位置上。” “我为什么要站在你的位置上?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么?每天听着那么多惨叫声,脑子立刻开始想象他们受伤的样子,离樱,挑起战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若薇——”那声音骤然冷下来,带着天家的威严。 这时,白泽挑起帘子进来了:“有军队在向我们靠近!” “是不是安敏?” “不知道,人很多!” 若薇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离樱:“限你三天之内把雪莲给我,要不然我就对全天下的人宣布,你就是圣皇!尤其是容恒!” “若薇!”刚刚走出帐篷,便听见里面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若薇脚步一顿,转过头。 离樱把玩着手里的信伐:“威胁朕,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第144章 若薇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白泽跟在后面,直到确定他们的谈话离樱听不到的时候,才开口问道:“他都已经答应给你雪莲了,为什么还要威胁他?” 若薇回头,伸手给了他一个毛栗子:“你傻啊,他说会给我,我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我呢?十年以后是给,二十年以后也会给啊!” “哦!”白泽揉着被打痛的脑袋,今天又跟若薇学了一招。 天际滚动着一层浓烟,三股大军缓缓朝这边靠近。 忽然,夏侯城瞪大了双眼,远方竖着三道旗帜,白色属于安国不错,可左右两边却是黑与红。 那不是…… 白泽看来看去,指着左右两边:“那两个是什么人?” 夏侯城:“……” 大军在前进,进入到一定范围之后停下。 白泽皱着眉头看向若薇:“安国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 若薇不明就里:“啊?” 离樱从他们身后走出来,就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这厮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白泽不认人,盯着离樱看了好一会,才别过脸去。转头去看来的人。 为首的统率骑在一匹黝黑的骏马之上,在短短一丈的距离内勒马,赤黑色的大斗篷在空中翻起一个巨大的波浪,一身黑中闪亮的描金盔甲让整个人有股说不出的锐利,不可冒犯的威严,墨黑色的双眼扫过人群,让所有人都不禁怔然。 而左边的那个人他是认得的,容恒。 容恒一身暗红色盔甲,长发肆意的飘散在脑后,一夹马腹,瞬间从大军中脱颖而出。 若薇听见马蹄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腰间忽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提起来。 “啊……你是谁?” “闭嘴!”容恒低喝。 若薇瞬间石化,但下一秒,悬在半空中的手被握住。 黑暗中,那双手极其的有力,握的她手腕都要断掉了,猛地一拉,像拔萝卜一样将她从容恒怀里拽了出来。 这个人…… 容恒骑在马上,眯着眼睛瞪着绝尘而去的背影,手里的缰绳握的死紧。 离樱慢吞吞的走上来,目光越过所有人,来到那位身穿银色衣袍的男子身上。 段微丰神俊朗,一身孤傲的立在安敏身后,虽然站的位置很靠后,在他身上却看不出一点低人一等的感觉! 段微这个人深不可测,他做事从来没有对与不对,只有愿意不愿意,这个人太邪佞,不可不防! 安敏滑下马来,看着若薇被夏桀带走,心里十分担心,但碍于离樱在这里,他不好发作,谁都知道离樱与夏桀是穿一条裤子的。 马儿在奔跑,黑色斗篷在空中翻滚,好像一只黑色的翅膀,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扣着她的腰,那么用力,那么强悍。 若薇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普天之下能这样对她的只有一个人! “夏桀,你快放开我!”若薇扑腾着手脚,想挣开他的束缚。奈何他的双臂像两只铁钳,禁锢着她,仿佛连她的灵魂也一并禁锢住。 夏桀嘴角紧抿,阴霾的双眼落在她惊惧的小脸上,她瘦了。明明心疼她的辛苦,但是说出口的话却狂傲不已:“不想本王把你扔下去,就别动!” 若薇咬紧牙关,忽然俯身对着夏桀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夏桀闷哼了一声,猛地一勒马缰,马蹄腾空,长长的嘶鸣一声。 若薇惊魂未定。 他们停下来了,四周静悄悄的,战场上的硝烟被潮湿的空气取代,夹杂着花木的清香。几声微不可闻的布谷鸟叫声远远传来。 夏桀抱着她,潇洒下马,若薇脚跟一落地,立刻退的远远的,一脸戒备:“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回去!” “本王有让你回去么?”夏桀用力一扯,便将她扯到了怀里。 若薇愤恨的瞪着他,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她能猜的到,他现在一定脸色很差,说起来,他的脸色就从来没有好过! 若薇别过脸:“果果呢?” “你管他做什么?你有资格么?”夏桀不冷不热的嘲讽起来,在千军万马前,她毅然的站在城楼上,站在她身后的那些男子,每一个眼底都流露着对她的爱意,那个时候,她有想过果果么? 若薇瞪大眼睛,伸手戳着紧贴在身上的胸膛:“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没资格,你有资格?你利用儿子逼我开城门,夏桀,有你这么当父亲的么?” 豁然,她的手腕被捉住,夏桀咬牙切齿:“你说本王逼你,或者你想真的与本王兵戎相见!” 若薇哑然。 盯着她错愕的小脸,这个年轻英俊的帝王恨不得将她掐死。 “本王让果果去敲城门,就是不想与你兵戎相见,呵呵,你倒好,在城门下挖了那么大一个坑,等本王跳下去!” 若薇:“……你不来,我怎么会挖坑!是你先侵犯安国在先,我身为安国的公主……”她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 “接着说啊!怎么不说!”夏桀步步紧逼。 “要我说什么?” “如果你不说,那就听本王说!”夏桀将她缩在自己怀里与大树之间,危险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若薇忍不住向后退,但是已经无路可退了。 “如果本王没有要果果敲城门,那么你会不会下令射杀本王!”他一字一句问道。 “那你会不会攻城?”若薇不甘示弱的问道。 “本王在问你话!你回答本王!” “你先回答我!” “回答本王!”夏桀怒了,语气一次比一次差,在与容恒胶着之时,他经常在想,是不是她委托容恒来的! 若薇咬紧唇,依旧坚持着,丝毫不退让:“你先回答我!” “回——答——本——王!”黑暗中,那双黑金色的眸子充斥着脆弱与伤痛,这个女人……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若薇像小鸡一样被夏桀拎着,他的手紧紧的卡在她脖子上,仿佛只要她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就立刻了解她的性命! ?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5部分阅读 若薇张了张嘴,倒不是被他吓到了,而是他的语气! 带着点颤抖! 会不会是她听错了,夏桀会出现那种情绪么?那个高高在上,俯瞰风云的伟大君王会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一个人? 他不会,绝对不会! 可是为什么听见他的嘶喊,心会那么疼。 就如同那日在竹林里,段微缠住他,他对着竹林深处大声得喊着她的名字一样,身上的所有血液都凝固了,动弹不得! “不……不会!” 夏桀怔怔的看着她,拎着她领子的手缓缓松开了,黑眸流连在她饱满的唇瓣上,刚刚她说不会! 性感的唇缓缓勾起,夏桀拍了拍她的脸:“本王也不会!” 若薇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懂夏桀的意思,却听见他转身,这个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他该不会把她丢在这里不管了吧? 下一刻,她的腰被环住,夏桀猛地一用力,将她安置在马上,自己翻身上马,猛地一夹马腹,马儿立刻撒开蹄子奔向军营! 回到军营,夏桀放慢脚步,大手一揽,将若薇抱下马,两人落地之后,夏桀却没想松手。 若薇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容恒换下了战衣,一身青黑色,藤蔓描绘的蟒袍,腰间紧紧锁着一根玉带,掌心拿着一柄剑,见到若薇与夏桀一同回来,孔雀蓝的眸子里顿时掀起一阵狂潮。 他拖着剑缓缓走来,剑尖划着沙砾,发出刺耳的声音。 夏桀没有动。 几个君王听见声响纷纷撩开帐帘,走出来一探究竟。 有侍卫要上前,却被离樱一个眼神喝退。 “容恒,大敌当前,个人恩怨暂且放在一边!”离樱冷冷道。 容恒斜睨了一眼离樱:“你给本王闭嘴!” 离樱眯起眼睛,隐藏在衣袖中的掌心豁然紧握。 容恒转过头,望着若薇:“过来!” “不许!”夏桀拉紧她。 “过来!”容恒伸手。另一只手紧握剑柄,似乎下一秒就能刺向夏桀的胸膛! 若薇被夹在这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夏桀的胸膛紧贴在她后背,那剧烈的起伏说明夏桀现在很生气。 他生个什么气? 场上极为安静,侍卫巡逻都绕道走。 奕之厉邪目光复杂的看着对持的两个人,心里隐隐觉得好笑,为一个女人?值得么?就好像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一样,痴痴的喜欢着她,而她的心就像天上的云,触碰不了一丝一毫! “本王再说一遍,过来!”容恒向前走了一步。即将要抓到若薇的时候,夏桀猛地抬脚,狠狠踹向容恒的肚子,容恒没想到夏桀出手那么快,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漆黑的长发垂在脸颊两侧,容恒瞬间抬眸,孔雀蓝的眼眸燃烧着两簇宝蓝色的火焰。 “你算什么东西!”夏桀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嗓音冷的能瞬间冰封一切。 若薇还没弄清什么状况,就被夏桀猛地一推,身子一歪,撞到一个泛着冷香的怀抱。 “看好她!”丢下这句话,夏桀猛地旋身抽出一名侍卫腰间的长剑迎了上去。 离樱扣着若薇的腰,面无表情的看着这场极其幼稚的厮杀。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大家需要团结,一起抵抗外敌,但是这两个男人居然放置大局不管不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厮杀起来。 “所有侍卫,退后五百米!”离樱冷声吩咐。 侍卫哗啦一下散开,目不斜视的转身,齐刷刷的迈着大步朝后退去! 刚刚还人满为患的营地忽然空旷起来。 容恒与夏桀仿佛两只争夺地盘的猛兽,谁都不肯让一步,两锋交接,蹦出一团火花,剑刃卷了边,四目交接,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恨意! 容恒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危险笑容:“夏桀,若薇本王要定了,不给得给,不给也得给。她是我的!” 夏桀嗤笑一声:“是么?” 两人迅速弹开,刀剑挥舞出的强大气流卷起地上尘土,仿佛狂风大作般震撼。 离樱俯身在她耳边,在外人看来,仿佛在安抚她的不安,但是只有若薇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危险。 “你现在终于知道,朕,为什么要杀你了吧?”离樱的声音极其轻,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 裴野站在那,只看见一道淡绿色的影子从眼前划过,然后自己腰上的刀就不见了! 定睛一看,心跳漏了一拍。 若薇居然大胆的冲入了那两个疯狂争斗的人中间。 正在纠缠的两个男人同时侧目,那娇小的身影犹如一只翩鸿,突兀的闯进来。 若薇分不清方向,只能凭自己的感觉,一下子挑开容恒的剑尖。 即便跟夏桀对抗他都没有退缩过,如今被若薇这么一挑,他居然倒退数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她在做什么?她在帮夏桀? “哈哈……哈哈哈……”容恒的笑声在空旷的土地上回荡着,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光了,掌心中的剑都快握不住了,为什么会那么疼? 若薇侧耳,有些不确定:“容恒?”他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她连忙丢下刀,想跑过去查看,却被夏桀一把拉住:“不许去!” “放开!他受伤了!”她明明记得刚才没有弄伤他的。 看见若薇一脸的担忧,但是她担忧的对象却不是自己,夏桀瞬间爆发出来:“你关心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本王?” 第145章 而就在若薇与夏桀僵持的时候,那边的容恒缓缓站起来,嘴角嵌着一抹嗜杀的微笑。 剑锋横侧,闪耀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夏桀小心!”出声的居然是安敏,而身为夏桀好友的离樱竟然巍然不动的立在那。 奕之厉邪双眼微瞪。容恒居然…… 而隐藏在暗处的段微目光淡然,下意识侧头看向离樱站的位置。眼底陡然滑过一丝疑惑的目光。 听见破风之声,若薇豁然转头,却只觉得耳边擦过一道寒气。 “嗯……”痛苦闷哼一声。 没多一会,空气中开始蔓延出一缕新鲜血液的味道。 容恒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褪去,他缓缓低下头,迟钝的动作仿佛是没有上过油的发条,月光下,那紫色的胸膛之上赫然立着一根翠玉色的簪子。 某年某月 “哇,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某人兴奋的围着冰雕打转,令她真正兴奋并不是冰雕,而是藏在冰雕里的东西! “你送了本王一块劣质玉佩,不过,本王也不是小气之人,所谓礼尚往来,这个权当给还给你的!”皎皎月华,一根翠玉色的簪子在冰雕融化后露出来。容恒掌心一吸,簪子稳稳.的立在他手上。 若薇好奇的拿过来仔细的看:“哇,看起来好贵重啊,早知道就多送你几块了!不知道当掉的话,有多少钱!” 容恒懒洋洋的一笑:“若薇,跟簪子的价值相比,本王的真心可比这跟簪子更值钱!” “你弄了那么大的一个冰雕,就是为了送我这根簪子?”真有他的,将簪子封在冰雕里,冰雕融化,就看见这根碧血簪子。创意很不错呢! 容恒笑而不语。 可如今,这根代表着他真心的簪子在哪里? 在他胸口…… 双眼迷离的看着这根簪子,再看若薇。那距离夏桀心口只有半寸距离的剑,慢慢脱离掌心,叮当一声掉落在地,掀起一阵怨恨的尘土。 “容恒!”若薇手脚发凉,吓的动弹不得,她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刚刚听见安敏大叫小心,手上的刀已经被丢掉了,就下意识的用簪子刺过去…… 一直禁锢住她的大手这一刻也松了,夏桀的目光渐渐缓和,并带着欣慰,带着激动……若薇的举动毫无疑问的取悦了他。在危险来临之时,她向的还是他! 容恒不断的倒退,若薇极力的摸索着,可是不管她怎么向前,都摸不到容恒的位置。 “容恒,容恒你在哪里,不要吓我好不好!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 “我为你抗旨,为你成为天下人得而诛之的叛逆之人,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容恒握着胸前的簪子,一股寒气顺着伤口涌进内心,冷的他浑身发颤。 这迷人的嗓音应该带着诱惑的低醇,如今字字泣血,仿佛等待了千万年,最后只等来的却一场空,多么凄凉,多么讽刺啊? 若薇听的心都碎了。 急忙上前两步,终于抓住不断后退的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容恒仿佛没有听见那带着满满自责的话语,双眼直直的盯着远方,飘〔渺的夜空腾起一阵雾气,依稀看见浴池里,媚眼如丝的美人偎依在他背后,缠绵道:“恒,人家好怕啊!”但是水里,却有一根簪子抵在他小腹上,多么戏剧化的相逢? 晚风清凉,月瘦如刀! 一颗白梨树上坐着两个人,明月当头,美酒一壶,互相推杯换盏,梨花如雪,当年只恨夜太短,酒太少。 容恒踉跄了一步,若薇急忙去扶,却不料双肩被握住,现在的他已经陷入了极度疯狂之中,两种回忆不断的冲撞,他冲她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那一夜闯进来?为什么让我爱上你?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一滴晶莹,突兀的滴落在她的手背上。若薇仿佛被烫到一般,急忙收回抵在他胸膛的手,伸手一摸,是水渍! 脑海中浮现起容恒泛着泪光的眼,她的心被这滴眼泪震撼住了,无助的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容恒,我……” 除了对不起,她再也找不到其他词来述说对他的歉意。 “不要再说了……”容恒无力的推开她。 若薇再次上前一把拽住他:“你到哪里去!” “不要再跟我说话,你聋了么?你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是不是?”容恒狠狠一推,若薇想不到他会这么用力,身体踉跄几步。 容恒急忙伸手想去扶她,却见到另一个怀抱已经先他一步将她揽在怀里,那伸出去的手臂生生停留在半空中。 夏桀扶着她,并没有说话。容恒现在就是一个疯子,她还往上凑?低头却看见她双眼蓄满了泪。 旁边没有人敢上来。 这场感情之战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容恒原本要走,却见若薇依旧被夏桀抱在怀里,心里有点不痛快,而他不痛快的时候,往往就想别人也不痛快。 捂着发疼的胸口,容恒靠近,夏桀眯起双眼,手中的刀数在半空,刀锋直指他的胸口:“再往前走一步,休怪本王不客气!” 一个复杂的笑容在容恒脸上划开,夏桀还未分析出这个笑的意图,一切都发生了! 容恒的胸口抵着刀锋,猛地用力。 尖锐的利刃划开皮肉,从他身体里穿了过去。 容恒一下子凑到她面前。 若薇瞪大双眼,浑身的血液全都冲上脑袋。 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夏桀微眯的眼睛缓缓张开,黝黑的瞳仁开始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就连一向冷清的段微都不免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夏桀的剑阻止了容恒前进,容恒居然用身体穿过剑,来到若薇身边! 这种事,世上谁能做得出? 太疯狂了,容恒疯了! 离樱单手负后,看着这一场闹剧,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笑。而奕之厉邪则是满面复杂的看着容恒。 还是那句话,值得么? “容……容恒!”颤抖着手,去触碰他的身体,却发现一只剑柄立在他的胸口处,指尖触摸,只觉得一片粘稠。 而下一刻,容恒的吻却意外的落在了她额头上。 淡淡的,轻轻的一个吻,带着胜利,带着他疯狂的爱恋。 容恒缓缓抬起头,阴冷的双眸带着骄傲:“本王为了吻她,可以这样,你可以么?” 这就是他爱她得方式,可以不顾所有,连自己的性命都不管。 等不到夏桀的回答,容恒身体一倾,全部的重量都交给了若薇。 “来人——来人啊!快点来人,快点……”若薇歇斯底里的尖叫着,与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血液顺着伤口越流越多。片刻便在他们之间泛出一抹妖艳的红渍,那花瓣不断的扩散,努力的散发着生命最后的光辉! 若薇使劲的拍着他的脸:“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容恒……”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心好疼!没有办法再去面对这些伤痛,是她伤了这个肆意妄为的男子啊! 一滴眼泪滴在唇边,那咸涩的味道像毒药一般入侵到了他心里。那是若薇的眼泪。 被血染红的手缓缓抬起,怜悯的替她抹去:“什么时候……我没有受伤,你也可以为我流泪?” “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马上军医就会来,你不会有事的!”她捂着他的嘴巴,泪止不住的流,生怕这是最后一次听他说话,那一剑,一定刺的很深,很痛! 容恒望着她,痴痴的笑起来。 他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肆,天地间只听见容恒最后放肆的笑声,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讽刺。 老天啊,你对我容恒何其不公? “不要笑了,不要笑了,容恒,求求你不要这样笑!”若薇紧紧抱着他,他的笑声让她恐惧,让她害怕。好像花朵在冬季来临之前,绽放着最后的美丽,花木凋谢明年开春还能看见,但是他凋谢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容恒闭着眼睛,嘴角依旧挂着笑,一如既往的,带着半真半假的邪笑,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亦或者,他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用笑容来掩饰他的无尽伤怀与求不得的痛苦。 五国中最善于心计的帝王,用最蠢的办法,证实了一件事。 ——他心爱的女人,一直没有爱过他! 但是他不甘心就这么走完这凄凉的一生,感觉到越来越乏力,趁着脑子还清醒,容恒慢慢抚上自己的胸膛,在利剑的旁边插着一根簪子,他眉峰一寒,豁然用力将簪子从自己的胸口拔出来,粘稠的血液顺着簪子滑下来,滴落在他脸上,滑出刺目的痕迹。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要成为第一个死在她怀里的男人,太多的第一次被夏桀剥夺,这一次,谁也阻止不了他! 疯狂的男人缓缓将那根带血的簪子固定在她头顶,他笑起来:“记住了,这……咳咳……是本王送给你的,永远……永远不要拿下来!” 安国皇宫有那么多宫殿,每个宫殿都有浴池,她却偏偏跳进了我的浴池里。 天上诸神,请你们看清楚我容恒的心,这个美丽而有脆弱、理智却带着孩子气的女人是我一生的最爱,请你们让她永远记得我,直到她华发丛生的那一天,只要一想到我也会心痛。 既然给不了她最快乐,让她心痛也是好的,不想以后提到他的时候,脸上是一片漠然。 若薇死死的抱住容恒,对着四周嘶声大喊:“御医,御医都到哪里去了?御医!求求你们……” 夏桀目光复杂的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鹰隼般的双眼定格在他胸口的剑上,夏桀缓缓俯下身体,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是这样的。 “如果你真的爱她,绝不会这样伤害她!” 他永远不会像容恒这样决绝,这并不表示不够爱,如果这份爱成为他人的负担,那就不是爱,而是索取,有些东西越是索取,越是贫乏。 容恒自负妄为,自然不会懂得这些。 听见夏桀这句话,容恒自负一笑。 “夏桀,我容恒永远不输给你,也不会输给你!”这就是他的骄傲,这就是他的作风。或许夏桀说的是对的,他爱错了方式,既然做了,他绝不会后悔。 白泽处理完小樱的尸体,回来之后却看见这么一幕,容恒倒在血泊里,若薇满目泪痕的嘶喊。 那纯净无垢的眼里瞬间被惊恐取代。 他缓缓走到容恒身边,茫然的看着浑身是血的男人,这个人是他的哥哥,其实在他心里完全没有哥哥这个概念,他只晓得容恒是他的主人,是教他武功,给他饭吃的主人。容恒的恨,他不明白,也不想弄清楚,如今看他这般,一股奇怪的感情游走在心间,很难过! “主人,你怎么了?” 生死边缘的男人,懒洋洋的斜了一眼白泽,这个人是他异母同父的兄弟,但是从小就惹人讨厌,创了无极宫之后,想尽残忍的办法报复他,而他却傻乎乎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努力的为他卖命。每次急匆匆的赶回来,只想听一句称赞的话。看着他难过,他就开心,看着他落寞,他就欢喜。 容恒自嘲的一笑,这一生,他所有的快乐都好像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若薇到处喊人来救治容恒,却没有一个人上来。 她知道四周一定站了人,可是他们现在都漠然的看着容恒死去,这些人位高权重,只手遮天,但是他们没有感情,在权利面前,一条命算什么? “段微,段微求你出来,好不好!段微,求你救救容恒!”若薇疯狂的大喊,嗓子都喊哑了。 但是回应她的永远都只是自己的回声。 段微一直站在那里,却没有动一下。 离樱缓缓踱步过来,眉梢淡淡的瞥了一眼:“为什么不去救他?以前他也是你的主子!” 段微同样的,也淡淡的瞧了离樱一眼,回忆初见时,他风华绰绰的样子,再与现在不近人情的模样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大辽暂时受创,不过很快便会卷土重来,离王不如好好的想一下如何迎敌,何必花费心思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告辞!”段微恭敬而疏离的拱手,转身离去! 安敏深深叹口气,真是孽缘。 容恒转动了下眼珠,目光定格在白泽眼角那颗鲜艳欲滴的泪痣上面,涣散的光芒渐渐拢紧,射出永不休止的恨。 是的,他就是这样极端的一个人,恨一个人永远的恨,爱一个人永远的爱,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人愿意停留在他身边长久,因为没有人受得了这样的他。 但是白泽是例外的,他心中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有单纯。 所以他一直都不懂得为什么容恒看他的眼光总是恨不得他立刻去死!纵使这样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听他的话,帮他做事。 “我要死了,不过依旧讨厌你。”容恒淡淡道。 他的血液里混合着母亲的血,他的生命是母亲衰败的身体换来的。这些年来,他所受的一切,只不过是为儿时创下的罪孽赎罪而已! 所以,这恨,永远没有止境! 而他的爱……缓缓转头,看着四处寻找军医的女人……容恒笑了,也永无止境! “主人——” 听见这声嘶喊,若薇苍然转头,身体动弹不得,等缓过劲来,她飞扑到跟前,明明看不见啊,却能这么精准的找出他躺下的位置。 “容恒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起来,起来啊……你……你起来……起来……王八蛋,你起来,求你起来啊,不要闭上眼睛!求求你了……”若薇用力的摇晃着他的肩膀,越到后面越无力。老天,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的好朋友,求你不要带走他! 若薇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祈求着。 “求求你们,救救他,可不可以!救救他,容恒!” 白泽如梦初醒,急忙站起来向后方跑去,段微正在回帐篷的路上,却被一道人影挡住,白泽一脸凌然:“救我的主人!” 段微把玩着手里的银鞭,冷酷笑了下:“你的主人一心求死,何必再浪费药材?” “他不想死的,救他!”白泽急切的回答道。 段微眼眸低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容恒。 他想要若薇一辈子记得他,自己何必阻止?有时候袖手旁观也是一种成 成全容恒的自私与决绝。 “我不会救他,如果你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不过,不是现在!”他的内伤已经完全好了,杀白泽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想将事情弄糟糕。 尤其是在若薇面前,他不想杀人! “来人,传军医!”所有人都诧异的朝发出这个号令的人看过去,那个人居然是夏桀! 悲伤过度的若薇也愣住了,夏桀竟然会出手救容恒?那可是他的死敌,但是现在她顾不了那么多,所有的期盼都汇聚在夏桀身上。 军医很快来了,在容恒身边围了一圈。 原本要离开的段微忽然饶有兴致的转过身,望过来。 白泽狠狠的瞪了一眼段微,甩头跑回去。 “陛下,容王失血过多……” 夏桀面无表情:“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 “是!” 容恒被抬下去了,他的手紧紧攥着若薇手,怎么拽都拽不开! 若薇就蹲在床边上,什么话都不说,听着耳边小声的议论病情的声音,已经没有眼泪再流出来。 “你们出去吧!”若薇淡淡道。 御医们一愣,若薇轻轻抚摸着容恒冰凉的身体,都已经没有呼吸了,他们忙活什么呢? 刺进身体的剑拔了下来,就放在她手边。 “出去!夏桀,你也出去!”她冷冷道。 帐篷里没有再出现其他的呼吸声,若薇缓缓的站起来,随心铃的颜色不断变换着,她紧紧闭着眼睛,小手罩在他的身上。 “随心铃,求你满足我的愿望,让所有的伤痛都消失!” 内心慌乱过度之后,便是惊人的冷静。 圣水之所以能令伤口瞬间愈合,是因为里面藏了这颗宝石,那么她现在是否可以利用这颗宝石令容恒起死回生呢? “求你,让他所有的伤痛都消失,求你让他复原醒过来!”若薇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默念。 掌心开始灼热,若薇倒抽一口气,但是下面的事她已经完全不能掌握了,身体所有的力气都仿佛被吸走。莫名巨大的力量汇聚在她掌心,那较弱的身体完全不能承受这样巨大的逆天神力。 若薇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掌心越来越烫。她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因为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其他人都在帐篷外面等候,那昏暗的帐篷忽然闪过一团巨大的红光。 大家都震惊了,那光芒一闪而过。快的令人难以捕捉。 段微眯起眼睛,一个很不好的预感悠然而生! “糟糕!”该死的,她居然擅用随心铃! 帐篷被人粗鲁的扯开,眼前的一幕令大家止住了脚步! 原本满身是血,已经确定断气的容恒居然坐起来了,半撑着手臂,目光复杂的看着手边的人。 而若薇……娇小的身体半爬在容恒床边,一头乌丝盖在脸上。 夏桀呼吸一滞,三步并两步上前抱起她,柔软的身体毫无防备的被他抱在怀里。 “若薇,若薇……”大手使劲拍打着她的小脸,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恒仿若半醉半醒一般,动作迟缓,眼神迷茫。耳边急切的呼喊声仿佛离他很远,胸口的地方很疼。 他伸手摸了一下,大吃一惊。 那深刻的剑伤居然复原了。 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飞扑到夏桀身边,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夏桀双目泛红,狠狠瞪着他。 容恒眼底滑过一丝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 银鞭开路,夏桀手臂一痛,抱在怀里的人便不见了,再一看,人已经落在了段微怀里。 “段微——” 银眸一侧,杀气震天:“让开!现在只有我能救她!” 此话一出,再也不敢有人再靠近一步。并且很配合的让出一条路来。 段微三步并两步将若薇送到床上,拎起她的手腕开始把脉。 在帐篷里的人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吵到段微把脉。他们的目光贪婪而心痛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她脸色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苍白? 容恒捏紧双拳,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眼睛一闭,以为自己要死了,再睁开眼睛却发现她躺在自己手边。 奕之厉邪站在最外面,看见容恒死而复生,眼底的惊诧更甚了,目光凝聚在若薇手腕上的随心铃,那原本不停变换颜色的铃铛如今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灰白色。 “小声道!”段微怒喝。 “什……什么?”安敏不知所措的问道。 段微狠狠瞪了这些人一眼:“全都出去,出去!” 意外的,这些人中龙凤居然一言不发的往后退,没有一点迟疑! 段微重新执起她的手腕,脸上面无表情,但内心却狂潮汹涌,该死的人,居然擅用随心铃的威力,她不知道这东西是逆天的么? 每一次逆天而为,损耗的都是主人的气力,她将一个濒临将死的人救活了,这要损耗多大的力气她不知道么? 若薇一直在昏睡,有呼吸,但是就是不醒。 段微每天晚上都去很远的地方采药,然后回来熬给她喝,白泽不记仇,巴巴的跟着段微东奔西走。 容恒没有几天便复原了,复原之后他变得安静,话也很少,每天站在若薇的帐篷前,看着大家跑进跑出,他却从未进去过! 夏桀跟离樱从挚友突然变成了陌生人,谁也没有理会谁。 从段微口中得知,若薇只是损耗了些气力,并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才稍微安抚下大家的心。 但是这么睡下去也不是办法。 若薇损耗太多精气,要想她快些醒过来,除了采补旁人的精气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但是采补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全军上下,段微只挑出两个人来,他们的气血数阴,跟若薇匹配。 但是这两个士兵没有内力,说不定采补到一半人就死过去了。 夏桀与容恒的血液不适合,安敏离樱也不行,最后的目标竟是奕之厉邪! 月圆如盘,狻猊蹲在沉睡的若薇身边,阴霾的双眼布满了复杂情绪。 以前他期待醒来,现在却害怕,因为不知道醒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心惊胆战的回忆着奕之厉邪的记忆,每每提及若薇,他都提心吊胆。 如今看着静静躺在床上,只有呼吸却没有任何感觉的人。他心如绞痛! 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半跪在若薇床边的奕之厉邪,大家都清楚的很,奕之厉邪与若薇除了当年合作过一段时间之外,两人根本毫无交集,而且若薇对奕之厉邪的映像很差,有时提到都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但有时候,两人又好的跟什么一样。 尤其是现在,奕之厉邪居然答应了这个条件。 这能说是奇迹么? “开始吧!”狻猊在若薇身边躺下,眼帘微垂,遮盖住了往日的桀骜阴沉。 另外两名士兵分别躺在若薇左手边。 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段微的动作。 银刃划过手臂,鲜红的血液顺着棕树制成的管子流入一个小碟子里,然后段微将这些血液汇聚起来炼制出一颗赤红的丹药,喂若薇服下。 连续抽了三天的血,狻猊明显有些不支,军中所有贵重的药材都被送到这里来,那两位侍卫早已经面色苍白的昏死过去了。 容恒双眸紧紧锁在狻猊苍白的脸上。 安敏隐隐觉得狻猊脸色不对:“没事吧?” 狻猊支着脑袋,双眸半睁半闭,仿佛已经睡着了! 段微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缓缓道:“损耗过大,应该是睡着了!” 小女孩牵着自家的哈士奇走在林荫草地上,忽然,号称雪橇三傻的小哈像发了狂一样向前俯冲,小女孩险些抓不住它。 “奇奇,奇奇!”绳子被崩断了,小女孩吓了一跳:“奇奇,你给我回来!” 哈士奇冲入树丛,并欢快的叫着,小女孩皱着眉头跟过去,拨开树丛竟看见一个男子趴在草地上,他身上穿着流浪汉的衣服,又脏又臭,但是那个背影…… 小女孩呼吸差点停止,连忙丢下断掉的绳子跑过去翻开那个人的身体,在看见那人脸的时候,泪,无声的留下! 狻猊! 若薇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总之为容恒疗伤之后,她整个人就失去了直觉,再醒来时,她在病房里,几个姐姐双目通红的看着她,然后爸爸妈妈就来了,泣不成声的说她已经睡了半个多月了。 修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出院,看着繁华的闹事,汽车穿梭,霓虹灯闪烁。一时间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曾经的那个时代是梦境。 她在哪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回到这里却只是昏睡了半个月。 她为此还特意去看了心理医生,最后却被告知,她之所以会有那样的经历,完全是大脑在昏睡时引起的磁场共振而产生的幻觉,也就是说,她所生活的古代只是幻觉。 她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告诉自己这是幻觉,这是幻觉。夏桀、容恒、果果、安敏、狻猊、白泽……他们都不存在! 然后她开始按部就班的读书,准备考大学。 在这个时代中,她的年纪才仅仅十八岁! 但是当她已经慢慢的接受曾经的一切是幻觉的时候,狻猊出现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若薇很小心的询问着正在不断往嘴里塞饭的某人,还跟以前一样,看人的眼神都带着血腥味。 狻猊放下碗,没有理会若薇。而是站起来打量起四周,陌生的装饰,漂亮的水晶灯,还有那些会发光的物体,一闪一闪,好像天上的星星。 若薇连忙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先别说这个了,告诉我,你怎么来这里的?” 她着急知道答案,竟然忘记自己的张相与在古代的时候是不一样的,狻猊狠狠的侧目,眼底嗜血光芒射向她:“你是谁?” 若薇一愣,轻轻眨了下眼睛,望着那熟悉的面容,忽然笑出来了。 他还是没有变呢! “我叫安安!”在古代,她被迫用了安若薇的名字,没理由回到了现代还用人家的名字吧!安安是她的小名。 果然,听见这个名字之后,狻猊有些不高兴了,转身欲走,若薇连忙上去拉他,但是在接触到他手臂的那一刻,若薇就后悔了,因为狻猊喜怒无常,经常一不高兴就杀人,虽然这里是现代,杀人要偿命,但狻猊不知道啊!万一失手将自己杀死,那…… 但很奇怪,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他眼中散发着怒火与不悦,可是没一会,那股火苗居然哧溜一下灭了。 狻猊用一种古怪的眼光看着面前矮小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也同样用诧异惊奇的眼光看着他。 狻猊显然没能适应这突兀起来的时空转换,在这里任何一样东西都能令他惊奇,比如遥控器与电话,他总是分不清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这里是妈妈送给她的小别墅,姐姐们平时都恨忙很少过来,妈妈跟爸爸环游世界去了,所以这栋别墅只有她一个人住。 若薇将狻猊安置在自己隔壁的一个房间。 若薇递给他一杯牛奶,狻猊接过,继续看,看了一会他问道:“这些小人是怎么塞进去的?” 若薇眼珠子微微转动一圈,放下牛奶跑进房间,等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台数码摄像机。 “来,你坐在这里,可以干任何事!” “你做什么?”狻猊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他从一开始的戒备到放松只用了十几分钟。 “这个能帮你留住已经过去的时间,你看哦!”若薇将画面对准狻猊,轻轻按了一下摄录的按钮。 狻猊莫名其妙的看着镜头,样子很傻,却很萌。 “你慢慢研究哦,我先去做个菜,今晚上吃大餐!”若薇拍拍他的肩膀。 回来的时候,狻猊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镜头前面,若薇有些泄气:“你怎么还坐在那里呢?过来帮我拿东西!” 两人就仿佛刚认识一样,但是彼此又好像对对方很熟悉,他的脾气,他的喜好。她统统都知道,而狻猊跟她一样,熟悉她所有的东西。 这不禁让若薇好奇起来,那个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真的只是她的幻觉么? 她不敢问他的姓名,生怕得到的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要的。而他也从来没有问过她的! 狻猊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她:“这里是什么地方?” 若薇一边收拾一边回答:“现代啊。” “本王是不是死了?” 若薇豁然回首。一滴眼泪措不及防的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看见她的泪滴,狻猊浑身一震。 这张陌生的脸怎么看都与记忆中的判若两人,但是,他肯定,这个陌生的女人就是她! 狻猊越过沙发,飞身来到她身边,猿臂一伸将她狠狠的搂进怀里,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 “原来真的是你!” 而就在此时,一辆失控的推土车冲破围栏,朝房间撞过来。 若薇瞪大双眼,猛地坐起身体。 入眼是一片极为昏暗的帐篷,头顶吊着一只小灯笼,耳边是一声声闷雷般的碰撞声。 好像是厮杀的声音。 狻猊一身戎装躺在旁边的躺椅上,脸色有些苍白。 若薇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一只白净的手,但是她肯定,这绝对不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手。因为她的手腕上有铃铛。 她醒了,而且还做了一个梦,一个充满着期望却又孤独的梦,梦里她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她每天上学放学,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遛狗,她的姐姐们为家族事业而奋斗,而她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剪了一个男人回家,那个是就是狻猊。 她还给他摄了像。 多么逼真的梦啊! “狻猊,狻猊醒醒!你醒醒啊!”若薇跳下床,用力的晃动着那个身体。 睡梦中的狻猊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若薇难掩内心的激动,多么熟悉的面容啊! 她能看见了! “你醒了?”狻猊呆呆的问道。 若薇用力的点点头:“是的,我醒了,而且我也能看见了!”她眉飞色舞的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 这时,安敏进来了,满身的尘土,仿佛从战场上刚下来,见若薇醒了,连忙迎上去:“你个死丫头,吓死哥哥了!” 若薇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他:“哥哥!” 安敏看着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真的看见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一醒来就能看见了!” 安敏激动不已,紧紧的抱着她:“圣皇开恩,说你击退大辽有功,赐你雪莲养眼睛!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段微将雪莲炼制成丹药给你服下了!” 若薇没有在意那么多,而是好奇的看着安敏这身行头:“你怎么……穿成这样?” 安敏一拍脑袋:“打仗了,大辽又攻过来了,你好好休息,我要去了!” 安敏火急火燎的走了,若薇回头看向狻猊,他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狻猊撑起身体,表情有些呆滞的看着她:“若薇,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嗯?” “我梦见自己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跟你长得不一样,但我却觉得,那就是你!” 第146章 “那个女人我不认识,可我觉得那就是你!”狻猊淡淡道。 若薇心里一紧。 上大学的时候,有一篇文言文,说的是一个叫庄公的人,他晚上睡觉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游戏在花丛中好不快活,等他醒了,发现自己?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6部分阅读 己还是自己,当时庄公很好奇,到底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梦见了自己! 若薇轻轻一笑:“关她呢,人死之后,谁还记得谁,你梦见的那个我,也许是我,也许不是。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就在你身边啊!” 军帐内,烛火昏黄,拢出一室的温暖。 “谁说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就好像,我在别人身体里,你一样分辨的出!”狻猊有些不悦道。 若薇连忙跳过去捂住他的嘴,这个地方到处是人,万一要被人听见了那还得了,亏他说的那么大声,搞得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这时有个士兵掀开帘子,对狻猊拱手道:“陛下,各国君王已经到齐,就等您了!” 狻猊连忙拉开若薇的手,冷冷道:“知道了!” 若薇刚刚醒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那名士兵走了,她问道:“什么事?” 狻猊握着她的手,表情慎重道:“这个你不要管了,这是男人的事!” “到底什么事嘛!”别人越是保密,她就越想知道。 狻猊抚了抚疲惫的眼角,沉思一会:“在你昏睡的这段时间,大辽又来了,不过他们这次并不是将所有的主力都用在这里,不知道大辽军中谁给出了主意,将八十万大军分成六拨,每一拨分别前往不同的地方,现在五国君主都在安国,分身乏术。” 大辽皇帝好聪明啊,自知所有的精英都在这里,如果强攻恐怕很难,于是就将部队拆散,分批讨伐。 只要其中有一队成功,就等于为大辽撕开了一道进攻中原的口子! 五位君主在一起,强不可摧。一旦分开,各自的优劣就体现出来了。 就好像筷子理论。将所有人分开,逐一歼灭!大辽的算盘打的真精妙,但若薇隐隐觉得,这主意有点不像辽国大汗自己想的。 辽国大汗她见过,虽然英伟挺拔,但是没有一点头脑。连千千刻意留住段微的目的都没看出来。这样的男人会想出这么精妙的战术么? 但这并不是问题的关健。 五国君主一人抵挡住一个绰绰有余,问题是,最后一个谁来? 若薇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个就好比,有六辆车,却只有五个驾驶员! 刚刚安敏急色匆匆,就是为这件事吧! 若薇轻轻撩起垂挂在窗边的帘子,外面圆盘般的皎月悬挂在半空中,柔和的光芒照在微微摇晃的树枝上,仿佛披了一层纱。 看了半晌,若薇转头:“最后一路,就让我来带领吧!” “不行!” “不许!” “胡闹!” “小妹……” 三个声音错综交杂,却意外的重叠在了一起。 若薇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主人,分别是夏桀、容恒、狻猊!还有安敏! 离樱八风不动的坐在他们中间,只用一种诧异的眼光看她。若薇的目光轻轻从离樱身上调开,望向夏桀。 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了,或者说,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过他了,时光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反而让他更加富有内涵、睿智与迷人的气质。 桀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正色道:“这是战场,不是儿戏,你虽与天机子学习各路兵法,但是从未实施过在战场上!” “我曾以一万人挡住过大辽八十万军队!”若薇不甘心的抬起下颚道。 “那是你运气好!”夏桀提高了嗓音,冷硬的语气没有丝毫的退让,一个男人再无用,也需要保护好两样东西,脚下的土地,与怀里的女人。 容恒照旧是懒洋洋的样子,目光轻浮,仿佛那一夜的疯狂并不是他。 “你一介女流,能做什么呢?” 若薇撇了他一眼:“最起码我让你活了!” “对,但你自己却睡了一个月!”容恒嗤笑一声。 一个月?这确实让人难以相信,她居然睡了一个月。 安敏也站起来:“薇薇,不要凑热闹了,你大病初愈,本该休息,我已经修书给天机子他老人家了,说你不日便会回去的,我也已经在安国部署了一批强悍的部队,你就安下心来,好好养着吧!” 若薇本事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再有用,也只是女人而已,在这些男人中,女人的职责就是在后方为伤员清理伤口,或者煮饭烧水什么的,上阵杀敌都是男人干的事。 狻猊在旁点点头:“若薇,你还是回安国去吧!” 若薇很有耐心的听完他们各抒己见,长长的叹口气:“除了说我是女人之外,你们还有别的词么?” 大家都没有说话,眼神却是坚定不移的。 “你们要分割成五份,其中任何一个失守,你们鞭长莫及,这一仗,只许胜利不许失败对不对!” 依旧是安静的。 若薇又道:“可是对方有六路,万一突破了前方的防线,冲入中原,你们谁有把握前去营救?” 没有人作答。 因为谁也不敢打这样的包票。 “大辽将八十万大军分割成六份,就是对付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他们不分成七分,也不是四份?唯独是六分?因为大辽知道,除了五国君主,其他人根本不敢带最后一支军队!而你们反对我,这里面不仅有关心,更重要的一点,你们不想一个女人与你们平起平坐!”若薇一针见血,而且刻薄不已。 中原的迂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五国君主亲自出征,若多出一个将领来,就等于与五国君主平起平坐。这个身份是尴尬的,是大逆不道的。 大辽正好抓住这一点,有意将八十万分割成六分。 出这个主意的人,真是够了解中原的。 离樱缓缓站起来,风轻云淡的一笑:“若薇,换在其他时候,这激将法似乎能派上用场,不过这个时候,不管用!” 若薇一眼扫过去,脸色有些微变,离樱这个人太厉害了,她已经看到其他人脸色有些不对,似乎要被她这样的说辞激怒,唯独他没有。 若薇眯起眼睛:“你该不会也反对我带最后一支部队吧?” 身为圣皇的他,应该迫不及待的欢迎才是。有人免费为他保护疆土,这么好的事他会不乐意? 离樱站在灯下,清丽的面庞在灯火的映衬下美的容易幻灭。 “所谓关心则乱,若让你带兵,其他人还有心思做事么?”离樱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夏桀与容恒分别看了对方一眼,下意识的别过脸去。 而狻猊一直低着头,心里却赞同着离樱的话,如果知道若薇上了战场,他肯定会心神不宁! “你——”再也想不到离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休息一下,等下再议!”夏桀率先站起来,若薇还未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捉住:“喂……喂……你干什么?” “快点出去!”夏桀一个用力将她拖走了。 容恒站起来眯起眼睛,似乎要跟上去,却被离樱挡了下来。 “容王,不如坐下喝杯茶!” 狻猊与安敏互相望了一眼,连忙掀开帘子出去了。 帐篷里只剩下容恒与离樱! 容恒邪气放肆,离樱优雅内敛。 两人皆望着对方。 容恒缓缓勾起唇角,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这样也好,正好本王也有事要对你说!” 离樱挑眉:“哦?” 容恒摆弄着手里的杯子,挑眉看了离樱一眼:“本王早年手握无极宫,这事你可知道?” 离樱微微愣了楞,半晌道:“略有耳闻!” “有一天,我的手下跟我说,五国君主中,有一个是圣皇!” 离樱淡淡一笑:“这好像已经是五国皆知的事情了!” 每隔十年,五国的皇子都要去圣都参加选拔,被选中的人自然就是圣皇,因为圣皇的身份关系到圣朝的衰败,所以要保密。 这么多年来,大家互相怀疑,互相猜忌。但是都没有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本王的手下自然不会只查出这个!” “那你的手下都查出什么了?” “其实离国的皇子中有一个双胞胎!”容恒的语气透着几分慵懒,仿佛在跟人讨论天气一般。 离樱眼底滑过一丝锐利,有风吹进来,将纸页吹的哗啦哗啦作响,犹如暴风雨即将临近的前兆。 “你什么意思?” “本王的意思就是,真正的圣皇并不是离樱,而是你!” 离樱道:“容恒,本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本王并不是圣皇,就算是,你有证据么?” “证据?呵呵,真的离樱体弱多病,根本不会武功,那天白泽与你交手,却探出你武功不凡,这难道不是证据?你根本不是离樱!” “难道本王就不可以假装有病么?” “呵呵,对,是可以假装,不过,与你深交的夏桀似乎应该比本王更清楚离樱的本性!” 轰——外面开始打雷,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的帐篷内两张脸忽明忽暗 离樱笑了,那笑却未达眼底。 容恒看向他,豁然撩起衣袍跪地。 离樱眯起眼睛,不知容恒这一举动为何,心下疑惑,容恒诡计多端,不得不防。于是怅然道:“容恒你这是做什么?” “容恒自知犯下过错,请圣皇大赦恩德,让我戴罪立功!” 离樱并未说话。 容恒缓缓抬起头,看向离樱。一字一句道:“只求圣皇放过若薇!” 若薇被夏桀一路拖拽着走进旁边的小树林,若薇费了好大的劲才甩开:“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夏桀喘着粗气,眼底的锐利一点点的散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你在胡闹!”夏桀冷声,指着一方冷冷道:“你上过阵,杀过敌么?你只是纸上谈兵,却没有一点实践!” 若薇别过头:“谁说没有上过战场就不能杀敌!” “你以为懂些兵法策略,就能制胜?这里面的暗流你根本不懂!”他承认,天机子是得道的高人,教出的徒弟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她毕竟是女人,战场太过残酷,她眉宇间流露出来的脆弱已经说明,她根本不适合呆在这里。 若薇做了一个停顿的手势:“你是想说,这一切只是圣皇统一天下设的一个局是不是?” 夏桀微微一愣,英气的眉毛缓缓拢起。 没有听见他的反驳,若薇兀自说道:“我瞎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比如说,圣皇会不会这么蠢,有意的逼反容恒,直到后来,我发现,大辽趁着五国动乱之时发兵攻城的时候,我才想到,原来,这只是圣皇想开战的理由!真正想除去大辽的人是圣皇,但是五国如今平安无事,如果贸然发兵自然不会水到渠成,于是乎,圣皇想了一个法子,与大辽签订友好条约,让大辽的公主前来选择夫婿,这一举动看是与大辽修成友好之邦,其实是暗藏杀机。记得你攻城的前一晚我问过你,是不是你杀了阿布,你说是,其实根本不是你!杀阿布,激怒大辽的人其实是圣皇才是。因为只有大辽主动出兵,圣朝才有理由抵抗,只是圣皇漏算了一点,那就是,容恒会造反!” “圣皇利用你们为他打江山,夏桀,这样显而易见的事,你难道看不出来!” 夏桀豁然转身,目光阴骇:“那你要本王怎么做?收兵?”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圣皇,但是大辽来犯,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若薇低着头,没有说话。 夏桀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本王每天日理万机,请不要再让本王担心你!你再如何胡闹,都是果果的母亲,本王不想听果果每日在本王耳边嘀咕他是没有娘亲的孩子!” 若薇豁然抬起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夏桀刺痛了,他说的对,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果果就变成没有娘亲的孩子了。 可是话说回来,他要是死了,那果果不也变成没有父王的孩子么? 若薇连忙将这个恐怖的想法从脑海中移除掉,天啊,她怎么可以盼着夏桀死呢?果果那么喜欢他,那么爱戴他,谁死了他也不能死! 于是,若薇郑重其事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其实我觉得,你的那路兵马也可以让我来带,你回安国好好照顾果果,他不能没有父亲!” “……”夏桀有的时候发现,跟若薇这样的女人说话真的不用说道理,因为她根本不配跟人说道理,好说歹说,明眼人一看就应该明白的东西,她从来不懂,别人参不透的东西,她一会就明白。真是上天派下来的妖孽!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若薇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仰头看着他那越发深不可测,令人畏惧,令人不可捉摸的眼神。 “不知本王曾经说过一句话,你是否还记得!”夏桀的嗓音忽然转为低沉,与刚刚的严肃比起来多了一丝的轻佻。 这种语气不禁令若薇回想起在夏国的梅花山上,那夜他含着一口酒回来哺给她,那是他的嗓音如今天一样迷离而诱惑。 若薇楞了一下:“额……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会记得!” 刚刚不是在讨论谁带第六路军马么?怎么忽然转变的这么快? “哼,本王说过,你这一生都别想见到果果!” 若薇先是一愣,而后开始大笑起来:“我记得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就凭你手下那些废物?”先不说她随心铃已经比之前更厉害了,她双目已经复命,没有这层枷锁,世上除了段微,根本没人能拦得住她!他想以这样的方式阻隔她跟果果?做梦去吧! 夏桀负手,冷笑,脸上布满了阴寒之气,他缓缓道:“本王说话算话,若薇,如果你能见到果果,本王就将项上人头奉送给你!” “夏桀,你骗人的技术还没段微高明呢,想骗我去安国把果果带走?别做梦了,我现在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被夏桀这番说辞说的气愤不已,可现在不会了,夏桀的为人她知道,这人虽然霸道,但绝对不是个说谎的高手,与段微比起来,他差的还恨远! “你——”夏桀头顶仿佛要冒火了。 若薇得意洋洋,看见他愤怒的样子,心里畅快不少:“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走了!” 手腕被夏桀猛地拽住,若薇身体一个踉跄,狠狠栽进了夏桀的怀抱里,灼热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住,若薇忽然觉得有点热。抬头,却看见一双比火还灼热的双眸,一时间,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夏桀缓缓抬起手,为她撩起额头的发:“你非要留下,是因为什么?” 若薇舒了一口气:“你真要听?” “说吧,本王听着!” “我想拥有自己的势力” “……” 若薇知道这个答案会让所有人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再说了,夏桀想听的其实也不是这个! 夏桀眯起黝黑的眼睛,缓缓的,浮起一抹笑:“你自己的势力做什么?” “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嘲弄我,我是认真地!” “为什么?你不是讨厌朝堂的么?” 若薇转身,神色坦然:“如果不是因为讨厌,我根本不会有这种想法!圣皇追杀我的时候我只能到处逃跑,却没有一丝还手的余地!你试过被人追的到处跑的感觉么?你肯定没有过,因为你总是追人,绝对不会被人追!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参与,那么我麾下的那一万兵马就会被你们剥削掉,我答应过那五十多名老人,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试问,如果我没有自己的势力,如何能照看好他们?” 