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部分阅读 本书来自shubao2ee电子书,免费电子书 更多更新免费电子书请关注shubao2 ☆、以一个苹果为开端 三岁的鞍马千云和四岁的旗木卡卡西之间的初次相遇实在算不上美好。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得令人昏昏欲睡的初夏。 千云坐在家附近的那棵大大的苹果树上,耷拉着脑袋在数树上层层叠叠的叶子。 瞌睡虫一阵一阵地袭来,少女打了个呵欠,偏偏头便看见了在树下练苦无的小小少年。 这里原来是个很老旧的练习场,但近几年在木叶兴起了一股建造新练习场的狂潮,便日渐荒废。平时冷冷清清的,几乎无人问津。 其实说起来,千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 之前很多次,她趴在家中阁楼的窗台上,看着少年总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练习忍术。 七十,七十一,七十二……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本来在数叶子的千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数起了少年的苦无命中次数。 一百发九十九中,和前几天一样的记录。 已经是很高的命中率了吧,千云心想。 即使是年长她15岁已经成为一族之长的堂兄鞍马群云,在不使用幻术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百发九十五中。 可是少年似乎是并不满意的样子,小小的眉头一皱,又拿起苦无朝靶心扔去。 千云正无聊,回想着昨天堂兄练过的幻术,小手依葫芦画瓢地结了个印。 少年的苦无一个接一个从木桩旁边擦过,落到地上。 一百发零中。 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站在原地眼睛盯住木桩的靶心,又低头看地上的苦无,似在苦苦思索为何这次会大失水准,发挥失常到如此地步。 茂盛的苹果树上,苍绿的叶子反射着明晃晃的阳光,随着微风摇啊摇。 千云趴在长长结实的树枝上,捂着嘴巴得意地笑啊笑。 突然少年头一转,一道锐利的视线直直射向千云所在的方向。 三岁的鞍马千云一阵慌乱,匆忙之中做了一件令她日后懊悔不已的事情。 小手匆匆地结印,刹那间,树上已经没有了女孩的身影。 少年却顿时没有了刚才的疑惑,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将手中的苦无一甩,锋利的刀刃切断树上的细枝。 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嘭”的一声落到地上。 可是仔细一看时,哪里还有什么苹果的踪影。 坐在草地上的,是一个小小少女,正表情悲苦地在揉着她的小胳膊小腿。 “好痛……” 千云小声地呻吟道,泪花在眼眶中转啊转,又收了回去。 视线内出现了一双蓝色的忍者鞋。 她听见头顶有个声音鄙视地说道: “用幻术将自己变成苹果挂在树上,你是笨蛋吗,这种季节怎么会有苹果。” 千云抬头,是那个少年,带着面罩的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而那双眼睛,此刻似乎正在嘲笑她。 少年弯下腰,收起眼中的嘲笑,一脸严肃地问她: “喂,小鬼,刚才是你用幻术妨碍我的修行吗?” ……小鬼。 女孩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明明看起来他和她年纪相仿。 千云小脸一皱,双眼瞪着他说道: “爸爸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最差劲了。” 少年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没有受伤的痕迹,而刚才那个问题,已经明显地不需要她回答了,便转而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千云把头一偏,依然气鼓鼓地说: “鞍马千云。” “擅用幻术的鞍马一族啊……难怪了。” 少年喃喃自语道。见她没有起来的意思,自己修行了大半天也累了,于是盘腿坐下略作休息。 这个小鬼的幻术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看穿,看来自己的修行还远远不够呢。少年在心中暗想。 到底是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千云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暂时忘记了刚刚被他取笑的事情,忍不住问道: “你为什么经常自己一个人来这里修行啊?” 少年刚舒开的眉头又蹙了起来,不悦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经常来这里修行。” 该不会每次修行的时候这小鬼都躲在树上吧,而他竟然到今天才发现。 如果真是这样……少年心中默默地把修行计划翻了两倍。 千云指向不远处的一座房子,短短的手指白白嫩嫩,说道: “我在阁楼里见过你好多次了。” 原来如此…… 少年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的实力还不至于连一个小鬼的幻术都看不出来。回答道: “这里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可面前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打扰了他的人么。 不过……算了,他总不能跟一个小鬼计较不是。 少年的眼角不经意间扫过散落了一地的苦无,心中一动——刚才的那个幻术,还真是漂亮。 至少他在同龄人当中还没有见过这样干净利落自然得不着一丝痕迹的幻术。 如果不是那个不合时节的苹果,恐怕他也看不出这个恶作剧吧。 少年想起学校里少有的幻术系女生夕日红。 实战课上他曾和她交过手。完胜。 虽然同是出身幻术师之家,但论资质明显不及面前的女孩,而且可以说是远远不及。 资质,运气,努力,都是忍者综合实力的一部分。 虽然年纪尚小,但被称为天才的少年很早就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鞍马一族的幻术果然名不虚传。 如果自己和这小鬼较量,不知道能不能全胜呢。 少年在心中暗暗权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身体里有一缕不安分的查克拉开始蠢蠢欲动。 这个年纪的天才,不免有些心高气傲,总是希望与更多的人交手,追求更强的力量。 “喂——” 千云见少年不知神游何方,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脸上异常明显地写着不满。 “爸爸说,冷落女生的男人真是太失礼了。” ——少女,你傲娇了。 少年回过神来了,嘴角抽了抽,对女孩口中的“爸爸大人”感到一阵无语。 若是自家严谨正直的父亲大人,绝对不会对他说这种话。 “我叫旗木卡卡西。” 少年说。 “你也是忍者学校的学生吗,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忍者学校……” 女孩一脸茫然。 “……那是什么?” 卡卡西瞪着她,难得的不可思议。 在木叶,这个最强的忍者村,竟然有人不知道忍者学校。 何况还是曾经和宇智波一族齐名的鞍马一族的人。 早有传闻说鞍马一族日渐败落,没想到竟衰败到如此境地。 眼神带着鄙视地打量了女孩一番,卡卡西耐着性子简略地将忍者学校的情况三言两语说了一下。 “……所以说,忍者学校就是为村子培养忍者的地方。” “为村子培养忍者的地方啊……” 千云歪着脑袋,似懂非懂地重复道,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什么是忍者?” ——这也无知得太过分了。 四岁的卡卡西一向比同龄孩子早熟早慧,再加上身边有个光芒万丈的英雄老爸,成为忍者的理想可以说是与生俱来,而且他有自信一定能够做到。 木叶村的孩子,有哪个不是为了有朝一日成为一名出色的忍者而努力的? 可是他今天就遇到了一个,连忍者和忍者学校都不知道的小鬼。 明明使得一手好幻术,怎么会连村子里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呢? 卡卡西聪明的脑子快速转了转,顷刻得出了两个最可能的答案——要么天生愚钝,要么有人刻意不让她接触关于忍者的知识。 那个差点骗过他的幻术……卡卡西立刻否定了前者。如果单看资质,只要悉心教导,假以时日她一定可以成为他强劲的对手和同伴。 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后者了。少年的疑惑前一秒刚尘埃落定,后一秒又破茧而出——为什么鞍马一族要刻意忽略对族中后辈的忍者知识教育? 难道真的如传闻所说一蹶不振,决心退出木叶的舞台了吗? 可是他也听说了鞍马一族有个年轻有为的族长…… 四岁的天才少年懂得的太多太多,包括木叶各家族的状况也略闻一二。 不过这些对他来说兴趣不大,他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并一直为之奋力修行——变强,超越父亲。 其实千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听说过“忍者”这个词,平日在家里爸爸和堂兄的谈话有时也会涉及到。 可是对于三岁的女孩而言,除此之外就没有知道得更多了。 至于幻术,流着鞍马一族的血,她只是无意识地去模仿堂兄的动作。 “忍者就是誓死守护村子的人。” 卡卡西最后这样说。 这是开学第一天,戴着他渴望已久的忍者护额的老师对他们说的话。 其实此时的少年对【村子】这一概念也只限于一种本能的理解——那是所有忍者为之效力的地方。 直到很久以后,目睹过父亲、老师、同伴的死亡悲剧,自己也在任务间历经生死劫难,时光将当年的小小少年荏苒成睿智冷静的木叶第一技师,卡卡西终于将【村子】的真正含义铭刻于心。 ——作为忍者真正要守护的,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同伴,和整个木叶的未来。 当然,这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人设图特别鸣谢狐狸君的手绘屋的小心童鞋~ 下面是tv版关于鞍马一族的设定 鞍马一族是木叶忍者村中的一个家族,该家族擅长使用幻术,曾经是木叶村中的名门,拥有和宇智波一族平分秋色的势力。该家族的代表人物即是鞍马八云,但是该族也拥有血继界限,即是超强的幻术能力。该家族曾经为木叶村输送了不少的高级上忍和中忍,但是后来由于没有出现觉醒血继界限的忍者,家族逐渐败落,沦落为木叶村中的不起眼的小家族之一。 说起鞍马一族的幻术,即使是夕日红的幻术也比不上,因为该家族最强大的血继界限就是幻术,所以该家族不会体术也不会忍术,唯一的优点就是使用强大的幻术,但是鞍马一族的人的身体素质都不行,修行一会儿就会累的不行,这也是鞍马八云无法成为一名真正的忍者的原因。 该家族最强大的能力是使用幻术,可以使用幻术将人体迷惑,使得人存在于幻术空间之中,并且处于幻术的人也会受到真实的伤害,这就是该家族能力的可怕之处——操纵五感的幻术。——百度百科 ☆、木叶第一美人 小孩子心性总是三分钟热度。 和卡卡西分别后,千云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巴拉巴拉爬到爸爸的大腿上,一把扯下他手中的书,眨巴着眼睛说: “爸爸大人,我也要去忍者学校上学。” 鞍马川云闻言一怔,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看着不知为何突发奇想的女儿。 “为什么?” 平时被父亲宠坏了的女孩哪里有什么理由,直接晃着父亲的大手耍赖: “我要去!” 这座位于木叶偏僻区域的宅子,阳光在青砖白瓦上洒下一层金纱,大厅的木制地板上零零散散随手扔放着十几本书。 一大一小的两父女在说着话。这景象不可谓不温馨。 然而若像庭院中绽放一地的罂粟那般,在这里待了很长的时日,便可知屋子里的这般温情却是不完整的。 因为这个家,在很早以前就少了女主人的气息。 鞍马川云深信,女儿应该在纵容中循循善诱,便双手往她的胳肢窝下一夹,摆正她的坐姿。 “可是千云,忍者学校没有家里好玩哦。” 说着,修长的手指在女儿白嫩的小脸上重重捏了一把,故作严肃地危言耸听: “而且,还会经常被这样对待哟。” 女孩皱着眉揉脸,眼神幽怨地瞪着自家父亲——下手太重了啦,爸爸大人。 不过倒也没再坚持要去那个所谓的“忍者学校”,到底年纪小,经不起吓,何况小孩子忘性大。 鼓着红通通的半边脸想了想,千云仰着头看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父亲。 “爸爸也是忍者吗?” 之所以又加了一个“也”字,是因为刚才从卡卡西少年那里得知,成为一名忍者是每个木叶人引以为傲的理想。 鞍马川云眼神闪了闪,一抹异样的情绪在眸底渐渐浮现,似怀念,似恍惚,眨眼间又被压了下去。 片刻,他脸色如常地揉揉女孩的小脑袋,声音中仿佛带着感慨。 “啊,曾经是。” 千云自然不知道“曾经”一词所包含的深长意味,被父亲溺爱的三岁女孩,心思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小小的身子在父亲的怀里转了九十度,目光看向几步之遥的茶几上的大大相框——那里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依偎在男子旁边,双手抱着小婴儿的年轻女子眉目姣好,笑容明媚。 “妈妈呢?”千云问。 “妈妈也是。” 鞍马川云随着女儿的目光望过去,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 那个已经不能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着她的笑容,便能感到一股柔情暖意涌上心头。 “那我也要做忍者!” 千云扭过头来信誓旦旦地说,大大的眼睛里闪闪发亮。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此时的鞍马千云憧憬着和父母走一样的路。 ……忍者。 女儿今天的话题怎么总和忍者有关。 鞍马川云叹了口气,再次揉乱千云的头发,一脸慈爱好爸爸的笑容。 “千云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吗?” 平时在家中,他刻意不去和女儿谈论有关忍者的事情,可是木叶到底是五大国最强大的忍者村,再小的孩子也不可能对忍者完全一无所知。 是谁呢,是谁挑起了女儿对忍者的兴趣呢。 作为一名好父亲,要时常关心女儿的交友情况。 对父亲的转换话题毫无自觉,小孩子甜甜地笑了起来。 “是,他叫旗木卡卡西。” 当然,她没有向父亲告状那小子把她变的苹果毫不留情地切了下来。 很久以后每次想起这段丢脸的经历她都想杀人灭口,奈何技不如人,她只能在某个木叶第一技师的大笑中浪费眼刀。 旗木卡卡西。 鞍马川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一个银发青年的身影,手握一柄泛着白色查克拉的短刀,面容坚毅。 当然不是年仅四岁的卡卡西。 那是木叶白牙旗木朔茂,村子里除了三代火影外的最强忍者。 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的一个人啊。鞍马川云眸底泛起了名为回忆的光。 当年他还是忍者的时候,没少和旗木朔茂组队出任务。 那是他除三代目外最尊敬的男人,无论是作为对手还是同伴。 遗传了那个人的基因并被悉心教育出来的儿子…… 鞍马川云大概能想象得到旗木卡卡西的性情和脾气。毕竟,那个小小少年也是村子里有名的天才呐。 “千云啊。” 他扶着女儿细小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 “爸爸可是很期待你能够继承妈妈的衣钵哦。” “像妈妈一样,成为一名忍者么?” 千云兴奋地接过话。 “不。” 鞍马川云摇摇食指,语气坚定得踌躇满志。 “成为木叶第一美人。” 女孩的小脸皱成一团,狐疑地看着自家难得正经的父亲。 “可是卡卡西说,村子里最受人敬仰的是忍者。” 可怜天下父母心。鞍马川云此刻才明白这句话的艰辛含义。 受到女儿质疑的慈父语重心长地开始胡扯: “千云啊,别听旗木家那小子胡说,他那是嫉妒,嫉妒你有着成为木叶第一美人的光明前途。” 女孩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神情越发明显。 鞍马川云默默修补那颗破碎了的慈父玻璃心,将“下次见到旗木家的小鬼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的恶劣念头压在心底,无比认真地对女儿的教育再接再励: “你听爸爸说,自古以来,征服世界的是男人,而征服男人的是美人。” 说到这,他摸摸女儿的头,一副成熟稳重的好父亲形象。 “还记得爸爸给你讲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故事吗?” 好孩子千云终于在将信将疑间踏上父亲苦心铺好的路。 “是这样吗?”最后的挣扎。 “当然!” 鞍马川云肯定地朝女儿点头。 “千云忘记了自来也每天都要做什么事情吗?” 自来也大人啊…… 女孩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 ——自来也大人不是每天必到澡堂的屋顶上偷看美女么! 其实千云从来没见过自来也,只是经常能从纲手大人的口中听说那名怪异忍者的事迹。 纲手说得横眉忿然,而她却听得津津有味。 千云的大眼中又冒出了闪闪的光芒,小手握成拳一脸坚定。 “我明白了,爸爸大人!” 鞍马川云暗暗松了一口气,遂而精神一振—— “那么,我们就开始目标是成为木叶第一美人的修行吧!” 说着,从旁边随手抓来几本书,封面是三点一式姿态各异的娇艳美女。 “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要成为木叶第一美人,首先要深入了解各种美人的生理和心理构造……” 于是,此类18禁书刊正式成为鞍马千云的启蒙读物,并一直伴随她走上目标为木叶第一美人的漫漫不归路,十四年后顺带祸害了某近墨者黑的木叶第一技师。 很多年以后,在丈夫外出任务的日子里,已为人母的千云被一双儿女吵着要学忍术吵到不胜其烦,便效仿父亲顺手抓过几本自来也大人的经典著作扔给他们。 丢下一句话然后去做饭。 “把你们父亲的师祖自来也大人的精髓参透了再说吧。” 这当然是更加久远的后话了。 而现在,鞍马川云看着女儿认真翻阅其实一点儿也不适合这个年龄段的黄色书刊,娇嫩的侧脸稚气十足。 他的嘴角慢慢爬上了一抹欣慰的微笑,目光再次落到妻子的照片上。 ——香织,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她只要平平安安地过普通人的生活就好。 阳光西移,一室温情。 与此同时,木叶另一头的旗木家大宅中。 卡卡西沐浴过后,用长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阿嚏—— 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突然有种被诅咒了的感觉。 甩甩头,果然是今天修行太累了。 轻手轻脚走到正在看忍术卷轴的父亲身边,盘腿而坐。 目光无意间瞥见记载幻术的那一页,少年想起了下午遇见的那女孩。 “父亲。” 卡卡西唤道,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鞍马一族的幻术……很强吗?” 对儿子的突然发问不由得一愣,反应过来后旗木朔茂微微一笑: “嗯,很强。” 尤其是以前常和他一起组队的那个男人,操纵敌人的五感将之毁灭或为村子获取情报,从未失手过。 “可是……” 小小年纪的卡卡西老成地皱着眉头。 “他们族里的小孩怎么会连忍者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呢?” 旗木朔茂疑惑地看着儿子,示意他把话说全。 卡卡西把今天遇到的无知女孩向父亲描述了一番。 旗木朔茂沉吟,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川云的女儿吧。 在这个以忍者事迹作为小孩子睡前故事的村子里,对忍者的事情知之甚少……那并不是鞍马一族的问题,而是鞍马川云的问题。 鞍马川云……应该是老对手老同伴了吧。 那个被誉为鞍马一族最强幻术师的男人,和他搭档多年从未失手。 如果不是那件事…… 如果不是那件事…… 旗木朔茂闭了闭眼睛,再多的可惜都无济于事了。 “父亲?” 卡卡西叫了一声不知为何沉默了许久的父亲。 “啊,大概是每个人的追求有所不同吧。” 旗木朔茂回过神来,向儿子笑笑。 “忍者……也不是人人都会向往的职业。” ☆、血继限界 今年的盛夏来得特别快,刚踏入初夏没几天,突如其来一场声势浩大的暴雨,将木叶冲刷了个一干二净。 第二天,猛烈炽热的阳光像岩浆一般从天空中一倒而下,烤在皮肤上是火辣辣的痛。 大地承受不住这样的热情,干裂得犹如一张巨大的老树皮。 难以忍受的高温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月,酷热暴晒的天气,树上知了一声拖着一声地惨叫,仿佛在催促村外那场战争的结束。 从木叶29年至今,第二次忍界大战已经进行到第九个年头了。 此时人们还不知道,这场看似遥遥无终期的战争将在一年后以木叶的全面胜利告终。 木叶医院。 从战场上运送回来的伤患慢慢减少,前几年一直忙得马不停蹄的医护人员终于可以缓下一口气。 尽管如此,医院里还是一片忙碌。 三楼最后的一间病房里,风扇呼啦呼啦地吹,热气依然源源不断地从窗外涌进来。 整间病房只有一个小小女孩,坐在靠窗的那张病床上,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在认真阅读。 正是昨天因中暑住进医院的鞍马千云。 其实三岁的女孩抱着这么厚重的一本书的确有些吃力,可她却正看得入迷。 十六开的全铜版彩页,图文并茂。 千云的启蒙读物除了爸爸的黄色不良书刊,还有很早的时候妈妈就为她挑选好的植物图鉴——《毒草大全》。 两个砖头厚的大全囊括了忍界常用的一千多种剧毒植物。 这是身为医疗忍者的鞍马香织留给女儿的遗物。 鞍马群云推开病房的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小堂妹安静入读的画面。 树枝的斜影从窗外投落到白色的床单上,像一卷斑驳的水墨画。 轻轻走过去,将水果篮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群云伸出手摸摸女孩的额头,温度如常。 “没事了吧?” “是。” 短促清脆的童音,千云仰着略显苍白的小脸冲着他笑。 她一向喜欢这个堂兄,不苟言笑却很温柔。 除了父母,就数他和她最亲近了。 这个年轻的一族之长,待在叔叔鞍马川云家的时间比待在本家的时间还要多得多。 而且和族中的其他堂兄弟姐妹不同,他从很多年前开始就不再称呼川云为叔叔,而是叫“师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对于父母早亡的鞍马群云来说,他对鞍马川云的敬仰甚至要超过父亲。 “师父呢?” 群云问。他知道鞍马川云自昨日起一直在医院陪伴女儿。 想起父亲的嘱咐,千云乖乖回答: “爸爸说和纲手大人有事要商量,让群云哥哥等他一会儿。” 鞍马群云点点头,从篮子里掏出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开始为病人剥开皮。 而在医院三楼的另一端,行人稀少的走廊上站着两个神色各异的身影。 从站姿来看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忍者,说话的声音很好地控制在过路人听不清的范围内。 是鞍马川云和纲手。 “……所以说这次只是普通的中暑,你不必太过担心。” “有无其他异常的状况?” “没有。千云的身体调养得很好,查克拉也稳定到正常程度了。” “麻烦你了,纲手。” 黄|色双马尾的女子面容严肃,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对旁边的男人说: “千云的资质很好,你真的不考虑让她做忍者……” 卸下对女儿病情的担心,鞍马川云恢复了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打断纲手的话: “有空的话代我向三代目问声好。” 说着,双手滑入裤子的口袋里,朝千云的病房走去。 纲手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秀眉一皱,也跟了上去。 果然是心结难解。 这个曾经的最强幻术师,解得开对手的所有幻术,却唯独解不开自己的心结。 她心中不禁想起一张笑起来眉目温柔的脸。 ——香织,如果你还在,说不定我们村子会多两个优秀的幻术忍者。 这个时代的医疗忍者少之又少,与纲手最熟络的,除了药师天善一家,就是和她同届的鞍马香织了。 而从早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川云和香织就是村子里最为人称羡的一对。连自来也都时常忍不住故作嫉妒地开玩笑说:“这两人一有空就粘在一起实在是有伤风化啊有伤风化……” 可能是上天不愿赠予人们大多,力量强大如木叶,姻缘线却一直都是不稳固的。 无论是纲手和断,还是香织和川云。 一年多前的潜入砂忍村窃取情报的任务,鞍马香织当场丧于敌人刀下。 忍者的尸体是最宝贵的情报库,当然不能留在敌方。 而当时的情形并不允许同伴将她的遗体带回,于是出动了暗部。 用的是化尸水。 一眨眼的功夫,前一天还笑着说起两岁的女儿怎样怎样的女子化作一摊清水。 尸骨无存,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凄境。 然后在三代火影的办公室里,鞍马川云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消息。 面容俊朗的男人眼中一下子黯然到死寂,过了许久,才机械地吐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这就是忍者。生死不由己,结局灰飞烟灭。 纲手有时喝高了会感慨,她尚可以抱着恋人的遗体痛哭,而川云得到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公式化的噩耗。 而那时,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鞍马川云的眼神里满满的是对忍者这一身份的厌烦和憎恶。 历经沧桑变迁的三代火影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纲手大人,川云上忍。” 年轻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沉浸在往事里的纲手拉回现实。 她收回飘得有点远的思绪,朝前方恭敬向她行礼的少年点点头。 是最近颇受期待的山中一族的天才。 “我已经不是忍者了,亥一君。” 鞍马川云笑笑说道。毫不含糊地提醒后辈称谓的错误。 场景转到千云的病房内。 另一张空着的病床刚刚有了新住客——是一个黑发红眸的漂亮女孩,和千云差不多的年纪,脸色白中带有微青。 几个医生护士围在床边,还有一个穿着忍者学校教员服的男子,神色担忧。 “没什么大碍,只是查克拉使用过度。” 检查过后,医生安抚一笑,下了个结论。 男子放下心来,揉揉女孩的头发: “好好休息,红。” 再说了几句安抚和鼓励的话,男人和医护人员一同离去,临走前又说了一句: “修行要慢慢来,来日方长。” 而黑发女孩,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副沮丧和不甘的神情,眉目倔强。 她摊开刚才一直紧攥着的右手,盯着掌心里的一颗小小种子眉头紧皱。 半晌,她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两个人,忙抬头冲他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那个,我叫夕日红,请多指教。” “鞍马千云,请多指教。” 千云报上自家姓名,目光好奇地往她的手心里瞥,见她收敛了笑容后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于是问道: “你怎么了?” 夕日红把右手往她面前一伸,撇撇嘴说: “今天老师教我用幻术令种子发芽,可是我练习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抱怨和愤愤不平。 鞍马群云笑了笑,同是幻术系忍者他自然无比熟悉这种幻术练习,遂安慰后辈道: “这种程度的幻术对于新人来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掌握的,要好好控制查克拉的释放时机,多加练习。” 千云听得懵懵懂懂,从嘴里吐出一颗橘子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 身体里好像有一股能量在缓缓流动,片刻,一缕蓝色的查克拉如游丝一般浮现在她白皙的手臂上,从肩膀到掌心,若隐若现。 白色的籽粒仿佛有了灵气,在空气中生根发芽,很快便长成一株小小嫩苗。 “这样吗?” 她不确定地问。 夕日红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变化,眼中光芒熠熠,随之而来的是一股不服输的坚定。 她真心赞叹道: “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饶是冷静镇定如鞍马群云,也有一时间的诧异。 这个堂妹,如果悉心培养,说不定哪天真的能继承师父的衣钵。 “啊。” 一阵倦意凭空袭来,千云的眼皮渐渐耷拉了下来,向后一仰舒服地倒进枕头里,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喃着: “唔……它自己长的……” 说罢,恬静入眠。 蓝色的查克拉刹那间消失,小小嫩苗像生长周期向后倒退一样又回归成了一颗白色橘子籽,掉落到地面上。 夕日红眨眨眼睛,看看瞬间熟睡了的千云,又看向仿佛习以为常、正轻轻为堂妹盖好被子的鞍马群云。 “她怎么了?” “啊,没事,大概是困了吧。” 鞍马群云说。 查克拉消耗有点多了,对还不能很好运用和控制体内查克拉的千云来说,这样一个幻术下来,也是该疲惫了。 在门口一声不响站了好一会儿的鞍马川云和纲手,一个眼色深沉,一个暗道可惜。 川云走进去拍拍侄子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说话。 纲手双手抱臂,用唇语对夕日红说要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 纲手背对着门板暗暗叹息——那孩子的天分,不做忍者真是浪费。 连一个三岁小孩都能运用幻术到这种程度, 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还真是强大得可怕。 鞍马千云恰好是族中为数不多的血继限界觉醒者。 多年以后,当夕日红已经成为木叶最出色的幻术忍者,千云的一双儿女时常满脸崇拜地嚷着“红阿姨好厉害”,同时鄙视自家老妈常常用幻术操纵他们的五感把试验失败的新菜色吃光。 天知道这对小兄妹多害怕老妈又心血来潮要研究料理的新品种。 而他们的老爸又只会干笑着吃完饭就去投身小黄书,还口是心非地向妻上大人献殷勤: “妈妈也是为了让我们吃到更多好吃的料理嘛,你们要乖乖吃干净哟。” 混蛋老爸你自己怎么不吃! 这是料理小白鼠的悲催日常。 所以说,血继限界并非所向披靡。 意志和努力有时才是改变世界的最强大印契。 ☆、决斗 卡卡西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时候,正值千云认识他的第二年秋季。 微凉的风徐徐而过,天空蓝得似望不到尽头的海。 满树红彤彤的苹果挂在枝头,芬香弥漫。 如果将手中的苦无全部射出,会不会百发百中呢? 卡卡西在心中暗暗估量。 当然他也只是想一想而已,那样做的话,大概他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都别想耳根清静了。 红到发亮的苹果上映出一个女孩的笑脸,眉目弯弯。 卡卡西嘴角抽了抽,果断将一支苦无以风速扔过去。 “咔嚓”一声—— 苹果离开树枝,做自由落体运动。 但没有落到地上,一只白嫩的小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它。 “呐,卡卡西,你再这么不温柔的话苹果大神会生气的哦。” 女孩鼓着包子脸说。 少年朝她白眼一翻,走过去捡起苦无。 “只有幼稚的小鬼才做这种无聊的事。” 千云双眼瞪他,下巴一抬,气势十足地说: “卡卡西,我们决斗吧!” 闻言,少年连白眼都懒得再翻,径自走到一旁练习结印。 霎时,一小股宝蓝色的查克拉在他手心中凝聚成团,“嗡嗡嗡”地响。 可惜只能维持五秒,而且有少许杂色。 卡卡西没有理会女孩所谓的决斗宣言。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他不会不知道旁边那人有几多斤两。 如果说当初第一次相遇时她的幻术令他惊讶不小,那现在他终于十分肯定,即使生于与宇智波一族齐名的鞍马一族,千云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忍术和体术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从去年夏季到今年秋季,卡卡西已经习惯了修行的时候有个小鬼在树上看书打瞌睡。 他由衷满意这个人迹罕至的旧练习场。偏远幽静,不会时常有滚落到脚边的皮球和玩具车。 而且在大多数时候,千云只是坐在树上安静看书,不会吵闹打扰他。 五岁的卡卡西已经练就了视无关人员如空气的淡漠。 不过他也曾经因为好奇而瞥了一眼千云从不离身的带色小书。 只那一眼,少年飞快地别过头去,一个黑色的井字欢乐地跳上他的额头。 露出的一双眼睛里有尴尬有忿然。 稳定情绪后他冲着一脸自然的千云咬牙道: “你是女孩吧,而且才四岁!” 是了,此时的旗木卡卡西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正直好少年,与十几二十年后的不良上忍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大多数时候之外的少数时候,千云看书看得无聊,也会用幻术给少年的修行使绊子。 久而久之卡卡西已经基本能摸清幻术的套路了,破解能力也日渐增强。 日后的木叶第一技师在幻术的破解方面有着不俗造诣,和年少时这段鲜为人知的经历其实不无关系。 见卡卡西周身散发出无言的鄙视,千云秀眉一挑,似胸有成竹地说: “你赢的话我请你吃一个月的秋刀鱼。” 一个月的秋刀鱼啊…… 想起千云每日丰盛的午餐,而父亲出任务时他只能吃杯面,天才少年心中一动,这种稳赚不赔的买卖没理由浪费掉吧…… “好吧,怎么决斗?” 千云环顾四周,伸手指向前方的木桩,说: “扔苦无。” 卡卡西看着她,一双眼睛耷拉成死鱼眼。 “你确定?”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2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2部分阅读 单比幻术的话她还有赢的希望,但若是这种基础的忍术……双方力量的悬殊会让他有种作弊的微妙感觉。 千云异常认真地向他点点头。 “好吧。” 卡卡西抬头看看半空中掠过的飞鸟,然后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我闭上眼睛来扔吧。” 就算这样,他也有信心能够轻松取得胜利。 少年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千云终于怒了,黑眸中斗志昂然。 “卡卡西你少看不起人了!” “是,是。” 少年敷衍地应了两声,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把苦无,喃喃自语道: “赢了笨蛋也没有什么成就感啊。” 一时间,女孩煞气狂飙。 十分钟后,这个所谓的决斗结果令人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卡卡西睁大的双眼瞪着木桩上的靶子,五岁的天才忍者难得地出现了孩子气的表情。 千云满脸意料之中的笑容,得意忘形的小尾巴翘啊翘,就要翘到了天上。 旗木卡卡西:十发九中。 鞍马千云:十发十中。 完全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 平时的小打小闹,千云的苦无命中率绝对不会超过两成。 就算小宇宙如何爆发,也不可能十发全中。 卡卡西调动起全身的查克拉,屏气凝神。 没有发现周围有幻术的痕迹。 何况对现在的他而言,如果千云使用了幻术,他应该能够第一时间发觉才对。 “嗨~嗨~天才的卡卡西桑,要愿赌服输哦。” 女孩双手背在身后,大大的眼睛弯成两只月牙,凑到少年面前。 卡卡西虽然仍旧疑惑重重,但奈何也找不出半分破绽。 认真地瞅了千云几眼,少年的声音从面罩下传来: “好吧,你想怎样?” 女孩眼珠转了转,欢快地说: “摘下面罩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是樱桃小嘴还是兔唇龅牙? 对于少年那张面罩下的脸,她已经好奇很久了,可惜平日里每次提出这种要求都会被卡卡西干脆地拒绝。 少年顿了顿,对她突如其来的兴奋不明所以。 “就这样?” 这个要求……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 右手食指放在面罩的边缘,往下一扯,被传为忍者学校七大谜团之一的脸就这样露了出来。 ……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可是少年哟,你平时斩钉截铁地拒绝以真面目示人又是为了哪般? 是一张异常俊俏的脸。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 还未完全长开的面容已经可以隐约看得出将来的风华绝代。 千云怔了怔。 公园里那些孩子间传闻卡卡西之所以带着面罩,是因为长得太丑陋难看了而为此自卑。 现在看来完全是诽谤啊诽谤,散播谣言的家伙最可恨了。 “还挺好看的嘛……” 女孩低喃了一句,走到少年跟前离他很近很近,踮起脚尖。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ua~ 脸上措手不及的一片冰凉,少年身体一僵,受惊似的后退几步。 “你……” 面前的女孩笑意盈盈,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任何不对。 ——书上都是这样写的。 一阵低低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迈着沉稳脚步的男子神色愉悦地向他们走来。 一头银色长发,面容俊朗。 和小小少年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父亲。” “朔茂叔叔。” 旗木朔茂朝两个孩子笑了笑,却抬头对着苹果树的方向,温温和和地说: “孩子们的游戏你也掺和,还是老样子啊,川云。” 语调平静无澜,可也不难听出蕴含在其中的怀念之意。 两个孩子同时一怔,一个抬头一个低头。 低头的是千云。 她撇撇嘴,小小声地说了一句: “就知道瞒不过朔茂叔叔。” 苹果树上枝叶未动,一个影子一跃而下,“biu”的一声站在三人面前。 卡卡西恍然大悟,愤然叫了一声: “川云叔叔!” 难怪他会输给对忍术和体术一窍不通的千云,原来深陷幻术而不知。 父亲口中的最强幻术师,绝非空有名头。 “好啊,朔茂队长。” 躲在树上帮女儿作弊的昔日木叶最强幻术忍者,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毫无欺负后辈的惭愧之色。 大手往少年的头上重重一压,故意揉乱他的头发。 “小子,策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哟,你父亲没教过你兵不厌诈吗。” 被点名的父亲摇摇头失笑,走过去拍拍昔日队友的肩膀,示意他把事情留给孩子们自己解决。 “作弊不算,一个月的秋刀鱼!” “策略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哟,卡卡西。” 走到一旁的两个大人,也开始了自己的谈话。 “千云好像挺喜欢卡卡西呐。”看到女孩亲自家儿子,旗木朔茂脸上出现了一丝类似于欣慰的神情。 鞍马川云斜了他一眼,颇不以为意地说: “你想多了,朔茂队长。千云只是年纪尚小,世面见得少而已。” 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他却在心中暗暗警惕——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教育女儿,千万不能被一时的漂亮表象迷惑! 旗木朔茂也不欲与他争辩,看着前方正在半吵半玩的两个小孩,眼底浮现出久违的怀念。 “那孩子虽然相貌像香织,性子却随你。” 他笑着说。 当年鞍马川云第一次遇见香织,正是在旗木朔茂的小队里。 英俊的少年眸中一亮,越过队长朔茂径直走到女生面前,笑语晏晏: “香织酱吗,我是鞍马一族的幻术师鞍马川云。和我交往吧,我会珍惜你一辈子的哦。” 说着,俯下身在女生白净的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香织也不是好欺负的主,面上笑得温婉,暗地里给川云下毒时一点也不手软。 可怜堂堂天才幻术师,有一阵子脸色苍白如鬼,形同槁木。 后来多得队长旗木朔茂出面调解,两人才渐渐消停。 再后来,川云和香织多次被编到朔茂的小队中,出生入死,却情愫渐生。 幻术师和医疗忍者最美好的这段时光,旗木朔茂一路见证过来。 所以纵使隐退后,鞍马川云依然保留着当年的称呼—— 朔茂队长。 这是他和香织曾经最珍重最敬佩最信任的同伴。 后来的后来千云出生后,为了有人在家照顾女儿,夫妻俩就错开了执行任务的时间。 两年多前香织为之牺牲的那个潜入任务,也是旗木朔茂担任队长。 任务最终还是胜利完成了,旗木朔茂回到村子里,不出意外地在慰灵碑前遇到鞍马川云。 那是香织死后的第十天。 “对不起。” 这是旗木朔茂对鞍马川云说的第一句话,愧疚而自责。 身为队长,队员的牺牲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虽然最后他斩杀了对方最优秀的傀儡师为香织报了仇,可已逝的同伴却也永远回不来。 “如果我再早一步……” “如果不是忍者就好了。” 沉浸在丧妻之痛中的男人说,死气沉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面无表情地盯着慰灵碑,像是压抑着极重极重的悲痛。 “如果我们都只是普通人就好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 “如果从来都没有忍者这种生物存在就好了。” 这是任谁都知道的妄想。 不切实际到极点。 这个世界不可能没有忍者。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有矛盾就会有冲突,有冲突就会有战争,有战争就会有杀戮。 ——有杀戮,就会有忍者。 旗木朔茂沉默不语,陪他站了许久许久。 彼时木叶引以为傲的两个天才忍者,从此走上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一个继续贯行自己的忍道,一个宣告退隐专心带女儿。 这世间,本就应该有命运各异的人。 ☆、胆小鬼少年 “卡卡西你这个混蛋,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越你!” 讲了不下百遍的话依然轻飘飘的没有任何说服力,宇智波带土朝着不欲搭理他的木叶天才吼完后,在少女关切的安抚声中跑了出去。 “带土……” “不用管他,琳。这种爱哭鬼是当不了忍者的。” “可是……” “混蛋,以为自己提早毕业就很了不起么!等我的写轮眼开眼哼哼哼……” 少年一边咒骂着某个今天又取笑他的天才,一边拨开前面疯长得快要高过他的杂草,往树林的深处走去。 “卡卡西那家伙明明那么讨厌,为什么琳还要对他那么好……” “整天带着个面罩还臭着一张脸,那种家伙有什么好,学校里的女生都瞎了眼吗!” “一点也不懂得虚心自谦的小鬼,啊啊啊气死我了!”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棵棵参天大树摇曳着枝叶,头顶看不见蓝天。 宇智波带土狠狠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站在原地。 发泄完愤怒后,他在脑中努力回想昨天父亲教过的忍术。 “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缕微弱的橙色火苗从他嘴里飘出,在半空浮动了几下,落到地上,扑哧扑哧两声,渐渐熄灭。 宇智波一族擅长的火遁,经他之手弱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是不可多得。 “火遁,豪火球之术!” 少年再试了一次。 这次更悲惨,只有零零稀稀的火星。 “还是不行吗……” 将护目镜推到头顶,少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随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旁边的杂草连根拔起,带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稚气的面容沮丧得要哭。 “肯定会被卡卡西那混蛋笑死……” 树林里很安静,连虫鸟的叫声都没有。 这片诡异的死静让少年渐渐感到不安。 寒毛一根一根地竖起,像一只面临危险的刺猬。 他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心底发凉。 如果被卡卡西见到,肯定又会嘲笑他是胆小鬼吧。 空气的波动有点异常,好像是……有不属于他的呼吸声。 还好还好,少年壮了一下胆。 有呼吸就说明是活人。 虽然大人们常说树林里住着很多鬼怪幽灵。 “谁?是谁在这里?” 带土颤着胆子喊了一声。 没有人应他。 倒是有回声在树林里回荡,久久不息。 呼吸声还在,但缭乱无序。 ……不会那么邪门吧。 少年向后挪了挪。 撑在地上的掌心被小沙粒刮得有点疼。 换了个位置,他终于看见了前方的草丛中有一抹白。 一动不动,静静地夹杂在深绿的草丛中。 身穿白色和服的吸人血的女鬼…… 带土不可抑制地想到了这个可怕的画面,打了个寒颤。 ——我的血不好喝,去找卡卡西吧,据说天才的血比较甜美。 少年暗暗地祈祷。 可是前方半天都没有动静,女鬼并没有冒出来。 带土踉跄地站了起来,拍拍手上的泥巴。 本来应该往回跑的,可是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在此时战胜了理智。 他刻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离那抹怪异的白色越来越近了。 少年吞吞口水,犹豫了一下。 有个声音在脑海中适时地响起—— 卡卡西是大混蛋,我才不是胆小鬼! 于是,在假想敌的刺激下,少年继续往前走。 用苦无斩断挡在面前的杂草,视野逐渐清明。 那一抹白色,不,其实更应该说是一团白色,并不是什么吸血女鬼。 而是一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纯白的裙子,脸色惨白,双目紧紧闭着。 带土拍拍胸口,放下一颗心,可还未等喘过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晕倒在这里—— 该不会是死了吧? 少年已经忘记了她还有呼吸这回事…… 快步冲过去扶起女孩的肩膀,带土紧张得嗓子干涩发哑: “喂,醒醒!你还好吧?” 胡乱地摇了几下,女孩瘦小的身体像是要随时被他折断。 转过身正在把她背到医院,少年突然感到不对劲。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种突如其来的第六感差点让他丧命于此。 所以,像要确认什么似的,少年慢慢地回过头去。 对上的,是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的眼睛。 那是一双极黑极黑的眸子。 一时间,带土觉得世界在旋转,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模糊的背景,只有这双黑眸越发清晰剔透。 他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主控权,不由自主地被吸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幽潭中。 周围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想喊叫,可是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绝望像树藤一样紧紧勒住他。 时间仿佛静止在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一个点上。 在这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里,生命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带土惊讶地发现很远很远的前方有一团光亮。 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欣喜地看着那团光亮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涌来。 片刻,所有的欣喜顷刻间化为无法名状的恐慌。 那是一条熊熊燃烧着的火龙,来势凶猛不可阻挡,似要吞噬一切。 求生的欲望暂时压过了恐惧,少年发疯似的拔腿往后跑。 然而狂怒的火龙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在身后紧紧地追赶,越来越近。 脚下传来炽热的疼痛,带土一低头,顿时跌倒在地上。 一条长长的通红的火带缠绕在他的脚踝处,张牙舞爪地要向上蔓延。 仿佛连骨头都要被灼烧成灰。 “啊——!!!” 带土终于大喊出声来,撕心裂肺。 树林外,银发少年和栗发少女正在沿着砂石小道一路寻找着什么。 “为什么我们要出来找他,反正到吃饭的时候他自己也会回来。” 少年语气平平地说。 少女好脾气地笑笑,轻声细语: “嘛嘛,卡卡西,带土他也没有恶意。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一起野餐的吗。” 少年的死鱼眼懒懒地一翻: “所以说琳你太纵他了。” 尖叫声在树林上空慢慢消散,可听觉灵敏的天才忍者还是捕捉到了最后的余音。 卡卡西心中一凛。 “是带土,在那边!” 说着,少年往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少女也连忙紧跟其后。 树林深处,带土闭着眼睛躺在地上,手脚乱蹬,大喊大叫。 旁边静静地倒着一个白衣女孩,双目紧闭,小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卡卡西和琳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无奈叹气,卡卡西在带土身旁蹲下,双手结印。 “解!” 带土并没有醒过来。 眉头一皱,天才少年将视线移到昏迷了的女孩脸上,一阵深思。 如果是千云的幻术,他不可能解不开。 何况施术者已经陷入昏迷。 可是,千云为什么会晕倒在这里? 带土又怎么会中了她的幻术? 木叶最受期待的天才,一时间毫无头绪。 “啊!” 琳突然尖叫,指着带土的脚。 “卡卡西你看!” 少年脚踝处的布料已经化为一片灰烬,□在空气中的皮肤红中发白,带有出血的水泡。 是烧伤! 卡卡西立刻做出判断,双眉就要拧成一团—— 这里根本就没有火,哪里来的烧伤! “啊——” 带土的五官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叫喊声也渐渐变成了低低的呻吟。 难道是……! 卡卡西一惊,想起了鞍马一族可以操纵五感的血继限界——使人存在于幻术的空间之中,并受到真实的伤害。 父亲曾说过,千云是迄今为止年纪最小的血继限界觉醒者。 这下糟了。 卡卡西咬咬牙,朝着带土的脖子一个手刀用力劈下。 少年彻底晕了过去。 这样没有了五感,就不会受到幻术的伤害了吧。 “卡卡西……” 琳迟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孩。 “那孩子……” 卡卡西背起带土,想想现在也跟琳解释不清楚,便只说道: “把她背到医院吧,我们去找纲手大人。” …… …… 木叶医院。 急诊室的灯终于灭了,大门打开,纲手从里面走出来,神色略带疲倦。 擦了擦额上的汗,才慢慢吁出一口气,走向在外面等待的男人。 “没事,已经稳定下来了。” 这位木叶村的最强医疗忍者说。 “谢谢你,纲手。” 得知女儿安然的男人却没有因此卸下一脸的凝重,反而无法掩盖眼中的忽明忽暗。 这个他和香织唯一的骨肉,是他和这个世界最后的牵绊了。 他已经失去了最爱的妻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女儿走在他的前头。 “血继的力量又觉醒了,查克拉暴走。” 纲手冷静地向他分析这次病情的起因,有一句话在嘴边转了转,还是没有说出来。 ——命悬一线,如果不是卡卡西和琳及时把她送到医院的话。 “川云,你应该也很清楚,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单靠封印的话,并不是一个万全之策。” 作为族中最小的血继限界觉醒者,这股强大的力量对千云来说是祸远大于福。 因为年纪太小,根本无法控制体内不稳定的那部分查克拉。 这是查克拉的第二次暴走,万幸之中捡回了一条命。 两年多前鞍马香织殉职,千云没来得及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数日后鞍马川云和旗木朔茂在客厅内谈话,意外地听到了从千云房里传来熟悉的女声。 是逝去的香织的声音。 两人一惊,快步走到千云房间门口,却顿时怔在原地。 房间里,一名面容温婉的少妇跪坐在榻榻米上,怀抱着两岁大的小小女孩,柔声地讲着故事。 好一派母女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 可旗木朔茂当日明明亲眼所见,鞍马香织死于砂忍村傀儡师之手,之后被暗部化作一滩清水。 木叶的超级天才一下子了然于心。 ——是幻术。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会使用这种程度的幻术? 只有唯一的解释了——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 千云的血继限界,在真正明白母亲永远不会回来的时候,觉醒了。 幻术大概维持了十来秒左右,一切恢复正常。 房里没有了少妇的踪影,只剩下一个晕倒在地,嘴唇发白的女孩。 之后,受到血继力量的冲击,查克拉暴走。 鞍马千云的性命危在旦夕。 危急间得到纲手高超医术的抢救,才幸免于难。 此后,鞍马川云将女儿的血继力量封印。 直至今日,又被觉醒。 其实鞍马川云又何尝不清楚,封印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就像背负着一个定时炸弹,却不知道它何时会爆炸。 自古以来,血继限界被看作是神的赐予,同时也是诅咒。 ☆、病中纪事 夕阳西下,逢魔时刻晚霞纷飞,天空瑰丽得如同魔境的入口。 木叶医院的病房内,一个少年睡得正酣。 在病床旁边,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守了他许久。 见他仍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少女满脸担心地向刚走进来的女子问道: “纲手大人,带土没事吧?” “啊,没事。” 纲手笑了笑,检查一下带土脚上的绷带后,看向一旁倚着墙双手抱臂的银发少年,目光中有肯定有赞赏。 “做得很好,卡卡西。” 如果再晚一步,恐怕无论是带土还是千云,都迈入鬼门关了。 卡卡西放下双手,面罩下的脸纵然看不清表情,也隐隐透出一股严肃之意。 “纲手大人,千云她……” “你判断得没有错,是鞍马一族血继的力量。” 纲手的神情也随之严肃了起来。 那女孩在她手中两次被救回,可就算是她,也不敢确保如果千云第三次遇险,还会不会有这般好运。 “不过放心吧,千云现在已经没事了,好好休养一两个月就没问题了。” “啊——” 带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高声喊叫。 大喘着气看了下四周,见旁边都是熟悉的人,才余惊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眼眸中恐慌未散。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卡卡西白他一眼,凉凉地说: “那不是梦,是幻术。真是的,白痴。” “卡卡西!” 带土双眼怒瞪,右手紧握成拳,意欲下床揍那个奚落他的家伙。不料一个不小心牵扯到脚上的伤,疼得少年呲牙咧嘴。 “你是想吵架吗混蛋呜哇——!!!” “嘛,带土,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琳连忙把他按回到病床上,温和地劝道。 无奈看了一眼貌似漫不经心地靠墙而站的卡卡西,她微笑着暗暗叹了口气。 这两个人,一个口硬心软,一个单纯冲动,每次遇见都不免一番口舌之争。 “是卡卡西救了你呢,他也很担心你哦。” “谁有空去担心他了,吊车尾。” 某个傲娇的天才向空中翻了个白眼,双手滑入裤袋,朝门口走去。 “我去看看千云。” “是吧是吧,琳你看他那是什么态度!” 感觉到自己再次被鄙视,少年顿时炸毛了,冲着卡卡西的背影愤怒地大喊大叫。 啪—— 一阵强风扫过,少年的脑袋被重重地一拍,缩着脖子嘟囔着“好疼”。 纲手收回行凶的病历表,美目一瞪,气势如虹。 “吵什么!医院是让你吵闹的地方吗!给我好好休息!” 火爆美人的威慑力不容小觑,连墙壁都似乎在战栗。 带土一骨碌地把被子往上一扯,只露出一双眼睛。 难怪自来也大人常说,纲手大人是木叶不能惹火的人之首,真是经验之谈啊经验之谈。 纲手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过身哒哒哒地走了出去。 现在的后辈啊,真是令人不省心。 隔壁病房里,千云侧着身子,目光懒懒散散地落在地上。 门被打开了,一双蓝色的忍者鞋进入了视野。 她偏偏头,黑眸中倒映出一张向来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脸。 “是卡卡西啊。”她说。 “醒了?” 少年走到床边,随口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几本儿童不宜的读物,他看了一眼,默默地把视线转了回来。 稍嫌虚弱的女孩脸上,神色自然。 纯情正直的天才少年扯了扯嘴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又在看这种书啊,真不知川云叔叔是怎么想的……哎哟!” 大手使劲地将少年的银发揉得乱七八糟,凭着身高的优势,鞍马川云好整以暇地把手臂搭在少年头上,语调散漫而随意。 “你是在质疑我的教育方法吗,小子。” “川云叔叔!” 卡卡西气恼,被压制着的脑袋在大手下挣扎地转了转,无果。 只能仰起头看了看比他高出许多的罪魁祸首,眼睛眯成“一”字,叹气。 谁叫自己打不过他……木叶的新生代天才在心底暗暗吐自己的槽。 “你还没到这种年纪啊,卡卡西。除了身体上的修行,精神上的修行也是不可忽视的哟。” 鞍马川云摇摇头,对后辈进行毁人不倦的教育。 一脸的“小孩子不懂得大人的良苦用心”的遗憾。 卡卡西无语,闭口不言。 什么叫“还没到这种年纪”啊,他记得千云比他还小的好吧。 难以理解父亲怎么可以那么淡定地和这个男人搭档了这么多年,少年觉得自己离父亲的强大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伸出食指戳了戳头顶的那只手臂,卡卡西拖着平平的调子说: “我要回去了。” 鞍马川云抬手,放人。 看着卡卡西对千云说了声“再见”后便消失在门口,他才笑着捏捏女儿的脸。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鬼呢,是吧千云。” 对自家喜欢欺负后辈尤其是喜欢欺负某个银发后辈的父亲没辙,千云眨眨眼睛,认真想了想后却正色道: “不带面罩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和书上描写的粉雕玉砌的小正太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小小年纪便被带色读物误导的鞍马千云,在父亲的刻意引导和自身的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颜控的漫漫长路。 若干年后的某个黄昏,一双儿女从夕日红家里回来,和自家母亲说起今日的趣事—— 红的女儿问:“妈妈为什么会喜欢爸爸呢?” 黑发红眸的女子眼中浮起了一层怀念的光,笑意温柔:“因为爸爸守护了木叶的‘玉’,是妈妈和大家的英雄哦。” …… 于是,千云家的小女儿也扯着母亲的袖子问了同样的问题。 “妈妈为什么喜欢爸爸呢?” 大儿子也停下前往后院修行的脚步,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家母亲。 千云扑哧一笑,弯下身搂着两个孩子,眉目间全是对已有生活的满足。 “啊,因为那可是木叶出了名的俊脸呐。”她说。 兄妹俩闻言一僵,大儿子挣脱了她的怀抱,继续向后院走去。 酷似父亲的小脸黑成一片——果然不能对自家母亲有任何期待!+ 可是现在还是木叶39年,鞍马千云也还是个四岁大的小鬼,对于以后的一切尚存太多太多的未知。 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将身体调养好。 对同样不知女儿未来的鞍马川云来说,即为了妻子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好身边小小的幸福。 病房里的日子无聊而缓慢,一本一本的不良刊物和毒草大全交替着阅读,依然可以感觉时间像蜗牛一样以毫米为单位蠕动。 成为下忍的卡卡西时常多日不见踪影,连忙碌程度也要效仿他老爸。 村子外的忍界大战已经接近尾声,只有五岁的天才忍者被派到前线,正赶上战争的尾巴。 有时千云会担忧地问父亲,卡卡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再怎么天才也只比她大一岁。 母亲的牺牲虽然不是在战场上,但终归与这场战争脱不了干系。 千云由衷地对战争心生恐惧和厌恶。 鞍马川云在教女儿读书认字之余,也和往常一样喝喝酒看看小黄书。 外面的战争也好,村子里的事务也好,几乎不闻不问。 日子看似过得逍遥惬意。然而事实是不是如此,旁人也不得而知了。 说到五岁上战场的卡卡西,川云难得的没有跟女儿敷衍胡扯。他看着窗外想了很久,才摸着女儿的头说了一句话。 “最好的忍者必定是出自战场。” ——因为那里是杀戮者的天堂。杀戮出忍者。 看着女儿一脸懵懂,眼中却担忧更盛,川云笑了笑,食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嘛,有朔茂队长在看着,那小子不会有事的。” 语气轻松笃定。 他一直深知,那个男人,把家人和同伴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旗木卡卡西,是旗木朔茂唯一的儿子啊。 说起来,最常来探望千云的是一年多前在病房里认识的夕日红。 黑发红眸的小美女时常双手各提一个袋子,往柜子上一放,自己动手打开里面的慰问品。 是芥末味的八爪鱼寿司和糯米丸子。 接下来是分工时间,当千云不客气地将小丸子一扫而空的时候,夕日红也大口大口地吃光所有的芥末寿司。 果然女生的友谊是在美食中建立起来的。 有时夕日红不是一个人过来,小美女身后还跟着一个颇为眼熟的男生。 有他在的话,袋子里会多上一盒山药凉面。 初次见面的时候,夕日红不情不愿地指着男生介绍道: “这是猿飞阿斯玛,我忍者学校里的同桌。” 千云终于想起为什么会觉得他眼熟了,因为他和火影岩上的三代目大人有七分相似。 男生挠挠后脑勺,一只手提了两袋东西,有点腼腆地笑着说: “我怕她提不动这些东西。” 真是书上写的温柔体贴绅士好男人。 千云轻笑,神色欢乐地看向夕日红。 “是红的男朋友吧。” 果然爸爸说的没错,恋爱要从娃娃抓起,养成才是王道。 小美人顿时通红了一张脸,瞪了千云一眼。 “才不是!” 气势很足,但可惜底气不足。 阿斯玛少年在旁边陪着呵呵笑。 是了,还有一段小插曲。 某天早上,千云像往常一样坐在病床上看书。 翻到最后一页时她惊讶地喃喃自语道: “原来推倒大叔的是萝莉酱呀。” 合上书,抬头,目光径直落在门板上。 从十分钟前开始,就有个脚步声在门口徘徊不停。 隔着一扇门她看不见那里的是谁,但想必是来找她的吧。 在门口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准备都还不进来,她是洪水猛兽么。 叩叩—— 象征性地敲了两声,门从外面被打开。 千云收回伸到一半的脚,上一秒她原本想直接过去开门的。 首先出现的是一颗脑袋,黑发黑瞳,是个男生。 “那个……打扰了。” 他小心翼翼地说。把门完全推开后,走进病房里垂手而立。 和千云一样穿着木叶医院病服的少年,看了她好几眼,确定女孩此时无害,才说: “我叫宇智波带土。” 千云记起他是谁了。 在树林里中了她的幻术,差点和她一起一命呜呼的少年。 虽然血继的力量是现在的她控制不了的,但这次连累了别人她也心中有愧。 “鞍马千云。”她说。 “我知道。” 少年的脸上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纲手大人和卡卡西都有说过。” 书上是怎么写的来着? ——犹如一抹灿烂的光芒,瞬间驱散了乌云。 宇智波带土的笑容,就是这样灿烂如光。 作者有话要说:根据读者君的意见,我重新看了一下,于是做了些修改 谢谢提醒~ ☆、郊野春游 一晃又到第二年春天。 绿意盎然,樱花烂漫,这是木叶最好的季节。 千云站在家门前,木栅栏旁盛开的夹竹桃繁花似锦。 花似桃,叶像竹,在春风中摇曳身姿。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栗发少女,眉眼弯弯,温柔似水。 “我们打算去野餐哦,千云酱也一起来吧。” 少女说。声音柔和得像木棉树上飘落的棉絮。 原本去年秋天计划好的野餐,因带土的受伤住院而作罢。后来卡卡西被派上战场,任务繁忙,也一直没有时间。 如今冬去春来,正是大家好好放松的时候。 千云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父亲也开始慢慢教导她控制体内的查克拉。 对在宅子里待了整整一个冬天的女孩来说,想要外出呼吸新鲜空气的心急不可待。 她神情欣喜地朝少女点点头。 “那就说好了哦,再见,千云酱。” 少女笑着朝她摆摆手,沿着来时的路小跑回去。 有水珠洒在夹竹桃的叶子上,嘀嗒嘀嗒微微作响。 千云回过身,看见那从喷壶里飞舞出来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如宝石。 是从屋内出来浇花的鞍马川云。 “要出去玩吗?” “是的,琳说一起去野餐。” 鞍马川云笑了,一只手把女儿抱起来,黑眸对着太阳的方向眯了眯,神情模糊不清。 “那好啊,爸爸也要去一趟居酒屋了,家里连炒菜的酒都没了呢。” 两父女的饮食皆由川云一手料理,每顿必不可少的不是油盐酱醋,而是酒。 自香织去世后,鞍马川云的生活里只剩下女儿、小黄书和酒。 这是个妻子逝世后颓废的男人。 这是个只想守护好女儿的父亲。 稍迟些时候,夕日红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一把拉过在门口等候的千云,脚步不停地朝山坡上走去。 “我们要迟到了啦!” 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果然只差她们两个了。 一圈人坐在草地上,叭啦叭啦说着话,什么变身术啊,火遁啊,医疗忍术啊,毕业啊……全是忍者学校里的热门话题。 有千云不认识的黑色短发女生和包着头巾的男生。 “加藤静音。” “不知火玄间。” 他们说。 千云一一回礼。 琳拉着她,笑意盈盈。 “我想着人多会热闹一点,就把大家都叫来了。” 阿斯玛跑过来问红要不要喝水,换来小美人红着脸的一记娇瞪。 卡卡西嘴上说着“我可是很忙的还要准备中忍选拔试呢”,却乖乖地盘腿坐在地上。 然后是带土,手上牵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长相与他有八分相似。 “这是我弟弟宇智波止水,是个比卡卡西还要厉害的天才哦!” 少年得意的满面春风,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旁边被点名的某天才。 众人默,然后凑上去研究那只淡定地牵着哥哥的手不怕生的小孩。 琳干笑着看看卡卡西,满脸无奈。 而据说被挑衅了的某天才,耷拉着一双死鱼眼仰头看着天上的浮云。 “是呢,带土。这小鬼看起来比你可靠多了。” 阿斯玛说。 大家轻笑,没有恶意。 接下来分配任务。 捡树枝,打猎,采野果…… 商量了一会儿后,木叶未来的精英忍者们各自散去。 不懂忍术和体术的千云被留下来照看大家的背包,啊,还有一个天才小男孩。 宇智波弟弟的性格安静得和带土天差地别。 两人坐着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千云败下阵来。 ?br /gt;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3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3部分阅读 眨眨眼睛,她开口道:“止水君。” 男孩礼貌地应了一声:“千云桑。” “……” “……” 因为不知道和比自己小的孩子说什么,千云苦恼地扯了扯垂下来的长发,心里呼唤着卡卡西你们快回来呀~ 男孩倒不介意这片沉默,静静地看着远处山坡之下的木叶村。 小小的身子规规矩矩地挺直腰杆,看得出平日教养良好。 宇智波这两兄弟,一个过分活泼,一个过分安静,但骨子里都是善良得令人叹息万千。 此时的千云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感慨,正如她还不知道在不算遥远的六年后,带土会舍身救了卡卡西,而止水也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命。 当然这是两千多个日出日落后的未来。 “真漂亮呢。” 小男孩突然主动开口说话了,指着远处粉色花海之下的村子,稚嫩的脸庞上竟是不符年龄的安详和恬静。 他微笑着像是看到了举世无双的珍宝。 那是承载着一代又一代人的过去和未来的木叶。 一阵旋风卷着沙尘沿着山坡自下而上袭来,千云把止水拉到一边,掩面咳嗽。 尘埃落定后,一个绿得发亮的生物站在他们面前。 西瓜头,粗眉毛,一身绿色的紧身衣。 一路狂奔而来却毫无疲色,气息如常。 他双眼神采熠熠地盯着千云,亮出一口白牙,笑容闪亮。 “少女哟,你知道卡卡西带土阿斯玛玄间静音琳红在哪里野餐吗?” 毫无停顿的一连串人名让千云愣了愣,许久才反应过来那都是认识的人呐。 点点头,她指了指旁边的那些背包: “就在这里呢。” “哟西,终于找到了!” 少年握拳欢呼,一张脸表情生动无比,瞬间又竖起眉毛。 “太不够意思了这些家伙!野餐这种挥洒青春的活动怎么可以少了我迈特凯!” 愤慨激昂。 “凯君。” 少年身后,响起一把温柔的女声。 千云偏头望过去,是捧着一捆干树枝的琳和静音。 静音接着琳的话说下去: “我们去找过你了,等了很久都不见你人影呢。” “啊……我沿着木叶奔跑了一百圈呐!青春可是不等人的哟!” 少年拇指一竖,笑容灿如星辰。 一百圈呐…… 千云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人也许会是下一届木叶马拉松比赛少年组的冠军了。 奖品烤肉店一个月的优待券她可是觊觎了好久,可惜她的细胳膊细腿跑起步来不管用,而卡卡西又嫌麻烦死活不肯参赛。 此时千云看西瓜头少年,犹如看到了一张绿油油的烤肉店优待券。 琳把树枝堆在地上,千云过去帮忙,抬头便看见卡卡西在树丛间几个跳跃后落在她们面前。 少年手上提着几只插着苦无的野鸡野兔,衣裳片尘不染,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倒是身上有猎物的血腥味在蔓延。 千云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暗暗做了个鬼脸,往远离他的旁边挪去。 卡卡西面不改色,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也是极淡极淡的。 “你待会只吃蘑菇就好了。” ——这是对无肉不欢的女孩的封杀令。 千云脚步一顿,马上噔噔噔地凑回少年身旁,跟着他去河边把猎物扒皮洗干净。 热血的凯少年原本也要跟上来,口中嚷着“卡卡西我绝对不会输给你”叭啦叭啦的,一脸干劲十足。 结果被银发天才眼皮一抬说了句“野外生存演练倒数第二名的不要来捣乱”,气得眼冒怒火叫嚣着要和某天才一决高下,最后被静音拖回去泪流满面地折树枝。 初春的河水清澈冰凉,朝着村子的方向潺潺而下。 奄奄一息的猎物被少年泡在水中,垂死挣扎着直到断气。 千云掬起一捧清水在鼻尖下闻了闻,对着面无表情的少年笑开了。 “是雪水哦。” 她说。目光眺望远方直入云端的高耸山脉,在那看不见的山峰深处,一定还有未化的皑皑白雪。 仿佛看穿女孩心中所想,卡卡西挑了挑眉毛,一语戳破少女美好的幻想。 “死心吧,深山里只有豺狼虎豹,没有雪女。” 他记得千云客厅里的启蒙读物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本《妖怪大全》。 ……真是个没情趣的男人啊。 千云学着小书上的女主角在心中叹息了一句。 撇撇嘴,站起来双手结了个印。 河面上顿时浮起一排巨大厚实的冰块,像一块块踏石一样延伸到对岸。 千云欢快地跳上去,在河流中央观察起水中的鱼虾。 爸爸常说,青山绿水出美人。 而木叶恰好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势。 “掉下去的话我不会救你的哦。” 少年话音未落,只听得“扑通”一声,冰块在水面上打了个转,原本还站在上面的女孩已经没入水中。 “卡卡西你这张乌鸦嘴ap;not;ap;not;——” 卡卡西眉头一皱,倾身伸出手去,在将要触到千云的指尖之际,猛地收了回来。 天才少年双手快速结印。 “解!” 面前的空间一片扭曲,顷刻间又恢复了正常。 本应落水的女孩安安好好地坐在河的对岸,眯起的双眼如同两弯月牙,抬起右手掌心对着他摇了摇。 “还是被你看穿了呀。” 她带着意料之中的遗憾说。 ……这小鬼的幻术又进步了。 卡卡西心中暗道。提起光秃秃的一毛不剩的野鸡野兔转身往回走。 “走吧。” 食物已经准备就绪,树枝也已经搭好,众人期待地看向带土。 身为最擅长火遁的宇智波一族,点火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他身上了。 带着护目镜的男生脸色一僵,目光颇不好意思地回望大家,怎么看怎么尴尬。 他那半吊子的火遁,一出手肯定会损坏宇智波的名声呐。 就在众人不明所以地僵持着的时候,“轰——”的一声火光摇曳。 树枝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火势正好。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三岁的小止水身上,眼中有赞叹有惊讶。 果然是宇智波一族被看好的天才呐,结印手势娴熟流畅,一点儿也不亚于普通的下忍。 也许真的是比卡卡西还要厉害的天才也说不定。 不过木叶向来天才遍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者也不少见。 现在的止水也只是个被期待着的小鬼,等到十年之后真正成为了宇智波的第一高手,众人才恍然记起,原来他就是多年前那次郊野春游的宇智波弟弟。 ☆、木叶白牙 木叶近来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大概不会是好事。 千云从家中一路走来,已经是第七次看见三三两两的忍者聚在一起站在街道旁窃窃私语。 相貌不同的脸上神态如出一辙——嫌恶和愤怒。 这不应该是平常的木叶。 说起来,除了自家老爸还是一副不理世事的懒散模样,这些日子的旗木朔茂和卡卡西也异常不对劲。 前天下午无意间听见堂兄和父亲的谈话,说是旗木朔茂已经两个月没出任务了。 千云顿时纳闷,一向有着“木叶白牙”之称的超级天才忍者怎么会突然闲下来?从以往卡卡西修行结束后顺便在她家吃饭的频率来看,说那人忙得脚不沾地也不为过。 那可是木叶强大的支柱,父亲口中意气风发的朔茂队长。 然而今日在家中见到旗木朔茂,千云差点认不出他来。 俊脸消瘦,神色憔悴黯然。 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再说卡卡西,千云眼角悄悄瞥一眼和她出来买丸子的少年,这一路来他默不吭声,双眉拧成一团,脸色是从未见过的阴郁。 “呐,卡卡西。”千云推推他手肘。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少年被打扰,分神偏头看向她。 “你任务失败了?” 这是卡卡西成为中忍的第二年,七岁大的孩子领着年龄是他两倍不止的忍者去做任务,竟是罕见的未曾失手过。 真不愧是倍受期待的天才。 “笨蛋,怎么可能。” 某天才对她翻了个白眼,语气中的自信一如既往。 可是身上那缕与他光明前途相背而驰的阴晦仍旧没有散去,反而像绳索一样紧紧将他束缚在其中。 “请稍等一下哦,马上就好。” 丸子店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老板眼睛笑成一条线,回身去准备这两名小客人的外卖。 一布之隔的旁边,有忍者在歇息交谈。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透过深蓝色的布帘传到隔壁。 “朔茂小队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了,死的死,退的退……” “唉,当年在忍者学校我可是最崇拜朔茂上忍和川云上忍的。” 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那两个人还称什么上忍?以前还以为他们是三忍大人那样的英雄,现在看来,呸!” “一个两个都是不顾村子利益的自私家伙!” “一个因为丧妻而隐退,一个为了救人而放弃任务,这算什么忍者!算什么英雄!如果人人都像他们那样,村子早就完蛋了!” “白牙这次的做法实在是欠缺考虑……” “何必说得这么委婉?简直就是不可原谅!” 说话者大概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愤怒,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度。 丸子店内,空气停滞成一潭死水,两个并肩而立的小小身影绷得死紧死紧,将这番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千云小脸发青,黑眸中有厉光一闪而过,抬起双手活动十指开始结印。 一只稍大的手覆在她的双手上,掌心冰凉,打断了印契的缔结。 “走了。” 卡卡西一手拿着两袋三色丸子,一手拉过她往回走。 银白的后脑勺对着她,看不见表情。 平日里会有意无意放慢脚步就着她步伐的少年,此时仿佛赶时间似的疾走不停,被扯着手的女孩不得不小跑才勉强跟得上。 他是故意打断她的结印的。 千云眼色一沉,不自觉地在下唇咬出一排齿印。 少年的掌心中,有冷汗浸出。 他一定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 千云猛地停下脚步,赌气似的甩开少年的手。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大大的眼睛瞪着他,满眶怒意。 那些不知所谓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背后对她父亲说三道四。 卡卡西回过头,看着对他扬起下巴一脸倔强的女孩。 面沉如水,片刻后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别闹了。” 说罢,不再理她,转身径自往前走。 关于父亲两个月前那次失败的任务,他也听得不少了。 闲言闲语也好,蜚短流长也罢,父亲给火之国和木叶带来了巨大的损失已是既定的事实。 忍者不都是应该任务至上的么。 就算是他,也理解不了父亲为救同伴而放弃任务的做法。 千云在原地瞪了少年的背影许久,才不甘不愿地向他跑去。 而与此同时的鞍马川云家中,阳光满院,两个男人相对而坐,饮酒交谈。 小巧精致的白瓷细壶里,酒香四溢。 目光透过清醇的酒水直达杯底,红白相间的鲤鱼栩栩如生。 “这是千云买的酒吧。” 旗木朔茂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好几次他路过居酒屋,看见纲手和一名美貌的年轻女子坐在临窗的桌子旁,把酒聊天,相谈甚欢。 那女子面庞轮廓优美,隐隐有几分鞍马香织的影子。 然而只消一眼,他便可知那是千云的幻术。 如此放心让未成年的女儿出入酒馆,还真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旗木朔茂心中不禁对这名昔日的老搭档摇摇头。 这种近乎放纵的宠溺,日后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 “千云是女孩子,年纪又小,酒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虽然知道这位向来我行我素的好友不会听,但同为父亲的旗木朔茂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同是幼年丧母,由父亲拉扯大,千云和卡卡西这两个孩子的成长不免有相似之处。 鞍马川云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卡卡西五岁就上战场了,千云已经六岁了,上酒馆喝个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千云从三岁开始就跟着他一起每顿无酒不欢,鞍马川云一点也不担心女儿的酒量和酒品。 至于那个伪装成成年人的幻术,鞍马一族的力量不是谁都能看得穿的。 “再说了,不是有纲手在么,她可是千云的主治医生。” 旗木朔茂笑着叹了口气。 “你太宠女儿了,川云。” 千云身为鞍马一族最小的血继觉醒者,无论是本族还是外族忍者,想要得到这股力量的人不在少数,明里暗里必定动作不断。 可女孩却依旧完好如初,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为许多人眼中觊觎已久的猎物,每日笑容纯净毫无危机感。 可见鞍马川云定是暗地里把一个个来袭者不动声响地处理掉,还维持起一副父女生活安好无恙的平静假象。 这样将女儿保护得太好,他到底有没有想过,会不会有朝一日适得其反。 这个世界不会对任何人特别宽容。 纵然只有六岁,千云也有必要知道自己拥有血继后的微妙处境。 旗木朔茂一直是这样认为。 “我和你是不同的啊,朔茂队长。” 鞍马川云似真似假地笑着,端起酒壶为他斟满清酒。 阳光在这位最强幻术师的脸上映下点点斑驳,这个已经痛失爱妻的男人,紧握住身边仅有幸福的信念比什么都重要。 他笑得异常认真,昔日的漫不经心在此刻完全无迹可寻。 “对于卡卡西来说,你是令所有人尊敬的英雄。” 停了停,后面的话一字一顿。 “但对于千云来说,我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父亲。” “我所要做的,只是守护好女儿安然成长。” “所以说啊,我和朔茂队长你,从立场上来讲,是不一样的呐。” 听完鞍马川云的一番话,对面的银发男人陷入一阵沉默。 甘醇的酒水入喉,香气盈盈,旗木朔茂的嘴角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英雄么…… 如果有一天他身上的【英雄】这一光环消失殆尽,一直仰望着他的儿子会不会失望?会不会为有他这么一个父亲而感到羞耻? 良久,这片沉默被旗木朔茂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打破。 “川云,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么。” 抬眸,他静静地看着好友,当年他来不及救回香织,始终心中愧疚。 ——不会弃同伴于不顾。 这是他一直坚持的忍道,可惜却得不到认同。 鞍马川云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地说: “是对是错都不重要吧。” 酒水从壶口缓缓流入杯中,漾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即使可以重新选择,朔茂队长也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呐。” ——同伴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旗木朔茂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可是这个残酷的世界不见得会容得下他。 感情和道义,只会成为忍者的负担和绊脚石。 只要服从命令就够了。 只要完成任务就够了。 多余的东西,全都应该被抹杀干净。 所以他才会厌恶忍者这个职业。 手下一紧,杯子外壁顿时裂开几道细纹。 鞍马川云发现自己的失态,轻放下酒杯,突然觉得屋内的空气有些沉闷。 旗木朔茂也没再说话,自嘲地笑笑后接着喝酒。 “我们回来了。” 玄关处传来女孩清脆的声音。 是两个孩子回来了。 千云立刻巴到父亲身边,眨着大眼睛叫道: “爸爸。朔茂叔叔。” 卡卡西把丸子放在桌上,有礼貌地向长辈打招呼: “川云叔叔。” 目光接触到自家父亲时,少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父亲。” 旗木朔茂伸过手去揉揉儿子的银发,眼神柔和而慈爱。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他对鞍马川云父女说。 作为一名英雄忍者,他曾教给儿子各式各样的高超忍术和战略策谋。 然而如今,他只想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给儿子上最重要的一堂课—— ——作为一个人,无论任何时候都不允许放弃同伴。 虽然年纪尚小的少年也许还不能理解父亲的这番苦心。 旗木朔茂低头看着夕阳下儿子稍显稚嫩的侧脸,不禁莞尔。 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好父亲,也知道一直以来都弥补不了儿子自幼缺失的母爱。 可是,他希望传达给儿子的,是他自始自终引以为傲的忍道。 因为卡卡西啊,是他旗木朔茂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呐。 那件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而在家中扯着父亲的袖子要酒喝的千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次,竟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旗木朔茂。 ☆、物是人非 夏秋交接的时候,千云染上了风寒。 被父亲勒令待在暖暖的被窝里,不得迈出大门一步。 所以当她从堂兄口中听到旗木朔茂的死讯时,已是葬礼结束一周后的事情了。 不似四年前得知母亲逝去时的懵懵懂懂,六岁的鞍马千云已经很能明白死亡这一概念。 她心下一惊,手中的瓷杯落到地上,应声而破。 还来不及多问,身体率先做出反应——连衣服都忘记了换,她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千云!” 鞍马川云的一声厉喝,让女儿的脚步在踏出门框的前一步硬生生地止住。 脸色苍白的女孩回过头,双唇紧抿,显然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盯着自家父亲,目光中有错愣,但更多的是悲伤。 一个月前旗木朔茂还带着卡卡西来她们家作客,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竟然说没就没了。 就像她母亲鞍马香织,当年分别时如何也预想不到,那竟是母女俩的最后一面,一家三口再也没有团聚的机会。 生命竟是如此稍纵即逝。 旗木朔茂不在了,那卡卡西怎么办? 鞍马川云叹了口气,走过去弯下身,扶着女儿的肩膀。 声音缓慢而柔和,带着某种未知的情绪。 “卡卡西出任务了,不在家。” 千云再次怔住,惊讶万分。 “怎么可能?!