夏桀面无表情,神色冷硬:“若薇,这些话,你最好不要跟第二个人说!” “比如……” “比如现在的离樱!” 听着他这样的话,若薇心里隐隐有些吃惊,夏桀与离樱不是很好的朋友么?为什么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说…… 夏桀接着道:“其实真正的圣皇就是在军中的人,但是,他不是离樱!” 若薇倒抽一口气,这个弯子突然间有些拐不过来:“不是离樱?” “本王也不知道他是谁,总之,他不是离樱就对了!” “那真正的离樱呢?”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那身姿绰绰,风华绝代的男子,对人温和的一笑,颠倒荣华。 “可能还在离国,可能……已经死了!”淡淡的语气分不出是伤心多一点,还是惋惜多一点。 令若薇很好奇的是,夏桀听说她要做圣皇,居然没有出声阻止,这真的很令人吃惊。 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按部就班的坐好了。 若薇还沉静在刚刚与夏桀的对话中,冷不丁抬起眼与离樱打了个照面。 离樱端坐在那里,丰神俊朗。 见若薇一直盯着他看,微笑:“怎么了?” “哦,没什么!”若薇很快的别过脸去。 狻猊有些发困的用手撑住脑袋,见若薇进来了,连忙直起身体:“你怎么又来了!” 安敏也有些不悦:“薇薇,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夏桀坐下来,正色道:“本王觉得,让若薇带一路人马可以!” 所有人皆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向夏桀,这里面最不该同意的人就是他,如今却支持起了若薇。 容恒也纳闷,刚刚夏桀不是带若薇出去洗脑了么?怎么?反而被若薇洗了脑? 再看夏桀满腹自信的样子,难道说他有什么好的计策? 离樱在旁思索,过了半晌:“这样也好,总比被大辽人钻个空气强!” 安敏倒抽一口气,用手扶住额头,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可是若薇一个人是否太过危险了,毕竟她没有上过战场,万一真碰见了大辽的主力,我们回天乏术!”很少参与国政的狻猊开口说话了。他要模仿奕之厉邪,这是功夫活,尤其是语气上,不紧不慢,带着一点书生气息,还要带点唯利是图的样子。 若薇听他的口气,有些想笑,却被狻猊狠狠的瞪了一眼,连忙假装看不见! 其他人符合点点头。 “不如就让我来与若薇一同抵抗大辽吧!”一道突兀的声音传送进来,门帘被掀起来,段微缓缓走进来,高深莫测的银眸含着淡淡的笑意。 不得不说,段微的胆子很大,五国君主商讨会议的时候他居然敢闯进来。 大家隐隐有些不悦,却没有说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段微曾经是容恒的部下。这些日子以来,段微在军中也有些贡献的,在后方配置配置草药,帮助伤员疗养之类的,战局上他从不插手。 今天他却闯进来说这番话,大家不禁思索起来,段微到底要做什么! 看见大家疑惑的眼光,段微浅浅一笑:“我是若薇的师兄,我答应过师傅,要将小师妹好好的带回去,如今她要领兵,我这个做师兄的当然得跟着她,各位君主若是不放心,段某也没办法!” 若薇眯起眼睛,段微会对她这么好? “就这样吧!”容恒道。 这一次,所有人的眼光全都聚集到了容恒身上,容恒坦然的迎接着大家谴责以及疑惑的目光。 “段微曾是本王的部下,还有点本事,与若薇又是同门,在一起照应着,应该不成问题!” 精明如他,怎会看不出若薇在段微心里也有一定的位置,若不然,在若薇晕倒之际,段微也不会四处奔波为其采药了。 将她放在段微身边远远比夏桀身边要好的多,最起码,他不用担心段微会对若薇做什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段微,他心里除了复国,根本不会想其他的! “那就这么定吧!”离樱伸手拍向桌子。 启程的时间定的很仓促,大辽的六只兵马分别奔走向不同的地方,大家也开始了严密的部署与参详。 粮草都已经准备妥当,昨晚大家商议好,十日必须到达指定的伏击地点,等伏击成功,所有人都必须去圣都报道! 天一亮,大家各奔四处,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含情脉脉的告别。 十日很快过去,若薇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野鹿平原。 五国就好像一个圆盘,互相围绕着,中间是圣朝。 而大辽就分布在这些圆盘的四周,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广,可以是任何一个国家。 野鹿平原属于奕国的地盘,可惜的是,奕国的君王却去了别的地方做伏击。 深夜,白泽站在外面观看,他的感觉很灵敏,一有风吹草动他都之地! 帐内,若薇、段微、夏侯城等千户长以上军衔的人一起做最后的战术安排。 “已经得到情报,大辽其中一队人马正朝我们这边来!”夏侯城说道,顺便看了一眼若薇:“听说,辽狗皇帝会亲率其中一路军马,就不知道这六路军中哪一个才是!”如果给他碰上辽狗皇帝,那他一定要亲自斩下他的人头! 段微抚摸着鞭子,淡淡道:“明日之战,有关于中原的生死存亡,只许胜利不准失败,若薇,明日我想请你做先锋,亲自上阵!”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大惊失色。 “段微,你什么意思,让我们大人亲自上阵,若是她有什么闪失,你担当的起么?”若薇虽然并没有被正式命为帅将,但是在下面兄弟眼里,她就是大将军,她要有个什么事,这仗还打不打? 夏侯城站起来:“我做先锋,大人在上面指挥!” “末将请战!” “末将请战!” 所有人一律的为若薇出头。 段微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若薇:“你呢?”这些人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见似的,执意听取若薇的意见。 这一路上走来,两人谈话的机会少之又少,即便见面了也不曾多说什么私人的问题。几次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他都只谈军事,乍一看,他好像真的很关心战局,但是,这里面只有她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若薇抬手:“你们都出去!” 大家迟疑了一下,若薇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去,所有人哗啦一声站起来,朝外走去。 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个,若薇倒了一杯岁:“你如此这番,为的是什么?” 段微眯起眼睛,这么多时日以来,他刻意回避,不跟她说话,不与她有任何接触,爱可以成全的,可以放手的,但并不可以让自己的心不再痛,不再流血,爱不了一生,就把它珍藏起来,放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角落,作为永远的回忆,就是魂飞魄散,化作一缕青烟,始终会带着对她的回忆,但是这仅仅只是回忆,不可能改变什么! 所以那一次在瀑布里,他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会再让儿女私情牵绊他分毫。 段微眸光闪了一下,换上了一幅冰冷的面目:“我的目的你不是最清楚么?” “复国!”若薇笃定的说出答案,其实不该问的,连师傅都动摇不他的决心,更何况是她! 段微垂下眼帘:“没错,就是复国!” 若薇叹口气:“如果我猜的不错,明日前来的,必定是大辽的主力,由辽国大汗亲率的兵马!” 段微笑了:“你还不笨!” 若薇有些急了:“那你答应过师傅,我眼睛复明之后,要跟他离开一个月,这难道是骗他老人家的么?” “我根本不是好人,骗人又怎么样呢?”说道这里,段微站起来,将对她所有的感情全都掩埋起来:“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等待今天这个好时机,你要我放弃?若薇,有质问我的时间,何不想想明日怎么击退大辽的主力军!” 若薇想了一会,觉得段微说的有些道理,现在确实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明天这个时候,这里将会成为一片修罗场。 “好吧,你说,有什么好办法!” “伏魔阵怎么样?”段微轻飘飘道。 若薇惊悚了,伏魔阵? 看见若薇的表情,段微冷笑起来:“就你还想做出一番大事业?妇人之仁!” 若薇有些不服气:“段微,伏魔阵杀气太大,你就不怕遭天谴么?就算没有伏魔阵,我也有办法制住那些人!” “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办法,而是怎样以最快的速度歼灭敌人,战场上容不得一丝动容,你这个不懂么?” 其他将士再次被招进来。 大家继续商议刚刚没有商议完的问题。 若薇简单的将伏魔阵的阵型跟大家说了一番。 那是一个极其邪恶的阵法,四十名士兵围城一个圈,手里拿着罗盘状的刀轮,不停的旋转着,凡是靠近阵法的人,都会被刀轮绞死,或者绞伤。 布置阵型之人需要站在高处指挥。而下面也需要一个接受指令之人。 “若薇与我师出同门,我的意思她最清楚。所以,我需要若薇作为前锋!” 众人愕然之后,却又无可奈何,谁叫大家对天机谷的阵法一窍不通呢! 若薇所料不错,来的果然是辽国大汗亲率的兵马。 他们居然赶在了天黑来!这不摆明了是段微一手安排的么? 若薇骑在马上,远远的看见一顶巨大椭圆形的帐篷随着铁骑缓缓朝这边移动,那里面应该就是大辽大汗吧! 三十万大辽铁甲兵朝这边靠近,马蹄声如闷雷滚动,旁边的树叶不停的抖动,前面的步兵犹如一滩黑水缓缓蔓延过野鹿原,似乎要将这里淹没! 尘烟四起,硝烟不断。 段微冷冷的屹立在临时搭建的眺望台上,手持银鞭,等下他就要用这条鞭子指挥下面的阵型。 若薇跟其他人一样,换上了战袍,娇小的身体裹在战袍里显得有些不对称。 手下的一万人已经准备妥当,所有人换上了战甲。 若薇一声令下,大家动作统一的从自己的队伍中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可以收割生命的罗盘,不要小看了这个罗盘,这是由四十名士兵组成的,大家手持盾牌围城一个圈,手里的刀刃全都是圆的,可以随着角度不停的转动,这个阵法在十几年已经失传了,所以大家看到段微使出,都十分的吃惊! 厚重的盾牌可以抵挡敌人的箭矢。可以旋转的刀锋任何角度都能伤到敌人。 若薇就是其中一个罗盘的掌控者。 黑暗中,一道银光闪过,若薇知道他的意思:“左右分散,前进!” 大辽人早已得知这个地方只有一万人镇守,所以赶在黑夜来袭,只是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 四个大圆盘左右两边各两个,动作整齐的朝他们靠近。 大辽将军心里不屑的一笑:“上,将这些中原人杀的片甲不留!” 顿时喊杀声震天响。 段微冷静的站在上面观战,收割生命的轮子缓缓在大辽人身边穿梭过去,停下一片惨叫声,马匹被割断了腿,主人从马上再下来,步兵被拦腰切断,痛苦的在地上爬行,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段微再次一挥鞭子,隔着细缝,若薇看懂了段微的用意。大声道:“前排合拢,后排散开!” 阵型立刻出现了前面两团转轮,后面一字长龙。 阵型的突变让这场死亡来的更加快速了。大辽原本信心满满,如今这个东西一出现,居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厚重的盾牌根本刀枪不入,盾牌里伸出的手臂其实连接着一个铁套中,即便想将这些人的手砍下来,也需要十几刀,往往没有砍下别人的手,自己的命就丢了! 千千与辽国大汗一起观战,忽然,对面的瞭望台上燃起一盏明灯,橘黄|色的,淡淡的光芒笼罩在黑暗中特别的显眼。 那是一道特别的使命! 辽国大汗得意洋洋的看着对方兵马节节败退,忽然感觉腰间一凉。他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千千,眼底惊愕一片。 “爱妃……你……你做什么?”大汗看了看自己腰后的匕首,噗,千千拔出来又狠狠的桶进去。血液泊泊的往外流,不一会将千千的手都染红了。 “我其实一直都骗你的,我在你身边的目的,只是为了找个机会杀了你。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是的,她等一刻等的太久了,每天躺在他身边,脑子里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那苦涩的滋味,没有人能够明白! “你——” 千千手起刀落,飞快的在大辽大汗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口。 然后起帘子大喊:“大汗被刺了……大汗被刺了!” 听见这喊声,疯狂的大辽士兵忽然安静下来,就连若薇也安静下来了,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瞭望台上的段微。 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轻轻的牵起一抹微笑,足尖一点,犹如展鹏的鹰隼飞离瞭望塔! 若薇震惊了。 而更加震惊的一幕还在后头,飞离阵营的段微居然站在了大辽大汗的位置上,不知他对下面的人说了什么,那些人犹如被人操纵的木偶,对他言听计从! 然后悲催的一切就展开了! “大人,段微要做什么?” “他……他要攻打我们!”若薇喃喃自语道! 这才是段微的真正目的,用伏魔阵给大辽一个下马威,然后命千千杀死大汗,在大辽群龙无首的时候,段微再像救世主一样出现……他的复国之路,就在今晚成功了! 第147章 大辽大汗意外身亡,大辽军心溃散。 段微的出现令大辽数十位大军感觉到无比的错愕。 大辽的大将军第一个发出质疑:“你是何人?” 银眸扫向对方,段微眯起双眼:“你在对本汗说话?” 大辽的大将军愕然,却见段微扯开衣领,露出胸膛上雕刻的图腾,那是一只凶猛无比的饕餮兽,象征着大辽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尊贵。 大辽大将军眼睛都瞪直了,段微缓缓的收拢衣襟:“黑塞尔,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黑塞尔更加吃惊了,脑子里思绪纷乱混杂,突然他想到一个人,那个人仅仅八九岁的年纪……但是却因为一场皇室的争斗失去消息,一直音讯全无 黑塞尔腿一软,以一种绝对臣服的姿态匍匐在段微脚下:“皇长孙!” 段微轻轻颔首,修长的身姿傲立在数十万大军之中,犹如一朵绽放在天地间的白莲,冰冷、孤独且绚烂。 黑塞尔站起来,手里握着长剑,用大辽的语言大声的呼喊道:“长孙殿下回来了,我们的大汗回来了!”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曾经追随过段微父汗的,却因那次的宫变,不得已效忠新的大汗,如今段微回来了,他们又有了希望! 在黑塞尔的带领下,全军上下都开始大声的呼喊,那声音震撼天地。 “大汗,如今前方的敌人实在厉害,我们该如何?”黑塞尔单手抚着心脏,用最尊贵的礼仪询问着这位孤傲的男人。 段微冷冷的看着对面,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黑塞尔已经承认了他,如果想真正的掌控大辽,就必须先立威。 这是他立威的好机会! 若薇只有一万五千人,即便她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抵挡住他麾下的四十万兵马。想打败她太容易了! 但是…… 在抉择的这一刻,段微出现了一丝迟疑。 于千军万马中,段微与若薇四目交接,琉璃宝石般的眼睛充满了失望与悲痛!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竟变成一把利剑穿透他的身体。 千千从血泊中站起来,将一块碧玉般的饕餮兽递给他:“大汗,这是虎符!” 段微没有回头,侧手握住那象征着大辽权利的虎符,掌心紧握,缓缓将它从千千掌心中拿起来。 他终于拥有它了! 段微缓缓低头,目光迷离的看着那沾染血渍的虎符,这个东西曾经属于他的父汗,一路辗转,又重新回到了他手里。 段微掌心紧握,广袖一挥:“全军撤退!” 黑塞尔惊愕:“大汗!” 段微目光一凌:“听不懂本汗的话么?全军撤退!” 千千也愣住了,这么好的立威机会,段微却放弃了。目光望过去,那里站着一个身披铠甲,头发散乱的女人。 若薇! 千千瞪大双眼,再回头看向段微一脸不容侵犯的容颜,这一刻,千千明白了,自己再如何的为他牺牲,都比不上那个人的一个眼神! 若薇洞悉了段微的目的,连忙下令所有人全部往后撤,并命令夏侯城用盾牌竖起一道屏障,以抵挡对方的箭矢。 “为什么不继续用那个阵法?”夏侯城不解问道。 若薇紧紧的盯着前方营地中矗立的身姿:“段微知道破解之法,如果还用刚才那个阵法,不消一刻,我们就得全军覆没!” 夏侯城倒抽一口冷气,还好若薇反应够快,要不然他们都得枉死了。但一想到段微临时倒戈,内心的怒火腾腾的燃烧着:“段微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身为中原人居然帮助大辽!” 若薇正在想用什么办法挡住段微! “大人,大辽撤兵了!” 若薇惊愕不已,段微居然撤兵了? “大人你做什么!”夏侯城吃惊的看着她跳出盾牌的庇护所。外面全是大辽的人,她出去干什么! 段微一声令下,无敢不从。他的威严浑然天成,几乎不用任何华贵的服装修饰,也不用刻意板着脸,往那一站,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停驻在他身上。 大辽军队正在朝中间收拢,那是收兵的信号。 “段微——”若薇圈着手朝着远处骑在马上的男子大喊。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将若薇的声音淹没。 仿佛有感应一般,段微回头,乌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透着主人迫不及待与惊讶。 已经放了她一马,她还来做什么? 心里这么想,但是手却不受控制的勒紧马缰,段微目光森冷,与她对望 黑塞尔认得若薇,她就是大辽最大的敌人,在苍鹿原的时候,就是这个人把他们困在一个很奇怪的石头阵里面。 不用任何人吩咐,一排弓箭手已经齐齐的朝若薇竖起来,只要她再靠近一步,立刻万箭穿心! “段微不要走!”若薇止步不前,却还不死心的对他呼喊! 《推背图》上记载着这么一幕,饕餮归位,伏尸百万……如果他现在走了,就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刚刚他完全可以下令攻击,可他没有,可见段微还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今天一旦离开了,以后的事都会按部就班的发生! 到那时,师傅会怎样?五国又会怎样? 全军噤声,悦耳清脆的嗓音在大辽四十万大军上空徘徊。清楚的传入段微耳朵里。 她说,不要走! “我为何不能走?”段微调转马头,孤傲无比。 若薇刚迈一步,就听见弓弦拉紧的声音,那是一种警告,如果她再有一丝不轨,格杀勿论! 而段微并未喝止这种带有警告意图的行为,而是以一种默许的态度,他好像在跟若薇说,不要逼我! “大人快回来,前面太危险了!”夏侯城手拿盾牌,带领一小队人马朝若薇靠近,并且大声的呼喊着。 可是若薇仿佛听不见一样,执意的盯着段微:“你答应过师傅会跟他一起走的!难道你忘记了么?” 段微冷冷的看着她,嘴角牵起一抹嘲弄的笑,这就是他不能走的理由? “若薇,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走吧,本汗今日放过你,但不表示本汗以后也会放过你!”说完,调转马头。 “段微——”见他要走,连忙上前一步。 嗖嗖嗖,一阵密集的箭雨毫不迟疑的朝她射来,若薇眉头一皱,手腕飞快的翻转,一条一尺宽的火炼蜿蜒着从她手腕中脱离出来,那迎面而来的箭矢还未靠近就变成一堆焦炭,箭头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大辽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惊愕当中! 黑塞尔记得,在大辽的秘密?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7部分阅读 密之地有一幅壁画,上面刻着一位美丽的女子,手腕上带着一串漂亮的铃铛,能够驾驭火种。 “大汗……” 新的一排弓箭手重新竖起来,却没有第一次那么果断,他们的手在抖。 “若薇,你再敢上前一步,本汗不会再对你心慈手软!”段微用一种极尽残忍的语气说道。 “段微,跟我走!不要回大辽!” “不要回大辽?”段微冷笑着重复,银眸定格在那张坚毅的小脸上。 忽然,一个异常大胆的想法在段微脑海中诞生,他捏紧缰绳:“你要我不回大辽,那么你可不可以不回中原呢?” 若薇僵硬了一下:“不回中原?你什么意思?” 千千在旁紧张起来,段微明显有动容的意思,他想带若薇回去! 段微紧紧握住缰绳。 他在跟自己打一个赌,如果赢了,他愿意偏安一隅,永远不会进犯中原,如果输了……其实有些东西他输不起,比如说爱情! 现在的他根本不适合谈爱情,他急需要巩固自己的势力,然后将曾经背叛过他们,伤害过他们的人全部一一拔出。 但此刻,他甘愿放下了国仇家恨,怀着一颗期待的心去跟若薇谈判,如果她肯放下一切跟他走,那么他也会放下一切! “不回中原的意思就是,你跟我回大辽!” “什么?”若薇震撼住了。 段微又道:“跟我回大辽你愿意么?” “我……”若薇下意思看向身后的一万多人,那里面有跟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也有一批需要她照顾的小孩子,看见他们露在外面的眼睛,若薇仿佛觉得自己身上套了一只绳索,无疑的,占优势的是身后那群人。 在中原,令她牵挂留恋的人太多,光是果果就已经让她无法割舍了! 段微笑了,那笑带着一点残忍,带着一点冷酷,眼底的期待缓缓褪去,仇恨的冰冷重新将他包裹住。 段微没有等若薇的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在她犹豫的时候便已经有了,他不是那么不识相的人。 用力调转马头,段微毫不犹豫的转身。 “段微”为什么看见他走,会觉得那是永别?若薇有些慌乱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队伍再次被迫停下来,段微没有回头,肩膀在黑暗中上下起伏,千千见状,连忙道:“大汗,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闭嘴!”段微怒喝。 千千肩膀一缩,在旁不敢做声了! 段微咬紧牙关,一抹阴冷从眼底滑过,他声音低沉,缓缓说道:“拿弓箭来!” 很快,一只精美的弓箭被人送到段微手上。 修长干净的手握紧弓箭,天知道,这么美丽的手上沾染了多少人命。四指并拢,拇指紧扣,右手缓缓抚摸过弓箭上的花纹,段微飞快的搭弓,拉紧 豁然转身。 大风呼呼吹着,吹拂过战场上所有人的脸,刚刚在这里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道,天上明月早已经被黑压压的乌云遮掩,不一会,天空开始坠落下雨点,这是入秋来的第一场雨。 细雨缠绵中,段微眉眼覆盖着冷霜,脊背挺的笔直,以绝对优势的姿态立在马上,箭尖直指若薇的胸口。 “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段微冷然道。虽然拿弓箭对着她,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射出这一箭……所以,不要逼他射出去! 若薇倒退一步,段微手里拿的是黄金弓,她没有把握能闪过去。 “大人,我们赶快走吧!”夏侯城手持盾牌,连忙将若薇罩在其中。 若薇任由夏侯城拉着她一步一步倒退,但是她的双眼却没有离开过段微 夏侯城带来的人立刻将若薇围了个水泄不通。 立在马背上的段微缓缓松开弓弦,最后看了一眼,一夹马腹,便如离弦的箭飞驰而过! 在他身后跟着四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野鹿原。 骑在马上的段微姿态凌然,不知跑了多久,他减慢速度,手下意识摸向胸口处,黑暗中,半颗夜明珠在他掌心绽放光彩。 这是曾经在安国地宫里,她送给他的,那是的若薇还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对什么人都不设防,这是她送他的第一件礼物,想必也是最后一件! 段微摸了一会,将它重新纳入怀里! 猛地一搏马鞭:“回大辽!” 他没有回头,一直冲在最前面…… 若薇,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在战场上见面! 因为段微的缘故,一直胶着不下的气氛稍微松弛下来。 段微刻意将大辽大汗的尸体扔下,任由人马踩踏,最后只剩下一颗头颅,若薇用石灰将头颅包裹好,让人送到圣朝去。 “大人,现在所有人都说你一人大败辽军,逼得他们退兵了,你知道么,现在民间都说你是天上下凡的战神!”夏侯城眼睛眯着一条线,脸上尽是对若薇的崇拜,他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她放出一串奇怪的火焰,当时把他们所有人都吓呆了! 若薇撑着下颚,望着天边坠落的夕阳,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惬意了,看看夕阳,看看日出……或者什么事都不做! 离段微离去已经有半月时间,夏桀传来消息,要她留在原地不要动,容恒也传了消息过,要她尽快解散手底下的人去安国!安敏也来了消息。 握着手里三封信,若薇思绪万千。 先说夏桀,他要她留在这里哪里都不去,这个勉强能接受。 而容恒这一封叫她尽快解散这些人,她明白容恒的意思,圣皇绝对不允许有一个新的党派存在五国之上。尤其是她! 在此之前,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等大辽退兵,她就去安国找果果跟师傅,至于以后,她还没打算好! 但是目前这些人还不能解散,并不是她贪恋权势,而是这里面有很多人无家可归,她不能丢下他们不管。 即便要解散,也要等到这些人找到一方土地生存才行! 安敏这封就属于家书了,洋洋洒洒数页,写的跟废话差不多,什么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踢被子…… “安国君真疼你这个妹妹!”偷偷瞄了信一眼,夏侯城嘿嘿一笑。 若薇翻弄着纸张,眼睛定格在其中几个字上面,发现那几个字下面多了几个不容易发现的小点。将这些点上面的字连起来就是情况有变,速逃。 若薇连忙收紧掌心,立刻召集所有人:“快去准备一下,我们要离开这里!” 夏桀的来信是假的! 想必容恒与安敏早已察觉到,所以才接连来信提醒她。而安敏更是直接,用特殊的标点告诉她危机! 随即对白泽吩咐道:“快去安国保护果果!” 白泽当夜出发! 而就在白泽离去不久,若薇便带领手下往另一处,但是走到一半却被一只部队挡住了! 定睛一看,是奕之厉邪! 夏侯城挡在若薇面前,横刀立马:“奕王,你要做什么?” 若薇神色复杂的看着奕之厉邪。 她想过圣皇亲自拦截她,却万万想不到来的人居然是奕之厉邪!如果单单只是他,她根本不会留情,坏就坏在奕之厉邪身体里有个灵魂,是她的好朋友狻猊! “圣皇让我带你回圣都!”奕之厉邪缓缓道。 “我哪里也不去!我要回家!让开!”若薇不想与他动武,如果他不放她走,那她不会客气,相信他见识过自己的本事。 奕之厉邪眼角微微颤动着,眯着眼睛。 “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奕之厉邪,别搞错了,当初反圣皇的时候,你也参与了!”若薇出声提醒! “哈哈……”奕之厉邪仰天大笑,目光一冷:“若薇,从头到尾,我都是站在圣皇这一边的,跟你们在一起,只是为了里应外合,如今大辽退兵,是该收拾你们的时候了!” 若薇大吃一惊,怪不得他们做什么圣皇都知道,还以为圣皇眼线满布,没想到最大的一个眼线居然就在他们中间。 “为什么当初说反圣皇的时候,你没有杀了我们!” “大辽来犯,还指望你们上阵杀敌,杀了你们不是浪费么?” 还是那句话,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容恒会为了一个皇后之位而造反,这令圣皇注意到五国其实就是个定时炸弹,他们一个一个翅膀长硬了,说不定哪个又会反他! 所以,圣皇才会在大辽退兵之时,挨个收拾。 思及此处,若薇心间一凉:“奕之厉邪,夏桀容恒还有我哥哥他们呢?” 奕之厉邪嗤笑:“你自身难保,还有空管别人?今日我并不是来杀你,只是奉命将你带回圣都!” 若薇注意到,一直留守在奕国的纪云与何荣都来了,全部以将军的身份站在奕之厉邪身后。 如今他们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若薇,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跟我们回去吧!我保证不会伤害到你!”纪云万分艰难道。 夏侯城睥睨了一下纪云:“你算哪根葱,敢这么跟我们的大人说话!” 纪云紧握亢龙锏,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与你家大人喝酒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里呢!” 若薇没有说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奕之厉邪,眼底燃烧着愤怒!奕之厉邪早知道她与纪云何荣交情不错,所以刻意带他们出来,本来这两人是留守奕国的。 不得不说,奕之厉邪真的很卑鄙,知道她不忍心对这两个动手! “你想怎么样?带我回去是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成为圣皇威胁他们的筹码!” 奕之厉邪眯起眼,冷笑:“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 一挥手,纪云带兵出列。他的手一直都在抖,真的下不了手啊。转头看向奕之厉邪,奢望他能收回成命。 但是奕之厉邪没有,他今天是铁了心要带若薇回去。因为这关乎到圣朝的未来。 夏桀与容恒都已经发现了圣皇的真实身份,这两人绝对留不得,可这两人又十分厉害,不可能轻易制服。 唯一能左右他们两人的只有这个女人!所以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将她带回去! 奕之厉邪还记得圣皇下的命令,只可活捉! “活捉若薇,若是反抗不从,就砍下她的手!”他还没有忘记,这个女人的随心铃很厉害! 若薇又退了一步,眼底惊惧! 并不是怕他,而是……不想伤他! “全部后退……全部后退!”若薇大声的对身后的人喊道。 “大人!”夏侯城吃惊的大叫,这个时候他们后退了,她怎么办,一咬牙:“大人,要走大家一起走!” 原本一万五千人,如今只剩下一万三千人,那两千人已经在与大辽对抗的时候永远的留在野鹿原了。在段微离去的那一天,若薇告诉自己,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允许有一个人为战争丢掉性命。这几天她经常会想,带着这么多人干什么?后来她异想天开,说要在各国开个酒馆,这些人无依无靠,就在酒馆里当伙计什么的,至于夏侯城他们,如果他们不想做伙计,那就继续做将军,相信夏桀他们应该会喜欢夏侯城这样的人。 正当为了这个目标奋进的时候,圣皇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圣皇想用她做诱饵,将夏桀他们一网打尽! 士可忍孰不可忍。 若薇向身后那些人往了一眼,语气极为冷冽:“夏侯城,你想抗命么?” “大人!” “快走!他们不会杀我,有你们在我会分心!” “不行啊大人!”身后反对的声音彼起彼伏,有的抽出腰间的佩剑拦在若薇身前:“如果想带走我们的大人,就先从我们的身体上跨过去!” 嗖……一只破风之箭凌空射出,精准的钉在那人身上。 血,染红了他的前襟,那个稚嫩的身体缓缓倒下,若薇满目惊恐。 “大毛……大毛……” 奕之厉邪颇有些得意的笑道:“谁还来?” “我跟你拼了!”夏侯城猛地抽出刀刃,一声令下,身后一万人振臂齐呼,无疑的,奕之厉邪这挑衅的举动将他们惹怒了! 若薇紧紧攥着那渐渐失去温度的手掌,大声吼道:“住手!” 原本要冲过去的人生生停住脚步,他们错愕的看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的小女人,低垂的发丝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露在袖子外面的随心铃血一样赤红。 眼睛很干,酸涩的厉害,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绝望跟疲惫,她万分不解的看着他:“奕之厉邪,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颤抖,仿佛受伤的小兽。 他是她出仕以来第一个遇见的人,当时年少气盛,对他丝毫不尊敬,但是心里面却期待能做一番大事业让他刮目相看的!就好像一个别扭的孩子,表面上不听话,暗地里却想着考个好成绩,让对方大吃一惊! 往事一幕一幕飞掠过脑海,第一次与段微交锋,不懂事的她被拴天链缠住受了伤,他说,本王不会让你变成瘸子的,那时她在想,这个奕王还是满好的嘛! 看他跟手下开玩笑,同吃一个馒头,她嘴上没说,但心里对他的感官已经改变了! 后来被狻猊喂了毒药,奕之厉邪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解药,明明晓得是怕她跑了,心里却还带着感激。 但是现在一切都被推翻了,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奕之厉邪不见了,那个跟将士们同吃一个馒头的奕之厉邪不见了,那个告诉她,不要担心,不会变成瘸子的奕之厉邪也不见了…… 那么,谁能告诉她,奕之厉邪到哪里去了? “本王没有变,变的是你,如果当初你哪里都不去,留在本王身边,事情根本不会弄成这样!” 若薇一愣,随即笑起来,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盘旋开来,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看着被他一箭射杀的人,刚刚这个人还站在她面前活蹦乱跳,如今却彻底与这个世界告别了。 她恨,她怨,但是能将奕之厉邪杀了为大毛偿命么? 若薇抬起头,看着奕之厉邪熟悉的轮廓,依稀间,看见了那暴戾的灵魂在里面挣扎涌动。 轻轻闭上眼睛,狻猊…… 再也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揪心,憎恨着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忍心伤害他身体另外一个灵魂,若薇紧紧的攥住掌心,今日若是就此离去,她怎么对得起那个为她出头的人? “夏侯城!”若薇在风中挺直腰杆。 夏侯城一愣,连忙应声:“在!” “今日,我们就杀出一条路来!” “大人,我们誓死追随你,不管你下任何命令,我夏侯城都义无反顾的支持!”铿锵有力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徘徊。 这一刻,若薇觉得无比自豪,有这样的手下追随,就算死了也值得。 抬起手腕,若薇目光决绝:“奕之厉邪,如果你想带走我,那么你只能带走我的尸体!” 奕之厉邪眯起眼:“活捉若薇,其他人全部斩杀!” 在这里,两方人马正在做着最原始的争斗,夏侯城带着人马冲在最前面,若薇越过他们头顶,随心铃开路,为他们挡去射过来的箭矢。 一时间,若薇手下的队伍变成了无坚不摧的收割人命的机器,大家被激怒,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看见敌人便毫不犹豫的砍下去。 若薇站在后面保护着那些还不能上战场的孩子,他们齐齐的缩在若薇身后,捂着眼睛,却没有一个人为这场残忍的厮杀吓的哭出来,或许,他们的眼泪已经在亲人离开的那一刻都流干了! 奕之厉邪自知这么下去,只会是无谓的损伤。 冷酷的看向纪云与何荣:“你们两个去把她抓回来!” 纪云跟何荣对视一眼,咬紧牙关,虽然与若薇关系不错,但毕竟他们是为奕之厉邪效力。 两人手持大网朝若薇扑了过去。 若薇下意识甩动随心铃,却看清楚来者是纪云与何荣,当即收回手腕,改为肉搏。 两个人的武功都不差,一左一右,配合的相当好! 若薇早先跟段微练习八卦游龙掌,左右开弓,速度飞快。 “纪云,不要再逼我了!”狠狠一掌击打向纪云的肩膀。纪云踉跄两步又上来了,两掌交锋,若薇被两人锁在中间。刚想挣脱,却听纪云凑到她耳边飞快的说了几个字:“还不快走!” 若薇一愣,扬起手掌对准何荣,一掌拍飞他,从两人身边逃离,立即吹了一声口哨。 夏侯城听见这口哨声,立刻明白。大声喊道:“全部撤退!大家分散离开!” 听见命令,那些杀红眼的士兵立刻恢复理智,一边打一边退! 奕之厉邪的目标并不是这些人,当看见若薇往后面逃窜,立刻追上去。 纪云与何荣对视一眼,不知道若薇能不能逃得掉! 若薇飞快的在树林中穿梭,这里很眼熟,不一会便来到一片湖泊旁边,若薇记得,这里是上次与狻猊九死一生的地方,当时被白泽追杀,两人无奈逃进这个林子里。 后面马蹄声变得清晰起来,若薇连忙回头。 来的人只有奕之厉邪一人,相比纪云与何荣去追夏侯城了。 奕之厉邪翻身下马,目光阴森:“若薇,你没有地方可逃了,你的手下相信不久便会被纪云他们全部除掉!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说着,从腰间掏出银剑。 若薇倒退一步,后面就是水潭。 “奕之厉邪,你何必逼我至此?” “只要你乖乖的跟本王回去,本王自然不会逼你!” 若薇被逼的红了眼睛,足尖一点,向后跑,却被一柄银剑挡住。 奕之厉邪的剑术在五国中也能排上前几名。 虽然没有白泽那么精致,可杀人不成问题! 奕之厉邪剑锋犀利,每一招都带着绝对的杀机,若薇不敢用随心铃,只能闪躲,不一会,衣服上就多了几道口子。 “奕之厉邪,不要逼我”若薇一边闪躲,一边警告。她已经被逼的没有退路了,再这样下去,不还手就只能被抓了! 奕之厉邪不停的捕捉着若薇的薄弱,丝毫没有将她的话听在耳边。 所有的耐心燃烧殆尽,若薇双掌运功,出手如风劈向奕之厉邪。 看着若薇的掌风来势汹汹,奕之厉邪居然用力将剑扔了出去,没有闪躲的意思,望着若薇的眼神异常平和清冷。 若薇一惊,掌心在他动脉一寸的地方停下来。 奕之厉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缓缓扯开一抹恶毒的笑:“哈哈哈哈哈……你下不了手对不对?”真要感谢那个灵魂的存在!看到若薇眼中的挣扎,奕之厉邪知道,若薇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太了解若薇了,她根本不会杀他,他可以做到绝情,但是她不能! 奕之厉邪步步靠近,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杀我啊!杀啊!动手啊!” 若薇被逼的不停后退,随心铃不断的变换着颜色,彰显着她此刻犹豫不定的心情,不要,她不可以杀他! “不要再过来了……求你不要再过来!” 奕之厉邪却不断的在靠近,若薇连忙闪到另一边,地上是奕之厉邪丢弃的剑,她连忙拿起来,奕之厉邪顿下脚步。 “你做什么?” 寒剑横在她脖子上,若薇满脸痛苦:“如果你再过来,我就自裁!”既然杀不了他,那她杀了自己总可以吧!这是老天没有给她活路,她不怪任何人。 奕之厉邪果然不动了,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光看着她,而就在此时,他的身体出现了变换,脸上的表情的不断变换,变得狰狞,变得挣扎……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脱离出来! 若薇惊恐的看着奕之厉邪异常的行为,忽然间,她看见奕之厉邪吃力的从胸口掏出一只防身用的匕首,锋利的匕首抵在他的胸膛。 再抬眼,嗜血的光芒布满了他的双眼,这个眼神她太熟悉了! “狻猊——”若薇忙的丢下剑。今夜并不是月圆啊……他怎么出来了! 狻猊表情很痛苦,两种不同的情绪在他脸上来回变换,一会是气急败坏,一会是暴戾的决绝。 若薇不敢上前,此时,在那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在争斗。 “放她走……”狻猊用力将刀锋抵在胸口,大喊。 不一会,奕之厉邪的脸孔出现,他愤恨的大喊:“你在做什么知道么?你想毁掉我们么?” “我不管,放她走……放她走,要不然我杀了你!” “狻猊不要!”若薇惊慌大喊。 狻猊缓缓抬头,深情的看着她,嘴角牵起一抹单纯的喜悦,可随后那笑容被一股狠绝所取代:“还不走!”剑锋又往皮肉里嵌入了一点。他快要支持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若薇遇难,他不会醒来,但是他支持不了多久的…… 奕之厉邪这次无声的妥协了! 看着若薇跌跌撞撞的跑了,奕之厉邪愤恨道:“还不把刀放……嗯……”一声闷哼从他口中溢出。 奕之厉邪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他的手居然不受控制的将刀刃送进身体里! “我不会相信你了!”狻猊冷>酷无比道。 若薇不停的奔跑,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但是,她猛地顿住脚步,动作迟缓的回过头去。 原本站在那里的男人,竟然缓缓跪倒…… 时间那般仓促,意外发生的那样快,快的让她无法侍从,若薇惊恐的睁大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泪无声的滚落,脚下一软,她栽倒了! 而等她反应过来…… “不——”若薇声嘶力竭的嘶喊。不要……不要这样!此时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此刻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害怕。 若薇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朝那个不远处的身影飞扑过去。 不要…… “狻猊……狻猊”若薇终于来到他身边,一接触到狻猊,立刻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死都不松手。 狻猊的手还停留在匕首上,看见若薇来了,死灰样的双眼顿时流光溢彩,他没有想到在最后的时光中还能看见她。 “狻猊不要怕,我可以治好你,不要怕!”若薇语气不稳,她能令容恒起死回生,自然也可以让其他人这样。 正要运用随心铃,手腕却被抓住。 若薇低头望着怀里的人。 嗜血的容颜猛地映入眼帘,微微泛红的眼,惨白失去血色的唇瓣,高挺的鼻梁,他目光凶狠,却又无限温柔。 “不要救我……”狻猊咬牙切齿。 若薇飞快的摇头,眼泪纷纷落下:“我不要你死……不想你死!” “若薇,活下去……” 若薇不断的摇着头:“狻猊我不想失去你……我答应,以后不会再跟奕之厉邪作对,我答应跟他回圣朝……求求你……我们一起活下去!” 他的手握的死紧,手腕青筋暴起,而另一只手却出其不意的扣住了若薇的脖子,不断的施压。 “贱人……我今天杀了你!”奕之厉邪掌控着另一半的身体。 噗……狻猊松开若薇的手腕,毫不犹豫的拔出胸口的匕首,然后再次捅进身体,一次又一次。 若薇张着嘴,她想大喊,却什么都喊不出…… 扣在她脖子上的手,渐渐失去力气。而狻猊却依旧不死心,直到他也失去力气,胸口的地方已经被他捅的泥泞一片。 “狻……狻猊!”她已经痛的不能呼吸了。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却能清楚的看见他欣慰的笑容。她拼命的摇头,从未有过的绝望,恍惚间,她是那样的后悔,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她绝对不会做无谓的抵抗,她愿意跟奕之厉邪回去……如果是这样,狻猊也许就不会死! “他……再也……伤害不了你了!”狻猊张开嘴巴,吐出一团血泡,含糊不清的对她许下承诺。 心,痛的早已不能负担任何重量了,极大的痛苦令她失去声音,只能不断的摇头,她想用随心铃救他,但是狻猊却狠狠的抓住她的双腕不让她靠近 看着她不停掉落的眼泪,生平第一次,他如此温柔的看着一个人,那深埋在心中的欢喜一时间全部倾倒出来,他用尽最大的力气,猛地将她拉下来,然后,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温柔冰凉的吻。 第148章 唇瓣离开她的额头,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狻猊颤抖着身体,喃喃道:“好冷……冷……” 若薇则抱着狻猊一动不动,天上云彩推移,她面无表情的呆坐在那。 随心铃的火焰围成了一个圈,若薇抱着狻猊坐在中间,蹿动的火焰越烧越旺,琉璃天火,映照着对面的湖泊。 若薇低下头,感受着怀里的身体慢慢变暖,她痴痴一笑:“狻猊,不冷了吧?” 狻猊缓缓闭上眼睛,低低的说了一句:“来世莫……生帝王家!”头微微一偏,倒在了若薇怀里。那充满血腥的眸子慢慢的闭上,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鸟语花香的一幕,哦,那是别云间的脚下,五彩祥云悬浮在头顶,万丈金光笼罩着他的身体! 眼泪被火蒸发干了,双眼空洞的她死死盯住前方。 有几匹狼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味道,呜呜的从树林里蹿出来,却因为怕火,不敢靠近,只能围着火圈打转。 心被撕裂了,大火照在她眼睛里面,燃起一团愤怒的火苗,但是她的脸却如三九寒天的冰凌,冰冷、萧索。 秋风撩起草木,四周静悄悄的,天上云朵推进,山涧浮起一缕雾气,透亮,仿佛美女即将摘下脸上的薄纱一般神秘。 若薇轻轻抬眼,望着四周的狼群。 其中有一匹狼毛色雪白,双眼闪着凶狠的绿光,嗜血、残暴。 多么熟悉的眼神? 第一次见狻猊的时候,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可是现在不会了,那暴戾的眸子永远的闭上了……不……为什么要这样! 大悲之后便是彻底的冷静。若薇熄灭了周围的火,踉跄着站起来,狼群见火熄灭,一个一个开始弓起身体,鬃毛竖起,那是攻击的意思。 若薇眯着眼睛,盯着那匹银白色毛发的白狼,唇瓣浮起一丝冷笑:“你想吃掉我的狻猊么?” 狼群呜呜呜仰天长啸,露出森白的牙齿,豁然冲向若薇脚下的身体,看见他们干瘪的肚子,想必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闻见血腥味,这对于狼来说,就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若薇猛地甩动随心铃那扑在最前面的狼立刻被火焰击退,痛苦的躺在地上翻滚着。 “再敢有别的想法,休怪我不客气!”如果不是那只狼看她的眼神很像狻猊,她早就将它变成一堆烤肉了。 白狼威胁性的吼叫,冲若薇露出嘴里两颗獠牙,却不敢再向前。 若薇弯腰拖着那沉重的身体往后退。在若薇后退的时候,那些狼群却在小心翼翼的向前靠近。想趁若薇不注意,将这具身体吃掉,用来填补他们的饥饿! 若薇眯起一道危险的目光,呵呵,它们还是不死心!就像圣皇一样,她不断的后退,而他却步步紧逼。 低头看了看已经变凉的身体。 她本想用随心铃帮助狻猊复活,可是又想就算让狻猊在奕之厉邪身上复活,那么他还是需要做着奕之厉邪生前的事,她的狻猊根本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应该属于那种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束缚枷锁的自由者! “狻猊,如果你能投胎,不要做人了,做一只逍遥自在的狼或许会比现在快活些!”她自嘲的笑着。 狼群趁着若薇失神之际,一起冲过来,若薇快速回神,掌心一动,一举击中冲在最前面的狼王,她用的劲很巧,只是暂时让它动弹不得,却不至死 狼群因狼王受伤不敢妄动,却发出威胁的吼叫声。 若薇踉跄两步,却觉得浑身不对劲,好像……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团剧烈的红光笼罩在她身上。 耳边模模糊糊的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然后有很多人跑过来,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可惜太用尽了力气,根本分不清对方是谁。最后是彻底的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若薇——若薇,快醒醒。醒醒啊,看看师傅!” “小丫头不要命了!她当自己是神仙么?” “不要吵了!” “我说的实话,随心铃用多了,对身体有损害,你不知道啊?” “你要再敢说一个字,我捏死你!” 若薇困难的转动着眼珠子,却不愿意睁开眼睛。 因为她正在做一个很美丽的梦,梦里五光十色。狻猊抱着她,不断的要求着,来,再叫我一次。再叫一次! 狻猊,狻猊…… 她不愿意睁开眼睛,生怕一睁开什么都没了。 周围不断的有人走动,有人在相互说话,脑袋被人抬起来,一口苦涩的药蹿进喉咙里,她下意识的吞咽。却拒绝醒过来。 深夜,有一条粗糙的舌头舔着她的脸,舌头上的倒刺弄得她又痛又痒,若薇掀开眼皮,睁开一条缝。 朦朦胧胧间,她看见一团银白色的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发出一种野兽的低嚎声。 “薇薇你醒啦?”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若薇连忙睁开眼睛,从床上弹起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但那张脸并不是狻猊。心里一阵一阵的失落,她缓缓的躺回床上,轻轻闭上眼睛,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做。就想这么躺着。 天机子长长的叹口气,枯槁的手摸着她的脑袋:“你想睡就睡个够吧!” 以前不管遇到再大的挫折,她都嫩无所谓的挺过去,就算是与夏桀决裂,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逃避过。明知道逃避现实是愚蠢的行进,可她就是找不到一个能说服自己面对的理由。 狻猊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这么睡吧,也许睡着了就不会想起这件事。 若薇轻轻闭上眼睛,再次沉入睡梦。 可是天不从人愿。门外的喧哗声传来,那是纪云的声音。 “若薇,求求你快点出来吧!” 这一声声的呼唤喊的她心力交瘁,出来?出来做什么? “若薇,奕国危在旦夕,若薇……” “不要吵了,我徒弟现在要睡觉!”天机子有些气急败坏,但嗓门却出奇的大。好像刻意要将这句话喊的所有人的都听见一样! 正在培养睡眠的若薇猛地张开眼。 门倏地被人从外面拉开,纪云猛地抬起眼,眸光闪亮。 “若薇——” 若薇站的笔直,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那个姿势,憔悴的面容,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 “怎么回事!”也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她竟有些恍惚,刚刚那暗哑的声音是她发出来的? 纪云双眼绯红,飞扑上前抓住她的手:“若薇,陛下已经去了,现在奕国暴动,各地诸侯都想将奕国瓜分,小太子还是襁褓中的婴孩,阳王爷寡不敌众,如今的奕国已经……” 若薇没有动,奕国怎么样关她什么事?她的狻猊已经死了! “你来求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帮你。”她淡淡道,准备继续回去睡觉 旁边的景色很沁人,原来她已经回到了天机谷。 这样也好,以后就待在天机谷里,哪里都不去! “若薇!”纪云声嘶力竭大声喊道。 那粗犷的声音在谷内来回回荡,若薇没有回头。 纪云双目血红:“陛下为了你连尸首都被狼群分食,现在奕国危在旦夕,你难道一点都不愧疚么?陛下先前要抓你,肯定是被j人所蒙蔽,在此之前,陛下多次派我去找你,并告诫,一定要保护好你。这些你都忘了么!” 若薇猛地转身,目光惊悚:“你说什么?奕之厉邪的尸首被狼群吃了? 纪云沉痛的低下头。 天机子在旁皱着眉头。 确实如此,他们找到若薇的时候,她正被一群狼包围着,而奕之厉邪很不幸,已经成为那些狼腹中的餐食,只剩下一堆白骨跟衣服。若薇福大命大,那些狼吃饱了,并未对她做什么。 听见这番话。若薇百感交杂。明明知道那个身体不是狻猊的,但听说他被狼吃了,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缓缓低下头,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心里郁结的所有东西都随着这口气呼出去! “师傅,我的手下呢?”她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都在天机谷里,我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们,这个不用担心!”天机子连忙跳出来说道。 若薇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身往回走,纪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若薇你当真如此绝情?” 若薇猛地甩开他的手,用尽力气道:“不要再跟我说你的陛下对我怎么样,不怕实话告诉你,你陛下的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以前狻猊还在,所以这个秘密不敢说出来,如今他已经死了,不如坦诚相告,纪云听的目瞪口呆,膛目结舌。 “什么……什么意思?” 眼泪落下来,若薇一字一句:“在你们陛下身体里面有两个灵魂,每当月圆之夜,另一个就会出现,记得么?真正的奕之厉邪曾经还想杀过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你们陛下对我好,或者怎么样,对我好的那个,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纪云显然还没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踉跄一步,紧紧抓住若薇的手松了 若薇伸手将泪珠抹去,返回屋子里的时候却睡意全无,桌上放着饭菜,人是铁,饭是钢,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 手脚发软的爬到桌子边上,提起筷子不停的往嘴巴里夹东西,吃完了东西,她发了一会呆,天就黑了。 拉开门,纪云已经走了,外面静悄悄的,一股海棠香迎面扑来,天机谷……她居然回来了。 若薇漫无目的的走着,身边机关满布,她机械性的闪躲,想当年在这里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何况她现在眼睛还是睁着的。 走到海棠树下,纷纷扬扬的海棠花映月招展,像夜的精灵。 当若薇准备今夜就在这度过的时候,却觉得不远处有个影子一闪,她吃了一惊,警惕起来,这里机关密布,随处都是阵法,如果没有人带着,根本进不来,莫不是圣皇的人追进来了? 若薇放轻脚步,朝着刚刚影子闪过去的方向过去。 吃过饭,手脚还算灵活,几个起落,若薇便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狗狗? 若薇吓了一跳,目光惊悚的看着蹲伏在地上的生物。 全身银白,一丝杂色都没有,在月光下隐隐泛着银光。森森绿眸,残暴而嗜血。 好眼熟的狗狗! 哦,那不是狗,那是狼! 那只狼乍一见若薇,野兽的眸子里荡漾着不一样的情绪,仿佛一汪幽潭,被石头撩起了涟漪。 天机谷怎么会有狼出没?看来师傅要多多反省一下了,要不然哪天不小心被狼吞了都不知道! 若薇小心的后退,尽量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却不料,银狼从地上站起来,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靠近。 若薇眯着眼睛,猛地抬起随心铃,狼是最懂得强弱之分的物种,当它感觉到你强悍的时候,它们会选择避其锋芒。 “畜生,再靠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呜呜……”尖尖的耳朵抖动一下,银狼抬起爪子在地上巴拉几下,然后慢慢向后退,蹲坐在一边。 若薇见状,心里十分好奇,这狼忒奇怪了。而且狼以群居,它怎么一个人? 将信将疑的走过去,低头一看。 ——若薇,是我! 泥土上歪歪扭扭的出现这四个字。 若薇两眼一翻,吓晕了! 【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8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8部分阅读 个书籍分类,看书更方便;上万本小说,看书更全面;每日更新小说,看书更新鲜;小说全部全本,看书更舒心;jar/txt/ud多种格式,更多选择。手打电子书:下载小说第一选择,看书无缓存、无等待、无需翻页,支持所有手机,完全免费,请用手机访问:sddzs 第149章 若薇醒来的时候,正是明月当头,月下海棠鲜艳欲滴,秋露点缀着花瓣,除掉眼前那双绿莹莹的眼睛,此情此景如果入了画,一定会引来不少文人马蚤客的追捧。 若薇撑着半边身体,直直的盯着蹲在眼前的巨大身躯,一阵风吹来,柔顺的皮毛在风中撩起,显的威仪不凡。 绿莹莹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若薇彻底石化了,闭上眼睛在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幻觉,一定是幻觉,是她太想念狻猊了,所以有一点跟他相似的东西,她都以为那是他,一定是这样的! 那匹狼见若薇在嘴里碎碎念,绿眸闪出一丝不悦。身体一跃,华丽丽的将若薇扑到在地上,她还来不及喊救命的时候,那又长又恐怖的獠牙已经袭向了她的脖子,若薇膛目结舌,吓的浑身僵硬,认命的紧闭双眼等候着喉咙被撕扯开。 可怜她刚刚从狻猊的阴霾中脱离出来,就要遭遇这样残忍的对待!上天对她何其的不公? 但是她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以为伏在身体上的白狼已经睡着了,这才悄悄睁开眼睛,冷不丁对上那双充满愤怒的绿眸,她震住了,何其的眼熟,何其的相似…… 粗喘声在耳边连绵起伏,若薇瞪大眼睛,目光一只跟随着它,白狼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子,然后慢慢上移,在她的头顶停驻了!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她光洁的额头…… 这一刻。 还未说话,泪便先流…… 粗糙的舌头轻轻舔去她滑下眼角的泪。 沧海桑田,也抵不过这一刻的温柔。 “狻猊……真的是你!”她沙哑的哽咽着,猛地攀住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她的狻猊,没有死! 狻猊蹭了蹭她的额头,继续为她舔.掉脸上的泪珠,鼻子里哼哼的发出不满,好像是责备她刚刚没有认出自己。 耳鬓厮磨了一阵,若薇抽了抽鼻子,双眼红彤彤的,口齿不清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狻猊摇摇头,绿莹莹的眼睛却没有一点遗憾,从若薇身上起来,骄傲的迈着王者步伐围着她绕了一圈,仿佛跟她展示自己的新身体。 却是很漂亮,通体的银白,长得有些像阿拉斯加,威风凛凛。 若薇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狻猊,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找个帅帅的身体让你变成|人!” 狻猊连忙摇头,第一次拥有可以自己支配的身体,无论是什么,他都乐意。最主要的是,她身边的男人太多了,即便变成|人能陪伴在她身边又有几成机会?如果选择,他情愿自己是狼,这样以来,一生一世,他都可以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守护她,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然,这些话,他现在已经说不出来了。 若薇诧异了:“你不想做人?” 狻猊蹲伏在地上,用爪子在地上划拉几下,若薇凑近。 ——做人没有做狼开心! 若薇怔了怔,抬眼朝他看去,是这样么? 但是狻猊却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细长的狼眸微微眯起一道缝,傻瓜,因为做人不可能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啊! 狻猊没有理会若薇的疑惑,转身,迈着优雅的王者步伐向前走去。 “狻猊你去哪里啊?”是不是再跟随心铃许个愿,让狻猊能开口说话,要不然这样交流太费力了。若薇闷闷的想。 狻猊一甩头,爪子向前抬了抬。 若薇惊悚的发现,狻猊的这个动作她看明白了,他说回去睡觉! 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将未干的眼泪擦去,若薇连忙跟上去。 曲径通幽的海棠林,一人一狼,一前一后,迎着巨大滚圆的月亮朝着前方走去。 