朔茂叔叔不是才刚……” “葬礼后的第二天他就去出任务了。” 鞍马川云一把抱起女儿,转身走到卧室把她塞回被窝里,看着她吃过药后才摸摸她的头说: “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你也做不了什么。” 说完,便走了出去,反手关上门。 在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后,卡卡西果然还是要继续走忍者这条路。 真不愧是旗木朔茂的儿子……他是应该这样说么。 鞍马川云走进客厅,从柜子里拿出酒。 一周前旗木朔茂的葬礼,简单冷清,前去吊唁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想想也是呢,曾经再怎么英雄也好,以在家中自杀这种忍者最不齿的方式结束生命,是没有资格被刻在慰灵碑上的。 鞍马川云一踏进灵堂,就看见了站在灵柩旁边的卡卡西。 少年一身黑衣,神色憔悴悲痛,却笔直如松地站立着,一双黑眸坚定凛冽。 大概是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出自己的选择了吧。 鞍马川云对着好友的遗照行礼,然后走向卡卡西。 “节哀顺变”或“你要坚强”?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也深知,如今的少年并不需要这种千篇一律的安慰。 想了想,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千云生病了,我没告诉她。” “嗯。” 少年淡淡应了一声。 从旗木宅出来的时候遇见正要过去的三代火影,这个木叶最强忍者的脸上不见了平日和蔼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悲伤的神情。 他痛失了一直以来最为倚重的部下。 鞠躬,问好,擦身而过时鞍马川云听见他的一声叹息。 仿佛是历尽沧海桑田的唏嘘。 当日晚上,月色暗淡,但星空灿烂。 这样的夜晚,一点儿也不适合悼念故人。 鞍马川云手持一壶清酒,不掩形迹地潜入旗木一族的墓地。 草丛中有不知名昆虫低低地鸣叫。 他站在刻着【旗木朔茂】的墓碑前,目光在夜色中涣散不明。 站了许久,他才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对着墓碑自言自语: “果然忍者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呢,你说是吧,朔茂队长。” 这位令各国忍者闻风丧胆的木叶白牙,谁会想到他的生命竟是终止在自己手里呢。 英雄末路,曾经如此辉煌的一生最终却以这样的悲剧收场。 如何令人不唏嘘。 地上的枯枝被踩断,咔嚓一声响。 从旁边的大树后走出一道人影,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借着星光和极佳的视力,鞍马川云甚至能看清他的一头金发和湖蓝色的眼眸。 放下戒备,川云目光落在他脸上。 “是水门啊。” 少年点点头,脱口而出的仍然是以前习惯的称呼。 “川云上忍。” 鞍马川云此刻却无意纠正他的称谓,视线再次转回墓碑上,沉默不语。 波风水门走到他身旁,神情肃穆,对着墓碑鞠躬。 “白天在任务途中赶不回来,错过了葬礼。” 他在为自己三更半夜出现在旗木一族的墓园里解释,像是说给鞍马川云听,又像是说给地下的旗木朔茂听。 “朔茂老师是一位了不起的忍者。” 他虽然不是旗木朔茂的学生,但倒是经常称他为【老师】,可见少年是真心敬重这名前辈。 鞍马川云微微一笑,却事不关己地说: “是么。” 他记得自来也曾经说过,水门会成为木叶最灿烂的一道光。 至于是不是对自己弟子的偏爱,他愿意拭目以待。 “师父,那我先回去了。” 现实中有声音在旁边响起,是侄子鞍马群云向他道别。 鞍马川云收回远去的思绪,向侄子点了点头。 大门一开一合,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人。 长手一伸,食指拉开柜子最下方的抽屉,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框。 是个雕工简约的相框。 照片中并排站着四个年轻男女,中间两个是一身西服的鞍马川云和旗木朔茂,最左边的是鞍马香织,而最右边的便是旗木朔茂的妻子。 摄于八年前的一个晴日,川云和香织的婚礼上。 鞍马川云拇指轻轻抚过老相片,垂下眼帘。 这样幸福的笑容,早就不复存在了。 物是人非,如今连旗木朔茂都走了,真的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如果不是还有女儿在,他的世界恐怕会变成一片空洞。 翌日。 千云难得起了个大早,从阁楼的窗台上望出去,仍可见外面叶子上的晶莹露珠。 天空昏昏沉沉的,雾气未散。 今天也许不会是个晴天。 苹果树上开满了白色的花,远远望去像一棵大银树。 废旧的练习场上不似前几日的空空荡荡,有个少年在练习忍术。 是那个熟悉的小少年,一头银发,黑色的面罩遮住了所有表情。 多日不见的卡卡西,他回来了。 千云巴在窗台上的小手一紧,几乎要冲着少年喊去。 在看到他的忍术连续好几次失败后,女孩闭上了嘴。 那是他平日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失误。 也没有像昨天一样急着去找他,而是安安静静地趴在看得见他的地方。 天慢慢亮了,远方的地平线上却不见朝日升起,也没有阳光。 父亲把早餐端上来,放在一旁,又下去了。 千云换了个姿势,坐靠在窗台上,目光不离树下的银发少年。 房间里,钟表滴答滴答地走,秒针、分针、时针在圆盘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然后到了中午,天空中依然没有太阳。 千云终于收回视线,下楼和父亲一起用餐。 小口小口地扒饭,胃口一般。 突然听见坐在对面的父亲说: “不出去吗?” 显然他也知道卡卡西完成任务回来了,在练习场上。 女孩抬眸看了眼父亲,摇摇头。 这顿饭吃得异常没有滋味。 父亲也没有再说什么,千云又爬上阁楼。 少年的身影还在。 这种自虐似的练习让她不禁蹙起眉头。 嘀嗒——嘀嗒—— 不是钟表行走的声音。 是雨。 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千云脚步一转,哒哒哒地跑了下去,从玄关处抓过一把雨伞,冲出门外。 鞍马川云看了女儿的背影一眼,低头继续阅读不良书刊。 这一次,孩子们之间的事他就不插手了。 夏末的雨势不大,有凉风拂面而来。 冷冷清清的练习场上,苦无散落了一地。 少年弯下腰,欲捡起脚边的苦无。 一阵晕眩袭来,任务的疲倦加上整日的未进食,他体力不支地单膝着地。 掌心撑在地上,满手沾了沙石。 少年久久没有站起来,雨点打在他身上,一阵凉意。 只是片刻,头顶的雨却不再落在他的银发上。 他知道有人在为他撑伞。 雨滴沿着伞面滑落,撑伞的人一言不发。 卡卡西不用抬头也知道那是谁。 千云举着伞安静地站在少年身旁,雨丝飘进她的眼睛里,视线有点模糊。 天地间朦胧一片,像一幅水墨画。 过了很久很久,她仿佛听见少年沙哑的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我不甘心呐。” 不过也有可能是错觉也说不定。 雨停的时候已是黄昏。 站了一个下午,千云的双腿都快要麻掉了。 果然是平时缺乏锻炼的后果。 卡卡西终于站起来,扯下因湿水几乎完全贴在脸上的面罩,神色如常。 “我饿了。”他说。 千云瞪了他一眼。 谁叫他早饭和午饭不吃! 收起伞,她先走在前面。 “爸爸说晚饭烧秋刀鱼。” 卡卡西一踏入千云家,一条长长的干毛巾从半空中飞来,盖在他头上。 正在做饭的鞍马川云瞟了一眼他裤腿上的泥巴,语气闲闲地说: “小子,你种田来了吗。去洗澡。” 卡卡西一把拉下大毛巾,看到客厅的沙发上整整齐齐地放着他的衣服。 少年死鱼眼一转: “未经同意闯入别人家是犯法的,川云叔叔。” 鞍马川云大手往银色的脑袋上一压,笑得格外亲切。 “跟水门说去吧,他拿给我的。再废话的人就没有秋刀鱼吃。” 千云从浴室里走出来,推了推卡卡西。 “快进去吧,放好热水了。” 鞍马川云一惊,拉过女儿语重心长地教育: “千云啊,不要随便给男人放洗澡水啊,会惯坏他的。” “不,爸爸。” 千云一本正经地说。 “我只是怕他笨手笨脚的,会弄坏我们家的水管。” 被说成笨手笨脚的木叶某天才,看着这两父女正经八百的一句一搭,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慢悠悠地向浴室走去。 就这样吧,他已经没有权利要求更多了。 ☆、归处 火影办公室。 桌子前方的鞍马川云站没站相,一脸懒散。 对面的三代火影叼着一支长烟杆,腾云驾雾。 两个人隔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迟迟不语。 最终还是稍欠火候的年轻一方先弃械投降。 “我说,三代目,您是特地叫我来吸二手烟的么。” 鞍马川云摆摆手,挥散飘到他面前的缕缕白烟。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三代火影根本不用说话,光是这一个劲地吸烟就能把对方熏个半死。 猿飞日斩瞪了他一眼,把烟杆从口中抽出来,白烟袅袅上升。 这男人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没个正经。 轻咳一声,火影大人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开了口。 “川云,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鞍马川云抬抬眼眸,表示洗耳恭听。 虽然他已从忍者的职位上隐退,但整个木叶的一村之长仍是火影,他决定了的事情,何需跟其他人商量。 况且,鞍马川云也大概能猜出他要说什么。 “是关于卡卡西的事情。” 猿飞日斩看着对面的男人,这个昔日曾与白牙并肩作战的最强幻术师,如今已经没有了属于忍者的那份凌厉。 年近五十的火影语调缓和,自白牙死后仿佛一夜苍老了许多。 “我知道你和朔茂交情匪浅,按理来说,应该由你来担任卡卡西的监护人,朔茂泉下有知的话也放心,但是……”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意味却深长得很。 但是。 但是卡卡西是木叶重点培养的天才忍者,而他鞍马川云……厌恶忍者。 不能把木叶未来的人才交到这样的人手里。 鞍马川云自然知道这层道理,也难怪三代火影会有所顾虑。 “诚一一家也有收养卡卡西的意思,毕竟他们从很久开始就是邻居了,彼此之间都很熟悉,卡卡西也同意了。” 猿飞日斩将烟杆放在桌上,神情认真。 鞍马川云笑了笑,天善诚一么,倒是在意料之中。 “我也认为诚一上忍是个不错的人选。” 起码和他相比,要合适很多。 卡卡西和千云不一样,那少年是决定了走忍者的道路,而自家女儿从小在自己有意的引导下,根本没有成为忍者的执念。 他可以守护好千云,却注定了教不好卡卡西。 因为他无法为那少年描绘出属于忍者的光明未来。 旗木朔茂也一定深知这点。 鞍马川云想起好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以后,帮我多看着点卡卡西吧。” 而不是说——“卡卡西就拜托你了。” 所以,他并非在托孤。 他知道川云不是收养卡卡西的最佳人选。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挥挥手。 “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吧。” 鞍马川云向他行礼告辞,走到门口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手放在门把上。 一双黑眸漫不经心地扫过火影桌子上的烟杆。 “对了,三代目,您也是将近半百的老头了,为了身体还是少抽点烟比较好吧。而且,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前几天他看见阿斯玛那小鬼,小小年纪也学他老子那样嘴里时常叼着根香烟,吹云吐雾。 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话音未落,一本纸质的砖头向他迎面砸来。 屋内,老当益壮的火影拍桌怒吼。 “你小子想找死吗!” 门迅速从外面被关上,出言不逊的男人立刻逃之夭夭。 值班的暗部却在下一秒看见了火影大人自白牙死后的第一抹笑意,感慨而宽心。 翌日。 丸子店内,一群小孩围着长桌而坐,一派热闹。 “老板,三十份丸子!” 一身绿衣的西瓜头少年高声喊道,立即得到老板笑眯眯的回应。 “太多了吧,凯。” 小美女夕日红皱着眉看向这个无论何时都热血沸腾的同伴,不由得担心自己的减肥计划能否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 迈特凯手掌往木桌上重重一拍,慷慨激昂。 “吃饱了才有力气挥洒青春啊!待会儿大家跟我去绕着木叶跑三百圈吧!” “那绝对会消化不良的吧。” 卡卡西右手竖在桌上,撑着下巴凉凉地说。 死鱼眼在众人间扫了一圈,又无神地耷拉了下来。 “还有,为什么我也要来。” 凯少年从桌子对面一跃过来,两束火焰在双眼中熊熊燃烧。 一拳打向银发少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开。 “作为我永远的对手,你这冷冰冰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卡卡西!” 眼看着店里就要被搅得一团乱,好脾气的少女连忙出来劝解。 “嘛嘛,冷静点啊凯君。今天是凯君和静音从忍者学校毕业的日子,大家一起庆祝不是很好么,卡卡西。” 夕日红和千云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从对方眼中都读到了同样的讯息—— 琳真辛苦。 “呐呐,等我毕业那天,我们再一起去烧烤吧!” 带土羡慕地看着凯和静音崭新的护额,兴致勃勃地说。 被琳拦住了凯,卡卡西悠然地坐了回去。 闻言,抬抬眼皮看了看带土。 “你确定你能够毕业么。” 带土瞬间炸毛,和凯少年结成共同抗敌统一战线,愤怒地指着银发的某天才。 “卡卡西你这混蛋你是什么意思啊!!!” 西瓜头少年也凑了过去,一脚踏在椅子上,学带土一只手指着银发少年。 “让我们以青春的名义决斗吧卡卡西!” 一时间,桌子椅子满天飞,小小的店面乱成一团。 夕日红扶额,拉着千云坐远一点。 “真是的,他们以后真的能成为可靠的忍者吗。” “这你就不懂了,红。” 千云往口里塞进一个丸子,从身旁的袋子里掏出一本小书。 封面是几个拥抱在一起准备【哔——】的裸体少年。 女孩一脸正经,用吃完丸子的木签指着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这是男生们表达爱的方式啊。” 一个空茶杯从头顶砸来,千云往旁边一闪,茶杯擦过她的手臂落在地上。 拍拍受惊的小心肝,心中暗道一句好险。 卡卡西的声音从杯子飞来的方向传来,怎么听都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要把我代入到那种东西里!” 与此同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一把按下千云手中的小书。 阿斯玛满头黑线,双唇间的香烟隐隐有要熄灭的迹象。 “不要给红看这种东西啊,千云。” 身旁的小美女,正尴尬得满脸通红。 “喂,我说你们。” 一道阴沉沉地嗓?br /gt;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4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4部分阅读 嗓音突然响起,将这场乱哄哄的打闹定格在一瞬间。 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老板大叔身后一片黑色低气压,脸色也呈青黑状态,惟有一双眼睛发着精光,亮得可怕。 “是想拆了我的店吗你们这群混账小鬼!” 时间仿佛静止。 一,二,三—— 众人作鸟兽散去。 木叶上空,阳光灿烂,多么和谐的一天。 几日后,千云出去帮父亲买酒,途中却在一座房子前停下脚步。 伫立,目光落在门口的铭牌上。 她犹豫了许久,不知道要不要按下门铃。 【天善】。 这样不好,未打招呼便突然拜访,实在太失礼了。 她咬咬下唇,抬起脚准备离去。 “千云酱?” 少女特有的柔和嗓音,不期然地叫了她一声。 千云望过去,栗发少女从屋内走出来,笑意盈盈。 衣冠整齐,似乎是要外出的样子。 站在人家门口的女孩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 “日安,琳。” 天善琳打开前院的门,侧身微笑。 “请进吧。” 千云顿时进退两难,明明人家主人正准备外出,她怎么好意思打扰。 “啊不……琳不是要出去了么?” 她一向对这名善解人意的少女有好感。 “要去忍者学校呢,不过没关系的,千云酱先进来等一下吧,卡卡西很快就回来了。” 千云惊讶地看着她。 少女眉眼弯弯,笑容甜美。 “千云酱是来找卡卡西的吧。” 语气柔和而笃定。 饶是像千云这样的厚脸皮,也不禁有一瞬间的红晕浮上。 被人戳中心事的女孩,表情像一只害羞得想逃跑的兔子。 她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地开口说: “其实……” 看出她的不好意思,天善琳轻笑一声,走过去挽着她的手臂将她带进屋中。 房子不大,不及旗木宅的二分之一,甚至还没有千云家大。 可是却有着那两家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东西—— 是专属于一家三口的温馨。 旗木家也好,鞍马家也好,在很久以前就没有了女主人的柔情暖意。 天善一家,哪怕是屋子里最微小的摆设,也处处传达着温暖和幸福。 千云垂下眼帘,心中渐渐涌上一股犹如被阳光烤过的暖洋洋的安定。 听父亲说卡卡西以后会住在邻居天善家的时候,她立刻脱口反问,她们家地方大,人又少,为什么卡卡西不过来一起住。 现在看来,如果她是卡卡西,也更愿意待在这样一个温暖的地方吧。 果然小说里说的没错,人类都是向阳的生物。 倒了一杯果汁,天善琳把女孩带进卡卡西的房间。 “千云酱先坐一下吧。” 然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歉然一笑。 “抱歉啊,到集合的时间了呢。失礼了。” 说着,欠欠身,从外面轻轻关上门。 少年的卧室整齐而干净,不像她,房间的地板上铺满了书,父亲美其名曰踏在知识之上。 和这对散漫懒惰的父女相比,天善一家要可靠得多。 五分钟后,卡卡西回来了。 因为在路上碰见天善琳,少年对出现在他房里的女孩并无诧异。 银发天才一身忍者装束,袖口有血迹。 千云蹙起眉头。 “你受伤了?” 少年闻言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不以为意地说: “没有,这不是我的血。” 盘腿坐在女孩对面,卡卡西面带疑惑地看向她。 “找我有事?” 千云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支苦无。 “你昨天落在练习场上了。” 卡卡西接过来看了看,随手就放进忍具包里。 “这种东西不用特地跑一趟啊。” 如果是以前,千云肯定不会为了还一支苦无而来找他。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啊,作为忍者,多的是苦无。 可是如今,隐约感觉到有某种东西正离她渐渐远去的女孩,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慌, 这种奇怪的感觉就好比她站在河边,伸出手让河水从指缝间流过,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力和害怕。 旗木朔茂的死,像一个突然改变了方向的转盘,很多事情在那一刻开始偏离了它原来的轨道。 而在这其中,人的变化是最容易被感觉到的,无论是她父亲还是卡卡西。 所以,她总是想,要是能经常看着他们就好了,只有束缚在目光之中,才倍感安心。 当然,这只是未经世事的女孩的一个奢望。 千云撇撇嘴,总要想个什么理由来掩饰。 “刚好路过而已。” 她说。明明这里和她要去的地方还隔着一条街道。 卡卡西将信将疑,看了她几眼,也没有再问下去。 ☆、生日 木叶42年秋,宇智波带土、天善琳、夕日红和猿飞阿斯玛从忍者学校毕业了。 带土从去年开始就嚷着要去烧烤,可惜最终还是没有去成。 因为卡卡西又要外出执行任务了,目的地是离木叶很远很远的虹之国,来回要整整三个月。 出发那天是9月15日,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露出半个脑袋。 集合的地点在村口,山中亥一到达的时候,正好看见银发少年被一个女孩扯住衣角,表情很无奈。 队长波风水门倚着大门微笑,见他来了,却举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打扰那两个孩子。 山中亥一抽了抽嘴角,安静地走到金发青年身边,在他耳畔低声说道: “没想到你有这种爱好啊,水门。” 波风水门笑容一僵,睨向貌似在鄙视他的同伴,不慌不忙地为自己辩解。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爱好,但我可以以自来也老师的名义发誓,我没有任何不良爱好呐。” 远处,一大清早就趴在澡堂屋顶蹲点的白发大叔,莫名其妙地连打三个喷嚏。 “呐,我说,不用这样吧,我又不是不回来。” 卡卡西看着面前紧紧抓着他衣角的女孩,满脸尴尬。 这里是村子的出入口,人来人往的,幸好时间尚早,没什么人经过。 不然的话……少年的脸皮远远没有面前女孩的厚。 千云依然执拗地不放手,一双黑眸倔强地盯着少年。 她曾问父亲虹之国在哪里,得到的答案令她霎时大呼“这么远!” 那个据说每天都能看到彩虹的国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平安到达的。 要翻山越岭,涉水航海,还要穿过一个大大的沙漠。 在途中不幸遇难身亡的人数不胜数。 那时她就瞪大双眼,一脸不满。 “卡卡西才八岁!” 鞍马川云笑了笑,捏捏女儿的小脸,语气平淡无澜。 “可是他是忍者。” “就算是明知道有危险的任务,他也必须服从命令。” 想到父亲的话,千云双唇抿得更紧了。 眼中波光流转,很有几分依依不舍的意思。 她鼓起包子脸,不抱任何希望地最后挣扎了一句。 “一定要去吗?” 少年顿时皱起眉头。 “说什么呢,这是任务。” 语气坚定。 女孩撇撇嘴,松开了手。 随即把另一只手上的袋子塞进少年怀里。 “带在路上吃吧。” 卡卡西脑后一排黑线,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鬼那么难缠呢。 “我又不是去旅游。” 说着,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不禁怔住。 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 他虚咳一声,放缓了语气。 “好了,快回去吧。一大早跑出来,川云叔叔也该担心了。” 袋子里装着个白色的便当盒,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小蛋糕。 今天是旗木卡卡西八岁的生日。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波风水门笑眯眯地走过来,两手分别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该出发了,卡卡西。” 又弯下腰看向千云,阳光,金发,和青年的笑容融为一体,只是看着就让人倍感安心。 “放心吧,千云,我保证三个月后给你带回一个完好无缺的卡卡西。” “水门老师!” 少年瞪了自家老师一眼,别扭地转过头去,眼中有愠怒。 千云看着金发青年俊朗的面容上一脸阳光,眨了眨眼睛,愣愣地点点头。 “那,再见了。” 波风水门朝她挥挥手,带着卡卡西和山中亥一往虹之国的方向出发。 一百米开外的街道转角,一名齐肩栗发少女在那里站了许久。 她一直看着村口的方向,目送银发少年离去后才缓缓转过身。 低头,捧着一个便当盒子的双手紧了紧,一脸失落。 “琳?” 带着护目镜的少年晨跑经过,见少女一个人靠墙而站,脸色有点沮丧。 于是气喘兮兮地停了下来,关切地看着她。 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宇智波弟弟丝毫不显疲惫,一脸神清气爽。 少女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抬起头,像平日一般温柔地笑,将沮丧和失落深藏于眼底。 “是带土和止水啊。” “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带土一向心直口快,便好奇地问道。 “呃……” 面对同伴的这个提问,天善琳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心思单纯的带土还在一脸疑问地等着她回答。 正在尴尬地僵持着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让她蓦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完,大脑自动识别出这道声音的主人,又立刻令她紧张地绷直后背。 “你们在做什么?” 是送别了卡卡西的千云,往回走时在拐弯处意外地看见站在那里的三人。 带土和琳大概是在谈话的样子,小止水眼睛清亮清亮的,看向晨光中的木叶街道。 天善琳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对着女孩,捧着便当盒的双手却背在身后,微微收紧。 她绽开一个笑容,甜美而治愈,如同已经升至半空的朝日,温暖和煦。 “早安,千云酱。” 带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少女的这一举动,嘴唇蠕了蠕,最终闭上。 他相信善良如琳,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 视线转到千云身上,故作惊讶地取笑道: “哦呀,难得你也会出来晨跑呐。”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女孩挑挑眉毛,看向他。 “卡卡西今天出远门,我来送他。” 又看了看栗发少女,脸色坦然。 “琳也知道的啊。” 闻言,带土眼角的余光瞟过天善琳手上的便当盒,即使迟钝如他,也不禁若有所思。 “是啊。” 天善琳微笑着应和。 眉头一皱,千云撅起嘴抱怨: “可是好像很危险的样子啊,路途又那么远,就算有水门上忍和亥一上忍……” “安心啦。” 话还没说完就被带土打断,少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那家伙可是天才来的,没那么容易出事的。” 千云吃惊似的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少年被盯得发毛,缩了缩脖子。 “你、你看什么……” “带土。” 女孩收回灼灼的目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弯起嘴角,笑意冉冉。 “你刚才是在夸卡卡西吗?你居然会夸卡卡西,还是第一次听到呢。” “你想太多了!” 带土恼怒地瞪了她一眼,耳根处浮上了一抹可疑的红。 “我怎么可能夸他?!那家伙身上有哪一点值得我夸他!” 叭啦叭啦。 像一只被人看透心事而炸毛的猫。 止水抬起头,看了看自家据说夸了某天才而不淡定的哥哥,唇边弯起了个含蓄的弧度。 天善琳也不禁呵呵笑出声来。 带土皱了皱鼻子,声音弱了下来。 “连琳和止水都……” 一阵狂风刮着尘沙扬起。 片刻,逐渐清明的视线内,一道洁白的光芒闪闪发亮。 随之而来的是少年无论何时都热血十足的嗓音。 “哟,早啊,诸位。” 一片咳嗽声过后—— 带土:“凯!” 止水:“凯大哥。” 千云和琳:“凯君。” “哟西!今天也要热血地完成任务!” 例行的振臂高呼后,迈特凯在四人的黑线中说出来意。 “带土,琳,三代目找我们!” “现在?” 听到有任务,带土兴奋地问道: “今天是我们三个组队吗?” 凯少年向他竖起大拇指。 “正确!” 带土的神情却在一瞬间为难了起来。 宇智波家离这里有点远,他不放心五岁的弟弟一个人走回去。 挠挠头,他扶着止水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推。 “千云,我们要去火影大人那了,你能帮我把止水送回家吗?” 虽然在资质上远远不如弟弟,但宇智波带土确确实实是个疼爱弟弟的好哥哥。 “没问题。” 千云笑眯眯地拉过止水,向三人挥手告别。 反正鞍马家和宇智波家是同一个方向。 临时组成的下忍小队中,带土在凯没注意的时候走到琳身旁。 “琳,今天是卡卡西的生日吧。” “……嗯。” “刚才,你为什么没过去?” “没有必要了啊,千云酱准备的已经很好了。” “可那也是琳的一片心意不是吗。” “嘛,带土,要专心执行任务呐。” 带土偏过头,阳光打在少女温柔的侧脸上,煞是好看。 这就是琳呐,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让朋友感到一丝为难。 少年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暖流——以后,他想要尽自己所能去好好珍惜这个善良的少女。 早晨的木叶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金黄|色光芒中。 两旁的房子,店铺,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犹如被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千云拉着止水在街道上慢悠悠地闲逛,如同一对随处可见的普通姐弟。 已是八九点钟,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但任谁也不会想到,那看起来最平常不过的两个孩子,身上却流着木叶古老而强大的两大忍者家族的血—— 宇智波一族和鞍马一族。 然而,人们会说那是与宇智波一族齐名的鞍马一族。 却没有人说——那是与鞍马一族齐名的宇智波一族。 两个家族的境遇,于此可见一斑。 但命运这回事却不是能够被预见的。 正如没有人知道,多年以后的宇智波一族惨遭灭族,鞍马一族也落得个七零八散的凄境。 木叶这片由牺牲者堆砌和平的土地,鲜花怒放,阳光依旧灿烂。 ☆、居酒屋一游 12月的木叶,街道上挂满了一个个精致玲珑的红灯笼。 年尾事忙,家家户户都在筹备即将到来的新年。 冬季的阳光温柔得似一层薄雾,飘浮在村子的上空。 天色明净,日色如金。 居酒屋内,临窗的桌子上有白色热气冉冉飘出。 刚温好的清酒醇香四溢,在鼻尖萦绕久久不散。 相对而坐的是两名年轻女子,相貌姣好妍丽。 一个黑发红眸,眉间微蹙,似有愁绪少许。 一个棕发黑眸,笑意嫣然,神色坦荡如常。 店内有酒客频频回望,却无人上前搭讪。 那处靓丽的临窗角落里,酒香中混杂着女子的轻声细语。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千云,我们还未成年……” “安心啦,红。我跟着纲手大人来过很多次了。” “可是要是被发现的话……” “不会被发现的,这可是我最拿手的幻术。而且,红不是以幻术第一名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么。” 一名高大的年轻男子进入店内,朝着临窗的那张桌子径直走去,步履从容不迫。 来人长着黑茬茬的络腮胡子,嘴里叼着根香烟。 目光炯炯地扫了桌前的两名女子一眼,他连招呼都不打便擅自坐下。 千云不满,正准备出言怒斥,却见他身体向前一倾,压低声音说道: “你们胆子真大,居然跑到居酒屋来了。红,千云。” 两人一惊,警惕地看着他。 那五官,那神情,和她们颇为熟悉的一个少年异常相像。 眨眨眼睛,夕日红顿时恍然,连忙捂住刚想惊呼出声的嘴,同样压低了声音: “阿斯玛!” 男子咧嘴一笑,算是默认。 见状,千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几声后笑道: “你的变身术很不赖嘛,阿斯玛。” 猿飞阿斯玛笑着摸摸腮边的胡子。 “你们的幻术也很不错。” 五米远的吧台边,之前犹豫不定是否要过去搭讪的几名男子,羡慕地看着先他们一步行动的胡子青年,纷纷扼腕叹息。 所以说,艳遇往往是留给敢于行动的人呐。 虽然这道看似美丽的风景不过是几个孩子之间的玩笑。 街道上有小贩的叫卖声,冒着热气的板栗和玉米香喷喷的格外诱人。 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边跑边闹,紧跟在身后的父母故意板起一张脸,眼中的慈爱如何也掩盖不住。 居酒屋对面的电影院,勾肩搂腰的情侣进进出出,若无旁人。 一身绿色紧身衣的少年,倒立着从窗前经过,嘴里嚷着“青春就是绕着木叶倒立行走一百圈!” 齐肩栗发的少女,提着一篮子的茄子,笑眯眯地往家里走。 带护目镜的少年,大喘着气依旧不停地奔跑,口中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一定要让卡卡西那家伙回来后对我刮目相看!” 倒是跟在少年身旁的那个小小少年,突然停下来朝着居酒屋里的三人笑了笑,才重新快跑追上自家哥哥。 伪装成大人的三个小鬼愣了愣,面面相觑,心中暗道着“小止水果然不得了啊”,却依然一脸淡定地碰杯喝酒。 阳光斜射入屋内,藏进杯中的清酒里,刹那间流光溢彩,宛如一道小小的七彩光谱。 呐,虹之国的彩虹,不知道是否也像这样一般瑰丽如珠宝。 眼神专注地凝视着白瓷酒杯的女孩,在那一刻究竟想到了谁。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千云眸光一闪,低呼了一句。 “啊,糟糕!” 抬头看向同桌的两人,一脸紧张。 “我忘记带钱了,你们带了吗?” 两人本想趁机取笑一番,各自摸摸腰包后均是脸色一变。 “糟了,我也没带……” 默契的异口同声。 未成年的小孩喝霸王酒。 这下当真是屋漏逢下雨,悲催至极。 三人开始商量对策,然后一个接一个地被否决掉。 凭这三个未满十岁的小鬼,众目睽睽之下,估计是不能安然逃出居酒屋的了。 难道他们未来的一世英名就要在今天交代于此了么。 垂头叹气了好一会儿,千云认命地抬起头,顿时怔住。 窗外有个少年,银发黑眸,大半张脸被遮在面罩之下。 他双手插在裤袋中,大概是感觉到了女孩炽热的视线,偏头回望了过来。 “卡卡西……” “啊哈,得救了!” 青年模样的阿斯玛高兴地朝少年挥挥手。 夕日红也从无钱付账的困境中松一口气,转头问千云: “卡卡西今天回来的?” 女孩摇摇头,自少年出任务后便没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银发少年显然也看到了那三个大了一圈的青年男女,微微睁大了眼睛,眼角抽了抽,抬头望天。 然后淡定地转过头,视若无睹地慢悠悠往前走。 居酒屋内的三人几乎吐血。 阿斯玛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千云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半边脸沐浴在温暖的光圈下。 一双大眼耷拉成死鱼眼,语气装模作样的悲凉。 “果然男人都是薄情的生物啊……” 夕日红扑哧一笑,看着面前的女子犹如一只哀怨的小狗,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随即遭到抗议,语调幽怨而婉转。 “我不是小狗。” 不一会儿,青年阿斯玛勾着一名银发青年的肩,兴高采烈地走了回来。 卡卡西双手抱臂,神色间很不甘不愿。 他刚完成任务回来,为什么要为那喝霸王酒的三个人付账啊。 面罩上的两只死鱼眼扫过临窗的两名女子,视线落到千云身上时不轻不重地瞪了她一眼。 鞍马千云立刻坐直赔笑。 ——肯定又是你的歪主意。 ——卡卡西你回来了啊天气真好呵呵呵。 “我说,你们也陪她一起胡闹。” 此时此刻,有钱的就是老大。 夕日红和阿斯玛讪笑着聆听教诲。 千云左手撑着下巴,耷拉着脑袋,不思悔改地翻了个白眼。 光滑的额头被人重重地弹了一下。 怒瞪过去,下一秒就因银发青年的一句话败下阵来。 “留你下来洗酒壶好了。” “……” 千云默默流下两条宽泪。 结账的时候老板盯着银发青年看了许久。 左思右想后恍然大悟,指着他说: “小伙子看起来真像旗木家那小鬼呐。” 说着,目光在其余三人之间流连了一会儿,面带疑惑。 “说起来,你们也很眼熟啊,在哪见过呢……” 四人神色一僵。 “多谢款待!” 千云推着卡卡西,阿斯玛拉着夕日红,近乎狼狈而逃。 阿斯玛:“卡卡西你这面罩也太好认了。” 夕日红:“说不定摘下面罩大家反而不认得你了。” 卡卡西:“……明天有中忍和新晋下忍的实战练习,我的对手是你们两个。” 千云:“……” 夕日红:“……” 阿斯玛:“……” 跑出一段路后,四个冒牌的成年人变回||乳|臭未干的小鬼。 受过专业训练的未来精英忍者步伐稳中有序,还有闲情谈笑自若。 拖后腿的千云早就累得半死,后面一半路程几乎是被卡卡西拖着跑。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女孩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急促喘气。 “太没用了。” 某天才居高临下地鄙视道。 夕日红弯下腰,给她拍背顺气,满脸关切。 “没事吧?千云你平时锻炼太少了,以后每个周末和我一起修行好了。” 想到夕日红那不算轻松的修行计划…… 千云站起来摆摆手,干笑两声。 “其实我平时也有修行体术的。” 银发天才眼皮一抬。 “哦?什么时候。” ……做梦的时候。 好吧这个笑话不好笑。 鞍马千云当然没胆子对某个天才说这种话。 再干笑几声,讨好似的转移了话题。 “卡卡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待会儿来我家吃饭吧。” 女孩兴奋地一把扯过少年的手臂。 “既然平安回来了,要好好庆祝一下呐!” 卡卡西的死鱼眼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平。 “有什么好庆祝的,大惊小怪。” 千云只是微微笑着看着他,阳光把她的脸部轮廓氤氲得模糊不清。 还未长开的清秀面容在这一刻仿佛褪尽了平日的孩子气。 怎么会是大惊小怪? 身为忍者的卡卡西已经习惯了以任务为主线的生活,当然不觉得从一场任务回来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可是千云并不。 自从那年母亲没有在任务结束后回来,她就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离别都有重聚的一天。 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孩,比谁都要清楚,不是每一次的等待都能换回所念想的人。 卡卡西不在的这三个月里,她有时也会想,如果那少年和她母亲一样一去不回,她再想念又能如何,再伤心又能如何。 渺小如她,其实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吧。 所以当少年平平安安地站在她面前时,心中的愉悦是用任何语言也表达不了的。 ——要珍惜每一次平安回来的机会呐,卡卡西。 这才是她最想对他说的话。 可惜这些,少年都不知道。 正如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他远离村子的那段日子里,有个女孩每天趴在阁楼的窗台上,望着苹果树旁的老练习场发呆。 日历上用红笔划掉的一个个日期,自他离开的那日开始。 而在木叶另一头的天善宅,齐肩栗发的少女每天为他打扫卧室,心心念念着要是有一天他能把这里真正当成自己的家就好了。 ☆、通灵兽 “呼~好大的浴缸啊。” “水温也刚刚好。” “比斯克,把架子上的香波拿过来。” “咕噜咕噜……我们来比赛潜水吧,西巴。” “古鲁克,别在这里睡着了。” “喂,乌鲁西,你占了我的位置了。” “想打架吗,布鲁。” “好舒服呐……” 浴室内水花四溅,一片狼藉。 香波瓶子被胡乱扔在地上,白色的泡沫从浴缸里不断溢出,在地板上泛滥成灾。 原本洁净干燥的浴室,在两分钟之内被弄得湿湿嗒嗒,一地的瓶瓶罐罐。 千云去储物室里找毛巾,回来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 额角顿时蹦上一个黑色的井字,她双手叉在腰上,瞪向浴缸里那八只据说是不可多得的名犬。 游泳的,潜水的,泡澡的,闭目假寐的,很哥俩好地勾肩搭背的,窃窃私语的……姿态各异,神态惬意,还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喂,我说你们,差不多也够了吧。” 八岁的鞍马千云一副小大人的口吻,一本正经地教训那八只完全没有忍犬模样的忍犬。 “再折腾就把你们扔到宠物公共浴室去。” “哟,少女,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嘛。” 连洗澡时都戴着一副墨镜的阿基诺朝她摆摆爪子,语气闲闲。 “男生大多是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哟。” “尤其是可以暖床又擅长料理的……哎哟!” “都叫你别偷看那些小书了,乌黑。” “女孩子的脸皮很薄的。” “薄脸皮的女孩子会看那种书吗,笨蛋。” “闭嘴,你们这群八卦狗。” 千云忍无可忍地怒声道。 小心翼翼地走进浴室,收拾好地上的瓶瓶罐罐后,她把这群会说人话的狗一个接一个地拎起来,擦干毛上的水珠。 斜眼瞟了它们几下,哼了一声。 “御下不严,帕克。” 被点名的斗牛犬挠挠耳朵,眼珠子朝着天花板转了转,一脸无辜。 伸出肉垫子拍拍女孩的肩膀,一副“不要介意”的神情。 “早晚都是一家人,习惯了就好。” 它擦擦鼻子说。 话音刚落,阿基诺抬起爪子推推墨镜。 “你确定吗,帕克老大。我觉得卡卡西还有无限的可能性。” “我倒觉得女孩子的心意才是千变万化的。” 乌黑甩甩头,往毛巾里蹭了蹭。 “打个赌吧,阿基诺。一个月的抹茶蛋糕。” “赌什么?” 古鲁克揉揉惺忪的睡眼,张口问道。 “赌他们俩以后是谁甩了谁。” 西巴趁着女孩不注意,扑通一声跳回浴缸,结果换来一记爆栗。 阿基诺看了看舒舒服服窝在女孩怀里的斗牛犬。 “唔……你怎么看?帕克老大。” 身形巨大的布鲁趴在女孩身后,一只爪子搭在她肩上。 “你忘了老大是千云丫头看着长大的么,阿基诺。” “你也是,布鲁。当年你还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 如今已长成比两个她还要大,该说卡卡西的喂养工作做得真好么。 千云眯成一字眼,扭过头去看着它。 “不过,被一只四岁的狗叫丫头,感觉真微妙。” 帕克拍了拍她的另一只肩膀。 “嘛嘛,不管怎么说,在下看好你。” 千云一头黑线。 “也是,卡卡西怎么看都像是不会出轨的好男人。” “你太天真了,乌鲁西。没听过人不可貌相么,特别是像卡卡西这样人气很高的男人。” “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书上都说女人比较薄情。” “都说了少看那些带色小书了,乌黑。” “要是卡卡西被甩了来找我们哭诉怎么办?” “怎么可以对我们的契约主人那么没信心。” “要是千云被甩了来寻仇怎么办?” “女人可是很可怕的生物。” “我们要未雨绸缪吗,帕克老大。” 八只忍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好不欢乐,完全忽略了某个正在散发着不明黑色气体的女孩。 千云额上青筋蹦起,恨不得将这群八卦的狗卖给狗肉贩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们这群比青蛙还聒噪的所谓名犬! “怎么那么久。” 少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浴室里顿时一片安静。 刚才还没完没了的忍犬们立刻闭上嘴,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卡卡西靠在门边,目光扫过正在乖乖顺毛的通灵犬。 “什么未雨绸缪?你们在说什么。” 众犬低下头,举起爪子挠脸。 还是老大帕克定力最好,面不红心不跳地说: “我们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对啊。” “是的哦~” “吃什么呢?” “要早点准备。” “卡卡西你还是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吃多点哟。” “一日三餐要按时。” “要注意营养搭配。” 七只忍犬纷纷附和,一脸关切。 ……好狗腿。 千云看着此时不停地向主人谄媚的忍犬,嘴角抽了抽。 ——有胆子你们就告诉卡卡西,刚才在yy他被甩。 她在心中暗道,一股强烈的鄙视油然而生。 “哦,那讨论有结果了吗。”