天机谷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外面有的,这里一样不缺,甚至还要比外面的更精致,天机子很有钱,但具体的这些钱从哪里来的却不得而知,总之,这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基本上没有出去工作过,而她从夏桀身边逃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他混,好吃好喝的,待遇比皇帝还好。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出自天机子本人之手。尤其是眼前这个从山上引上来的泉水。 这本是一汪热泉,常年沸腾不息,天机子引了山上的泉水,这里变成了一个天然的温泉。 若薇惊愕不已:“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狻猊抬起爪子指了指她的衣服,若薇连忙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映着两只狼爪。 “你要我先洗澡?” 狻猊点点头。 “可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哎!”万恶的师傅,将温泉修在这海棠林中,每次洗澡都要跑到这里!多修几个这样的浴池会死啊! 狻猊偏头想了一会,一转身就消失在海棠林中。 “难道帮我去拿衣服了?”若薇伸了一个懒腰,回头望了望那冉冉冒着热气的温泉,心中一动,这些日子她不吃不喝,为了狻猊伤神,别说洗澡了,就连脸都没有洗,估计全身都臭了吧!她朝身上闻了闻,嗯,味道果然不好! 想到刚刚狻猊凑的那么近,一定闻到了。 若薇脸一红,连忙飞快的解开衣带,哧溜一声钻进水池里。 海棠如火如荼,犹如漫天的红霞,层层叠叠的花瓣将整个天机谷渲染成一团暗红。 不消一会,狻猊身姿矫健的飞驰而来,口中叼着一堆衣服,哗啦一下放在她面前。 若薇急忙转身,看见狻猊堂而皇之的卧在自己面前,她急忙把身体沉入水底,虽然他现在是只狼,可是,它身体内的灵魂是个成|人啊。 “喂,你还不转过身去?”若薇满脸通红。 狻猊仿佛没听明白,依然故我的蹲在那里,并且举目眺望,样子很惬意。好像在说,我现在都是一只狼了,你还怕什么! 若薇别扭了一阵,她还是没有接受狻猊变成狼的事实,可过了一会,她接受了,因为狻猊根本没空理会她,海棠花瓣被风吹落,洋洋洒洒,有几片花瓣落在他鼻尖,狻猊伸出爪子一扑,花瓣像狡猾的蝴蝶,被他扑到更远的地方,狻猊豁然站起来,后退一震,犹如脱缰的野马飞扑向那些花瓣…… 狻猊好开心啊! 若薇半个身子沉入水底,半个身子露出水面,手臂撑着下颚,看着他来来回回的扑那些花瓣,竟忍不住笑出来。 看见一个人开心,也会忍不住开心。 本来还惋惜狻猊成为了一只狼,可现在却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狻猊扑了一会转过头来,却见若薇身体半露的伏在岸边,嘴角挂着微笑看着自己,绿眸瞬间变得幽暗起来。 “狻猊,过来!”若薇在朝他招手! 狻猊眨了眨眼,缓缓靠近,却在一臂的距离停下。绿莹莹的双眼灿烂如流萤。 若薇一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狻猊大吃一惊,忍不住后退,却怕自己锋利的爪子伤到她,因此不敢妄动。 若薇用了一把劲将他拉入水里,巨大的水花飞溅,狻猊破水而出,尖尖的耳朵怂拉在湿哒哒的脑袋上,样子特滑稽。 若薇忍不住大笑起来:“狻猊,你的样子好可爱!” 狻猊眯起眼睛,绿眸眯起一道危险的形状,猛地跃起,将她扑倒,若薇连忙闪身,狻猊扑了一个空。 狻猊在半空中回首,又是一扑。 若薇又闪开了。然后掬起一捧水洒向他,并大叫:“狻猊,你现在是名符其实的色狼!” 狻猊将自己的身体卷起一个圈,让泉水浸透皮毛,然后猛地一甩脑袋,水花纷纷朝若薇射过去,她连忙空出一只手去挡,而另一只手还不忘将水花朝他身上泼。 海棠丛中,一人一兽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若薇跟狻猊都累的够呛!两人齐齐趴在石壁上喘着粗气,火红的花瓣被他们的水滴弄的坠落下来,池子里一会遍浮了一层花瓣。 此情此景,真想一动不动的待在这里一辈子。 狻猊猛地一跃,身手矫健的上岸,酷酷的甩了甩脑袋,又将全身的水甩到若薇身上,然后拽拽的离去。 若薇哼了一声:“真没品,玩不过我就生气的走掉!” 若薇穿好了衣服,一阵凉风吹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压在心中的石头被移走了,心里也不难过了,虽然狻猊不再是人,但是他现在快乐,而且还是那么拽! 耸耸肩,若薇伸了一个懒腰,嗯,觉得有点困了。 抬脚返回,却听见海棠深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琴音,这么晚了谁还有功夫在这里弹琴? 师傅是不可能的,他最讨厌晚上抚琴,说扰人清梦。 天机算?他也不可能,据师傅说,天机算五音不全,音律一窍不通,武功一窍不通,阵法一窍不通,总之除了算命,他就是个一窍不通的废物! 纪云么?跟他相识那么久,还真的没见识过他在音乐上有什么造诣! 夏侯城比纪云好不了多少。 狻猊?若薇恶寒了一下。 琴音迅速流转,在林中轻灵的盘旋一周,听的人心脾皆是一片舒畅,若薇忍不住闭上眼睛,循着琴音朝海棠深处走去…… 花飞满天,落英纷纷,红的滴血的海棠花瓣受不住秋露的重量,纷纷坠落枝头,而在那海棠的深处,坐着一位绯衣男子,乌黑的青丝柔顺的垂在脸颊边。灵活的五指在面前的琴弦上勾动,奏出令人神往的调子。 眉头微垂,眼波映月流转,纤长的睫毛附着在眼帘上,弯弯的,仿佛蝴蝶的翅膀,在那清冷如雪的脸庞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他静静的坐在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高贵无暇! 若薇屏住呼吸,仿佛误闯仙境的凡夫俗子。 “谁?”男人回头!琴声戛然而止。 若薇猛地回神,撩起压在头顶的海棠树枝:“这话应该我问你!” 天机谷很大,她早年住进来的时候,为自己圈了一块地盘,很不巧,这就是她的地盘,他是怎么进来的! 听见声音,男子身体微微一震,缓缓回头! 月下,一张高贵迷人的脸庞出现在若薇眼前。 若薇倒退一步:“圣皇?”是他! 漆黑的眼眸轻轻眨了眨,他笑了:“看来你是见过圣皇的!” 不对,他不是圣皇。这个人是离樱! “离樱?”若薇失声喊出来。语气肯定而笃定。夏桀曾经说过,在苍鹿原的离樱也许不是真的离樱。 离樱淡淡一笑,风华绝大:“你记得我?”他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听的人心旷神怡,没有夏桀那威严的压迫感,也没有容恒带着挑逗的慵懒,空灵、清澈……一如他的人那般,干净,清冷,却又平易近人! “我们见过的,在安国!”若薇大起胆子走过去,在离他一尺的距离停下了,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比以前看起来更羸弱一些。 前后事情仔细回想一下,那么在安国那次,是离樱最后露面的一次,之后便是圣皇取代他的位置,与五国周旋了。 怪不得夏桀对离樱不冷不淡,想必就是发现不对劲了吧! 离樱勾起笑:“你在安国皇宫唱了一支歌!” 若薇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湿润的发丝已经被风吹干,却未束起,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再看离樱,一身尊贵之气,即便穿着这套很俗气的暗红色的衣服,却让人觉得他一尘不染。 “别提了,那都是陈年往事了!” 离樱指了指旁边的案几,上面放着一壶茶,几个小紫砂杯子。茶水还冉冉往外冒着热气,想必刚刚泡好不久。 “本王身体不是太好,不能陪你饮酒,今夜只能用茶招待你了!” 这么客气啊!若薇连忙摆手:“不要紧,不要紧的,我很好养!” 离樱弯起唇角,眼眸低垂,修长干净的手指提着茶壶,一缕清鸿倾倒出来,不偏不倚落入精致的茶杯中。 湿润的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阵清冽的茶香。 “请!” 若薇连忙席地而坐,不知为何,站在离樱身边,即便再杂乱,都能不知不觉安静下来,简单的说,他就跟镇定剂一样! 若薇捧着茶杯抿了一口,舒服的闭上眼睛,在这深秋的季节,有个帅哥泡茶给你喝,多么幸福啊! 离樱为自己也斟了一杯,优雅的饮下。放下茶杯,离樱道:“小公主! “嗯?”语调上扬,若薇呆呆的看着他。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她呢! 见若薇面露迷茫,离樱温和道:“夏桀以前总是在我面前这样称呼你,听的习惯了,便也跟着这么称呼,小公主不会介意吧?” “他以前……是这么叫我的?”她有些不敢置信,并开始结巴了! 离樱缓缓勾起唇角:“自然不是,他比我多了两个字罢了!” “哪两个?” “我家!” “我家?” 离樱端起茶杯,雍容一笑:“加起来就是我家小公主” 若薇身体微微一晃,险些抓不住茶杯,耳边不断的回荡着离樱清雅的嗓音,我家小公主?他会用这么肉麻的称呼喊她?才不会相信呢! 离樱仿佛看出她心里的话,兀自说道:“夏桀并不像表面那样冷酷无情,他提到你的时候,很温柔的!” 若薇缩着肩膀,撇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他派来的说客吧?他给你多少钱?” “哈哈哈……小公主,你比夏桀说的有趣多了!” “……”她是玩具啊,还有趣? “夏桀常与我说他跟你发生的事,说道你为了报复淑妃,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户外面,写了三个大字,还差点被抓到!” 若薇恨不得一头栽进土里,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夏桀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话说那个时候她不是还小么?做出这样的事也情有可原啊,再说了,那个时候,她的灵魂年纪只有十八岁啊,指望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报复来?这要换到现在,淑妃肯定会很惨。 想到淑妃,一些前程往事紧随而来,淑妃好像已经被夏桀弄死了吧! 一下子又好惋惜,为什么不等她恢复记忆之后再死呢? “他跟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是他的好友,有开心的事,自然要一起分享的!”离樱神色豁达。 若薇微微扶着额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豁出去了:“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你很想听?”离樱挑眉,一副逗弄的样子看着她。 这令若薇很无语,照例说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应该对人彬彬有礼,不苟言笑,说一个有损文雅的字或词对他来说都是亵渎,如今,听着这类似于逗弄的语气,难道是跟夏桀相处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你不想说,也可以不说!”嘴巴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忍不住好奇,夏桀会怎么跟离樱形容自己! “小公主在好奇了哦!”离樱笑容更加肆意起来。 “谁在好奇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在你面前有没有说我的坏话!”这个时候若薇有点痛恨自己的逃避,心里忍耐不住的想知道,嘴巴却一直否认。 离樱轻轻摇头:“他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你的不好!” “那就是我的好了?”他会这么大度? “自然也不是!” “那是什么?” 离樱拢拢袖子,笑意盎然:“他总是在抱怨!” “抱怨?” “是啊,抱怨天气多变,他的小公主一人流浪在外,是否吃饱穿暖了。他那样骄傲的人,实在想象不出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离樱捧着茶杯轻轻叹气一声,精致的五官浮起一丝羡慕:“你是不知道他当初有多后悔!” 如离樱所说,夏桀是那样骄傲的男人,他会跟人诉说这些?她有点不敢置信。 其实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没有沟通。 他不从肯安静的听她的内心。因为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做法是对的,或许他的做法真的是最正确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而她呢?自从恢复记忆之后,不断用曾经的过往提醒自己不要重复自己的老路,也许是一朝被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缘故,每当与他在一起,她刻意的竖起防备,不让他靠近,而他呢?在发现进入不了她的领地之后大发雷霆,往往不欢而散! 想到这,若薇连忙别开脸,眼睛有点涩涩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有些话,他或许说不出口,那就只有我这个朋友代劳了!”离樱风姿绰绰,风鼓起他的袖口,苍白的脸色洋溢着温和的笑,不得不说,离樱身上有一种神奇的东西,那就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让你无法去忽略。 “你……你代劳?” “是啊,跟你说句抱歉!” 蹭……若薇脸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她的初夜经过,想必夏桀也如数跟他说了吧! 哦,她还要不要活了! 若薇连忙抬起一只手臂挡住自己的脸:“额……这个我已经释然了,你替我跟他说,没关系。这个……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连忙站起来像逃跑一样逃离现场,而走到一半,若薇停下了脚步,又撤回去,但是那个地方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一把琴,还有那未喝完的茶。 走的还真快啊。是不是真的身体不好啊? 若薇悻悻的回到自己的小竹屋! 狻猊半趴在地版上,目露凶光。仿佛在问,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若薇蹬掉鞋子爬上自己的小床,用被子蒙住脑袋,手边出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若薇一把搂住他:“别吵,也别叫,让我好好静一静!” 她确实需要安静一下,什么都不去想。 世界上最扰人的便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纠葛,她也不想永远这么不明不白的悬在那,是该有个了断才是! 到底该怎么了断,她一直到睡着了都没想起来。 第二天,纪云照例的到她屋外头呐喊,门一拉开,见若薇神清气爽出来,以为自己的幻觉,而后她身后跟着一只威风凛凛的狼。 纪云原本想用怀柔政策感化若薇,手还没碰到若薇的衣角,就见那匹狼已经龇出满嘴的獠牙,纪云天生的猛将,对动物却是敬而远之的人,看见体型这么庞大的一只,他自然不敢惹。 只好远远的站着:“若薇,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你还不给出个主意,奕国江山很可能会易主啊,到时候奕王的孩子,还有弟弟,都会被一一除掉,若薇,我算求你!” 若薇本想继续拒绝,因为奕国的事以后真的不管她什么事了,可话还未出口,袖口被咬住。 迎上那双绿莹莹的眸子,若薇立刻明白了狻猊的意思,连忙抬头问纪云:“你说的弟弟,可是奕之厉阳?” 一提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一张飞扬跋扈的脸,那小子长得还真欠揍! 纪云没想到若薇会记得奕之厉阳,心里大感欢喜,觉得希望来了,连忙道:“正是没错!” 若薇一下子明白了狻猊的意思,他在这个世上无情无故,也无牵挂,但是对于那个曾经送给他一块狻猊护身符的弟弟关爱有加。 猛地回想起狻猊曾说的一句话,如果奕之厉邪当不了皇帝,他也不会存在。 如今奕之厉邪已经死了,狻猊却没有消失! 难道说,狻猊的命运跟奕国的国运联系在一起,只要奕国存在,他就存在一天?哪天奕国没有了,狻猊是否会魂飞魄散? 这种鬼神之说,她一时间难以参透。看来必须要问一问人才是啊! “纪云,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天机算的别院位于海棠林外的一片湖泊上,湖水碧绿,需要用一搜小船通过,若薇撑着小船带着狻猊到了对岸。 天机算正在焚香祈祷,这是他每天的必修功课,若薇推门进去的时候,不光有天机算,还有师傅,再看旁边,离樱也在! 看见离樱,若薇有点意外! 离樱衣不带水的坐在那,缕缕青烟将他围绕,仿佛一下秒,就会腾空飞走一样。这不禁让若薇怀疑,离樱此番来天机谷是要师伯助他成仙的! “薇薇怎么来了?”天机算比若薇更加意外,再看她身后跟着一匹狼,就更加意外了! 天机子见若薇气色不错,欣慰的一笑:“你想通了?” “想通什么?”她有些莫名其妙? “奕王的死啊?”天机子有些诧异,连忙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替她把脉,若薇连忙缩回手:“干什么啊?师傅?” “你不会偷喝了我的暮忘今朝吧?”若薇与之前的反差太大,这才导致天机子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前一天还不吃不喝一副想死又死不掉样子,一扭脸神清气爽,精神呗足! “我哪有啊!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的!”若薇有些无奈,扭脸看见离樱正一脸含笑的看着自己。若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指着离樱问道:“他怎么来我们天机谷了?” 这话其实她昨晚上就想问了,只是回去的时候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没影子了! 天机算慢吞吞道:“离王是来看老朽的!” “你当白痴啊,他来看你?”若薇损起天机算来一点都不含糊。 天机算被若薇呛的满脸通红,扭过脸不去理她。口中叨念道:“孽障! 离樱依旧笑而不语。但他的目光却流连在若薇身旁的白狼身上,天机子也注意到了,指着狻猊问道:“你什么时候养的?” 之所以说养,因为狻猊很乖很乖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若不是经过训练,这匹狼估计早就扑上来了吧! 若薇支支吾吾:“这个……这个……这个是我捡来的!” 总不好说这匹狼就是曾经奕王身上的一个灵魂吧?万一把离樱吓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不是说有事么?什么事啊?”天机子终于将目光从狻猊身上移开。若薇松了一口气,刚想张口,却瞥见离樱在旁边,连忙闭上嘴巴。 离樱当然知道若薇的意思,他丝毫没有见外道:“放心,本王的嘴巴很紧的!” 如果没有昨夜的那番对话,她会相信他嘴巴紧,但是现在,离樱的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大嘴巴! 夏桀跟他说的话转脸就跟她说了,尼玛既然已经憋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继续憋下去呢?害她昨晚纠结到半夜才睡着! “你是不是想问,人的灵魂要怎么样才能长久,比如说一只狻猊兽!”天机算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算盘,掀起眼皮睨着她。 不光若薇,就连狻猊都震惊了,嘴巴不由得张大了,舌头吐在外面,若薇一低头就看见狻猊那副傻傻呆呆的狗狗样,拜托,你现在是狼啊,怎么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这屋子里都是精明的跟猴子一样的人,万一被看出什么来,师傅还好,这要是被离樱看出来了,那怎么办? 用脚踢了踢狻猊,并且瞪了他一眼,狻猊连忙卷回自己的舌头,找了个地方趴好。 若薇连忙迎上去,嘿嘿一笑:“师伯真是神通广大啊,不知师伯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啊?” “你是在求我了?” “算,算。算!”只有在求人的时候,若薇才会这么虔诚!这点跟天机子有的一拼! “那你听好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150章 “什么意思?” 天机算捏着胡须,老神在在的轻笑:“就好比一棵树,只有根长好了,上面的叶子才会茂盛,如果根断了,你说,树叶会怎么样?” 这么一说,若薇就明白了。兀自点点头,看来奕国的生死存亡还是不能不管,转头看看狻猊,一人一兽,目光交汇。 怪不得《推背图》上说狻猊会消失,原来真正的意思是,狻猊摆脱了奕之厉邪,成为独立的一体! 不得不说,撰写这部《推背图》的人实在神通广大,将未发生的冥冥都预料到了。 可是还有好多疑问环绕在脑子里。若薇一咬牙,来到天机算面前:“师伯,实不相瞒,安国遗失的《推背图》在我身上,弟子愚钝,解不开里面的图,还望师伯赐教!” 天机算跟天机子互相对望了一眼,狻猊一听这话,居然从地上站起来了,后来一想自己已经是狼了,《推背图》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于是又重新卧倒。 离樱一脸温和的倾听着,虽为王者,却从不打断别人的话,总是认真倾听。 天机算低头沉思了一会,叹气:“薇薇,一切顺其自然吧,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又能怎么样呢?因果循环,种下什么样的因,就结什么样的果,刻意改变只会弄巧成拙!” “难道真的不能改变?”若薇大胆问道。《推背图》预示着段微不久将会挥兵南下,五国即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动荡,到时候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改变不了了,我跟你师傅三番五次的想阻止,但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挡都挡不住!”天机算长长的叹口气,又接着道:“外面的事你还不知道吧!奕国群龙无首,已经开始内战,大辽退兵了,但是夏桀。容恒。安敏却还未班师回朝,情况不容乐观!” 若薇在旁不说话了,突然觉得被这样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来,这个老人看起来不近人情,却满怀一颗慈悲的心,当年说她红颜祸水,说段微是个祸害,如今全都成真了,夏桀与容恒之间争斗不修,容恒还差点死掉,与大辽一战,多少家庭颠沛流离?就在不久前,圣皇为了拿她要挟容恒与夏桀,派奕之厉邪前来追捕,害的狻猊也差点上西天!到了这个时候,天机算还愿意帮她解答难题。 离樱站起来,抖了抖衣袍,清淡问道:“大师是否发现离樱与圣皇的区别,所以才离去?” 天机算呵呵大笑起来:“难不成要我辅佐那个暴君不成?” 那个时候就是发现离樱不对劲,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他。 离樱点点头,对这个同胞兄弟,他不好说什么。也许正如天机算所说,一切都是因果注定。 “大师曾说过,五国将会易主,请问,会花落谁家?”离樱又问道。 听见这句,所有人的都屏住了呼吸,就连瘙痒的狻猊都停止了动作。 天机算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一处。 若薇倒退一步,左右看看,莫名道:“师伯你看我做什么?” “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呢?”天机算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离樱缓缓坐回原来的地方,肤白如雪,厚重的睫毛缓缓垂下,他轻轻道:“原来是这样!” “离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圣皇虽为你的兄长,但是他这次真的做错了!” 离樱没有说话。 一旁沉默半晌的天机子站起来,表情凝重的看着若薇:“薇薇,你是不是想出谷啊?” “师傅好聪明啊!”若薇连忙讨好的蹭过去,却被天机子嫌恶的甩开,天机子没声好气的骂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求为师了,就贴过来,没事了,恨不得为师马上消失!” “哪有啊!”若薇撅着嘴巴,心里万分的不平衡,偏心眼,段微什么都好,她什么都不好! “哪有!”天机子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假装生气道:“你耍什么心眼为师会看不出来?算了,女大不中留!” “喂,师傅你说什么?”什么叫女大不中留?她是去解救奕国于水火之中好不好,又不是去相亲。 天机子没有听完她的话,兀自摆手道:“去吧去吧,你走了,为师也好安静安静!” “遵命!” “小公主,如果不嫌弃,也带本王一起走吧!”坐在软榻上的离樱语气淡淡,但跟昨夜在海棠林中比起来,此时他话语中透着一些淡淡的落寞之情 “离王也要离开?”天机算愕然了。 “你的身体还未调理好,就要走了么?”天机子问道。 离樱站起来,神色肃然而冷凝:“生死由命,一切都是天注定,天师才智过人,实在不需要在本王身上费神,本王就此告辞了!” 说罢,离樱转身离去,快到门边,他转身,雍容一笑:“还要劳烦小公主带个路!” “哦!”若薇连忙跟上去,走到一半,若薇转身对天机子道:“师傅我去了,不要担心我,等处理完了外面的事,我就回来陪你哦!” 天机子点点头。 当天吃完饭,若薇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出发,纪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若薇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纪云忠君爱国,却跟了奕之厉邪那样的主人,真是可惜啊。 若薇留下了几个年岁比较小的孩子,此去一定凶险异常,这些孩子还小,就留在师傅身边给他做个伴吧。 剩下的人全都誓死追随若薇。 离樱跟若薇同坐一辆马车,狻猊蹲在马车顶上晒太阳,他们第一站就是前往奕国平复内乱。 一大堆的问题需要解决,纪云在外面喋喋不休的跟若薇描述现在奕国的情况,听了半天,用一句话解释,就是群龙无首。 奕之厉邪留下一个孩子,但是年岁太小,不能堪当大用。 奕之厉阳生性骄纵,空有一腔爱国的心,却没有一颗正常的脑子。 若薇听了连连摇头。真是一筹莫展啊! 离樱一直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安静的如一尊雕像,如果不是胸膛有起伏,若薇差点以为他死过去了! 就这样,马车晃晃悠悠驶向远方。 若薇撩起车帘,望着天空排成一排的大雁。 眼底泛起一丝精锐的光芒。 圣皇,这笔账,我们也该好好的算一算了! 天机谷最高处,天机算与天机子同站一处,眺望着越走越远的队伍。 “离樱为什么突然离开?”天机子转头问道。 天机算苍凉的一笑:“他是不希望圣皇死在别人的手上!” “他要亲自去杀他?”天机子皱眉。 “死在离樱手里,最起码能保存最后的尊严。”天机算淡淡道。 与其说若薇红颜祸水扰乱五国平衡,倒不如说是圣皇自己将故事的结局推上了最不可挽回的糟糕境界。依旧是那句老话,有因就有果。 瞎眼、追杀、狻猊的死里逃生,这一切的一切都即将成为若薇起兵推翻圣皇的前因,注定了圣朝覆灭的后果。 “薇薇时常有些小孩子心性,但心地不坏,若是以后由她掌管五国,倒也是件好事!”天机算望着天边晚霞,苍老的脸上浮现一丝动容。 中原五百年,从未有女人执掌天下的经历,如果破格,不知是福是祸。 天机子负手而立,仰望天边云层推动,又一个冬天要来临了。 倏地,天机算浑身一僵,诧异道:“师兄你做什么?” 天机子居然点住了天计算的|岤道,天机算膛目结舌,额头冷汗一层一层 “当年是我救下段微,若是他日后真的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那么只能由我清理门户了!” “师兄,你别做傻事,过了下个月初四你再出谷!” 天机子绝望的摇摇头:“来不及了!” “师兄,来日方长,你快解开我的|岤道!”天机算急的满头都是汗,奈何自己一点武功都不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机子跃下山顶,犹如一只翩鸿消失在下方的海棠林里。 远远的,传来天机子浑厚的嗓音:“帮我照顾好薇薇!” 这一刻,天机算明白了师兄的意思,他也要像离樱一样,亲手杀了段微,保存他最后的尊严! 有时候,伤害也是一种爱。天机算沉痛的闭上眼睛,对着层层叠叠的山峦凄凉的大喊:“师兄——” 在中原还是深秋的季节,但是大辽早已经银装素裹。连绵不断,起起伏伏的山峦被雪白的雪覆盖,天地分割清晰,斑驳的云影在雪地上拂过,段微站在大辽皇宫最顶层,面色冷峻的俯视着下面的一切。 “大汗,可格尔、富察波尔苏、布吉塔塔几位大臣均已经被车裂,其家人也都充做奴隶!”一位将军神色凌然禀告道。 大汗一接管大辽,第一件事就是将曾经的老部下全都斩杀,手段极其的残忍,活活将人撕扯而死。大汗还下令,将他们的身体全都悬挂在山峦上,由飞鹰掠食。有人曾经质疑过,却碍于大汗的威严,不得不说,已经成长为大人的皇长孙是个不可多得的旷世明君,才上任没多久,便将整个辽国焕然一新。 在辽国分外注重地位的尊贵,但是大汗却跟别人不同,在他眼里,只要是有才华的都会得到重用。 只是,偶尔的,看见大汗眉宇间流露的落寞会让人隐隐觉得心疼。 大将军回禀完之后,又将一本册子献上:“这是中原最近的动向!” 段微没有回头,伸手接过册子,声音冷然:“下去吧!” “是!” 段微一直等到天色彻底暗下去,才缓缓打开册子,认真地阅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 长长的狐尾垂在他脸颊两侧,一身华贵的大辽皇室装扮,此时的段微庄重、肃然、并且更加冷酷了。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别的情怀,有的只是一个君王对天下的掌控。 千千缓缓从楼阁的一角走出来,她没有惊动沉思的段微,而是顺着他的目光眺望过去,这里是大辽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下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包括她! “大汗,您已经复国了,为什么还不开心呢?”千千鼓起勇气问道。 段微合上手里的册子,双手负后:“你怎么知道本汗不开心?” 千千突然觉得好笑,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自从回来,他就没有一天笑过,以前还会浮起一丝冷笑,现在连冷笑都不会有了,他的心,恐怕早已遗留在了中原那片土地上。 那晚上,他用弓箭对着若薇,但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那一箭,他不会放! 千千强颜欢笑起来:“大汗,那个女人真的对你那么重要么?” 世间最伤人却又最无知的问题是,你有没有爱过我。 可现在千千却觉得,刚刚她的那句问话才是世上最无知却又最伤人的问题。 段微猛地回身,双眼冷酷无比,千千吓了一跳,倒退数步,几乎不敢正视那双阴寒的眼睛。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以后,不准再问本汗这个问题,听见没有!” 千千愕然,害怕的同时心里无限的苦楚。 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却还是不及若薇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动作。她真的很想问,段微,在你心里,我宋喜又算什么? 千千咬紧唇瓣,一扭身跑了。 看着千千仓惶离去的身影,段微并未留恋,倏地转身望向中原的方向,他感觉一股血液在胸前澎湃。 中原……大辽世代盘踞在这苦寒之地,中原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如果能吞下这块肥肉,那么大辽将会迎来史无前例的辉煌。 现在他大仇已经报了,接下来就是要重建大辽。 目光望向远处,中原!他势必要拿下! 这就是他的目标! 也许吞下了中原,他就能开心点! “大汗真是神机妙算,我们一撤兵,圣皇就开始收拾五国君主,奕之厉邪已经死了,奕国现在群龙无首,夏桀与容恒在那次对抗中重创,现在正修生养息,安国君虽然文韬武略,可惜一人成不了气候,离国君主体弱多病,听说去了天机谷疗养了,?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9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9部分阅读 ,现在我们已经修养好,是否可以发兵?”议事厅内,几位被段微新提拔上来的臣子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最近五国发生的事。 段微摆手:“不急,等他们真正两败俱伤之后,我们再去!” 那次一战,他清楚地摸清了容恒与夏桀的底细,他有意退兵,就是为了给中原制造混乱。散播谣言,让圣皇产生危机感,果然不出他所料,圣皇开始有行动,可他并不清楚,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跟五个国家抗衡,但也有一点,五个国家五条心,又怎么会团结一致?只等五国互相残杀,等到那个时候,拿下五国简直易如反掌!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无数关于中原的消息传来。 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是…… 原本群龙无首的奕国平息了内乱。 这封密函被人互相传阅,最终回到段微手里,坐在龙椅上的辽国新主面无表情,而下面的人已经议论开了。大家的表情都带着震惊与疑惑。 “这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奕国居然平复了内乱?到底是谁在里面搅和?” “听说是个女子,被传战神转世,是奕之厉邪生前的好友。” “大汗,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子是天机子的徒弟,身手不凡,此人虽为女子,却是经国之才,有她在一天,我们大辽统一中原便会难上加难!” “大汗,不如派出刺客,将此人杀掉,以除后患!” “请大汗下旨!” 段微静默不语,掌心却越捏越紧,咔嚓,众人循着声音望过去,龙椅的扶手居然被大汗捏碎了,众人诚惶诚恐,连忙匍匐在地上。 “大汗息怒!”众人高呼。 段微面无表情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慢慢的松开掌心,一团金粉从他掌心滑下。 “退朝!” 段微一人疾步行走在宫殿长廊下,冷风吹动他的发,将他的心吹的更加寒冷。 若薇,你是真的要跟我作对么? 忽然,一道灰色的影子从他身后飞驰过去,段微连忙转身,黑暗中,他很快的锁定了目标,足尖一点,不假思索的跟了过去。 那影子跑的飞快,几乎难以用肉眼分辨,段微心中一震,踏雪无痕?那是谁?是若薇么?天下间还有谁有本事在他大辽皇宫来去自如? 段微心中一喜,连忙跟过去。 山峦上,冷风嗖嗖,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悄无声息的立在雪山顶峰,脚下积雪齐腰,但他站在上面却只留下浅浅的一个印子。 段微旋身落下,华贵的衣袍被风鼓起,他脸上的神情冰的彻骨,只怕阎王看了都要避让三分,那抹清冷比这雪山上的雪更冷。 老者没有回头,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段微,你来了!” 段微愕然:“师傅?怎么是你?”刚刚师傅的身形太快,居然将他当成了若薇,想到这,段微心里一阵的失落,却又痛恨起自己来,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天机子转过身,眯起眼睛笑了,月下,他两袖清风,亦如初见时那般的硬朗样子,此刻他慈眉善目的看着眼前最得意的弟子:“不然你以为是谁? 段微狠狠的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语气尊敬道:“师傅此番来,所谓何事?” 天机子席地而坐,意味深长道:“来说一个故事!” 还是不死心啊,他此次是想阻止段微坠入万劫不复之境,若是故事说完,他还没有打消图谋中原的念头,那么他只能亲自清理门户,段微,你可千万不要让为师这么做啊! 段微眯起眼睛,猛地转身:“师傅不必多言,徒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辽气候寒冷,望师傅赶快离开,莫要生病了!” 说完,第一次忤逆天机子。 天机子掀开眼皮,用从未有过的严厉嗓音喝道:“站住!” 段微脚步一顿,竟然真的站住了! “坐下!”天机子又道。 段微犹豫了一会,却见天机子丝毫不退让,他了解这老头子的脾气,犟起来谁都说服不了。 段微叹口气,也好,听一个故事而已,听完了他就走! 用力撩起衣袍,段微端坐在天机子对面。 天地浩大,一片银装下,天机子闭着眼睛,缓缓道:“今天为师要跟你说一个关于国家与国家的故事!” 段微没有回答。 “从前有两个很小的国家,他们非常渺小,只有芝麻那么大,但是这两个国家每天都在想吞掉对方,而成为一方霸主,于是年年战争,每次战役都有损伤,劳财伤民,知道这两个国家为什么总是打仗么?” “师傅,徒儿不想听这些!”天机子的弦外之音不就是指大辽与中原么? 天机子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继续说道:“因为这两个国家太过渺小,眼里只有对方,他们以为将对方据为己有便拥有了天下,却不知道天地无极,万物之广!” 段微嗤笑,接话道:“这个比喻虽然听起来可笑,但若再反思,若不吞掉对方,成为强者,又怎能极目天下呢?” “万物生于自然,自然生于天地,知足常乐!” “天能生物,却不能变物。地能栽人,却不能治人。” “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人只有七尺之躯,数十载生命!焉能与天地相比?心存功利爱物,便会受万物束缚,最终迷失自己!” 段微静立不动。胸膛起伏。 天机子张开双目,见他没有再说话,心里的希望无限扩大:“段微,为师说了这么多,你想通了没有?” 段微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弹了弹衣袍上的雪,沉声道:“师傅,弟子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了?” 段微勾起一抹冷笑,眼底阴冷一片:“师傅料事如神,难道弟子想什么,你会不知道?” 天机子皱起眉头:“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师傅并非神仙!” 段微背过身体,双手负后,面对着天空明月,倨傲道:“弟子虽然得到师傅的教诲,但我反复思量,始终抉择不了前路,但是弟子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年在天机谷跟随师傅学艺,谷外有一户人家,那个小孩子同我一般岁数,有一天,他十分高兴,我问他什么事,他说他娘今天跟他做了一碗红烧肉,所以他分外的高兴!” “最普通的事情,往往都影藏着很深奥的道理,那个小孩就是知足常乐!段微,你是否能领悟到这样的快乐?” 段微笑了,可是那笑太过残酷:“师傅,弟子确实有所启发!我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是茶糕,现在在宫里,无数珍馐美味,但是都没能取代茶糕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统一天下就如同儿时的糕……”段微目光一凌:“纵使有更好的选择,更醉人的感情,更逍遥自在的生活,都无法取代我统一天下的决心!” 天机子猛地侧目。 段微斜睨着天机子,眼底浮起一丝杀气,他缓缓道:“师傅,我反复细想,为什么到了现在,我完颜段微还没有做到自己最想做的事,就在刚刚我想通了,就是我做事情不够心狠手辣,不能够绝情决意。” 天机子闭上眼睛,沉沉的呼出一口气雾气,悲痛万分:“原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啊!” “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执着,师傅你教我养我,对我有恩德,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谁挡住了我的路,我完颜段微一定会杀了谁!包括……你在内!”话音刚落,天机子便从地上跃起来了,掌心横扫,直取段微心口。 段微仿佛早有防范,足尖一点,身体轻飘〔飘〔的朝后掠去,手腕一晃,缩在袖口的银鞭倏地冒出来,用力一甩,地上的积雪立刻幻化成杀人的利器朝天机子飞去。 天机子抡圆了手臂,暗自运气将那些雪花归拢在怀里,形成一个巨大的雪球。 段微眯起眼睛,愤恨道:“师傅,你不是来说故事的,你是来杀我的!” 天机子目光锐利,语气悲痛:“段微,你不知悔改,为师就来清理门户!” 说完,混合着巨大内力的雪球用力一推,巨大的雪球旋转着飞向段微。 一道银光闪过,雪球四分五裂。 段微目光凶狠且残暴,他握紧栓天链,决然道:“既然师傅这么说了,那么今天,我们师徒二人便一决高下!若真死在师傅手里,我段微死而无憾 第151章 耳边寒风肆掠,卷起千堆雪,搅得人心恍惚。 犹见那年秋季! “段微,你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干什么?” “嘘!”如血般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神气十足的对天机子竖起一根手指。 天机子将信将疑,悄声走过去。 小男孩慢慢竖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顺着看过去,一只蝴蝶扇动着翅膀,悠悠然停在他乌黑的发丝间。 “它停在我头顶上休息呢!” 这就是他一动不动的原因? 天机子抿唇无奈一笑,埋下脸,为他轻轻一弹。 这一弹,又是多少春秋? 眼前段微气势如虹,已经完全蜕了当年的稚气,滴血的长鞭拖地,在雪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凌然的银眸,嵌着一丝笑,那笑如今夜的雪一般,没有温度。 当年连一只蝴蝶都舍不得打扰的人,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天机子晃了晃身体,鲜血顺着胡子滴落下来,印在雪地里,染开了一朵艳丽的花。 仿佛不敢相信,下意识摸了摸嘴角,艳丽的颜色,刺的老人家险些站不稳,踉跄着又退了一步,这一退,终于站不住了,面朝天空,仰躺了下去…… 噗通……柔软的雪承接了他的身体。 嵌着冷笑的段微看着倒在雪地里的老人,许久许久……那冰封的脸庞忽然变得无比慌乱,倏地丢下手里的鞭子:“师傅!” 足有一米多深的雪掩埋着天机子,段微发疯一般挖掘,终于挖到了。一把托起天机子的身体,阴寒的脸上尽是悔恨:“师傅……师傅!” 老人慢吞吞的睁开眼睛,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段微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试了试他的鼻息。 月光朗朗,天地一色。 “不——”段微仰天嘶喊。 师傅死了!被他杀死的。 “师傅……”段微紧紧闭着双眼,抱住天机子的手臂越圈越紧,月光下,冷凝的脸上出现焦虑与恐惧,像个迷途的孩子,没一会便转为狰狞,冷凝 “哈哈哈哈……哈哈哈……”段微迎着天上的月大笑起来,那笑容十分可怕,浑身杀气盈盈:“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了!哈哈,再也没有人能挡住我前进的脚步!” 笑着笑着,眼角居然渗出一缕清凉的液体…… 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够了吧,若薇,你每天都打我!如果你要报复当年那个仇,我们两个出去,别在这里闹!”奕之厉阳满怀愤怒的盯着眼前这个矮子,从他来开始,自己这个护国王爷就只是护国,王爷二字彻底丢掉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年那个死掉的矮胖子就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可惜啊,人长得那么漂亮,心却毒的很,打他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爱之深,责之切!”若薇闲事的转动着戒尺,老神在在。 “你当我傻瓜么?”说道这里就来气,纪云、何荣、破坡是掌柜奕国三路兵马的元帅,如今他们三人就跟她的小跟班一样,她说什么,那三个人就听什么。有的时候想问一下,这奕国到底姓什么! 不过这个女人也蛮有本事的,原本身处水深火热的奕国,如今已经恢复正常。 不过用了三个月光景。因为这层原因,奕之厉阳的火气立刻偃旗息鼓。 “对了,皇兄陵墓已经修建好了,大臣们都在议论何时下葬!”提到埋葬奕之厉邪,奕之厉阳眼中没有一丝悲切,仿佛在谈论别人家的丧事一样。 若薇微微一怔,下意识去看桌子底下爬的狻猊,狻猊也没什么反应,脑袋枕着爪子,呼呼大睡。 奕之厉阳蹲在桌子底下,看着那浑身雪白的狼,悄悄问道:“这白狼好生的威风,送我怎么样?” “你刚刚不是问我什么时候埋你哥哥么?怎么话题跳跃感那么强?”若薇觉得好笑。 奕之厉阳撇撇嘴:“人都死了,还计较什么呢?选个黄道吉日,入寝皇陵就是了!” “他可是你哥哥啊!” 奕之厉阳忽然抬起头,一字一句:“他不是!” 桌子底下的狻猊忽然抬起头,若薇大吃一惊。 “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哪有哥哥一会对你好,一会扇你巴掌的?”说完,奕之厉阳狠狠的别过头。 说道这里,若薇算是明白了,不过也不怪别人,谁叫奕之厉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呢?对他好的自然是狻猊,而对他不好的,肯定就是奕之厉邪本人了! “这个月十四号,就定在那天吧!”若薇风轻云淡的敲定了日子,低头看了看狻猊,他又睡了。这几天他总是睡觉……若薇有时候会恶趣味的想,狻猊该不会附身在了一只怀了孕的母狼身上,所以才这么嗜睡。 “嗯!”奕之厉阳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奕之厉邪下葬的那天,天气晴朗,一点悲伤的气息都没有,大家表情木然,无喜无悲,倒是几个陪葬的妃子哭的分外可怜。若薇本想制止,但碍于自己的是个外人,不好插手。 当石门关上的时候,若薇轻轻一叹,别了,奕之厉邪。别了,那个虚伪而又优雅的帝王。 回程的路上,紧急军报被呈送上来,若薇并未在意,猜想大概又是其他两国与圣皇间的破事。 ——圣都一战,夏容两国君主皆惨败! “报……”远处,传令兵气喘吁吁跑过来,单膝跪地。 “什么事?”奕之厉阳问道! “夏王与容王在攻进圣都的时候,遭遇了圣皇的埋伏,有人传言,这两人重伤不治,已经……已经……”那人越说越小声。 若薇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好像没听清楚一般:“你……你说什么?” 传令兵结结巴巴的又重复了一遍,夏侯城飞快的下马,照着那个人的胸口就是一脚,愤怒骂道:“你胡说什么,夏王与容王皆是骁勇善战之辈,怎么会说没就没了,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垂死你!”一转脸,夏侯城满脸堆笑对若薇道:“大人不要听信这等传言,那二人绝对不会出事的!” 出事…… 若薇觉得自己耳朵有些不灵感了,只看见夏侯城的嘴巴在动,却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若薇眨了眨双眼,世界一片黑暗。 “若薇……” “若薇你怎么了?” 谁也没有想到,才华惊艳、举世无双的夏桀与容恒居然双双栽在了圣皇一人的手里,不过听小道消息说,圣皇手里捏着一个人质,这才使得两人方寸大乱,从而功亏一篑。 小道消息毕竟是小道消息,做不得真,但现在夏王与容王的死讯却是千真万确的。 因为前线已经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了,估计是圣皇封锁了吧! 奕王刚刚此时不久,其他两位君王也……破坡沉痛的摇摇头。 若薇床边站满了人,大家焦急万分的盯着御医,御医把了一会脉,站起来,其他人立刻围上去询问。 “大人只是气血翻涌,并未大碍,但是……”这个但是大家都明白,在场的人都知道,若薇与这两人私下交好多时,一时间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尤其是夏桀与若薇之间还存在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夏侯城哭丧着脸抓着御医的手道:“御医大人,我们家大人到底好不好得了?” “这要看她自己能不能走出来了,哎!” “不管用什么法子,多好的药都不怕!” 深夜,趴伏在若薇身边的狻猊猛地站起来,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紧闭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 若薇撑着床面坐起来,表情木然,狻猊连忙跳上床,用鼻子拱了拱她的脸,绿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这个时候,他多么想自己有一双人类的臂膀,可以抱着她啊! 若薇轻轻摸了摸狻猊的脑袋,无声无息的起床,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打开窗户。 若薇的寝室是个小阁楼,狻猊在后面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忽然扑过去,紧紧咬住她的衣摆。 若薇回头,迎向狻猊担忧的眸子,失声笑起来:“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 说完转头,继续盯着远方。 夏桀……果果你不要了么? 容恒,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开心? 若薇背贴着墙根缓缓滑下来,狻猊也跟着蹲下,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成串的泪珠从她眼中落下来,狻猊万分心疼。想起他遭遇死亡的时候,她哭的可大声了,这次显然比他的那次安静许多。 “到底是谁害死你们的?告诉我……”若薇抱紧自己的身体,木然的问道。 回答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她抱紧身体,尽量不让自己那么冷,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发抖,无边的脆弱。恐惧同时朝她侵袭而来。狻猊咬着被子过来给她盖上,可是无论怎么裹紧,还是会觉得冷。好冷啊…… 她蹲在地上紧紧闭着眼睛,双拳捏的死紧。 圣皇,看在离樱的面子上,本不想跟你计较。 你却步步紧逼,杀我不成,竟然杀了他们。 吞咽着口中的腥甜,若薇猛地站起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这笔账,也该好好的算一算了! 夏侯城推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看见若薇,如今她竟然来了! 放眼一看,其他将领都在! 在奕国怕引起误会,手下的驻兵一直都待在奕国边境,不敢越过雷池半步,只留下几个带队的将领随行保护。 若薇给这只部队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羽林军! 如今,属于羽林军的将领全部到齐,这很稀奇啊。 这里面除了他之外,还有军需补给官方剑、阵前先锋陆青青,新晋升的副将房子新。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活宝,打仗凶猛无敌,私下却都是一些操蛋的家伙,如今他们一个一个安静的坐在那,跟学堂里的孩子一样。 夏侯城最后一个到,见其他人这样,他自然不敢大声喧哗,悄悄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跟大家一样,看着最上方坐着的那个人。 她撑着手臂,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没有人出声,不是不敢,而是不舍得! 从得到夏王与容王遇难的消息之后,若薇已经几天没有露面了。就几天的功夫,她消瘦了不少,之前害怕受不了打击,一度以为她会寻短见,跟踪了不少日子,发现她越来越正常,这种正常在他们看来就是不正常。 若薇脑袋轻轻一动,紧闭的双眸睁开了,眼底还有一丝惺忪,她淡淡的扫了一眼:“人都到齐了么?” 大家吓了一跳,连忙回神,齐声道:“齐了!” “哦,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一下!”若薇的声音淡淡的,有点像小孩子读书,念出了字,却不带任何情绪! 陆青青连忙站起来,一脸担忧:“大人您……没事吧!”他害怕若薇这次是来交代后事的! 若薇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有点苦,有点涩,有一股说不清的凄凉:“让诸位担心了,我没事!” 夏侯城没有说话,他觉得,就这几天的功夫,若薇变了,变得让人看不清了,她以前什么情绪都会显示在随心铃上,如今那随心铃一片晦涩,一如她现在的状况,一片灰暗,让人忍不住担心。 “我们有多少人!”若薇双手撑着桌面,一派大将之风。 这属于军需官的职责范畴之内,军需官方剑连忙站起来道:“队伍在奕国扩充,已经有三万人!” 战乱时期,无数难民流离失所,他们羽林军就跟一个难民窟一样,见谁都收,那些难民为了感激,全都自愿加入。 若薇点点头:“那好,今天你们就去准备一下,三日后离开奕国!” “我们去哪里?”这么一支外来的部队,到哪里都是威胁,还好奕国现在仰仗若薇,才勉强让他们在奕国边境。 “去圣都!”若薇语气决绝。 夏侯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从来没有听过若薇用这样的语气下命令。 “得令!” “若薇你要走?”奕之厉阳得到消息,立刻放下手里所有的事赶过来,一见到若薇,他忍不住倒退一步。 以前她很凶,也很讨厌,动不动就打他,现在呢?明明站在身边,却觉得她好遥远。 “你怎么了?”奕之厉阳有些不确定的走近她。 若薇淡淡一笑:“我不可能永远在这里的!总归要走。” “胡说八道,你是要去圣都是不是?你要跟圣皇拼命对不对?”奕之厉阳脸庞开始扭曲。 若薇看着他没有说话。 奕之厉阳跟狻猊一样,脾气坏的要死,一点不如他的意就发火,奕之厉阳一把掀起桌子,那张价值连城的桌子一下子被他摔的粉碎:“我哥哥已经被圣皇弄死了,现在容王与夏王生死不明,你过去做什么?赴他们的后尘? 若薇没有说话,一扭身:“你再说什么也没用,我去意已决,还有,没事你多看看,虽然你有一身本事,但没脑子一样做不了护国王爷,你的侄子还小,需要你庇佑!” “若薇,你给我回来!”奕之厉阳连忙追过去,最后还是没有追上。气急败坏的奕之厉阳狠狠捶了一下廊柱:“该死的小矮子,跑的还真快!” 奕之厉阳当然不知道。 若薇想走的时候,这世上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十一月初八。 这是记载在历史上最华丽的一笔。 被世人称作女战神的若薇带领着她的部队,在那一日犹如一支离弦的箭,凶狠的射向圣都。 走出推翻圣皇的第一步! 这一路杀过去,简直如虎入羊群,防守在圣都四周的边陲之地,半月之余便已经悉数被羽林军吞入腹中。 羽林军一边打一边扩大军力,等到了圣女峰,已经从三万人扩大到十万 羽林军打着推翻圣皇,还我河山的旗号。 就这样,若薇居然带领着一帮由难民组成的队伍,一路杀到了圣都北岸。 夏侯城一路杀的痛快淋漓,尤其是看着队伍不断在壮大,心里喜滋滋的,以前在容恒麾下,带过最多的人就是一万人,如今十万。 光斑驳了流年,若薇再也不是刚刚出道的黄毛丫头,她内敛,果断,但她的心仿佛已经跟随三个月前那个噩耗一起死去,现在任何事都无法让她开怀,即便是他们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她也只是微微弯一弯唇角,这一笑,竟跟容恒有些相似。 远远望着圣都的方向,若薇目光如炬:“休整一夜,明夜过江!” “大人,对岸有人!”夏侯城急忙过来。 若薇下马,顺着夏侯城指的方向,眯起眼睛。 对岸有人扎营,那会是谁? 第152章 夜很黑,看不见对方的旗帜,到底是敌是友,一时间也分不清。 为了保险起见,夏侯城立刻在河岸安插了不少弓箭手。 若薇静静的站在湖岸对面,望着漆黑的对面。 这一路走来,流言四起,说夏桀与容恒大败之后,尸体都找不到了,还有人说,中了埋伏的两人栽下马,尸体早已经被马蹄踩烂。 诸不知,这些似真似假的传言听在若薇耳朵里,比万箭穿心还要疼。 这种痛令她勇往直前,谁挡住她,谁就是敌人。 对岸不知是谁,但是若薇告诉自己,无论是谁,只要阻碍她了,就别怪她不客气! 对方半天没有动静,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 若薇立刻命人点起篝火。 “那对岸的人怎么办?”篝火点起来,不是暴露了自己么? 若薇轻轻一笑:“不点篝火怎么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呢?” 这么一说,夏侯城便明白了,连忙传令,在离大帐一百米外点起篝火。 火焰很快升起来,橘黄|色的光芒氤氲成一团光圈,映着秋季薄雾,湖水荡漾,潋滟光芒。 所有人屏气凝神,时刻注意对岸的动静,一旦发现有箭矢射过来,便立刻反击。 可是等了很久,对岸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在对岸的不是圣皇的人? 就在大家不断猜疑的过程中,对岸亮起了一丝星光。 “大人,快看,对岸点火了!”夏侯城激动万分的指着那一丝星火。 若薇眯起眼睛,隔着翻腾的江水,望着对岸渐渐亮起的火光。忽明忽暗的光芒映着一个人影。随着光芒渐渐明媚,那人的身影变得清晰。 高大、修长、伟岸……随着轮廓渐渐明朗,若薇的呼吸也随之暂停。 “那……那个……”夏侯城结结巴巴的指着站在对岸篝火下的男子,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漆黑的眼眸、肆意飘扬的乌发,一身金甲战衣……那个人傲然立在天地间,面朝滔滔江水,眉宇间凝聚着桀骜不驯的轻浮。 若薇犹如一尊石雕呆呆站在那。 隔着那么长的距离,若薇依旧能感受到那双眸子传递过来的热度。 “容……容恒”颤抖的唇几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千言万语在心间徘徊,最后只能唤出那个人的名字…… 对岸不断的点燃篝火,一排排火种一字排开,仿佛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 夏侯城也用相同的方式传递着和平的信息。 不一会,整条河岸都被火苗照亮。 漆黑的夜被火冲散,对岸的一切渐渐明朗起来。 “容恒……”若薇圈着手朝对岸大喊,她知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对岸根本不会听见,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现在她恨不得自己插上翅膀飞到对岸去。 可是夏侯城发现,仅有的一座桥已经被人毁坏。他们过不去,就算造船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怪不得所有消息都被封闭了!原来是被这一江水挡住了! 此举令若薇心惊,切断唯一的后路,难道是要跟圣皇拼命?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说其他,就说粮草问题,如果没有粮草,军心不稳,百战百怠。 已经确定了容恒没有死,至于其他的传言是否可以作废?夏桀也没事! 若薇如同死泉复苏,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大人,我们怎么办?”没有桥,他们过不去!这正是让人苦恼的地方。 若薇扫了一眼滔滔滚动的江水,冷然道:“用箭矢绑着绳子射到对岸去!我们的人顺着绳子过去!” 一道命令下来,全军出洞。 “粮草先搁置在岸边,一部分先过去,剩下的造船,托运粮草!” “是!”均需官陆青青领命,立刻招呼人前去砍伐木材,准备造船! 弓箭手已经准备好了,箭矢嗖嗖嗖的,射向对岸,深深凿进对面的石壁。 容恒站在岸边,唇瓣紧抿。忽明忽暗的篝火将他的脸照的十分不真实。 “陛下,对方想用绳索过来!”容恒身边的大将前来报告。 “砍断他们的绳索,阻止他们过来!” “陛下——”将军吃惊急了,他们苦战这么久,都没能攻下圣都,现在来了援兵,不正是一件好事么?为何还要阻止? “本王说的话你们听不懂么?” 手下眉头紧皱,连忙跪地:“是!”站起来之后,立刻下令:“立即砍断他们的绳索,违令者斩!” 这道命令一层一层传递下去! 