少年问。 “有了——” 帕克举起爪子示意,却被女孩拍了下来。 “它们说要吃天妇罗。” 千云笑着截过了它的话,像无意似的一把捂住了帕克那张正在“唔唔唔”抗议的嘴。 众犬霎时一个抖擞,瞪大眼睛看着她。 和卡卡西一起长大的它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自家主人最讨厌天妇罗。 ——呜呜呜我都说女人是很可怕的生物了嘛。 ——女人果然最擅长斤斤计较啊。 ——打击报复什么的最讨厌了。 ——嘤嘤嘤不如我们向卡卡西坦白吧…… ——不行,你想找死吗! ——卡卡西看过来了! ——老大,咬她! “嘛,这样啊。” 卡卡西眼皮一抬,众犬也跟着抖擞。 “你们先回去吧。” 忍犬们哀怨地看了自家主人一眼,欲辩无言。 嘭——嘭——嘭—— 几团白烟过后,浴室里再无犬类动物的身影。 爱玩闹的忍犬清理完毕,卡卡西将目光转向千云。 “今晚吃什么。” “出去吃吧。” 千云把毛巾收拾好,拖干地板上的水迹。 “爸爸去本家了,晚些时候才回来。” 走过去和少年一同准备出门,在玄关处换鞋子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不用和琳说一声吗?” 她敢保证,不管多晚,那个少女一定会等他一起吃饭。 卡卡西穿好鞋子,站起来等她。 “早上说过了,诚一叔叔他们今天去亲戚家了。” 千云垂眸,继续绑鞋带。 心头涌上一阵酸涩,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能为力的挫败。 天善家再怎么温馨,少年到底是寄人篱下。 一个外人怎么能够融入一个完整的家? 远远比想象中的要困难。 而她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走吧。”她说。 傍晚的木叶笼罩在一片橘黄|色的天光之下,彩霞纷飞,乌鹊归巢。 有凉风徐徐而来,叶子从头顶上空打着旋飘落。 树林里,虫鸟低鸣。 千云和卡卡西抄近路而行,铺满鹅卵石的林间小道蜿蜒着伸至深林之外。 “忍法,通灵之术!” “忍法,通灵之术!” “忍法,通灵之术!” 少年疲惫到沙哑的嗓音重复着同一个忍术,在偌大的树林里稍显突兀。 不知名的鸟雀扑哧着翅膀,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飞起,在半空盘旋了几圈后消失在枝叶间。 卡卡西和千云对视一眼,听声音便可知那少年是谁。 脚步一转,往灌木茂盛处走去。 一名绿衣少年蹲在一块大石旁,双手一次次地结印,以掌击石。 “凯君。” 离他还有十几步距离的时候,千云开口道。 迈特凯回头,见是熟悉的两个人,擦擦额上的汗,笑容虽疲倦却依旧灿烂。 “是卡卡西和千云啊。” “你在这里做什么。” 卡卡西走到他旁边问道。 凯少年握拳为自己打气。 “练习通灵术呐,还差一点了!” 说罢,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 “忍法,通灵之术!!!” 大石上嘭的冒出一团白烟,一个只有二分之一掌心大小的白色的蛋凭空出现。 自动翻滚了几下后,静静地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千云蹲下来仔细瞅了好几眼,眨眨眼睛,辨认无能。 “呐,凯君,这就是你的通灵兽么?” 当年卡卡西召唤出来的通灵兽,虽说最初是几只毛茸茸的小肉团,但好歹也能看得出是初生的小狗娃子。 可是如今这只不明生物的蛋,实在令人无从识别。 凯少年却仿若未闻,泪流满面地捧着这只蛋,感动万分。 “不管你将来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才这么小的孩子呜呜呜真是太感动了!” “我迈特凯的青春,绝对不可以少了你啊!” 一排乌鸦从树林上空飞过。 aho——aho——aho—— 千云抬头看向银发少年。 “卡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5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5部分阅读 “卡卡西……” “走了,别管他。” 少年抚平眼角的抽搐,转身朝刚才的鹅卵石小道走去。 他果然不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是那人永远的对手。 千云看了一眼还在一旁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凯少年,那不可自拔的陶醉模样令她不禁扶额,使劲地摇摇头然后跑开了。 数月后一只大乌龟爬进鞍马家的后院,践踏了一地的水仙后哇哇大吼。 “我在青春的大道上迷路了阿凯嗷嗷嗷!!!” 彼时的千云多么后悔莫及,那天就应该“失手打破”那只奇怪的蛋啊,不然也不会留下后患了! 卡卡西眼角抽了抽,扭头继续看他的忍术卷轴。 帕克得意地翘起狗尾巴,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这就是物似主人型啊,千云,你现在也能稍微懂得我们的好了吧。” ☆、忍者规则 ——要是白牙还在就好了。 千云躺在草地上,回味着刚才在街上听到的这句话。 话语的来源是一名忍者,和她父亲年纪不相上下,一脸的惋惜和悔恨。 午后的阳光灿烂得刺眼,她把手搭在眼皮上,合上的眸子里视觉一片暗红。 ——要是白牙还在就好了。 脑海中自动循环回响着这句话,余音萦绕。 她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唇边浮上一抹淡淡的嘲讽。 人都被逼死了,这种话倒是能轻易说出来。 旗木朔茂死后的这几年里,即使她父亲不说,卡卡西不说,千云还是陆续听到各种关于其死因的传闻。 为了救同伴而放弃任务,使村子蒙受巨大损失,受到村人的排挤和责难,最终含恨自尽。 纵然年纪小,她也略知一二,当年旗木朔茂的死,多少人解恨地说活该。 鼻子突然有点酸。 关于木叶白牙的伟大功绩,千云知道的并不多。 也许以后的木叶史书中会满满记载着他的功和过,美化或丑化,不过是薄纸一张。 可是千云永远记得的旗木朔茂,沉稳而温柔。 是那个会和父亲把酒言欢的长辈。 是那个耐心教导卡卡西忍术的好父亲。 是那个时常和她说起父母年轻趣事的朔茂叔叔。 于她而言,旗木朔茂和卡卡西,不仅仅是父亲的挚友、她的同伴。 那两个人,在亲人不多的女孩心中早就占据着家人一样的位置。 所以她有时会想,为什么卡卡西对忍者那么执著? 那可是夺去他惟一的父亲的职业啊。 卡卡西在丧父后的表现,冷静淡定得可怕。 除了那次自虐式的修行,再无失态。 像没事人一样执行任务,头脑清醒,指挥镇定。 还未满十岁的天才,在任务中将忍者的狠绝冷漠发挥得淋漓尽致。 村子里的人庆幸万分,说着还好卡卡西不像他父亲,将来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好忍者云云。 三代火影倒是抽着烟叹气,值班的暗部不明所以。 近年风头正盛的波风水门自动请缨,要求收卡卡西为学生。 火影眼神复杂地看了他许久,最后说了一句“卡卡西就交给你了。” 村子外战争又起,第三次忍界大战在人们还未喘息过来的时候,悄然拉开了帷幕。 战争催生英雄,强者屹立不倒。 可惜木叶已经没有了白牙。 ——要是白牙还在就好了。 此时才来说这种话,真是可笑得令人心底发凉。 而父亲的死对卡卡西的影响,由于天才少年刻意的压制,一直不被在意,后来甚至渐渐被忽略。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 这一年,卡卡西十岁,离旗木朔茂去世已过了三年。 那日阳光明媚得让人心满意足。 千云在前院修剪夹竹桃的枝叶,夕日红一阵疾跑而来,见她满脸悠哉,便气急败坏地嚷道: “你怎么还有闲情理这些花花草草?!卡卡西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剪刀落地,千云顿时一阵心慌,死死抓住夕日红的手。 “发生什么事了?!” 想起那个满身是血被送回来的少年,红眸少女烦躁地扯扯头发。 反手一把拉过女孩,往医院的方向飞奔而去。 “边走边说吧!” 谁知道这是不是她见卡卡西的最后一面。 从家到木叶医院,这段异常熟悉的路程,千云觉得像是怎么跑都跑不到尽头。 从夕日红的嘴里,她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又是潜入任务,敌方似乎是收到风声,防守严密得滴水不漏。 身为队长的卡卡西在全面估计了情况后,决然做出了硬闯夺取情报的决定。 任务最终是顺利完成了,我方的两名忍者却身受重伤,性命危在旦夕。 其中一个就是冲在最前方,伤得最重的卡卡西。 ——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任务。 这是卡卡西给部下下达的命令。 而事实上,作为队长的他也的确是以身作则了。 十岁的少年,肋骨断了六根,内脏多处受损,动脉大失血。 千云站在手术室门前,死盯着那盏正在亮着的红灯。 有三两个护士出来又进去,满头大汗,神色严峻。 早就等在一旁的天善琳迎上去,焦急地问卡卡西情况怎样。 她们摇摇头,片言不语。 “放心吧,有纲手大人在,不会有事的。” 阿斯玛分别拍了拍两个少女的肩膀,难得的轻声细语,嘴里也没有叼着香烟。 他和夕日红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无奈。 天善琳脸色哀伤,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有两道明显的泪痕,还不断用手抹去抑制不住溢出来的泪水。 她宁愿手术台上躺着的是自己,只要那少年能平安无事。 带土在她身旁安慰了很久,无果,只能担忧得一脸无措。 如今这种情况,即使乐观如他,也说不出“卡卡西可是天才来的,一定会没事”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天才一般都很短命的。 倒是千云,虽然脸色苍白,但一双眸子却亮得可怕。 除了双唇抿得死紧,几乎可以说是面无表情。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地板上,不用触摸也知道那里一片冰冷。 深棕色的长发垂肩而下,将女孩的面容遮住了一大半。 “……就算是死,也要完成任务么。” 声音很低很低,几不可闻。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这阵疼痛却使她感到痛快。 也许她只是无意识地重复这句话,在场的人却均是一怔。 原本就安静的空间陷进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夕日红站在她旁边,红眸中的无奈化为一滩无能为力的黯淡。 她伸出手去,认真掰开女孩紧握着的手,声音放得极轻极轻,像是说给女孩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这就是忍者啊。” 忍者心得第二十二条,就算是死也不能放弃任务。 千云抬头看着她,这个只比自己大两岁的少女,在成为忍者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为任务而死的觉悟。 那个此刻还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年,也一定是这样。 女孩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夕日红。 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能理解父亲一直以来对忍者这一职业的厌恶了。 手术灯灭,最先走出来的是纲手。 她一把扯下白口罩,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你们这些小鬼累死。” 这名最强的医疗忍者皱着眉抱怨。 那就是没事了。 众人顿时放下一颗心,围了上去。 “纲手大人……” 却被她像赶苍蝇一样挥手赶开,神色间满是疲倦。 “别挡着,我要回去睡觉了。真是的,多么令人不省心的小鬼……” 话音渐远。 千云却对着边走边打呵欠的女子的背影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谢谢。 之前是她,现在是卡卡西,多次的救命之恩,哪里是一个鞠躬一句道谢足以表达的。 还在昏迷的少年被推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但总算无性命之忧。 “太好了,琳。” 带土握着天善琳的手,露出了一抹鼓励似的微笑。 阿斯玛和夕日红也相视一笑,终于宽下心来。 但千云知道一点也不好。 这次侥幸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下次呢,下下次呢,下下下次呢。 只要卡卡西仍旧坚持任务至上,他就时刻准备着把一只脚踏入三途川。 一点也不好。 等到卡卡西彻底清醒过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木叶未来的精英忍者们各有各的任务,留在病房里陪伴少年的是无所事事的千云。 “我想吃秋刀鱼。” 躺在床上打点滴的某病人说,眼睛无聊地盯着天花板。 千云瞪了他一眼。 “纲手大人说这几天只能打营养液和喝水。” 少年不做声了,半晌,才转过头来看向她。 一双死鱼眼像平日一样神采乏乏,若无其事。 “算了,你这张臭脸要摆到什么时候。” 女孩更使劲地瞪他,哼了一声后脸色更不豫。 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她扫了一眼少年发白干裂的嘴唇,倾身前去端起柜子上的水杯,放到他嘴边。 卡卡西低头,喝了一小口。 “我在想象有朝一日抱着你的尸体痛哭的模样。” 不知是认真还是开玩笑,千云这样说道。 卡卡西一愣,而后神情淡然。 “嘛,就算真的有这一天也不足为奇。” 千云想到昨晚突然过来,对着满身绷带的少年叹气的三代火影。 “好好照顾他吧,千云。” 半百的老人临走时对她说。 卡卡西并不知道这些。 女孩轻轻叹气。 “太乱来了。” 少年不以为然。 “为了任务有所牺牲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这是忍者世界的规则。” “被个人感情牵绊而破坏规则的人……” 停了停,他闭上眼睛,将脑海里忽然浮上的高大身影驱散,睁开眼睛继续说道: “人们通常称之为……废物。” 千云心里刹那间咯噔一下。 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卡卡西有没有和她想到同一个人。 “为了完成任务,无论是自己的性命,还是同伴的性命,都是可以牺牲的,是吧。”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窗台上响起。 病房里的两人一怔,抬头望过去。 是不知何时坐在那里的鞍马川云。 他抬起手向千云笑了笑: “哟,一夜未归的少女。” 但刚才那句话却明显是对卡卡西说的。 少年眼神闪了闪,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 “是。” 听到这个回答,鞍马川云眯起眼睛笑开了。 他转过头看着病床上脸色青白的少年,语调竟是轻松欢快的。 “真是好觉悟呢,卡卡西。你以后一定是个出色的忍者。” 然后眸色一沉,仿佛消散了笑意,接下来的话一字一顿。 “但永远比不上你父亲。” 卡卡西和千云均是一时怔仲。 “爸爸……” 女孩有些恍惚地轻声叫道。 这是旗木朔茂逝世后,她第一次听见自家父亲主动提及他。 窗台上一阵白烟,已然没有鞍马川云的身影。 千云转头看向卡卡西,只见他漠然地闭起眼睛,似要入睡。 ☆、入侵者 带土和琳升上中忍那天,卡卡西勉强得到了出院的批准。 纲手气势汹汹地瞪了他好几眼,才不情不愿地在出院书上签下名字。 “好好休养,这个月都别接任务了。” 她口气不善地说。啪的一声合上查房记录的文件夹。 “……是。” 卡卡西拉好衣襟,将满身的绷带掩藏在下,有气无力地应道。 他终究是待不惯医院的人,每日盯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让他疯狂地想念练习场。 活动了一下双手,已经很久没结印了,但愿不会生疏得厉害。 卧病在床的这一个月里,他倒是琢磨出了新术的奥妙,能早点实践就好了。 又是啪的一声。 少年摸摸吃痛的脑袋,莫名其妙地看向跟前的罪魁祸首。 “干嘛,纲手大人。” 纲手收回行凶的道具,横眉竖目。 “禁止使用高级忍术。” 卡卡西撇撇嘴,这人难道还有读心术不成? “千云,你看着他。” 见少年一副不思悔改的模样,双马尾的女子转身向旁边的女孩说道。 正在收拾东西的千云抬头看了少年一眼,扯扯嘴角。 “看不了。” 想起这些日子来某天才的屡劝不听,她放弃地垂下头。 “他一看就是勇于找死的命。” 这句话的原创者是鞍马川云。 纲手伸出手揉揉女孩的发。 “你辛苦了。” 千云立刻眼汪汪地回她一个深有同感的眼神。 “纲手大人也是。” 卡卡西死鱼眼一翻。 纲手突然端着女孩的下巴看了好一会儿,伸出两只手指掐了掐她的脸蛋。 手感差了很多。 女子摇摇头,目光一偏,无声地谴责坐在病床上的少年。 以前这张脸蛋可是肉嘟嘟的令人很有捏一把的欲望呐。 千云揉了揉被掐的地方。 这段日子以来,要说变化最大的,就是女孩的这张脸了。 以前颇有肉感的包子脸不复存在,下巴尖尖细细的,仿佛整张脸都小了一圈。 一双眼睛倒是越发显大,睫毛长长的犹如两把扑闪扑闪的小扇子。 已经隐约可见将来的绰约和秀丽。 “我们先走了,纲手大人。琳和带土在一乐等着呢。” 纲手大手一挥,像是不耐烦应付小孩子。 “走吧走吧。” 一乐拉面店内,带土兴奋地拉着琳噼里啪啦讲个不停。 面带微笑的少女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上一两句。 老板大叔倒是乐呵呵地看着他们,大方笑道: “原来如此,你们今天升上中忍了啊,很厉害呐,这顿大叔请了!” 门帘被掀开,带土一见到来人就蹦到他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 “卡卡西,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和你同一个级别的忍者了,总有一天一定会打败你!” 来势冲冲,气势十足。 银发少年双手插在裤兜里,死鱼眼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一秒,脚步一转,绕过他入座。 “啊,我等着,虽然不抱什么期待。” “什么叫不抱期待啊混蛋!!!” 话锋一转,黑发少年骄傲地扬起下巴。 “我和琳今后也是水门班的成员了!” “嗯,我有听水门老师说过。” 卡卡西背对着他,语气淡淡。 然后扭过头望了他一眼,那双死鱼眼中的鄙视连千云都觉得颇为欠揍。 “别拖后腿啊,吊车尾。” “你……!!!” 带土气炸,捋起袖子就要冲过去,却感觉背后一股阻力,霎时脚步一顿,回头。 是扯着他衣服的鞍马千云。 少年面露疑惑,皱眉怒视。 “你干嘛?” 女孩指了指卡卡西和琳中间的那个空座位。 “你要坐在卡卡西旁边吗?” “谁要坐在那家伙旁边啊!” 带土立刻高声反驳,气鼓鼓地走到琳的另一边坐下。 千云耸耸肩,入座,和琳打个招呼后,抬头向笑眯眯的老板说: “一份一乐招牌拉面。” “两份。” 卡卡西眼皮不抬地接下话。 一道视线从隔着一个座位的地方射来,千云回望过去,视线的主人也不躲闪,一脸若有所思。 “看什么?”她问。 带土摸着下巴,像刚认识似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然后慢悠悠地开口: “你好像有点和以前不一样,啊,是不是瘦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锤手心,犹如目睹重大发现。 “难道最近卡卡西仗着自己的病人身份奴役你?!” “……” 千云只觉额角一滴冷汗将要滑下。 “白痴。” 这是连白眼都懒得翻的某天才。 “带土!” 天善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拉面来了,请!” 老板大叔豪迈的嗓音打破了这片诡异的气氛,热腾腾的拉面摆在四人面前,浓香扑鼻。 千云想了想,还是转头跟带土语气平平说了一句: “我减肥。” 说着,从大大的拉面碗中挑出生菜,夹到身旁银发少年的碗里。 卡卡西见惯不怪,也不阻挡,只是照例数落她一句: “别挑食。” 千云挑眉。 “那你以后别把天妇罗挑给我。” 那边的带土却指着她叫了起来。 “哪有人减肥不吃蔬菜只吃肉啊!” 没人理他。 千云和卡卡西低头吃面,均是一副“我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还是琳好脾气,偏头轻声对他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大声讲话”。 带土不甘心地小声嘟囔了两句,倒是向来不会逆琳的意,于是坐正身子专心解决面前的拉面。 世界安静了。 一时间只听得见“呼呼”吸面的声音。 感觉到旁边的少年有些异样,千云偏过头去,见他也是微微偏着头,却看向门口的方向,便问了句: “怎么了?” 卡卡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轻轻摆动的门帘,若有所思。 好一会儿才转回头,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 千云也没再放在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琳聊着商店里形态各异的精致贝壳。 提到心中所好,少女笑得异常甜美,高兴地说着有机会一定要让千云看看她从海之国带回的贝壳。 带土咕噜咕噜地喝完汤底,抹了抹嘴巴插上一句: “海之国吗?止水上次的任务也去那了。” 想到那个之前才到她肩膀高的小男孩,千云一阵惊讶。 “止水?他也当忍者了?” “当然!” 带土一脸理所当然的自豪,随即奇怪地看着她。 “说起来,除了你之外大家都是忍者吧。” 琳从桌子下面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嘴上连忙体贴地为女孩解围。 “那是因为千云酱身体不太好。” 千云由衷地感谢她。 可若要说什么身体不好的,不过是对外界的借口一个。 其真正的原因连知情人都颇感无奈——鞍马川云始终对忍者心有不解之结。 “整天活泼乱跳的,哪里不好啦!” 心思单纯的少年立刻鄙视地脱口而出。 琳无奈,尴尬扶额。 千云忽然神情一本正经起来,侧身靠着长桌而坐,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 “你没听说过物以稀为贵吗。就像在遍地天才的木叶,笨蛋才会显得稀罕。” “哦……” 带土愣愣地点点头,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瞪圆双眼。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是笨蛋啊!” 千云大笑。 旁边的椅子一响,卡卡西像有什么急事似的跑了出去。 其余三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后尾随其后。 跑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地进入平日里人迹罕至的地带。 在一堵矮墙前终于赶上举动奇异的银发少年。 带土心直口快地嚷了起来: “卡卡西你突然间跑到这里干什么!” “闭嘴!” 背对着他们的少年紧绷着身体目视前方,甩出一句话。 千云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顿时心下一惊。 在矮墙的另一头,郁郁葱葱的树林里,有三名陌生忍者。 从装束和护额来看,明显不是木叶的人。 如今村外战争正起,看来是潜进木叶偷取情报的入侵者了。 卡卡西刚才就注意到了吧,他们从一乐门前经过的时候。 银发天才眯了眯眼睛,那个护额……应该是雾隐村的忍者没错。 回头,冷静异常地压低声音对同伴说: “大概是中忍的水平,你们去报告三代目大人,我在这里盯着他们。” 这无疑是他能想到的最妥善的办法。 虽然己方也有三名中忍,但他伤势未愈,琳是医疗忍者不擅长战斗,而带土……不提也罢。 再加上还有个不能算是战斗力的千云。 怎么看都是他们处于劣势。 没想到第一个反对的是琳,平时温温和和的少女一脸的担忧和不赞同。 “太危险了,卡卡西!” 千云双唇抿成一条线,紧紧抓住少年的手臂。 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个少年肯定会不顾纲手的医嘱,尽己所能和那些入侵者硬碰硬。 自白牙死后,旗木卡卡西最引以为傲的便只有使他被称为天才的忍术了。 带土往树林那边偷看了几眼,吞了吞口水。 “那些人看起来很可怕啊,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纵然迟钝如他,也知道如今他们四个小鬼加起来,都不是那三人的对手。 只有不惊动他们,暗暗脱身,才能回去搬救兵。 无谓的伤亡当然是能避免就避免为好。 卡卡西往他脸上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忍者心得第十四条,身为忍者,绝对不可以在面临敌人的时候逃跑。” 一百多条的忍者心得,少年烂熟于心。 “逃跑?几个小鬼能逃到哪里去呢?” 一阵轻蔑的笑声,入侵者瞬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为首的男人八字胡笑得一抖一抖的,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狠戾和讥讽。 “居然被几个小鬼发现了……不过也算了,就让我来把这些木叶的未来扼杀掉吧。” 同来的两人也跟着狂笑。 带土和琳立刻掏出苦无,如临大敌。 卡卡西今天一身便装,武器全无。却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千云挡在身后。用只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不要使用幻术,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有鞍马一族的血继就糟了。” 强大的血继限界,从来都是各国忍村浴血相争的力量。 千云点点头,感觉到掌心之下的那只手臂似要蓄势待发。 少年挣脱了她的手。 八字胡男人跳到旁边的河面上,将查克拉注入水中,一声大喊。 “水遁,水龙弹之术!” 一条水龙自河中呼啸而起,盛怒似的向四人袭来。 卡卡西双手快速结印。 “土遁,土流壁之术!” 土壤飞速堆积成壁状,矗立在四人前方,挡住了水龙的攻击。 八字胡男人玩味一笑,抬手摸了摸胡子。 这小鬼……看来不一般呐。 该说木叶真不愧是最强忍者村么,英雄出少年,真能激起人将其毁灭掉的欲望。 很漂亮的防御。 卡卡西却突然捂住胸口咳嗽,千云连忙上前一看,只见少年的前襟隐隐透出暗红。 她顿时咬紧下唇——糟糕,伤口裂开了。 纲手大人的忠告并非过于谨慎。 这下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卡卡西!” 琳小跑过来,准备用医疗忍术为他治疗。 却被卡卡西一手推开,少年的声音沙哑低沉。 “别浪费查克拉,敌人还在前面。” “可是……” 雾隐村的三人喜眉笑眼,现在这样的情况,这四个小鬼已经是手中之物了吧。 刚才那个举动,栗发的少女应该是个医疗忍者,而银发的小子也不是寻常忍者,大概会有多少利用价值。 至于剩下的那两个……干脆杀掉好了。 ☆、想当忍者吗 “啊——” 八字胡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一支苦无从背后贯穿心脏,鲜血如喷泉般直涌而出。 他艰难地回过头,只见身后的男人双手分别拿着苦无,一支插在他身上,一支插在另一名同伴的脖子上。 “西村,你……” 他惊恐地开口,巨大的疼痛在一瞬间骤然消失,剩下的话被带入了三途川。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以为胜利在望的雾隐忍者,两人丧命于同伴手下,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侩子手叫西村的男人,双目空洞,神情恍惚,仿佛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一无所知。 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最后晕倒在地。 得救的千云四人面对这一变故,均是目瞪口呆的模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银发少年扭头往旁边一看,大喊了一句: “止水,留活口!” 忍者的本能作祟,不能放弃这个获取雾隐村情报的好机会。 其余三人被他这一喊,彻底地清醒过来。 离他们十米开外的地方,一名黑发男孩静静伫立,听到喊声后缓缓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微笑。 是宇智波止水。 而令千云最为震惊的,是他那双鲜红如血的写轮眼。 那个雾隐忍者,想必是中了止水的瞳术。 带土率先跑到弟弟身旁。 “止水?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哥哥和大家都没事吧。” 止水眼珠一转,恢复了平日漆黑的眼眸。 七岁的少年从写轮眼开眼到熟练运用,短短几个月间进步神速,连族中的长老都纷纷赞叹,这是宇智波一族天才中的天才。 日后必能成为一族的顶梁柱。 幸亏他及时赶到。 千云,带土和琳好得很,有事的是卡卡西。 伤口裂开的少年被送回了医院,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层又一层。 无奈地躺在病床上,被纲手骂了个狗血淋头。 出院之日遥遥无期。 那日,纲手一拳砸碎了办公室里的一面墙壁。 木叶医院中,所有的生物不约而同地一副蹑手蹑脚的模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虎口之上。 咳咳,他们绝对没有把木叶最强的医疗忍者当成母老虎的意思。 当天傍晚,纲手在澡堂里见到意欲偷窥的三忍之一自来也,火上心头,重殴之。 自来也含泪重伤。 波风水门赶到医院看望学生,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这是他最得意最出色的学生,却时常令他颇感无奈。 任务比什么都重要。 忍者心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水门当然知道其中原因,旗木朔茂的死对卡卡西的影响,远远比表面看到的要严重。 也许鞍马川云说的对,心结这东西并非一时半会便能解得了的,就像他自己,就像卡卡西。 金发青年坐在病床旁,摸了摸少年的头,开始语重心长地向学生娓娓而谈自己的忍者之道。 带土和琳也站在旁边,满脸崇拜地聆听教诲。 而把被子拉到脖项之间的某天才,打了个呵欠,一双死鱼眼无神地耷拉着。 木叶病房内,这是属于师徒四人的黄昏。 千云轻轻把门关上,唇边的微笑慢慢褪下,一双大眼睛里有黯淡有失落。 那是他们的世界,并非忍者的她自然无法踏足。 带土无心的一句话倒是道出了她一直以来有意无意忽略的事实。 ——除了她,大家都是忍者。 她和他们,到底是不同世界的人。 走出医院门口时见到止水,少年双手插在口袋中,头微微昂起,目光望向远方。 那是他最习惯的动作,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仿佛游离于时光之外,静静地望着村子——清晨的木叶,午后的木叶,黄昏的木叶,还有笼罩在夜幕之下的木叶。 无一不让他感到恬静和祥和。 这个少年或许还不明白,心中时常涌起的那股对村子的眷恋,会成为他日后最执著的信念。 ——即使是为了木叶的和平而死,当一名默默无闻的忍者,他也是愿意的。 “止水。” 千云走过去,这个小她两岁的男孩,现在也与她一样高了。 看来只有她,才一厢情愿地以为一切如初。 真是可笑,时光不会放过这世间的任何细微,就算渺小如一株罂粟,也会记得花开花落。 “在等带土吗?他在楼上。” 止水回过头来,眼眸中温柔未散。 才七岁的少年,却已能酝酿出对村子特有的无尽温柔。 他想了想,忽而一笑。 “算了,哥哥可能还有别的事情。” 想起近来村子附近并不安定,便抬眸看向女孩。 “要我送你回家吗?” 千云扑哧一笑。 两年前还是她拉着他的小手送他回家,如今却换做他问她这个问题。 时间真是变幻得令人唏嘘。 “不用了。”她说。 止水点点头,脚步一转。 “那我去火影大人那了,你自己小心。” 一番变故折腾下来已是接近傍晚时分,日头西斜,光辉温暖。 回家的路上遇见夕日红,刚从任务中回来的小美女风尘仆仆,见到她时眼睛惊讶地眨了眨。 “你怎么一个人?今天不是卡卡西出院的日子吗?” 千云也学她眨眨眼睛,将眸中的无可奈何传递给她。 “是出院了,然后又住院了。” 出院吃了顿拉面,发现潜入村子的雾隐忍者三人,不顾医嘱使用高级忍术,导致伤口裂开,最后在纲手的怒吼声中被勒令若无批准不得踏出医院一步。 什么时候可以再出院?视纲手的心情而定吧。 不过也不会很久了,村外的那场战争已经愈演愈烈。 夕日红皱起眉头,嘟囔着: “老师说我也差不多是时候上战场了……” 千云一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一部分原因是突然听到好友即将要踏上死亡率居高不下的战场,更多的却是因为黑发少女那一双闪着亮光的红眸。 是的,纵然眉头微皱,那一双眸子却隐隐散发着兴奋的光芒。 似乎连身上的每一缕查克拉都蠢蠢欲动。 她忘了她是一名忍者。 忍者,不就是为了战争而生的么。 不止是夕日红,还有卡卡西,带土,止水,琳,阿凯,阿斯玛……他们都是要踏进战场,与死亡相伴的忍者。 是与鞍马千云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女孩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仿佛夹杂着担忧,不甘,失落和其他的什么。 夕日红一无所觉,对着千云灿然一笑,完全没有即将踏上战场的沉重和危机感。 “嘛,等战争结束,我们再一起去郊游好了。” 被她的乐观感染,千云释然地应了一声。 此时的两名少女还不知道,这场战争结束后的很多年,曾经应允的郊游却一直未能成行。 因为那时,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当然这是后话。 当晚,月上树梢。 鞍马家仍然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父女二人一大一小手持一只白瓷酒壶,各有所思。 月光的清辉从窗户斜斜洒入客厅内,与摇曳着的烛光相映成趣。 千云轻啜一口自酿的苹果酒,清香在舌尖萦绕不散。 “爸爸,明年我们种些葡萄吧,过几年就能酿成葡萄酒了。” 鞍马川云笑了笑,目光从窗外转回来,落在女儿稚气渐脱的脸上。 “可以哟,偶尔换下口味也不错。” 然后摸摸下巴,换成了一副慈父的口吻。 “今天被吓着了?” 千云愣了两秒,才明白过来父亲指的是遭遇雾隐忍者的事,扯了扯嘴角。 “我没那么胆小吧。” 虽然不像忍者那样受过专业训练,有过实战经验,但毕竟流着鞍马一族的血,总不会见到几个敌对忍者就心惊胆颤。 鞍马千云绝对没有父亲想象中的那般柔弱。 鞍马川云看着女儿,面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一双黑眸中竟是少见的一本正经。 “呐,千云。” 他缓缓开口道。 “你想当忍者吗?” 耐得住常人难以忍受的寂寞才是一名好忍者。 亲眼目睹恋人,至亲,同伴一个个逝去,到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这对忍者来说并不罕见。 优秀的忍者不会被这些情绪左右。 所以鞍马川云不是一名好忍者。 他会在妻子丧生后一蹶不振,会在挚友自尽后不愿提起以往种种。 作为忍者来说,他有着太多太多不必要的感情。 然而,不是忍者同样寂寞,尤其是当身边的同伴都是忍者的时候。 就像鞍马千云。 卡卡西也好,夕日红也好,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同伴一个个为了任务奔波而去,只有她一人待在家里无所事事。 偌大的房子,有时却像一个温情的囚笼,她被困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一群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时常会说起任务途中的趣事啊,遇到的敌人啊,令人惊异的忍术啊……他们多的是谈资。 而千云总是微微笑着听,没有插口的余地。 她无法融入同伴们的世界。 如果她真的决心要当忍者,父亲会不会百般阻挠?会不会气愤恼怒? 不会,鞍马川云不会。 他爱女儿胜过一切,不会以为她好的名义去扼杀她的希望。 他只会觉得一阵悲凉,逃不出命运的悲凉。 千云凝视父亲,自从旗木朔茂过世后,他仿佛老了许多。 不过想想也是,父亲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推心置腹的挚友了。 她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最终摇摇头。 “不,我不想当忍者。” 听到女儿的回答,鞍马川云自嘲地笑笑。 “是因为爸爸我给你做了一个坏榜样啊。” 木叶村的孩子,怎么会有人不想当忍者呢,一定是他这个当父亲的错,是他一直以来刻意对女儿的误导。 千云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 “虽然爸爸一直不想我当忍者,但我自己也是真的不想当忍者。” 她说。有点绕口的一句话。 但鞍马川云却听明白了。 如果这是女儿的真实想法,那他就真的可以放下心来了。 ——你看啊,香织,我们的女儿还是适合过安安稳稳的普通生活。 “哟,晚上好。” 窗台上突然冒出了一只狗爪子,一晃一晃地向屋里的人打招呼。 接着,斗牛犬的脑袋露了出来,爪子一撑,从窗外?br /gt;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6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6部分阅读 外跳进客厅。 “卡卡西一个人在医院。” 鞍马川云挑了挑眉。 “所以?” 那小子一定是孤独得无聊了。 帕克甩了甩耳朵,蹭到女孩脚边,仰头看着她。 “他说他想吃苹果派。” 千云嘴角抽了抽,却立刻起身去厨房给他装了一篮子刚烤好的苹果派。 剥开一个栗子放进斗牛犬嘴里,她说: “那我们过去吧。” 帕克却拦住了她。 “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让在下带回去就好了。” 他记得卡卡西的原意是这样的吧。 鞍马川云轻笑出声。 “啊咧,那小子真会使唤通灵兽。” 不过那几只忍犬跟他很搭就是了。旗木一族的通灵犬,出了名的忠诚。 千云想了想,点点头把篮子挂在斗牛犬的脖子上。 抱着它走出门外,放下,挥手道别。 呐,如果她去当了忍者,天天忙于任务,那谁来陪伴受伤的同伴?谁在夜里为卡卡西烤制苹果派?谁有空拉着偶尔修行不顺的夕日红喝酒解闷?谁去料理院子里开满一地的鲜花? 总要有人来做这些事情。 那她就当这个人好了,在同伴身后目送他们离去,再等着他们回来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没有存稿了……o(╯□╰)o 所以,周更or周双更……大概。 那么,我慢慢写,大家慢慢看gt; ☆、战前 木叶45年的春天是个难得的早春。 一树树的樱花仿佛在一夜之间悄然绽放,漫天粉红。 清风缕缕,万物滋长。即使是村外那场被死神操控着的战争,也无法阻挡这个季节独特的生机。 千云在后院花圃中撒下一排的曼陀罗种子,用手将湿润的土壤覆盖其上,纤细的十指沾满泥土。 “都几岁还玩泥沙。” 少年清凛的嗓音在前方响起,千云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得到他眼中漫不经心的戏谑。 卡卡西双手环臂坐在窗台上,一双死鱼眼神采乏乏地耷拉着,简直要成为他的招牌表情了。 女孩努努嘴,直接把双手伸进旁边的木桶里,轻轻搓洗。 刚打上来的井水清澈透凉,肉眼可见细细的沙石在水中分散漂离,慢慢沉下水底。 用毛巾擦干手,仍可感觉冷意未褪,春日的风依然夹杂着一个多月前的寒冬气息,掌心一片冰凉。 她走到少年身边,一时兴起恶作剧的念头,便抬起左手,冷不丁地贴在他脸上。 “喂,好冻!” 纵然戴着面罩,也丝毫不妨碍女孩掌心的冰冻感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他。 猝不及防的少年顿时一个颤抖,一下子跳开了两步,死鱼眼也终于有了点精神,虽然是被冻出来的。 千云笑得弯下了腰。 卡卡西斜眼看她,一脸不满。 “要不是看在你是女生又不是忍者的份上,哼哼哼。” 千云笑得更欢了,眉眼弯弯,衬得女孩白皙的脸蛋越发生动。 “话说你那‘哼哼哼’是学带土说话么。” “我要是敌方忍者的话你刚才早就下三途川游泳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被调侃的某天才翻了个白眼,鄙视之意不加掩饰。 “你这样程度的忍者接近我除了送死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女孩哼了一声,还来不及反驳就被屋外的叫喊声唤走了注意力。 “喂喂喂,你们也太慢了吧!” 是刚刚才被提及的带土。 橙色的护目镜推至头顶,一双黑眸精神炯炯。 少年朝着他们猛挥手,撇着嘴一脸的不耐烦。 旁边是温和笑着的琳。 山坡间的茵绿草地上,四人席地而坐。 从这里望向山脚下的村子,竟是一派不自然的安静,甚至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空洞。 木叶的骨干忍者,大部分都应该在战场上了吧。 而千云身旁的三人,也是过几日便要前往修罗场支援的战斗力。 今天的小小聚餐,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齐人了。 很不幸,这个担忧真的在第二年一语成谶。 负责准备四人份料理的是天善琳,少女的一手好厨艺向来为人称道,与之齐名的还有她温温柔柔的好脾气。 从袋子里拿出若干个便当盒,轻轻摆放在暖黄|色的餐布上,她朝着视线集中在她手中的三人柔和一笑,然后招呼大家打开盖子。 一阵引人食指大动的香味扑鼻而来。 千云一愣,随即眯成呆板的“一”字眼。 头一偏,目光落在若无其事的银发少年脸上。 盐烧秋刀鱼,味噌汁茄子。 全是他最喜欢吃的菜。 可见琳当真是下足功夫。 “怎么了千云酱,不合胃口吗?” 少女注意到她带着奇怪怨念的眼神,关切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肩的栗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得少女的脸庞仿佛有红晕浮上。 “啊不……” 千云眨眨眼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比起秋刀鱼,她对多春鱼似乎更情有独钟。 那少年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霎时惹得女孩的一记怒瞪。 “其实我更喜欢天妇罗。”她说。 琳一怔。 “啊对不起呐千云酱,我不知道……” 千云突然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连忙冲着少女笑笑。 “不不不这完全不是琳的错,是我太挑剔了。” 【挑剔】一词还特地重读了,意有所指地瞥向某少年,对方视若无睹。 带土也终于发现了这菜色的特别,却仍旧一脸迟钝地嘟囔着“卡卡西才爱吃秋刀鱼吧……” 栗发少女脸上红晕渐深。 至始至终唯一淡定的某天才已经拿起筷子,听到带土的话后,死鱼眼朝他一翻。 “你可以不吃,没人强迫你。” 单纯的少年瞬间炸毛,飞快拿起筷子摆开架势。 “休想独享,琳又不是做给你一个人吃的!” 千云掩面。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顿午餐确实是为某人量身定做的。 虽然某人还是一副毫无自觉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笑语盈盈的琳,又看了看眼中只有秋刀鱼的卡卡西,不禁暗暗摇头。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书上通常是这样形容的。 可惜了一片殷殷少女心。 温柔,体贴,贤惠,就连同是女生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只可惜偏偏喜欢卡卡西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女孩这么想着的时候,对着面前的秋刀鱼状似惆怅地叹了口气。 带土手中的筷子一顿,看着夹到半空的秋刀鱼,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犹豫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开口: “你想吃这条鱼啊?那给你吧。” 千云愣住,呆呆地盯着从对面落到她碗里的条状物体。 与那条死不瞑目的鱼大眼瞪小眼了几秒,坚定了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多春鱼的想法,于是转手夹到身旁银发少年的碗里。 “给你。” 带土顿时哇哇大叫着“你不吃就算了怎么能够便宜了卡卡西啊哎哎……” 卡卡西的死鱼眼扫了她一眼,进食不语。 期间琳站起来说要去泉边装点水,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像只猫一样津津有味地吃鱼的某少年身上。 饱读不纯洁书刊的千云会意,立刻推了推旁边那人。 “你也去。” “我也去!” 少年响亮的嗓音在空阔的山坡上尤显荡漾,带着仿佛要直上云霄的冲劲。 其余三人的视线顷刻集中在他脸上。 带土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最近因为战争混进来的人很多,他不放心琳一个女孩子去偏僻的地方云云。 千云眼睛一眨不眨地听完他的解释,挑着眉暗想就算多你一个也构不成可靠的战斗力啊。 想归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卡卡西倒是很干脆地拿起自己的空水壶递给他,神态自若地说声“谢了”。 带土嚷着“谁要帮你这家伙装水啊”,却乖乖地接了过去。 等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后,千云怒视某少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伸出食指一下一下地戳他的肩膀。 “卡卡西你真是一块木头啊木头。” 少年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回了一句: “你却是连和木头对换的替身术都学不好。” “那是两码事好不好!” 被踩着尾巴的女孩恼羞成怒。 连带土都知道追女孩子要主动,而被称为天才的卡卡西却像一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年纪小小就有贤妻良母风范的琳,将来必定是众男生虎视眈眈的好女人,一看就是要从小圈养起来才放心。 但身居近水楼台优势的卡卡西却这么不思进取。 完全违背了18【哔——】言情小说的规律嘛! 千云在心中暗暗纠结。 额头突然被赏了个爆栗。 女孩抬头,横眉怒瞪。 只可惜双眼瞪得再大也不具备任何杀伤力。 “不要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卡卡西不咸不淡地说,眼神却专注于碗里的秋刀鱼,仿佛说话的不是他。 “都叫你少看那些没营养的书了。” 一下子被戳中不良心事,千云语塞,赌气地哼了一声,转过头望向远处长长的坡路。 春意盎然,郊外更是风光无限。 良久,她听到旁边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让带土去不是挺好的嘛。” 千云愣了一下。 虽然清楚平日里卡卡西对带土的嘲笑,纯粹是出自少年别扭到欠扁的性格,丝毫不夹杂一丁点的恶意。 但如今仔细一听这句话,不难从中发现这名天才少年对那吊车尾少年的认同。 在带土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已然把他当成同伴。 卡卡西却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丝毫异常,依然一脸的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咀嚼口中的食物。 撇开那时常违反忍者规则的迟到和诸多不靠谱的借口,以及不堪入目的忍术,他其实对带土也没什么不满的。 其他的不说,有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就是带土对琳的好。 无论是明的关心还是暗的体贴,有些甚至连琳自己也未曾觉察,而他都全部看在眼里。 ——带土对琳的爱护和珍惜,绝非仅仅出于同伴队友之谊。 就算没看过千云的带色书刊,他也深知这一点。 日后的神无毗战役中,痛失同伴的卡卡西对琳说——带土他一直都很喜欢你,比什么都要珍惜你,所以他才会拼命地想要保护你。 这是带土未能亲口说出的告白,卡卡西从一开始就知道。 当然了,就目前而言,那场生离死别还完全无迹可寻。 日暮时分,街道的分岔口上,四人道别后各自返家。 鞍马家和宇智波家是在一个方向,而天善家则是在另一个方向。 于是与千云结伴而行的是带土。 少年兴致勃勃地讲了许多出战前的种种准备,东扯西扯连一乐的拉面都扯上了。 然后突然一阵沉默,半晌后偏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等到千云数到第二十九步时他终于别别扭扭地开口了: “呐,千云,你……你是不是……也喜欢卡卡西?” ——你是不是也喜欢卡卡西。 他用了一个“也”字。 他们三人在同一个小队,朝夕相处,他不可能不知道琳喜欢卡卡西,正如那银发少年也深知他喜欢琳。 这老套烂俗的三角关系。 女孩有一时间的惊讶,然后欢欢快快地笑开了,连犹豫思考都不用,勾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的脸越发窘迫。 “你是不是上战场前太紧张了,带土。” 闻言,少年双眼瞪得圆圆的,脸色通红,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度,怎么看都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谁紧张了!!!我可是宇智波一族的忍者,总有一天会打败卡卡西,让大家都认可我的实力!!!” “这场战争我们一定会赢的,我们可是有被称为金色闪光的水门老师的木叶!” “等战争结束我就单挑卡卡西,你们等着瞧吧哼哼哼!” 吧啦吧啦。 果然是战前太紧张了呐。 ☆、复出 窗外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微风,细雨。 火影办公室内烟雾迷蒙,袅袅白烟从窗子飘出,消散在雨丝中。 猿飞日斩背靠着座椅,烟杆不离手。 桌面上平摊着一堆文件,全是从前线传回的战报。 目前的战况对于木叶来讲,算不上有利。 对手是以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而著称的岩隐忍者,恐怕是要颇费一轮苦战了。 很多年前,村子里确是有两个逢岩隐必胜的传说忍者。 那时的木叶,强盛得令各国闻风丧胆。 不像如今,老一辈的忍者退隐二线,中坚力量只剩下三忍,年轻一辈如猪鹿蝶的鹿久、亥一、丁座等人尚需历练,至于以卡卡西和止水为首的新生代忍者,要成大器少说也还要个三五年。 倒是有个能以一敌百的金色闪光君,但波风水门再有能耐也只有一个人。 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木叶当下战力紧缺的困境。 而那两名在忍界被称为岩隐克星的木叶忍者,一个已长眠于九泉之下,一个不理世事得过且过。 已过半百的火影眉头难舒,指间的长烟杆一下一下地敲打桌面。 竟会无缘由地从心底浮上一股疲倦,他果然是老了吧。 看来下一任火影的人选也该早点定下来了,省得突然某一天他双眼一闭两腿一伸,弄得大家措手不及。 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最下层微微开着的抽屉上,从阴暗的缝隙间仍能看到里面一闪一闪的金属银光。 猿飞日斩弯下腰,缓缓拉开抽屉,取出那片银光。 是一个半旧的忍者护额。 大概是许久不曾佩戴的缘故,一层薄薄的灰尘沾在表面。 它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抽屉里已经待了有九个年头了吧,自那男人摘下它那日起,便被火影保存在此。 它的主人,也已不再是那个与白牙搭档、名声响彻忍界的英雄忍者。 那个男人,在最风华正茂的时候结束了自己的忍者生涯。四年之后,搭档白牙的悲剧不亚于他。 “三代目大人,水门上忍回来了。” 带狐狸面具的暗部凭空出现,单膝跪地,提醒道。 猿飞日斩回神,微微颔首。 “请他进来吧。” 暗部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一头金发的青年推门而进,向端坐在前方的老人行礼。 “三代目大人。” 湖蓝色的眸子神采熠熠,目光落在火影桌面的护额上,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即是坚定的了然。 他知道那是谁的护额。 “让我去吧,三代目。请让我去劝服川云上忍。” 猿飞日斩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败给了青年的执著,缓缓叹息。 “去吧,水门。” 雨停了,天空却没有放晴的意思。 天地之间仿佛被一片青灰色的烟雾笼罩着,茫茫然一派。 茫然不清的何止是天色,还有不可预知的未来,和心底长久以来的坚持与渴望。 ……第九个。 千云蹲在前院照料花草,眨巴着眼睛看又一个长老从屋内走出来,挥袖而去。 这已经是族里派来的第九个说客了,和前面八个一样,傲然而来,气愤而走。 从小心翼翼的听墙角中得知,这些人身负着同一个目的——劝服父亲复出,为木叶而战。 又是战争。 女孩眼色黯然了下来,正是因为战争,在九年前就给这个家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残缺。 一直以来她都只能靠照片来维持对母亲的印象,那些温柔至极的音容笑貌早已消失在硝烟蔓延的时光隧道中。 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怨。尽管她深知与她同此遭遇的人在木叶比比皆是。 这个世界何等的悲凉。 有脚步声自远而近,千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容温暖的俊脸。 来人从半开着的栅栏木门中走入前院,踱步行至女孩面前,弯腰,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好久不见啊,千云。” 纵然是灰暗阴霾的上空,也丝毫遮盖不了他和煦如日光的微笑。 小小的院子里,仿若盛开一地的太阳花。 “卡卡西也很想念你呢。” 如果说刚才是一派暖意融融的绮丽,那这句话就是一只破坏气氛的小老鼠。 千云努努嘴,脸上挂着明显的不信。 “一定是水门上忍自己说的。” 她和那少年认识了八年,才不相信他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有空想念她。 “呵呵。” 青年轻笑,一脸的自然无窘色。 “被发现了。” 然后直起身来,望向屋内。 “我是来找川云上忍的。” 女孩一怔。 如今还称父亲为“上忍”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毕竟隐退了九年,还是以那种令人不屑的理由。 “爸爸在客厅。”她说。 波风水门点点头,走了进去。 雨后的泥土潮湿松软,正是种植新枝的好时机。 千云细细翻看一株株天仙子的嫩叶,光滑亮绿,没有虫蛀的痕迹。 这种致幻植物中的佼佼者,想必一般的虫蚁也是不敢招惹的。 说起来,家中的前后院还真的是一地的毒花毒草,虽然看上去色彩缤纷,满院芳香。 鞍马香织生前最大的爱好,不偏不倚地遗传到女儿身上。 当初带土第一次来到这里时,顿时被一院子五彩艳丽的花丛眩得眼花缭乱,惊艳不已。 像只蜜蜂一样左闻闻右转转后,他扬起大大的笑容赞叹道: “好厉害,千云你们家是开花店的吧!” 话音刚落,少年突然瘫倒在地,捂住绞痛的肚子冷汗如雨。 “别乱摸那些剧毒的花草啊白痴。” 这是吩咐千云回客厅找解毒剂的卡卡西,悠哉游哉地坐在窗台上朝脸色发白的少年翻白眼。 从小和女孩一起长大,银发天才当然知道院子里姹紫嫣红背后的危险。 此后,宇智波带土对鞍马家的植物唯恐避之不及。 其实在曾经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带土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千云八字不合,每次遇见她都会遭到莫名灾祸。 不过,少年也常常叫嚷着和卡卡西八字不合水火不容就是了。 灰沉沉的天空终于有了一丝亮光,乌云仍旧未散。 距离金发青年进入屋内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吧,偶尔有只言片语从客厅里飘出,模糊不切。 千云倒是听见了父亲带着漫不经心笑意的两句话—— “我已经不是忍者了,忍界大战又关我什么事。” “就算是保护了同伴的人也不一定有好下场呐。” 女孩专心挖土填坑,种子,幼枝,一一各得其所。 庭院深处花香四溢,她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虽然平日一副埋首于小黄书和酒的颓唐模样,父亲他始终对旗木朔茂的死耿耿于怀。 说到底,他和卡卡西一样,对五年前的那场变故心结难解。 青年终于从屋内走了出来,和之前那些铩羽而归的说客不同,年轻的俊脸上一派释然和自心底而出的愉悦。 他笑着和女孩说了声“再见”,用瞬身术离开。 千云立刻跑进客厅,一眼便看见了茶几上闪着银光的护额。 那是鞍马川云的护额。 她对它的印象停留在两岁以前,鞍马家还是一家三口的时候。 看来,父亲还是留下了它啊。 “千云。” 鞍马川云唤女儿,一双黑眸难得的清明透彻。 等女儿跑到他身边,大手习惯性地揉揉她的脑袋,一脸宠溺。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开口说道: “我决定复出,和大家一起战斗。” 波风水门果然是个好说客。 女孩抱着他的手臂,没有说话,安静得宛如她的布偶小熊。 许久,她的眼睛闭上又睁开,蠕了蠕嘴唇,语气中竟是全然不符年纪的悲凉。 “那爸爸一定要回来。” 她永远记得战争带给她的丧母之痛。 鞍马川云的目光移至妻子的照片上,一阵恍惚。 半晌,他拍了拍女儿的后脑勺,轻叹道: “你已经长大了,千云。” 不哭闹,不耍赖,不死缠烂打。十一岁的鞍马千云已经能平静地对待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他不能向女儿承诺些什么,像“爸爸一定会平安归来”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他绝对不愿自欺欺人,尤其是面对他最疼爱的女儿。 记得两年前卡卡西受重伤的那次。 千云赌气说:“我在想象有朝一日抱着你的尸体痛哭的模样。” 少年的回答再现实不过:“就算真的有这一天也不足为奇。” 鞍马川云此时的心情大概也是和少年一样的吧——作为忍者,哪能决定自己的生与死。 既然决定了要上战场,就应该早已做好牺牲的觉悟。 九年前的鞍马香织,也正是如此。 对如今的千云来说,也是明白的吧。 ——无论是朔茂老师还是香织上忍,他们拼死要保护的,不正是承载着无限未来的木叶么。 金发青年这样说。 村子,家人,同伴,下一代的孩子,他们都是紧密相连的。无论是哪一方,都不允许被放弃。 波风水门说的对。 对爱人和挚友苦心守护的村子置之不理,见危不救,鞍马川云以后有何面目去与香织和白牙重聚。 客厅里随后是一片长时间的静默。 数日后,鞍马宅便只剩下千云一人。 日子倒是如流水一般,不知不觉地穿梭而过。 外面的战场再怎么残忍杀戮,村子里仍旧维持着一股寂静的和平。 吃饭睡觉,种植花草,喝酒看书。这就是千云的全部生活。 纵使父亲远赴战场,她对远方的战事依然知之甚少。 这时的她,不过是和村子里所有目送父母离开的孩子一样,能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一是等待,一是照顾好自己。 这场战争,终有一天会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呐,我说,乃们真的不给我留言么哭……~~o(gt;_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7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7部分阅读 ,一跺脚,甩开阿斯玛拍她肩膀以示安抚的手。 她向来知道那女孩最是依赖父亲,说是以父为天也不为过。如今鞍马川云在战争中与世长辞,叫她一个人如何面对以后的无依无靠。 夕日红虽然平日一副大大咧咧的豪爽模样,但女生特有的温柔、细腻和体贴她一样也不缺,对好友的担忧和关切更是不输任何人。 卡卡西双手插在裤兜中,目光平淡无澜,连语气也是平平没有一丝涟漪。 “嘛,就是这样。” 说罢,转身踱步而去,不再理会背后还在叫嚷着什么的女生。 日光如纱,整个木叶村都笼罩在一层金黄|色的光晕之中。 明明是盛夏的午后,却莫名地让人感到一股凉意自身体深处慢慢渗出。 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哪怕只有一个人,哪怕失去了所有的依靠,哪怕颠覆了心中一直以来的信念。 他当年不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么,再怎样的艰辛悲哀,咬咬牙也就痛得麻木了,纵然心底千仓百孔伤痕累累,也要拖着这副疲倦的身躯走完日后的路。 这在忍者世界中并不是稀罕事。 永远不要以为自己比别人更悲惨。 卡卡西抬头望着上空明晃晃的大日头,强烈而刺目的光线使眼睛微微眯起来。 ——你看吧,带土,就算是如此温暖的阳光,也无法直达心底呐。 鞍马千云家。 少年从前院的木栅栏一跃而进,在正屋的大门前刚抬起手,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女孩一愣,随即竟然扯着嘴角微笑起来。 “真早啊,卡卡西。幸亏我已经做好饭了。” 这个笑容,怎么说呢,完全看不出是刚刚丧失至亲的孤儿,却很难令人相信这就是与平时无二的鞍马千云。 不过也并非小说中常说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就是了。 卡卡西站在门口看了她几秒,难看倒不至于,只是欠缺了点生气。 但凡事总要慢慢来,未来的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不能要求太苛刻。 他抽出插在裤兜里的手,走到饭桌前坐下。 一桌子的菜肴琳琅满目,样式齐全,可见主人当真是花足心思。 可是没有他最爱的盐烧秋刀鱼和味噌汁茄子。 卡卡西转过头问她: “你还叫了谁?” 千云微微一怔,脸上一阵茫然。 “没有啊。” 这次怔住的是银发少年,他看了看满桌子的料理,眼神有点奇怪。 只有他们两人的话,何必做了五六人份的各式料理。 而且还没有他最喜欢吃的秋刀鱼。 不过算了,这种时候总不能太挑剔。 千云全然不觉异样,在他旁边坐下,竟是笑得眉眼弯弯,滔滔不绝地向他说着今天做了什么好菜,他还在长身体的时候要大幅度地进补云云。 语调轻柔平缓,像初春时节缓缓流过的溪水。 卡卡西从来不知道她如此能言善谈,仿佛要把未来一年之内的话都说完。 他也从未见过笑得这样安静的她,犹如一张被设定了笑容的脸。 然而即使不用写轮眼,他也看得出她笑容后面无处可藏的悲痛。 这不是那些18【哔——】小说中胡吹乱掰的什么男女主角之间的心灵感应,而是同样经历过痛失至亲的两个孤儿的同病相怜。 旗木卡卡西在七岁时成为孤儿,五年之后鞍马千云步上他的后尘。 命运的相似之处竟是这般的悲凉。 那些他曾经经历过的无能为力的沉痛,如今在她身上重演。很久以前那个下着细雨的午后,还有她在他身边为他撑伞,而现在,他坐在她面前,总不能无动于衷。 卡卡西唯一露出来的眼睛里褪下了平日的无神,面前的女孩与某个他一直不愿回忆的映像重叠在一起,他仿佛透过时空看见了五年前的自己。 然后无意识地伸出了双手,待反应过来后才发觉怀中多了个女孩,他正轻搂着她绷得紧紧的肩。 这是他唯一能给的安慰。 如果时光倒流到五年前,那个痛失父亲的阴霾午后,少年最希望得到的其实只是一个拥抱,温暖而令人安心的,可以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人在他身边的。 可惜那时上天不肯赐予他,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孤零零的他,和父亲逐渐冰冷的遗体。 这残酷得令人无力的世道。 7岁的旗木卡卡西和11岁的鞍马千云,在此时看来如此相似。 千云的话音戛然而止,不知是因为惊愕还是其它。 她静静埋首于少年的肩窝之中,一动不动。 这样过了很久,久到卡卡西以为她是睡着了,却渐渐感觉到项窝处蔓延开来一片冰凉。 这并不是一顿好的晚餐,至少和“美味”一词丝毫搭不上边。 木叶天才后来说起这件事,拖着长长的不正经的调子说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绝对会怀疑那是一次处心积虑的味觉谋杀——他感觉自己仿佛吃下了一整个盐库。 而此时,两个孩子还不知道,这差点成为了千云最后的晚餐。 次日清晨,千云是被一阵颠簸晃醒的。 头昏脑胀,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一点力。 艰难地撑开重若千斤的眼皮,赫然入目的是一堵仿佛会移动的灰色墙壁——啊不,等视线逐渐清明后,她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人穿着灰色马甲的后背。 有风从耳畔呼呼而过,树木的枝桠在向后倒退。 女孩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是被人扛在肩上,在树林间跳跃。 能做到这样的,也只有忍者了。而且,来者不善。 胃里难受得厉害,她不禁低低呻吟了几声。 “队长,药效过了,这小鬼醒了。” “无妨,我们也快要出木叶村了。” 这是扛着她的男人和旁边另一个人的对话。 千云费力转过头,目光落在被称为“队长”的男人的护额上。 果然是别国的忍者,想必又是为了她的血继而来。 要是出了木叶就糟糕了。 女孩咬紧下唇,拼命抑制一阵一阵袭来的晕眩,趁对方不留意的时候结了个印。 然后全身脱力,几乎要昏睡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男人突然停下来,举起左手向同伴示意。 “等等。” 环顾四周,再仔细察看了一下树上的鸟巢。 眯了眯眼睛,然后看着女孩露出了一个恍然的险诈笑容。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走了那么久都还没离开树林。 “果然不愧是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呐。” 双手结印,一声厉喝: “解!” 树林里的画面扭曲变幻,一切恢复原状。 还是被发现了么…… 千云眸色一暗,却也无力再做其他。 砰——砰——砰—— 手里剑从后方忽然破空而至,来势萧杀凛冽。 大概是紧追过来的木叶忍者。 双方打斗了片刻,千云终于看清了数名来人的脸,不由得放下心来。 是鞍马一族的族人。 只可惜接下来骤变的情况让她一下子反应呆滞,眸子里满是无法名状的惊讶。 贴着起爆符的手里剑从族人手中利落地射出,划破空气。 目标竟是被劫持着的鞍马千云。 原来他们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杀她的。 千云闭了闭眼睛,居然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她早就该知道的不是吗,一旦没有了父亲,她的生命便一文不值。 那几个族人估计是敌不过这些入侵者,怎么看都是干脆杀了她比较容易。 这并不难理解。 没落家族的分家孤女,是死是活根本无人在意。 但鞍马千云例外,皆因她是族中为数不多的血继限界觉醒者,他们宁愿她死在木叶,也不会让她活着被外人掳去。 为了保护一族的血继而死在族人的手里,也许这就是她最终的归宿了吧。 说什么要好好活着走完以后的路,哪有就这样死去更让人解脱。 她也终于可以和三途川下的父母团聚了。 ——只是啊,卡卡西,红,还有木叶的各位,抱歉不能亲自向你们道别了。 “啊——” 周围响起接二连三的惨叫。 突然之间一番天旋地转,千云顿时坠入一片无底的黑暗中。 失去意识之前,她犹记得最后之所见—— ——是一双血红的写轮眼。 ☆、波风水门 千云没想到还会有机会醒过来。 仿佛从黑暗死寂的水底浮上来,缓缓睁开的双眼一下子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明,有微微的刺痛和酸涩。 条件反射地重新合上眼皮,两条细线般的水迹从眼角浸出。 她应该是到了天堂才对。 那一刹那她仿若看见了父亲慈爱而担忧的脸。 “爸爸……” 女孩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要被撕裂似的难受。 无论是幻象还是真实,她始终渴望再见至亲一面。 如此想来,那双有如黑琥珀的眸子迫不及待地再次张开。 很温柔的面容,担忧地注视着她。 可惜不是父亲,不是喜欢弹她额头捏她脸蛋却总是把她纵溺得无法无天的父亲。 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爱她如斯。 女孩看到的是一名青年,金发蓝眸,俊脸上眉头微蹙。 那神情隐隐似有愧疚,让人心生不忍。 见她醒来,站在病床旁的波风水门弯下腰,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的额头上。 片刻,吁出一口气,微微一笑,犹如春风盈室。 “烧已经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千云定定地望着他,面上平静无澜。 青年眸光一转,轻声轻语地接着说: “放心吧,这里是医院。已经没事了呐。” “对不起啊千云。” 后面一句话伴随着低低的叹息。 突然之间眼前浮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千云的目光从青年脸上转到了白茫茫的天花板上。 那是九年前,鞍马香织刚去世不久。两岁的女孩固执地认为母亲终有一日会回来,于是天天爬上窗台翘首以待。 一日黄昏,她听见前院的木门处有索索声响,心中顿时大喜,忘记了父亲的嘱咐倾身探出窗子张望,一个不小心从窗台摔下地上,硬生生的“嘭——”的一声,小胳膊小腿不免蹭破了皮肉。 那时的女孩还没有学会忍耐,不过是个任性执拗的不可爱小鬼,坐在地上一下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然后一双温厚的大手将她抱入怀中,就似这般的轻声轻语,耐心地哄着: “没事了,千云。爸爸在这里。” 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些年来父亲给予她的温暖,像是要弥补她丧失的母爱,加倍加倍再加倍。即使是他自己还沉浸在丧妻之痛的时候,也不忘轻拍着她的背脊说: “放心吧,千云。爸爸在这里。” 爸爸在这里。 爸爸在这里。 可是现在,连爸爸也不在这里了。 见她这样不言不语,波风水门原本就皱着的眉紧了紧,尔后一脸关切。 “是不是哪里不适?我去找纲手大人。” “不……水门上忍。” 女孩说话了。原来清清脆脆的嗓音沙哑难听,带着细微的鼻音。 她这会儿倒是很平静地扯了扯嘴角: “我没事。” 千云是知道的,父亲战死,这名青年内疚而自责。 他一定是觉得自己也是间接的侩子手,这个家庭的家破人亡,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不是他决意要劝服鞍马川云复出,也许木叶就会少一个孤儿,至少那可怜的孩子不会是鞍马千云。 是他间接摧毁了这孩子的最后一层保护壁垒。 其实不是的,千云知道这不是谁的错。 在战争面前,人类太过太过渺小,就算一只弱小的蝼蚁都要比人类拥有更强大的逃生能力。 何况,忍者是不允许临阵逃脱的。 鞍马川云一直清楚这一点,复出与否,和曾经年少的他对忍者的推崇无关,和夺回名震各国的英雄忍者称号无关,他惟一坚持的,只有那个简单朴实的信念—— 他要替香织和白牙守护木叶这一片安宁的土地,这里有他的女儿、挚友的儿子,以及一个个笑容烂漫的孩子的未来。 作为长辈,他一定要为后辈守护好他们共同的根。 千云不怨任何人。 为木叶而战——父亲是愿意的,哪怕结果付出了性命。 她怨的是战争,是野心,是欲望,是微小的自己的无能为力,是这个任由杀戮生生不息的世界。 在怨恨中挣扎,这是世人周而复始的命运。 一代接着一代,逃不出这个诅咒的囚笼。 她的目光转了一圈,又落在面前青年的脸上。 他是这样善良温柔的一个人,就像村民们所传颂的,是这个暗黑残酷的忍者世界里最灿烂的一道光。 带土时常叫嚷着——我将来是要成为像水门老师一样的英雄忍者—— 连父亲都说,卡卡西跟着水门是最合适不过了。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是在一个阳光与他发色一般灿烂的秋日,旗木朔茂逝世一个多月后。 家附近的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果香,千云拖着不情不愿的卡卡西爬上树上摘苹果。 那年是个难得的大丰收,红到发亮的果实分外诱人。 秋日晴朗,满眼的植物竟呈现出一派有如春天的欣欣向荣,它们一定不知道,在不久前,木叶彻底失去了白牙。 挂在最高枝头的那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女孩伸长了细细的胳膊却如何也够不着。 “别摔下去啊笨蛋。” 小少年在她身后貌似不耐烦地提醒,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动,指间的苦无逆着风向飞驰而去。 咔嚓一声细枝被切断,红色的果实垂直下落,径自滑过女孩努力伸长的指尖,触感冰凉。 千云缩了缩五指,收回什么也没抓住的手,满脸叹惜。 “好可惜啊,明明差一点就可以拿到了。” 从树顶掉到地下,恐怕只剩一滩苹果泥了吧。 女孩从树间探出头去,不由得一时怔住。 树下站着一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生,金黄|色的发,面容俊朗。 他抬头看见枝叶间女孩的小脑袋,湖蓝色的眸子里笑意温和。 “我是来找卡卡西的。”他说。 小少年顿时从枝干上一跃而下,跳落到青年身边。 “水门老师你回来了。” “是啊,卡卡西。” 青年大手揉了揉学生的银发,却用一脸掩盖不住笑容的正色神情教育道: “把人家女孩子一个人留在树上,很没有风度哦。” 然后朝她伸出双臂,温温柔柔地粲然一笑。 “下来吧。” 小少年懒懒地白眼一翻。 “老师你太多虑了,她爬树比猴子还厉害。” …… …… 千云扯扯嘴角,终于成功地扯出了一个微笑,语气缓慢地重复道: “我没事了,水门上忍。” 她不能任性地要旁人为她担心。 细细看下来,其实金发青年很像一个人。 无关相貌身形,是一种感觉。 一直以来,波风水门给她的感觉,很像旗木朔茂。 同样是那般温文尔雅,相处之间让人如沐春风,很难会令人想到他们竟是名声响彻各国的强大忍者。 卡卡西愿意亲近水门,除了他的的确确是一位好忍者好老师之外,也许还因为少年心中始终残存着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对父亲的眷恋。 是心底无意识的对与父亲有着同样气息的人的亲近。 如此说来,波风水门以后的孩子会不会也和卡卡西有着不寻常的相似之处? 千云眨眨眼睛,也许那孩子更像总是有着灿烂笑容的带土也说不定。 门突然被打开。 一男一女出现在病房内,见到波风水门,双方点点头算是招呼。 金发青年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吧,千云”,便告辞离去。 后面的应该是人家的家务事了,他也不方便在旁。 千云“嗯”了一声,目送他出去。 来人是堂兄鞍马群云和堂姐鞍马云烟。 “真是个责任心强烈的男人呢,水门上忍。” 鞍马群云在青年离开后轻轻感叹道,复又转头看向千云,眼神深深的全是歉意。 “对不起啊,千云。” 如果他早点发觉那些族人还肩负着杀她的命令,一定不会让他们追寻过去。 这是师父唯一的遗孤,他怎么能够在师父尸骨未寒之时让她紧随而去?他愧对一直尽心教导他的恩师。 只可惜他这个所谓的族长,在族中势力尚未成气候。 每个家族背后的长老团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但他仍愿尽己所能去保护师父最疼爱的小女儿。 “群云哥哥已经尽力了。” 这是鞍马云烟。清秀的眉目与群云极其相似,也像刚刚逝世的鞍马川云。 说起来,鞍马家的人皆棕发黑眸,双眉细长,脸庞不见得多么姣美动人,最多算是中上之姿,隐隐有一股英气。 千云除了棕发黑瞳袭自父亲,脸庞线条和五官俏似母亲香织,柔和而淡雅,与一族的典型相貌相差不少。 云烟和群云相视一眼,后者坐在床边的木椅上,对女孩说道: “千云,你年纪还小,一个人住不安全,不如搬来本家和我们一起住吧,好歹有个照应。” 若是今次的变故再发生,失去父亲庇护的她恐怕只能凶多吉少了。 长老团绝对不允许一族的血继落入他人手中。 他想起来这之前族中长老的一番警告,他们的意思是派人24小时监视着,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采取行动。 群云当然知道他们所谓的行动,莫不是营救不及便诛杀,而且无论怎么看,都是后者几率更大。 他实在不希望小堂妹就这样因血继而丧命。 思来想去,唯有提出这个折中的做法,既不违逆长老将其幽禁的意思,又能最大限度保护她的安全,也不易落人话柄。 况且,他确是有义务照顾好师父的遗孤,等她到了适婚年龄,他会为她挑选一户殷实的好人家,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生。 没错,是幽禁。 千云何尝不明白,鞍马一族的血继限界长久以来就是外族外村虎视眈眈的一块肥肉。 如今她这个觉醒了血继又无依无靠无力还手的孤女,是最适合下手不过了。 她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 当年旗木朔茂的担忧,在此时清清楚楚地暴露于眼前。 千云更明白这种幽禁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大概等到她再长大一些,为了一族的利益长老团会将她用于联姻。虽然有族长堂兄在,她还不至于被当作弃子,但此后一生再也不会有自由。 爱与不爱,夫家人品如何,再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呵,多么可怕的后半生。 “我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你以后就住我的房间吧。” 云烟说。密密的睫毛垂下,眸中的情绪模糊不清。 这就是依附家族生存的女子的宿命,以婚姻之名为一族获取利益,如不,便无其他利用价值。 你看,嫁出去的女子,闺房随即归他人所用,娘家再无她立足之地。从此之后,即使在夫家受尽委屈,也无处可哭诉,无处可依靠。 今日的鞍马云烟,就是将来的鞍马千云。 “是哪一户人家?” 千云淡淡问道。 答她的是堂兄群云: “日向一族分家的日差上忍。” 日向日差。 千云想了想,脑海里并无半分此人的印象。 但在宗家和分家等级极其分明的日向一族,那人想必并无多少地位。堂姐云烟嫁过去,以后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 由此看来,日向一族虽为大族,没有觉醒血继的鞍马云烟,大概是被当作半个弃子。 千云顿时心生悲凉。 ☆、那一线光 鞍马群云说是去找纲手大人了解她的病情,先行离去。 云烟站在窗前遥望远方,那一片广袤的天空却不是她能够奢望,就连幼小如一只不知名鸟雀,也比她享有更多的自由。 病房里静默得连针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过了许久,女孩听到堂姐低低的一句话: “你和我是不同的啊,千云。你还有可以努力的余地,真是令人妒忌呐。” 她已经转过身,背靠着窗子,目光定格在小堂妹的脸上,那双黑眸里竟是一片无法挣扎的死寂,却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动容的光。 大概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堂姐,千云偏头看着她笑开了,居然有心情说了一句俏皮话: “除了比云烟姐姐你年轻,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妒忌的。” 这话里岂会没有自嘲。父母双亡,孤零无依,甚至连日后静寂如死水的命运都可被清楚预见,哪里有什么值得人妒忌。 云烟也笑了,摇摇头叹息: “你有足以改变命运的力量,只是还不会使用。” 千云一怔,尔后反应过来,望着天花板笑得倍加嘲讽。 “你是说血继?我差点因它丧命。” “说是诅咒更加恰当吧。” “是吗。” 云烟不置可否,目光依然在她身上停留。 “但是千云,你这次可是被拥有最残酷诅咒力量的人给救了。” 昏迷前所见的那一双血红的写轮眼。 是止水,宇智波一族天才中的天才。 诅咒的力量,可以陷人于绝境,也可以成为唯一的生机。 千云垂眸,良久不语。 ——我们要好好活着啊,卡卡西。 几日前的这句话余音未消,她却狡猾地甘愿以死逃脱。 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却轻易放弃,她一定是个差劲的人。 说是要带着已逝之人的期待,好好走完未来的路,她却连第一步都吝于迈出。 活该你等着被人杀死,或是一生无自由可言,胆小鬼鞍马千云。 如果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就不会像玩偶一样受人摆布了吧。 如果拥有足够坚强的求生意志,就算是诅咒的血继也能为己所用。 或许还未消除幼时被血继反噬的恐惧,但这却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她不愿重蹈堂姐的覆辙,成年前禁锢在幽深大宅中,成年后作为联姻的棋子。 若是落得如此凄境,日后下到三途川,她要如何去面对希望她过得好的父亲。 ——你要找到自己的路啊,千云。 要是父亲还在世,一定会这样和她说。 一定不要坐以待毙,鞍马千云。 自己的性命,凭什么要别人来保护。 几日后千云出院,被堂兄直接接回本家。 略作休养过后,她径直走向训练场,那里有她必须紧紧握在手心的未来。 砂石场地中央,有名男子刚刚解除印契,地上铺满一层被切割成丝状的枯叶。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神色淡然。 “找我有事吗,千云。” 女孩咬了咬下唇,仰着头看他。 “群云哥哥,请教我利用血继。” 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倔强得决绝。 日色如金,一层淡黄|色的光圈笼罩着她娇小瘦弱的身躯,但真正灿烂耀目的,却是女孩自内至外宛如潮水般涌动的生命力。 千云清楚现在的自己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强大得能够保护自己完好无缺的力量。 鞍马群云看着他这个同辈中最年幼的堂妹,一时间思绪杂飞。 她自小就被捧在手心之上,在父亲极致的宠爱下长大,他何曾见过她此时坚定到天地为之失色的眼神。 “为什么。” 他问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要以抗争者的面目来追求力量。 落霞纷飞。 明明是有着温暖光晕的夕阳,却似被席卷入一阵突如其来的萧瑟中。 千云的回答令他眼神一紧,瞳孔倏地收缩。 短暂的考虑过后,他把大手轻轻覆盖在只得11岁的妹妹头上,沉沉的声音说道: “从明天起,每日上午六点到训练场来吧。” 如果这就是她经过思虑后的选择—— 他会代替师父将她教导成|人。 “是。” 千云后退一步,向堂兄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 在这个没有了父亲庇护的世界里,她终于踏出迈向未来的第一步。 入夜,草丛中虫声低鸣,池子里鲤鱼吐出水泡的声响细微而清晰。 鞍马群云盘腿坐在庭院长长的回廊上,手持一壶清酒,目光融入远处茫茫的夜色中。 26岁的一族之长,在如今村子忙着治愈战争创伤的当下,他却沉浸入遥远往事的回忆中,心头上翻腾着诸多纷纷杂杂的感慨。 不过,也只有今夜了。 生活没有给任何人喘息的空隙。 他要为重振鞍马一族制定长远可行的计划。 而千云,也要为以后的生存抛弃以往的依赖。 “因为父亲不在了。” 这是白日时千云的回答。被父亲骄纵惯了的女孩眸中一片黯淡,但若仔细看,却会发现眸底似乎蕴藏着一抹等待冲破黑暗的光。 她没有资格听天由命或怨天尤人,因为曾经为她撑起一片安逸天空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从今以后,所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如力量,如自由,如幸福,都要用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她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够换得回报,但她一定要做些什么,为了那一线有能力生存于世的光芒。 原来真的有一夜成长这回事。 鞍马群云仰头喝下一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一阵醇香。 堂妹的回答与他当年的话何其相似。 他记得那时千云还没出生,而他正若千云这样的年纪。 在叔叔鞍马川云的家中,他跪在材质良好的木地板上,伏身以头叩地。 “川云叔叔,请收我为徒!” 当时的少年语气虔诚地恳求。 而他的对面,那个被族人誉为拥有最强幻术的男人,对他的举动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一如既往的平淡神态,悠然端起杯中清茶。 “你知道我一向不收徒弟。”男人说。 “拜托您了!” 少年伏地不起,十来岁的瘦削身躯上仿佛背负着重若千斤的责任。 “群云。” 男人吹吹杯中不断冒上来的白气,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族中会派出精英教师指导你修行。” ——所以,不必在此苦苦哀求。 少年抬起头,黑色的眼眸里有痛苦有无助有倔强有坚定。 “我知道。” 他苦笑一下,深深呼吸稳定了心绪,才将心底的渴望一吐而出: “但我想要的是尽可能强大的力量,川云叔叔是族里最强的幻术师不是么。” 男人终于正眼打量起跪在他面前的自家侄子,眼中的索然无味渐渐褪去。 ——尽可能强大的力量啊。 身为忍者谁不想要。但是光有力量未必就是好事,更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大哥的这个遗孤,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样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强大。 “为什么。” 也许是看在逝去的兄长份上,男人难得的松了口。 但他会不会收他为徒,要看他的答案是否令他满意。 少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不觉疼痛。 他闭了闭眼,睁开后气场与刚才截然不同——眸中的坚定压过了所有的痛苦无助倔强。 此刻的他,冷静自持宛如拥有某种坚如磐石的信念。 他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父亲不在了,轮到我背负起守护族人和重振一族的责任。” 责任。 男人在那一瞬间怔了怔,随后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这个孩子,在父亲的葬礼过后来恳求拜他为师,竟然是为了这样的理由。 大哥,这孩子果然和你极其相似。男人在心底轻叹。 “从现在起,你就称我为【师父】吧。” …… …… 夜凉如水。 有轻缓的脚步声从屋内渐行渐近。 鞍马群云喝尽壶中的最后一滴酒,一件外套从后面披在他肩上。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照顾完女儿的妻子。 “八云睡下了?”他问。 “嗯。” 鞍马彩云在他身旁坐下,取过他手中的空酒壶,又补充了一句: “千云也睡了。” 沿着这条回廊直走下去,门前摆着一盆罂粟花的房间就是鞍马千云此后几年的住处。 短时间内她是根本没有能力离开本家的,至于会是多少年……谁知道呢。 “真是个坚强懂事的孩子,川云叔叔泉下有知一定会觉得欣慰。” 彩云望着千云房间的方向,带着几分“放下心来”的笑意说道。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停在记忆的某一点上。 片刻,她将视线转回到丈夫坚毅的侧脸上,语气轻柔充满了怀念: “真像当年的你。” 