容恒继续负手而立,迎着江水,目光缱绻的望着对岸那模糊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看的那个人是不是若薇,不过知道她在那里就行了。 若薇……我的爱。 她就在那里,此时他比任何人都想见到她,可是他不能。 圣皇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夏桀已经深陷囫囵,他不能再让她冒着生命的危险过来。 他命人摧毁桥梁,切断后路,就是想跟圣皇拼死搏斗,无论输赢如何,他都要这么做。 若薇,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应该会明白的! “什么?对方砍断了我们的绳索?”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过江的若薇听到这个消息,小脸绷的紧紧的,蹭的站起来,不用说,肯定是容恒那厮干的好事! 他想一个人充英雄?拳头捏的死紧…… “大人,我们怎么办?对方不让我们过去!”夏侯城焦急万分,好不容易打到圣都门口,怎么说也要上到对面杀几个敌人再说啊! 若薇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定定的望向对岸那抹模糊的身影,他到底要怎么样? “大人,不知道以您的轻功能不能过去!”夏侯城异想天开问道。 若薇诧异的转头看他:“你觉得我能?” “他们都说您的轻功极好的,叫什么踏雪无痕!” “你也说了,是踏雪无痕,而不是踏水无痕!”若薇没声好气道。 夏侯城一愣,觉得很有道理。扭头去想办法了,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了,惊悚的转身。 看着那娇小的身体,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以前的若薇又回来了! 陆青青咦了一声,同样吃惊的看着她手腕上变换出颜色的铃铛,觉得十分新奇。 这么耗着绝对不是她的作风,了解若薇的人都知道,她想做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再射!” 一根绑着绳索的箭矢又射过去。 若薇接过绳子的一头,拉了拉,趁着对方还未砍断的时候,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大人?” “天……大人,你做什么?”岸上惊叫成一片! 夏侯城紧追几步,却被江水拦住,看吧,刚说她正常了,现在又做出这么不明智的事来! 对岸看见又有箭矢射过来,连忙拿起砍刀准备切断,却不经意发现有个小小的头颅在水里沉浮。 士兵不敢妄动,连忙跑回去报告。 得到消息的容恒立刻来到绳子的地方,眯着眼睛看着浪涛中起起伏伏的小头颅。 那一刻,他心中澎湃着千丈浪潮,比那江水还要激烈。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也没有任何特征证明那个人是他心里的想的那个人,但是他就是能肯定,那个人就是若薇! 是若薇,她在向这边游。 近了、近了…… 若薇一边拽着绳子,一边吃力的朝对岸游去,可是激烈的浪花拍打在身上,闷闷的疼。 若薇咬紧牙关,愤恨道,容恒,有种的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看老娘过去怎么收拾你! “大人过去了,怎么办?万一对方砍断绳子,我们岂不是……”陆青青焦急万分。 夏侯城连忙抬手制止住陆青青下面的话:“他们不会的!” 是的,若薇也知道容恒不会的。 因为信任。所以敢将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里。 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当你将他扔向天空的时候,他会笑,因为他知道你会接住他,这就是信任。 “陛下,对方要过来了!” 容恒胸膛起起伏伏,扭头道:“去拿条毛毯来!” 侍卫愣住了,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魂,连忙转身去准备毛毯! 江水冰冷刺骨,若薇被冻的瑟瑟发抖,忽然,她手里的绳子一紧,连忙往对岸望去。 岸上,容恒双手紧紧抓住绳子一端,用力一扯。 噗通……若薇破水而出。有了这层助力,若薇足尖点着水面,泛起一圈涟漪,随即飞跃过脚下的河流,风在耳边吹拂,身上冰凉,而下一秒,便被拥进了一个坚硬并且不太舒服的怀抱容恒的盔甲太硬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松开他! “容恒……”若薇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脑袋深埋在他发丝间。 如果老天想取悦一个人,他会让你先失去,再重新得到! 感谢老天,他没有死! 人真的很奇怪,必须要到生死关头才知道,对方在自己心中到底占着多大的位置! 容恒、狻猊……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他们在她心里都占有一席之地,他们谁受伤了,谁吃亏了,或者谁跟谁打起来,她都会忍不住担心…… 这种感情,在友谊至上,却又不参杂爱情。 容恒抱着若薇,掌心感受着她不断发抖的身体,他用力的抱紧她,整张脸都埋入她的发丝间,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还有什么事比见到她更好的了?没有了! 就在容恒感怀之际,怀里的小人退出了他的怀抱,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咒骂。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把桥弄没了,要我游泳过来?你当我是菲尔普斯么?” “……”菲尔普斯是谁? “还有,你把我绳子弄断什么意思?” 容恒好不容易有了说话机会,他缓缓道:“这里很危险!” “危险?你在这里不危险?你知道外面怎么传言的么?说你被马踩烂了,你的手下找不到尸体,只好把那些泥土装进罐子里带回容国。” “所以你就一路杀过来了?”容恒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之所以摧毁桥梁,一方面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一方面也是怕圣皇召集援兵! 看着他明媚的笑容,若薇觉得心酸。 她一把抱住容恒,小手圈着他精装的腰身,脸蛋贴在他冰凉的盔甲上,颤抖着唇,慢吞吞道:“即便你们死了,我也要把你们的尸骨抢回来!无论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 万幸的是,他们没有死,所以不用抢尸体了! 容恒仰起头,用力的拥住她:“傻瓜,这世上没有人能杀死我,能杀我的只有两个人!” “为什么是两个?” “除非我想死,要不然没人伤的了我分毫,而另一个就是你!如果你要杀我,我不会还手!” 若薇怔怔的看着他,心情异常的复杂。 “我为什么要杀你?容恒,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好不好?我不想跟亲人朋友动刀动枪,因为伤了你们的同时,也会伤到我自己!”就像上次跟夏桀对战,虽然已经埋伏好了,可是真正要下手了,却总是犹豫不决!这种感觉很不好!大家都经历过生死,她再也不想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去。那样的话,她的心会碎掉的! 容恒沉默了一会,摸了摸她湿漉漉的长发:“任何让你伤心的人,我都会杀!包括夏桀!” 听见夏桀的名字,若薇连忙从容恒怀里退出来,问道:“夏桀呢?” 容恒目光一凉,倒不是嫉妒,而是…… 见容恒久久不说话,若薇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时士兵拿着一条厚厚的羊毛毯子过来,容恒拉着若薇的手道:“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再说!” 这里没有女人,自然不会有女人的衣服,若薇穿着容恒的长衫,外面裹着容恒的大氅盘腿坐在温暖的大帐内。 容恒差人点了炭炉,热气冒出来,大帐暖和极了。 若薇还在等待着他的答案,容恒酝酿了一会,沉声道:“夏桀被圣皇囚禁了!” 十天前与夏桀一同过江与圣皇决战,圣皇明显有衰败之色,但是第三天的时候,圣皇差人过来送信,说若薇在他手上!若想要活得,就必须退兵! 当时他跟夏桀都不相信你这是真的,可是心里又怕那是真的。 于是…… “夏桀当天夜里就走了!”说道这,容恒兀自笑了笑:“其实,他应该知道那就是一个骗局!” 手里的茶已经凉了,若薇浑身冰凉。 “知道那是骗局,为什么还去?”若薇喃喃出声。 “这个你要问他了!”容恒耸耸肩:“我想圣皇不会那么容易杀夏桀的,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7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0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0部分阅读 夏桀的,夏桀并非等闲,杀了他,对圣皇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你不要担心!” 既然将夏桀囚禁在圣宫里,或许圣皇已经知道若薇来了,所以才会除此下策,这里除了若薇,没人会鸟圣皇手里的人质! 若薇咬紧唇:“下面怎么办你想好了么?” 容恒升了一个懒腰,眸光忽然燃起一丝笑意,若薇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被那巨大的身体压下了。容恒大手一挥,温暖的被子包裹住两人:“睡觉!” “容恒——” “嘘……”被子里的容恒搂紧她:“我向你保证,夏桀不会有事,如果他死了,我容恒愿意用项上人头为他祭奠!现在陪我睡一会,我已经两天没有睡过了!” 若薇心里着急夏桀,却听见他已经好久没有睡觉,心里一阵难过;“为什么不睡觉?” 没有等到容恒的回答,因为耳边没过一会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的手占有性的揽着她的腰,却没有一丝越轨的行为。 若薇轻轻侧头,从未这么仔细看过他! 黑暗中的男人双眼紧闭,厚重的睫毛覆盖在他俊美的脸上,也许是梦见了什么,睫毛轻轻颤抖,眉头紧锁。 若薇情不自禁伸出手,轻轻触碰他拢紧的眉头,到底什么事让你在睡梦中都不安生? “若薇——”那紧闭的双眼没有预兆的张开了。 “你怎么醒了?”他刚刚不是睡的很熟么? “我一向浅眠!”当她的手指碰到他眉间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若薇悻悻的收回手,在半空中被容恒一把握住,若薇吃了一惊,想起在安国与他拥吻的一幕,耳根蹭得一下红了。如今靠的那么近,除却身上的衣服,两人几乎全身都紧贴在一起。 容恒没有看她,双眼望着头顶的圆顶棚,缓缓道:“如果夏桀死了,你会不会再嫁?” 若薇心里一紧,咬紧唇:“我不知道哎!” “不知道?你该不会想为他守一辈子身吧!”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滥交啊!”若薇推了他一把。气氛很欢快,但心里却溢满了苦涩。夏桀被圣皇囚禁了,明天到底怎么办还不知道,他还有心情问她这个! 容恒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转而枕着头,道:“如果夏桀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为他而死呢?” “不会!”若薇毫不犹豫道。 容恒侧头:“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果果,我不能让他变成一个孤儿,如果夏桀真的死了,我会努力保住我的命回去见果果!” “陛下,有情况!”这个时候,如果没有大事,传令兵根本不敢打扰容恒休息,若薇跟容恒一同坐起来。容恒披上衣服撩起帐帘冷声问道:“什么事?” “远处有好多大船靠近!飘〔着离国的旗帜!” 容恒嗤笑一声,这可热闹了……那个病秧子也来了! 第153章 传说中很少参与战局的离王离樱竟也会来到这个是非之地,着实让人好奇万分。 若薇与容恒站在岸边静静的等候大船靠近。 远远的,就看见领头的那只船舶上站着一位白衣男子,面无表情,清冷无垢,一如冰山上的积雪。 船靠岸,容恒立刻命人前去铺板迎接。 离樱的声音缓慢而清透:“诸位都在!” 精致的眉眼扫了若薇一眼,目光定格在她那件不伦不类的衣服上,长袍及地,一看就不是她自己的,离樱扬起眉峰,带着一丝笑意:“小公主?” “呵呵呵!”若薇干笑两声,别扭的抓着过长的衣衫。有点像被人当场抓j的感觉,离樱应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容恒大步上前,拱手:“安国一别,离王还好吧!” 离樱坦然道:“除了身体不适之外,一切安好!” 听着这话,若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这家伙虽然生的与圣皇一模一样,但是真正对照起来,离樱显然有些低血糖的症状,这带兵打仗需要风餐露宿,艰苦是肯定的,他这个样子,真怕战争没开始,他先挂了! 容恒轻轻一笑:“请!” 离樱带过来的人马不用人去吩咐立刻在容恒兵马的旁边安插帐篷。 他们三人现行进了容恒的帝帐。 一壶茶,三只茶杯。 容恒亲自为离樱斟茶。 这一幕真的很和谐,若薇在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回想当初第一次在安国见到他们的时候,这两人几乎没有过多的言语,怎么突然间,这两人这么有默契了呢? 一杯茶饮尽,容恒缓缓道:“当时竞选圣皇的时候,所有君主都在一块,本王与离樱算的上有些交情在!” 离樱淡淡一笑,风华不减:“你所谓的交情险些让本王送了命!” “啊?有那么严重?”若薇好奇极了。 容恒邪肆的一笑:“当初年少做的蠢事,亏得你这个病秧子还记得那么清楚!” 离樱端起茶杯,放在唇边轻轻一抿:“有谁规定,病秧子不能记仇?” “哦……”容恒声音拉长,挑起额头的银丝,轻轻圈着:“所以,这么多年来,都不曾与本王说过一句话?” 两人一来一往,若薇捧着茶杯,心里冷笑,有j情! 离樱耸肩,一副很不在意的样子:“知道为何么?” “为何?”容恒伸出半边身子,似乎真的很想知道,确实,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很久了,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以前玩的还蛮有意思的病秧子突然间就不理他了。其实在私底下,他有怀疑过,病秧子其实是跟夏桀有一腿的! 离樱垂下眼帘,盯着手里的茶杯。缓缓笑起来。 “因为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想起喝酒的事,而我,已不能喝酒!为了活命,只能忍着了!” 容恒眉头狠狠的皱起来:“你的意思是,夏桀喜欢喝茶?所以你跟他玩?” “最起码,看见夏桀不会想到酒!” 若薇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两人……感情真的认识! 容恒皮笑肉不笑道:“看来在离樱眼里,本王就是一个酒色之徒了!”说着,竟伸手过去挑他的下巴。 离樱甚至连动都没有动,最后弄得容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施施然的放手! 若薇屏住呼吸,她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她可能会内伤。 因为今夜,有些东西被彻底颠覆了! 比如清雅无垢的离樱曾经居然跟容恒交好,只因为喝酒问题,两人闹掰了。 还比如,被容恒调戏之后的离樱,依旧能八风不动的饮茶,估计被调戏习惯了吧! 这个世界有点凌乱了! 喝完了茶,大家开始说正事了,若薇惊悚的发现,容恒这人角色变换的忒快,刚刚还沉浸在调戏美男后自娱自乐中,如今一脸严肃的盯着离樱手里的图纸,手撑着下颚做思索状。 离樱慢吞吞的端起茶杯,看向容恒:“看出什么来了?” “这个线条画的十分优美,下笔入神!” 若薇下意识看看离国陛下,虽然离樱面带微笑,不过以她这么多年来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她敢发毒誓,离樱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还有呢?”离樱慢条斯理的继续喝茶。 容恒将图往旁边一推,有些不耐烦:“有话就直接说,弄个这么复杂的图做什么?” “这是圣宫的地图!” “笑话,若真是圣宫的地图,我会不认识?” “因为你拿反了!” 若薇:“……” 离樱已经彻底的对容恒失望了,转头和蔼的看向若薇:“小公主有什么高见么?” 若薇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连忙道:“你在问我?” 离樱认真的点头。 若薇瞄了一眼地图,圣宫地形复杂,简直就像一个迷宫,九曲八弯,每个门都能进去,但是每个门都有玄机。怪不得夏桀跟容恒攻打了那么久都一无所获。 “这是照着九宫图设计的!”若薇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门道了,所谓九宫图,便是一个循环,不管你从哪里进去,都会回到原点,就好像一个圈里面套着一个圈,只要在关卡上放个一千来号人,就能挡住千军万马。 若薇简单的解释了下九宫图的特点,几乎是完美到不行的阵法,圣皇将九宫图发挥到了极致,不仅能守还能攻,所以容恒跟夏桀才会一败涂地,被人传言死在了这里。 外面滔滔江水拍岸,发出巨大的击打声,扰的人心惶惶的,再这么下去,干耗着只会让军心溃散。 怎么办? 第二天天明时,对岸的夏侯城已经造好了一条小船,当即划着小船过来了,狻猊也在上面。 狻猊一登岸,立刻将若薇扑到,锋利的牙齿威胁感十足的咬着她的衣襟,似乎在质问,为什么昨晚上丢下他一人? 若薇连声呼救,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之后,狻猊才松开她,慢吞吞的踱步到一边去晒太阳。 离樱盯着不远处的银狼看了许久,微微扬起一抹笑:“这狼还真的奇怪,竟能听懂人话!” 若薇干笑两声:“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 容恒则不满起来:“畜生就是畜生,你跟它再要好,若是没有吃的,照样会吃了你,若薇,狼乃是凶猛之物,你以后还是离它远一些!” 不巧,这句话被狻猊听的清清楚楚,原本半睁半闭的眸子豁然睁开来,后退一蹬,嗖得扑向容恒。 容恒再如何精明,也不会想到一匹狼会听得懂人说话,眼见白影朝自己飞来,容恒心惊肉跳的闪身,那锋利的爪子擦着他的衣角就过去了。 狻猊轻巧的落地,容恒目光锐利的看着自己破损的衣袖。 若薇急忙过去拦住狻猊:“不要伤他!” 狻猊是狼,万一咬了容恒一口,这里没有狂犬育苗,万一弄个不好,得了狂犬病,那就得不偿失了! 容恒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双幽幽绿眸,心里极为不爽:“这畜生倒是聪明,知道别人说他不好!” 若薇狠狠瞪了一眼容恒:“你有完没完,跟他较什么劲?” 离樱在旁一言不发,却满眼的笑意。 扑了个空的狻猊并未灰心,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张牙舞爪的又朝容恒的喉咙扑过去。 这一次容恒绝对没有客气,抡起拳头就往狻猊脸上招呼。 你来我往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缠斗不休的一人一兽。 狻猊好像不咬容恒一口,他下半辈子就没幸福一样。 容恒飞身闪过一击,迅速抽出腰间佩戴的长剑,他不经常佩剑,拿他自己的话来说,身上别着一把剑不符合他柔情似水的性格。 可是老天今天似乎没怎么长眼,容恒刚把剑抽出剑鞘,就感觉一阵热气扑面…… 然后容恒就被扑倒了…… “狻猊——”若薇失声大喊,那仅到容恒喉咙边上牙齿迅速扭转,无辜的望向若薇。 容恒虽然倒在了地上,但他依旧保持着拔剑的姿势,狻猊一只脚踩在他的心口上,绿眸森森发亮。 “还不快过来,狻猊,狻猊你听到没有!”若薇上前一步,抓住狻猊的两只爪子往旁边拖,被拖走的过程中,狻猊还不忘扭头威胁似的对躺在地上的容恒低吼两声。 若薇将狻猊拉到河岸一边,左右看看没人,蹲下来生气的捧着狻猊的脑袋前后用力晃动着。 狻猊被甩的头晕眼花,不满的挥舞着爪子,但他却很小心的将利爪收拢在肉垫中,若薇也不躲闪,晃完了她自己累的够呛。 “干什么?干什么?你别忘记自己已经脱离尘世,以前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啦!” 狻猊晃了晃身体终于站稳,十分不满的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谁叫他先骂我的!” 若薇一拍脑袋,怪不得狻猊那么生气,原来是容恒说了畜生两个字。 “那你想怎么样呢?狻先生!”若薇万分无奈的问道。 ——我想咬他一口! “……你咬人家一口,人家就没命了!” ——那你让我咬一口! 迎上狻猊不怀好意的绿眸,若薇浑身打了个哆嗦,不是真的要这样吧? 她慢慢的凑过去,小声问道:“你舍得?” 狻猊倨傲的站起来,用爪子在地上划拉:“你猜!” “我猜你肯定舍不得!”若薇坐在地上嘿嘿笑了两声,样子傻傻的,很可爱。 “那就算舍不得吧!”狻猊潇洒的甩了甩漂亮的尾巴,如果他还是人,一定会为这句话脸红的,庆幸的是,他现在是狼!怎么调戏她都可以,就算看她洗澡也是光明正大的……做狼,真的很不错! 秋风扫落叶,离樱已经将船借给若薇,让她将自己的人带过来,一切安排妥当,大家又陷入了无限的郁闷当中。 一番彻头彻尾的了解之后才知道,圣宫远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难以攻破,不说别的,就削骨丝便是一道巨大的坎,几个重要的城门外都有削骨丝挡道,削骨丝刀枪不入,人一挨上去,就会被切割成碎片! 而且圣宫里还有几万侍卫,这几万人拉到平原上绝对不是容恒与夏桀的对手,可是在圣宫里,他们就是老大。 一连几天,大家都愁眉不展。 若薇也烦的要死,其实九宫图可以破,但是削骨丝她真的没办法,上次已经试过用火烧了,可是没用! 怎么办? 狻猊沿着河岸抓鱼,每次都败兴而归,便无聊的在岸边刨土玩,若薇咬着一根秸秆看着他玩。 狻猊先是用爪子刨了一个坑,然后又刨了一个长长的小道,将河水引到坑里…… 若薇眯起眼睛看着狻猊忙里忙外,忽然间她似乎想到什么。 晚饭过后,若薇召集所有人开会。 “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过……有点残忍!” “打仗死人,这算什么残忍?若你真能想到好办法,那就等于救了数百万黎明百姓的命,与这点伤亡比起来,算个什么?”容恒撑着手臂,懒洋洋道。 离樱今天脸色不太好,白的好像冰山上的雪,这几天不停的咳嗽,有点水土不服的感觉。 若薇也不卖关子,将自己刚刚想到的计划全盘脱出。 当若薇说完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晌之后,夏侯城才回过神来,干巴巴的问道:“若薇,这法子你都想得到?” 利用这滔滔不绝的江水攻击圣皇……所谓水火无情,即便对方的阵法再厉害,削骨丝再无敌,始终敌不过无形无态的大水。 离樱托着下巴深思了一会:“要想获得大胜,那还需要等一等!” “等?”夏侯城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去挖沟壑了,却听见离樱说等,心头激动的火苗有些小小的受挫。 离樱站起来,缓缓点头:“要等的,最好等到涨潮的时候!江水飞速蔓延,冲击力也大,等对方冲的人仰马翻,我们再坐船过去清剿,能省去很多的麻烦!” 大帐内一片安静……不,应该是寂静! 所有人都目光惊悚的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真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正如有人这样形容离樱,外表柔弱不堪一击,实则杀伐掠夺只在一念之间。 他的残忍与狠毒与别人的不一样,如果这句话从容恒口中说出来,大家会觉得好毒啊!但是从他口中说出…… “离樱,本王有没有夸过你?”容恒一脸玩味的凑近坐在身边的白衣男子。 离樱轻轻摇头,脸庞清雅如雪:“不曾!” 容恒自恃过高,怎会轻易夸赞别人?他从来只会损人。 这一次容恒倒是大方,竖起大拇指,冲离樱摇了摇:“离樱,我现在夸你一次!” 离樱侧头,如雪的容颜明媚起来:“夸本王什么?” 好像很期待的样子呢! “离樱,你真的好阴啊!” 离樱:“……” 夜深人静,四周都是挖掘的声音,离樱一人独坐在自己的帐篷内,身边点着一个香炉。 四周安静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离樱缓缓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掌心,仿佛忽然间对自己的手产生了浓厚兴趣,他看的那样仔细,那样专心。 然后他握紧了拳头,仿佛……仿佛将什么东西捏碎一样! 某年某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圣皇年迈,在诸国选拔继承人,离樱天资过人,心系百姓。兹,传承圣皇之衣钵,望离樱日后慎思,切勿负了圣国!” “离樱接旨!”三拜九叩从年迈的圣皇手中接过圣旨。 画面一转,白衣少年狼狈的趴在地上,冷汗淋淋。 在回国的路上,居然被人劫持!而那个人还是自己的亲兄弟! “就你这样的身体,也能做圣皇?”居高临下的脸跟他一模一样,却比他健康的多! “如果让人知道你是圣皇,知道有多少人会来取而代之么?你的好朋友夏桀、容恒都会抢着来分一杯羹的!”那人说的异常狠毒,看着离樱虚弱的脸色轻蔑的一笑:“倒不如我这个做哥哥的帮帮你,这样就没有人会怀疑你就是圣皇了!” “你就这么想做圣皇?”离樱抬起脸,淡淡问道。 那人狠狠一甩袖子,愤恨道:“不是想,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我跟你一胞同生,偏偏好事都让你占去了,我却一无所有?嗯?” “父王很想念你,母后也很想念你!”离樱默默的说道。 男人蹲下来,怜悯的看着地上的弟弟:“想念我?呵呵呵,他们想念的只是一个健康的你,知道我有多憎恨自己的这张脸么?就因为跟你一模一样,所以我必须活在你的影子里面!” 离樱没有说话:“如果你真的觉得做了圣皇就会开心,那么让给你又如何呢?” “你真的愿意让给我?”对方显然被离樱这样的洒脱吓到了。 离樱凄凉一笑:“我还有什么不能让给你呢?” 第154章 挖河道将江水引到圣宫是个不小的规模,为了怕引起圣皇的怀疑,都是晚上秘密行事,白天大家都无所事事的到处溜达,造成一种一筹莫展的假象 越接近计划,人的心就越浮躁,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夏桀如今被人当肉票捏在手里,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想的,明明知道那不是真的,还硬往前凑,现在好了吧,被人抓了! 越想越气,若薇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小脸绷的紧紧的。 圣宫,囚室。 圣皇踩着一地的斑驳夕阳,缓缓走进囚室。望着立在窗边伟岸的身影,圣皇轻笑一声:“不愧是夏王,身处逆境依旧怡然自得!” 夏侯缓缓转身,如血的夕阳落在他肩膀上,仿佛覆盖了一层霞衣。 夏桀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才对,马上就要覆灭的帝君,还能这么悠闲!” “哈哈哈哈,有你在手上,我怕什么呢?容恒不买你的帐,你的小公主可是会的哦!”圣皇阴阴的一笑。 与离樱一模一样的脸庞却演绎着不同类型的灵魂,一个轻灵无垢,一个醉心权势。 即便长得一模一样,却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玷污了离樱。他根本不配拥有 夏桀不动声色道:“她恨不得我立刻去死,你用我威胁她?哈哈,穷途末路的圣皇也开始犯傻了!” “夏桀!”圣皇终于忍不住的低吼。 不知为何,在面对他的时候,会让人产生一种什么都被看穿的窘迫,夏桀说的没错,他确实是穷途末路了。 被容恒步步紧逼,现在又多了一个离樱。 如今他们在城外驻扎却按兵不动,这确实让人匪夷所思,据探子来报,这些天容恒、离樱以及若薇天天没事干到处的溜达。 这绝对不是好兆头。 看着圣皇动怒的样子,夏桀隐隐觉得好笑。圣皇狠狠的甩袖离去,离去之后给负责看守的侍卫下了一道命令,即刻处死夏桀!一刻不能耽误。然后将他的尸体挑在城墙上,以儆效尤,他要告诉天下人,谁背叛他,就是这个下场! 圣皇走出牢房,迎着残阳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即便是败,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转头看向那幽深不见底的大门,夏桀,你就是朕的垫背! 而与此同时,若薇等人也同样在商议如何将夏桀从圣宫救出来,河道已经挖好了,离樱跟天机算在一起时间蛮久的,从他身上抠了不少本事下来,夜观星象预测第二天的天气便是其中一样,离樱算出今晚子时潮水会涨,也就是说,今晚他们就要行动了。 计划是这样的,先去救夏桀,然后再放水淹死那帮王八蛋。 前后时间不过数个时辰,而圣宫地形复杂,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夏桀关押在哪里。所以大家必须分工行事,放哨的放哨,救人的救人,放水的放水! “万万记得,沙漏里的沙子流到红线的时候必须出来,无论找没找到人都必须出来!”离樱一再重复,汛期一来,潮水猛涨,如果不撤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若薇别好沙漏,认真的点点头:“知道了!” 一声令下,跟随若薇一起去救人的暗卫都已经准备妥当,只等若薇下命令了,这些人都是从军队里精心选拔出来的,各个骁勇善战,精明稳重。 这一次的任务由若薇带队,因为只有她能走出那个九宫图。 若薇取出一枚手套带好,这个手套是圣皇第一次派杀手刺杀她的时候捡到的,是削骨丝的克星。 十个人几个起伏,消失在黑暗中。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身影悄悄跟在了他们身后,而没过多久,一只全身泛着银光的狼也跟了过去。 昏暗的大牢里,散发出一阵腐朽的味道。合着冷风,吹在皮肤上令人感到全身毛孔都在抗议。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漂浮在半空中。 “父王,我今天的课业都完成的很好很好,太傅夸奖我了呢!” “夏桀是王八蛋,敢扔我的小茶壶!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试过一个人从天黑等到天亮的滋味么?” “你说这本书是滛书不能看,我不看怎么知道是滛书呢?” “夏桀问你一个问题哦,一个出生在容国的夏国人在离国境内放箭射死了站在奕国境内的安国人,这件事该由谁处理啊?” 黑暗中,夏桀微微弯起唇角,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在最寂寞的时候,这些声音就会冒出来,即便在空无一人的旷野深谷中,他也不会孤单。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夏桀轻轻舒缓一下呼吸,慢吞吞睁开眼睛,锐利的眸子犹如黑暗中的拔出剑鞘的寒剑。 负责处死夏桀的狱卒迎向夏桀的目光,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夏……夏王!” 夏桀眯起眼睛,语气淡定并且冷硬:“什么事?” 狱卒吞咽了几口吐沫,显得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眼前这个人是名震天下的夏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整个五国最强悍的王,而令人兴奋的是,今天这个神一样的男子即将死在他手里,狱卒搓着,眼皮轻微的颤动着。 “夏王,天气寒冷,圣皇要小的来给您送一壶酒暖暖身子!” 夏桀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嘴角泛着冷酷的弧度! “这壶酒,是圣皇要你送来的?”夏桀低沉道。 “是是是!”狱卒连忙答话。 夏桀轻轻执起酒壶,在手里来回摇晃几下,掀开盖子,果然香气扑鼻。而后,他反手一倾。 狱卒忽然瞪大眼睛,哗啦哗啦的水声在空阔的牢房里响起来,夏桀居然将那壶毒酒倒掉了! 狱卒起先吃惊,而后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夏王,我念你是一代枭雄,让你走的体面些,谁晓得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 一声令下,身后涌出来数十个手持弓箭的弓箭手。 夏桀倒退一步,但是手腕上的铁链却束缚住了他的空间,犹如一只猛虎被人关在笼子里,空有威严却失了自由。 狱卒面带激动的神色注视着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君王,想看看这样的人在临死前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失控的大叫,还是跪地求饶。或者……痛哭流涕! 他们想看见这些。 夏桀捏紧双拳,阴恻恻的一笑:“就凭你们就想杀了本王?”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一团耀眼的火光冲破闸门在他们背后剧烈燃烧起来,愤怒的火焰飞快的舔舐着他们身体,整个牢房瞬间充斥着凄惨的尖叫跟脚步来回踩踏的声音。 夏桀不动声色的望着那突然烧起来的火焰,但他的内心却犹如雷鼓般震 随心铃的火……他认得! 数十人在地上翻滚着,痛苦的哀嚎着。 若薇猛地一跃,冲破了火焰墙,精准的来到牢房门前。 隔着铁栅栏,两人四目对望。 徐徐红光照亮了这黑暗地带,空气中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但是,都打扰不到这两人。 “让开些!”没有过多的言语,若薇举起手腕。 夏桀注视着她,后退了一步。 手腕一转,那坚固的锁链瞬间化为一摊铁水,吧嗒掉地。 然后又如法炮制的解开了夏桀手腕上的链子。 “快走,马上这里就要发洪水了!”说完,拉着夏桀就往外跑。 外面漆黑一片,她来的时候十分轻巧,并未惊动什么人,而且现在大战在即,所有的人都被派去保护圣宫里的圣皇了,根本不会有人在这巡逻。 若薇带来的那些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大家按部就班,不慌不忙。 循着来时的道路回去,忽然,若薇暗叫不好。 夏桀狐疑的看着她:“怎么了?” 若薇一摸头发,挽好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松了,而那根挽发的簪子是容恒送给她的,那天她复明的时候拿下来看过,上面还沾着他的血……容恒说过,以后不准拿下来。 若薇心脏猛地一抽,脑子里晃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要回去找那根簪子,如果不出所料,那簪子一定是在牢房里丢的,如果是路上丢的一定有声音的,牢房里刚刚那么吵,所以才没有听见! “到底怎么了?”夏桀被她复杂的表情弄得紧张无比。 “我东西丢了!”若薇万分懊悔,真是的,早知道就不戴那么珍贵的簪子了。 “大人,什么东西,我们去帮你找!” “不用,我自己去,你们带着夏王返回营地,不得有误!”说完,立马转身,但,手腕忽然间被握住。 若薇诧异的转身,一根碧玉色的簪子出现在夏桀手指间,若薇瞬间止住了呼吸,吃惊的看着他,那个东西怎么会在他手里? 夏桀面无表情道:“这根簪子不适合你!” 在她一进来夏桀就已经发现这根碍眼的玩意了,趁着她转身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将簪子从她头发上抽了出来,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发现,更该死的是,她居然还敢返回去寻找! 这东西就对她这么重要? “什么人在那边?”远处传来呵斥声打断了两人的对持。若薇连忙带着人闪到一边,脚步声越来越多,好像有很多人朝这边靠近。 “不好,被发现了,大人快带夏王走!我们断后!” 若薇狠狠瞪了一眼夏桀,负气道:“还不走!” 夏桀有些不满,当着他的面去寻情敌的东西,还跟他较劲!这口气憋在心口,咽不下,上不来! “站住!来人啊,有人擅闯圣宫!” “快抓人!” “夏桀跑了!” 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刻嘈杂着爆炸开来。 若薇有些慌,倒不是怕敌人发现,而是她发现腰间别的沙漏快到那根红线标记的地方了,离樱说过,不管怎么样,沙漏一旦到了红线的地方必须撤离。 四面八方都开始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看来他们被包围了! 后面已经传来刀剑声,黑暗的圣宫外围一片肃杀,夏桀面色冷静,表情沉着,身为一国之君,在危机来临的时候永远保持镇静乃是生存的第一堂课 现在敌众我寡,如果硬冲绝对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拖住对方,仅凭眼前这些护卫绝对不行的! “你先走!”夏桀猛地一推,将若薇推了十步的距离,而他自己飞身投入夜色中。 若薇心里一沉,脚上仿佛栓了千斤重的秤砣,怎么也动弹不了。 脑子里像幻灯片一样翻着页,会想当初在夏国,淑将军带兵逼宫,夏桀也是这样,一点不留情的推开她,让她带着儿子先走,却在半空中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拉下来警告,如果他死了,她就自由了,如果不死,这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现在的情况跟当年一样,大难当前,他什么话都不说,便推开她。 逞英雄也不带这么干的,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过,沙漏里的沙子飞速的下坠,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若薇咬牙,脚一跺,蹿向了夏桀的方向。 这里跟迷宫一样,而且不经意的地方还有削骨丝挡道,夏桀饶是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她好不容易把他带出来了,没理由再让他回去送死! 刀剑碰撞,击出一道凌厉的火花,干燥的空气、冰冷的寒风吹的人头皮发麻,跟随若薇来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大家围拢在一起做着最后的抗争。 他们将夏桀团团围住,坚决不让敌人靠近一步。 圣宫的护卫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立刻命人搭起弓箭,射死这些人。 数百只弓箭齐发,空气在震动,人心在震动,晃动的弓弦撕扯着人的理智,夏桀一侧身,长剑捅入敌人的腹中,毫不犹豫的抽出来,却听耳边风驰电掣,心中暗叫不好。 而那些保护夏桀的护卫见状,纷纷将圈子收拢,他们要保证夏桀不受一点伤害,即便自己死了,也是值得的。 若薇远远的看见危险朝他们临近,一眼扫过去,飞扬的手腕在半空中飞快的扭转,一条耀眼的火光从半空中飞驰而下,如同蛟龙一般蹿到最前面。 那块挨到身边的箭矢一遇见火光,纷纷化作一团黑灰,箭头坠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圣宫侍卫倒退一步,面目惊悚的看着从半空中坠落的少女。 那耀眼的红光就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大人,你怎么回来了?”大家纷纷惊奇的叫起来,若薇去而复返,确实让人很吃惊。而刚才若不是她,他们可能早已经万箭穿心而死了! 若薇趁着对方还没回神,双手抡起一道火圈,顷刻,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她掌心冉冉升起,仿佛黎明初生的太阳,无限希望包裹在里面! “这是什么东西……”圣宫侍卫节节倒退。 “不想死的就让开!”若薇眉目如霜,语气冰冷异常。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何时起,也会用这样残酷的语气跟人说话! 侍卫在后退,但是却没有让开的意思!没有圣皇的旨意,他们不敢私自放他们走的! 若薇冷冷一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想过了,若是冲不出去,她就一把火将这整个圣宫都烧掉!大家一了百了! 火焰越烧越旺,若薇掌心一抬,像打排球一样砰的一击,巨大的火球仿佛瞬间被人赋予了使命,飞速的冲进了敌人的圈子里,疯狂的吞噬着他们的生命。 趁着敌人被火困住,若薇一声令下:“快跑,我们时间不多了!” 此时此刻,夏桀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本来还想质问她为何要回来,现在情况如此紧迫,也容不得他在多问,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跑出去。 “还有多长时间?”夏桀领着大家一边奔跑,一边问向若薇,她刚刚没说清楚,什么要发洪水之类的,还说时间不多了。 若薇气喘吁吁,都是这几天跟容恒他们一起颓废,导致现在还没跑两步就不行了,她一边喘气一边回答:“我们开凿了河道,准备引水冲垮圣宫……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个宫殿长得跟蚊香盘一样,一圈一圈的,这么冷的夜晚,若薇脑门上硬是急出一头的汗。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突然,所有人都止住了脚步,大家停滞不前。 若薇倒抽一口凉气,望着前方整齐划一的队伍,战马喷起一阵响鼻,马蹄刨着地上的青砖,圣皇一身金甲圣衣,威严的坐在马上,仿佛已经在这等待了很久。 “若薇,朕真的小看你了,居然让你破了九宫图,闯进来救了夏桀!”圣皇轻描淡写的嘲弄道。 若薇也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两声:“我也小看你了,居然这么快就欢好了衣服在这等我们了!” “那就让朕看看,你们今天如何逃出去!”圣皇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居然敢偷偷溜进他的地盘,这女子,真的不可小看!犹记得她曾经说过,从今以后会让他很头疼,圣皇隐隐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岤,好像真的开始头疼了呢! 话音刚落,一排排整齐的弓箭手从圣皇背后站出来,一字排开,绷紧的弦如满月。 若薇连忙挡在大家的前面,慢慢的往后退。 这些弓箭手可不是一般的弓箭手,那些弓都是用寒铁做的,拉出的力道极其强大,若贸然去接,估计会伤到自己! 若薇屏气凝神,冷冷的注视着这群拉开弓箭的侍卫,忽然,她不着痕迹的弯起一抹笑。 圣皇跨坐在马上,暂且还不能明白若薇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却见她飞快的晃动起铃铛,一串悦耳的声音响彻上空,那曲子低回婉转,听在耳边仿佛有根细细的线拽着自己的神经游走。 圣皇暗叫不好,摄魂梵音! 挡在前面的圣宫侍卫开始动摇了,手里绷紧的弓弦渐渐松弛下来。 “全部跳舞!”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刚刚严阵以待的弓箭队伍,一下子瘫软下来,大家丢盔弃甲,手舞足蹈,面相痴呆! 夏桀狐疑的扫了若薇一眼,感情她还有这个本事,怪不得她出入自己的宫殿犹如无人之境! 但这明显不是翻旧账的时候,夏桀见机不可失,从背后抄起若薇飞快的朝前冲,那些侍卫都被随心铃控制了,哪里还管的了有人从他们中间过呢? “快走,随心铃的摄魂梵音支持不了多久的!”若薇伏在夏桀耳边大喊。 夏桀甩都没有甩她一眼,这还用她说?圣皇被人围住,一时抽不开身,但这么白白让他们逃走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足尖一点飞离马背,抄起底下侍卫后背的弓箭,瞬间拉开。 若薇仿佛有感应一般,瞬间抬头,她被夏桀抗在背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们身后的一切。 不好,若薇暗叫一声。 圣皇已经拉满弓弦了,在他身边有几个意志坚定的护卫也同时拉弓。 箭头瞄准夏桀的后背,顷刻间,三箭齐发,犹如流光一般直扑过来。 若薇眉眼一寒,看着那紧跟过来的箭矢,双腕齐飞,一条巨大的火龙从她手腕喷射出来,箭矢在半路上被火龙挡住,叮当一声落地。 “做的好!”夏桀头也未回,扛着若薇迅速奔走在永无尽头的回廊之上。 圣皇眉峰一立,似乎没想到若薇能抗的住这一下,立刻又搭起箭,这一次六箭齐发。 若薇心简直快跳到了嗓子眼,刚刚那三箭,其中有一箭是圣皇射的,那力道十足厉害,她差点没接住,如今三箭全是他射的…… 而这时,被摄魂梵音迷惑的侍卫一个一个都清醒过来,他们迷茫的看了看对方,立刻意识到了刚刚自己被迷惑了,连忙捡起地上丢弃的盔甲,拥护住圣皇! “不惜一切代价阻截他们!”圣皇这次是铁了心要这两人死!所以,绝对不会给他们一点机会逃跑的! 回过神来的侍卫立刻?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1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1部分阅读 刻穷追过去。 下完命令,圣皇一夹马腹,跟着追过去,他反手搭弓,对准目标嗖嗖嗖,六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与狠劲朝若薇飞射过去,这六只箭,锋芒锐不可挡。 若薇心里一凉,这一箭,好快的速度! 可想而知,那里面赋予了多大的力道! 若薇觉得眼眶有些热,一咬牙,双腕飞快的舞动起来,一连串旋转的火带扑卷着朝那六只箭呼啸过去。 三只挡住了,另外三只却依旧力道十足的飞驰过来。 圣皇骑在马上,弯起一抹冷笑,这一次,他们两个都逃不掉了! 夏桀也听到声音了,跟在夏桀身后的也同时听见了从背后传来的危险,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闪躲,因为追兵就在身后……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若薇感觉天旋地转,而下一秒,她就被夏桀抛开了! 若薇在半空中旋转落地,却见夏桀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寒光一闪,紧接着他双手持剑,横向一挥。 叮…… 飞在最前面的箭矢被夏桀当空断成两截。而夏桀手中的剑也被震成两半,这柄剑是从圣卫手里夺过来,自然不会是那无坚不摧的寒铁剑! 如今兵器已毁,而后面的两只……夏桀绝对是躲不过去的! 若薇被夏桀突然抛开,根本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面对险境。 发怒的帝王即便身处逆境,那股气势也依旧势不可挡…… 就在这时,两道闪亮的影子斜飞过来。 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对方到底是人,还是…… 若薇瞪大眼睛,只看见一只藏青色的广袖里伸出一只手,几乎与箭矢的速度一样快,哧……猛地在半空中握住了那只箭,而另外一只……一团银光闪过,箭矢不见了,只听见咔嚓一声。 狻猊吐出口中的箭矢。不屑的看向容恒…… 再也不会想到,在最后的关头,救自己的居然是死对头,容恒!夏桀楞了神,却听容恒漫不经心道:“先别谢,本王这次来并非为了救你,只是听说当初我命在旦夕之时,只有你叫了御医,我容恒一向不喜欢欠人什么!” “费什么话,快逃吧,大水就要来了!”若薇大叫起来! 果不其然,远处幽幽传来一阵琴音,激流勇进的音调仿佛在催促他们! 弹琴的是离樱! 后面追兵紧追不舍,跟随若薇来的十几名侍卫已经剩的不多了,手脚完整的还有六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狻猊在旁不停的踱步,浑身毛都竖起来了! “那还不赶快跑!”容恒听闻,抓起若薇就往外头奔。 夏桀紧跟其后,在这么多君王里面,懂得阵法的也有,但是想不到容恒居然也是其中一个,在这九宫图中,容恒并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而是有条不紊的挑选面前的岔路。 “怎么办,他们还没有出来,已经开始涨潮了!”夏侯城火急火燎的在上游来回走动着。真是急死了人了! 离樱不断的弹奏着七弦琴,希望他们听见琴声能明白意思! 但是来不及了! 轰……江水涨潮……翻腾的浪花突破了江堤,犹如一条饥饿的毒蛇,顺着挖好的沟壑汹涌无比的扑向圣宫…… 琴音戛然而至……离樱吃惊的看着已经断裂的琴弦! 难道是天意? 上天要那几个人灭亡? 第155章 大水无情,扑卷着朝圣宫方向,只是眨眼的功夫,便从远处传来一种极为惨烈的声音。 墙体裂开、参天古树折断……马儿嘶鸣…… 离樱与夏侯城站在上游,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见下面发生的一切,大水过境,寸草不存,宫墙倒塌……底下的人像个小黑点在旋转的水流中沉沉浮浮,惨叫声不绝于耳…… 大水一直维持了一刻钟,离樱抬头看了看夜空,沉声道:“差不多了! 夏侯城悲痛欲绝,他料想若薇一定被圣皇困在圣宫,如今大水冲过,哪里还能活命,一接到离樱的命令,夏侯城立即召集手下兵马,带着满腔怒火冲杀下去! 大水渐渐退下,侥幸生还的圣朝侍卫还没从刚刚的惊魂中走出来,迎面而来的又是一场疯狂的掠杀! 那一夜是圣朝改朝换代的开始。 大将军夏侯城一夜之间杀敌六万,俘获俘虏六千人,生擒圣皇。 六千俘虏面色憔悴的跪在空地上,但他们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视死如归的狠辣,离樱踩着一地的泥泞缓缓而至,白色螭吻袍上干净、雪白,即便眼前就是一场修罗地狱,他依旧如谪仙般一尘不染,尊贵雍容! “这些人怎么办?”夏侯城指着那些人问道。 离樱淡淡撇了一眼跪地的残兵败将,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带着一丝怜悯道:“全部杀了!” 夏侯城没有一丝犹豫,立刻下令将这些人全部斩杀! 这不能说离樱心狠,只是这些人从小便被洗了脑,灌输的观念便是效忠圣皇,今天不杀了他们,日后必定成大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 在后世记载的书籍上,离樱的形象其实很模糊,他手握强兵悍将却生性淡泊,温润如玉却冷酷无情,这样矛盾的人性被人一笔一划的记录下来,着实让后世人很难想象离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很久以后,有位得到高僧这样形容离樱——圣人不仁!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那失踪的几个人。 到了最后才发现容恒与那只白狼也不见了,不用想,肯定是跟着若薇走了,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那三人与白狼到底在何处? 夏侯城彻夜不眠的寻找尸体,几乎所有的死人他们都亲自查看过了,没有一个是他们。 “会不会被大水冲走了?”第三日上午,所有的尸体都被清理一空,还是没有找到若薇,夏侯城忍不住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三天前的那场大水都把圣宫的顶棚冲碎了,更何况他们还是血肉之躯呢? 离樱站在圣宫最高处的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碧波蓝天,风轻云淡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说完返身下了城楼。 入眼是一片狼藉,昔日巍峨的圣宫已经不复存在,到处是淤泥还有残羹碎片,离樱缓缓来到关押重犯的大牢里。 谁会相信,执掌五国的圣朝只在一夜之间便化为乌有了。 墙头上插着离国、夏国,还有一面上面画着白色羽毛的特殊旗帜,寒风刮过,地牢里一片泥泞。 圣皇就待在里面,他住的这间地牢,就是几天前夏桀住过的,只是没想到物是人非的这么快,才几天功夫,住进来的居然是自己! 想到这,圣皇轻轻嗤笑一声,感叹命运的不公,害的自己一败涂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断的问自己。 “朕到底哪里错了?”圣皇轻轻的问。 “你太注重自己的权利不被侵犯,抓得越紧,所以失去的越快!”离樱来了,雪白的长衫与这里的黑暗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 圣皇缓缓回头,目光定格在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上。 “是你毁了朕,你想报复,你想夺回来对不对?因为当初是朕夺走了这一切!”圣皇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挡在自己面前的铁栏杆,狠狠问道。 离樱面色沉静,如雪的容颜轻轻浮起一丝冷意:“到现在你还觉得我喜欢这个位置?” “难道不是么?” 离樱一言不发,清冷的脸照着摇曳的灯火,绝色的容颜沉静如水,让人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我放你走,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去过些逍遥自在的日子吧!”离樱沉思良久,缓缓道。 “这个时候,你应该灭口才对,为何要放我?”圣皇咬牙切齿的问道,双眼更是紧锁在那张亦真亦幻的容颜上。 离樱勾起一抹笑:“世人总传言,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只是不想让这个传言成为真实的!父王跟母后泉下有知,也不会开心!” “好一个孝顺的儿子,离樱,这么多年来朕是看走眼了,原本以为你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对我产生不了多大的伤害,如今让圣朝覆灭的元凶之一就是你!他们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恩?让你背叛朕!” 离樱轻轻一笑:“我永远站在对的一方!” 圣皇楞一下,眼前男子刚才露出的微笑让他的双眼仿佛被一团刺眼的阳光刺伤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保持如此圣洁阳光的一面。 有一种人,刚挨到身边就能闻见那股永远抹不去的血腥味,而有些人,无论少了多少人,却永远如天山上的雪莲一般圣洁。 圣皇哈哈大笑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离樱:“不要再在这里假仁假义,当年朕无比好奇,为何你会那么容易将圣皇之位交给朕,原来你早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拿朕当你的替死鬼,离樱,世上最毒的人就是你,哈哈,现在你满意了!” “离战!”离樱豁然回头,眼神如刀锋般冰冷,很难让人想象,这样的人发起怒来是个什么样子。 如今离樱发怒了! “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么?” “悔改?有什么值得朕悔改的地方么?朕这么多年来将圣朝治理的妥妥当当,相信即便是你来,也不过如此吧!朕有什么错?” “你错就错在急功近利,总是想着将阻拦你的人全部除去!” “其实朕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把你除去!”圣皇满怀着恶毒看着眼前这个弟弟,嘴角划出一道没有温度的弧度:“知道你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弱么?” 离樱没有表情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给你吃的任何东西都是加过料的,那种东西不会使你立刻死去,却会让你身体日渐衰弱!连御医都查不出来!” 如雪的容颜终于出现一丝龟裂,离樱失神的看着铁栏内的哥哥,这是他唯一的亲人啊…… 心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冰冷,离樱轻轻颤抖了一下,失神的望着圣皇:“为什么?”他的声音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原来冰山上的雪之所以圣洁,需要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孤寂与寒冷! 一切的真想居然是这样的……他苦苦与病魔争斗了二十多年,最后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有比这个更可笑的么?有比这个更可怕的么?有比这个更让人寒心的么? 看着离樱脸上渐渐浮现出来的痛楚,圣皇忽然觉得很快乐,离樱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面极为讽刺的镜子,离樱越是完美,就越显出他的拙劣,在按潮涌动的皇家,为什么他总是能面带微笑,风轻云淡?从不会伤心难过,即便身体不行,他一样不怨天尤人,更不会嫉妒别人比他健康,好像任何一样平常的东西就能使他满足,不管逆境还是顺境,他都是一副享受的表情。 这样的离樱令他憎恨,并且讨厌。 如今看见离樱如此痛苦心寒,圣皇内心无限满足,很好,离樱终于感觉到难受了! “想知道为什么?哈哈哈,因为我讨厌你,没有原因,没有理由,若真要找一个理由,只能怪你跟朕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就——就因为这个原因?他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毁了自己? 离樱踉跄一步,急忙扶住身后的铁柱站稳.,毫无血色的唇轻轻颤抖着,精致的眼窝内仿佛储藏着两颗湿润的宝石。 “难受是不是?当你抢走朕的一切的时候,朕跟你一样,连站都站不稳!”圣皇一字一句,说的异常艰难。 离樱缓缓抬头:“我抢走你什么?” “不管什么你都抢走了!”圣皇再也忍不住的冲上前,紧紧抓住面前的铁栏杆,冲着离樱嘶喊起来:“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非要这样自私?” “呵呵!”离樱失声笑起来。 暴怒的圣皇听见这声笑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离樱站稳身体,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这个地方太冷了,果然不适合他来! 很快的,离樱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清雅。 “其实,母后在临死的时候,唤的是一个叫离战的名字!” “你说什么?”圣皇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手腕上的枷锁束缚他的行动,他的手只差一点点就能触碰到离樱的脸,离樱没有动,静静的立在他的面前,俊雅的脸上浮起深深的同情。 同情这个与自己作对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从头到尾都被嫉妒蒙蔽了理智,他所谓的憎恨其实只是一场空。 母后与父王临终的时候,都许了相同的愿望,想见一见那远走他乡的大儿子! 多说无益,离樱转身,安静的离去。 牢房里发出一阵野兽的低吼,铁链被拉直,像一根绷紧的线。 第二日,负责看守地牢的人慌慌张张来报, 说圣皇引咎自尽。 离樱听了,无悲无喜,淡淡下令:“厚葬他!” 一代圣皇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圣朝将迎来新的春天!可是这春天是否来的有些迟? 因为失踪的几人还是没有找到! 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若薇,若薇醒醒,看着我!看着我!”耳边不断传来急促的呼唤声。 “她发烧了!” “那怎么办?这鬼地方有大夫没有?” 沉睡中的小女人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明明意识清醒,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说话的两人一个是容恒,一个是夏桀!而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是狻猊,柔软光滑的皮毛蹭着她的手臂,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好困! 身边凉飕飕的,好冷…… 若薇情不自禁的往身后那个宽阔的怀抱里紧缩,但是依旧很冷,苍白的唇瓣不停的哆嗦着。 “你抱着她,我去找药!”说完,温暖离她而去,紧接着,另外一个怀抱紧紧的拥住她。 “你什么时候懂得医治了!” “管的着么?” 一阵混乱的踩踏声,脚步渐渐远了。 冰凉的唇落在她额头上,容恒一寸一寸的亲吻着怀里滚烫的额头,大手不停的搓着她的后背,想用这种方法让她暖和,可是不管怎样,怀里的人依旧瑟瑟发抖,口中喃喃自语:“冷,好冷!” “薇薇不冷了,等夏桀采了药回来就不冷了!”