同样是十来岁的年纪,同样是血继限界的觉醒者,同样是父母双亡。 战争带给这个村子的,除了英雄,还有孤儿。 谁也没有比谁更凄惨。 “师父大概宁愿她愚钝任性。” 只要有人能护得她周全。 可惜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无法妄想被好运眷顾一生。 鞍马群云已经做好在将来的某一天,女儿八云只能在慰灵碑前探望他的准备。 他想起战场上师父临死前的那一幕。 中了埋伏身受重伤的鞍马川云愣是咬紧牙关坚持到被救回木叶的阵营,深知自己已经濒临生命的尽头,他微笑着向欲为他治疗的医疗忍者摇了摇头。 ——不必做无谓的挣扎了。 常言道,人即将死,其言也善。但鞍马川云并不。他这样和族中的长老说道: “我为村子战死,毫无遗憾,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千云。她虽然觉醒了血继限界,但若你们逼她做忍者,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要女儿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一家三口都出现在慰灵碑上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他所愿。他答应过妻子要好好照顾女儿,这11年来尽心尽力,问心无愧,然而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话毕,吐出一口鲜血,脉搏停止。鞍马千云从此成为一名孤女。 彩云无声叹气。 所谓忍者,心上一把刀。被伤得血淋淋的不仅会是自己,更会是家人至亲。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无论族中长老如何劝说,鞍马川云一直不肯松口让千云做忍者。 他是一名父亲,更甚于一名为村子培养忍者的鞍马上忍。 这种感觉直到她成为母亲,呵护着怀中的小小肉团,才渐渐明白。 这一夜,在鞍马本家的庭院上空,有若干缕名叫【回忆】的情愫在盘旋交错。 翌日清晨,露水中的木叶村一派生意盎然,晨跑的忍者精神奕奕,互道早安。 无论是一个村子还是整个世界,总会向着好的一面继续前进。 ☆、四代目火影 自从住进了本家,千云极少出门。 一来每日十几个小时的修行时间,如何还有闲余顾及其他;二来则更加现实,出了本家的那扇门,失去庇护的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 三代目曾经来过,看见正在后院打坐的她,皱纹一舒笑着说“修身养性了啊,千云。” 她在心中自嘲,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 堂兄对她当真是尽心教导,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 她从不知道修行能这样辛苦枯燥,日复一日被打得落花流水,新伤旧伤不曾短缺。 “站起来,千云。你这样会没命的。” 每次借着间隙在地上喘息,堂兄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语气坚决。 一站在训练场上,鞍马群云便与平日温柔待她的模样截然不同。 堂嫂有时心生不忍,出声劝解道: “休息一会儿吧,千云毕竟不是忍者。” 群云不为所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平平地说: “你以后面对要取你性命的是忍者,这样弱不禁风,再挣扎又有什么用。” “想要活下来,不仅是要变强,而且是要变得比忍者更强。你不是早已做好觉悟了吗,刚才的那个幻术,重来。” “抱着杀死我的心态吧,千云。” 他是真心想她好。 毕竟那是他最敬爱的师父的遗孤,说是看着她长大也不为过。 堂兄外出执行任务时她倒是有些许余暇,除了帮忙照看侄女八云,多数时候也会到厨房帮嫂子打打下手。 鞍马彩云向她眨眨眼睛,温婉笑道: “难得今天你群云哥哥不在,出去玩吧,千云。” 她来到这里将近一年了,从没踏出过家门一步。正是爱玩的年纪呐,却像一只被困在囚笼里的鸟雀。 千云摇摇头,继续将胡萝卜切成丝。以前在家的时候父亲是不允许她拿刀的,但现在时日境况不同了,她甚至学会了在砧板上使得一手好刀法。 生活总会令人成长。 堂兄夫妇对她再好,她也始终记得自己是寄人篱下。 如今她也能理解当年卡卡西的处境了。 说到卡卡西。 一日她和堂兄正在修行,后者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一旁的大树。她一时觉得奇怪,也顺着堂兄的视线望过去。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树边出现了一名暗部,周身仍有几缕白烟未散。 那人一头银发,戴着白色狰狞恶犬面具,身材较之一年前要颀长结实。之所以得出后面一个结论,是因为她心中在一瞬间便无缘由地知道那是谁。 “群云上忍,火影大人有请。” 很熟悉的声音。 鞍马群云向他点点头。 “劳烦了,我稍后就过去。” “biu”的一声,那人凭空消失,至始至终目不斜视,没有看她一眼。 千云转过头,向堂兄确认道: “那是卡卡西?” 却听见堂兄语气平板严肃地说: “不要擅自猜测暗部成员的真实身份,记住了千云。” 她领教点头。 鞍马一族的本家大宅,远离村子的繁华街道,背靠着一座矮矮的山丘。 由于族中觉醒血继的人少之又少,近几年来都没能为木叶提供多少优秀的上忍,萧条败落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十多年前倒是出了一个最强幻术师,可惜那人在丧失爱妻后低糜了九年之久,如今也战死沙场。 所以就现在而言,族里能够上得了台面的忍者也就只有族长鞍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8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8部分阅读 群云上忍,其妻鞍马彩云上忍,以及其堂弟鞍马云海特别上忍。 如何也看不出当年名门望族的半分繁荣。 果然重振一族什么的只是一个奢想。 鞍马群云从火影处接受任务后,回家告知妻子明后两日都不必准备他的三餐。 训练场上有个女孩还在修行。 他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安静看着。 很多年前他就和鞍马川云说过,小堂妹是个资质不输师父的天才,倘若悉心教导,他日一定会成为村子里最拔尖的幻术忍者。 那个爱女心切的男子却不在意地笑笑: “木叶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了。” 这是对女儿忍者道路的不赞同,却也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 而且,但凡锋芒毕露的所谓天才,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此这些年来师父并没有教她忍术或高级幻术,原因之一是鞍马川云并不希望女儿当忍者,之二则是千云幼时被血继反噬,需要精心调养。 但不得不说,那女孩对查克拉的控制是极其精准的。 族中的长老都说,鞍马川云为着自己的私心,生生浪费了女儿修习忍术的最好时机。 其实不然。就对查克拉要求苛刻的幻术来说,千云的底子打得极为扎实。 或许师父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也说不定。 如果由师父亲手教导,说是千云将来必定前途无限也不为过。 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但那也是就作为忍者的前途来说,到底是福是祸不过见仁见智。 还是做个拥有自保能力的普通人更为轻松踏实。 两个月后木叶发生了一件大事。 或者说是一件大喜事。 三代火影退隐,四代火影上任——是波风水门。 居然跨过传说中的三忍成为四代目火影,年纪轻轻便有如斯成就,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当然有人跳出来反对,其中言行最激烈的,便是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对于这个三忍中天才,千云是有印象的。 五岁那年旗木朔茂还在世,一日午后,她和卡卡西在旗木大宅的后院里玩耍。 说是玩,其实是少年在练习忍术,她坐在院中的小池塘旁,百无聊赖地看着池中的金鱼与她一样无聊地游来游去。 直到双眼耷拉成死鱼眼,她缓缓转过头,无神的目光落在旁边将她漠视得彻彻底底的银发天才身上。 ——好欠揍啊,这小子。 这是鞍马川云对挚友的独子不厚道的评价,不排除有以大欺小的嫌疑。 但却真真切切形容出了千云此时的感受。 仰头望天,眯了眯快要睡着的眼睛,脑子里灵光一闪,霎时间睡意全无。 女孩露出一个不符年纪的诡异笑容,双手快速结印。 顿时院子里一阵白雾,散开后,少年前方的木桩变成了一个个三点一式的美艳波霸,正在对着他马蚤首弄姿,眼送秋波。 卡卡西拿着苦无的手果不其然地一顿,没有戴面罩的小俊脸已黑成一片。 转了个方向将苦无狠狠地扔出去,尖锐的利器从千云的耳边飞过,便听到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的脑子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啊!” 低沉喑哑的笑声仿佛含在喉咙里,突兀地在他们斜上方处响起,两人一惊,循声望过去。只见后院的高墙上坐着一个黑色长发的男人,暗金色的眼瞳正俯视院中的两人。 千云不由得咬了咬下唇,伸手扯着身旁少年的衣角。 “小鬼的幻术不错,不过身体比例有些不协调。” 男人开口说道,嗓音比一般人要沙哑得多。目光偏了偏,落到最右边那个由幻术变造出来的女人身上,挑剔地半眯起眼睛,说出的话却是很中肯的。 “那女人的盆骨太大了。” 千云怔住,目瞪口呆。 倒是卡卡西抽了抽嘴角,片刻才叫了一声: “大蛇丸大人。” 男人从墙端稳稳当当地落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千云甚至没有看到他移动。 “旗木家的小子,我来找白牙。”他说。 少年侧侧身子,向他示意了一个方向。 “父亲在客厅等您。” 男人勾着嘴唇进入屋内。 等人走出眼帘后,千云晃了晃少年的衣角,满脸好奇。 “那是谁?” 卡卡西鄙视地瞥她一眼。 “与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并称三忍的大蛇丸大人。” 彼时的女孩眨巴着大眼睛一阵深思,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人一定和父亲一样以小黄书度日,才会一眼看出幻术中女人的不妥之处。 多年以后大蛇丸袭击木叶,从日后的第一技师口中得知他的种种变态事迹,她才知道自己当年错得离谱——那人对女性身体构造之熟知,和父亲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当然是回忆加后话。 四代火影就任仪式那天,整个木叶一片欢腾。 街道上人山人海,鲜花满道,拥挤着向新火影欢呼鼓掌。可见波风水门在村中人气之高,接任这个位置确是众望所归。 “火的影子照耀村子……” 风度翩翩的金发青年,站在火影岩上发表就任演讲,底下的听众早已激动不已,争先推挤着涌向更接近他的前方。 真是一群疯狂的粉丝。 千云头疼地看着这般景象,被人群推来挤去差点夹成肉酱。 ——早知道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女孩悔不当初,恨自己太低估了新火影的魅力。如今这样人海汹涌,进退艰难,再苦恼也无济于事。 前面有个体积大她两倍不止的女人,扯着嗓子尖叫高呼,不知为何突然后退一步,霎时将纤瘦的女孩弹开好几步。 ——那一堆居然是肌肉。 千云捂着被撞得发疼的鼻子,脑海中竟浮出这样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下一秒才想起自己真算是危机四伏的处境。 ——要是摔下去肯定像踩蚂蚁一样被踩死。 她当然没有摔下去。 背后忽然出现了一股救命般的阻力,挡开了她与身后人群的接触。 惊讶扭头,一张白色恶犬面具映入眼帘,那人的一只手正扶着她的背脊,护得她安然无恙。 是隐藏在人群中维护火影安全的暗部。 “卡……” 刚开口,蓦地想起堂兄的告诫,千云的话语消散在喉咙里。 她定定看着那人的恶犬面具。 少年扶着她背脊的手环到她身前,配合着另一只手结了个印。 白烟萦绕,眨眼间她站在了人群之外,前方依然是熙熙攘攘的沸腾,而她所在的地方空阔了不少,连空气的流动都更为流畅。 ——得救了。 这是女孩的第一反应。 身旁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踪影。 几天后从堂嫂口中又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去年嫁到日向分家的堂姐云烟,生了个儿子。 就算是被用作联姻的女子,也终于有了与自己骨肉相连的依靠。 这当然是好事。 坏消息倒是也有一个。 “嘛,所以说,就是这样。” 千云看着对面悠然端起茶杯说了这么一句话的木叶第一美女,不禁眼角一抽。 ——明明除了一句“要离开村子去外面游历”之外什么都没有提及了好吧,这个“所以说”到底是怎么来的!!! 女孩在心中暗暗吐槽。 她偏头想了想,眼睛亮亮地看向对方。 “是因为自来也大人和大蛇丸大人都离开村子了,纲手大人才也要走的吗?” “当然不是。” 纲手伸出大手使劲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神情说不上是认真,却也不像敷衍玩笑。 “我呀,早就想出去外面游历一番了。” 停顿了片刻,又看着她接着说: “当年如果不是你还小,大概你父亲也不会留在村子里吧。” 这句话倒是隐约带有几分唏嘘。 千云当然明白“当年”指的是母亲去世后的那段时间。 毕竟这个生养了他们的村子,同时也埋藏着他们最为痛苦的回忆。 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纲手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好了好了,十来岁的女孩子别像老太婆一样啰嗦,我今天也不是来听你啰嗦的。” 说着,拿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推到她面前。 “这是以前我和你母亲一起记录的药剂配方,也许你会用得上。” 千云翻开本子,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纲手的字迹她熟悉得很,那另一种陌生的字迹想必就是母亲的了吧。心中顿时被一种复杂的感情所缠绕,难以名状。 “可是纲手大人,我又不是医疗忍者。” “用不上的话就留着做个念想吧,反正放在我那儿也是积灰尘。” 双马尾的女子不甚在意地说。 …… …… 这一年过得还算安宁平和,往后的日子也是踏踏实实的大同小异,虽然堂兄对她的修行越发苛刻,而她也只能在心底咬牙苦撑,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 波风水门成为第四代火影后,整个木叶村像是焕发了一股勃勃生机,人心安稳。 这样又过了一年。 直到那一天,炽热艳红的火光笼罩了半片天空。 作者有话要说:妹子哟水下氧气不足快点上来冒个泡啊啊啊~~~ ☆、九尾来袭 寓意着不祥的红光漫过天际,仿若世界毁灭的那一刻。 远处似有猛兽的怒吼阵阵震天,但几声下来,却让人心底发寒——那哪里是什么猛兽,分明应该是从修罗场偷跑出来的鬼兽才对。 每一缕空气的流动,都伴随着浓浓而刺鼻的血腥。 那是一股强大而冰冷的,令人绝望的查克拉。 鞍马大宅内,正在用餐的四人被这剧变的气息惊得心头一震,纷纷皱起眉头。 三岁的鞍马八云本能地爬进母亲的怀里,寻求温暖。 一名暗部霎时出现在客厅中,身形匆匆。 “九尾袭击村子,请鞍马上忍速随我前往村口支援。” 群云和彩云对视一眼,后者把女儿抱到千云身侧,神色严峻。 “千云,你和八云去村子里的避难所,路上小心。” 说完,夫妻俩站立结印,与暗部一同消失。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千云深知事关重大,不敢耽误,拉起侄女的小手,往村民避难所方向走去。 一路上荒无人影,有房屋成片倒塌,燃起熊熊烈火。 周围竟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远方的天空中回荡着一声声嘶吼与惨叫,这个村子仿佛在一瞬间变成地狱。 小八云不自觉地攥紧了她的手,仰起小脸泫然欲泣: “千云桑……” 千云将小侄女抱起,轻拍背脊以示安慰。 经过一座大宅时,她突然脚步一顿。侧耳倾听,幻术者感官特有的灵敏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 屋内果然是有婴儿的啼哭声。 环顾四周,附近一带已成一片废墟,唯有这座老宅完好无缺。 屏气凝神,她当下心中了然——有人早已设好结界,保护家园。 强大到可以抵挡住这股邪恶查克拉的结界,必定出自大族之手。 宅子外墙的门牌上写着——【宇智波】 是了,她记得这里是宇智波一族的本家大宅。 屋内的婴儿仍在放声啼哭,响亮到让人心生不忍。 这样偌大的屋宅,空阔得令人深感渺小和无助。 “千云桑?” 几步之遥有个少年轻声唤道,略略惊讶地看着此刻站在宇智波本家门前的女孩,她怀中的小小孩童正闪着怯生生的眼神看他。 千云向他点点头,目光随着一声巨响望向天际。他们头顶上的那片天,满目血红。她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更恐怖的景象。 想了想,少年大概知道她们要去哪里了。 他径直越过她们,双手结印,结界被打开一道空隙,侧身,黑眸中浮上一抹关切。 “前往村内避难所的道路早已成一片火海,千云桑你们还是进来这里躲避吧。四代目已经过去了,估计很快就会结束了。” 木叶的金色闪光,是最让人安心的存在。 这个世界仿佛被火光包围,却寒意凛冽。 小八云抓了抓堂姑肩膀上的衣服,畏缩着脖子,小小的脑袋埋在少女的肩窝中。 千云向少年投去一记感谢的目光,抱着侄女踏入结界,他尾随其后。 大家族的本宅结构几乎大同小异。走过长长的木回廊,三人来到一个小偏厅前。 婴儿的哭声越发清晰,里面传来一道稍显稚气的声音: “佐助啊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哥哥绝对会保护你的……” 少年推开门,哄着小婴儿的男生顿时抬起头,而后欣喜地叫了一声: “止水大哥!” 然后目光落在两个女孩身上,不动声色地将疑惑压下眼底。 止水解释道: “这是鞍马家的千云和八云,暂时在这里躲避一下。” 五岁的小男生朝她们点头,礼貌道: “我叫宇智波鼬,这是我弟弟佐助。” 宇智波家的孩子,纵然年纪小,也能看出极好的教养,无论是当年的止水,还是如今的鼬,当然还有那个活泼过头的带土。 小佐助哭声不止,在鼬的怀里不停扭动着小小的身子,似乎有着什么令他难受不已。 同样年纪尚小的兄长手足无措,只能轻轻摇着弟弟耐心地哄着。 突然脸色一僵,鼬尴尬地看向面前的三人。 “佐助他……尿了。” 闻言,止水也是一僵,看向身旁年纪稍长的女孩。 这种事情,他们两个男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了,只能寄希望于生活经验略胜一筹的年长者。 千云嘴角抽了抽,放下小侄女,从小兄长鼬手中接过小小佐助,问道: “知道尿布在哪里吗?” 他点点头,跑到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一大堆的婴儿用品。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女孩给弟弟换尿布。 还有一旁的止水和八云,也是眼巴巴的好奇样子。 被六只眼睛这样专注地盯着,饶是平日淡定的千云也不好意思起来,又抽了抽嘴角,颇为无奈。 “喂,我说你们……” 小少年鼬却一脸认真,正经八百地说: “千云桑,我要学,方便以后好好照顾佐助。” 止水也笑笑: “千云桑不用介意,我也只是看看。” 小侄女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她完败弃械,手下利落地给婴孩换好尿布,才松了一口气。 这两年来照顾八云,也算没有白浪费经验。 小佐助终于不再哭闹,在哥哥轻柔的哄声中入睡。 她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他日长大了的佐助要是知道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换尿布,会不会从此见到他们就绕路走? 带土和止水也好,鼬和佐助也好,宇智波家的兄弟爱,温暖得令人羡慕。 而在同一时间的宇智波宅外,村子里像是被地狱之火冲洗过,一地狼藉,满目苍夷。 九尾被封印,木叶幸存。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牺牲。 这是一场比战争更加残酷的劫难。 四代目的死使整个木叶都笼罩在灰暗的阴霾之下,无论是忍者还是普通村民,眸底黯淡了无生气,完全看不到未来的光。 接下来是要确定第五代火影的人选了吧,此刻根本无人在意。 那个男人是这个村子的支柱,却就这样离他们而去。 一刹那,木叶仿佛失去了信仰。 空气中飘散着濒临绝境的岌岌可危之感,三代目宣告复出,重新担任火影的职务。 双眼布满血丝的老人站在高高的火影岩上,瘦削苍老的身躯在广阔的天际下坚定无比。 “……现在不是消沉的时候,我们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木叶的未来不会就此终结,水门拼死守护下来的火之意志,一定要有人来继承……” 疲倦却有力的声音直达每个木叶人的心底。他们哪里有资格用颓废低沉来消耗四代目拼死守护的未来,他们如何能够让一位老人独自支撑着这个村子。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为了现在和未来,为了同伴和下一代。 七年前白牙含恨自尽,两年前最疼爱的弟子大蛇丸叛逃,自来也和纲手也先后离开村子,如今再痛失徒孙水门。 这位老人却连独自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火之意志,一定要在木叶代代传承。 鞍马本家位处偏僻,损耗并不大。 除了后院积满厚厚的灰烬,只有两间平日不常使用的杂物房遭到九尾查克拉的殃及。 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这场变故过后的一个月后,千云跟随堂嫂前往日向分家探望堂姐云烟。 已作少妇打扮的日向云烟较出嫁前丰腴了不少,白皙的脸庞添加了几分为人母的柔和,一双黑眸也比以前有精神。 看来夫家待她不薄。这当然是好事。 没有人比千云更希望她好,因为两年前在病房里,正是她彻底点醒了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的女孩。 “卡桑……” 一岁多的小男孩摇摇晃晃地走向母亲,面容五官像极父亲日差,那双白眼更是完全袭自日向家。 咿咿呀呀地向母亲索要拥抱,小脸趣稚可爱。 云烟笑着将儿子一把抱入怀中,眸光温柔如水,教他认人: “宁次乖,这是舅母,这是小姨。” 小小宁次不怕生,朝着她们甜甜地笑,小手乱挥。 说起来,最近这一两年木叶多了很多小小孩童。 早就说过了吧,这个世界总是朝着有光有希望有生机的方向不断前行。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有衣物被吹到树上,挂在树枝上晃啊晃。 云烟见状,说道: “我去叫人来帮忙。” 千云却站起来,穿上鞋走进院子。 “我来吧。” 说着,纵身一跃,身子凌空越过枝头,取下衣物。 在半空中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远方,微微一怔。 ——远处的火影岩旁,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 “体术进步了不少呢,千云。” 云烟笑道。这个小堂妹肯坦然面对没有了至亲的世界,她自然为她高兴。 虽然如今夫君待她很好,儿子乖巧听话,她已十分满足。但谁又能保证,若是千云和她踏上同一条道路,是否也会有她这份好运。 还是靠自己刻苦努力为好,有能力的人,不必听从命运的安排。 “日日刻苦修行,从来不喊累,千云真是长大了。” 堂嫂彩云甚是欣慰地说。 这两年她一直看在眼里,这个原先体术和忍术均一窍不通的女孩,真的是一天天地在进步。 叔叔鞍马川云泉下有知一定也会放下心来。 千云笑笑,没有接过话。 人总是要成长,更何况,她哪里还有做任性无忧小孩的资格。 再说,被迫成长坚强的远远不止她一人。 你看如今,下一代都已经在牙牙学语了。 回程途中她向堂嫂微微一鞠躬,说是有要紧事情要做,晚些时候再回去。 然后朝着火影岩的方向走去。 他果然还在。 四代目的头像下,有个少年静静伫立,仰起头凝视那俊朗青年的石像。 但是无论怎么等待,那青年再也不会朝他粲然地笑。 木叶再也没有会揉着他的银发说说笑笑的波风水门。 千云停在少年身后离有一段距离的树下,没有出声,也没有再接近。 那里是他心底尚且血淋淋的伤口,一定不希望被人打扰。 她也是极喜欢那名总是温柔笑着的英俊青年,只不过不似少年那般痛入骨髓,毕竟那可是曾经在黑暗中拉他一把的老师。 在旗木朔茂逝世后的这些年里,是波风水门一直带给他宛如父亲般的温暖。 幼年丧母,7岁丧父,12岁痛失挚友,14岁痛失师父,上天对这个木叶天才实在不算厚待。 卡卡西终于收回长时间停留在火影岩上的视线,回头,看见树下的女孩微微舒了眉头。 他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正在等着他的她。 卡卡西慢步过来,双手插在裤兜里,露出来的一只黑眸中残存着悲伤。 千云张开双臂,轻轻拥抱面前高出她半个头的少年。 这个世界总算没有夺走他的一切,旗木卡卡西永远记得身后有个鞍马千云。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评论~求冒泡~求妹子(啥!) 其实我在考虑要不要双更…… 这章发了五个多小时都死活不出来啊抓狂 上一章的评论又显示不出来jj乃到底想怎样!!! ☆、瞬身止水 木叶49年春,樱花开得格外灿烂。一簇簇的粉红花云堆满枝头,从火影岩上俯视而下,入目一片盛大花海。 这是四代火影逝世后的第二年,木叶人人记得他生前最喜爱樱花。 那一树树的芬芳,仿佛是春天迟来的祭典。不为其他,只为那个有着最灿烂温暖光芒的青年。 百废待兴的村子也终于走出了最阴晦的那段时期,忍者也好,普通村民也好,已将悲痛和恐惧深埋于心底,一刻不敢怠慢地投身于家园的重建工作中。 就算历经天翻地覆,生活也是要继续下去。每一个人,此时此刻,总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风卷着花瓣纷纷扬扬,从林间小道到各家庭院。 昨晚深夜下过一场细雨,早晨的空气像是被洗滤了似的出奇清新,地上冒出十几棵不知名花草的嫩芽,鲜鲜绿绿的尤为喜人。 果真是润物细无声。 鞍马本家训练场内,一名少女正在苦练结印。 大眼睛里阴暗无笑意,一双细眉紧紧凝起。 枝头上有从冬季苟延残喘至今的枯叶,终于肯随风飘落,飘飘摇摇的将要亲吻上少女纤细的肩。 然而只那一瞬间,偌大的砂石场地上空无一人,只有一片黄叶孤孤单单地打着旋儿落下。 两秒后,少女的身影又出现在原地,姣好的面容染上一层愠恼,脸色很不好。 堂兄一直说她是个天才,这三年来刻苦修行,幻术进步神速。其中血继的力量当然功不可没,加上父亲在世时曾精心教导她提取和控制查克拉,故而现在学起高级幻术来也能得心应手。 但没想到一个瞬身术便把她打回原形,屡遭挫败。 鞍马一族的人体质普遍较为薄弱,不适合修行忍术和体术,她早已知道。可像这样练习了整整两个月却不见进展的情况,着实让她倍感受挫。 太糟糕了。 原来鞍马一族的天才,仅仅就幻术而言。 可是,千云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忍术都可以不学,唯独瞬身术,不仅要学会,还要学得精。 论起逃命自保,有什么比瞬身术更为可靠。 少女垂下长长的睫毛,紧抿双唇,稍嫌青白的下唇上印有一排整齐的齿印,清晰可见。 修行怎么会无苦无累,无血无汗,她从一开始就深知。一直以来咬牙坚持,除了事出必然无可奈何,得到的回报也让她觉得再艰苦也是值得的。 这几年,明显可以感觉到了自己在变强。 可是最近两个月的滞步不前,将身上以前有意无意忽略掉的缺陷和劣势暴露于眼前,逼迫她不得不正视。 这未尝不是好事,只是事实太过令人无力。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冲破天际,亮晃晃地照射到她脸上。 千云眯了眯眼睛,十指飞舞,再次结印。 村子郊外的小树林前,水声淙淙。 河边一名少年垂手而立,神情专注而恬然,静静看着成片成片的粉色花瓣顺着水流朝东而去。 黑发黑瞳,脸庞不算俊美,却显露出一种稚气渐脱的清秀。 尤其是那一双凤目,已然褪尽一个十二岁少年应有的孩子气。 忍者常年练就出来的警惕性作祟,他在一刹那间觉察到了周围空气波动的异样。 心中一凛,快速调动起体内的每一缕查克拉,严阵以待。双眼闭了闭,再睁开时瞳色变成血红,旋转着三勾玉。 放眼望去,却见一名少女凭空出现在河中央,白皙的脸上露出半秒钟的愕然,然后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清澈的河水没过她的头顶,深棕色的长发漂浮在水面上,随波散开。 少年一愣,而后眨眨眼睛,血红的写轮眼转了转,变回最初的黑眸。 看着少女从河里爬起来,踏水而行,一身狼狈,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晨泳么,真是好兴致呢,千云桑。” 少女脸色不豫地斜他一眼,随即垂头丧气地唉了一声,拧着湿答答的衣服袖子,慢步上岸。 “不用刻意绷着脸了,止水。你的笑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有气无力地说,蔫蔫地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 从训练场到河中,距离倒是有所进步,但仍改变不了这个瞬身术又失败了的事实——她根本控制不了落地点。 这个样子,要到猴年马月她才能习得足以对抗敌方忍者的力量啊。 止水当真是不客气地轻笑出声,收到千云一记死鱼眼神后,敛敛笑容,才开口说道: “千云桑在练习瞬身术?” 语气微微上扬,明明是一句问话,却愣是让人感觉到了声音里的了然和肯定。 这个少年身为忍者的直觉,敏锐得可怕。 千云依旧耷拉着无神的死鱼眼,扯扯嘴角算是默认。 这种程度的瞬身术,连她都觉得丢脸。 少年想了想,突然开始讲述瞬身术的要点和技巧,以及练习期间有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长长的一段话,语调平缓而清晰,声音算不上动听,却绝对让人感到舒服。 很详细的讲解,而且浅显易懂,比堂兄教予她的方法还要容易明白。 就连对忍术的掌握迟钝如千云,也似乎一下子心底豁然开朗,悟出了些门道。 止水一定是个好老师。 “呐,千云桑照我说的试试吧。” 他最后这样说道。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想着目的地,结印。 嘭—— 一阵白烟,她再抬眸时,看到了鞍马本家的大门。 原本想着要到达的地点是后院,现在到了门口,也不算相差太远。 这是她两个月来最大的进步。 看来止水的这番指点,比她两个月的苦练要有用得多。 真不愧是木叶现今最受期待的天才,风头几乎要压过以前的第一天才卡卡西。 衣服的下摆还滴着水,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很不好受。 初春的天气仍旧寒意习习,一阵风吹过,蔓身冰冷。 千云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决定进屋换下这身衣服。 再次回到河边时已是十分钟后,好少年止水还在。 落地点是河岸边沿,离冰凉的河水只有一步之差,她后怕地拍拍心口。 “千云桑掌握得很快呐。”少年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已经练了整整两个月。 她撇撇嘴,在心底吐自己的槽。 眸光一转,看向他,好奇问道: “学会这个瞬身术你用了多少时间?” 闻言,少年眼神闪了闪,微笑着别过头,说: “半天。” 千云无地自容地黑了一张脸。 忽然间想起——这可是被称为“瞬身止水”的少年,便释然了。 又听见他补上一句: “听说卡卡西大哥也是用了半天。” 其实觉醒了血继的鞍马千云也是被称为天才,但到底天才和天才之间还是有差距的,而且不小。 她一早就明白,虽然这些少年和她年纪相仿,然而时常穿梭于血雨腥风中的他们,与她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无论实力如何,他们从不能保证自己下一秒仍然安然无恙。 和千云不同,她是保命,而他们是拼命。 “止水大哥。” 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小树林的方向传出,与止水一样黑发黑瞳的小男生朝他们走来。 并不因年纪小而埋没的俊俏面容,双眸奕奕有神,额上有薄汗。 以千云博览小黄书的眼光来看,再过几年,他一定会成长为令无数少女芳心暗许的翩翩美少年。 小男生见到她,微微一愣,然后有礼貌地叫道: “千云桑。”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他记得她曾经帮忙照顾过佐助。 少女点点头: “早上好,鼬君。” “我和鼬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修行。” 止水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小少年的黑发,一副温柔好兄长模样。 “鼬可是今年最被看好的天才哦。” 这句话熟悉得令人恍惚。 朝阳淡黄|色的柔光洒落在他脸上,表情模糊不清,大概会有些许怀念。 ——这是我弟弟宇智波止水,是个比卡卡西还要厉害的天才哦。 九年前阳光明媚的春日,有个少年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是带土,总是开朗大笑的宇智波带土。 可惜他永远不会再出现。 少了一个少年的世界依然旋转如故,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随着那少年渐渐远去,不再完整。 比如说宇智波止水。比如说旗木卡卡西。 离村子不远的荒野高山上,有个少年在单手攀岩。 年轻的肩膀略显单薄,却已能义不容辞地担起重任。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暗部队长了。老师最珍重的木叶的“玉”,就让他来守护吧,让他来将老师的信仰传达给下一代。 抬头看了看山顶,大概还有十米,咬牙,加大手下的力度,一鼓作气爬了上去。 山顶上早就有人在了。 粗眉毛少年扬起洁白闪亮的笑容,神清气爽地抬手向他打招呼: “哟,好慢呐,卡卡西。” “今天我们来比什么呢?绝对要赢你!” 卡卡西对他无时无刻的热血习以为常,死鱼眼转向他,伸出一只手。 “嘛,猜拳吧。” 凯少年受到敷衍,怒气冲天,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猛摇,一时间如地崩山摧。 “卡卡西!!!作为我永远的对手怎么可以这么没干劲!!!” 腾出一只手食指指向远方的朝日,满脸愤慨激昂。 “你的青春已经跟不上时间的脚步了!!!” 被指责的少年转头,入目是半个天际的浅金色晨曦,美丽如仙境。 又是一天的开始了呐。 时光匆匆,他也要不可懈怠,努力做好应该做的事情。 老师的遗愿,他一定会继承。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传闻中的双更~~求表扬~~ 打滚求冒泡~求评论~求妹子~~~ ☆、血继幻术 距离上一年春天学会瞬身术已经过去一年六个月零七天了,千云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自那天起,她时常清晨会到小树林里和宇智波两兄弟一起修行。 说实话,就她所见,止水的实力并不亚于已成为上忍多年的族长堂兄,甚至也不输于同是天才的卡卡西。 鞍马群云见她有同龄人相伴,对方又是宇智波家出了名的两个天才,自然乐得放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这些年在本家一直循规蹈矩的鞍马千云,太过安静沉闷了。虽然说收敛了任性执拗的性子是好,但年轻人确是不应该被生活磨尽棱角。 止水和鼬的修行,比她想象中的要艰苦得多。 十三岁的少年止水尚且不提,就连年仅七岁的小男生鼬也是下了狠心去练习,每天把自己折腾得青一块紫一块,还一脸淡定的面不改色。 千云惭愧不已,同时不忘揶揄地啧啧称奇: “被称为天才都这样拼命修行了,你们让那些资质平平的普通人哪里还有活路?” 止水淡淡一笑: “不努力的天才,终究会被超越。” 鼬也偏头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 “木叶都不缺天才了,何况外面还有一个不可估量的世界。”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令她想起当年的卡卡西。 那少年也是从小被称作天才,但付出的努力绝不输任何人,包括以刻苦著称的阿凯。 虽然他常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天才和笨蛋之间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诸如此类着实欠扁的话,然而在褪下表面的光鲜后,走过的路却是比谁都要艰难。 尤其是痛失父亲、挚友,和恩师的那段日子里,总是独自一人默默舔着心中伤口,然后带着已逝之人的期待加倍努力。 自从七岁那年的那场变故,他便知道——旗木卡卡西并不是被造物主眷顾着的。 一定要守护好身边仅剩的一切,他没有松懈的资格。 他们一直亲如家人,千云对那少年的记挂无人可比。 修行的余暇听止水说村子外面的故事,有的是亲身经历,有的是道听途说。这三个孩子中,只有他和外界接触最多。 小男生鼬话不多,时常正经八百地听他们说话,止水曾笑他这般老成不知是遗传自谁。 唯一依稀可见孩子气笑容的时候,是每每说起两岁的弟弟佐助时—— 佐助每天都坐在门口等他回家,却总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佐助学写字了,整张纸上歪歪曲曲写满了他的名字。 佐助喜欢吃番茄,每次都吃到满嘴沾着鲜红色的汁渣却不肯擦。 …… …… 佐助,佐助,佐助。 这个样子的鼬,很像一个人。 ——宇智波带土。 以前每当提起最疼爱的弟弟止水,带土就是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止水怎么怎么样。 他把关于弟弟的一切,汇集成最珍贵的记忆,放在心头。 鼬也好,带土也好,作为兄长而言,没有人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佐助和止水何其幸运,被兄长视为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初秋的凉风已带有几分寒意,树叶开始变黄枯落。 倒是路边的野生菊花开得正盛,一大团一大团地拥挤在一起,繁花似锦。 木叶又恢复了以往的欣欣向荣,三代目宝刀未老,把村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治理得井井有条。 四代火影波风水门已成为人们心底永远不会磨灭的光,想起时会触碰到久违的痛,但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无尽温暖。 日向分家。 客厅里笑声盈盈,挂在窗边的风铃叮叮当当,相互交融,煞是好听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9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9部分阅读 煞是好听。 千云跪坐在榻榻米上,陪三岁的外甥小宁次玩纸牌。 小男孩面容清俊秀气,行为举止乖巧懂事,如何不令人喜欢。 堂姐云烟在一旁打毛衣,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他们笑。 “好了宁次,我手里的牌,你抽一张吧。” 小宁次左看右看,小手晃来晃去,犹豫不决。 苦恼地扁扁嘴,扭头向母亲求助: “卡桑……” 却听见自家母亲笑着说: “要自己决定哦,宁次。” 男孩求助无果,又看了看表面没有任何区别的纸牌,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突然眸光一闪,他高兴地笑开了,清清脆脆的童音叫了一声: “白眼!” 少女纸牌中的图样一览无遗。 “宁次,玩游戏使用白眼是作弊的!” 千云好气又好笑,佯怒地蜷曲起食指轻弹小外甥的额头。 惹得他捂着前额笑嘻嘻地跑向云烟,嘴里不依不饶地撒娇: “卡桑,千云桑欺负人……” 云烟笑着将儿子抱入怀里,有模有样地安抚道: “等宁次长大了,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啊,当然了,可爱的女孩子例外。被可爱的女孩子欺负,可是男子汉的荣幸哦。” 少女扶额,但笑不语。 堂姐有闲情和儿子开玩笑,可见生活待她不差。 前些天说是染上风寒,鞍马彩云让侄女过来探望。今天一见,气色红润,看来是没有大碍了。 再逗留半个小时后,千云告辞离去。 村子东边的竹林前,一名黑发红眸的少女正在练习幻术。 竹叶散落,卷成一个大漩涡,气流如刀。 “幻术,叶之刀术!” 细细长长的叶子快速旋转起来,破空移动,直击矮墙后方。 “水遁,水瞬身之术!” 竹叶被水柱冲散,撒落一地。 被袭击的男人从矮墙后露脸,一个闪身便站在她前方十米远处。 眯了眯双眼说道: “这么快就发现了么,真不愧是第一忍村木叶呐。” 夕日红看了看他的护额,泛着银光的金属上刻着一朵盛开的菊花。 挑眉,口气不悦地说: “菊之国的忍者偷偷摸摸地混进木叶,你有什么目的。” 那男人却不答她,仍是眯着眼睛打量了她片刻,口中喃喃道: “十几岁的美貌少女,擅用幻术,应该没错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而后忽然一笑,白森森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朗声对她说道: “鞍马小姐今天恐怕要跟我走一趟了,我们队长对你的血继可是期盼已久呐。” 鞍马小姐。血继。 红眸少女眉心一紧,眼睛里暗沉沉的一片。 原来又是为了千云的血继而来。绝对不能让他见到真正的鞍马千云。 心上一计,她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冷冷地说: “想要我们鞍马一族的血继,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幻术,树缚杀!” 一棵大树从他身后拔地而起,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男人却是不慌不忙,抬头转身,任凭她将他擒住,长长的树藤紧紧缠绕着他的身躯。 然而就在一瞬间,一个大活人化为一条火龙,吞噬了整棵大树,灰烬漫天。 竟然是火分身。 夕日红捂住肩膀上被灼烧的肌肤,咬牙怒瞪,连连后退。 她还不是他的对手。 矮墙之后,本体踱步而来,轻蔑地笑: “看来鞍马一族的血继也不过尔尔,传闻太过夸大其实了。” 抬手,想要将面前的少女击晕带出木叶,却见一把泛着查克拉的切刀不知从何处飞来,即使已及时退闪,仍生生擦过他的手掌,鲜血飞溅。 “阿斯玛!” 猿飞阿斯玛跃至夕日红身边,一手护着她,一手紧握切刀挡在身前。 眼底阴霾,神色严峻,语气中的担心显露无遗。 “没事吧,红。” “红……?” 男人蹙眉,喃喃重复道。 然后眸光闪了闪,当下明了。 “原来你不是……” 再扫一眼手握查克拉刀的青年,心中估量了自己没有能解决这两个人的实力,便向受伤的少女放出一个火遁,干扰他们的注意力,趁机脱身。 卡卡西终是来迟了一步。瞬身术的白烟消散后,少年走向他们。 “我收到消息,这边有外来忍者入侵。” 夕日红忍着痛朝他喊道: “是菊之国的忍者,实力在中忍和上忍之间,冲着千云的血继而来的。卡卡西快过去!” 阿斯玛也朝他点点头: “交给你了,卡卡西。我先送红去医院。” 少年飞奔而去,一路上呼呼风声从耳边掠过,扬起尘灰无数。 父亲,带土,老师。 脑海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个个倒在他眼前的至亲同伴,心底有苦涩在慢慢翻滚,还有一抹被他拼命压抑的忐忑。 身旁的人陆续离他而去,下一个会不会就是鞍马千云? 