心慌意乱的安慰着怀里的她。 容恒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拥有英俊的相貌,至高无上的权利,行事作风凶狠残暴,尽管这样,却还有无数的女子为他神魂颠倒,甘心为他沉沦,可偏偏的,这样的他却最终选择她。 容恒紧紧抱着若薇,唇瓣抵着她的额头,双眼死死的望着远处渺小的圣宫! 那一夜的大水将他们冲到这个山坡上,等他们醒来,若薇却不知去向,他们疯狂的寻找,最后在一处小水洼里找到她。 当时大家的呼吸都停止了,她满身的泥泞,全身都泡在水里,小脸雪白的好像一层白纸。 光是回想当时的情景,心都会痛。 容恒又用了几分力,紧紧抱着怀里的人。 “若薇!”他鼻音很重,双臂缠绕着怀里柔软的身体,此刻他不是容国金殿上的容王,也不是那个笑看天下风云的强悍男子,更不是那沉醉在风花雪月里的糜烂帝王,那么多华丽的高冠压下来,最终却忘记自己也是人,就如同现在,他会无助,会恐惧,会怕…… 原来他,是那么脆弱! “若薇——若薇——”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唤的人心碎。 狻猊在旁卧着,绿眸中的敌意渐渐消失,就算是瞎子也看的出来,容恒对若薇绝对不会有半分伤害! 夏桀回来了,手里提着乱糟糟的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篝火已经生好了,容恒亲自将草药在旁边的水洼里洗干净,旁边有个破了一半的瓦罐,容恒将若薇送到夏桀手里,自己起身亲自熬药。 看着容恒手脚熟练的控制火候,夏桀眯起眼:“怎看不出来你会的东西还蛮多的!” 容恒嘴角一钩:“当年本王的母妃是名药罐子,别人伺候的不周到,本王便亲自来,久而久之,熬药对本王来说已经没什么了!” 夏桀低头看了看若薇苍白的容颜,心中一痛,如果她醒着,一定会说,容恒你就吹吧! 药很快熬好,夏桀将药汤放在冰冷的水里叮凉之后,扶着若薇慢慢灌下去。 可是她双唇紧闭,药汁顺着嘴角滑到衣领里。 夏桀皱起眉头,端在手里的药碗微微颤抖着,她病的不轻,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抿抿唇,夏桀一扬脖子,将所有汤药灌进嘴里,然后贴上那两片冰冷的唇。 容恒在一旁看得十分不爽,但是夏桀这个法子很有效果,药灌下去了! 喂完了药,容恒默不做声的走向旁边的小树林,没一会,手里多了两只还在挣扎的松鸡。 “今晚的晚餐!”容恒随手将松鸡仍在地上,斜睨着夏桀,好像在说,下面的就是你的活了! 夏桀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还在沉睡中的若薇,将她小心的放在旁边干枯的稻草上。 这贴心的动作看在容恒眼里就是一种挑衅,在这场爱情的争夺战中,他容恒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孩子,如果他能像夏桀那样跟若薇生个孩子,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 不用别人去催促,夏桀便很自觉的拎着地上的松鸡走向不远处的湖边! 这两人都是天之骄子,从小到大虽然都吃过苦,但是再如何艰苦,却轮不到他们亲自料理膳食。 如今夏桀亲手将洗好的松鸡弄在架子上烤,这滋味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有数吧! 环境这么艰苦,少吃少喝,圣宫离这里并不远,背着若薇回去也不过一天的路程,但他们谁都没有提过回去的话题! 错了,应该说,从头到尾,这两人都没有说过多少话。 容恒依旧看夏桀不顺眼,夏桀看容恒亦然。 可现在的逆境让他们不得不团结起来,等待若薇醒来! 香味渐渐飘散开来,容恒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按耐不住了,夏桀撇了他一眼,假装看不见,继续翻动着手里的松鸡。 喝了药的若薇鼻翼颤动,轻轻嗯了一声,原本趴在地上闭目养神的狻猊倏地从地上站起来,几步来到若薇身边,围着她来回转悠,鼻子拱着她的小脸,湿润的大舌头不停的扫荡着她依旧滚烫的额头。 夏桀与容恒同一时间站起来朝这边飞奔过来。 “若薇,若薇!”夏桀最先到达,一把抱住干草上柔软的身体,大手紧张而又小心的拍打着微微泛着红润的脸颊。 “嗯……”若薇低低的咕噜了一声。眉头轻轻皱着,小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 容恒与夏桀同时面露喜色,两人围在她身边,一个掐人中,一个摇晃肩膀,但是若薇还是没有想醒的迹象,仿佛在梦里被人拽住了。 两人迫切的想她醒来,她晕睡的这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的心惊胆战。 狻猊在旁焦急的低吼。 沉重的眼皮终于开始颤抖,纤长的睫毛像两双蝴蝶的翅膀,煽动着。 “若薇——” 若薇醒了,吃力的张开眼睛,两张模糊的轮廓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晃的头好晕。其中好像还有一只狼头…… “狻猊……” 夏桀,容恒:“……” 还没清醒,就叫别人的名字两人同时回头看向旁边浑身银白的狼,好像那一晚听见若薇大喊,狻猊快跑!喊的就是这头狼吧! 听见若薇的呓语,狻猊身体一拱,就将夏桀与容恒挤到一边去了,夏桀跟容恒表情木然。 狻猊爱怜的舔了舔若薇的脑门,又用爪子推了推,仿佛在催促她快点醒来! 若薇醒了,这回是彻底的醒了。 焦距渐渐凝聚,她万分诧异的看着悬在双眼上方的头颅。毛茸茸的,有点像阿拉斯加! “狻猊……”若薇伸出手圈住狻猊的脖子,脑子还处在游离状态,说话仿佛喝醉酒一般:“你没事真好!” 狻猊张口咬住她的脖子,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牙印,若薇吃痛,猛地睁大眼睛,这一次,她更清醒了。 “干嘛咬我?”若薇捂着脖子从地上吃力的撑起身体。 狻猊低吼一声,绿眸闪亮,倾身舔了舔她的手背,若薇将手松开,狻猊顺势将咬的地方舔了一下,仿佛在帮她安抚。 若薇虚弱的弯了弯唇,用脑袋顶了顶狻猊:“就知道你舍不得!” 狻猊鼻孔喷气,傲慢的扭过头! 容恒与夏桀居然很配合的保持安静,两人都在等,看看这妮子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两个。 若薇一扭头就看见两个锅底脸横在眼前! 夏桀伸手,若薇吓了一跳,意外的,他并未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将手背搭在她额头上,试了试。 那冰冷的温度,若薇心里一怔,他的手好冷! 容恒看了看夏桀,关心问道:“烧退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比刚刚好一点了!”最起码她能动了,夏桀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若薇那苍白的容颜,冷傲道:“肚子饿不饿?”语气虽然还有些冷硬,却带着浓浓的关切。 这时,一股焦糊味道传来,容恒暗叫不好,连忙跑到火堆旁,那两只松鸡已经着火了, 手忙脚乱的一阵拍打,松鸡虽然保住了,但是表面乌黑,活脱像个黑球。 大家皱着眉看着原本可以很美味的晚餐如今变成这个模样。 “怎么办?”容恒问道。 “什么怎么办?”夏桀茫然。 “东西给你烤糊了你说呢?” 若薇跟狻猊互相对视,内容不言而喻,这两人是要打起来啦? 父王,娘亲被抢了·大结局全 容恒跟夏桀终究没有打起来,倒不是两人碍于对方的身份或者其他什么,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两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打架这种十分耗费体力的事委实要不得。 若薇发烧,身体各个零件都差不多罢工了,感觉不到饿,于是就裹着衣服沉沉睡去。 睡到一半居然做了一个十分有创意的梦。 梦里四周都是炸雷的声音,有点像导弹发射爆炸而产生的巨大响声。地动山摇,她、容恒、夏桀、离樱、白泽、狻猊同时躲在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 灰尘到处都是,大家灰头土脸的坐在一张大桌子边上。 夏桀满面愁容道:“没想到打倒了圣皇的我们,今天要丧命在段微手里!” 离樱身穿的白衣已经变成黑衣了,越衬的他脸色苍白:“估计我们今晚随时都要上西天!” 若薇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怎么了?” 容恒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段微实在太厉害了,他用导弹毁了我们所有的兵马,现在外面到处是地雷,你千万不要乱跑啊!” 若薇倒抽一口气:“那还蹲在这里干什么?赶快逃啊!” 狻猊在一旁很认真的点头! “这样吧,我们挖五个洞,一人一个洞躲起来,等外面的炸弹炸完了,我们再出来!”白泽提醒道。 “对啊,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挖吧!”容恒十分赞成道。 夏桀猛地一拍桌子,身体拔地而起,严词厉色道:“简直荒谬,亏你们想的出来。做人不能这样,要有骨气,你们挖五个,那狻猊怎么办?要挖就要挖六个!” 最终,地洞没有挖,因为没有铁锹。 白泽深呼吸一口气:“再这样坐以待毙,我们都会完蛋的,要不这样,我去刺杀段微!” “好主意!”大家全部都举手赞同。 白泽走了,但一个时辰之后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回来之后一个人默默的蹲在角落里,在那呆呆的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 根据可靠的情报,白泽此番刺杀失败了。当了一辈子的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杀不死人,其郁闷可想而知——段微给白泽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刺杀段微的?”若薇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安慰他,只好追问原因了。她是这么想的,让白泽将前因后果说出来,说不定还能有助于他吸取失败的教训,慢慢完善那套杀人方案! 白泽慢慢的抬起头,双眼通红。 “我拿着一卷地图去找段微,骗他说这是一幅山水画,然后我在画卷里藏了一只匕首,准备在他欣赏的时候一刀捅死他!” 若薇面露惊讶,好耳熟的刺杀方法啊! “可是……可是……可是他看到一半就发现有问题了!”白泽泣不成声了。 大家都过去安慰他,白泽一把甩开大家伸过来的手,扶着墙站起来道:“不要你们同情我!这一切都是我的大意造成的,千不该万不该为了省钱弄张地图,我应该用真的山水画去骗的!” “这不是你的错,白泽,是段微太狡诈了!”若薇连声安慰。 容恒拿着用来刺杀段微的匕首打量一番,然后问道:“你不是一直用长剑的么?为什么突然想用匕首?” “人家想换个杀人方式不行么?”白泽红着眼眶大声辩解道。 “行是行,但你不觉得你太短了么?” 白泽吓了一跳,忙的抬头:“我哪短?这跟短有什么关系?” 容恒大声说:“你的剑太短了。” 白泽忽然松了口气:“哦,原来是这个!” 若薇很想问,你以为是哪里? 最后白泽大彻大悟:“原来是太短了!”忽然,他又抄起匕首问道:“可是再长就带不进去了怎么办?” 若薇被白泽锲而不舍的精神打动了。 认真地说道:“你当时带的地图有多大?” 白泽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跟匕首差不多大小的样子: “这么大!” 若薇叹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为什么不把比例放大一点呢?比如,你带一张中国地图过去就能藏得住一把剑,如果你带一张世界交通地图,说不定还能藏一杆长枪!” “有道理!”白泽认真的记下来了。 若薇很欣慰的笑了! 一缕阳光从干枯的树杈间射在地面上,大地斑驳无垠。 “她到底在笑什么?”在某人的头顶上方,悬挂着两张英俊的脸庞。哦,还有一只狼头! 看着沉睡中露出一抹类似于欣慰的笑容,两人十分郁闷! “不知道,烧已经退了!”夏桀很坚定的回答。 ——分割线——若薇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伸了一个懒腰,觉得神清气爽。 转头一看,狻猊正懒洋洋的在旁边舔爪子,见她醒了,绿眸眨了眨,兴奋的跳到她身边蹭着她的额头,样子很是亲昵。 “你的舌头好粗糙啊!舔的我脸都疼了!”若薇抱怨道。 狻猊从鼻孔里喷了喷气,面部表情十分孤傲,好像在说别不识好歹,本大爷舔你是你的福气! 肚子好饿啊,若薇摸着干瘪的肚子。 大水怎么把她冲的那么远? 其他人呢? 她记得容恒跟夏桀都在的?这两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若薇站起来远目眺望,发现四面环水,就站的这个位置是陆地,空间不大,就一千平方米的样子,天啊!他们被大水逼到这个地方了,要想离开,估计得等潮水彻底退下去! 最终,在不远处找到两位尊驾。 两人在岸边垂钓。姿势都挺帅……但是成果与他们霸气外漏的背影比起来,简直萧条的可怜。 听狻猊说,这两人已经在湖边坐了一个上午了。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带着商量的口吻走上前道:“二位准备什么时候打道回府啊?”按照时间推算,她大概睡了两天,确切的说,他们已经失踪两天了,再不回去,很可能会引起暴乱。 夏桀侧了侧头,不冷不淡道:“好点没?” 若薇用手摸了摸额头:“好多了!” “嗯!”夏桀转过头继续钓鱼! 容恒更是仔细,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鱼凫,简直比他算计人的时候还认真! 肚子的饥饿令若薇忍无可忍的也加入了钓鱼行列。 三个人同一姿势呆坐在湖边,圆圆的太阳渐渐从天的那一边划到另一边,期间三人都不没有说话,和谐的有些过分,在不久前,容恒与夏桀还是水火不容的敌人,想对方死于非命几乎是睡前必做的幻想,现在却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钓鱼,还有比这个更恐怖的事么? 但随着沉默的时间久了,若薇也不管了,反正他们两个的心思比海还深,有那个时间去猜透不如多花点时间在钓鱼上面,真的好饿啊!身后虽然有林子,但是走兽少的很,昨天晚上容恒捉来的松鸡估计是这岛上最后一对了。 这时,若薇感觉自己手里的鱼竿轻微的动了动。若薇大喜过望:“有鱼上钩了!” 两尊大佛几乎在同一时间丢下自己的鱼竿跑过来。 鱼线开始到处乱滑,看样子水底下的那个个头不小,如果不是抓的紧,早就被它跑了! “抓稳,抓稳,拽它上来!”容恒在旁煞有其事的指挥着。 “别听他的,要一松一放,等鱼在水里没力气了再拉上来!”夏桀在旁沉声道。 若薇左右看看,心道,你们那么有本事,至于快天黑了还钓不到一条鱼么? 集中精力看着手里的鱼竿,若薇暗自用了一把劲,好像听说钓鱼的确要与鱼儿在水里纠缠一番,尤其现在各个硬件条件不太好的情况下,更是应该小心行事。 若薇收放一会,猛地一提竿,一条又肥又大的鲫鱼活蹦乱跳的飞上了岸。 夏桀跟容恒互相看一眼都不晓得要说什么了,他们白白在这里待了大半天,最后拔得头筹的却是这个小妮子! 忽然,容恒手里的杆子一沉,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哂笑,炫耀般的猛地一抽鱼竿,又是一条大鱼! 若薇惊呼一声,太好了,今天可以美餐一顿了! 空手而回的只有夏桀,尊贵的男人一点愧疚都没有,理所当然的提着鱼篓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返回! 狻猊不知道从哪里咬来一只野兔,如今正对着野兔发呆,仿佛纠结着到底从头开始吃,还是从尾巴开始吃。 天很快的黑了,若薇利用随心铃点燃篝火,这个时候随心铃的作用便是打火机,太方便了! 美滋滋的翻转着鱼,不一会表面就开始出现金黄|色,肥嘟嘟的鱼油顺着剖开的鱼肚子滴在火堆上,发出嗤得一声。 香味迷茫开来。 “可以吃了!”若薇将片成四片的烤鱼递过去一片给容恒。 容恒接过,嘴角照旧挂着半真半假的笑意,但他眼底的炽热却如七月流火般耀眼。 夏桀不知干什么去了,半天没回来,若薇四下张望着,似乎在搜寻夏桀的身影,明知道这里就屁大的地方。 “看什么?怕夏王被狼叼走么?”容恒弯了弯唇,慵懒道。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她,狻猊好像也不见了! 刚刚只看见狻猊吃了一只小兔子,会不会没吃饱所以打起夏桀的主意来了?若薇为这荒谬的想法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她的狻猊怎么会吃人肉? “有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巴么?”若薇没声好气道,并不是担心夏桀跟狻猊会出什么事,只是这两人消失却是令人匪夷所思一点罢了! 容恒咬了一口烤鱼,细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一道幸福的弧度。 吃到一半,容恒忽然凑过来,火光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美丽的十分不真实。 若薇措手不及的迎接了那突然放大的容颜:“你……你干什么?” “知道本王为什么会喜欢你么?” 这还真不知道! 若薇一边心不在焉的咬着鱼肉,一边含糊问道:“为什么?” 容恒凑的更近了,双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朵,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的扫着她敏感的耳垂,她听见容恒说:“因为跟你在一起永远不会寂寞!” 听罢,若薇耸耸肩,轻声笑起来:“我可记得你后宫里美女无数,难道她们都不能让你排解寂寞么?” “你觉得她们能?”容恒挑眉反问。 这一回趁着夏桀跟狻猊不在,若薇认认真真的正视起容恒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瞳仁里的颜色透着那种神秘的孔雀蓝。 他的眸子里映着她的影子。 “容恒,你可知这辈子你负过多少女子?”如果猜得没错,赵甜儿就是其中一个。 对于容恒,如果说没有喜欢那是不切实际的,他的优秀,他的诱惑简直就是一颗毒药,谁碰到都会被其荼毒的不可自拔,试问,这样的男人会不喜欢他么? 喜欢是喜欢,但是正因为喜欢,才不敢靠近! 她不知道该怎样解释这种感情,跟容恒在一起很惬意,很洒脱,天地间任意奔驰,是那样的自由、那样的妄为,这样的感觉很稀少,也很珍贵,她生怕有一天失去这样的感觉。 “不记得!”容恒回答的很坦然:“因为我只记得最喜欢你!” 他可以负尽天下女子的芳心,唯独不会负她。 这句话都特么听烂了,就不能换一句?若薇差点咆哮出来。 “可惜容王心仪的女子已经是本王的皇后了!”一道冰冷、霸气、突兀的声音从侧面传来。 夏桀踩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来,狻猊居然就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还特么十分有默契。 若薇与容恒挨的很近,几乎是靠在一起,看见夏桀走过来,若薇下意识向旁边让让,却被容恒扣住腰,原本已经够亲密了,如今更是火上浇油! 若薇惊愕住了,容恒肆无忌惮的勾起唇,仿佛刻意激怒夏桀一般道:“夏桀你说若薇是你的皇后,也要她亲口承认才行。凭你夏桀说是就是,那天下岂不都是你的了!” 黑暗中,夏桀双眼燃烧着两簇火苗,袖子里的手松了又放,放了又松。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若薇能站起来说一句,容恒,我就是他的皇后。但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曾经说过,他的底线不容触碰,可如今呢?什么忌讳都被她弄得支离破碎,什么底线都被她一一打翻。 看见容恒的手扣在若薇腰上,蹲在一旁的狻猊飞快摆出一副攻击的姿势,后颈的鬃毛一根根立起来,并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容恒眯起眼睛,锐利的光芒仿佛要将狻猊刺穿。 “你们不饿?”台风的中心,若薇若大小姐从容恒怀里站起来,瞪圆杏眼看着僵持的两人一兽。 因她一句话,紧绷的空气瞬间松弛下来。 容恒耸耸肩,接过若薇递过来的烤鱼片,优雅的一片片撕着吃。 若薇又递给夏桀一片。 盯着那烤的焦黄的美味,夏桀大手一挥,转身离去! 哎呀,他还学会耍脾气了! 望着夏桀负气离去的背影,容恒笑的更开了。像个跟人抢玩具的孩子,最终赢得了胜利! “你还笑!”若薇狠狠瞪了一眼容恒,顺手将鱼片伸到狻猊脸面前一晃:“他不吃,你吃!” 身为狼王的狻猊看见这香脆的鱼片十分傲慢的别过头,还从鼻孔里哼了一哼。 今天真是邪门啊,她没招谁没惹谁,各个都生气摆脸,容恒虽说笑容可掬,谁知道这厮是真笑还是假笑呢? 若薇独自郁闷了一会,甩着膀子到处转。 在那片树林里,若薇看见夏桀一个人站在那,拳头立在树干上,在他四周落了一圈叶子。 听见声音,夏桀回头,鹰隼般的眸子像刀子一样在若薇身上来回游动。 迎上他的目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2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2部分阅读 ,若薇倒是很坦然,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与容恒本身就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碍不着他的事,现在搞得好像都是她的不好,她让夏桀戴了绿帽子一样!想当年他左拥右抱的时候,自己又说什么没有? 夏桀慢吞吞的收回拳头,骨节分明手背血红一片,他随手扯过一旁的枯叶简单的擦拭一下,那沾了血的树叶随风飘去,落在一旁的枯叶堆里。 风一吹,飘零的树叶不着痕迹的盖过了那片树叶。 若薇看的发愣,人的一生会不会也像这片叶子一样,虽然遍体鳞伤,但是风一吹,就会有别的叶子盖上来,最后这片伤痛便会掩埋在尘埃里,化作一堆丰润的肥料。 会不会想的太深奥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若薇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大水终究会退去,或者明天就会有人来营救,他们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的。 因为这场颠覆性的战争,夏桀与容恒已经很久没有坐镇朝野了,如果他们再不回去,估计会有另一场暴乱吧! “你想本王走?快点离开这里对不对?”夏桀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满,甚至还参杂着怒气。 但他已经不会想以前一样,遇见不爽立刻将她拽过来一通惩罚般的热吻,吻的她头昏脑胀。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反正等大水退了,我们各走各路,个找个妈,谁也管不着谁!”就以为他有脾气,她没有? 孽障! 夏桀被气的吐血的心都有了。 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的愤怒一层一层的叠加,终于,他忍不住爆发了。 砰——一拳头砸在树干上,哗啦啦,树叶打着转落下来。 若薇肩膀一缩,好疼!那棵树一定很疼! 看着夏桀暴怒的样子,若薇觉得再在这里留下去只会让他更加疯狂,转身的瞬间手腕被紧紧握住:“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若薇本能的顶嘴,话一出口,她就有几分后悔,因为她看见夏桀双眼通红,仿佛心里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的沉重!但是一见到他就忍不住逆着他说话。 夏桀冷漠的脸上更好像覆盖了一层冰霜。他双眼泛红,死死的盯着她,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若薇张了张嘴巴,诧异的看着他愤恨离去的背影。 后来两人开始冷战! 在大家吃饭的时候他独自开小灶,大家休息的时候他沉思,大家一起散步的时候,他落单。 总之,他就是一个不合群的家伙。 容恒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 第二天早晨,一艘船缓缓而至。 下来一个很面生的男人,一身铠甲,在他身后跟着数十个身着战甲的侍卫,一见到他们立刻面露喜色。 “夏王、容王,末将来迟,还望各位君王赎罪!”来人单膝跪地,头微垂。 容恒与夏桀同时站起来,两人均眯起危险的眸子。 “谁派你们来的?”容恒问道。 “是离王陛下!” 离樱?若薇心里一紧,想到那个白衣翩翩的公子站在城墙上,望着下面的厮杀,面色一次比一次惨白,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下一秒就会被血腥味道呛死的孱弱男子! 夏桀倒没有容恒那么警惕,挥挥手:“走吧!” “自从各位君王失踪之后,离王到处派人查找,却想不到各位君王被困在这里,末将真是该死!”进入船舱后,那位将军立刻差人摆上精致的茶点。大船起航,朝着圣宫的方向行驶。 夏桀捧着茶杯并未喝,他缓缓打量着眼前的人:“为什么以前没有见过你!” 离樱身边的人基本上他都认识,这个人面生的很。 “回夏王,这次剿灭圣皇,小的立了功,便被离王提拔上来了!” 若薇打量着对方,这人年龄不大,十七八岁的年纪,一笑便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叫什么名字?”相比夏桀与容恒的带有试探性的询问,若薇就比较和蔼可亲了。 “小的叫泰帅!” “……”至于这么自恋么?若薇连忙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好名字!” 泰帅憨憨的一笑,两颗小虎牙特么可爱。 若薇看着心里甚为欢喜,在那遥远的二十一世纪,她有个弟弟,她死的时候,弟弟大概七八岁吧,笑起来跟泰帅一样,有两颗骄傲的小虎牙。如果按照时间推算,弟弟也该跟泰帅一个年龄了吧! “什么时候从军的!”夏桀又问。 “回夏王的话,刚从军不久,这些日子总是打仗,家里的田都没了,就跟着弟弟出来一起当兵了!”泰帅颇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看着夏桀。 若薇瞥了一眼夏某人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至于这么盘问么?如果他们有不轨的心,早在岸上的时候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再说了,这孩子年纪不大,能干出什么事来? 容恒在旁若有所思的看着,用那双轻佻的眼在泰帅身上来回游荡着。 泰帅毕竟不是官场的老手,被这么看几眼立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连忙找了个理由退下去了! 三个人外加一只狼坐在船舱里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压抑。 若薇坐不住了,推门船舱的门准备出去透透气。 “你出去做什么?”夏桀在后面问道。 “透气!”若薇回答的很简短。 容恒望着若薇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狻猊却是十分警惕的跟在若薇身后。两人一同上了大船的甲板。这艘船行驶的很慢,圣宫的顶盖已经能看见了,但是却像怎么也靠近不了似的。 狻猊蹲在她旁边,跟她一样望着远处的圣宫。 泰帅从船尾走过来,见到若薇立刻又露出尖尖的虎牙冲若薇招招手:“大姐姐!” 丝毫不设防的语气有点像白泽。 若薇对他温和的一笑:“嗨!” 泰帅盯着她看了许久,若薇有些不自在问道:“盯着我看做什么?”是不是脸上粘了什么东西啊! 泰帅连忙回神:“没事没事!就是觉得你特像我的姐姐!” “你也有姐姐?”若薇吃惊了! 小男孩连忙点头:“有的,后来被饿死了!家里的粮食养不活了!”说道这里,泰帅露出一副伤神的表情。 若薇摸了摸他低垂的额头:“人死不能复生,别这么难过了!” 泰帅连忙抬头,摇摇头:“已经死了很久了!”他轻轻一笑,带着一点无奈,也带着一丝愧疚。 若薇叹口气,望向远方:“为什么还没有到圣宫呢?” “哦,因为来的时候撞到了,这艘船的浆坏了,所以我们划过去会很慢!”泰帅连忙解释道。 “哦!”若薇轻轻点点头,继续看着远方。 回想不久前说过,要跟夏桀桥归桥路归路,夏桀上了岸,有他去的地方,她呢?去哪里?战争已经结束了,是去安国找果果?夏桀肯定也会去的,到时候会不会出现一场争夺孩子大战? 想到这里,若薇一阵的头疼! 泰帅站在若薇身后,看着那纤细的背影,一只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但是还没等他有动作,胸前忽然多了一只长矛。 若薇惊愕的回头。泰帅僵硬着身子,他的手还维持着握着刀的姿态,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了。 鲜血沿着他的伤口滴落在甲板上。 狻猊没有动,绿眸阴鸷的盯着眼前这个少年,好像觉得他咎由自取! 夏桀的身影渐渐从泰帅身后走出来,他的表情很冷酷。 这时容恒一身轻松的走过来,拍拍手:“全都解决了!” 若薇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泰帅满脸痛苦的看着她,身子一顿,缓缓倒下。 “泰帅!”若薇下意识伸手扶住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根本不是离樱派来的,他们是圣皇身边的余孽!”夏桀不带丝毫感情的解释,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 若薇看见泰帅手里的刀已经拔出一半了,想必他刚刚是想从背后捅她。 “泰帅,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介意别人对她有杀心,只是讨厌在她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却谋划着要对付她。这世界到底怎么了?这样可爱的少年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早说有问题了,还不听!”容恒在旁揶揄说道。 “闭嘴!”若薇大声喝道,一手托着泰帅的脖子,一只手按着他的伤口:“告诉姐姐,为什么要杀我们?” 泰帅眨了眨眼,用力说道:“违逆圣皇,天理不容!我们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妖孽!” 妖孽! 若薇第一次听见别人用这么词称呼自己,曾经一度以为天机算说她将来会是红颜祸水,当时她还挺自豪,历史上够格当祸水的就那么几个,她何德何能登上那个宝座? 可如今,听见那妖孽二字,她感觉自己的心被一根绳子扎紧。 泰帅咬舌自尽了,其实用不着咬舌他也活不了的。 这时,船体剧烈晃动了一下,若薇踉跄几下,容恒连忙下到船舱里面查看,半晌急急忙忙上来道:“不好,他们事先将船底凿穿了!” 相必这些圣皇留下的余孽自知不可能用武力杀了他们,于是便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将船开到湖中央,到时候船沉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船体不断的晃动,有一面倾倒的姿态。 夏桀双手紧握住船的扶手,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 “快,船要沉了,赶快拿一些能漂浮的东西!”若薇冲着大家大喊道。反正她会游泳,但是他们就不知道会不会了! 容恒用力将船上的一片甲板撬开。 夏桀用力拍向船舷,折断一截木头。 扑通扑通,几声跳水声,若薇拼了命的划水!一边游一边回头看! 她猜的不错,容恒跟夏桀一点都不会水,两人紧紧的攀着手里的浮木,虽然没有大呼小叫,可是看他们脸上紧张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一定特怕。 “快点游开!马上船要倒过来了!”容恒大喊。 若薇猛地回头,那艘大船果然正在慢慢倾倒,连忙用力的划水,狻猊咬着她的衣服使劲的往旁边游,夏桀跟容恒一前一后。 大船说倒就倒!又粗又长的桅杆狠狠拍击着水面。厚重的船体吱呀一声翻腾过来! 湖面瞬间被打碎,巨大的浪潮翻腾着。 若薇瞳孔骤缩,意外来的是那样的快,快到让人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那巨大的桅杆不偏不倚的砸向水里的夏桀,夏桀仿佛有意识一般,倏地抬头,而下一秒,他居然将视线调离,看向若薇! 他望着她,就像当初在安国的屋顶上,两人初遇时,那个时候他是盗贼,而她是安国的小公主,被发现了,他很镇定的看着她,没有惊恐、,没有慌张,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坦然若之! 在危险来临,夏桀想不到自己最想看的还是她! 但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坦然,看着她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看着她瞬间苍白的小脸……她还是会担心他的!够了……夏桀忽然弯了弯唇。 若薇惊慌失措的看着桅杆倒下来,狠狠砸向下面的人,而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是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喘息的时间,没有应对的时间,什么都没有。 砰——巨大的一声,桅杆的最末端不偏不倚的砸在夏桀的后脑,那一瞬间,夏桀脸上终于露出痛苦的表情,水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冰冷的水一下子淹没了他的身体……除非本王死,若不然,你一辈子都逃不掉! 若薇觉得喉咙被人摁住了,想发出声音,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她倏地摆脱狻猊,一个猛子扎进去,耳边是容恒失声的大吼!但她已经不在意了……像一尾鱼奋力的在刺骨的湖水中翻找,刚跳下来的时候就觉得湖水很冷了,但现在更冷,冷的她眼睛都睁不开了。午后的秋阳在湖水中折射出一道道透明的光线,水底,一半明亮,一半黑暗,被水淹没的枯树枝像从地狱里伸出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刺痛的痕迹! 若薇用力的挥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物,奋不顾身的去寻找那伟岸的身姿! 终于,她找到了……那个人漂浮在水底,青丝如同水草一样在水底散开,俊美的容颜异常的惨白,仿佛有灵犀一般,夏桀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可随后又闭上了,一串泡泡从他口中泄露出来……若薇用力一蹬腿,飞快的穿梭到他身边。 她已经被冰冷的水冻僵了,却紧紧的抓住他的领子,死都不愿意放手,到了这一刻,她才看清楚自己的心,原来她是那么害怕失去……正因为六年前的痛伤的那么深,所以才封闭住自己的心,在生死攸关的一刻,忽然想明白了,原来所谓的仇恨不过是为自己找的一个不去正视的借口,夏桀……夏桀……我不想失去你!一点都不想……若薇用力的蹬着水,带着夏桀一路往上游。 近了,近了……阳光越来越清晰……夏桀,坚持住啊! 严重缺氧的她忽然觉得头晕目眩,就在这时,一双大手从水面伸出来,抓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提。 哗啦,若薇跟夏桀一前一后破水而出。 “咳咳咳……带他上去!”岸就在前方,但是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容恒目眦欲裂的看着她,手却已经紧握住夏桀毫无反应的身体! 狻猊咬着她的后领连拖带拽! 容恒一只手抱着夏桀,一只手还要抱着木头,与平日里淡定从容的样子差之千里! 上了岸,大家都累的不轻,若薇挣扎着挪到夏桀身边贴上他的心口,慌乱中,她几乎听不到他的心跳! “若薇你做什么?”容恒惊讶的看着她。她在吻他? 若薇捏住夏桀的鼻子,小嘴毫无忌惮的贴上那性感的薄唇,一遍又一遍的注入新鲜的空气,然后用力的击打着他的胸口。 “夏桀,你坚持住!”若薇随意的拢起发丝,脸色越发的惨白!她慌乱的模样好像一个迷途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期待都寄托在躺在地上这个人身上! 不要死,听见没有!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若薇,让我来!”容恒自告奋勇上前。抡起拳头对着夏桀胸口就是重重一下! “咳咳咳……”这一拳力道十分足,夏桀痛苦的猛咳一声,吐出一滩清水。 若薇大喜,连忙托起夏桀的后脑,轻轻拍着他的脸:“感觉怎么样!” 夏桀轻轻嗯了一声,双手吃力的撑起身体,用力的甩动了一下脑袋:“头好痛!” “头痛?”若薇担忧的看着他,却觉得手有点黏黏的感觉,低头一看,轰……一声炸雷在脑中炸开,血……她的手在颤抖,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脑中一片银白,最后突如其来的一个画面闯进来,那根桅杆狠狠的砸向水面……夏桀被砸伤了! “我好想吐!”话还没说完,夏桀便伏在一边干呕起来。 她记得有一本书上记载过,头脑受过重击的人会产生晕眩、呕吐,严重的可能会有幻觉以及失忆! 容恒跟狻猊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夏桀在那吐,若薇也彻底的僵硬了! 胃里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夏桀吐了半天也只吐出来一点混着泥沙的酸水!然后眼睛一翻便晕过去了! “我们得赶快回去!这样不行的!”这里离圣都不远,离樱肯定在圣都内掌控大局,可是以他们现在的体力以及夏桀这样的伤残人士,想走回圣都,有些困难,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人先回去! 目光落在狻猊身上,所有人里面就他跑的最快! “狻猊,回去找人来接我们!快!” 狻猊头歪了歪,眼里露出不满,若薇一把拉住他的鬃毛往外推:“快去啊!我不会有事的!” 狻猊迟疑的迈步,一步一回头,最后头一甩,飞快的消失在岸边!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夏桀的一只手臂搭在容恒肩膀上,一只手臂挂在若薇肩膀上,三个人摇摇晃晃往前走! 若薇喘着气,接话道:“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我还不是一样欠你们的!” 对于容恒这份情债,她还不知道怎么还! 夏桀脸色还是很苍白,脑袋无力的垂在胸口,血液顺着后脑勺一直蜿蜒到衣领里,样子特恐怖。若薇只好用自己的袖子按着伤口,不让血流出来。 四周都是被水淹没的村庄,现在大水已经退去,但是很多屋舍都已经破烂不堪,往外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两人将夏桀抬到一间摸样还不错的屋子里,若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榻,将夏桀扶上去。 此时的他虚弱的跟小孩子一样,稍微一碰就碎了! “放心好了,祸害遗千年,夏桀没那么容易死!”容恒带着三分鄙夷,七分安慰说道。 “我去找点东西帮他止血,他就交给你了!”说完,若薇不顾身体的疲惫冲出去了,她现在需要一些干柴,还有干净的布。 门扉关上,屋内昏暗且潮湿! 曾经神一样的男人如今脆弱的躺在那,虽然满身泥泞,却依旧有股挡不住的风华,不得不说,夏桀是优秀的,不管是手段还是容貌,容恒把玩着手里的戒指,孔雀蓝的眼睛里一会邪恶一会迷茫。 半晌,容恒一抖衣袍,坐在夏桀身边。 修长的手指在他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现在掐死你丝毫不费力气!” 屋子里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夏桀胸膛起伏,眼皮在挣扎。 容恒笑容扩大,依旧是三分邪恶,七分恣意。 “放心,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容恒还没那么没品。”说完,将夏桀从床上扶起来,另一只手暗自运气,将身体内的真气全部凝聚在掌心,然后贴向他的后背。 只是一会的功夫,容恒便满头大汗,好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事实上他确实刚从水里出来,而夏桀脸色已经从刚刚的苍白变得稍微有些血色! 容恒轻轻靠在床柱上喘息,低头看了看夏桀已经变得平稳的呼吸,他轻轻的勾了勾唇,带着一点成就感的看着夏桀:“本王浪费真气救你,如果你再死了,那本王只能将你剁碎以泄心头之恨了!” 若薇进来了,她翻遍了所有地方,才找到这么一点东西,赶紧用热水将布条煮沸了,然后用随心铃将煮好的布烤干之后,为夏桀包扎。 幸好天气不是太热,应该不会那么快感染。 容恒腾了一个地方给若薇,甚至还很小心的帮忙打下手。 两人很有默契的帮夏桀包扎好,然后无限迷茫的盯着床上的人发呆。 好像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若薇心里空落落的,《推背图》上没说有关夏桀的什么事,她算不准夏桀这一劫能不能度过去。 心被狠狠的撕扯着,若薇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想,这轻微的叹气声被容恒听到了,他走过来,伸手拍拍她的脸:“笑一下!” 听见他刻意的调侃,若薇想哭的心都有了,但她哭不出来,兴许是这一年多的经历已经将她所有的眼泪都蒸发光了,看见太多太多的生命离自己而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离开师傅跟随奕之厉邪一同打拼,当时心中充斥着壮志未酬的高尚情怀,等真正的意识到世界的残酷时,她开始退缩了,可命运的齿轮不断的推着她往前走,一走就走了那么远。 从一无所有的若薇,变成了麾下十万兵马的大人。 如果前面有个大坑,只要她一声令下。麾下那些人不用三秒就能将那坑填平了。 但是她隐隐觉得,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在权势面前,她不是武则天,虽然手段像个汉子,但还是心怀小女儿家的心态,她想身边的每个人都平平安安,不要有任何意外。 就好像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夏桀平安无事!至于其他的,也不必再追究。 容恒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来到肩膀,手腕一用力,将若薇抱了个满怀。 若薇并没有推拒,现在她真的需要一个坚定的肩膀靠一下。 “别怕,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容恒,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若薇将脸埋在他胸前,鼻子已经开始发酸了!他对她实在太好了,好到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容恒的深情,有的时候真的很憎恨这样的自己,既然给不了容恒什么,就不该跟他纠缠不休,但每次都会情不自禁沉溺在他的宠爱下不可自拔。 这样的男人,她舍不得伤害。 “呵呵,曾经有个算命的说本王活不过三十岁,本王还差三个个月就是三十岁大寿,如果真的如那算命所说,本王不过还有三个月的寿命,等本王驾鹤西去之后,就没人这样对你了,你该惜福才是!” “你又来贫嘴!”若薇带着眼泪笑起来。这个家伙,哄骗女人的手段真是一流的。 容恒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他托着她的下颚,认真问道:“本王问你,当初为何会奋不顾身的过来?” “你是说我为何会带兵过来营救你?” “嗯!” 若薇头一扭,语气有些颓废:“还不是该死的假情报害的,说那你跟夏桀一同中了圣皇的埋伏,全都死翘翘了,我一听头都炸了,便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带兵杀过来了,一路过关斩将,谁晓得你们一个一个活的好好的!” 容恒笑容扩大:“你是担心本王多一点还是担心夏桀多一点!” 若薇怔了怔,被这么问题难住了!她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的! 这时,外面传来犹如鼓点般的马蹄声,没过一会,门被推开,外面的夕阳闯进来,连带着人影憧憧。 问题被打断。 来人的脸氤氲在夕阳中,但闻到了对方身体散发的清香,那是长久喝药留下的味道。 容恒主动让到一侧。 裴野一身戎装从队伍里钻出来,见到躺在床上的夏桀,脸色豁然变得苍白起来,噗通一声跪地:“属下来迟了!” 离樱没有说什么,立刻命人将夏桀抬走。 “放心,夏桀不会有事的!”离樱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股让人能瞬间平静的神奇力量。 看见他,就如同看见了无限希望。 若薇连忙点头:“你说的没错!” 一路的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圣宫,不得不说离樱的能力与他的身体呈反比的。短短几天的功夫,被大水摧残过的宫殿便已经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但是此时,若薇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圣宫的辉煌,几十个御医早早的候在一边,等着为夏桀诊治。 夏桀很快被人整理干净抬到一张整洁的大床上。 在他身边围满了人,有御医,有侍卫,裴野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上,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床上的人看。 十几个御医都是离樱的贴身,技术不在话下。 没一会,其中一个长得跟乙肝晚期病人似的老头子过来,拱手道:“夏王头部遭到重击,脑中有血块!” 若薇轻轻晃了一下,容恒一把握住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从她掌心传递给容恒。如果在现代,这样的病情在高科技面前就是小菜一碟。但现在是在古代! “有什么办法么?”离樱沉声问道。 房间内静默了很久,老御医再次拱手道:“可以用金针散去淤血,亦或者等淤血自动散去!”后面那句话御医说的颇没有底气。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用金针刺激|岤道加速血液循环,将颅腔内的淤血散去! “需得一位施针的高手!”御医又道。 “你们不就是高手么?”若薇忍不住插话道。 御医艰难的摇摇头:“普天之下只有两人,一是天机子大师,一位是其徒儿段微!” 师傅远在天机谷,就算快马加鞭找他过来一来一回也需要二十几天的路程,二十多天,夏桀估计早就脑梗塞了!至于段微,他更远,在辽国,就算他来了,要段微救夏桀,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种金针需要配合着内力,微臣空学的天师的针法,却难以学得他的内功!” 御医万分为难。 要一个医生会治病又要会功夫,确实有些难为他们了,其实御医只需要学会一样功夫就好了,就是在每次皇帝喊传御医的时候,御医们一个个都用轻功飞檐走壁的过来! 若薇松开容恒的手,走上前道:“让我试试!” 所有人都惊悚的回头看她。 御医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美丽女子,隐隐觉得她眼熟,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惊叫出来:“你是天机子的……” “家师就是天机子!”若薇真诚道。 御医更加愕然了,几个人围在一起商量着,若薇站在一旁心里比任何人都忐忑,她根本不懂医术,更何况针灸这高技术含量的东西,但她知道一点,师傅经常将八卦游龙掌的内力幻化到银针内帮助山下的老人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后来才知道,师傅是为了让金针发挥最大作用才自创的八卦游龙掌! 现在会这种掌法的只有她一个人,舍她其谁呢? “若薇,你行么?”离樱担忧的问道,施针可不是一般熬药之类的,稍有差池,很可能让人性命不保。 若薇重重的叹口气,勉强扬起一抹笑:“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么?”她不来,难道让太医现学八卦游龙掌? 太医很纠结,夏王的命交个一个对医药一窍不通的人。若真的出事了,可不是杀头了事的! “娘娘——”裴野站出来,面露难色。 若薇看了一眼裴野的表情,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万一失手怎么办?她何尝不怕呢?若薇在心里苦笑,但真的没有办法了呢,谁叫夏桀这么倒霉碰上这样的事! 容恒在旁没有吭声。 御医,还有劳您费心,教我一点施针的技巧!“御医们张大嘴巴,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本来就已经够担心的了,现在她竟然要现学现卖。”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这绝对不是自吹自擂,在老头子身边,她用六年时间学得了他的精髓,几乎每天都有新得到知识灌输进来,她照样每样都记得牢牢的。 离樱在旁沉思。容恒根本没想答话。裴野是下人,这样的抉择他根本一点参与的权利都没有!现在主事的就三个,离樱、若薇、容恒! 见大家都不说话,便知晓他们一定都恨不赞同这样不靠谱的事。 太阳开始下沉,耽误一刻,夏桀就多一分危险。现在他们需要跟时间赛跑,而不是在这里研究到底由谁来施针。”救不了夏桀,你们就活剐我吧!“若薇眼一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魄力。”若薇,时间不多了,你准备一下,跟御医去学习如何施针吧!“离樱深吸一口气,沉声对身边的御医吩咐道:”把你们会的全部教给她,能教多少是多少!“”陛下!“太医不敢置信的唤了一声,如果若薇施针失败,他们离国跟夏国便会在一夜之间成为仇敌!因为是离国的御医教这个女子施针,万一被人误会成刻意加害那怎么办! 离樱八风不动,清雅道:”不必多说,救人要紧!“这么一说,便是发生任何问题都由离樱一人担着了! 御医知道离王心意已决,不可再动摇,便连忙领着若薇去学习了! 他们的时间不多,所以能越快越好! 御医手里拿着三炷香。 若薇目测了一下,这三炷香烧完正好到晚上。 也就是说,在天黑之前她要记住施针的所有要领。 容恒与离樱静静的看着天边的云层缓缓推移,两人一同负手,却都不说话! 一束金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瞬间感觉到了温暖。 容恒闭上眼睛,感受着夕阳最后的洗礼。 离樱侧头:”御医说,夏桀身体里面有一道真气吊着,是你做的吧!“容恒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那又怎样!“”只是很好奇,为何你会救他!“这一次,容恒睁开眼睛了,是啊,为什么要救他,即便当时不出手掐死他,凭着夏桀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也撑不住多久,但他却傻乎乎的耗费自己的真气救了他。这到底是为什么?”呵呵,如果夏桀死了,这世上就少了一个跟本王作对的敌人,这样会降低本王的警惕,所以继续留着他了!“这样没心没肺的解释恐怕也只有他能这么说了,离樱并没有再去追问什么了,有的时候答案真的不是那么重要! 晚上很快到来,那扇紧闭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若薇轻轻走出来,也许是脚步有些急,不由的晃了两下,离樱站的最近,连忙伸手扶住她:”没事吧!“他担忧的问道! 若薇连忙摇头:”没事!“容恒却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随心铃变成了橘黄|色,那代表她在焦虑! 一些不相干的人都被清理出去了! 金针早已经被人捧上来,容恒、离樱一左一右,还有四个御医在旁当辅助。 若薇坐在床边伸手去取金针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手在抖,这并不是害怕,而是太累了,这短时间疲于奔波,又加上前些日子发烧,现在有点体力透支!她感觉都快晕了——但晕倒前也要扎完了再说! 勉强止住了颤抖的手,若薇捏着针深呼吸,御医在一旁指出|岤道的位置,并一再嘱咐刺进去几寸,扎针的过程是很难熬的,因为每一下都会令她的神经绷到最紧,若薇强迫自己去想一些现实的问题,比如夏桀如果真的被自己弄死,那一定是果果继位,夏桀的所有兄弟死的死,被贬的被贬,只有果果这么一个直系亲属,果果还那么小,就要面临着君临天下的重任……他还那么小,就要失去父亲!还有,夏桀真的因自己技术不精死了,那么这里面的人都逃不了干系,虽说夏桀是夏国的主宰,可是还有很多宗亲,他们一旦闹起来,就算果果颁下圣旨都没用!眼睛开始酸了,若薇咬紧唇,有太多太多的理由不能让夏桀死,所以,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救他,就算再用一次随心铃……她也愿意! 若薇用这样的感情强迫自己冷静,必须要冷静,她仿佛看见夏桀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上流淌,他们第一次离的如此之近,没有任何言语,纯粹是生命与生命的接触。 汗水从发髻滑下,流到眼睛里,一片模糊中看见夏桀踩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走来,在她身边蹲下将口中的酒哺给她,两唇分开,他低沉问道:”好喝么?“忍不住闭上眼睛,若薇鼻头酸的越发厉害,醒过来,请你快点醒过来!我还没有恨够你,你怎么可以有事! 金针混着内力,一根一根刺入御医指定的|岤道。 最后一针,至关重要的一阵,若薇攥着针,手已经不抖了,估计是已经抖的麻木了,但是手心的汗出的很多,在衣服上来回搓了几下终于将手心里的汗擦去了,重新捏起针。 站在旁边的御医大气都不敢喘。 懒散坐在一旁的容恒居然探出半个身子。 若薇望着床上均匀呼吸的男人,师傅曾经说过一句话,面对一个你认识的病人,你一定要表现的素不相识,俗话说的好,关心则乱。现在想一想,终于参透了其中的正理,想起段微每次帮她疗伤的时候,都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现在她就要领略出那样的心态,当夏桀就是路人甲! 手腕轻轻向前一刺,大家的呼吸都吊着,就在最后一根针扎下去的瞬间,夏桀突地从床上坐起来,吃痛的捂着头。旁边的太医看懂了,连忙上前扶着夏桀,轻拍他的背,然后道:”淤血散开了!淤血散开了!“其他人虽然不懂得医术,但也知道,夏桀已经死里逃生了!裴野退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上。 离樱与容恒相视一眼,居然都如释重负的牵起了嘴角!容恒一发现自己的反常立刻收起笑。 离樱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别扭的家伙! 若薇一口气松了,一下子瘫坐下来,那根紧绷的弦豁然间松开,她整个人开始虚脱,身体一仰,向后栽倒下去。 ——分割线——梦里沉沉浮浮,仿佛置身在江南水乡。 清风拂面,吹的人心花怒放。 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贪恋的不肯睁开眼睛。 忽然,风和日丽的景象变成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将她的脸拍打的好疼。 她在梦中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来了,拥紧,那样坚实的手臂,占有势的拥抱让她恍惚,到底是谁?在现实中,有两个人会这么抱她,容恒跟夏桀,那么现在到底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呢?若薇轻轻呻吟了一声,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看清楚抱着自己的人飘飘忽忽的影子渐渐重叠,显出一张俊美的容颜,若薇轻轻眨了眨眼,哦,是夏桀!沉重的眼皮又将她拉入睡梦中,就在她即将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猛地又睁开,失声叫道:”夏桀?“夏桀只穿了一件单衣,健硕的体魄在衣服内若影若现,看样子像是从床上才爬起来的,若薇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愣愣地看着他。”你既然不喜欢本王,为何要拼死救本王呢?“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不知是很久没有说话了,还是疲累导致的,莫名的让若薇心跳猛地加快,像个白痴一样僵硬在床上。 他没有松开她,大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但他双眼却望着她,正确的说应该是逼视,锐利的双眸中流溢着奇怪的光芒,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都看穿一般。 忽然夏桀将她拉到眼前,倾身堵住她的唇,霸道至极的一个吻。那样贪婪的索取,那样放纵的温柔……大概是才醒没多久,若薇没一会便开始头晕目眩,但是却觉得十分刺激,夏桀嘴巴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混着他的气息,立刻幻化成一种诱惑的味道,还有他下巴上的胡茬子刮在脸上,痒痒的。 过了好一会,夏桀松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那次本王不是有意的!“夏桀摩挲着她的脑袋,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 若薇豁然瞪大眼睛!”当初临幸你的时候,有人在外面偷看的,本王不得已才会那么对你。你怨恨本王也是应该的,其实本王早该对你说明,不该顾忌你年纪小。“那个时候她才十五岁,他可不指望一个十五岁小女孩懂得那些政治黑暗。”你确定那叫临幸,而不是强尖?“若薇用四十五度视角看他。 夏桀垂了垂眼眸,忽然哑然失笑,样子挺尴尬的。 若薇也低下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现在终于看清楚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如果当初夏桀能够跟她坦白或者跟她商量一下,即便有委屈,忍一忍就算了,说不定她还可以极力配合配合,但他什么都不说,一直坚信着自己的计划。 就像当年的冷落,若是能坦白的说明,她会不顾一切的离去么?就算他说,薇薇,这段时间我要对你态度很差,你不要乱想,老公还是爱你的,只是这四周的坏人太多了,为了保护你,所以才委屈你。等打败了敌人,好好补偿你。 其实就一句话的事!”其实本王知道你恨死了!“说道这里,夏桀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涌般袭来,经过一场生死,很多事已经想开了,所以今夜再也没有什么隐瞒。”本王那个时候才刚刚登基,势力微弱,要依仗淑妃家族的力量,那时你还小,真的,跟娃娃一样,本王料想小孩应该不会记仇,却没想到你心中早有打算,居然抛下一切一走了之!当时我气疯了!“说道动情处,夏桀居然连自己的自称都改了。”你当小孩都是白痴?“若薇立刻反驳起来,这件事不提还好,一提就一肚子的火。”别说我,你不也是,当着我的面跟容?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3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3部分阅读 容恒跟段微你侬我侬,你试想过我的感受么?“当他是死人?夏桀胸膛剧烈起伏着。 若薇一把推开他,小脸绷得紧紧的:”你侬我侬?在你眼里男女就没有友谊么?段微是我师兄,我们亲梅竹马……“夏桀在一旁抱着手臂,用一种你编,继续编的眼神看她!”你入天机子门下的时候,段微早已经离开天机子了,你们哪来的青梅竹马?段微暂且不谈,容恒呢?“”容恒他……“要怎么跟夏桀说?难道数,我跟他已经在那棵大树上接过吻,而且感觉还非常的好?忽然间她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按理说脑袋受重击之后不是会失去一部分记忆的么?几乎每部穿越小说都有这么一出,怎么到了夏桀这里,他不仅没忘记,甚至记得还挺清楚!”本王怎么了?“门被推开,容恒半依在门栏上,那姿势仿佛已经在那个地方呆了一段时间。 若薇张了张嘴巴,容恒撩起衣袍,款款走来!魅惑的眼眸紧锁在她身上,紧跟其后的是狻猊! 狻猊一身银白,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容恒一前一后进来了。绿莹莹的眸子像镶嵌在眼窝里的两块顶级翡翠。 从门口走到床边也不过几百步的距离,但看在若薇眼里,容恒这厮走过来的速度就跟赌神出场放的慢动作一样,每一步都走的那么坚定,却又缓慢至极,带着一股侵略的气势。 夏桀松开她,慢慢的站起来,双手自然而然的负在背后。 这两个人又一次交锋了,不过这次比较文明,属于眼神交流。 这种高难度的沟通若薇自然插不上,所以只好坐在床上跟狻猊对视,狻猊后退一蹬,居然跳到床上来了,下一秒,若薇就被狻猊一只爪子按在了床上,狻猊露出尖尖的牙齿威胁性的啃着她的脖子,若薇怕痒,左躲右闪,双手象征性的挣扎着,手腕上的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作响。 容恒跟夏桀似乎没有将狻猊的行为放在心上,只当若薇养的宠物在跟主人撒娇。 若薇跟狻猊打闹了一会,狻猊将头枕在她肩膀上,鼻子哼哼两声,好像在说很担心她,若薇很吃惊,自己居然明白了狻猊的意思。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看得懂。 这难道就是心意想通么? 抬眼看过去,夏桀跟容恒还在那大眼瞪小眼。 若薇叹口气,这两人的脾气都不算太好,再这么瞪下去保不齐会打起来。”你们累不累?“若薇抱着狻猊的脖子,没声好气问道。 两人同时朝这边看了一眼,夏桀转回视线,问道:”容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容恒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袖子,慢吞吞道:”本王看你恢复并的不错,通知一声,三日后诸国君王要来圣都!“说完,容恒转身,别有用心的瞄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人,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去! 若薇在一旁很好奇,仗都打完了,来圣都做什么?她还想着赶快收拾包袱回安国找果果呢! 一想不对,全部都来……难道是——后来证明,她当时想的一点都不错,是的,圣皇已经被推翻了,但是按照圣朝祖制,圣朝不可能没有统领着,必须要再选拔一次圣皇。 五国算起来就跟当时历史上诸多藩王一样,如果没有一个统领着,五国很可能会为了争夺地盘年年征战。 现在五国中最有可能成为圣皇的人选有三个,容恒、夏桀、离樱! 奕国的皇帝还处在用尿不湿阶段,直接pass。 安国安敏,也就是她的哥哥,怎么说呢,安敏虽然演技很好,但是有一点,与容恒与夏桀比起来,安敏还是稍逊一筹的。 如果严格的算起来,离樱也不太合适,他身体不好,圣皇统领五国,繁杂之事太多,如果他做了圣皇,原来能活十年,估计会减少到两年吧! 现在剩下的人选只有夏桀与容恒! 真是作孽,这两个人好像天生的不对盘。如果真让他们两个竞争当圣皇,结果可想而知——肯定很惨烈! 若薇下意识瞄了一眼夏桀的表情,咦?那厮好像没什么表情。 是的,夏桀没有表情的站起来,在怀里掏啊掏啊掏啊,若薇一度认为夏桀会掏出一把刀,跟她说,要不我们一起自杀吧!这样就不会再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终究夏桀没有掏出一把刀来,而是一枚精致的戒指,这只戒指若薇看过,当初在奕国,她还未恢复记忆的时候,夏桀就是拿着这个东西把她哄骗上床了。 现在他拿出来该不会还想再来一次吧? 若薇紧紧按住自己噗通噗通乱跳的心脏,瞪着夏桀的动作。 他捏着那枚火一般耀眼的戒指走过来,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的托起她的手,将戒指送到她手里。”我不会像容恒那样奋不顾身的为你去死,这并不代表我怕死。我死了,果果就没人照顾了,但是,如果你真的死了,本王会等果果长大成|人之后,再去陪你!“”……“这种表白真的好血腥啊!”那一次被圣皇抓住,是我大意了,我明知道城楼上的女子不可能是你,但是心里却害怕那是你!“万能的帝王,如今说话都说的不利索,他能威风八面,完全来自于自身的自信,从爱上她的那一天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能游刃有余的操纵这份感情,即便有意外也不可能跳出他的掌控,但是他错了,自从若薇恢复记忆之后,太多的意外发生,哪一件都不是他能控制了的,若薇已经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掌心,按照现实来看,若薇现在的地位与他平起平坐,虽然她还未称王,但是在底下民众看来,她的威望绝对不比在座的各位差到哪里。 以前总是俯视别人,如今有一个跟自己一样高度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从前的笃定不再有,他再也不能用自身的优势去撼动她,只能以自己的真心去交换。 夏桀深呼吸一口气,紧紧地按住她的手:”不要再松开好么?“若薇垂下脸,多少年的心酸如今全都化成一颗晶莹的泪落下来,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 夏桀你知道么,如果这番话你早几年说,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对你恨的同时,她也在纠结,恨他的独裁,恨他的隐瞒,更恨他的霸道。 但最终第二次选择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夏桀这样又霸道,又独裁的家伙。 这难道就是上天所谓的俗世姻缘么? 泪水中,容恒慵懒的样子出现在眼前,他半依在花团锦簇的梨花树上,神色魅惑的看着她! 若薇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望着他:”这个戒指我不能要!“”为什么?“夏桀眼底出现一丝疑惑。 若薇擦了一把脸,有些愤愤不平道:”第一次爱上你是我年少不懂事,第二次爱上你的时候,我失忆了,不算数,现在我要你再追我一次,追到了,我就是你的。追不到……“”追?“夏桀一时间没明白若薇的意思。”就是重新追求的意思,追求懂不懂?“夏桀默不作声的看着她,似懂非懂的样子。 若薇也不多做解释,反正她话已经放出来了,以前的一切都当做浮云飘过去吧!其实算起来,如果没有跟夏桀那个啥,果果也不会出来见人对不对?夏桀的错误却将那个小精灵带到她身边,这就是老天的赏赐。 至于夏桀他自己,那就看他哄人的本事了!”追不到会如何?“夏桀思索了半晌,问出了问题的关键。”追不到你就继续追啊?丑话说在前头,我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你再追不到,我可要嫁人了!“”也算本王一个怎么样!“容恒又跟鬼魅一样出现。 若薇惊诧的张大眼睛,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出现了? 狻猊原本趴在垫子上睡的好好的,听见容恒的声音立刻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看着容恒。 夏桀侧身,眼神冷冷的:”容恒——“语气带着警告。 容恒十分不怕死的看着夏桀:”实不相瞒,本王也很喜欢若薇,自然而然的,本王也要竞争一下。“个阴魂不散的家伙,若薇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夏桀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容恒眼眸微眯,嘴角嵌着一贯的邪肆笑容。他看着若薇,语气轻浮:”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了!“若薇回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家伙最好别把夏桀再气回床上去就好! 夏桀回头扫了若薇一眼,转头道:”好!“若薇瞬间将头从下面抬起,夏桀居然答应了?他不是有病吧?”现在就开始么?“容恒挑眉。 夏桀沉思半晌,道:”等本王的头好了再开始!“”……“若薇。 原来两个男人幼稚起来是这样的好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三天很快过去,圣都迎来了其他两国的君主。 奕国的王还小,不能亲自参加,所以派了一个代表来,那个代表就是奕之厉阳,跟在他身后的分别是纪云跟何荣。 安国安敏跟奕国几乎同一个时辰到达。远远的,就开始一只小手在从马车里伸出来,快速的摇动着。”娘亲,看不见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我?“若薇的临时寝宫内,果果捧着她的脸义正言辞的问道。 几个月不见,小家伙越发的攒个子,以前到腰,现在都蹿到胸口这边来了。 若薇撑着下巴想了一会:”你猜!“”我才不要猜,你肯定是想我的!“果果露出如出一辙的笃定表情,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夏家的遗传,不仅自恋而且还很自信。 若薇哑然失笑,怎么会不想他呢?在这里的每一天,几乎都在想。 白泽在旁边很是无聊的擦着剑,果果屁股一扭,跳到狻猊身边,十分大胆的摸了摸狻猊的脑袋,若薇含着笑看他孩子气的动作。 果果忽然回过头甜甜问道:”娘亲,你什么时候养得大狗狗?“”……你猜!“”这个我就猜不到了!“果果一脸的丧气,伸手抱紧狻猊的大脑袋来回的看,狻猊认得果果,亲昵的伸出舌头舔着他光滑的小脸蛋。 夏侯城进来看见果果,立刻高兴的将果果举到头顶,当沙袋抛着玩,若薇是不在意的,只是担心被夏桀看到,如果被他看见他的宝贝儿子被她的手下轮流抛着玩,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弄死这帮人。 夏侯城一边抛着果果,一边回头问道:”大人你身体好些了没有?“”好多了!“”那帮人说我们太冲动,那天你们回来的时候,离王死活不让我们进来看你! “夏侯城十分不满的抱怨着,手上力道没有控制住,果果飞得更高了。 若薇一个旋身跳上半空将果果拦截下来,有些责备道:”别玩我儿子了,你喜欢自己生一个去!“夏侯城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听说你有个长的很漂亮的侍女。介绍给我呗!“他说的该不会是小河吧!”谁跟你说的!“”夏王!“果然是他,没想到夏桀还真本事,这才几天功夫,居然用美色将她手下的第一勇士给收买了! 若薇用一种鄙视的眼神扫了夏侯城一眼:”等把你的络腮胡变得再性感一点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说完自己开始抛着果果玩。 果果没心没肺的傻笑。 白泽在旁闷不吭声。”来的路上没什么事吧!“若薇偶然瞥见不停擦剑的某人随口问道。 白泽迅速抬起头看了看她:”没有!“然后又低头去擦剑。 若薇见他神情有些不对劲,心里开始疑惑了,白泽别看他一副大脑萎缩样,其实精明的很,你要想从他嘴巴里掏出什么来,比拿他的剑切西瓜还难。 陪了果果玩了一会,夏侯城就忍不住把果果拽走了。 拽走的理由是,军营来多了好几万人,介绍他认识! 若薇心里其实是很担心的,以前果果只被一万人抛着玩,现在她麾下十万大军,果果今天要想落地估计会很难!”娘亲,我去了,等下我再来找你!顺便跟父王说一声,今天晚上再去找他!“”你父王今天晚上估计没什么空见你!“若薇圈着手朝已经走远的果果大喊,也不知道那混小子有没有听见,一蹦一跳的跟着夏侯城走了! 今天晚上有个阵容很庞大的会议,大概是要选拔圣皇人选了。 就不晓得谁做裁判! 若薇从寝宫出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呼吸点新鲜空气,刚出了宫殿们,就看见奕之厉阳站在不远处,一副沉思者的模样。 若薇静悄悄的走过去,对着他耳后面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奕之厉阳在原地蹦得老高。 若薇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见到是若薇,原本要发怒的某人脸色一变,变得惊慌失措:”你……你在这里啊!“今天都怎么了?白泽怪怪的就不提了,连一向四肢发达头脑也发达的奕之厉阳都这幅样子。”我不在这里,我能去哪里?“奕之厉阳摸了摸鼻子,连忙道:”我还以为去别的地方玩了,呵呵,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完,我去了!“”哎……“奕之厉阳已经落荒而逃了。 若薇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铜镜,左右来回的照,脸上没有什么啊。怎么他们一个一个都那副德行呢? 镜子里忽然出现一张熟悉的大脸,若薇连忙放下镜子,厉声道:”站住!“纪云前脚跟已经翘起来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却被若薇一声厉喝止住,只好笑嘻嘻的回头:”好久不见啊若薇!“若薇双手负在背后,一脸审视的走进他,然后围着纪云绕了一圈,纪云的眼角在抽搐,干巴巴的笑起来:”若薇,你这是做什么啊?干嘛这么看我!“”你们一个一个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快说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白泽一个那样不奇怪,他那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神神秘秘,杀手嘛,必须的。奕之厉阳呢?他身为王爷那么神秘做什么?现在纪云也神经兮兮的,奕国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全皇宫的人都被鬼附身了? 还有,白泽一直在安国,难道说,也被附身了?”若薇,你想什么呢?我……我去练剑……呵呵,何荣那小子等着跟我切磋……我去了!“纪云哧溜一声从若薇身边踮着脚跑了! 说谎都不会,何荣的武器是龙蛇长矛!纪云是亢龙锏!练剑!剑怎么拿他们会么! 若薇眯着眼睛,如果看得不错,这些人好像很怕她啊!她做了什么事让他们这样了? 真是奇怪的家伙! 若薇像闲庭散步一般到处的逛,安敏正在跟裴野说什么,裴野忽然露出惊愕的表情。见到若薇来了,裴野连忙抱拳告辞。 若薇几步跨到安敏身边:”哥哥!“安敏眉眼一弯:”听说你前几天生病了,怎么不去休息几天?“”对了,我从安国带了很多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果果这段时间过的很好,胖了不少呢!我听说你带着那么点兵马跑到这里来真的担心死了,要不是天机算师傅说你一定会化险为夷……“忽然间,安敏住嘴了。 若薇用相同的方式围着安敏绕了一圈,安敏像全身爬满了虫子一样来回扭动几下:”你干什么这么看人!“”奕国人被鬼附身了,怎么安国也被鬼附身了么?“若薇带着审问的口气问道。”你瞎说什么呢,别乱说话啊,这里可是圣宫!很多老祖宗都在的!哥哥还有事先走了!“有事个屁,他除了安国那点破事之外,还有什么事值得他操心的! 一个一个躲她躲的跟洪水猛兽似的,她到底做什么了?跟她多说一句话都困难? 而在另外一栋宫殿内,离樱、夏桀、容恒与天机算各占房间一角,美轮美奂的宫灯没有将他们的脸色照的好看些,反而更加严肃阴沉。”如果被若薇知道,估计会疯吧!“离樱淡淡道,语气里带着一股担忧。 夏桀双目注视着远方,沉思片刻道:”以薇薇性格,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他师傅报仇!“”段微这个人不好对付!“容恒把玩着手里的戒指,懒洋洋道。”可是这么瞒着她也不是办法!“安敏冲进来,随手摸了一头的汗,没一会奕之厉阳也进来了,见容恒坐在那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找了个离他远一些的位子坐下来。”刚刚遇见那个疯婆娘,害的我差点说漏嘴!“奕之厉阳毕竟年纪小,城府不够,如果若薇想套他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 至于安敏,面对亲妹妹撒谎,而且又是一个弥天的大谎,纵使一国之君,也会觉得困难,天机子无儿无女,如今归天,他们却瞒着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哪一天若薇知道了,那还得了?他们就是帮凶啊!”师兄临走的时候,要老夫好好照顾薇薇,我想师兄一定不想让若薇为他报仇!“那样的话,死的人会很多!”天师如此疼爱手里的两个徒儿,段微那个丧心病狂的畜生居然将那么善良的老人杀了,真是天理难容,他日一定会遭报应的!“奕之厉阳愤恨道。 容恒对那个传说中很能干的天机子没多大兴趣,他唯一有兴趣的是怎么才能将这个谎言隐瞒一辈子。天机子与若薇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亦父亦友,虽然天机子对其严厉,但是他的疼爱从来不吝啬。如果若薇真的天机子已经死了,估计会伤心欲绝吧! 以前很想看若薇为自己担心难过,但真的看到了,他心里却不好受了,这样的感情很复杂。”我告诉你们这些,是希望大家一起想个办法,若是微微突然想回天机谷,或者她想去找师兄了,那该如何是好!“天机算满脸忧愁道。”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些!“天机算脸垮下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么?“”这是若薇写给师兄的信!“天机算从怀里掏出一大堆叠成五角星形状的信件:”已经快六封了,如果长久下去,若薇必定会起疑心的!“没一会,这些东西就被几位君王一抢而空。 夏桀缓缓展开其中一张,轻轻朗读出来。”师傅,展信平安,我现在正在往苍鹿原的地方赶,心里很慌张,他们说夏桀跟容恒被人踩碎了!“夏桀觉得自己喉咙里被卡了什么东西,抬眼看了看容恒。仿佛有感应般,容恒瞬间抬起头看向夏桀,两人目光再一次的交汇在一起,但是,从没有哪一次是这样平静! 原来这个小女人是这么的重视他们!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听见若薇被人踩碎了,会怎么样呢? 离樱挑开自己手里的,轻轻读出来。”师傅,我想了一个很坏的办法攻进圣宫,可能会死很多人,我其实不想这样,可是圣皇真的太可恶了!请你原谅我,师傅,等救出夏桀,我保证立刻回天机谷!“念完,离樱沉默了一会,轻轻道了一句:”这丫头,还晓得心怀苍生!难得,难得!“安敏小心翼翼打开自己手里的。 那是最早的一封。”师傅我好想过你啊,没你骂我,人生都觉得没趣味了,大辽侵犯中原,我用阵法困住他们,我想兵不血刃,段微说我太仁慈了!“奕之厉阳迫不及待的打开自己手里的。 扫了一眼,表情开始凝重了。”上面写的什么?“大家一起好奇起来。”师傅,我很想念你,前几天圣皇的余孽刺杀我们,临死前说我是妖孽,我很难过。“信纸上最后一个字是模糊的,像是一滴眼泪落在上面,将自己化开了一样。”她哭了! “奕之厉阳拿着信纸,语气落寞道。 一直都觉得她这人特没心肝,再困难的事在她眼里都不是问题,却没想到她心里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苦楚。 天机算懊悔的摇摇头:”都是我的错,当初……“”神算大师,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离樱站起来叹口气,继续说道:”若薇现在也算有势力了,她麾下十万兵马各个骁勇善战,如果她真的知道段微杀了天机子大师,估计若薇会带兵杀过去!“夏桀捏着信纸,心里百感交集,她有那么多的烦恼,那么的忧愁,为什么不跟他说呢?好像在很多时候,他总是一贯的去命令,去掌控,却不曾真正问过她的意愿。想到这,夏桀不禁捏紧双拳。 容恒眼睛却一直盯着手里的信伐。”回信吧,不然若薇生了疑心就不好了!“容恒收起慵懒的语气,一本正经道。”怎么回?天师的字迹谁能模仿?“奕之厉阳语气十分不友善的问道。”本王试试!“离樱站起来,风轻云淡。 说完,离樱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上,天机算连忙掏出天机子生前的笔记。 离樱端详着看了一会,修长白净的手指沿着字迹缓缓抚摸了几次。过了一会离樱执笔,尖尖的狼嚎在白纸上挥洒自如。 一封回信写好,大家轮流传看。 当看见与天机子笔记相差无几的字迹时。 大家诧异了,都知道离樱多才多艺,却没想到他能多到这个份上,临摹的这么相像。 天机算连忙将小白鸽从怀里取出来将信放进去,伸手推开窗子,见四下无人,连忙将小白鸽放飞。 一桩心愿终于了结,大家如释重负的叹气! 若薇转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没在,听伺候的太监说,各位君王在一起商议重要的事,所以便没有去打扰。 回去的路上一只白鸽落在她肩膀上,若薇大喜。 这懒惰的老头终于舍得回信了。若薇一边走一边喜滋滋的打开信封。 信其实很短,区区几行字,若薇翻来覆去的看。 ——师傅闭关,没事别来烦师傅! 若薇欢喜的将脸埋在信纸上轻轻的嗅着。 忽然,她愣住了!又忍不住闻了闻。 而后……信纸在若薇手中颤抖几下,苍然飘落在地上,被风一吹,卷去好远。 若薇呆呆的站在原地。 从议事厅里出来的男人们沿着长廊缓缓向回走,却在长廊的尽头看见一个人,那个人呆呆的站在那,萧瑟的秋风吹起那淡紫色的罗裙,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归去。 大家都注意到地上被人丢弃掉的信纸。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气,难道被若薇发现了? 就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时候,若薇缓缓回头,晶莹的泪珠溢出眼眶,在腮边滑下一道长长透明的痕迹。 天机算愕然。 若薇望着天机算错愕的脸,颤抖着问:”师傅到底怎么样了!“天机算眨了眨眼,连忙道:”你师傅很好啊,在天机谷天天闭关修炼,准备练成一个绝世高手!“”你说谎!“若薇大声喊起来,声音带着颤抖的尾音:”天机谷的墨不是这个味道!“”……“所有人。 尽管离樱模仿能力再强,也不会想到,一块墨竟然会让若薇发现端倪。”这封信根本不是师傅写的。虽然字迹一样,但绝对不是出自天机谷!师傅到底怎么了? 是老年痴呆了,还是不能动了!要人代劳回信给我!“若薇伤心之余,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她想了很多关于天机子不能亲自回信的理由,比如得了帕金森,手抖的没法写,或者是瘫痪了之类的,但她绝对不会想到天机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见大家都沉默,若薇犹如晴天霹雳,猛地转身,夏桀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干什么?“”我要回天机谷,师傅肯定病得不轻!“”若薇——“天机算上前叫住她! 若薇茫然的回头,她看见天机算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这件事本来想瞒住的,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不要去了,你师傅不在天机谷!“天机算艰难道。”他去哪里了?“若薇连忙追问。”他……他死了!“天机算哽咽一声,手里的算盘被他紧紧抱在怀里,那是师兄赔给他的最后一个算盘! 若薇踉跄了一步,小脸发白。 她表情有些迟钝:”你说什么?“”若薇,不要这样,天师年纪大了,驾鹤归去实属正常!“容恒很是认真的说一句人话。 若薇还是很茫然的样子,不仅仅反应慢了半拍,就连表情都慢了,她几乎找不到该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师傅死了这件事。 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 师傅的身体不是一直很好的么?怎么突然就走了? 若薇缓缓转身,夏桀拉住她,却被她甩开。 容恒要追上去,却被夏桀拦住:”让她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吧!“若薇确实需要静一静,来消化这场突如其来的噩耗。 为什么呢……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要这样,师傅总说要不是她拖累,自己能活一百岁,现在她不在了,他不是应该活一百岁么? 天空开始下雨,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若薇站在空旷的御花园内,往来的宫女侍卫都被调遣走了,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雨中,任由风吹雨打!”师傅……徒儿知错了!以后徒儿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师傅……“”薇薇啊,你用为师的笔了么?“”没有,我没用!“”你真没用?“”我真的没用!烦不烦啊!“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哎,你怎么老说自己没用呢? “薇薇,今天为师心情不错啊,陪师傅出去逛逛吧!” “师傅,我的心情刚好,别破坏好不好啊!” “……” “师傅,吃饭啦!” “来了!” “怎么这么慢?” “够快了,为师是从天极峰上跳下来的!” “地上有坑没有?” “你别看你师叔那么会算,到头来一个徒弟都没有,老了都没人哭坟!” “你就这么想有人给你哭坟?” “为师要是死了,你不哭?” “哈哈——哈哈哈——你先死个给我看看!” “你个欠揍的孽障!” 零星小雨慢慢变成瓢泼的大雨,站在雨中,若薇仿看见那个脾气古怪却和蔼可亲的老人正在越行越远。她疯了似的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泥土……“师傅——” 若薇瘫软在泥水中,仰天大喊!心脏在抽痛,痛的恨不得用手撕开! 那个总是喊她孽障东西的老人再也回不来了……那个罚她抄书,却在半夜三更过来看她的老人从此消失了! 以后再也没有人像师傅那样对她严词厉色,再也没有人在她迷茫的时候一语点破其中的玄机。 夏桀站在长廊下,面目表情的看着跪在御花园中央哭的肝肠寸断的小女人。 夏桀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原来她伤心的模样一样叫他肝肠寸断! “陛下——”夏桀抬手挡住了裴野要说的话。 转头看向身边的果果,不用夏桀说,果果立刻撑起一把大伞,小心翼翼朝若薇靠近。 头顶盖上一层阴影,果果将伞全部移到若薇头顶上,小小的身子露在外面。 若薇虚弱的抬起头,望着儿子。 “果果……你知道么!”若薇抽噎了一声:“……从今以后娘亲就没有师傅了……” “可是你还有我跟父王啊!”果果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像个大人一样:“不要哭了,若薇,坚强一点!” 若薇哭的更加伤心了! 这时,一双大手隔着雨帘伸到她面前,若薇吸了吸眼泪,泪眼朦胧中,夏桀没有撑伞,直挺挺的站在那,朝她伸手。 “呀,父王,你脑袋上的伤还没有好,淋雨了脑子里会不会进水啊!” 夏桀狠狠撇了一眼儿子,果果立刻用手封住嘴巴,做出一副我再也不说话的样子。 夏桀将手往前倾了倾,手指已经能触碰到她的下巴了,若薇缓缓抬起脸,雨幕中夏桀容颜模糊,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雨水冲走一般。若薇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住他温热的大手:“不要走!” 夏桀心中一痛,屈膝陪她一起跪下来! 大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她湿透的长发:“傻瓜,我能去哪里?哪里都不去!” 若薇像是溺水中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她反手将夏桀紧紧抱住,用尽全身的力气! 果果惦着小脚为这两人撑伞。 这一幕,落入容恒眼中,忽然间他觉得自己再也没有资格去跟夏桀竞争什么,夏桀纵使有千般的不是,但是他手里握着一个重要武器,那就是孩子! 夏桀弯下腰,将若薇打横抱起来走向房间。 果果一个人撑着伞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不经意的回头看见雨中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果果歪了歪脑袋,反身撤回。 容恒双眼一直盯着地面,水洼里倒影了一个影子,他连忙抬头。 果果对他扬起一抹喜洋洋的笑脸:“叔叔!” 容恒邪笑了一下:“你怎么不去陪你娘亲?” “不用了,父王总说我拖他的后腿!”果果耸耸肩,将手里的伞递给他:“你拿着吧!” 容恒鬼使神差的接过,却见底下的小人甩了甩手腕:“你真是个大好人,我的手酸死了!” 容恒哑然笑起来。 “叔叔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你有小孩么?” “没有!”他宠幸妃子都不会让她们生下孩子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如果你有女儿,一定会很漂亮!”果果语气惋惜并且无限憧憬道。 容恒眯起眼睛,逼视着眼前这个小鬼:“有女儿又怎么样?” “如果叔叔你有女儿,等她长大了,我就册封她为王妃!” 容恒脸孔瞬间扭曲,你爹抢了我的女人,你小子还想抢我的女儿! “喂,叔叔,如果你有女儿记得告诉我啊!”果果圈着手朝容恒的背影大喊。 容恒大步流星,这里他一刻也不想呆了! 回到宫殿内,夏桀大步跨进内室,将她的湿衣服换下来,然后用被子抱紧她。 很少去照顾人,夏桀的手法有些笨拙,抱紧了,生怕她喘不过气,抱松了又怕她生病,一会松,一会紧。 “我去给弄点姜汤来!” 若薇小脸依旧苍白,眼神透着迷茫与伤痛,找不到焦距……夏桀端着刚煮好的姜汤走进来,递到唇边,声音轻柔:“若薇,喝了它,要不然会生病的!” 若薇低头喝了一口,夏桀又将碗像上倾倒了一些,就这样,若薇乖乖的喝完了姜汤,喝完之后,若薇还是觉得很冷,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夏桀轻轻触摸着她冰凉的小脸。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受那股从身体里传出来的冰冷:“你需要好好休息了!” 若薇抬起头,声音带着哽咽,更带着一丝祈求:“陪我一会,就一会!” 他怎么会不陪她呢?夏桀叹口气,将她拥入怀中,接下来,两人再也没有言语,她就这么靠着他的胸膛,闭上眼睛休息,而夏桀始终没有松开她,大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这难得的平静与亲密,他们都不想去打破。 夜更深了,外面雨点急促,若薇终于在他怀里安心的睡下了,夏桀小心翼翼的松开她,帮她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手指怜悯的抚摸着她依旧苍白的小脸,眼眸凝视着睡梦中的小脸,见她星眸紧闭,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夏桀轻轻伸手为她抹去。 他低低的声音在宫殿内响起。 “原来看见你哭,比人拿刀子凌迟我还痛苦!”真想她能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不在乎,没心没肺的活着,外面的血雨腥风都由他一人独挡,她只管无忧无虑的快乐一生就好! 夏桀俯下身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 然后站起来朝外走去! 小公主终究要长大的! 外面容恒斜倚在一根廊柱上,见到夏桀出来,他起先很诧异,可随后却愤怒了:“你怎么可以丢下她一个人走了!” 夏桀孤傲的睨视了他一眼:“她睡了!” “哦!”得到答案,容恒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未来的几天大家都在商讨到底谁做圣皇。 狻猊卧在若薇身边,不停的用爪子玩她的手,若薇呆坐一旁,难得一次有反应,狻猊就高兴的跟什么似的。 白泽过来看她,跟她说了很多,但是他这个人并不怎么会说话,最后若薇只好求他不要再说了,再说她还得哭一回。 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道理她是懂得,每个人的寿命都有限,不可能真的活到一百岁啊! 若薇轻轻摸了摸狻猊的头:“不要挠我了,我已经没事了!” 回想夏桀抱着她回去的那一晚,他什么都没有做,帮她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之后便一直抱着她。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了!师傅归天确实对她打击很大,但更表明一件事,努力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晚,她紧紧的抱着夏桀的脖子,喃喃自语:“不要离开我!” 原来她是那么的脆弱。 若薇长长的舒口气,捧着狻猊的脑袋一字一句道:“记住,敢离开我半步,我要你好看!” 狻猊先是一愣,随后一个饿狼扑羊将她扑倒在床上,兴奋的舔着她那泪痕斑斓的小脸。 又是新的一天。 天机算说师傅是作古归去的,尸体根本找不到,唯一留下的东西就是一件金丝盘龙软甲,刀枪不入,说是送给她的,拿天机算的话来说,你一直喜欢惹是生非,你师傅怕你万一惹到强手,穿着这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可以保住性命。 当时若薇就又有种大哭一顿的感觉,搞得师傅临死前还挂念着她会不会被人捅死! 天机算一再要求她穿着,一刻也不许脱下来,好像她不穿,师傅就死不瞑目一样!若薇恭敬不如从命的穿上这件跟坎肩一样的软甲。 圣宫的早晨总是生机勃勃,除却围绕在不远处的蚊香盘建筑不说,圣宫真的很漂亮呢! 若薇站在夕阳下,望着遥远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大辽! 段微,你知道师傅死了么! 大辽,皇宫! 整个大辽都被大雪覆盖着,乌黑的宫殿瓦片成了这里唯一的颜色,段在站在大辽的千层塔的最顶端,俯视着脚下连绵起伏的雪白。 羊油灯在他头顶点燃,兹兹作响,段微手里提着一只酒壶,就这寒风独自饮酒。 他是从来不喝酒的,可如今,他却忍不住想喝个烂醉! 风雪连城,塔顶的羊油灯忽明忽暗,火苗在透明的灯罩内疯狂的舞动,像极了他内心的狂躁! 在他脚下已经躺了七八个空了的酒瓶。 恍惚间,他想起若薇,那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大辽的日出了。 那一天很神奇,若薇等了一夜,终于等到日出,迫不及待的说给他听,可惜用词实在粗糙,正欲要走,她却拉住他的手腕伸向一片阳光中! 他的掌心完全的敞开,接受着大地阳光的洗礼。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若薇站在阳光下冲他神秘的笑着,她的眼睛在绚丽的光柱下那般璀璨,日月星辰都没有那时的她绚烂。就是那一瞬间的功夫,所有的阴霾与仇恨都被射穿了,直直的刺入他的心底,驱散了心中漫天的乌云! 当时他就想,如果他真的能看见白天的她,那该有多好! 段微缓缓从袖口掏出一封信。 信是若薇写的。 上面寥寥数语,但内容他看的十分刺眼,师傅驾鹤归去了!如果有空,就去天机谷祭拜吧!若薇字。 段微捏着手里的信伐,望着远处的星光。他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师傅是他亲手杀死的。段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银瞳划过一丝痛楚,但很快便掩埋在一片寒凉中! “师傅,是你成为了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珍惜!” “父汗,我杀了你留下来的老部下,不要怪我心狠,只因他们目光短浅,害怕与中原对碰,如果只偏安一隅,我们大辽何时能强大起来?” “若薇,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段微喃喃,带着微醉的语气! 眼神忽然变得犀利无比! 他回去的时候便是挥兵南下。 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梦想,如果没有梦想,灵魂便会枯死,即便活着,也是浪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4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4部分阅读 ,也是浪费光阴。 他现在有了梦想,只是需要一点代价而已! 而这代价不管有多沉重,他都要达到目的! 忽然间,他想到了师傅! 若薇,如果你知道师傅是我杀的,你会怎么样?你对我的恨,会不会比夏桀还长久? 想到这,段微自负的笑了,既然爱不了,那就恨吧! 千千悄悄爬上千层塔,站在段微身后。 段微警觉的回眸,下一秒却抽离了视线,继续背对着她:“怎么是你!” “大汗,千千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段微冷酷问道。 “不要攻打中原!” 段微猛地旋身,目光如冰冷的寒刀刺向千千:“你说什么?” 千千萎缩了一下肩膀,他的眼神太可怕了。可随后,段微却笑了,那笑极为冰冷:“说说你的理由!” 千千鼓足了勇气,开口道:“大汗,安国小公主是中原人,到时候你们兵戎相见,大汗你忍心踩着她的尸体走过去了?” 段微眯起眼睛,眼神依旧很冷:“那何不可?” “大汗如果你真的杀了安国小公主,你开心么?” 段微沉默了,风吹动他垂在脸颊的狐尾,将他衬托的异常孤傲。 他背过手带着与往常不一样的玩味情绪:“你不是还派人刺杀过若薇么?为何现在这么担心她?” 为什么?因为她活着一天,你就开心一天啊!自从登基以来,从未见他真正笑过,但是今天收到从中原来的信,还没有拆开,他就已经泛开笑容了!那种笑是她再也想象不出来的美丽!让人怦然心动! 谁能相信,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汗可以笑的那样自在,那样惬意……一封信就可以令他这么高兴!如果她整个人站在这里,大汗会高兴成什么样? “千千以前嫉妒若薇,但是现在我却羡慕她,大汗,千千对你真心诚意,所以,求你不要做出让自己的后悔的事!” “本汗不会后悔!”段微决然道。 他做任何事都不容许自己后悔,包括杀了天机子! “这些话,本汗就当没有听见,如果再说,你该知道什么后果!”说完,段微撩起衣袍,头也不回的走了! 刚下千层塔,手下便来报告:“大汗,有急奏!” “什么事?” “今年大辽突降大雪,很多田地颗粒无收!” 段微握紧拳头,颗粒无收! 大辽长处苦寒之地,物资匮乏。 银色的眸子慢慢望向中原的方向,难道说自己的计划要提前了? “大汗,要不要开仓放粮?” “不用,立刻清点粮草。我们去中原转一圈!” “大汗……我们……”他们的库银并不是很多了! 段微扬起一抹笑:“放心,本汗怎么会做吃亏的买卖!” 父汗,你的那批宝藏,就给我做吞并中原的物资吧! ——分割线——若薇到现在还处于浑浑噩噩中不可自拔。 她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一睁眼,自己就变成圣皇了! 不,应该说其他人好像串通好了一样,非常和谐的将这个位子让给了她。理由很简单,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没时间再来操劳圣皇这份工作! 而天机算则说,这是天意! “不是,你们说明白点行么?我心里有点没底!”若薇一把抓住容恒的袖子,今天他突然送了一套很霸气的衣服过来,问她合不合身,不合身再去改。从头到尾,她都处于一种半昏迷状态,现在终于有个人来了,她必须要问个清楚! “说什么?”容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若薇指了指金色盘子里的衣服:“这……这算什么意思?我当圣皇?你有没有搞错?” 容恒看着她,似笑非笑,他缓缓蹲下来,与她平视:“你做有什么不好,你知道外面是怎么传你的么?” 若薇很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 “她们说你是止戈的女战神!” 若薇张大了嘴巴,女战神?这帮想象力丰富的家伙! “我与他们商量过,现在民心动乱,因为这场内战导致大批民众流离失所,各位君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都有些摇摇欲坠,尤其是我!”说道这里,容恒露出一抹抱歉的微笑来。若薇看的十分心酸,当初如果不是被圣皇逼着娶皇后,容恒也不会落到被人唾弃的地步! “只有你集结了所有难民,改变了他们颠沛流离的日子,现在大家谈论的最多的不是夏桀,不是容恒,也不是离樱,只是你若薇!” “在百姓心中,你是神!你用一万人挡住大辽千军万马,然后大辽因你而撤兵!” “还有,你做了圣皇,肯定不会让我跟大辽和亲的!” 这属于容恒的版本。 夏桀的版本是。 “《推背图》最后一页神算大师参透了,圣宫即将迎来一位新主,而且是个女人,现在五国中有权势的女人,只有你!” “别人君临天下都需要踩着成千上万的尸体爬到最巅峰,而你,只需要一句话!” 离樱的版本是这样的。 “只有你坐上这个位子,五国才能真正的太平!天意如此,何必违逆呢?” 奕之厉阳的版本。 “我觉得你做圣皇挺不错的,我比较满意!” 安敏则说:“你这是光宗耀祖,别犹豫了!” 若薇站在流光四溢的宫殿内,在她的面前挂着一袭华贵的凤袍,这是离樱亲自设计的款式,估计普天之下再也没有跟这件龙袍相提并论了。 过了今晚,她就再也不是默默无闻的若薇,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圣皇,让一个女人当圣皇,估计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吧! 跳跃的光芒下,那件女式的龙袍散发着诱惑的光芒。 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象征,就跟将军们手中的印信一样神圣无可侵犯! 《推背图》上显示,一朵蔷薇花缠绕着五国,如今她就要登机成为圣皇,这个预言成真了,那么段微挥兵南下是不是也不远了? 忽然间,她觉得一份沉重却不容忽视的责任感压下来。这件龙袍太过沉重,太过血腥,而她即将要面对的再不是底下十万人的温饱问题,而是整个圣朝的命运! 若薇一个人站在龙袍下站了一夜。 而外面的男人们,也跟着她站了一夜。 容恒说的很对,圣皇除了若薇来当能平安无事以外,他们中任何人坐上圣皇宝座都会被人推翻! 大家都很了解若薇的性格,虽然有的时候很偏执,却从来不滥杀无辜。也不会出现那种狡兔死走狗烹的惨状! 若薇轻轻闭上眼睛,安静的等待着黎明! 突地,她睁开眼睛。 《推背图》上记载段微先挥兵南下,然后才是她登基为圣皇!如今顺序彻底的颠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天已经亮了,门外夏侯城恭敬问道;“大人……”忽然他觉得称呼不对,连忙改口:“圣皇,时辰已经到了!” 若薇在里面淡淡的应声:“知道了!” 一群穿着相同的宫女依次进来,为若薇更衣。 当若薇一身华丽的金丝盘龙长袍出现的时候,门外的五皇都愣住了,雍容华贵,气质如兰,可是眉宇间却夹杂着一丝脆弱。 这个样子的她是大家从未见过的。 若薇扫了一眼站在门外的男人们。 他们今天没有穿往日隆重的藩王龙袍,而是穿了盔甲,若薇有了片刻的讶异。 尤其是离樱,他一贯只穿白色的螭吻长衫,如今金甲在身,霞光中,他光芒四射。 容恒收起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暗红色的盔甲穿在他身上犹如秋日里被秋天染红的枫叶。 安敏身穿白色盔甲也很帅,这是他最有男子气概的一次。 奕之厉阳也换上了战袍。 夏桀黑金色铠甲,手持斩蛇剑。 见若薇疑惑,安敏主动站出来道:“在很久以前,五国君主都是圣皇手下的将军,如今圣皇登基,将军也要归位了!” “什么意思?”若薇更加吃惊了。 “他的意思就是从今往后,五国将不再分裂,而形成一个整体!”离樱淡淡道。 若薇张大嘴巴,诧异的说不出话来。 奕之厉阳站出来,对若薇一拱手:“圣皇,本王代表奕国愿意归位!” “离国归位!”离樱站出来,神色坚定! 容恒与夏桀同时看对方一眼,一同上前:“夏国,容国归位!” 安敏最后站出来:“安国归位!” 若薇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天机算不知什么时候站出来了,手里提着他的算盘:“薇薇,时间到了!” 这一次的登基仪式十分隆重,从圣宫出发沿着蚊香盘走了半个时辰,然后又游街半个时辰,到达圣坛一起祭天。 若薇本来想一切从简,毕竟战事才结束没多久,劳民伤财的事能节省就节省点。 但是这个想法被离樱否定了,他说,越是困难便越要大张旗鼓,圣皇登基是整个圣国的大事,办的寒酸了,会让底下的民众产生危机感! 一顿折腾,若薇昏昏欲睡的坐在圣宫的龙椅上,左右两边站满了人。 四国君主分成两拨,奕之厉阳作为奕国的代表站在最后面。 后面就是各国大臣。里面还有夏侯城,裴野、纪云、何荣……“圣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家齐声高呼。 若薇冷不丁被这齐呼声震撼住了,望着下面单膝跪地的几人,若薇连忙站起来,步下金黄|色的台阶,来到众人面前。 她将这些人一个一个全都搀扶起来。 每一个被她搀扶的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站在这群天之骄子面前,若薇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虽然她登上了圣皇宝座,可是这个位子并不是她靠拼搏得来的,而是这里的男人让给她的,他们不信任对方,却绝对的相信她! 这种情谊,她不敢辱没! 刚刚他们那一跪让她无所适从,浑身不自在。 “以后见到我不要跪了!” “可这是规矩啊!”安敏提醒道。 若薇轻轻一笑:“规矩也是人定的不是?现在我要废除这样的规矩!” 有人议论,有人震惊,有人含笑不语。 “这就当我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吧!”若薇笑着看着他们。 说完,若薇打了一个哈气,眼中满是疲惫,看的大家无比的心疼。 “没事就退朝吧!”若薇摆摆手。 等大家各自散去之后,若薇像一滩烂泥似的软在龙椅上,屁股下的金椅子弄得她很不舒服,真搞不懂,这么难受的椅子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以后的日子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忙,十分忙……五国归位,便要以圣都为中心靠拢过来,这么庞大的工程需要花费太多力气,比如原来朝野上的臣子怎么安排,还有各国的制度都不一样,还有货币流通之类的……诸如此类的繁琐问题将若薇缠的紧紧的,好在五国君主还不算酒囊饭袋,大家齐心合力一起奋斗,奕之厉阳这个替补在忙于这种事的时候,总是抱怨自己命苦,他又不是奕王。 颁布的条令也遇到过困难,各国都有臣子极力反对若薇登基为皇,他们以死相逼,最后真的死了! 当然,这些若薇是不会知道的。 渐渐地,五国臣子开始学会在强硬的威逼下臣服,不臣服没办法,自己家的头都臣服了,他们做臣子的有什么资格再去挑剔呢? 事情顺利的令若薇目瞪口呆,原本以为要改革个三年五载,这五个人只用了半个多月时间。 一句话很经典,有一个优秀的团队,是上天的恩赐! 为了庆祝各国回归,在登基后的第一个月,若薇摆了一个私人筵席,由她亲自下厨,其实以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需要亲自下厨了。 当满满一桌子菜上来的时候,几位王都露出一抹欣悦的表情。 “圣皇厨艺不错啊!”离樱夹了一口品尝过后,温和道。 若薇摇头叹气:“别叫圣皇了,如今一天圣皇两个字,我全身都在哆嗦!” “多哆嗦哆嗦就习惯了!”容恒依旧保持着他吊儿郎当的态度。 奕之厉阳在一旁不断的往碗里夹菜,一边吃一边道:“好吃,好吃!早该让你当圣皇了!” 若薇:“……”感情她做了圣皇就是为了给大家做吃的,那干脆去做伙夫算了! 安敏在旁只是笑。 “请你们吃饭是有事要说的!” 大家纷纷停下筷子看她。 若薇很少这么严肃。 “你们记得《推背图》吧!” 大家愕然,曾经在座的各位都想过要独占的东西怎么会不记得? “到底什么事?”夏桀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上面明明记载着,段微会来攻打我们,然后我才登基的,现在我已经登基两个月了,段微还没有动作,这是不是很奇怪!” “傻妹妹,哪里有人盼着人家打你的!” 若薇叹口气,如果是以前她还会相信这样的安慰,当她亲身经历过这些事以后,她对《推背图》已经坚信不疑了!没理由出错的。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夏侯城与纪云急色匆匆的进来。 “大人……额,圣皇,大事不妙!” 若薇心里一凉:“什么事?” “探子来报,大辽大汗亲自率领大军正在朝这边过来!” 若薇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衣袖里的手微微发抖:“你说什么?” “段微来了!”纪云道。 若薇跌坐下来,来了!他果然来了! 除了若薇,其他人都镇定异常。 夏桀连忙颁发指令,让各国边界加强防范。而后几位藩王立刻召集紧急会议,商议如何迎敌。 刚刚结束的战争又再次被挑起来,多少黎明百姓又要面对流离失所的命运? 其实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死人!亲眼目睹了鲜活的生命在自己臂弯中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那种滋味,让她永生难忘! “我们出去打!”讨论声层次不穷的时候,若薇突然出声打断。 “什么?”大家诧异的看向她。 “段微进军中原,必须要过五国边境,我们把战场拉到那个地方!” “可是段微会走哪一边你知道么?”安敏担忧问道。 五国就是一个圆,大辽处于这个圆的外围,也就说,他不管怎么走都可以。到时候等他们拉好了架势,段微换地方了,就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去营救! “他怎么到底怎么攻打我不知道,但我一定知道,他会路过天机谷!”若薇笃定道。 众人愕然的看着她。 天机谷位于容国与奕国交界处的一座天然大峡谷中。因为那里荒芜,所以没人愿意在那里安家。 也只有天机子那样的世外高人会选择在那里颐养天年! “只要我们到天机谷阻截住他,就行了!” “你怎么肯定段微一定会去呢?”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他会去!” 安敏正要说感觉不能当饭吃,天机算进来了,他半句废话都没说,直奔主题: “段微会去天机谷!你们可以在那里阻截他!” 天机谷外是一片荒芜的沙砾之地,鲜少有人出没,在哪里拉开战事,最好不过! 奕之厉阳被留下来看守圣宫。 离樱负责输送粮草,所谓大战在即,粮草先行。离樱已经在午后出发了,离樱带领的亲卫队都是清一色的死士,运送粮草这样的事在他们眼里就跟运送一堆木头一样简单,但是为了以防万一,离樱还是乔装打扮成贩卖货物的商人。 离樱一走若薇立刻将一系列会遇见的问题全部归纳好,交给各位君主,又将如何应战,如何防守做了深刻的总结,大家都觉得不错! 然后……出发的前一夜,夏桀容恒居然找她一起喝酒! 若薇本来想说,都要打仗了,喝什么酒,但后来一想,算了,既然他们想喝就陪吧! 谁知道这一喝居然喝大了。 夜深沉,容恒站在琉璃灯下,脸上表情很微妙,带着一丝不舍。夏桀坐在床沿上,今天他们故意灌醉了她。 在前一刻,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夏桀去跟天机算求了一只签,得到的结果是下下签。也就是说,此去凶险不知。 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与容恒一拍即合。 用惨了药的酒哄骗她喝下,这一睡估计没有十天起不来,事先已经喂她喝过一碗千年人参汤。以保证她在睡的过程中不会突然因为肚子饿了而清醒。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外面人都等着呢!”容恒有些不耐烦,但他眼角的余光是不舍的。 这两个男人都不允许若薇有一丁点危险! 夏桀没有理会容恒,他伸手抚向她的眉心,上一次是她离开他,而这一次是他要离开她,原来竟是这么痛。 夏桀抿紧唇,侧头看了一眼容恒:“她醒了之后的事办妥了没有!” “都办好了,就算她插个翅膀都飞不出去的!随心铃已经收起来了!” 夏桀执起她光滑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带着他最温柔的爱怜。 夏桀站起来,容恒在那懒洋洋的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戒指,挑眉:“你的头好了没有?” “……” “本王曾说过,等你头好了,要跟你竞争抢若薇的!” 夏桀眯起眼睛,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想这个! “等你活着回来再说吧!”夏桀冷哼! “你放心,本王一定比你长命,别到时候你战死了,我还活着!” “那本王拭目以待了!”夏桀扬起一抹笃定的微笑。 说完,夏桀甩袖离去。 他绝对不会死!夏桀迎着冷风这么告诉自己! 容恒从贵妃榻上站起来,顺手将手里的蓝宝石戒指摘下来放到她手里,性感的唇瓣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收好了,本王已经送你两样东西了,你要敢弄丢一样,本王就把你劈了!” 然后撇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银狼,容恒拍拍他的头,狻猊猛地站起来,露出尖尖的牙齿。 “看好她,本王知道你听得懂!” 说完,大步走出这间屋子! 踏着细碎的星光,容、夏、安三军浩浩荡荡的前往天机谷的方向! 此去是生是死,一切未知! “放我出去……该死的,我是圣皇,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快放我出去!”十日后清醒的若薇被人关在特制的铁笼子里,狻猊懒洋洋的趴在地上,看着她像一只困兽似的在笼子里面乱转。 果果蹲在一边玩他的小茶壶,白泽手按在剑柄上,时刻保持警惕。 若薇知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她就好奇了,大战前一夜,那两个王八蛋会那么好心的请她喝酒!原来主要目的是把她灌醉了。 王八蛋……还顺手牵羊的拿走了她的随心铃! 若薇愤恨的锤着笼子:“果果,你是不是我儿子!” 果果连忙抬头:“是!” “那放娘亲出去!” “不行,父王说了,只要你出去了,我藏的所有小茶壶都要被砸掉的!”果果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那些小茶壶都是很好很好的,如果全部砸掉,他会死的! “娘亲帮你买!” “父王说你没有钱!” “……”若薇吐血的心都有了! “狻猊,狻猊,放我出去听见没有!放我出去!”若薇使劲的晃动着笼子,发出巨大的声音。 狻猊像没听懂她的话一样,依旧趴在地上闭目养神。 “白泽,你放我出去听见没有,白泽,你聋啦!” 白泽微微一侧头,眼角的泪痣闪亮,他犹豫道:“主人说谁放你出去格杀勿论,如果我放了你,我就要杀我自己!我不想死!” 若薇颓废的坐在地上,现在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她当圣皇了,因为她傻啊!尼玛见过哪个皇帝的权利还没有将军的大么? “夏侯城呢?叫他来见我!”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夏侯城因为受贿,被夏王打入天牢了!” 天杀的夏桀,将她所有的后路都封死了……除非她现在就练缩骨功,要不然休想从这里出去! 若薇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遍了,后来又翻过来用,都无法撼动面前的三人。 白泽甚至还叫了十几个御医随时待命,只等她一做出过激行为立刻施救! 缓缓沿着铁笼子滑下来,心脏在剧烈的收缩着,好像要跳出胸膛! 到底要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啊! 段微的本事她最清楚不过,师傅将他所有的东西都传授给了段微,加上段微天资聪颖,如今肯定比师傅还要厉害,要不然当初段微与师傅对决时,也不会那么吃力! 若薇痛苦的闭上眼睛,难道要她在这里等待前线送过来的丧讯么? 掌心紧握,那里面是一颗宝蓝的戒指,就是容恒那厮经常把玩的东西! 而她的右手上也有一颗红色的戒指,那是夏国皇后的象征。 如今这两枚珍贵的戒指都在她手里,内力的痛苦无限叠加。 这时,门开了,一位身形很眼熟的宫女端着饭菜进来。 狻猊警惕的抬起头,见那宫女手里的端的东西,放心的重新趴下来。 白泽手里握着剑,面无表情道:“东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来人轻声应答。 若薇隐隐觉得这个人很眼熟,等挨到跟前,若薇惊愕的张大嘴巴。这个宫女居然是赵甜儿。 赵甜儿对她轻轻眨了下眼,用眼神示意了下手里的饭菜。 若薇立刻明了,默不作声的隔着铁笼子将小碗端进笼子里。赵甜儿乖乖的退了下去。 若薇提着筷子,小心的巴拉着,碗底居然是她的随心铃! 原来容恒临走前,将随心铃送给赵甜儿保管,但他万万不会想到,最关键的时候,赵甜儿会违逆他的意思。 若薇悄悄戴好随心铃,那灰白的铃铛立刻恢复到鲜艳的颜色。 白泽耳尖听见铃铛的晃动声,连忙抽剑,但是他还是晚了,一串妖冶的红光闪过,困住她的笼子只在瞬间化为一摊铁水! 果果张了张嘴巴,吃惊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娘亲大人。 白泽举着剑,犹豫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狻猊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站起来,一双绿眸吃惊的看着她。 “白泽狻猊,是兄弟的跟我走!”没有多余的废话,若薇抱起果果朝外走去! 狻猊跟白泽互相望一眼,连忙跟上去。 奕之厉阳看见若薇站在自己面前,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容恒临走时说过,就算给若薇插上翅膀她都出不来,怎么……怎么现在出来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不明物体朝她他飞来,奕之厉阳连忙接住,一看,嘿,是个小孩! “这是我儿子,现在暂时寄养在你那,等仗打完了,我来取!” “娘亲!”果果十分不满的喊。 若薇瞪了他一眼:“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所有的小茶壶全都砸了!” 果果倒抽一口气,娘亲怎么突然跟父王一样了! 三炷香都没用,夏侯城就被放出来了,若薇没让他说话,直接道:“马上召集羽林军,我们要出发了!” 夏侯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连忙豪气万千道:“是!”夏侯城从未这么带劲过,一下子将夏桀冤枉他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天机谷外的平原上正上演着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段微居然提前预知到这里有埋伏,不仅没有上当,反而出其不意的弄了个突袭。 夏桀与容恒同时应战,却被段微牢牢困在阵里出不来! 段微的阵法极其邪恶,入阵之人皆会被四周的飞沙走石迷失方向,在看不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往往会互相残杀! 夏桀头一偏,躲过一剑,看着剑有些眼熟,夏桀一侧身闪到一边大喊:“容恒!” 容恒瞪大双眼:“怎么是你!” 两人背靠背,望着昏天地暗的四周,如果正常打仗,段微未必能取胜,如今若薇不在,光凭他们两个还真的不是段微那小子的对手! 夏桀冷哼:“再强悍的阵法都有破绽!容恒,有没有胆子跟我冲出去!” “哈哈,这天下还没有我容恒不敢做的事!”容恒猖狂的一笑。 两个天之骄子同时对视一眼,这一眼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锐利,而是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欣赏! “那好!今天本王也想看看你容恒的本事!” “那你可要看清楚了!”说着容恒飞身投入了浑浊的飞沙中。 夏桀不甘示弱的跟着容恒冲进了漩涡圈。 虽然是青天白日,但是那不远处战场上却是一片浑浊。好像黄河的沙子被浪涛翻滚起来的样子。 段微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千千站在他左侧,不断地跟他描述不远处的战况。 段微听的很仔细,嘴角渐渐泛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若薇不在,他们寸步难行! 段微慢慢闭上眼睛,倾听着不远处刀剑碰撞的声音,仿佛在享受生命最后关头发出的怒吼。 再没有比这个更美妙的了! 夏桀。容恒……是你们自己要来送死的……居然敢半路拦截他!哼!不自量力! 忽然,千千倒抽一口气。 “怎么回事?”该死的白天,他什么都看不见! “有人朝这边冲过来了!”