会不会连她都无法和他一起走完未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神无昆桥之战那日,带土坚持先救琳,他坚持先完成任务。 戴着护目镜的少年看向他的目光里有愤怒有失望,一拳挥了过来后转身和他分道扬镳,同时说道: “我认为白牙才是真正的英雄!” 正是这句话,改变了他此后的人生。 但那少年走了两步后,还留下了一句话。他说—— “呐,卡卡西,如果被带走的是千云,你也会这样见死不救吗。” 鞍马千云于他,是不是也不过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卡卡西当时没有回答,现在想起来却清晰依旧。 扪心自问,那女孩是死是活,安然与否,对他来说是不是无所谓的如同任何一件平常事? 不是。 他知道不是。 他和她自小一起长大,亲近如家人,不是无关紧要的闲杂人等。 ——所以,请你一定要撑住,至少撑到他到达你身边的那一刻。 少年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时坚定无比,加快了脚步。 这一边,千云看着突然挡住她去路的陌生男人,神色如常,秀眉挑起。 “鞍马千云?” “你是……?” 男人一笑,倒是坦坦然然说道: “我们队长想见你很久了,鞍马小姐。” 她注意到他手掌上有一道浸着血的伤口。 想见她。外族忍者。 除了血继她还有什么值得别人如此记挂? 于是扯扯嘴角道: “那真是我的荣幸。” 话音刚落,上空纷纷扬扬飘起了雨丝。 明明还挂着光芒刺目的大日头,雨点却渐渐密集,似得势不饶人。 风吹着旁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宛如儿时的摇篮曲,令人不由得昏昏欲睡。 水迹在男人的衣裳上蔓延开来,却不显冰凉,反而是一股奇特的温暖,犹如爱人的触摸。 此情此景,竟会令人觉得醉心。男人有片刻的失了神。 雨细如针。 男人顿时一个激灵,魂魄回归。 什么温暖和醉心。 是幻术。 完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支配了人的五感和情绪的幻术。 真是可怕,果然不愧是鞍马一族的血继觉醒者。 雨丝仍然飘落到他身上,他想要抬起手结印,速战速决,却在一刹那间感觉到身体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楚。 眉头紧皱,冷汗直流,动弹不得。 雨细如针。 那哪里是雨丝,分明是一根根货真价实的银针! 仿佛有灵性似的穿梭于他的肢体和五脏六腑间,似游丝一般捉摸不定。 身体一阵麻痹,然后是剧烈穿心的痛。 他已经错失了反击的最好时机,别无活路。 男人最后闷哼一声,双膝着地,倒了下去。 卡卡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错愕地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站在一旁的少女,对方还笑着抬起手向他“哟”了一声。 然后走到男人身旁,蹲下,探他鼻息。 ——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再粗略地检查一下他的身体,不禁心下一惊。 ——这人全身上下除了手掌上有一道被切刀划过的伤痕之外,别无其他搏斗过的伤口。倒是整个躯体和四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细细小小,并不见血,却差点穿透切断体内的生命源。 男人胸膛处有物体闪闪发光,他伸手一拔——是一根银针,针尖上泛着极淡的紫光。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暗部就行了吧?” 千云走过来说道。 卡卡西抬头看她,少女的面容与平日无二,他却感到一阵陌生。 那般平淡无澜的神色,完全没有半分遭遇危险需要人救助的样子,不过她也是的确不需要。 他甚至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厉害的术。 幻术中夹杂着银针,针尖上淬了毒。 她已十分了解这个世界的战斗方式——对任何人都不可大意,在自己被解决之前解决了对方。 空地上一下子现出两名暗部的身形,戴着白色猫头鹰面具。 “卡卡西桑,入侵者就交给我们吧。” 少年点点头,站起来对千云说: “我们去向三代目报告吧。” 作者有话要说:抱妹子~~ 如无意外,下次更新是周五…… ☆、孤儿寡母 菊之国忍者的事情很快便被暗部查了个水落石出。 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血继限界向来为外族所觊觎,明里暗里奔着它而来的外村忍者大有人在。 一个小小的菊之国,对木叶来说不足为惧。 打头阵的男人已被重伤至昏迷不醒,暗部在村子附近捉获了他的两名同党,审讯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除了中忍夕日红受到点轻伤,木叶并无其他损失。 不多时,这件事情便无声无息地落下了帷幕。 而血继拥有者被掳这样的变故再次被提上风口浪尖,是在距离菊之国事件的六个月之后,第二年的三月份。 这回却没能像先前一样交由暗部直截了当地处理,然后消亡在木叶大大小小的琐事里。 这场变故注定了要被载入史册,供后世警醒。 原因其实不难猜测——那处在漩涡中心的两方,掳人者是云隐村派来的忍者头目,而被掳者是木叶大族日向一族的宗家大小姐。 其中曲曲弯弯不便公诸于众的两村机密,使到事情更加复杂化。 十日后千云从堂兄口中听闻了最后的结果,当下错愕不已。 作为对事件的平息,木叶应云隐村的要求交出了一具尸体。 是日向日差。 堂姐云烟的丈夫,外甥宁次的父亲。 到底是造化弄人。 她不止一次羡慕而倍感欣慰的那个和美安祥的家,刹那间被击碎瓦解。 上天果然吝于慈爱。 这个十几岁的少女,当然不会去深究事情背后那些根盘交错的利益关系。 她首先想到而且最为关心的是,堂姐和宁次以后如何还有好日子过。 若日向日差还在世,即使是分家,他也是堂堂的一家之主,云烟好歹是当家主母,宁次就算身份不如宗家大小姐,也是个有父亲庇护的分家少爷。 而如今,分家家主一倒,那一对母子便彻底沦为孤儿寡母,何人还会记得他们。 五年。 日向云烟的幸福,只有短短的五年时间。 任何的一件事,都足以令上天收起对她的眷顾。 这原本就是个极其不公平的世界。强者屹立,弱者消亡。 不久有消息说云烟哀痛至病,鞍马彩云带着侄女去探望,却被拦在门口。 佣人面无表情地对她们说: “夫人说不想见任何人。” 彩云一脸担忧,好言好语说了半晌,终究被佣人婉言拒之门外。 无奈之下,两人只得打道回府。 途中千云数到堂嫂的第六声叹息,停下脚步说道: “嫂子你先回去吧,我还是想去看看,哪怕能见到宁次也是好的。” 鞍马彩云遥望远处那日向分家的屋顶,眼底无尽忧虑,点了点头。 千云沿原路折回,脑中不断想着事,脚步也随之慢了下来。 再次回到日向分家门前时,未敲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稚嫩的怒吼: “你们还来做什么!” 是宁次。 她这个向来文静乖巧的小外甥,何时发出过这样激烈的愤怒。 大门开着一道缝,她也顾不得礼貌,直接推门而入。 前院中,一名美貌少妇似刚刚从屋内出来,身边还牵着个三岁大的小女孩。 小宁次背对着门口,瘦弱的背脊绷得死紧。 那佣人走到他面前,面上微微带有责斥: “宁次少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夫人和大小姐说话呢!” 她此时口中的“夫人”,当然不是指云烟。如果千云没有记错,那位一定是宗家的日向夫人了。 少妇最先看见门口的少女,温婉笑着向她点点头,眉心微蹙。 千云无权插手人家的家务事,却仍然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淡淡地问候一声: “日向夫人。” 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 “我是来探望云烟姐姐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佣人便不悦道: “都说了夫人不想见……” 话语到这里戛然而止,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行不一,偷瞄身旁的少妇两眼,闭上了嘴。 不想见任何人?那宗家的夫人分明就是刚刚才进去过。 千云终于明白,这佣人拦的是云烟的娘家人,至于日向宗家的人说一还是说二,她样样照办,不敢违逆半分。 果然是人精了,见风使舵的本事并非一日练成。 人人都知道,日向云烟一个分家孤女,无血继无实力,身后更没有强大的家族为她撑腰。 如今家主已逝,何必花费力气去讨好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 做佣人的,处处要看主人家的脸色办事,如何不精明。 墨蓝色短发的小女孩紧攥着少妇的衣摆,从她身后探出头来,羞羞怯怯,声细如蚊: “宁次哥哥……” 小宁次怒气未减,清秀的脸庞生硬无比,语气冷冷地说: “我怎么担当得起大小姐的一声‘哥哥’。” 千云心中一跳,这个只得四岁的孩子,一直以来礼貌而懂事,几时学会了这样尖锐的冷嘲热讽。 日向日差死后不过十日,他已彻底和以前的天真烂漫诀别。 不过想想也是,十日,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至少可以让小小的孩子初尝到这世道的人情冷暖。 那佣人皱眉看向宁次,动了动嘴唇,似乎又要说些什么。 鞍马千云一记凌厉的眼刀过去,便缩了缩脖子,最终没有吭声。 少女的身份是不能够站在这里对人家的佣人指手画脚的,她也是个无权无势无地位的分家孤女,但就是见不得别人欺压她的小外甥。 日向分家她是来过几次的,因此佣人对她并不陌生,当然也知道她与未嫁前的云烟几乎如出一辙的身份,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大小姐。 之所以对她存有几分畏忌,完全是因为她身上有云烟没有的东西——血继。 鞍马一族的血继,取一个普通人的性命易如反掌。 那十五六岁的少女,看上去并不好欺负。 宗家夫人再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小女孩三步一回头,大眼睛里泫然欲泣地看向宁次。 小小少年不为所动。 以后那将近十年对宗家的恨,在此时已能初见端倪。 其实千云和宁次都不知道的是,宗家的那位日向夫人今天带着女儿过来,是真心想要道谢的,她是个知晓大局的女子,知道分家为此付出了多少。 但对于云烟和宁次来说,再真挚的道谢也没能减轻心底的悲痛半分,那是她的丈夫和他的父亲。 千云终究还是进了卧室看望堂姐。 瘦了不止一圈的女子半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双眸无神,唯有浓浓的悲伤清晰可见。 寒暄了几句,两姐妹突然无话可说了。云烟无心想其他,而千云一向不擅长宽慰人。 过了好一阵子,少女临走前听到堂姐这样说道: “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千云。” 她脚步一滞,静止不动。 云烟虚弱地咳嗽两声后又接着说: “我这个样子,只会徒增你对未来的恐惧罢了。” “有空的话,帮我多看着点宁次吧。” 说完,翻过身面向墙壁,不再理会静静站着的少女。 外面的天空碧蓝如洗。 又是个令人倍感嘲讽的大晴天。 千云背对着日向分家的大门站了许久,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着,掌心中不断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胸膛里的那一口压抑异常的浊气,如何也呼不出来。 鞍马云烟,出身于分家,父母死于战争,寄住在族长堂兄的本家,成年后被长老团用于与日向一族联姻。婚后倒是夫妻相敬如宾,琴瑟和谐,只可惜好景不长,五年后丈夫作为宗家的替身而亡。自此与四岁的儿子成为一对孤儿寡母。 这也可能是鞍马千云此后命运的模板。 想想都让她心惊。 怎么会甘心。 一生被困在无形的囚笼中,却无枝可依,往后数十年的漫漫寂寞要如何捱得过。 少女松开十指,低头凝视自己的掌心。 白皙细腻,纹络清晰。 果然这世间最可靠的东西,莫过于紧握在手中的强大力量。 除了力量还有什么能令人畏忌,不敢轻易招惹? 她与堂姐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她觉醒了血继。 以前是个无法控制的不定时炸弹,现在却是她最有利的筹码。 这个世界向来以强者为尊。 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不受人摆布。 目前她要做的,就是看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还能够到达怎样的高度。 打败一个无名入侵者便沾沾自喜,高估自己这种事,最为致命了。 一定要保持清醒,不可松懈。 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千云抬头,一名银发少年双手插兜,身姿散漫,站在不远处。 她将脑海中飘浮一团的思绪驱散,走过去,和他并肩而行。 两人一路无言,对于她的异样,他不问,她也不主动开口解释。 直到走过长长的街道,眼前一片空阔。这里是木叶人迹稀少的砂石地,寸草不生。 少女停下来,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少年,极其认真地说: “卡卡西,和我打一场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是明天 求冒泡求妹子~~ ☆、与之一战 日光倾泻下大片大片的浅金色,苍穹如镜。 本应带着凉意的风出奇的温暖舒适,轻抚过发丝和脸颊。 一时间,万籁俱静,甚至可以清楚地感受得到空气在缓慢流动。 然后,半空中飘起了雨丝,稀稀落落的,似柳絮一般。 卡卡西伸出手,细线般的雨水从他五指的缝隙间滑落,融入脚下的砂石里。 对面与他离有一段距离的少女,也像他一样伸出手,掌心向上,似要接住那琼浆玉露。 深棕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姣好的面容有片刻的模糊不真实。 她对他粲然一笑,语调轻柔,说道: “下雨了。” 顷刻之间,寸草不生的砂石地上一阵轻微的松动,一圈圈嫩芽破土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成为一棵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直上云霄。 从上空俯视而下,这是一片形状接近圆形的树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少年和少女保持着原来的距离对峙着,斑驳的树影投落在他们身上,与阳光相融,光影交错。 这样静谧的午后,若在地面铺上一张餐布,摆上一壶清茶和几碟小点心,那就再惬意不过了。 卡卡西感觉到体内的查克拉在缓缓流动,想起那个全身布满针孔的菊之国忍者,不由得敛了敛心神,眸光一转,也认真了起来。 半年前他没有亲眼看到那场战斗,只知道千云已不同当初,血继的力量正在逐渐为她所用。 现在亲身处于她的幻术中,才更深刻地感受到这个少女的巨变——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又或者说,这半年来她的实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这样逼真到几可乱人心神的幻术,真是不能有一刻的大意。 “你还能意识到这是一个幻术,说明它离完美还有不短的距离呐。” 少女笑着说,眉目间恬静从容,并不因对方的冷静镇定而自乱阵脚。 树枝摇摆,地上的光线和影子层层叠叠,以一种很奇妙的姿态结合在一起。 头顶上露出一块圆形的蓝空,无半缕云朵的踪影。 少年却因她的这句话而暗暗一惊。 他根本没有说过只言片语,而她却能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鞍马一族的血继——在幻术中操控人的五感。 能够娴熟地运用幻术至此,她的确是不可小觑了。 卡卡西眼中的散漫终于褪尽,眸色深了深,开口说道: “输了的话不要哭鼻子哦。” 如今的她到底有几分实力,就让他来检验吧。 雨不知何时停了。 地面上砂石粒粒,竟然无半点水迹。 空中树藤飞舞,犹如一条条通灵性的绿蛇,盘旋交错,纠缠在一起,张牙舞爪地朝着少年直冲而下。 风声呼呼,席卷着沙尘,周围气息骤变。 少年心中一凛—— 是杀气。从那笑着的少女身上蔓延出来的,充斥着整个幻术空间的,冰冷而决绝的杀气。 ——果然今非昔比了呐,千云。 卡卡西向上一跃,左脚踩在粗壮结实的树藤上,随即被紧紧缠绕不放,整个人倒挂在半空,摇摇欲坠。 “火遁,豪火球之术!” 火光冲天,藤条从中间被烧断,灰烬弥漫,纷纷扬扬似天女散花。 少年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落地。 却见那灰烬融入砂石中,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地面仿佛被灼烧一般,红点斑斑。 然后无数个红点同时燃起烈烈火焰,向四面八方迅速延伸扩散,幻变成一大片炽热的岩浆。 隐约可见的红色,暗红色,鲜亮的红,橙色,金黄|色,仿佛要覆盖一切的白。层层深渊,颜色各异,到最后,是一个无底无尽的黑洞。 火光翻腾,宛如炼狱。 刹那间,他连能够落脚之处都找不到。 四周那一片参天树林,带着自地狱而来的阴冷,交错的须根一直蔓延到黑洞之下,屹立不倒。 少年几个跳跃,半蹲在粗大的树枝上。 而对面的少女,不为所动地站立在岩浆之上,依然静静地望着他笑。只是那笑容,与平日截然不同,满满的全是尖锐。 她纤细的右臂缓缓抬起,伸出食指,其余四指随意蜷曲。 指尖在空气中画了个小圈,向上一抬,直指树上少年的方向。 一条火龙顿时拔地而起,呼啸着冲向他。 鞍马血继真正的力量,连结印都无需。 幻术师之中的魔法师,风云巨变只在一瞬间。 卡卡西侧身避开,犹如蜻蜓点水穿梭于枝桠间,兜兜转转将紧追不舍的火龙引至树梢。 然后一转身,双手结印。 “水遁,大瀑布之术!” 霎时天昏地暗,苍穹的碧蓝被另一种夹杂着暗灰的深蓝所取代,从树顶外澎湃而下,来势汹汹,漫天水珠晶莹剔透,跳跃飞舞。 一时之间,火龙,岩浆,深深浅浅的红,都被从天而降的水波覆盖,地面上一片汪洋,波光粼粼。 千云面露惊讶,秀眉挑起。 这个术是利用施术者周围的水以瀑布之状冲击敌人,最基本的要求是这四周有足够的水量供其使用。 身在幻术之中的卡卡西居然还能记起,砂石场地百米开外的地方有一条河,如今正是冰雪消融,高山上的雪水源源不绝流往山脚的好时节。 而能最大限度发挥猛烈水流作用的方位,莫过于那占据高度优势的树顶空隙。 多么可怕的冷静和睿智。 十六岁便被誉为木叶第一技师的少年,靠的并不是家世或运气。 一招就能将劣势扭转,鞍马千云还需多加修行。 过了一会儿,水流褪尽,地面上砂石潮湿,凉意扑人。 头顶的那片圆形天空,有云朵从四周聚集而来,层层叠叠,遮天蔽日。 须臾之间,黑暗铺天盖地袭来,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静寂无声。 少年站在地上,用了好几秒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屏气凝神后感觉周围有查克拉缓慢有序地流动。 半晌,远处有几簇鬼火飘浮不定,忽明忽暗,渐渐向他靠近。 后颈处冷风阵阵,右手从身侧摸出一把苦无,横握在身前。 越来越近了,浓绿色的磷光一闪一闪。 这一带明明没有坟墓,此刻却阴森可怖。 黑暗中的一切似了无生息,隐隐有危险潜伏在周围,蠢蠢欲动。 在少年的背后,一棵参天大树轰然倒塌,正对着他的后脑勺猛地砸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卡卡西一个纵身,跃至半空结印。 “雷遁,破!” 亮蓝色的光芒径直射出,树干自顶端至根部一劈为二。 嘭的一声地面微微震动。 光明重新降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新气息,日光倾城。 少年毫发无伤,只衣裳上沾有尘灰和细细砂石,身形稍显狼狈。 左眼中,血红的三勾玉仍在旋转。 千云有片刻的恍了神。 那是宇智波带土的眼睛。 是他送给挚友的最后一件礼物。 少女一撇嘴,眼神中流出满满的无奈,偏着头说: “不打了。” 而后转身,背对着他朝前走去,似要走出这片树林。 轻风吹拂枝桠摇曳,高空中落叶缤纷,犹如成群起舞的蝴蝶,舞姿婀娜。 少年眼中她的身影,纤瘦而单薄,深棕色的长发垂在身后,发梢不安分地翘起,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 有树叶落在她的发上,打了个转儿,又飘落到他处。 她就这样缓缓行走在密集而挺拔的树木间,孤孤单单的一抹倩影。 不一会儿,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大概是出了树林吧。 卡卡西的眸中也露出些许无奈,摇摇头准备将苦无收回忍具包里。 却骤然眼神一凛,手臂转了个方向,斜后方一记声响—— 哐当—— 是苦无和苦无的碰撞声。 他扭头,手腕一挑,苦无挡住对方的攻击,借力跳开。 是刚刚消失的少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瞄准他的死角。 没想到她连这种程度的瞬身术都学会了。 果然有半刻的松懈都不行。 但幻术师的体术一向是弱中之弱,这样的近身搏斗她必输无疑。 写轮眼依然在快速转动,少年微微睁大了双眼,眸色深沉。 一飞腿一出掌,用尽全力,毫不留情。 少女被凌厉的掌风打飞了出去,卡卡西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砰—— 几缕白烟,树林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少女,只有数不清的茂盛树木和一名银发少年。 果然——应该说竟然——是分身。 从一开始,她就不在自己布下的幻术中。身陷其中的是他,只有他。 而他居然到了现在才发觉。 ——你真是太令他惊讶了,千云。 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似要从天边逼近。 轰隆一声—— 一道雷电对准少年直劈而下! 卡卡西却不躲不闪,结印。 丑—卯—申。 亮蓝色的查克拉在他手心中聚集成团,光芒刺目。 他朝着上空迎了过去—— “雷切!” 又是一声轰隆,少年手中实体化了的查克拉竟硬生生地把雷电斩断! 雷切。 之所以得名如斯,就是因为他曾用它斩断过空中的雷电。 如今看到,的确是实至名归。 随着这一声巨响,空间扭曲,幻术倏然崩解。 还是那片寸草不生的砂石场,天空中碧蓝无云,一望无际。 千云单膝着地,捂着心口急喘粗气,有细细的汗珠从她额角滑落,脸色稍嫌苍白。 少年走到她面前。 她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累死了。卡卡西你真难缠,我以后再也不要跟你打了。” 这一场幻术,耗尽了她所有的查克拉和精力。 他站着看了她许久,然后弯下腰,背起她。 “我送你回去吧。” 左眼的眼皮已经耷拉了下来,护额不偏不倚地覆盖在那只眼睛上。 “能够逼到我使用雷切,你不弱了。” 少女双臂环着他的脖颈,一滩烂泥似的趴在少年不算宽厚的背上,气息尚未恢复平稳。 有风将她的发丝吹到他脸上,隔着面罩仍能感觉到那一抹轻柔的痒意。 走了一会儿,他说道: “你的瞬身术学得不错。” 真正的阳光洒落在身上,舒服得千云几乎要睡着了。 听到少年的话,她轻轻笑道: “瞬身止水可是我的半个老师。” 卡卡西一愣,而后失笑: “那你还真没学到止水的精髓。” 少女却在想着另一件事。 虽然被称为木叶第一技师,但在这一辈中,卡卡西的实力并不见得是最强的。 今天的这一场战斗,她颇有体会——有个少年实力比他略胜一筹。 是止水。 单就写轮眼的运用来说,他就远远不及有着正宗宇智波血继的止水。 带土与他的感情再真挚,也改变不了他非宇智波族人的体质。 但是…… 千云想了很久,闭了闭眼睛,终究抵不过心中的挣扎,问道: “卡卡西,你的刀呢?” 她三岁那年认识这个少年,然后得知父亲和旗木朔茂是挚友。 那一对父子修行时她没少在旁边观看,纵然当时年纪小,她也记得他们被称为天才的当之无愧。 只是,旗木一族最引以为傲的秘术,旗木朔茂毕生最为精通的,不是任何忍术,而是——刀术,他们一族宗家代代相传的刀术。 朔茂有白牙之刃,而卡卡西也有一把父亲特意让人为他打造的短刀。 从四岁到十二岁的少年,千云记得他的刀术颇有其父的风采。 但是,自带土死后,卡卡西便将自己交托于那一只写轮眼。 少年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即使很快便放松下来也不如先前的坦然。 他没有说话,神情隐藏在面罩之下,无人可见。 少女也没有再追问,静静伏在他的背上,闭目养神。 一路上是一片诡异的沉默,刚才的那个问题仿佛从来没有人提过。 一直到将她送回鞍马本家,卡卡西都没有回答她。 卧床休息了好几日,一天下午,千云去书房找堂兄。 靠近门边时便听见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是堂兄和一名长老。 “这些日子云烟身体大不好,我想接她回来本家休养一段时间。” “胡说八道!哪有将嫁出去的女子再接回来的道理,何况还是一个寡妇!日向日差都死了,她还有什么用。你是堂堂一族之长,理应事事以重振家族为重,这样妇人之仁成何体统!……” 弃子。 少女垂下准备敲门的手,转身向练习场走去。 她绝对不要成为第二个鞍马云烟。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场战斗写得我心力交瘁啊啊啊 从下一章开始我要重返种田!!! 虽然最近jj抽得很销魂…还是按计划下次更新是明天好了…… 求治愈求妹子~~~ ☆、相亲 女子一生最执著的事情大概就是婚姻这回事了。 从娘家到夫家,从为人女儿到为人妻子,断不会是一条简单的路。 可能会鲜花漫道,可能会荆棘遍地,尽头是以后数十年的归宿。 那人即将取代父亲成为自己生命中最亲密的男人,是否会与己携手同心,或者是相敬如冰?大抵要看各人造化了。 婚姻是女子人生的转折点。这话不假。 脱离家中庇护到独挡一面,不比儿时玩的过家家游戏,再也没有不称心就重来的轻而易举。 为人媳,为人妻,还有日后不久的为人母,肩上越来越重的除了温情还有责任。 一个女人的一生,几乎就是束缚在这里面了吧。 也有更为艰辛的,娘家不要夫家不理,丈夫又早逝,只得一人带着儿子孤苦寂寞地过完后半世。 如此一般,说的就是鞍马云烟。 千云默默地在心底发了一通感慨,敛起眸光低头静静喝茶。 少女娴静姣好的脸庞线条在阳光下愈显柔和,坐姿端正而自然,举手投足间可见极好的教养。 只可惜心中早已一排黑线和无奈。 鞍马千云今年十六岁了。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是适婚年纪。 堂兄一心想为她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完后半生,也算对得起心系女儿而逝的鞍马川云。 她何尝不明白这一点。 今朝堂嫂突然说有个饭局要带上她,还督促她换上新衣裳好生打扮一番,那时尚且莫名其妙,现在是恍然大悟了。 木叶酒家的二楼包厢里,气氛一派融洽。 四名长辈笑当年谈如今,互递眼神言有所指地撮合席中的两名年轻小辈。 让人不禁感叹真是用心良苦,这场打着旧友相聚名头的——相亲宴。 刚才一进门便互相介绍过了的。 “奈良若。” “鞍马千云。” 坐在少女对面的青年一头黑色短发,面容清朗,即使是不笑的时候嘴角也是上扬三分,却不显轻佻之意。 周身气度淡然而温和,颇有几分青年才俊的样子。 他目光落在正在说话的长辈身上,似认真聆听,却不插话,等到有人提及他的时候才微笑着应和两句。偶尔还会记得给千云添茶水。 这样一表人才,斯文有礼,如何能让鞍马群云夫妇不合意。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忍者。 这一家是木叶奈良一族的分家,相比于本家的奈良鹿久,要低调逊色得多。 奈良夫妇及其长子长女都是忍者,唯独最小的儿子奈良若从小就没有做忍者的志向,倒是热爱钻研药典,整天在家里的药铺中忙活得不亦乐乎。 奈良家长曾一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9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0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0部分阅读 怒其不争,屡教不改,后来倒也释然了,觉得小儿子就当个药铺老板什么的,日子也挺舒适。 上个月任务归来在居酒屋里遇见鞍马群云,两人说起家中正值婚娶婚嫁年龄的儿子和侄女,顿时一拍即合,计划着让两个年轻人先正式见个面再培养一下好感吧啦吧啦的。 于是有了今天这个目的不纯的饭局。 奈良夫人笑容和蔼地往少女的碗中夹菜,语气亲切无比: “不用客气哦,千云酱,多吃点吧。阿若你也是的,怎么呆坐在那里,不跟人家女孩子聊聊天呢。” 鞍马彩云立刻笑着接道: “阿若看着就是个稳重靠得住的好孩子啊,千云还要多点向他学习呢。” 两人又互相夸了双方的后辈一会儿,才一致达成“两个年轻人很般配呐”这样双方都满意的共识。 千云在心底很是汗了一把,面上却打定主意将文静乖巧贯彻到底,微微笑着只喝茶不说话。 对面的奈良若也是一副坦然淡定的表情,不动如山。 看样子,这两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撮合成一桌的。 长辈们又谈笑了半晌,见两名主角均没有进一步交谈了解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惋惜,又彼此传达给对方“来日方长”的安慰目光,便结账离去。 在酒家大门前相互道别时,席中话不多的奈良若青年突然说道: “千云桑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走走吗?” 少女一愣,四位长辈却顿时喜形于色。 奈良夫妇倍感欣慰,原来以为儿子对人家姑娘没什么意思,不曾想他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爸妈看好你哦,阿若。 鞍马夫妇则是恨不得替侄女点头答应。 这么想着,鞍马彩云开口笑劝道: “去吧,千云。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多点出来走走啊。” 千云不好扫大家的兴,点点头走到阿若青年的左侧,两人在四道期盼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鞍马群云与妻子相视一眼,宽心而笑。 趁着族中长老尚未有安排,他若能就此为侄女寻得好归宿,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木叶酒家二楼的另一个包厢中,一群难得没有任务的年轻忍者聚在一起,喝酒吃饭聊天打牌,热闹哄哄。 窗户大开,很容易便看见楼下的街道上有两个并排走着的身影。稍高一点的青年一头黑发,偏过头向身旁的少女说了句什么,清俊的侧脸上笑容依稀可见。 那少女长发及腰,深棕的发色衬着鹅黄|色的夏日和服,煞是好看。 只是这包厢内的年轻忍者好不容易赶上齐人又空闲的一天,忙着彼此联络感情吵吵闹闹,谁会在意窗外风景如何。 不过真的完全没有人在意吗?那倒未必。 “喂喂卡卡西,该你出牌了。” “打牌的时候不要走神啊卡卡西君。” “难得今天放假就不要想任务的事情了嘛,卡卡西桑。” 少年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弯起一只月牙眼。 “抱歉呐,忽然看到路上有只小猫随便跟人走掉了……” “好烂的借口啊,卡卡西前辈。” 众人深表赞同。 夏末的晴空万里无云,蔚蓝如镜。 奈良若带着少女绕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往可俯视村子景致的山坡慢步而上。 沿途一片清静,有三三两两的鸟雀扑哧着翅膀从旁边的小树林间飞上高空。 阳光柔和而稀落,这样的好天气的确适合情侣约会散步。 “我自小就不像大哥和姐姐,对忍者啊英雄啊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理想呢也从来没想过。嘛,反正就是别人口中说的不思进取胸无大志这类人了。至于我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所谓的,日子嘛,过得舒服就好了。” 青年突然一下子说了长长的一段话,语气平缓而温和,也不觉得自己的无所作为在这个崇尚忍者的村子里有丝毫丢脸,反而像是在简单平淡地陈述一件生活琐事。 脚下绿草如茵,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少女秀丽但略显茫然的脸上。眼中是十二分的认真,却并不使人感觉咄咄逼人。 “我其实不介意相亲的。如果能相到和我志同道合,甘愿平平静静过日子的女生,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千云听得似懂非懂,从初识到现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两人并没有向对方表示过好感。而对于他突然之间说的这番话,在脑海中过滤消化后,她依然猜不到他的用意。 难不成他在试探她? 如果对方是这种愿意过平淡日子的想法,她其实也不排斥这场相亲的。 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每个人都像阿斯玛和红那样有幸被爱神眷顾。 至少对于要求不高的千云来说,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不是一定不能忍受的。 当然,前提是不被人利用,与家族无关。 她绝对不要成为什么重振家族的棋子。 有个少年的身影在脑海中一掠而过,她当然知道那是谁。 之前倒是从未想过会比卡卡西早结婚的,那少年现在还没到适婚年龄,估计知道之后会笑话她许久吧。 心底有一丝不明情绪在微微挣扎,似不舍,似不甘,又似两者兼有。她皱皱眉头,把这抹突如其来的不舒服压抑在角落里。 她不会是在相亲对象面前生出怯婚的少女情绪吧? 一定是这样。 “我记得千云桑是拥有鞍马一族的血继吧。” 轻轻的一句话飘到少女耳中,不由得眉头紧了紧,看向青年的目光隐隐带上了几分探究和防备。 血继限界,从来都是异常敏感的话题。 无论是幼时还是如今,千云尚且未能完全消弭血继带给她的恐惧。 有时午夜梦回,半醒未醒间只觉呼吸艰难,似有什么控制了心智,无法清醒。而后突然在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猛然睁眼,才知原来已惊出一身冷汗,再无睡意,只能辗转反侧至天明。 鞍马一族强大到可怖的血继,若控制不当,极易酿出心魔。 奈良若见她这一记不善的眼神,倒是笑开了。目光并未从她脸上移开,缓缓地,似意有所指,接着说道: “一个女孩子背负着这些,很辛苦呐。” 千云先是一怔,然后从他微微勾起的笑容里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不禁失笑。 如果说刚才还在模棱两可地猜测,那她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这个只想过安乐日子的青年,看来是在嫌弃她的血继呢。 有血继就等于有麻烦,而他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不过是想表明态度——作为热爱平静生活的无志向好青年,他对一切麻烦敬而远之。 原来人家是看不上她。 少女这时露出的笑容,不算灿烂,但绝对是心无芥蒂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这般莫名其妙的轻松感是从何而来。 先前心底的那一抹不舒服也已烟消云散。 “若君,我差点以为我们会不辜负长辈的期望呢。” 她神色愉悦地笑道。 “是吗。” 奈良若看着她,不置可否。然后摇摇头笑着说: “是我没这个福气呢,千云桑,你看起来开心了不少。” 他敢肯定,这门婚事,如果他没意见,她也同意,他们或许真的能相敬如宾携手白头。 但她一定会有遗憾,会在心底留下一处无法填补的空白。 是不是早就将心中无可代替的一席之地留给了一个人,连她自己都未能发觉? 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一章开始我要重返种田~~~ 昨天的评让jj删到只剩两个了哭死gt;__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0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1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1部分阅读 位一年的鞍马川云不甘心地扳正女儿的小脑袋,凑到她眼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才是爸爸啊,千云。” 猿飞日斩大笑: “朔茂家的小子不是和她年纪相当么,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呐。” …… …… 老人唏嘘地叹气,烟斗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烟雾渐渐散去。 每次想起很多年前的往事就会觉得一阵温暖,而思绪重返现实后却留下无尽的遗憾和深深寂寞。 作为火影的这些年,他看着那些曾经倚重的后辈一个个先他而去,不止一次的白头人送黑头人,悲凉如斯。 就连最疼爱的弟子,也是叛逃的叛逃,出走的出走,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时常聊以籍慰的回忆。 很多时候他会不由得自问,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会使他失去那些优秀的后辈。可惜一直以来都得不到答案。 但是时间不等人,你看如今,后辈的下一代都已经长大成|人了。 千云揉着额前的碎发,敛眸笑开了。 然后看着火影老人,眨眨眼睛说道: “岁月不饶人啊,三代目您也成为糟老头了呐。” 未等老人板起脸来说她没大没小,便一个瞬身术消失在火影办公室,留下一串得逞的笑声。 猿飞日斩的吹胡子瞪眼无人欣赏,烟斗又敲了下桌面,沉声唤道: “卡卡西。” 今天值班的暗部长鬼魅般的现出身形,单膝着地。 “是。” “扣半个月的工资。” 卡卡西抬头,一脸愕然。 “……为什么?” 火影好整以暇地抽了口烟,斜眼睨他,好半晌才慢悠悠地蹦出一句: “家教不严。” “……” 老j巨猾= =。 9月15日那天,多云转阴,秋高气爽但缺少阳光。 下午三点整,木叶书店迎来第十一个客人。 深棕色长发的少女从柜台取过九个多月前就预订了的书,一共两套,一套送人,一套留给自己。 橙色的封面上,自来也的亲笔签名龙飞凤舞。 三十多接近四十的老板娘神秘兮兮地笑道: “这次买了两套呐,千云酱是找到人来共同实践了吗?” 少女茫然地看着她,一时间不明所以。 丰腴的大婶继续朝她挤眉弄眼: “两个人共同探索身体的奥秘是很美妙的享受哟。” 这两句话传达到大脑神经,运用现有的已经足够丰富的理论知识深入分析后,得出了一个令人无限遐想的涵义。又不由得想起今天要送礼的对象,两者重叠,顿时犹如一道大雷哗啦啦地劈了下来。 千云打了个寒颤,差点连书都拿不稳。 余惊未定地扯扯嘴角,干笑着否认道: “不不不这是送给我……兄弟的。” 老板娘笑了,一脸“我明白的”表情。 年轻女孩的脸皮薄,点到为止就好了,不能直接说破。 少女欲辩无言,不淡定地囧着一张脸付钱离开。 人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老板娘大婶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果然最容易过度脑补了。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思绪乱飞,不知不觉中想到这几天刚看完的某十八禁刊物。 于是脑海中滑过一幅幅活色生香的情节画面,香艳而销魂。突然一晃神,书中男主角的模样变成了某个面容俊俏的银发青年…… 停停停鞍马千云你在想什么!!!yy太熟悉的人是不厚道的!!! 少女仰头望天——下来一道天雷把她收了吧,她有罪。 这个时间在木叶街道上路过的行人们,无一例外看见了一名少女神情囧然多变,目光呆滞。一时似受到惊吓般掩面摇头,一时似黯然伤神地叹气。 嘛,年轻女孩的心思呀无人能猜。众人笑笑而过。 上忍的单身宿舍位于火影楼后方,大门敞开,没有门卫看守,防备设施甚至不及一般的平民公寓。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住的都是村子里最卓绝的守护者,哪个盗贼会不长眼地肖想从虎口拔牙。 卡卡西的宿舍在三楼,紧挨着的是阿凯,再过去一间住的是阿斯玛。 但阿斯玛青年已经离开村子一年多了,房间一直空着,夕日红偶尔会过去清扫灰尘,打开窗子通风透气,然后望着村口的方向凝眉发起呆。 她相信他一定会回来,和三代目一样,深信不疑。 夕日红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人。 千云的手刚刚抬至半空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沐浴过后的青年一身清爽,衣衫整齐,惟有湿答答的头发还在滴着水。 水珠沿着他没有戴面罩的脸庞滑落,睫毛上还有未散的水汽,鼻梁悬直,薄唇红润。 这番景象,真是见鬼的性感。 饱经带色书刊荼毒的少女一怔,思绪如野马挣脱了缰绳,忍不住开始想入非非。 一股温热涌上脸颊,大眼睛中光芒闪烁。 然后猛地推开他,小跑进屋内,捂着脸喃喃自语道: “连兄弟都yy,我果然是堕落了……” “……” 不明所以的青年脑后一个大问号,关门擦头发。 接过少女的礼物时随手就拿了出来,看到封面的第一眼顿时脸色一僵,耷拉了死鱼眼瞪向她,吐槽无力。 自来也的签名上面,书名《亲热天堂》赫然入目。 真不愧是她看中的书。 他一早就该知道她根本就是死性不改。 千云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收到他鄙视的死鱼眼神后,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 “别瞪我啊,青年。这可是你迈入成|人世界的第一步,以后吃素吃荤就在此一举了。” 然后眼中又燃起了灼灼的光芒,晃得木叶第一技师不觉嘴角一抽,又接着说道: “呐,卡卡西,就让它来祭奠你无知的青春岁月吧。” 银发上的水珠滴落到他的手背上,不冷,反而还残存着一丁点温意。 窗外的天空一望无际,带着秋日特有的高远广阔,犹如一面片尘不染的大镜子。 他面前的少女,眼中满是兴奋而不正经的笑意,却让他由衷地感到熟悉。 卡卡西低下头,翻了几页手中的小书,粗看之下竟然生出几分想要好好阅读的念头。 原来自来也大人的写作水平也到了令人仰望的地步么。 青年合上书,眨了眨眼睛说: “嘛,既然是自来也大人的著作,怎么说也要拜读一下。” 从此,木叶第一技师踏上了一条与猥琐相依相伴的不归路。 所以说,误交损友什么的最糟糕了。 有风吹过,窗台上绿意摇曳。 那是一棵小小盆景,大约二十厘米长的直挺的茎,茎上有长短不一的分枝,每条分枝上垂下四片卷成球形或扁圆形的叶子,一大三小,随风轻轻摇动。 四季常青,叶似铃铛,无花无果。 是花之国特有的植物。 千云面露惊讶,目光在盆景上流连了一会儿,然后转到旁边的青年脸上: “铃铛草?” 用的是问句,却十分肯定。 “嗯。” 卡卡西的目光也落在窗台上,又说了一句: “今天早上,止水送的。” 关于铃铛草,其实有一段故事。 那时水门班还是完好无缺的四人小队,一次去花之国执行任务,带回了一株木叶罕见的植物。那植物最奇特的就是卷缩着酷似铃铛的叶子,每枝四片,一大三小。 波风水门弯下身,笑容温柔,指着它对学生说: “看啊,像不像我们四个呐?” 琳笑得眉目弯弯: “大铃铛是老师,三个小铃铛是我们吗?” 带土则兴奋地直嚷着: “老师我们也在木叶种植一大片的铃铛草吧!” 而彼时的银发天才一如既往地翻了翻白眼,不合群地吐槽道: “不过就是一株植物而已,老师你们的想象力也太过丰富了吧。” …… …… 千云是知道这段故事的。因为有一天琳捧着那盆濒临枯死的铃铛草来找她,但向来擅长园艺的她却只能摇摇头对那少女说道: “木叶的气候和土壤很难养得活花之国的铃铛草。” 一方水土一方植物,木叶再温暖湿润适合居住,也改变不了这株小小铃铛草的生活习性。 后来金发青年将枯死了的叶子做成四张标本,水门班的成员一人一张。 止水也是知道这段故事的。带土有好些日子闷闷不乐,把那张铃铛草标本像宝贝一样收藏着。 如今他趁着执行任务路过花之国的机会带回一株铃铛草,颇费力气地养活它,又送给卡卡西当生日礼物,大概是想留给青年做个念想吧。 毕竟这株植物对他来说,远没有对卡卡西意义重大。 当年水门班的四个人,带土死于神无昆桥之战,水门为封印九尾而牺牲,琳也在几年前的一次任务中丧生。 