千千惊讶道。 来人雕翎戎装,跑在队伍的最前端长发飘散在头盔外面,来势汹汹! 但因为距离太远了,看不清那些人的长相,只能依稀辨别他们的头盔上都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 那是羽林军! 但是他们的武器真的很特别,好像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铁锹! 段微一开始失神,而后居然露出一抹笑,千千不明白段微到底在笑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段微其实是很开心的! 若薇,你终于来了对吧! 那也好,段微迎着黑暗再次勾起笑,他们师兄妹还从未真正在战场上对决过! “大汗,我们的飞沙阵被破了!”下面慌忙传来声音。 段微并没有慌张,区区飞沙阵被若薇破了并不稀奇。 “退兵!”段微毫不犹豫的下命令。这次就玩到这里。 傍晚,夕阳射出最后一抹余晖,最终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 天机谷外的大帐内,震天的咆哮声传出来:“白泽,不是要你看着她么?” 白泽抱着剑不吭声。 夏桀也有些恼怒:“若薇,马上回去听见没有!”他带着命令的口吻道! 若薇甩都没甩他:“如果夏王没有记错的话,我现在的身份可是圣皇!” “现在你不是了!”夏桀阴冷道。 “你说不是就不是?圣朝你家开的?”若薇站起来对他对持! “别忘了,如果没有我们,你能坐上那个位子!”容恒也开始出言讥讽道:“不要以为有几分能耐就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人滚回到圣都去!” 这句话确实很伤人,换做以前,她估计会羞愤的与容恒断绝朋友关系,可这是现在。 他们想刺激她回去,哼,当她小孩子么? “不怕坦白的告诉你,没有我,这场仗打不赢!” 迎接她的是一连串的嗤笑声。 “我与段微同门,他会的,我基本都会,刚才若不是我,你们早被困死了!”论起尖酸刻薄,她也不比他们差到哪里去。 离樱跟安敏在一旁已经很久没有吭声了! 离樱缓缓站起来,道:“那现在该如何?” 若薇仔细想了想,转头看着他们道:“立即派人保护附近的村民!” 所有人都诧然了,现在是打仗啊。哪里有闲工夫保护村民! 若薇知道他们是外行,耐心解释道:“每一种阵法都是逆天的,所以都需要鲜血来献祭,刚才你们经历的八卦飞沙阵就需要八位产完孩子的妇女炼制而成!要破此阵,就要在阵型中找到这八位妇女的尸体!”当年她用一万人挡住了大辽那么多人,还杀了四十多只公鸡取代人血呢,因此威力大减,只能困住人,却伤不了人! “所以你带着你的部下拿着铁锹闯入阵中挖尸体!”夏桀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会死的很快! “我不挖,你们怎么出来呢?”若薇摆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摊开手问道。 容恒下意识想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可一摸发现戒指已经不见了,再看若薇掩埋在袖子里的手指,一抹蓝悄悄露出来,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舒爽,原来她带着呢! “段微难道不会用自己手下炼制阵法?”夏桀问道。 “如果他这么做,他那个大汗估计也做到头了!”若薇果断道。 “没错,段微之所以一直处于上风,只因他的阵法太过厉害,如果真刀真枪的拼杀,他未必能赢!”安敏道。 辽国大帐内,段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说什么?”他冷眼望着跪在面前的侍卫,脸色能冻结成一块冰。 “我们搜遍了方圆二十里,都没有一个人家!” “不可能!”段微怒喝,天机谷附近虽然人烟稀少,但绝不会没有一个人。离天机谷不远处有个村子,那里面少说有一百多人,这还不包括小孩! “回禀大汗,我们已经彻底搜查过了,村子里的人全部离开了,像刚离去不久!” 段微捏紧双拳,脸色阴沉的扭曲。 “若薇,你知道你在跟谁作对么?” 果然不出若薇所料,段微这几天并没有行动,看来是找不到献祭的祭品。 段微打仗讲究个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如果光靠拼杀,与他来说损失很大,这种傻事他不会做的。 若薇这么做无非想断了段微的念头,让他知难而退! 这时,外面出现一阵刺耳的喧哗。 “出去看看!”若薇带头走出帐篷。 外面围了一圈群众,他们满脸悲切的痛哭着。 “到底怎么回事?”夏桀沉声问道。 “夏王……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他们将附近的村民都集中在一个地方保护,却忽视了那些贪玩的孩子,一夜之间居然少了四十多个! 若薇犹如晴天霹雳,差点没站稳。 段微,你难道真的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么?连孩子都不放过? “到底怎么回事?”回到帐篷里,大家纷纷看向脸色苍白的若薇。 若薇颤抖着唇瓣:“段微要用那四十九名孩子炼制镇魂灯!” “什么?”安敏激动的站起来。 离樱的脸色更加惨白了,手指在衣袖中隐隐发抖。 “到底是什么阵法需要那么多小孩?”夏桀问道。 “七十二路罗刹阵!” “若薇,有破解的方法没有?”离樱轻声道。 若薇虚弱的看向他:“有,毁了镇魂灯,但是,要想进入罗刹阵,就必须再有一盏镇魂灯,若不然,冲进去就等于送死!” “你是说我们也要弄四十九个孩子过来?”安敏几乎不敢相信,天下间还有这么阴狠的东西存在,将小孩投入熔炉中炼化成一盏灯。 夜深沉,寒风肆掠,中原的大地上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大雪足足积了半尺厚。 一条纤细的影子犹如鬼魅般投入黑暗中,足尖踏着雪,一丝痕迹都不留。 大辽驻扎的军帐不远处,有一只巨大的炉子,不停的有人投入铜块进去,下面火烧的很旺,投下去的铜块不一会便变成了铜水,噗通噗通滚着泡泡。 四周的温度跟仲夏一般炎热。 而在炉子旁边,有一群模样不过五六岁的童男童女坐在雪地里哭喊。 “什么人?” “来人啊,有刺客!” 若薇手腕一抖,甩出一串火花,那些手拿武器的大辽士兵还未挨到她跟前便痛苦的反弹到地上痛苦的哀嚎了! 若薇反手抄过离她最近的一个孩子,足尖一点,身子已经划出好几十米!只要少一个孩子,段微的镇魂灯都炼不成!所以,救下一个就等于救了全部! 若薇抱着孩子飞速穿行在雪地里,前面就是他们扎营的地方,饶是段微再也本事,也不敢闯进来抢这个孩子。 距离安全地带越近,若薇的心就跳的越快! 忽然,一道白影从她头顶越过。 若薇急忙停下脚步,将孩子护在身后! 朗朗月光下,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背对着她,静静站在她面前,一条银白色的长鞭拖在地上。 若薇的心跳漏了一拍,不受控制的倒退一步。 段微缓缓转过身,冷漠的银眸在月光下寒冷的令人心悸,孤傲的容颜跟冰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一样寂寥。 他好像比以前更冷漠了! “把孩子给我!”段微朝她伸手。 若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曾经与她一同跪在屋檐下,虽说要杀她,却暗地里教她逃跑步伐……在大辽那美丽的夜空下,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触摸天空星斗的段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段微——收手吧!师傅不想看见这样的你!” 段微没有表情的冷笑:“呵呵,所以你借着我来祭拜师傅的时候,暗藏伏兵?” 若薇哑然,她算准段微会先到天机谷,然后再进军中原,怕造成更多的生灵涂炭,迫不得已才在这里伏击他,但她绝没有加害他的意思! “段微——”若薇忽然间觉得很委屈。 “不要废话,将孩子拿来,我放你走!”段微上前一步。 “姐姐救我!我不要回去!”怀里的孩子大声哭起来。 若薇紧皱眉头,再次后退一步:“段微,你如此做,就不怕师傅在天之灵看着你?” “若薇,这样傻气的你到底是怎样坐上圣皇宝座的?”段微嗤笑一声,尾音还未落,人便朝她飞驰而来,手里的鞭子在雪地里卷起一堆锋利的浪潮,直直的朝若薇扑过去! 若薇连忙将孩子甩到一边,手腕横飞,一条火龙蜿蜒呼啸着飞出去! 一银一红剧烈的碰撞,冰火两重天,旁边的树被震的哗啦哗啦作响。 段微跟若薇同时倒退一步。 两人都意识到对方比原先强大了。 若薇往旁边一闪,飞速抱起孩子就跑。 “还想跑!”段微在后面紧跟不舍,没几下便又将若薇拦住。 若薇气喘吁吁的瞪着他,脸上滑下一道汗水。 段微的目光仿佛被什么黏住了似的,一直胶着在她满是惊慌的小脸上,那样的表情看的他心好疼! 忽然,段微仿佛被这样的情绪惊吓住一般,脸色一变。 一抹杀气跃上眉峰,他抬起手,指着若薇:“忘记我曾跟你说的话么?” “什么话!” “我说,如果让我再见到你,就杀了你!”段微冷酷无比道。 若薇抱紧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咬紧牙根:“那你为何现在还不杀我!” 段微逃避般的转过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孩子放下来,滚!” “段微,你根本不是那么心狠手辣,为什么偏偏要变成这个样子!”若薇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酸,那个跟她一起讨论烤鸡怎么做才好吃的段微到哪里去了!哪个被兔子咬一口却还给兔子治伤的段微又倒哪里去了……那个在她受伤时,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的段微又去了哪里! 想到这,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她不想跟段微兵戎相见,就如同不想跟夏桀他们对抗一样。 “段微,求你了,收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 “你以为凭你几颗眼泪就能打动我?若薇,你永远是那么的天真!”段微握紧拴天链,下了最后一次通牒:“识相的把孩子放下,我给你一条生路,如果你还不知悔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5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5部分阅读 ,我连你一块杀!” 若薇胸膛起伏不定,双眼幽怨的看着他:“好啊,你杀啊!” 忽的,狂风卷起雪花四处飘零。风起云动。 段微捏紧手中的拴天链,冷声:“好,既然你一心求死,今天我就满足你!”说完,手腕一抖,拴天链再次像蛇一样朝若薇扑过去。 若薇足尖一点,旋身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但是段微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时间,接二连三的出招,一丝余地都不留。 怀里的孩子忽然没了声音,若薇一时失神,被一股银光击中,狼狈的扑倒在地上。而当她急忙翻开那个孩子的时候,年幼的生命浑身是血的歪在她怀里。 是拴天链的寒气震晕了他。 段微用鞭子一卷,幼童瞬间脱离了她的怀抱,只听见哧啦一声,她衣服破了,里面的盘龙保甲露出来。 段微定睛一瞧,盘龙保甲! “怪不得你不怕死,原来是穿了师傅的盘龙保甲!”段微语气一寒,她是有备而来的……呵呵呵,想到这里,段微愤恨的扬起鞭子朝她胸口击去。 就在这时,一柄寒剑隔空飞来,紧接着白泽帅气的身影立在若薇面前,剑锋一侧,反射出一道慑人的光芒。 段微见来人是白泽,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反正孩子已经到手了,没有必要再留下来跟他们纠缠。 足尖一点,瞬间消失在旷野中。只留下一道冰冷残酷的笑声……“傻丫头啊,你真是傻啊,段微已经丧心病狂了,他连他师傅都能杀,你还傻乎乎跑来送死!” 若薇按着心口站起来,伤心的望着段微离去的方向,忽然因天机算脱口而出的话愣在原地,木然的回头:“你说什么?” 天机算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是已经说了,再收回来不可能了! “你刚才说什么?”若薇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大声问道。 “你……你师傅其实是死在段微手里的!” 若薇苍然松开天机算的领子,目光茫然的看着段微消失的方向:“段微——” 尖锐的呼喊声透着她的愤怒与恨! 居然是你杀了师傅……段微,你罪不可恕! 回到营帐,若薇什么话也未说,她的表情太过反常了,与她平日里的感觉一点也不像。 夏桀甚至被她的冷静弄懵了。 “要趁七十二路罗刹阵没有出来之前,打败辽军!我查看过了,这一年辽国大雪来的很早,段微这么急着攻打中原是因为大辽大片田地被雪淹没,颗粒无收!” 若薇铺开地图,语调没有一丝起伏。 “今晚伏击?” “不,明天早上!”若薇坚定不移道。 明天早晨,她就要跟段微拼个你死我活了。段微,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大地的尽头传来闷雷般的震动,白雪被马蹄践踏飞溅,远远看去,远远朝这里靠近的军队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大汗,中原人朝我们这里来了!” 段微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危险的眯起眼睛:“她还敢来?” 这四周都被他布了邪门阵法,这些人根本靠近不了!她这不是来送死么? “大汗,右侧防卫被破了!” “大汗,左侧防卫失守!” “大汗,他们要过来了!” 段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来人,应战!” 夏桀、容恒、安敏各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在段微的阵法里如履平地。 一时间大辽侍卫人心惶惶。 段微登上眺望台,千千紧跟其后,而在他们对面,也有一个高高的瞭望台。 “对面什么人?”段微问道。 “是若薇!”千千艰难答道。 段微握紧掌心,嘴角划过一抹残酷的微笑,看来,这一次真的要对决一次了,若薇,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若薇手持一面耀眼的红旗,随着她挥动的方向,已经逼近的队伍慢慢分散,形成一道奇怪的阵型,犹如一支利剑直插敌人腹地。 段微有恃无恐,听完千千的描述,鞭子凌空一抖,大辽士兵也开始了阵型变换。 没一会!两厢激烈的碰撞……“这难道就是失传已久的”伏羲诛仙阵“阵?”与若薇一同站在瞭望台上的离樱大吃一惊。 若薇表情淡淡:“什么失传不失传的,只要有人记得就没有失传!” 以人海做阵,不需要那么献祭,因为在阵中消亡的敌人就是最好的祭品! 看来这次若薇是真的豁出去了! 此时战场上的一切仿佛是她与段微的对弈,双方的兵马是棋子,战场是棋盘。 随着两人的指挥,下面的人进退有度。 若薇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战场的行事变化,只要有一丝异样,她就要立刻做出判断并想到最好的补救方法! 段微看不见这是一个弊端,可是他凭借着狠辣的手段,在战场上无往不利! 一时间喊杀震天,混杂着殷红的血液,浸透这片雪白的大地。 尽管如此惨烈……但是胜负却还是没有分出来! 段微感到从未有过的热血沸腾,那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与激动。 “快让他们撤回来!”若薇忽然失声大喊。 离樱大惊:“怎么了!” 若薇觉得一股寒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段微的七十二路罗刹阵已经成功了……天空开始阴暗起来,并伴随着冷风,风中带着一股戾气,然后不停的旋转朝他们扑过来! 这时,天空中的太阳渐渐被云遮住,狂风走石,风雪连城,段微抿唇一笑。 时间到了! 阳光被遮住,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段微矗立在喊杀震天的战场上,犹如地狱里收割人性命的魔鬼,令人毛骨悚然。 渐渐恢复光明的他双手负后,银白色的裘皮大氅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狐皮帽下的黑发随风起舞。 隔着下面厮杀的战场,段微看到了那个同样站在瞭望塔上的娇小身影,四目相对。 一个冰冷,一个恨意滔天。 若薇顾不得其他,连忙命人吹起召唤回营的号角,她再神,也不会知道今天其实是日全食! 号角声响起,夏侯城在下面听见,立刻大声喊道:“快……快撤!” 但是来不及了,那股神秘的雾气跟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将他们包围住了! 若薇看的心惊肉跳,足尖一点飞身下了瞭望台。 夏桀跟容恒已经撤回来了,但是独独少了安敏!夏侯城身上到处是伤口。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 隐隐约约看见雾气中亮着一眨摄魂的灯盏,幽幽放着绿光。那掌灯人,分明就是段微! “哥哥!”若薇发了疯似的要冲过去,身体却被容恒一把抱住:“不要去送死,刚才那个东西邪门的很!” 黑雾里的所有的东西都跟刀片一样,如果迟点出来估计都成|人肉片了! 实在太恐怖了。 若薇紧紧闭着眼睛,都是她的错,是她太小看段微了!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若薇觉得整个世界都开始要崩塌。安敏……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么? 容恒与夏桀连拖带拽将若薇拖离战场。若薇苍白的小脸上已经不再有表情。 接二连三的打击对她来说已经够大的了!或许是以前太快乐了,所以当灾难来临,一个小小的打击就能将她击垮! 当天晚上,在夏桀的带领下,全军撤退二十里,夏桀的战绩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屈辱。 而在另一端,段微面无表情的看着遗留在阵法里的倒霉鬼一个一个被风雪撕裂。 当一个人决定做某件事的时候,心会异常的平静,只需要按照想的去做,然后静静的等待结果! 段微就是这样想的,夏桀后退,他就前进,他不信夏桀能退到哪里去! 安敏的尸骸被人抬着出来,已经面目全非了,但是腰上的玉佩却能证实这个人就是他! 段微没有说话,挥手叫人将尸体送到对面去! 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他杀了若薇的哥哥,杀了师傅,那么下面是谁呢? 段微也觉得自己疯了,他的宏图大志里面并不包括儿女私情,但随着与若薇纠缠久了,他生出一种扭曲的心理,如果将她身边的男人都杀了,从此以后,她能依赖的只有他! 七十二路罗刹阵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除非是神仙,若不然根本破不了那邪恶的阵。 若薇并没将安敏下葬,夏桀知道她要做什么,肯定是要使用随心铃复活安敏,但是这个想法被天机算制止住了。 “就是复活了又怎样?杀戮还在继续,你能救得了几个?” 安敏的身体被送回圣宫保存起来,等战争结束后再议。 “我到底该怎么办?”若薇无比痛苦的望着天空上的浮云。 已经没有退路可走了,后面是天机谷,难道退到天机谷里?那还不是死路一条! 而且段微每天都在靠近,带着全然的优势,他们有两种选择,一种全部投降,第二,做个镇魂灯去闯阵毁了段微的灯,只要那盏灯一灭,所有的阵法都会消失。 “除了用孩子的命,还有什么法子呢?”离樱问道。 天机算看看他,摇摇头。 “有啊,就是一个天命之人!说的就是我们!”容恒斜靠在一边慵懒的笑着。 原来这就是天机算不想说的原因! 情况一度陷入僵局。 最后还是容恒提议,与其这样被动,不如就杀四十九名孩子换得天下太平! 铸造镇魂灯的炉子架起来了。 四十九名孩子都喝了药,安静的睡着了,等下应该不会痛苦! 铜水很快被烧化,通红的铁水在巨大的锅里翻滚着,冒着浓稠的泡泡。 容恒站在巨大的炉子下面,黑发随着热空气绚烂的飞舞着,仿佛一只振翅高飞的蝴蝶。 若薇赶到现场时,容恒正站在高高的架子上,他脚下是滚烫的铜水。 若薇目眦欲裂:“容恒你要干什么?快下来!” 容恒轻轻睨了她一眼,慵懒一笑:“都说我容恒心狠手辣,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善良!那些孩子本王已经差人送回去了” “容恒,什么都不要说,先下来再说!”若薇慢吞吞的上前,想上去拉他,却被容恒一个手势制止住了! 闻讯赶来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那个以荒滛无道著称的帝王此时满脸骄傲的站在台子上,脚下滚烫的铜水,他这是要做什么? 夏桀眉峰一侧:“容恒你疯了!” “不不不,这次我没有,真的。”不知道他是喝了酒,还是被下面的热气熏的,此时他满脸通红,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站在那!看的人心惊胆战! “容恒,告诉你要是再不下来,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若薇声音颤抖了。这个男人总是将最坏的一面展露在人面前,将好的那一部分藏的那么隐秘,藏得大家都觉得他就是个花花公子。 离樱负手而笑:“容恒,就算要跳这熔炉,也轮不到你来,离樱衰败了半辈子的身体,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不如你下来,本王上去!” 容恒二话不说,用力一跃……跳下来了! “你们真当本王傻啊。跳熔炉,本王可没那么高尚的情操!” 若薇吊高的心如释重负的松懈下来,刚刚真的被他吓死了。再看容恒j诈的笑容,一股气涌上来:“你到底想干嘛?闹这一出?” “本王就想看看,你有多关心本王!”此时容恒好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连说话都是不着边际的! 夏桀在旁没有说话。 大家一看虚惊一场,纷纷转回去商量商量还有哪里可以后退! 一时间,这个临时建筑好的熔炉帐篷里只剩下容恒、夏桀、若薇! 若薇左右看看,慎重其事的将两个人的手一同握住。 “求你们不要再让我伤心了!我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令她心力交瘁,再这样继续,她估计也想跳熔炉了! 夏桀握紧若薇的手。 容恒低头看了看紧紧抓住自己的小手,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轻轻问道:“如果这场战争结束了,你只能握住其中一个人的手,你会选择谁?” 之所以问的那么轻,只是怕答案太残忍。 如果若薇没有听见,那也就罢了,就当他没问。 恰恰的,这里很安静,若薇听的一清二楚! “你们两个我都不想失去!”若薇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直接回答,仿佛这个答案老早就已经成型了,只等问那个问题的人提出疑问! 夏桀眼神复杂的看着若薇,却没有动怒!只是心平气和的等着她继续说! 若薇深吸一口气,看着他们两个轻声道:“于夏桀,我真心爱他,这份爱很苦,很涩,也有逼不得已,可是在他落水的那一刻,我想清楚了,为什么要等到悲剧发生的时候才去后悔!其实老早老早就该知道,我爱这个男人,已经爱到骨髓里了!” “薇薇……”还以为追妻路会遥遥无期,没想到她…… “那我呢!”容恒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容恒,我也爱你,但是跟夏桀的爱不一样,说起来每次去找你都是有事求你,但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不去求别人,或许知道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会拒绝,我的自信全都是你给我的!容恒,我珍惜我们两个的这份情谊,我不希望它消失。” 容恒低垂的头缓缓抬起来,脸上神采飞扬,仿佛开在春天里最娇艳的花。 毫无疑问的,若薇这番话恰到好处的取悦了他。 “还有什么疑问么?”若薇拉了拉他的手。 容恒连忙摇头,微微一笑,倾国又倾城:“没有了!” 这就是容恒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了! 容恒还是跳下去了,其实他早就准备跳了,只是还有心愿没有达成,他想临死前知道若薇的心,就好像玩最后一把的时候,心脏病爆发的人总想在离开牌桌前看看对手的底牌。 现在他看到了,所以走的一如反顾! “算命的说你活不过三十岁,以为你说胡话逗我玩的,没想到是真的!” 手里托着一只精致的荷花灯盏,若薇面无表情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泪啪嗒一声落在淡紫色的灯座上。 夏桀蹲在她面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没有说话,却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若薇,多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那样你会比现在开心的多! 若薇硬生生将眼泪吸了回去,站起来:“今晚我要去闯阵毁了段微的镇魂灯!” 段微料定她不忍心杀害四十九名童男童女,所以才会猖狂!但他再也想不到,容恒会舍生取义。 抚摸着容恒身体幻化成的镇魂灯,在心里默念着,还记得曾经说永远不要离开你,现在我答应你,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不管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的! “你一个人?”离樱皱眉。 “等我的信号,只要段微的镇魂灯一毁,你们立刻起兵反击!” 夏桀始终不言不语的望着她,那黝黑的眸子仿佛被覆盖住了什么,深邃的令人心痛。 若薇幽幽的望着他,她唯一的爱人啊,伸手摸着他的侧脸:“如果我回来了,请对我好一点,知道么!” 如果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我希望在今晚! “如果你回来了,以后的烂摊子都会有人给你收拾!” “如果你回不来,且等本王十年,十年之后本王就去陪那你” 庸人之爱,只想着怎么疼惜保护对方,实际上,这只是成全了自己,王者之爱,却是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成全对方!原来是爱错了方式,有的时候所谓的保护其实只是满足自己的而找的借口,不想身边人出事,所以总是控制。 但现在不会了!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不会阻拦,不管你错的再离谱,我都会站在这一边陪你一起错! 若薇只带了白泽一个人去,因为白泽剑法超群,武功自然不在话下。 入了阵之后,果然是飞沙走石,若薇连忙拿出手里的镇魂灯引路,那些风沙一遇见那幽幽蓝光居然全都停歇。 白泽眼角一扫:“那边就是!” 若薇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那灯就在鬼影重叠处。 段微的镇魂灯在罗刹阵中轻轻的绽放着绿光,说明这盏灯怨气太重! 若薇跟白泽不约而同的朝那边飞驰而去。 有了镇魂灯,若薇跟白泽如履平地。 而呆在帐篷里等待收获的段微猛地睁开眼睛!不好,有人闯阵。 罗刹阵中,若薇很快找到那只镇魂灯,正欲一掌击碎,却被空气中突然冒出的鞭子挡住,若薇急忙闪到一边,怒目而瞪! 白泽不用人吩咐立刻迎上去,就喜欢他的干脆与利落。 若薇趁机去毁灯,谁晓得段微速度更快,鞭子一扫,那盏供奉在供桌上的镇魂灯就已经飞到了他的手上。 “若薇,你也懂得牺牲了!”段微望着若薇手里的灯,眼底滑出一丝笑意! 若薇握灯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这是容恒用命换来的。 “段微,今日不杀你,我若薇誓不为人!”从前的过往回忆统统都忘记,现在她的目的就是要杀了他为师傅,为容恒报仇。 白泽的剑已经挨到他跟前了。 这是若薇与白泽第二天联手! 第一次将段微伤个半死!不知道这一次会怎样! “段微,受死吧你!” 阵内飞沙走石,却是因为三人掀起的风浪,白泽剑气如虹,若薇的火光四溢。 段微寒气逼人! 三种力量一起碰撞,段微饶是神也抵挡不住这两个人的联手,没多久,段微倒退一步,嘴角划出一丝鲜血! 白泽像疯了一样,剑气横扫,一次次的像段微攻击过去!此时,若薇在白泽眼里看到了恨! 是的,白泽恨他,很他逼得容恒跳了熔炉,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阵太过邪恶,容恒根本不会死!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音,那震耳欲聋的节奏,像鼓点一般敲击着大家的心! 若薇几乎不用想,一定是夏桀等不住了,所以才提前闯过来。 “段微,你无路可退了!”若薇冷冷道。 “呵呵,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就输给你们么?可笑!”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说的就是他! 若薇身穿金丝软件,段微的鞭子即便打到她,也一样伤不了她。 白泽长剑一挑,段微飞快转身想闪过这一剑,却没想到白泽快速旋转剑的方向,目标正是他另一只手上的镇魂灯。 若薇瞄准机会,飞速射出一串红色火炼拖住段微的脚步。 咔嚓…… 伴随着一阵脆响,段微手里的镇魂灯碎了。 阴郁的四周瞬间狂风大作,若薇连忙拉着白泽的手往后退,这时候,身后的马蹄声更近了。 若薇猛地回头,便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扣住,脚底忽然悬空,她被夏桀拉到了马上。 “冲啊——” 镇魂灯已经碎了,段微再也没有什么威胁。现在就真刀真枪的拼杀吧! 这一夜,是史书上最惨烈的一夜。到处是人,到处是战马,到处是血…… 中原与大辽的士兵互相扭打在一起,刀砍遁了换匕首,匕首没有就直接赤身肉搏! 有的人手臂断了半截另一只手还死死的扣住敌人的喉咙。 这时,天的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一群特殊的队伍…… 对月嚎叫的狼从天的另一边飞奔而来。 战场上从未出现过如此震撼的一幕,一头银白色的狼带领着无数只野狼加入了这次战斗! 凶猛的食肉主义者,犹如被训练好一般,精准的找到大辽人的脖子狠狠就是一口。 就连一向镇定自若的夏桀都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但随即恢复正常,将若薇丢给不远处的离樱,临走前他道:“乖乖等我回来接你!” 没等若薇回答,夏桀就走了,他知道她一定会等他! 离樱坐在战车上,随着队伍缓缓前进,他淡淡道:“夏桀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他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同时他在战场上也有一股独特的强悍,这种强悍可以令敌人闻风丧胆! 若薇站在战车上到处搜索,终于,她看见战场的另一侧交缠的两个人! 她倒抽一口气。 白泽与段微又打上了,而白泽已经牛叉到杀进段微营地里去了 而大辽的队伍没有段微指挥,远远没有之前那么厉害,夏桀一人首当其冲已经灭掉了大辽的右翼。裴野跟夏侯城一起吞了左翼,纪云跟何荣在后面干瞪眼,因为他们要保证自己的后方不被人突袭!所以只能看着兄弟们在前面杀敌,而他们却要老老实实的呆着。 “我要去帮白泽!”说完,若薇跳下战车朝另一块战场飞奔而去! 在战场另一块小天地,段微有些力不从心,白泽这几日别的估计没干,就想着怎么杀他了! 剑气舞的密不透风,卷起地上的雪花绚烂的飞舞。 若薇跻身进战斗中,随心铃幻化成的火花与白雪相互交融,四周顿时雾气腾腾。 而他们三人的身影就在这雾气中若隐若现。 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雾气中,若薇每一招都不留情面,段微抵挡白泽有了些许困难,加上若薇参战,就显得更加吃力了! 不经意的回眸,迎上若薇杀气腾腾的眼,段微失神,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讨厌若薇这样看他! 为什么要拿这样的眼神看他?为什么? 段微怒了,猛地朝白泽击出一掌。 “白泽小心!” “嗯……”白泽的身体擦着雪地滑出去好远。 若薇脸色有些惨白,猛地甩出一道火花暂时拖住段微,而她准备跑过去查看白泽。忽然,腰上多了一条束缚,而下一刻她就被段微提到了跟前。 段微抬手将她的时候反剪在背后! “为什么这么看我!为什么?”段微失控的大喊。他疯狂了,这种疯狂不是因为战争,而是因为这个女人! 他恨,恨她曾经给了他幸福的尾巴,让他尝到了甜头,却又不给他一个好的结局! “若薇你知道么,这世上最残忍的人其实是你!”段微说着一把抱住她往一侧飞去! 那里是天机谷的方向! “陛下,段微劫持了若薇跑了——” “若薇——” 战场上厮杀的夏桀看见那渐渐飘远的身影,当即调转马头。 “剩下就交给你们了!” 段微一走,大辽就如同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患。加上如狼似虎的狻猊在这里协助,他在不在根本不重要! 段微抱着若薇一路飞檐走壁跃上天机谷的最高峰,天极峰。他的速度很快,几乎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期间他一直将若薇双腕反扣着。 站在天极峰上,俯视着下面的一切,段微可以清楚的看见下面的战局,果然是站的高就看的远。 大辽大势已去,其实在镇魂灯被毁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 段微狠狠的将若薇拎到眼前,银眸中全是矛盾,却丝毫没有恨意! 很奇怪,看见大辽就这样覆灭,他一点都没有难过,甚至连惋惜都没有! 就在刚刚看见她满怀恨意的双眸时,他顿时明白了,所谓的统一天下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这时,夏桀领着一小队人马赶过来了,他们摒弃战马,清一色的轻装上阵,见到若薇与段微同时站在山崖顶端时,夏桀呼吸凝固住了! 段微没有畏惧,纵使被包围了,他依旧孤傲独立! 山顶寒风肆掠,吹动段微华丽的裘皮大氅。 若薇冷冷的看着段微:“你跑不掉了!” 段微低头看向胸前的小女人,那眼中的恨是那样明显,刺的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本来说好要她恨的,怎么真的恨他的时候,会那么难受?段微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他的眼神含着一种悲伤的失意,以及从未有过的迷茫! “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说出口的话却是这么残酷! “段微,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兵败垂成,为何执迷不悟!”夏桀鲜少跟人说道理,他一向喜欢直接动手的,如今若薇在他手上,不得已才跟他说这些。但夏桀也知道,此时的段微能不能听进去还是问题呢! “那好,我们试试看谁比谁先死!”若薇咬牙切齿。这个人是恶魔,他杀了师傅,杀了哥哥,还变相的杀了容恒…… 他罪无可赦,天极峰下,漫山遍野躺得都是尸体,就光是那个七十二路罗刹阵,在里面送命的兄弟就不计其数!尸体根本来不及掩埋! “呵呵,我死不足惜,倒是你,死了可是会有人伤心哦!”段微冰凉的手指贴上她光滑的脸颊,像个变态一样抚摸着。 若薇偏头躲了过去,段微却执意要触碰她的脸,这一幕在夏桀眼里,就是一种挑衅。 “你敢伤她分毫试试!”夏桀动怒了! “夏桀,就算我现在在这要了她,你也不能拿我如何!哈哈哈……”段微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那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形成一个孤独而寂寞的弧度! 夏桀没有说话,在他身后站着的侍卫纷纷搭起弓箭,对准段微的心口,只等陛下一声令下定叫他万箭穿心! 段微岂会不知道夏桀心里想什么,大手用力摁住若薇的脖子,冷声道:“你们全部退下,如果被我看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立刻送她上西天!” 段微绝对不是开玩笑,而且他也不是一个适合开玩笑的人。 夏桀沉思半晌,语气放软了些许,他道:“如果你不伤害薇薇,本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夏桀,你太小看我段微了,区区一条命,我早就不在乎了,现在你最好立刻在我眼前消失,若不然……” 这个时候他不想任何不相干的人打扰。 夏桀猛地上前一步,段微十分迅速的将若薇往悬崖上推了推,夏桀立刻止住步伐,慢慢后退。 “好,本王立刻走!”疯狂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夏桀走了,但是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段微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布置人马。 段微分明有所发现,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当做没看见一样,将若薇推到山崖最前端。 若薇没有丝毫惧怕。 看多了生死,自己的命好像真的不那么重要了。如果不是还有牵挂,她早就抱着段微一起跳下去了! “段微,你看看,这就是你做的!”若薇抬起下颚示意段微看着下面惨不忍睹的一幕! 月寒料峭,下面斑驳一片,全是尸体堆积的小山丘! 段微并未有丝毫愧疚的表情,这都是大辽亏欠他的,身为大辽人,但是没有比他更憎恨大辽! 与中原一战,就当做一时无聊玩的游戏,他根本不在乎!死多少人与他何干? “如果我把你推下去,你还会这么呱噪么?”段微反剪着她的双手,低沉问道。 “呵呵,你这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连师父都可以杀!更何况杀我!” 当初师傅在他们两个身上下了“生死不弃”的蛊毒,如今师傅已经死了,这蛊自然就解了。 “知道么?夏桀现在就在我背后!”段微迎着月光,神秘一笑。 若薇诧异回头,只看见不远处的雪树丛中,有兵器反射的亮光! “只要我侧一侧身,身后面的箭矢便会射过来!”段微毫无表情道。 若薇看了看他,冷笑:“总之,你今天是跑不掉了!我要亲自将你送到师傅的陵墓前磕头认错!” “你知道师傅的尸体在哪里么?”段微忽然问道。 “在哪里?”若薇急忙追问。 段微笑了,因她眼中突然绽放的求知欲,跟当初在地宫里一样,那么单纯,那么吸引人注目…… 就是这种眼神,这才是他熟悉的若薇! 当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段微冷冷的一笑,轻轻伏在她耳边道:“我偏——不——告——诉——你!” “段微你——” 还未等若薇反应,段微猛地推开她,纵身跳下万丈天极峰…… 若薇想也没有想的跟着他一起跳下去。 寒风呼啸,崖底云海翻涌。 段微双手大张,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冷不丁,手腕被一只小手紧紧握住。 身体在半空中猛地一顿! 段微张开眼睛,看见一张涨红的小脸,正吃力的往外吐着气。 若薇一只手攀着崖壁,一只手紧紧段微的手腕,此情此景如此的熟悉,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告诉……告诉我,师傅的尸体在哪里!” 段微在半空中摇摇欲坠,他仰着头,看着表情越来越痛苦的她。银眸中百味交杂…… “啊——”若薇终于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手一松,跟着掉下去。 半空中,段微大手一伸将她揽入怀里。 耳畔风紧,段微忽然对她露出一抹温柔的笑。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他比烟花还寂寞…… 若薇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容,只觉得身体突然腾空…… 飞速的往上飞去…… “段微——”若薇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结局下 结束其实另一个开始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他比烟花还寂寞! 段微轻轻笑着。 其实他完全可以拉着她一起下去的……但是——她根本不爱他,有什么资格陪着自己一起死? 望着若薇飘然而上的身体,段微露出一个无比凄凉的笑。 当你做对的时候没有人会记得,当你做错的时候……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若薇不敢置信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段微。 他双手大张,仿佛一只翱翔在山巅中的雄鹰,双眼那么清透……最终消失在那片云海里! ——分割线——若薇坐在圣宫的无回殿内,从天极峰回来之后,她就没有迈出去这个门。 她下令谁都不可以来打扰,就连果果都被拒之门外。 四周都用厚重的挡脸遮住了,整个宫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若薇抱着手臂蹲在最狭小的角落,将头埋在膝盖里。 外面偶尔会传来脚步声,但很快就消失了。 若薇在无回殿里待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三夜外面发生了很多事。 容恒死了,白泽继位。隐隐约约记得天机算师傅说过,白泽是天命之人,当时觉得可笑,如果白泽是天命之人怎么不去做皇帝,后来才晓得,是这样的,容恒死了之后,他登基了! 白泽回容国接掌容恒留下来的烂摊子,走的时候在她门外站了好久,丢下一句,我下次再来看你! 安敏已经下葬,但是她没有去。 段微临死前说不会告诉她师傅的尸体在哪里,但昨天就有人前来禀报,已经找到天机子的尸体了,段微冰棺材将师傅的尸体保护的很好。 至于段微,夏侯城下到崖底去寻找,什么都没找到,只在山崖下发现了半颗夜明珠!夏侯城说,段微很可能被野兽叼走了。尸骨无存! 大辽失去了段微这根主心骨,立刻化为一摊散沙,一天不到就全部瓦解,根据可靠情报,大辽这一次需要修生养息十年才能恢复过来! 他们胜利了,却是胜的那样悲惨! 或许以前真的太幸福了,现在还无法去面这样的悲伤。 若薇在黑暗中苦笑! 她抬起头,望着无尽的黑暗。 为了看到一世安康的未来,究竟还要付出多少代价呢?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迷失呢? 若薇将头重新埋进膝盖。 死了那么多人,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的长辈……那么多与她息息相关的人都去了,却独独留下她一个。 难道正如圣皇手下口中所说,她就是个妖孽! 若薇凄凉的笑了。 好像是哦,所有人的死都跟她有关。 世间最美好同时最绝望的,不过“如果”与“不曾”。 如果她与奕之厉邪不曾相见,如果她与容恒不曾相交,如果她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这结局会不会改变? 会不会改变呢? 若薇猛地从臂弯中抬起头! 她缓缓将目光落在随心铃上面。 师伯说过,随心铃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那她能不能用随心铃回到过去,在悲剧没发生的时候改变这一切? 若薇被自己大胆的想法震撼住了,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回到过去……她的随心铃能令人起死回生,何况穿越时空?天机算也曾说过,随心铃可以带她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若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紧紧按住心口,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仿佛看见黑暗中有一个亮点缓缓上升,无限的希望在眼前扩大! 可没过一会,她开始迷茫起来。 如果改变了过去,那么现在就不会存在。 夏桀、果果……他们都会因为她的任性重头再来! 她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们了? 一想到这里,若薇开始恐惧,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这种抉择真的很残忍,仿佛天枰的两端,一端放着天下苍生,一端放着她的爱人与儿子! 忽然下面传来几声凌乱的脚步声,门扉急促的响起,是夏侯城。 “圣皇,有急奏!” 在此之前她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夏侯城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贸然前来,除非真的出了大事了! 若薇没有动,呵呵,现在还有什么事能称得上大事呢? “什么事?”她淡淡问道。 “圣皇,离王晕倒了!” 若薇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跑到门边拉开门,外面的寒风迎面袭来,吹的她全身冰冷。 若薇匆匆忙忙抵达时,离樱正在跟夏桀有说有笑的,两人面前摆了一盘棋,手边放在一壶茶,两个青瓷杯,佛手香顺着金鼎兽的鼻子冒出来,宫殿内一片安详。 见到若薇,离樱跟夏桀都有些诧异。 尤其是夏桀,从天极峰回来之后,若薇就把自己关在无回殿中,他知道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对于若薇来说,那样的惨淡结局她确实有些接受不了,别说是她,就连他自己也无法一下子平静下来。他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安静的时候,帮她挡去吵闹。 但此时,夏桀觉得能看见她,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离樱盘腿坐在金丝软榻上,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笑,精致的眉眼轻轻一挑:“夏桀,你的小公主来了,本王是否该退下?” 虽然若薇已经成为圣皇很久了,但离樱一直坚持喊她小公主。 若薇三步并两步走到离樱身边,紧张问道:“你怎么样?” “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没事!”离樱摆摆手,风轻云淡道。 若薇狐疑的去看夏桀,那漆黑的眸子里不再是俯瞰风云的坚定霸气,而是一种难以解答的情感。 那是无法言语的忧伤与难过! 若薇被夏桀的这个眼神震住了,目光再次移动到离樱身上,他的脸色比两个月前更加苍白了,捏住棋子的手十分纤细。 若薇倒抽一口气,那精致华丽的裘皮中,包裹的是一具多么衰弱的身体啊? 看见这样的离樱,若薇心痛了,何况与离樱这么要好的夏桀! 夏桀招手示意若薇过来,然后对离樱扬起一抹温和的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离樱敲击着棋盘,思索着,怎么搞得,刚刚说的话一会就忘记了,夏桀在旁耐心的等候着,琉璃灯被外面的风吹的来回晃动,若薇连忙将敞开的大门关上。 返回来的时候,离樱终于想起来了,他道:“这里有酒么?” 夏桀好?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6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6部分阅读 好笑的看着他:“你想喝酒?” 离樱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若薇觉得,离樱现在做的每个动作都很吃力。 “嗯!想喝了!” 圣宫中,好酒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夏桀立即命人去取。 这个过程中,离樱眼眸迷离的望着窗外,外面好像下雪了,沙沙的打着窗沿上,离樱对若薇礼貌的一笑:“把窗子打开吧!” “你不冷么?”若薇有些担心问道。 离樱将脸埋在毛茸茸的裘皮里,浅浅一笑,雍容华贵。 “小公主可千万别这么关心我,夏桀会生气的!”苍白的面容与漆黑的发丝,如此鲜明的对比。 夏桀手很快,掌风一击,那窗子吧嗒一声弹开,窗外立刻滚进来一团柳絮般的绒雪。 离樱的软榻就靠在窗边,飞雪落在他身上,坐在软榻上的男人伸手去接。 “离樱,等下酒来了,千万别喝醉了,若不然这盘棋下不完的!”夏桀语气轻松说道。 “不会的!”离樱笑道。 酒上来了,三个杯子,一壶酒! 夏桀为离樱斟满一杯递过去,修长洁白的手指优雅的捏着杯沿,轻轻晃动一下,丰润的液体在杯子里旋转着,离樱二话不说一口饮光! 若薇搬了个凳子坐在他们两个中间,为他们打下手! 夏桀饮完之后,用杯子敲敲棋盘催促道:“该你了!” 离樱慢吞吞放下酒杯,有些责怪道:“催什么催!” “不催你能想一天!”夏桀接话,又敲了敲棋盘! 离樱转头看若薇,然后道:“看见没有,没有风度的男人都是这样!” “他怎么能跟你比呢!”若薇连忙扬起笑脸道,这么久了,她真的没怎么笑过,如今这笑,也带着三分敷衍。 这个像水晶一般高雅的男人即将离去,她又如何能笑? 如果他没有生病,那该多好! 若薇发现夏桀眼睛晶亮,捏着杯子的手在抖。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离去,是多么残忍的事? 离樱放下杯子,优雅的捏起一颗白子,按在棋盘上。然后端详着夏桀。 “该你了!” “哦!”此时夏桀像上课开小差的学生,被老师冷不丁的叫道名字,只可用心慌意乱来形容了。 夏桀有模有样的思索了一会,将黑子落在白子的旁边。 若薇看出来了,夏桀想快点下完这盘棋。 离樱捏着棋子,露出困惑的表情:“这得容我好好想一想!” 他所谓的想就是将整个酒壶拿起来,对着嘴巴灌下去,若薇跟夏桀都没有阻止,外面的风雪从窗子里面飞进来,落在他身上。 清冽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下来,湿了衣衫。 原来离樱豪迈起来竟是这般样子! “好酒量!”若薇拍手。 离樱的脸有些微红。轻轻笑了笑:“我猜,如果没有生病,这点酒根本不够喝!” 说完,离樱又将目光转移到棋盘上。浅淡的笑着……御医悄悄附耳道:“离王唯恐时日无多。” 夏桀握紧双拳。 忽然,离樱抬头道:“夏桀,你在梅花山埋的酒还在么?” 没想到离樱会突然问到这个,夏桀跟若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离樱语气带着淡淡的恳请道:“突然很想喝你亲手酿造的梅花酒!” “好,我马上命人去梅花山上取来!”若薇急忙应声,从这里出发去夏国一来一回需要四个月,快马加鞭也要三个月。若薇十分担忧的看着盘坐在那一边的男子,他能撑到梅花酒来么? “不!我们过去喝!”离樱清雅而任性道:“现在就出发!” 若薇觉得眼睛有些热,御医已经说过了,离樱时日无多,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不容易。 他现在要去梅花山……“好!本王带你们去!”夏桀几乎没有思考,语气笃定极了。 对于他们来说,压抑自己的情绪,保持理智的制定影响国家命运的决策并孤独的承担压力,没有比这个更苛刻了,这回就彻底的任性一次! 不得不说,当夏桀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是天王老子都阻止不了他,一个时辰内将圣宫所有的事全部交代好,然后半柱香的时间将果果连人带被子一起打包上车。 若薇也发挥了她超常人的管理能力,她将圣宫中所有的事宜都一一吩咐好,直接拎着一个小包袱就出来了! 沿途暗卫如影随形! 这一路长途跋涉,其中辛苦不用说,离樱每每都带着憧憬看着远处,好像已经闻见从梅花树下飘来的酒香。 用时一个半月,终于到了位于夏国的梅花山。 果果欢天喜地的沿着台阶蹦蹦跳跳的往山上跑。 离樱做轿子上山,若薇跟夏桀跟在后面。 这里的景色没有变,若薇一路走,一路看,想当初夏桀为了荣获她的欢心,特意放下朝政两个月,带她到这里消遣。如今故地重游,却又是另一种心情。 镜湖相互搀扶……温泉渡酒拥吻……梅花树下一起埋下的酒坛。 一切的一切仿佛在昨日! 到了山顶,天色已经暗沉了。 漫山遍野开满了梅花,鹅黄|色的花苞坠满了枝头。 离樱,夏桀,还有果果一起围在一棵树下。 “是这里?”夏桀问道。 “我怎么知道,那天晚上我们埋得时候天色太晚了,你不是做记号了?”这里都是一个样子,鬼知道那坛子酒埋在了何处。 夏桀不得已亲自挖,不一会四周已经被弄得一片狼藉。 离樱靠在梅花树下,眼眸晶亮:“再找不到,这整座梅花山都要被翻一遍土了!” 夏桀没有理会,手劲一顿,喜悦道:“找到了!” 离樱眼中带着浅浅的笑:“居然真的被你挖到了!” 夏桀将酒递给若薇,径自站起来道:“我去拿酒杯!” “父王,记得也给我拿一个!”果果在旁边圈着手大喊。 夏桀理都没理他,果果急了,连忙追赶过去。 梅花树下,离樱慢悠悠的撑直了身体。 若薇见他精神虽然很好,但是唇瓣却一点血色也没有,不禁有些担心道: “你冷不冷!”她甚至想把自己身上披的大氅脱给他了。这里是夏桀的度假村,之前在宫里到处都是人伺候,吃个饭桌子边上都站十七八个,如今出来了,都想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所以并未安排人伺候,但若薇生怕出点什么状况……他已经那么衰弱了! 离樱轻轻摆手:“不碍事!” 寒风吹的梅花林簌簌作响,离樱拢紧大氅,忽然回头。 若薇被他突如其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脏突突的:“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离樱露出温和的笑容道:“神算大师说本王可以再活五年!” 若薇愕然,御医明明在他晕倒的那天说了,离王心力交瘁,已经快不行了,他现在又说天机算说他能再活五年?该不会是成为植物人之后再活五年吧! 离樱又道:“神算大师说看不透你的命数!” 若薇更加无语了,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本王不信,就亲自为你卜了一卦!” 他什么时候也学会算卦了?若薇惊悚的看着他。 “然后呢?”若薇不受控制的问道。 “然后我看到了一场变数!” 若薇像是被人用盆凉水从头淋下来,浑身都开始打颤了。 他说他看到了?天机算明明说自己的命格根本看不出的啊? 离樱并没有解释他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款款一笑:“若薇,你是个好姑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本王相信,夏桀都会选择你的!” “你……”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如果不是知道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离樱,你赞同我的做法么?”若薇开始笃定,离樱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你心系天下,离樱佩服还来不及,怎会反对?” 这么说离樱是真的知道她想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了? 若薇忽然变得释然起来,这件事不能让夏桀知道,所以一路上她都犹豫寡欢的,如今跟离樱坦白的说出来,心里的沉重一下子轻了不少,若薇长长的叹口气:“好,难得做一件事有人支持。就冲你离樱这句话,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好!”夏桀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 三人席地而坐,若薇好奇问道:“果果呢?” “睡觉了!”夏桀面无表情道。 他会那么乖?若薇有些怀疑。 夏桀慢条斯理的将手里的酒杯在雪地里摆好,然后道:“这里又没他什么事,不睡觉做什么!”那个混小子才多大,就嚷着要喝酒喝酒,当场给了他一脚,小家伙这才打消喝酒的念头,思索着去睡觉! 三盘精致的小点心摆上。 若薇为他们倒酒。 离樱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许久不曾喝酒的他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样?好喝不好喝?”若薇问道。 离樱点点头:“很好!再来一杯!” 斟满,又是一口干掉。 若薇跟夏桀不甘落后的跟着连干两杯。 三人偶尔谈笑,说说那些曾经的风花雪月,说说对方的糗事,绝口不提国事! “记得那年我们在圣都,容恒将太傅的镇纸雕刻成了玉簪子,被太傅骂的狗血淋头!”离樱已有三分醉意,如玉的脸庞微微泛起一抹俊俏的红。 夏桀为了跟上离樱的状态,已经改用大碗喝了。一连好几碗,人有点飘飘然,他接话道:“那时候我们问他,他说是送给妻子的!” “哈哈哈……容恒倒是知道提前做准备!”离樱忍俊不禁,豪爽的大笑起来。 若薇在旁看得很是茫然,夏桀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忍不住笑意道:“他还说曾经见过他的妻子!” “……”那个时候容恒才多大啊!这两个男人是不是醉了! 今晚夜色不错,大家又没什么事做。 离樱索性叫人将上次没下完的棋拿过来。 若薇担忧的看着鲜少这么亢奋的离樱:“明天下就是了!” 离樱咳嗽了一声,道:“就今晚把它下完吧!” “好!”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任何人的要求,夏桀答应的十分爽快,连考虑都不用。 棋盘很快被拿过来,三人呈三角形坐着。 落雪无声,花飞满天……“走这里,这里啊,夏桀!”若薇在旁看的热血澎湃,用手戳着棋盘的一角。 “走这里?本王偏要落在这里!”夏桀倔强道。 若薇气急败坏,蹭得站起来:“走这里马上就要输了!” “未必!”夏桀笃定道。 “你……” 离樱眉头紧锁,看样子夏桀给他出了个难题,他捏着棋子思索着。 纤细的手指捏的很用力,他眉目低垂,仿佛正在用心的想到底该走哪一步。 若薇跟夏桀见很久都没有声音,连忙回头去看。 却见离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仿佛被冰雪雕琢的雕塑。被他捏在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若薇像是被人卡主喉咙一样难受。 离樱仿佛从梦中惊醒,连忙抬起头,脸色疲惫不堪道:“看来这盘棋真要等到明天了!” 夏桀连忙道:“放心,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完它!” “也好!” ——分割线——夏桀从离樱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若薇正站在一棵梅花树下,手伸向半空中接雪花。 从未觉得这个动作会这么寂寞。 “夏桀,如果一切从头开始,你还会不会爱上我?”若薇对着半空中飞舞的雪花,轻轻问道。 夏桀慢慢走上前,黑眸映着白雪:“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桀,我……” 若薇的欲言又止令夏桀感到一阵无边的惶恐,她的样子让他患得患失,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一转身,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你要跟我说什么?”夏桀很有耐心的问道。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轻轻道:“夏桀,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夏桀皱起眉。 伸出手摸着他俊逸的脸庞,若薇无比苦涩道:“其实我不是安国小公主……” “若薇!”不等她说完,夏桀就无情的打断,猛地用力将她揽入怀中,浓重的鼻息喷洒在她脖子上,伟岸的男人此时无比的慌乱,而令他慌乱的人是眼前的她。 “不要说了!”夏桀霸道的命令,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命令的语气对她说话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儿子的娘亲,是他夏桀的妻子!其他的都不重要!她失去了很多亲人,朋友……而这一次,他的朋友也要离他而去,现在身边,除了她跟果果,他已经一无所有! 多想能在他的怀里待一辈子啊! 再也没有比夏桀的怀抱更让人安心的了,可是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天枰的那一端无疑的偏向了另一边。那一边是白白牺牲掉的人命! 人都是自私的,相信世上没有几个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换取什么天下太平,在若薇心里,做那种事的人都属于人间的奇葩,可当她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浮起容恒跳下铜炉的那一幕时,隐藏在内心的自私变质了,她手里的幸福与那些牺牲掉的人相比,变得微不足道。 想到这里,若薇不禁笑起来。 如果师傅还活着,知道她有这样高尚的情操,估计会大笑三天三夜,顺便赋诗一首,然后裱起来挂在她床头吧! 定定的看着他,若薇只觉得心底有深沉的悲哀慢悠悠的在心底蔓延开来,原来一个人承受痛苦是这个滋味,当初他才登基,手里没有实权,面对如狼似虎的敌人,是不是也同她现在这般痛苦?而那时,她什么都不想听他说,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现在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的不懂事。 她做了统率之后才真正明白掌权人的痛苦与无奈,有的时候做的决定明明痛彻心扉,却因顾全大局不得不强迫自己那么做! 就如同她要离开他,回到悲剧发生的源头……此行不知是福是祸,也许会成功,也许会将事情搞的更糟。 但除了这样,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呢? “夏桀,抱我回去吧!”若薇朝他张开双臂,脸上迎着一抹娇羞。 夏桀突然觉得自己心跳漏跳了一拍,茫然的看着她,若薇俏丽的容颜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忍不住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 柔嫩的肌肤、饱满的唇瓣……这种触摸对夏桀来说是一种折磨,诱惑的折磨。 若薇闭着眼睛,对他悄然一笑:“你难道要我自己走回去?” 夏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步,猛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迈向山腰下的行宫。 就当,这一次是告别,或者当做胜利前的褒奖! 夏桀汗湿的身体伏在她身上,英俊的脸上满是激动,他低哑道:“你真美!” 若薇轻轻的喘息着,弯起一抹动人的笑:“你也很帅!” 这一夜,是美丽迤逦的一夜,芙蓉帐下低吟喘息。 深夜,若薇猛地睁开眼睛。 望着身边睡熟的男人,眼底滑过一抹心痛。 就要走了,可她连碰都不敢碰他! 夏桀,她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上一次离开他也是在一场飞雪过后,她一个人站在宫墙上,望着他居住的地方,一遍一遍的喊着夏桀两个字。 这一次,她又要不告而别,原来是这么的痛。 若薇悄悄穿上衣服,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天还没有完全亮,若薇走到果果房间,她没有进去,因为她怕进去之后就舍不得出来了! 果果抱着他的小茶壶睡的很香甜。 若薇深呼吸一口气,够了! 一转身,她吓了一跳! “你……” 离樱一脸微笑的看着她:“为何看见本王是这种表情?” 他不是醉酒去睡了么?怎么起来了?后来一想,若薇脸蹭的红了,感情是离樱有意走开,将时间留给她跟夏桀。 “此去你想好怎么办了?”离樱问道。 若薇想了想,这可是个问题,回到悲剧发生的源头,到底哪里是源头呢? “去二十年前的大辽找段微!那个时候他应该还是小孩子吧!” 若薇觉得毛骨悚然起来,这看似柔弱的男人,到底知道多少啊! 不过离樱说的很对,这次悲剧完全是段微一手造成。要想不再历史重演,必须要将段微从梦魇中解救出来!顺便灌输点积极上向的人生价值观。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若薇连忙问道。 “记住,你回到那个时空,如果没有完成任务,切勿重新来过!要不然你自己可能都回不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离樱笑起来:“是天机算师傅告诉我的!” 若薇慎重的点点头,然后她挑了一个比较帅的位置,抬头看了看天,嗯,这个时候大家都在睡觉,随心铃发出的声音应该不会吵到各位吧! 离樱下意识往后退一点,给她营造了一个十分宽阔的地带。 好吧,真的要走了!若薇尽可能的让自己放轻松一点,不是已经穿越过一次了么! 若薇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着最想要的心愿! 随心铃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缓缓地,一团柔和的光芒将她彻头彻尾的笼罩住。 忽然间,一道影子从侧面蹿过来,不由分说的冲进这团光晕中。 若薇猛地睁开眼睛,但是骤然炸开的亮光让她两眼一抹黑,根本分不清对方是谁!然后就被带入了一团漩涡中! 离樱往前追了几步,如果刚刚没有看错,冲进光圈里面的是……段微! 离樱叹口气,摇摇头,不经意转身看见拐角处站着一个人。 夏桀负手立在一棵桃树下,三千青丝随风飞舞,刚毅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 离樱皱着眉,他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难道他早就已经知道若薇会离开! 走过去,离樱轻轻道:“她……” 夏桀望着若薇失去踪影的方向:“我知道了!” 离樱轻轻挑眉,觉得这都有点不像夏桀的性格了,他会那么大方让她离去? “你为何不挽留呢?” 夏桀道:“如果要她这么过一辈子,我不忍心!” 大战结束后,她就没有真正开心过,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去挽留,他不会成为她的负担……绝对不会! 若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使天下恢复太平,再也没有战争。 而我,会等你重新归来! ——分割线——若薇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身上的衣服脱掉,早知道就该查查,二十年前的今天大辽是什么天气……真是热死了! 若薇一边解开衣领,一边到处望。 忽然,她的目光定格在自己的左侧方向! “段微——” 段微盘腿坐在她对面,听见她的惊叫声,轻轻撇了一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带着一贯的孤傲,仿佛在笑她的大惊小怪! 若薇愣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 “你——” 段微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身旁的火堆,银眸没有一丝焦距:“师伯要我来的!” “师伯?”若薇更加惊讶了。与大辽结束战争之后,天机算就失去踪影了,派出去的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原以为师伯因承受不住师傅离去的噩耗,一个人游走天涯了呢!没想到他居然跟段微在一起。 再看段微一脸的漠然,若薇蹭的站起来,怒气冲冲:“你怎么还没死?”那么高摔下去还没把他摔死,真是奇迹! 段微没有动怒,平淡道:“是师伯去了崖底救了我!” 也许是天意,摔下山崖之后他并没有死,天机算在若薇派来人之前找到了他。 正印证了那句话,三此劫难之后,世上再无人可以伤他分毫,就连他自己想死都不行! 若薇捏紧双拳,一想到师傅被这个人亲手杀死了,她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也许发觉了若薇的心里活动,他低下头,自嘲的一笑:“你想改变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了解他自己。既然可以重新来过,那他为何不亲自前来呢? 紧握的掌心有些松弛,但脸上依旧杀气腾腾! 这个没有人性,没有感情,连养他那么多年的师傅都杀了,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现在突然说来改变他自己! 她不信,眼前这个俊美无比的男人,其实内心充满了残忍冷酷和吞并中原的野心。 他就只是有着高贵血统的魔鬼! 她再也不会那么笨了! “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前面的事我不想多说,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我想尽自己一份力。”说到这,段微站起来,望着一望无际的大辽,往事历历在目。当年就是在这里,他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苦难。 见若薇没有说话,也没什么表态,段微知道她还在为师傅的事介怀,其实在天机子死在他手里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但他杀了师傅这是事实,她不原谅是应该的! “你真的是来改变自己的?” “拴天链在这里,你可以拿走!”说着段微抽出腰间的鞭子,没有拴天链,他根本斗不过她! 若薇向后倒退一步,而就这个小动作看在段微眼里却是无比刺眼的。 她原来是这么的排斥他啊! 段微将拴天链向前送了送:“拿着吧!” 若薇看看他,又看看拴天链,难道他真的只是过来改变自己的? 段微见若薇迟迟不接,用力收回拴天链,负气道:“如果你还觉得我段微想利用你什么,那就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你回去吧!” 若薇咬咬唇,他先前的恶行那么多,她想相信他都难了,可是……若薇犹豫了,如果段微真的有所图谋,那他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吧,因为只要以前的段微改变了,那么现在的他就不存在了! “你那么生气干什么?你做的那些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到现在了还摆张臭脸给谁看!刚才我一时紧张,时差没倒过来不行么?”若薇小声的抱怨着。 段微背对着她,胸膛剧烈起伏好几次,这才转过头来,他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一次,我没有想过利用你。” 说完,段微大步离去。若薇连忙跟上去:“你去哪里啊!” “去救人!” “你小时候不是在这里遇难的么?” 段微忽然停下,眼眸的冷意嗖嗖的朝若薇射过来,若薇连忙缩了缩肩膀,用手捂住嘴巴。 真是笨啊,这不是有意揭他的伤疤么! 段微走了一会,仿佛已经平复了刚刚被若薇提及的伤痛,他淡然道:“要想消除我心中的恨,就不能让我父汗死!” 这么说,若薇就明白了,先去救他的父汗,然后再想办法让小段微觉得这世上其实是很美好的。 对,就这么干。 两人一路乘风破浪,赶到段微所说的事发地点,果不其然,那里只可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草原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还有被刀砍伤的战马。 空气还漂浮着新鲜的血液味道。 就是这里了。 “他们在那里!”若薇手指着远处,那里有一小队人马正在被人围攻,如果猜得不错,被包围的那位帅哥就是段微他爹了! 段微的速度很快,几乎在若薇指过去的同时便用轻功飘过去了。 若薇赶上去时,正巧赶上有个人准备用刀砍段微他爸,这时候如果让那刀砍过去,那她就白穿了! 若薇猛地一甩手上的随心铃,那即将挨到段微他老爸脖子上的刀叮得一声变成一滩铁水。 那士兵用完全呆滞的表情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刀柄,然后再看看若薇,段微他爸反应极快,反手一刀就将准备暗算他的敌人捅死在地上。 段微手持拴天链,用力横扫过去,面前的七八个人立刻被扫到了十米开外,若薇见状不禁咂舌,段微这一下子到底用了多大的劲。 若薇没想到解救过程会是这么简单,几乎手到擒来。 “二位是谁派来的?”段微他老爹扶着受伤的肩膀步履蹒跚的走过来。 听见那阔别二十年的声音,段微肩膀轻微颤抖了,父汗……走到若薇身边时,完颜宗楞了一下,似乎觉得看见了什么怪物,但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因为若薇朝他友好的笑了笑。段微他爸也对她友好的笑了笑。 然后冲着段微走过去。 “小兄弟!”完颜宗伸手拍了拍段微的肩膀。 段微像被卡住的发条,机械性的转过身体,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传来:“父汗!” 然后一件十分骇人的事情发生了! 段微不见了……就在他转身的空挡像空气一样,蹭得消失了!段微他老爸一只手还维持着搭在人肩膀上的姿势。 若薇站在那里看的一清二楚,没等她吓的尖叫,身后那位小朋友已经开始:“啊——!” 完颜宗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身体呈直线型……咚得一声栽倒在地上,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小男孩飞快的从若薇身后奔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的哭喊着:“父汗……父汗……你怎么样!” 若薇连忙飞扑过去,用手试探了下完颜宗的鼻息……她豁然抽回手,天啊! 段微他老爸死了……被段微吓死的! 小男孩哭的声嘶力竭,不断用手推着躺在地上僵硬的身体:“父汗,你醒醒啊!醒醒啊!” 见他口口声声喊这个人父汗,想必这个孩子就是小段微了。 “段微,段微!”若薇试探的喊着。 正哭的天昏地暗的小孩子抽着肩膀,慢慢回头!估计是好奇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这一望,若薇心痛了。 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跟果果一般大小,粉雕玉琢,如今那双漂亮的眸子充满了绝望与恐惧,晶莹的泪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的不让它们落下!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男孩嗓音清脆。 若薇想回答,但喉咙里仿佛堵了一块什么东西。 要怎么说?说她是他的小师妹,或者是……未来的敌人?现在段微不见了,只留下这个小段微,接下来怎么办? 若薇焦头烂额,这是造了哪门子的孽。 段微他老爸居然是被段微自己吓死的,难道说真的会历史重演么?还有,段微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消失呢?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横在她脑子里,而且用不了多久,段微的伯父就会追到这里了。 “我们先离开这里,把你爸爸埋了再说!” 小段微迟疑了一下,目光涣散的站起来。 若薇在这片修罗地狱中找到两匹马,将段微他老爸弄上去之后,她抱起小段微骑上另一匹。 “我们去哪里?”小段微仰起头,问道。 若薇语塞,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大辽,她唯一认识的就是上次段微带她去的陵墓,不过按照时间推算,这时候陵墓估计还没建造好,那去哪里把他爸爸埋了呢?而且大辽在内讧,她必须要保护好这个孩子啊! “我知道有个安全的地方!”小段微声音带着哽咽道。 “你知道?” 两匹马快速的奔跑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若薇抱着一具尸体跟在小段微身后——本来是抱着他的。 两匹马不分前后,若薇看的直叫奇迹,这么小的孩子居然马骑得那么遛。 大概奔跑了半个小时,他们到了一个样子很奇怪的地方。 远远看去,那个建筑物长得跟一把伞似的,走近了才晓得原来是地下宫殿,大辽人真的很奇怪,总是喜欢将气势宏伟的宫殿建造在地下。 “这是什么地方?你确定安全么?”这孩子年纪虽小,但看得出来他很早熟,爸爸才死没几个小时这家伙就淡定了。 “你先进去,我把马松开,要不然他们看见马会找到我们的!” 真是心思缜密啊,不怪长大以后的段微那么优秀,从小就可以看出来,这孩子以后前途无量啊!若薇在心里悄悄的赞叹着。 机关打开,若薇率先进去,但是……她再也想不到是这样的结果。 砰——石门自动关上了! 若薇转身用力的拍着石门大喊:“开门啊。快开门啊!” 隔着厚厚的石门,小段微的声音传来:“你死了那条心吧,我不会让你拿着我父汗的尸体去领赏的!” 在大辽,谁得到了主帅的尸体就可以去领一笔丰厚的赏钱。 若薇心一凉,不会吧,小段微该不会认为她会做那种事吧? “段微开门啊,放我出去,你听我说啊!”若薇用力的敲打着石门,外面没有声音了,若薇不死心的将耳朵贴在上面听,可是什么都听不到。 “他走了!”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若薇吓了一大跳,猛地回头。 凭空消失的段微biu的一下又出现了。 “你怎么……” 段微叹口气:“不知道,遇见以前的自己,我就变成透明的了,而且我说话你也听不见!” 从头到尾他都在场,可惜他们看不见! 在进来之前,他发觉小时候的自己神色有些不对劲,想提醒她,但是他的手只能穿过她的身体,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她!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接下来怎么办?那死小孩把我们关在这里了!”若薇气急败坏,以前是被段微骗,现在回到过去了,还是被他骗! 段微故意忽略若薇口中的死小孩三个字,面无表情道:“这里是大辽最神圣的地方,这石门是一整块的断龙石做的!” 若薇沿着石门滑下来:“那死定了!” 小段微把他们关在这里,按照时间推算,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按部就班的发生。 段微看起来倒是很镇定,不知道他触碰到了什么,暗黑的地宫忽然灯火通明。 这里是一座很大很空旷的地下的祭祀殿,中间有个光滑的大圆盘,应该是用来摆放祭品的,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啊?”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着,若薇指着四周的雕刻问道。 一副一副的图画仿佛在述说着一个故事。 段微扫了一眼,道:“这是大辽的历史!” “你们喜欢把历史刻在墙上?” 段微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刻痕,淡淡道:“只有刻在墙上才显得深刻,日后的子孙看见,会牢牢记住大辽曾经都经历了哪些磨难!”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若薇颓废的抱住头,刚刚还说救人容易,如今被七岁的段微骗进这里关起来了。 段微叹口气道:“看来只能等你的随心铃恢复过来,我们重新想办法了!” 若薇一把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透气。 露出本尊的她脸蛋微微泛红,好像气得不轻。 段微看了她半晌,轻笑起来:“如果你以本来的面目去见以前的我,应该会好点!” 若薇看了看手里的面具,难道说她做的这张假脸太狰狞了?不会啊,只是长得丑了一点,段微那么小就懂得审美了么?她易容是为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被关在这里,什么都改变不了!” 段微盘腿坐在一边闭目沉思。 若薇百无聊赖的看墙上的刻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只好用地上遗留的一柄小匕首,在墙上刻东西玩,刚刻好第一笔,匕首就被段微抢走了! “你做什么?”段微有些生气道,这可是他们大辽皇家的祭祀殿,岂能容她这样乱画。 若薇被他凶巴巴的语气弄的一头雾水,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那本是一朵小花,才刻了一个杆子,花朵还没刻好。 “刻画啊,你没看见?” “这里是不能随便刻的!” “我知道啊。但是我很无聊啊!”其实她一点都不无聊,满脑子都是疑惑,可惜没有人帮她解答,所以能做些事情分散下注意力。 段微叹口气,他鲜少叹气,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的叹息其实是无声的妥协。 这个地方是他大辽的祭祀之地,只有在大辽有过功绩的人才能进来,对辽国人来说,这里就好比在权利之外的封赏,但是他清楚的记得,大辽战败那天,他一点都没觉得难过,甚至连惋惜的情绪都不曾有过。说明大辽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段微将刀还给若薇,轻轻道:“你想玩就玩吧!” “不玩了!”看他刚刚那紧张的样子,若薇靠在石壁上开始漫长的沉思。 段微也不说话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转头看见若薇在摆弄随心铃。 “段微!”若薇停下动作看着他。 “嗯?” “我觉得从小改变你有点困难,你那么小懂什么,等我的随心铃好了,我们回到你成年的时候!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比较好讲话?” 段微手抵着下巴,神情若然所思,突然,他眼底闪现出一抹精光,倏地收回思绪,视线落在若薇身上:“在我修炼魔功的时候!” “你确定那个时候你很好讲话?”若薇有些质疑的问道。 “嗯,那时候我应该比较矛盾,如果有个人可以阻止我修炼魔功的话,我可能……就杀不了师傅了!” 若薇吃惊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段微连忙摇头:“没什么意思,总之,只要阻止我修炼那种邪门的武功,日后会对你有帮助!” “什么帮助?” 段微睨了她一眼:“知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落于下风么?” 这个她十分迫切的想知道,都是一个师傅教的,为什么她总是弄不过他。 “就是因为我修炼了那种邪门的武功,所以内力飞速加强,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练,我是杀不了师傅的!” “有那么一点道理哦!”若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又担心起来:“如果还是不行怎么办?” 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就好像刚刚,段微的他父亲居然被段微自己吓死,还有小段微疑心病那么重,将他们两个大人骗的团团转转,最后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那就简单了,你可以在那个时候杀了我!”段微背靠着墙,语气轻松道。 “杀了你?”若薇惊讶的叫起来,小脸满是震惊。 见到若薇这么吃惊,段微眼眸轻轻荡漾起一层暖意,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的性命还是比较重要的。他假装没有听见她吃惊的反问,施施然说道:“如果不杀我,以后会死很多人,想想师傅是怎么死的,再想想容恒跟安敏是怎么死的。” 师傅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容恒是……是为了抵抗七十二路罗刹阵自我牺牲的,而安敏就是罗刹阵的牺牲品! 他们的死历历在目。不管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刻骨铭心的痛。 可是现在段微要求她杀了他自己,按理说,这种要求全天下没几个,他却说的那么轻松,那么坦然。 “段微,你不是在开完笑吧!”若薇很小心的移动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袖子轻轻问道。 那挨近的距离瞬间让他心潮澎湃,灯火下,段微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唇: “如果不这么做,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想啊!就当这是一本小说,我们是作者,既然有了重新写的机会,为什么不把惨淡收场的结局转换成美满的结局呢?”若薇站起来,手心握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你们一个都不许死!” 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绝对的! 若薇蹲下拉住段微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一脸认真道:“你要想,如果你死了,就算师傅活过来,他老人家?br /gt;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7部分阅读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 作者:未知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7部分阅读 家也不会开心!当时在奕国,你被纪云他们弄得快要死了,师傅一天一夜没睡,守在你床边…… 我推门看见他的时候,他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段微,你忍心让师傅在伤痛中度过晚年么?”说道这里,若薇哽咽了。 段微安静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双眼泛红的小女人,泪水把她的眼睛洗的益发的清亮,楚楚可怜的姿态让人心生怜爱,段微抬起手指,轻柔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珠,这辈子没有这么温柔过。忽然,他一个用力将她抱住! “段微……”若薇身体在瞬间僵硬,然后本能的开始挣扎。 “别动,让我抱一会!”他低语。 过了许久,段微松开她,眼眸有了些许温度,他问道:“我死了,师傅会伤心,那么,你会不会呢?” “我?你猜!” “猜不到!” “那就继续猜,用你剩下的时间拼命的猜,直到猜到为止咯!” 段微失笑……地宫灯影变换,段微坐在那闭目养神,他忽然毫无预警的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祭祀台上,若薇手枕着脑袋睡的极为香甜。她不知梦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时不时发出轻微的笑声。 一定是个好梦吧! 银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熟睡的脸庞,心怦然一动。 ——分割线—— “段微,段微,快,我的随心铃恢复了!”若薇三步并两步蹦跶到段微身边,也不管人家有没有醒,激动的抓着他的头来回的摇晃。 段微在剧烈的摇晃中睁开眼睛。 若薇一脸激动的将手腕伸到他面前:“看,已经恢复了!” 段微连忙站起来:“那我们出发!” 若薇十分惊悚的看着他,这人清醒的也太快了吧!几乎一点过度都没有! “看什么还不走!” “哦!” 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两人瞬间失去了踪影。 而就在这个时候,断龙石打开了。一群身穿大辽服饰的侍卫排着队走进来,身后跟着大辽的祭祀。 今天是大辽新任大汗继位的日子,按照规矩,要将这历史性的一刻记住。 工匠们在祭司的咒语中展开了工作。忽然有个人惊叫起来! “快看,这里多了一幅画!” 灯影变换的地宫,突兀的出现了一幅崭新的壁画。 一位美丽的少女手托着腮,嘴角微微翘起,眼眸低垂,仿佛在做一个甜美的梦,她的手腕上挂着一串很奇怪的铃铛,而在她背后一团火苗腾空而起!仿佛安睡在火种里的女神。 众人目光惊悚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壁画。 “这是谁画的?到底怎么回事?” ——分割线—— “这就是十年前”若薇跟段微坐在一棵大松树上,若薇好奇的伸头伸脑的到处张望,忽然她的头被一只大手按压下去。 “别动,我马上就要来了!” “哎呀,我的头……”若薇不满的抱怨着。 穿越这种活真不是人干的,倒不过来时差真的是很郁闷的一件事啊!刚刚他们才睡醒,应该是白天,穿越过来却是晚上,而且还是冬天的晚上,若薇被冻的瑟瑟发抖,而段微又不准他点火取暖,两个人只好抱在一起等待着十年前的段微路过这里。 段微不停的用手搓着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再忍耐一会,他马上就要来了!” 若薇牙齿打颤,往段微怀里缩了缩,不过马上就要看见十年前的段微,一想起来她浑身又有劲了,那时候段微大概只有十七岁吧!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呢?”若薇越过段微的肩膀,看向底下的四周,好像她来过哎。尤其那长得很像蚊香盘的建筑物! “当然眼熟了,这里不就是圣都!” “……圣都?你到圣都修炼什么武功啊?” 段微眯起眼睛,仿佛在回忆他为什么会选择到圣都来修炼邪功。 “因为我需要一个阴年阴月出生人的血!” “……你……”若薇寒了一下,他怎么尽练这种丧心病狂的武功啊! “那个时候我听说奕国的奕之厉邪就是阴年阴月出生!” “……”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猫在大树上,看着下面一袭白衣轻巧的踏雪而过! 若薇看的目瞪口呆,踏雪无痕!那个时候段微就那么厉害了? 若薇没有忽略十七岁段微手里提的东西——确切的说那不是东西,那是一个人。 树影婆娑,小段微一路急速奔跑。 “他背上扛着的是……”如果没看错,那是奕之厉邪吧! 天啊!他居然将奕之厉邪从圣宫里扛着出来了! 根据前面的经验,现在的段微一见到以前的自己就会变成透明的,所以阻止小段微修炼魔功这件事就只能由她办了! 若薇正要跳下去,小段微忽然停在前方不动了! 若薇跟段微目光倏地凝聚在前方。 透过雪松的细缝,看见雪地里一只通体银白的狼龇着獠牙拦住小段微的去路。 若薇瞳孔放大,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 那只狼……好眼熟!他该不会就是狻猊吧!狻猊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畜生,凭你也想挡住我的路?”小段微轻蔑的一笑,豁然抽出腰间的拴天链,银光闪过,那匹银狼瞬间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 “狻猊——”若薇在树上大声喊出来。 不想惊动了下面的小段微,但他连看都没往回看,鞭子一动,卷起地上的银狼,飞身逃走了! “快跟过去!”段微一把拽住她的手跳下松树。 “他带着狻猊去哪里?”若薇一边追踪一边焦急问道! “他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他想把那只狼烤了吃!” 若薇心头一凉,不是吧! 翻过圣宫的围墙,就听见身后有一大批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大喊:“不好了,奕国太子不见了!” “快找!” “他们在那边!我看见了!” 若薇跟段微大吃一惊,他们被发现了!若薇回头,发现数百人朝这边飞驰而来,他们都骑着马! 如果被发现,不仅他们有麻烦,就是年轻的小段微也会有! 真是糟糕!这么会遇见这种事! “我去引开那些人,记住,一定要阻止他修炼魔功,如果阻止不了就杀了他!听见没有!”段微说完,在她背后拍了一掌,若薇瞬间弹开数十米。 若薇惊惧的回头,段微已经没有影子了! 时间紧迫,已经容不得她做过多的考虑! 咬咬牙,若薇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一次她说什么都要成功! 若薇停下,望着四周陌生的景致,她跟到这里就彻底失去了小段微的影子了!忽然,她望见斜对面好像有个雪洞。 若薇轻手轻脚的靠近,等挨到跟前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口仿佛被人踹了一脚似的。 奕之厉邪斜躺在洞口,胸口有一道拇指那么粗的伤,在不远的地方,狻猊就躺在那痛苦的抽搐着。 若薇看都没看奕之厉邪一眼,直接奔过去托着狻猊的脑袋:“狻猊,狻猊……你怎么样!” 绿莹莹的眸子茫然的张开,嗜血的光芒稍纵即逝,它痛苦的呜咽一声。 这一声呜咽将若薇的心都弄碎了。 若薇丢下狻猊飞快的跑进洞里,果不其然,小段微闭着眼睛盘腿坐在那,一团团白气顺着他脑袋顶上往上升。 ——一定要阻止他修炼,如果实在阻止不了就杀了他! 段微的话一遍一遍的在脑中回荡,若薇看了看躺在洞外痛苦喘息的狻猊,再看看面前这位年仅十七岁的段微。 刀削般的脸庞,与段微比起来多了一分青涩,但是脸上却有着相同的气质——残忍! 他动作实在太快,她后脚到,他前脚就已经抽了人家的血开始练功了! 练功之人特别忌讳有人打扰,所以要闭关修炼。 如果没有条件闭关修炼,那么只能屏蔽三觉,所谓三觉就是听觉,嗅觉,视觉! 所以她站在这半天。小段微还未发现。 真的要杀了他么?若薇抬起手艰难的看着面前青涩的少年。 如果杀了他,那么以后的段微也就不存在了! 若薇捏紧双拳,脸上满是痛苦的挣扎!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如果再不阻止就完了。 若薇顾不上前思后想,眼睛在四下里搜索了一下,目光定格在旁边一块参差不齐的板砖,三步并两步过去捡起石头,然后又飞速跑到段微身后。 若薇闭着眼睛,狠狠的将板砖砸向小段微的脑袋。 砰——小段微一丝挣扎都没有,直接歪倒! 若薇松了一口气,连忙跑到外面去看狻猊跟奕之厉邪! 奕之厉邪心口破了一个洞,若薇试过他的鼻息,已经断气了! 不能吧!如果现在奕之厉邪已经死了,那么二十年后她看见的人是谁? 再看旁边的狻猊,奄奄一息! 若薇痛苦的抱住头,她是来改变的历史的,最后却被历史搞得一团糟呢? 若薇豁然抬起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狻猊。 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奕之厉邪现在已经死了,如果她将狻猊的灵魂安置在奕之厉邪身上,那么以后主宰这个身体的不就是狻猊一个人了? 一个月之后。 “若薇,若薇醒醒!”有一双冰凉的手拍打着她的脸,若薇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睛。段微的脸在眼前来回晃动着,最后重叠到一起。 见她醒了,段微松了一口气:“你到底做了什么,又晕倒了!” 若薇扶着发昏的头,吃力的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一个月!” “什么?一个月?”若薇跳起来,去因身体不允许再次跌入段微的怀抱。 段微眼疾手快的将她重新包裹在温暖的裘皮里,语气带着责备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什么?” “我是说,为什么不听我的,在那个时候杀了他!” 若薇扶着发昏的头脑,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我还真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他已经被我用板砖拍晕了,放心啦,他练不成邪功的!” 段微身体晃了晃,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你怎么了?”若薇好奇的看着他。 “难道是天意?”段微喃喃自语。 若薇指着旁边躺着的人问道:“那是谁啊?” “奕之厉邪!” “……” “他受了重伤,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他还有一丝尚存,便把他带了过来! 我们得赶快把奕之厉邪送回去,若不然,被圣皇的人找到这里就麻烦了!” 若薇环顾了四周,又是山洞,圣宫怎么有那么多山洞啊! “现在他怎么样?”若薇小心问道。 “经过我一个月的调理,应该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今晚上就把他送回去吧!” “嗯!”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斜挂在天边。 两道鬼魅般的身影轻巧的落在一间宫殿外。 “把他扔在这里吧!”段微道。 “嗯!” 返回的时候,若薇鬼使神差的注意到其中一间宫殿的灯很亮,熟悉到令她心痛的侧脸就映在窗户上。 那是容恒!化成灰她都认得! “若薇你干什么去!” “你先走,我随后就到!”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人已经落在了那间宫殿的屋顶上了! 若薇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揭开屋檐的瓦片,一束光线顺着空出来的瓦片投射在她脸上。 若薇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歪坐在软榻上的青涩少年。 他还是老样子,懒洋洋的,如丝的眸子出神的望着前方,好像在想什么心事。 容恒……若薇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他的名字! 这时,下面的容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拉门出去了,若薇很好奇,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 正在想着要不要跟过去多看两眼的时候,肩膀上多了一条手臂。 若薇慌忙转身。 白雪映月,容恒带着三分邪气的站在她背后。 若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容恒弯下腰,一头青丝滑落下来,他语气轻浮道:“趴在上面偷看多不舒服啊,不如随我下去!” 这该死的孩子,这么小就学会了调戏女人,她故意板起脸:“所谓雾里看花,虚虚实实才神秘,现在你站在我面前,一点美感都没有了!” 容恒抱着肩膀,直起腰板,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她:“你是刺客?” “你才是刺客,你们全家都是刺客!” 容恒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继续道:“那你是……宫女?” “你才是宫女,你们全家都是宫女!” “不是刺客,又不是宫女,那你是谁?”想不到年轻时候的容恒好奇心那么重,若薇的恶趣味也开始猛烈增长,她神秘兮兮的贴近他:“我怕说出来吓死你!” 容恒嗤笑一声:“难道你是鬼?” “其实……”若薇故意拉长声音,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恶劣的弯起唇角: “其实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十年后,你会娶我!” “哦?是么?那你现在过来干什么呢?” 她还想继续逗人家的时候,一条鞭子凌空飞过来缠住她的腰,若薇瞬间离开了屋檐。 容恒眸子一暗,急忙跟过去。 月下,段微带着若薇飞速离开,却不想身后容恒死追着不放! “喂,我还没说完呢!” “现在立刻回到十年前的苍鹿原,快!”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阻止你修炼邪功了么?”若薇的声音被风吹的支离破碎。 身后容恒紧跟不舍,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没搭好,跟着他们飞奔了半个圣宫,下面开始马蚤乱,估计是发现奕之厉邪了。 若薇心里一急,心里默念着想要去的地方! 容恒本想跟上去问个清楚,却只见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然后那两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下面乱作一团,因为失踪了一个月的奕王居然躺在自己的房门前。 三天后,奕之厉邪已经恢复清醒的坐在圣殿里了,容恒坐在最后面前,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 “容恒,你做什么?”太傅厉声喝道。 容恒吓了一跳,连忙道:“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那你对着自己裤裆笑什么?” “……” 五国未来君主全都笑的前仰后合。太傅箭步上前,一把夺过容恒手里的东西,这一看将太傅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气的两手发抖:“你……容恒你干的好事!” 太傅气的将已经快雕琢成型的簪子扔在他面前。 事后,容恒、离樱、夏桀坐在凉亭里。 离樱好奇问道:“你哪里来的胆子居然将太傅的翠玉镇纸雕成了玉簪子!” 容恒冲着簪子吹了一口气,语气神秘道:“你们懂什么,这是准备送给我未来妻子的!” “你连侧妃都没有,哪里来的妻子!”夏桀忍着笑问道。 “说了你们也不信,昨晚上我亲眼看见她来了!” 夏桀跟离樱相互看了一眼,全都哈哈哈大笑起来,年轻的岁月里,那笑声是那般的肆无忌惮! ——分割线—— 接二连三的穿越,若薇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苍鹿原不远处的一个小土丘后面,若薇跟段微冒着腰,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这场景若薇很是熟悉! 那是半年前,苍鹿原一战,段微利用她夺得了大汗宝座。 此时段微正手拿弯弓对着她,逼她离开! 若薇看的目不转睛,就好像在看一场3d电影一样。只是演员是她自己!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啊?需要拿箭指着我?”若薇好奇问道。不过从这个角度来看,他拉弓的姿势真帅呆了! 段微眯着眼睛,没有起伏的回答道:“吓唬你的!” “什么?吓唬我的?早知道这样,我死都不会放你离开啊!” 段微轻笑:“是你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我!” “谁叫你前科太多!”若薇抱怨。 下面开始出现变换了,半年前的段微走了,再看自己,我操,这么是那副瘪三样,若薇在土丘后面暗自咬牙,真恨啊,如果当时知道段微不会射出那一箭,她说不什么都不会让他离开的! “我当时离开苍鹿原,并没有直接回大辽,而是一个人骑马奔跑,你要在那个时候出现,然后挽留!” “哇塞,你要再拿出一只弓箭对着我怎么办!”若薇惊悚的看着他。 段微语重心长道:“放心好了,如果要杀你,我早就动手了!他不会的! 相信我!” 他记得很清楚,离开苍鹿原的时候,其实心里最期盼的是能再看见她! “如果劝说不了怎么办?” “那你该知道怎么做!” “不会又要我杀了你吧!大哥,你已经说了两次了,放眼望去,普天之下有没有你这么催着别人杀自己的?” 段微捏紧拳头,垂下的眸子遮住了他眼中的挣扎:“如果你不这么做,会死很多人!” 若薇咬咬牙:“算了,不跟你说了,他们都走了,我们快点跟过去吧!” 果然跟段微说的一模一样,半年前的段微并没有直接去大辽,而是丢下大部队一个人策马飞奔到了一处小树林。 “快下去吧,你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就会启程回大辽!”段微在旁催促道。 “哦!”若薇见四下无人,连忙整理下衣服,跳下大树。 “谁?”若薇刚一落地,就被半年前的段微发现了! 若薇心跳如擂鼓般,这种相遇太神奇了,因为按照历史来看,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你?”半年前的段微带着诧异的眼神看着她。 “是我!”若薇按住不断狂跳的心脏回答道。 ——用你最可怜的样子打动他! ——为什么要我扮可怜? ——你觉得跟他说以后会死很多人,他会听的进去么? ——那你确定他看见我可怜的样子会打消挥兵南下的念头? ——肯定比你说其他的要好! 扮可怜……扮可怜……若薇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可怜兮兮,才能改变段微侵略中原的野心。 “段微!”若薇深吸一口气,看着他。 眼前的段微目光诧异的看着他,语气却冷得要死:“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不是要你跟我回去的!”若薇连忙解释道。 段微挑眉,嗤笑一声:“那你是为了什么?” “我……我是想说,能不能不要攻打中原!” 段微危险的眯起眸子,一副嘲弄的看着她:“攻打中原?你怎知我会攻打中原?” “你忘记我有一本《推背图》了?” 段微冷笑:“那又怎样?我如今已经是大辽的大汗,我想做什么,你以为可以阻止我么?” 他们的谈话不偏不倚的落入另一个段微耳中。 若薇站的这个角度正巧可以看见对面不远处半年后段微藏身之处。 半年后的段微对着她做了一个手势! 那个手势的意思是——杀! 若薇咬紧唇,不能杀!绝对不可以,悲剧已经发生了一次,这一次就算拼死了也要阻止他!实在不行……就打残他! 大不了照顾他一辈子! 见若薇不说话,眼前的段微有些不耐烦了:“你回去吧,我要走了!” 说完,一侧身从若薇身边擦过。 “等一下!”若薇闪身越过他的头顶,双手大张的拦住他的去路! 月下,段微神色森冷,豁然,他亮出拴天链。 “若薇,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纠缠下去,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如果换在以前,她肯定立刻做出反抗,就算不反抗,也要把姿势拉开,随时准备战斗! 但是这一次,她想赌一把,就赌现在的段微不会杀他! 若薇深吸一口气:“那好,你杀了我吧!” 她其实是很怕的,段微的拴天链寒气特大,被抽一下很可能会半身不遂……段微冷笑,掌心在空中一划,内力凝聚在他掌下,豁然挥下! 若薇急忙缩紧肩膀,下意识抱住自己。 时间仿佛被凝固住了,若薇偷偷睁开一条缝,段微的手停留在她胸口一寸的地方,仿佛定格在那里一般。 见若薇睁开眼睛,眼前的段微愤怒的收回手掌,再一次从她身边擦过: “这么怕死,还敢拦住我!下次你没那么好运的!” 若薇见段微越走越远,如果再不阻止就真的拦不住了,他们已经穿越了三次,难道还要重头再过么? 若薇毫不犹豫的扑上去。 段微发现了身后的脚步声,但他没有停下。 可下一秒,他被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圈住! 若薇紧紧抱住段微的腰,小脸紧贴在他后背,她没办法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若薇……”段微攥着她的胳膊,声音里都带着警告的杀气! 而树上的那位早已经呆呆的愣在那,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段微……不要……求求你不要进军中原,我求你了……会死很多人,连师傅都会死……我求你……真的,求你了!段微!我……plea色……”若薇紧紧的抱住他的后背,哽咽着。 此时的他有无数的理由甩开她,可他没有,他听到了背后的她在哭泣,她趴在他的背上,眼泪透过淡薄的衣衫渗透进他的皮肤,那里滚烫。 绝对不可以被她打动,他的理智在警告! 可她在哭啊! 若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忽然,一方手帕伸到她眼前。 段微没有回头:“把眼泪擦干净!” 若薇抽抽噎噎的松开他,接过手帕。 段微缓缓转身,银色的瞳孔落在她楚楚可怜的脸上。 “我走了,你保重吧!” “段微……”若薇心里一惊,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若薇呆愣在那,腿一软,跌坐在草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树上的段微飞快的跳下来,飞奔到若薇身边,气急败坏道:“你刚刚抱住他的时候就该动手的!” 若薇茫然的望过去:“我下不了手!” “想想被我杀的师傅,想想容恒,再想想安敏,你还下不了手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若薇像个鸵鸟似的抱住自己的头,痛苦的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若薇——”耳边,段微声音颤抖起来。 听见这声,若薇连忙把头抬起来。 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段微的身体像瓷瓶一样开始碎裂了……先是脚,然后慢慢上升到腰……若薇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碎片。 “段微,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啊?”若薇手忙脚乱的想捡起那些碎片,可是还未碰到,那些碎片便消失在空气里。 段微看着若薇惊慌失措的样子,忽然笑起来:“薇薇,你成功了!你已经改变我……我不会再进军中原……所以……所以我要消失了!” “段微——”若薇腿软的跌倒在地上。 段微缓缓低头,深情的凝望着她。那一闪而过的温柔与宠溺幻化成一道永恒的记忆。 这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在最后时刻,唯一能留给她的礼物! 段微无声的消失了,而随后若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透明,缓缓的成为一块一块的碎片……而此时风云变幻,天空雷电交错。 一道极光从天空横渡过去,好像一条绚丽的天桥! 若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床边上围满了人,若薇掀起一条缝,看见容恒正揪着一个太医的领子在那质问:“为什么她还没醒?为什么还没醒?” “小的不知道啊!” “快看,娘亲醒了!”果果忽然惊叫起来! 哗啦,所有的脸都聚集在她脑袋顶上。大家神色各异的看着她。 安敏好不容易挤过来,一把攥住她的手:“薇薇,你可总算醒了!” 容恒见床上的人表情呆滞,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若薇,若薇,看着我,认得我么?” 若薇茫然的看过去,眼前的脸是多么的熟悉啊! “容恒——”若薇飞身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了。 容恒被若薇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只能僵硬着身子被她抱着。 抱够了容恒,若薇又抱着安敏不撒手。 “哥哥,你打我一巴掌,打我,快点!”若薇急切的催促道。 安敏一脸茫然:“小妹,你怎么了?” “快点啊,我怕这是梦!要不你来,你,容恒,打我一巴掌!” 容恒早已经被她神经兮兮的样子弄的手足无措了,听见她这个要求,他觉得是有必要的,因为正常人是不会有这样要求的,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很迫切的想被人打! “你说的!”容恒抬起手掌,抡圆了胳膊用力的招呼过去。 “是的,要用力!” 啪——若薇耳朵嗡的一声,眼前立刻黑了! “容恒,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你想打死我妹妹啊?” 然后一道极为无辜的声音传来:“是她叫我打的!” 若薇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脸蛋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跟上次醒来相比,这次就凄惨多了,旁边没有一个人,哦,有,就是她的儿子! “娘亲,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啊!”果果心疼的摸着她的脸。 若薇抽气一声,摆摆手:“没事,没事!哦,对了,你父王呢?” “他一直站在外面啊!” 若薇听闻,连鞋子都没穿,直接打开门,果然,夏桀正站在那,看见她,夏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夏桀——”若薇原地一个助跑,然后用力的一跳。 夏桀措手不及的抱住那飞过来的小人,这不是做梦吧,一直对他不理不睬的小女人,一醒过来居然这么热情? “若薇你——”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懂的!”若薇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她知道夏桀要说什么,他一定在好奇,那个误会还未解释,她怎么就原谅他了! 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之后,她早已经晓得,执念于往日的痛苦不如选择遗忘,那段悲惨的过去就当是个屁,放了吧! 但是,若薇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夏桀开始迷茫了。 “若薇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事,真没事,我想通了!” “可是……” “别可是了,告诉你,把你后宫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都给我清干净,我可不希望过去住的时候有闲杂人等!” 夏桀满头黑线:“若薇,一年前就已经清了!” “哦!” 若薇的转变是每个人都无法预料到的,夏桀本来还以为要花很大一番功夫才能重新获得她的原谅,谁晓得被容恒一巴掌扇过之后,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对他有说有笑,还十分积极的盘问他什么时候娶她! 四个月……容恒正在旁边剥桔子,一边剥一边道:“你命真大,圣皇派奕之厉邪抓你回去当人质,谁想到居然被段微救了!” 若薇连忙问道:“奕之厉邪呢?” “哦,他啊,被段微打成了猪头,估计回奕国养伤了吧!” “段微呢?” “回辽国了!” “圣皇呢?” “圣皇?估计离樱去收拾他了吧!反正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是吧,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 “我跟夏桀正在拼命哎,一听说你出事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哪里管的了这么多?”容恒将橘子递给她。 若薇皱着眉头,咬了一口:“好酸啊!” “怀孕的人多吃吃酸的,能生儿子!”容恒撇了她一眼,冷哼。 若薇咬咬唇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里面居然有了个小生命,嘿嘿,犹记得她说原谅夏桀的那晚上,夏桀糊里糊涂的被她拉上床,然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完事之后夏桀像被人欺负的小媳妇缩在床边上愣楞的出神,她就随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容恒呢!” “想他干什么?” “本王在想,以后是不是该对他友好一点!” 当时她就无语了! 若薇伸起容恒的手,一脸期待道:“容恒啊,以后我肯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对我好不怕夏桀吃醋?” “不怕,如果他敢跟我闹,我就收拾包袱跑你那过几天!” “过几天哪里够,起码过个十年八年!”容恒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男子!那里,夏桀满脸漆黑的坐在那。 “容恒,你当着朕的面唆使皇后离家出走,你还敢对她有想法?” “那又怎样!” 蹭,两个人同时站起来,怒视对方! 小河见状,连忙跑过来拉住若薇:“主子,咱们快走吧,万一他们再打起来,这御花园可没什么好藏身的地方!” “有道理!”若薇连忙抓起桌子上的橘子飞速的逃走了! 晚上,夏桀没有回来。 因为作为圣皇的他日理万机。 没错,夏桀做了圣皇了。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段微打消了进军中原的念头之后,下面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存在了! 离樱前去说服自己的哥哥,用了三天三夜的时间终于劝说成功,自愿放弃圣皇之位,从五国中重新挑选。 最后人选是夏桀! 奕之厉邪被段微打了伤,在床上修养了一个月,夏桀登基的时候,他来了。原本奕之厉邪以为夏桀会追究上次围捕她的事,谁晓得夏桀这厮十分慷慨的说,奕王乃是经国之才,朕念及你一时糊涂,不予追究! 听说那天奕之厉邪在大殿上对夏桀三拜九叩手。 不过有一件事她是弄明白了,狻猊原来真的是一只狼!是她将狻猊的魂魄弄到奕之厉邪身体里的! 有些事还真的是上天注定的! 至于离樱嘛,他的哥哥放弃皇位的那一天就开始到处找寻解药,听说解药挺难配的。 后来由师傅着手离樱的病,师傅说,这不打紧,一年半载就能医好了! 至于段微,回大辽没多久便派了使臣过来,与中原重修旧好。 五国在昨天合并,各位君王各自封王,都留在圣都任职,各自管理着各自的辖区,每个月上报一次。 这时,夏侯城在外面道:“皇后!” “进来!” 夏侯城一身戎装进来,冲若薇抱拳道:“那颗珠子末将已经亲自扔进您说的那个洞里了!” 若薇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今晚小河没什么事,估计现在应该在厨房,你去看看呗!” 夏侯城眼睛一亮:“是!” 半年之后,若薇产下一名男婴。 满月宴会上,大家一起朝圣皇敬酒,夏桀来者不拒,大家相谈甚欢,但是他们发现,圣皇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离樱走过去问道:“怎么感觉你不开心啊!” “若薇生了个儿子!” “嗯!”在场的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你们应该知道,本王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了!”夏桀无限惆怅的望着远方。 奕之厉阳好奇极了:“哪里有人会嫌弃儿子多的!” 夏桀深深的叹口气,一脸落寞:“你们不会懂得!” 奕之厉邪端着酒杯,也开始惆怅起来:“圣皇的心情,我明白!”因为他也有个儿子! “到底在说什么呀?这是满月酒,怎么搞得那么沉闷呢?”安敏有些不满道。 天机子仿佛明白夏桀的心情,上去安慰道:“放心,我看这孩子天庭饱满,双目如炬……” “天师,您上次见到果果好像说的也是这句!”白泽在旁插嘴! 夏桀一个人默默无闻饮酒。 哪里有人明白他的苦。 第一个儿子喜欢小茶壶…… 现在又有个儿子…… 天知道这小子以后会喜欢什么呢! 转眼一年过去,小家伙名字还没有,因为大家各抒己见,甚至为了这事已经闹到了朝堂上,如今四位君王坚持自己的立场,没有丝毫的退让,弄的夏桀跟若薇十分的纠结。 周岁要抓周,若薇想着,实在不行,到时候孩子抓住什么,就用那个做名字。 此言一出,大家都没有反对! 果果已经长成大人了,但依旧钟爱小茶壶,想当年他抓周的时候抓的就是小茶壶,当时夏桀没怎么在意,但现在有了前车之鉴,夏桀放聪明了,任何生活用品一概排除在外。 道具全都全了,若薇将孩子抱出来,让他面朝着那些东西,并且嘱咐道: “儿子,前方的路充满了坎坷和诱惑,你可要好好选啊!这关系到你以后的名声!”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尤其是夏桀。 在路过金子的时候,小家伙看都没看一眼,离樱立刻赞赏道:“视金钱如粪土,好孩子!” 小家伙继续向前,见有一朵女人戴的珠花,鄙夷的瞧了一眼,丝毫没有逗留,奕之厉邪赞叹道:“嗯,不沉迷女色,不错!” 说完,回头别有深意的望了容恒一眼,容恒面无表情的回敬回去! 路过一柄刀,大家呼吸急促起来,天机算道:“若选此刀,以后必是良将!” 小家伙没有……若薇松了一口气,幸好没选,要不然孩子就该叫夏刀了! 路过一本兵法书时,小家伙停留了一下。 奕之厉邪连忙道:“若选此物,这孩子想必有志于谋略!” 可惜的是……他爬走了! 路过一支笔,容恒懒洋洋道:“就成个书法大家吧,别舞刀弄枪,还谋略……”说完,撇了奕之厉邪一眼!奕之厉邪翻了翻白眼没理他! 当小家伙爬到一把瑶琴面前时,夏桀站起来了。 若薇则是大喜:“如果儿子成为音乐家也不错的!” 但是小家伙依旧没有选中。 忽然,小家伙停在了一个地方坐下来了,两只手奋力的向前抓着。呵呵呵笑起来。 众人大惊,潮水般的涌上去,若薇挤在最前面,往儿子手里看去,见他牢牢抓住一个东西不放手,仔细再看,只见此物四四方方,棱角分明,若薇捂着心口倒退两步,豁然回头冲身后的人厉声喝道:“这他妈谁放的板砖?” 夏桀一听,踉跄两步,似乎要栽倒! 裴野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圣皇,您没事吧!” 夏桀脸色苍白,无语的望着窗外明亮的天空…… 难道要他夏桀的儿子取名叫——夏板砖? ━━━━━━━━━━━━━━━━━━━━━━━━━━━━━━━ ! ━━━━━━━━━━━━━━━━━━━━━━━━━━━━━━━ 父王,娘亲被抢了 全第87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