四颗铃铛,早就不完整了。 只剩下一个卡卡西,活在对挚友的回忆和老师的信仰中,做木叶最坚定的守护者。 止水一向敬重哥哥的这名挚友。 千云笑了笑,刻意忽略身旁那人眼底深沉的回忆,以及蕴藏在其中的悲痛。 别过头看向窗外行人不多的街道,说: “止水是个有心的好孩子呐。” 悲痛这种东西,并不是痛着痛着就麻木了的。心底的每一道伤口,纵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血淋淋,却会成为永远不能痊愈的疤痕,一道道地叠加,清晰得残忍,触目惊心。 “嗯。” 卡卡西低低应了一声,之后沉默不语。 大手按着毛巾继续擦头发,长长的毛巾从他脸侧垂下,遮挡了此刻的表情。 每当触及心底的伤疤,他总是这样将情绪掩藏在无人可见的阴影中。 带土到底是为救他而亡,止水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始终对那孩子心怀愧疚。这些年来照顾有加,他确实是替带土尽到了做兄长的职责。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卡卡西。 三代目曾经对他这样叹息道。 可惜这名固执的青年,始终认为自己罪不可恕,愧对同伴,无论是对带土,还是对琳。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被吞了的妹子~让我们一起抱头痛哭吧~~o(gt;__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2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2部分阅读 !” “嘛,这段和书里相比少了两个动作呐。” “演不出自来也大人的精髓啊。” “新人欠缺火候。” “这个体位……我记得书里的是女上男下啊……” “你记错了,男上女下。” “不可能!绝对是女上男下,那男的就是跟你差不多的小白脸。” “……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像你一样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女主角一看就是生手好吧。” “……” “……” 等到周围的观众忍不住要怒气爆发的时候,电影散场了。 几名愤愤不平的年轻男女堵在他们面前,一脸恼火地开口: “喂,你们……!” 忽而声音戛然而止,为首的男子神情诧异地惊呼道: “阿斯玛?!你回来了?!” 络腮胡子的青年食指一竖,做了个“嘘”的动作,挠挠头哈哈笑道: “路过,路过。你们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告诉别人。” 身侧的红眸美女娇羞地低着头,小鸟依人般的挽着他的手臂,似温柔甜蜜得要滴出水来。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了然的神情,互相心照不宣。 ——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哪里舍得恋人的软玉温香?更何况怀抱的还是木叶有名的第一美人。离开村子在外两年多了,偶尔回来与恋人偷欢一番,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吧。 想到这,原先来找碴的几人神秘兮兮地凑过头来,压低声音信誓旦旦地说: “放心吧,阿斯玛,红,我们一定会为你们保密的!” 阿斯玛模样的青年笑眯眯道: “那就谢谢你们了,我们先走了啊。” 红眸美女也朝他们笑笑,腻着青年走出了电影院。 留□后的几个年轻人笑得暧昧。 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街道上仍是一派热闹。灯笼高挂,群星璀璨,远远的相得益彰。 刚才还依偎在一起的木叶公认情侣在旁边建筑物的阴影下,摇身一变,哪里还有阿斯玛和夕日红的影子,分明是一个银发青年和一个棕发女子。 ——旗木卡卡西和鞍马千云你们也太不厚道了。 “你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听见对方的声音后又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相视一眼。 还是千云先接着把话说完: “你说红知道之后,我们会不会死得很惨?” 卡卡西双手插兜,朝她眨眨眼睛,最后定格成一只月牙,声音愉悦地说: “不是我们,是你。嘛,你自求多福吧。” ……幸灾乐祸是不对的。 她伸出一只拳头,一下一下地猛锤青年的上臂,把牙齿磨得呲呲响,姣好的面容硬是扭曲出一个狰狞的笑: “我决定这个月要积德行善,戒杀放生。呐,就从秋刀鱼开始。” 卡卡西:“……” 鞍马千云究竟能不能坚持一个月戒杀放生尚且不说,第二天她就被困在夕日红的树缚杀中自寻生机。 茂密的树林遮天蔽日,枝桠横生,藤条飞舞。 深棕长发的女子被大树包围着,仰着头面露无奈,扁了扁嘴对着空无一人的上方说: “我错了,红。不如你找卡卡西单挑去吧。” 余音在上空飘荡,无人回应。她干脆曲腿坐下,蹂躏地上的落叶。 继续自言自语,她知道夕日红在旁边听着。 “现在的男人都靠不住啊,果然好男人只存在于小说里了么。” “红,要不你去让阿斯玛找卡卡西单挑吧。” 四周的景物突然晃了一下,郁郁葱葱的暗绿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阔无边的嫩绿。 这里原本就是无边无际的山坡草地,没有半棵大树。 女子手上一松,枯叶随风飘远。 视线之内出现了一双笔直而修长男人的腿,朝着她渐走渐近。 还未抬头就被人不重不轻地弹了下前额,条件反射地立刻捂住遭难部位,掌心下的双眸向上一瞥,罪魁祸首的一头银发与头顶蔚蓝的苍穹相映成趣。 面罩之上的那只死鱼眼懒散无神地盯着她,悠悠地说: “我还不知道你在背后那么惦记着我呢。” 怂恿别人找他单挑,要真是有胆子的话自己来找他单挑咯。 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性小于等于零。 千云的脸皮已经厚到连做贼心虚都省了,转头皱着脸看向旁边的夕日红: “他什么时候来的?” 红美女大概是想起昨晚他变成阿斯玛的事,于是瞪了他一眼,说道: “不知道。卡卡西的瞬身术是四代目亲传的。” “嘛,我是来送信的。” 青年说着,掏出一封信递给夕日红。信封整洁不着一字,但不用猜便可知道写信人是谁了。 能劳烦木叶第一技师当信使,除了那个外出未归的迷途青年,还能有别人么。 “上两周路过大名府,回来就想给你了,没想到你一直在村外执行任务。” “阿斯玛估计等急了吧。” 大美女脸一红,抽过信看也不看就直接塞进忍具包里,面带窘色地嘟囔了一句: “谁要他等了!” 一旁的两个损友对视默默地笑。 “对了,跟你说个正经事。” 到底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小女生,夕日红话锋一转,利索地把刚才的窘迫掩盖过去。 “亥一上忍家的花店要招人,工作不难,工资也不少。你不是很闲吗,要不要去?” 见千云愣然地看着她,蹙眉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 “村里每个月发给你的补贴够用么?” 原来如此。 鞍马千云顿时从心底涌上一股暖流。 这姑娘总是隔三岔五就从超市里扫下大包小包的日常用品和食物带去她家,问起原因来却时常支支吾吾地扯开话题。 原来是担心她钱不够花,生活拮据,缺衣少食。 无父无母的孤儿在木叶倒不至于被嫌弃,村子里会每月按时发给他们补贴,但钱不多,也就能够过过普通简朴的生活。就算节衣缩食,也没有多少余钱。 堂兄鞍马群云说是会照顾她,但她怎么也不会开口向本家要钱。夕日红正是深知她这一点。 千云不禁再次感叹,阿斯玛真是十年难遇的好福气,夕日红这么体贴善解人意的大美女,却愣是死心眼地只认准了他一个人。 这样不动声色地为好友着想,让一直都没有察觉的她心生惭愧。 其实她不是没有钱。村里的补贴暂且不说,父亲留下的那笔遗产也是完完整整到了她手里。不是特别多,却也足够她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至少不用为衣食而担忧。 她也不是什么挥金如土奢华无度的大小姐。 再说,这几个月来卡卡西的工资还真的准时打到她卡里,初看时很没有定力地被那一串长长的数字吓了一跳。 后来想想也是,上忍的报酬本来就高,何况这个第一技师又是个大忙人。 嘴上虽说着某人整天过来蹭吃蹭喝,但他一忙起来的时候通常是好多天都见不上面。 前些年战争肆虐,木叶孤儿何其多。 鞍马千云不幸中的万幸——身旁始终有为她着想的人。 她尚有亲人与好友,应当心存感激。 一只大手压在她的脑袋上,千云看过去,青年的眼睛又弯成了月牙,却不是对她,而是对夕日红笑着说道: “放心吧,红。” “她很好哟。” 一直以来亲如家人,他怎么可能看得过她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要相信看电影什么的绝对不是在约会!! 继续jq中…… 如果能码完,明天更新 求温暖求妹子~~ ☆、主妇千云 晨光未露,天色尚早,路灯在地上投下一圈圈橘黄|色的光,街道上冷冷清清,只偶尔有三两个忍者匆匆而过。 但村子北边的菜市场内,早已开始一派喧哗热闹。这是属于主妇们的时间。 十九岁的鞍马千云被御手洗红豆戏称虽是披着年轻女子的皮,却拥有一颗主妇的心。夕日红听后掩着嘴笑,连声说想不到连粗枝大叶的红豆都能看出来了,千云你果真要考虑找个人来嫁了。 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三代目的耳中,火影老人一边笑呵呵地说着“那我就帮千云留意一下好人家吧”,一边斜睨正在值班的暗部长,眼神中颇有几分叹其不争的意思。 被瞪得莫名其妙的银发青年一脸茫然,挠头想了想,揣测着对火影说道: “适龄又单身的男人的话,值得托付终身的有阿凯玄间止水……” 三代目的烟斗重重地敲了下桌子,吐出一口白烟,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 “卡卡西啊,你的父母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呐。” 银发青年不明白火影为什么突然转换了话题,眨眨眼睛犹自答道: “我知道啊,父亲有说过。” 说着,又挠挠头,满脸疑惑。 老人见他如此不开窍,恨铁不成钢地挥挥手让他隐去身形,暗叹白牙去得早,没来得及对儿子进行感情方面的教育。 千云现在就身处于人声鼎沸的菜市场中,提着装有一斤新鲜松茸,一整只拔毛洗净的老母鸡和其余各种食材的篮子,在人群中熟练地穿梭,走走停停。 今天就炖松茸鸡汤好了,虽然一个星期没买秋刀鱼,某人已经有点怨念了,但此时他更需要的是远比秋刀鱼更有营养的料理呐。 年轻人就是不懂事,不能一直惯坏着。 鞍马千云的主妇心理作祟。 从市场出来后,天已经大亮了。 她到奈良分家的药店里买了些灵芝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奈良若怔了怔,估摸她不是买给自己吃的,便似笑非笑地说: “要不要给你拿些鹿鞭?” 三年前的那场相亲虽然告吹,但她和阿若青年却因此渐渐熟络了起来,平时开开玩笑相互调侃也属常事。 闻言,死鱼眼瞪着他: “若君自己留着吧。” 奈良若笑笑不再反驳,装好药材递给她,在她一只脚踏出门槛时却在柜台上撑着下巴悠悠地说了一句: “卡卡西桑有那么虚弱么。” 女子脚下一顿,差点被绊倒,回头瞪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虽然那家伙的确很欠扁,但若君也不用在男人最介意的方面诋毁他吧。” 独自在角落里摆棋谱的鹿丸小少年抬头看了看他们,不明白两个大人的话中有话,撇撇嘴,低头继续看棋盘。 中午时分卡卡西还在值班,帕克却跑来和她一起吃饭了。人说物似主人型,这只斗牛犬的嘴巴比它主人还刁,身为犬类不吃狗粮不吃骨头,倒是熟手熟脚地把冰箱里的点心搜刮一空。 千云端着切好的西瓜斜它一眼: “通灵犬也能随便离开自己的时空么?你独自跑出来,乌黑它们都没有异议么?” 帕克打着饱嗝掏掏耳朵说: “我是来关心卡卡西的,随时和主人保持联系也是通灵兽的职责哟。” 厨房里慢火炖着汤,约摸到晚饭时候刚好能上桌。 午后三点,明晃晃的日头挂在高空中,洒下一地金纱,蔚蓝苍穹下,树影婆娑。 后院的角落里,两棵百年榕树间系着一张绳网吊床。 有微风徐徐而过,绿叶摇曳,片片斑驳投落在闭目小憩的女子脸上,却丝毫无损那白皙脸庞的秀丽。 吊床上,一人一犬正在享受这静谧的午睡时光。 卡卡西走进后院时,已经刻意放轻脚步。接近女子之际却见她似有所觉,缓缓睁开双眼。 幻术师的感官本就是灵敏异常,再加上不过是浅寐,千云早在他踏入院内便醒了过来。 怀中的斗牛犬动了动,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呵欠,举起爪子向自家主人问好。 “下午好啊,卡卡西。” 看着被女子抱在怀中的通灵犬,银发青年无精打采的死鱼眼越发无神,这副被当做抱枕而甘之若饴的神情,哪里有半分立下赫赫战功的优秀忍犬模样。 “该回去了啊,帕克。不然西巴又要抱怨了。” 他拖着一副了无生气的调子说。 千云松松手臂,故意似的揉乱斗牛犬背上短而光滑的毛。 帕克挠挠耳朵,向她挥挥爪子一声“拜拜”,嘭的一下回去了自己的时空。 女子惬意地一伸懒腰,抬起手搭在额头上,手心朝上,遮挡住从叶子缝隙遗漏下来的阳光。手指纤细白净,尖尖如细笋,可见主人平日确是精心修护。 “下次买个帕克模样的抱枕回来好了。” 卡卡西一手拿着小黄书,流连在纸张间的目光散漫而慵懒。 闻言,抬起眼皮看她,唯一露出来的眼睛眨了眨,从面罩下飘出这么一句话: “这个嘛,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抱一下。” 哦呀哦呀,被堂堂木叶第一技师出言调戏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呐。 看来自来也大人的《亲热天堂》还真能毁人不倦,不过或许他本身就蕴藏着这方面不可测量的潜力也说不定。 千云偏过头,斜眼睨他,从小自各种不良书刊中浸泡出来的不纯洁目光毫不修饰地将面前的男子扫了个来回,最终带着几分嫌弃的口吻说: “不要。你骨头太硬了,又没几两肉。” 上个月去风之国执行任务,回来后一看,竟瘦了一圈不止。她在取笑他是不是为了风之国的哪位姑娘相思憔悴之余,各种炖汤补品轮番上阵,好不容易才补回了个七八成。 还唠叨了几句忍者在外奔波劳碌,虽说是别无选择,但兵粮丸那东西,怎么说都是多吃无益。 夕日红知道后默默同情了一下某青年,才对她大笑道: “你想补到他七窍流血么。” 当然了,背后被人议论的当事人卡卡西对这句话还不知情。 遭人嫌弃的青年手指一动,翻了一页,目光却仍旧落在面前的女子脸上。 “喂喂,这里可是帅帅的卡卡西哟。” 这么说着,他自己倒先笑了。微微弯起的嘴角掩藏在面罩之下,依然轮廓分明。 阳光跳跃在他的一头银发上,竟无缘由地让人心头涌上一股安定。 谁说这不是一个可靠的男人呢。 “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我想吃水果松饼。” 千云掩嘴打呵欠,翻了个身,吊床轻轻摇动。 “冰箱里有材料,想吃自己做。” 果然是契约主人和通灵兽,一模一样的德性,使唤起她来毫不含糊。 卡卡西伸出食指,轻推那绑得结结实实的绳网,吊床左右摇晃。 侧躺在上面的女子双腿微微蜷曲,五指穿过由绳索编成的空心菱形,稳住身子随着吊床晃啊晃。 摆明了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 青年却执著地阻挠她再度入睡: “快起来,我要吃水果松饼。” 千云又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像他一样耷拉着死鱼眼,三目相对。 “撒娇也是没有用的哟,卡卡西桑。” 每次她揶揄他,总喜欢拖着长长的调子叫他卡卡西桑。 青年不为所动,就这样眼睛一眨不眨地和她对视。 平日里少见的坚持在此时却明明白白地映在眼中,不由得令人感叹水果松饼的魅力真大。 最后妥协的仍然是鞍马千云。 她移开视线仰天叹气,然后不情不愿地坐起来。光裸的小腿从吊床上垂下来,晃了几下,鞋子不经意间被踢到后面。 ——不想去捡。 偏头想了想,食指戳戳面前的青年,一板一眼地开口道: “你,转过身去。” “干嘛啊。” “快点,想吃松饼就快转过去。” 卡卡西依言背过身。 千云一骨碌地双脚踩在绳网上,竟从吊床上站了起来。 顿时一阵强烈的摇晃,她却顺着往前的趋势,纵身一跳,巴在青年背上。双臂环着他的颈脖,活像一只无尾树袋熊。 饶是处变不惊的木叶第一技师,也有一瞬间的始料不及,踉跄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和背上的那人。 嘴角一撇,死鱼眼向上瞥了她一眼,他说: “这么粗鲁,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呐。” 千云哼哼哼地笑,松开一只手拍了拍他肩膀,大大方方地答道: “放心吧,我会记得杀你灭口的。” “哇哦,那我真的好怕哟。” 某天才毫无诚意地附和,背着她走进屋内。 院子里,一地姹紫嫣红。 各色花卉,有含苞待放有花枝招展,芬芳弥漫 这个小宅后院,纵然一年四季都不寂寞,此刻却别有一番动人光景。 你看年华似水流,还记不记得,当年第一次相遇,正是在这么一个温暖初夏。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正经老成的小鬼啊卡卡西。” “哦?你变成苹果挂在树上的那次?” “……你给我去死。” 青年丝毫不给面子地笑,背上的女子恼羞成怒,伸手连带着面罩使劲掐他的脸颊。 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由这两个成年人做来却没有半分违和感,但他们彼此深知,自己和对方都不是当年的小小孩童了。 相貌心态性子脾气不复当初,时光的痕迹竟如此轻易可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居然睡到了十二点我有罪o(gt;﹏ 打滚求温暖求妹子~~~~ ☆、浴室是个好地方 中午十二点,日头高照,茂密的枝叶盘旋交错,连成大片大片的阴影。 树丛间虫声聒噪,半空偶尔有乌鸦“ahoaho——”几声而过。 第三演习场内,沉闷得令人难受,连空气的流动都似乎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响起了年轻男子低沉而严肃的声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个孩子均不由得大惊失色。 “你们,都放弃当忍者吧。” 两只小小的铃铛被他紧攥在手心里,面罩之下的清俊面容也如他声音一般紧绷紧绷的,那只惟一露出来的眼睛里神色慑人,带着不容置疑和反驳的认真。 有风轻轻吹过,长满虫眼的枯叶孤零零地离开枝桠,飘落到他的肩头,颤抖了一下,黯然落地。 青年周身冷清的气息,甚至盖过了枯叶的萧瑟。 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孩子,态度坚定强硬而不留一丝情面。 前不久退出暗部成为指导上忍,他们是他的第一批学生,可惜这浅薄的师徒之缘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评核表上,会是三个大大的不合格。 “卡卡西老师!就算我们没通过下忍测试,说放弃当忍者什么的也太……” 满脸通红的男生冲他嚷了起来,激动地紧握着双拳。 三人之中的女孩开始低低地抽泣。 而另一个深棕短发的少年则像一瞬间泄了气,眼睛里是极度的失望与低落。 过了好一会儿,银发青年叹了口气,伸出手揉了揉他们的脑袋,语气也放柔和了不少,只是仍坚持说道: “放弃吧,你们的确不适合当忍者。” 他一定是个很苛刻的老师,才会这样决绝地扼杀了学生的渴望。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他们渴望成为忍者,却根本不明白忍者所背负的真正的责任和使命。 “把你们分为三人一组,不是让你们在一起相互攀比的。” “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团结合作来抢铃铛,只顾一个人逞强,不信任同伴,害怕和嫉妒同伴抢在自己前头,甚至因一起小事争吵起内讧。” “如果是在任务中,你们早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不自觉地严厉了起来,目光冷若冰霜。 周围此起彼伏的虫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空间之外。 他很失望。 这些孩子的眼中只有那两颗说是决定胜负的铃铛,没有团队,没有同伴。 男生嫌弃女生拖后腿,女生害怕男生的冲动会连累到她,各自离得远远的,互不帮忙,见死不救,幸灾乐祸。 木叶绝对不能教出这样的忍者。 “我知道你们熟读忍者规则,违反规则的人,我们通常称之为废物。可是,不懂得珍惜和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忍者以任务为重,但同伴是重中之重。” 一字一顿,字字重若千斤。 三个孩子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连男生也禁不住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气愤,屈辱,羞恼,不甘,还是真正明白了这番话的含义?不得而知。 女孩悄悄抬起眼睑望了比她高出许多的青年一眼,竟一时间忘记了哭泣。 严厉,苛刻,犹如冬日时节花叶落尽的树,气势凌厉地直指苍穹,带着难以靠近的过分的肃穆。 婆婆常说卡卡西桑是个很温柔很好相处的人,得知他居然是她指导上忍的那瞬间,心中不免平添了几分欢跃和憧憬。 可是今天看来,那人并不如传闻中的那样温和宽容。他对某些东西有着不可动摇的坚持和执著。 青年看了看这些最终无缘成为他学生的孩子,说道: “解散,都回去吧。” 这场测试,已经尘埃落定了。 他率先转身往树林间的小径走去,枝梢摇曳,一阵阴凉袭来,才蓦然发觉,虽然日头高挂,却已经是初秋了。 ——不懂得珍惜和重视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 如果是老师和带土,一定也会这么说吧。 他曾经就是一个妄图舍弃同伴的渣滓,所以绝对不能让下一代也重蹈覆辙。 凉风习习,旗木卡卡西突然很想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千云是在本家吃过午饭后才回来的,堂嫂拉着她说了好些话,大多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啊,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好人家一起过日子啊之类的。末了还别有深意地对她说: “卡卡西君是个很可靠的好孩子呐。” 她只好无奈地朝自家嫂子笑笑,敷衍两句。 回到家时在玄关处看见了一双不属于她的鞋子,不必想也知道是谁的。 只是客厅里空无一人,厨房里也没半个人影,惟有茶几上放着一个忍具包,《亲热天堂》橙色的书角从袋口露了出来。 这就奇怪了,鞋子在,忍具包在,人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摇摇头扯了扯嘴角,懒得活动脑筋去想那人可能会在的地方。从购物袋中取出新买的洗发液,朝浴室走去。 浴室的门关着。而她记得今早离家前明明是将它打开了的。 大概是风太大的缘故吧。 不做多想,手掌握住门把,旋转九十度,喀嚓一声,往里一推—— 鞍马千云顿时怔在门口。 浴室内,水汽朦胧。 水珠从高处的花洒中倾泻而下,漾起一圈圈温热的白雾。 一具颀长而挺拔的年轻男子的身躯就这样赤裸裸地映入眼帘,教她一下子忘记了应有的反应。 水迹沿着白皙结实的肌肤滑落,脸颊,脖子,肩头,腰身,大腿,仿佛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旅程。 尤其是光滑宽厚的后背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部,完全符合带色书刊中关于性感身材的描述。 ——纸张上的画面果然远不及亲眼所见。 她的脑海里此刻竟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被人驻足观赏的青年回过头,视线与她相对,面容因水汽太过氤氲而模糊不清。 半晌,他开口说道: “你是想和我一起洗?” 这句话平平板板地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没有半分暧昧或调戏的意味,反而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晚饭吃秋刀鱼”这种无关紧要的日常用语。 千云回过神来了,眨眨眼睛,后退一步,然后若无其事地把门关上。 重新回到客厅后发现手中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是原本要放入浴室的洗发液。 ——刚才,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窗台上,海棠花迎风荡漾。 卡卡西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正在随手乱翻某本十八禁杂志。 听见青年的脚步声,便头也不抬地问道: “怎么突然大中午的在我家洗澡?” “宿舍的花洒坏了。” 他声音如常地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几分钟之前的那一幕,无人提起,仿佛没有发生过。 杂志摊开着,她抬起头了,目光坦坦荡荡无异样,问道: “吃过午饭了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杯面,走向厨房。 “喂喂你就想用一盒方便面打发我啊,我可是交足伙食费了哟。” “将就一点吧,今天没买菜,晚上出去吃好了。” 等到两个人真正面对面坐了下来,气氛才渐渐陷入一种不寻常的暧昧与尴尬之中。 再怎么熟悉的人,哪怕是朝夕相处的亲人,发生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会感觉窘迫的吧。 卡卡西这时倒不如刚才淡定,脸上有几分讪讪的,埋头吃面。 千云见状,撑着下巴的右手放了下来,眼皮一抬看向他。 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你不用太在意,男人的裸体我见得多了。” 从小饱读各种带色书刊,什么样的【哔——】场面没见过? 对面的青年猛地被汤水呛到了。 “……以后,在我喝水的时候不要说这种话。” 却听见她不以为然地说: “你也不是阿凯那样的纯情青年了啊。” 木叶第一技师咳嗽不止。 下午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是堂兄之一的鞍马云海和侄子鞍马正树。 千云暗暗惊讶,平日和他们几乎没有来往,只偶尔在本家的聚会上见过面,怎么会特地上门来找她。 父亲生前和族人关系一般,堂兄群云一家自然另当别论,其他人还真是几年不见一次,疏远得很。 到了她这里,更是连族人的面孔都认不齐了。 但这位云海堂兄,她记得他常常出入本家,在族中地位不低。 侄子正树,听说是五年来鞍马一族惟一能够顺利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孩子,可惜并无血继。 “请坐吧,云海桑和正树君。” 相互寒暄了许久,她仍然无法猜到这两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而来。 幸亏前些年来在本家学会了不少人情世故,知道要和气耐心待人,切忌鲁莽不耐烦。 鞍马云海似斟酌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 “川云叔叔和白牙是挚友,听说千云你和卡卡西上忍的关系也很不错呐。” “想必你也知道,正树这孩子毕业了,早上才参加了下忍的测试。” “虽然资质不如八云,但这孩子一直都很努力呐。” 千云不禁微微蹙起眉来,却仍端坐着认真听着,并不插话。 正树也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低垂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父亲说话。 “千云还不知道吧,这孩子的指导上忍就是卡卡西上忍。” “可是……” “唉,这些年,我们一族败落得不成样子了啊。” 她明白了。 正树大概是没通过下忍的测试吧,云海堂兄是来找她向卡卡西说情的。 鞍马一族已经五年没出过一个忍者了,这孩子也一定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人的期望。 她顿时一阵唏嘘。住在本家的时候,堂兄群云就和她说过不少关于一族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可惜那也只是聊以振奋人心的久远的历史。 而历史终究是一段抓不住,留不住的过往。 虽然如今,大家都在为振兴一族而努力,无论是处处以利益为重的长老团,族长堂兄群云,堂兄云海,还是小一辈的正树和八云……当然不止这些人。 但是,并不包括鞍马千云。 她着实对这个所谓的家族没有太多感情。 自母亲去世后,父亲就一副得过且过的模样,对族里的事情早就不闻不问了。而现在,她更不愿意参与到族中事务去。 这大概是一种自私吧。她也深知自己没有顾全大局的觉悟。 “在忍者学校里,正树的表现虽然不是最出色的,但一直无差无错,不会令老师费心。” “千云,你看……” 如果不是事关紧要,他绝对不会拉下脸来拜托她。 作为父亲,作为衷心为一族考虑的族人,鞍马云海已经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然而最终还是无济于事的啊。 千云比谁都要清楚,就算她和卡卡西关系再好,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为她大开后门。 他有自己的原则,不容任何人越过底线。 还没来得及拒绝,一道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就先她一步响了起来。 是正树。那孩子双手紧攥成拳站了起来。 “爸爸!……回去吧,我不想当忍者了。” 鞍马云海一惊: “什么!正树你……” 他训斥了几句,见儿子依然一脸执拗不听教诲,无奈,便只好向堂妹道歉道别,怒气十分地领着儿子回去。 那父子俩走后,千云像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半躺在沙发上犹如一滩烂泥,脑里纷纷杂杂想了很多东西。 然后蓦地一怔,扭过头去,只见窗台上坐着某个说要去火影办公室,早应该走了的青年。 他在那里不知坐了多久。 “怎么又回来了?” 卡卡西挠挠他的一头银发,说: “忘了点东西。” 收到她投来的询问眼神,接着说道: “我换下的衣服还在浴室里……” “放着吧。” 她说。 “我待会儿洗。” 青年又挠了挠头,说: “那,谢谢。我走了。” 话音刚落,瞬身而去。 有些事情彼此心照不宣,无需多说。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考六级,于是来更新攒rp 妹子们都赐予我rp吧~~╭(╯3╰)╮ 考试月伤不起,下次更新是下周末= = ☆、木叶的少年们 木叶多树,随处可见几欲遮住蓝天的葱郁。 忍者学校附近就环绕着一个小树林,枝梢盘缠,时有野果挂在枝头摇摇欲坠,平日常有学生在此玩耍嬉闹。 现在正值秋意飒爽,绿叶渐黄,地上稀稀落落地铺着一层枯叶。 鞍马千云倚着一棵大树站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教学楼上,像看一件坐落在久远的时空之中的事物。 说起来,她还真一次也没进入过里面。 如果不是母亲在任务中殉职,她大概也会和卡卡西夕日红他们那样,早就从忍者学校毕业成为一名忍者了吧。 说不定一战成名,或者平庸无为,又或者早已化为慰灵碑上的名字之一。 但是这些未曾出现的可能,都不会有成为现实的机会了。 此时站在这里的鞍马千云,和村子里任何一个二十来岁的普通姑娘一样,没有丰功伟绩,没有名扬忍界,没有那些刀光血影却受人崇拜的人生。 曾经憧憬过吗?那种能造就出英雄的关于杀戮与守护的人生。 她偏头想了想,答案是否定的。 最初是因为父亲的刻意引导,而后来则是由于她自己的恐惧。 如果说母亲逝世时她还不到记事的年纪,那之后旗木朔茂的自尽,卡卡西的重伤,还有父亲的战死,全都汇聚成一抹深不见底的恐惧,藏匿在记忆的阴影里。 她对堂兄说不想当忍者,其实是她根本就当不了忍者。 每次每次,在路上看见身着忍者装束的人,总会不可抑止地想,这个人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呢,会不会客死他乡?尸骨无存?家里还有什么人?会不会有朝一日再也等不到他/她回家? 她无法将那些凭空冒出的残忍而血淋淋的画面从脑海中挥去。 一直以来所记得的,全都是关于忍者冷冰冰的任务、规则以及面对死亡时的恐惧和无能为力。 潜意识中一早就认定——忍者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这种阴暗而变态的想法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哪怕是夕日红,哪怕是卡卡西。 他们是那样努力地要成为好忍者。 她怎么敢对好友说出自己那见不得光的心思,怎么可能开得了口。 堂兄曾说,每个人身上都住着一个等待觉醒的心魔,尤其是鞍马一族的血继拥有者,重要的是,永远不要让它有觉醒的机会。 很多年前波风水门曾经对她说过: “川云上忍拼死守护的,是木叶所有像千云你一样有着无限未来的孩子。” ——忍者的使命是守护,不是守护一个人,而是守护一代人。 她那时无言以对。 父亲一直跟她说,只要守护好她就够了,他看着她安然成长就知足了。 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为村子战死,没有亲眼看她长大。 人是多么矛盾的生物体。 像她父亲,厌恶忍者,生命的最后却仍记得自己是一名忍者。 像她自己,心底恐惧着忍者,最亲近的朋友却全都是忍者。 “千云桑。” 身后有人叫她,声音比处在变声期的一般男生略低,不算陌生。 回过头去一看,是鼬少年,脸上的两道法令纹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成。 “好久不见,鼬君。” 学校那边突然人声喧哗,小孩子呼喊父母的声音一道比一道清脆,带着喜悦和撒娇的意味。 原来是放学了。 “哥哥!” 一道小身影飞扑到鼬的怀里,扬起孩童特有的纯真笑脸冲着他喊道。 然后嘟起嘴,撒娇似的埋怨着: “你终于有空来接我放学了!” 有几个小女生也围了过来,睁大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比他们稍大的少年,嘴上却叫着“佐助君……” 同班的一些同学也跟着过来了,因年幼而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满的好奇。 佐助昂起头,一脸骄傲地介绍: “这是我哥哥宇智波鼬!” 很熟悉,这种以自己兄弟为骄傲的奕奕神采,光芒夺目。 一直以来,千云觉得宇智波家的兄弟给她的感觉很相似,近乎轮回循环那样的相似,而且似乎为宇智波一族所特有。 带土和止水,止水和鼬,鼬和佐助。 相信,依赖,以之为豪,爱着彼此的宇智波兄弟。 也许这也是一种宿命吧。 小同学们顿时发出惊讶的嗡嗡低语声。 “是那个天才宇智波鼬?!” “在忍者学校就读时间最短的天才?!” “原来是佐助的哥哥啊!” “难怪长得那么像呢!” 鼬少年朝他们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得不符合“传说天才中的天才”这一身份: “谢谢你们平时照顾佐助。” 鼬人本就长得好看,?br /gt;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2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3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3部分阅读 ,此时没有天才的架子,看上去又比他们这些小鬼沉稳可靠得多。于是引来佐助的小同学们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满脸崇拜。 是那种小孩子对偶像的纯粹的崇拜。 宇智波兄弟走后,一群孩子也纷纷散去了。 千云仍站在树下,她等的少年终于出现在校门口,见到她时愣了愣,走了过来。 “抱歉,千云桑。我不知道你会来,久等了。” 他站在她面前,歉意而正经地说。 这孩子只比佐助大一岁,却远没有佐助那样的天真和孩子气。 她忽然怀念起四岁之前的小小外甥,那时的他时常笑容灿烂,让人一见就心生喜爱。 可是谁也无法回到过去,每个人成长的方式都不尽相同。 尽管遗憾,但不可否认的是,小外甥心智上的成长远远超越了肉体。 这种痛失至亲后一夜成长的经历,鞍马千云再清楚不过了。 “别在意,宁次。我也是顺路。” 说好了今天外甥宁次和侄女八云到她家吃饭,她自然是高兴的,早早就买好了菜,还特意来接小外甥放学。 前些日子堂兄群云对她说: “千云有空的话,多照顾下两个孩子吧。” 她想想也是,堂兄夫妇这几年忙于家族的事情和村里的任务,堂姐云烟身体一直病着不见好转。只有她无所事事,闲得几乎每日和主妇们打牌聊天。 用夕日红的话来说,就是“虚度光阴,等着嫁人”。 她曾经受到堂兄夫妇诸多照顾,和堂姐的关系也不错,帮忙照看一下他们的孩子也是理所应该的。 宁次这几年越长越像他父亲,五官轮廓间不难看出日向日差的影子。 千云对这位堂姐夫的印象不多,只依稀记得那是个温厚恭良的人,据说实力比宗家的族长日向日足要强。 宁次倒是遗传了他的天才,但性子却越发冷淡漠然,小小年纪便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成日板着一张俊脸对旁人爱理不理的。 卡卡西小时候也是个跩得不讨人喜欢的小鬼,傲气又毒舌,不会(或者说不屑于)察颜观色。但这些年却长成为人见人夸花见花开的木叶第一技师,待人温和,处事圆润。 说不上到底是好是坏,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时光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打磨成他最无害的模样。 宁次以后会怎样,谁也说不准。 沿着砂石小径一路走来,远远就望见了满树红彤彤的苹果挂在枝头。 这棵树是鞍马川云孩童时期种下的,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多年了吧。将近半个世纪的四季更迭,即使遇上最萧瑟的秋季,它仍旧果实茂盛,生机盎然。 植物才没有人那样的多愁善感,该开花该结果,完全遵循着自然规律。 倒是有一个很大的好处,这么多年来千云家省了不少买苹果的钱。 走近了忽然发现树上有个东西在上蹿下跳,像一只活泼过头的小猴子。 她一阵疑惑,干脆在树下驻足观望。宁次也跟着仰起头往树冠里看,犹豫着要不要使用白眼。 红色的果实和绿叶之间有一抹显眼的金黄晃来晃去。 是个小孩子,咧着嘴一脸惊喜地在摘苹果。一双小手根本拿不了那么多,却还是贪心地挑大的摘,努力而费劲地捧着在怀里。 她看了好一会儿,好笑地朝着树上开口说: “呐,我说……” 陌生的声音无征兆地响起,小孩顿时一惊,怀里的苹果一下子跌落到地上,纷纷翻滚开去。 湖蓝色的大眼睛怯怯地看了看树下,满是不知所措。咬咬牙,他向更高的树梢爬去。 千云知道,高处的树枝并不如低处的结实。 她略微提高了音量,不大不小,树上的人刚好能够听得清楚。 “上面有个马蜂窝哦。” 话音刚落,那孩子害怕似的缩缩脑袋,一脚踩空,从树上摔了下来。 嘭——的一声,重重落地。 千云也是一惊,要是真摔伤了就麻烦了,恐怕第一个找她算账的就是那偷偷摸摸照顾着这孩子的某青年。 她立刻快步走过去,蹲下来视线与他持平,担忧地说: “你没事吧?” “我开玩笑的。” 小男生抬头,湖蓝色的眸子气愤地瞪着她,鼓起腮帮子: “你捉弄我!” 被指责的成年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目光闪烁了一下,大概也觉得自己都这个年纪了还欺负小孩实在太不应该,于是扁扁嘴认真道歉: “对不起。” “我只是想说,那些苹果……你拿不了的话,我可以借你个篮子。” 男孩的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却不再是因为气愤,而是惊讶。 他指着散落在地上的苹果说: “呐呐,这些……我都可以带走吗?” 千云点头: “可以。” 然后他想了想,手指一抬,指向树上满满的果实: “我明天还可以来摘苹果吗?” 枝头沉甸甸的果实红得发亮,分外诱人。 她又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每天来摘苹果吗?” “……别得寸进尺,小鬼。” 小男生一骨碌地爬起来,拍拍屁股,匆匆忙忙地捡起地上的苹果,怀抱在胸前,生怕她反悔似的飞奔而去。 她也站起来,走回外甥旁边。 “我们也摘一些苹果回去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年收回随着小男生远去的目光,这时才问道: “他是谁?” 千云朝那孩子离开的方向望过去,十米开外又是一片小树林,男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树木间了。 “漩涡鸣人,村子里的一个孤儿。” 她最终这样说道。 宁次不感兴趣地闭上了嘴,很快便将这件小事以及这个人抛诸脑后。 木叶从来不缺孤儿。 他母亲云烟是个孤儿。 身旁的这位小姨鞍马千云也是个孤儿。 还有他日向宁次……也是半个孤儿。 作者有话要说:461集的火影看得我很欢乐~~ 前两天和cp聊天,那邪恶的女人说看这文看得她禁欲了,叫我码肉= =+ 于是我说,阿卡年少时爱的是带土,长大了爱的是阿凯,女主什么的哪儿凉快站哪儿o(╯□╰)o 考试月快把我弄死了,下周考六门,但愿还有命爬回来更新 最后,大家圣诞快乐~~~ua~~~ ☆、师徒 那天吃完饭后,鞍马八云没有和表兄宁次一同离开千云家。 少女勤快地帮忙收拾桌子,在堂姑再三的婉拒下,仍旧执拗地站在厨房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清洗碗筷碟子。 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咬紧下唇一言不发。 一看就是藏不住心事的小女孩。 千云洗着碗碟,动作熟练而麻利,分神瞥了瞥静静站在一旁的侄女,耐心地等了很久,仍然不见她说话。 瓷器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水龙头被关上,哗啦啦的水流戛然而止。 主妇心得第十条,身为长辈要和善体贴,善解人意。 于是鞍马千云开口问道: “八云有事要和我说?” 女孩眼神闪烁,绞着双手,迟疑不决。 见状,她笑了笑,打趣道: “是喜欢了哪个男生吗?我很乐意帮你考察一下哦。” “千云桑!” 八云顿时小脸通红,愠恼怒嗔。 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仰起头眼睛亮亮地望着她,一张小脸因期冀而光彩烁烁。 “我想成为忍者!” “千云桑可以教我利用血继来使用幻术吗?” 千云一怔,将洗干净的餐具放入碗柜的手在半空停了停,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眸色渐渐深了下去。 她当然记得,小侄女是继她之后家族中唯一一个觉醒了血继限界的人。 在这个日渐败落的家族里,血继觉醒者的地位非常微妙。 族人称之为一族的希望,可她也没有忘记,当年就是因为拥有血继,被掳之时他们派人取她性命。 不能为家族所用,则被视为废物。 “我的梦想是成为纲手大人那样的女忍者,然后重振一族!” “爸爸妈妈都没有空,我自己也练不好……” “听说爸爸曾经拜您的父亲为师,千云桑可以也收我做徒弟吗?” 很明亮很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憧憬、渴望和执著的光,璀璨得令人惊叹。 这是在鞍马千云身上从来不曾出现过的纯粹而坚定的信念。 然而并不陌生。 一点儿也不陌生。 在木叶,绝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纲手那样的传奇女忍者。 三忍的故事在街头巷尾随处可闻。 “我绝对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 掷地有声。 她突然意识到,虽然同为血继觉醒者,但八云和她其实不一样,很不一样。 这孩子是宗家的大小姐,从小被教导要为重振家族而努力,是将来要继承一族之长重任的人。 在自己的独立意志还未萌发之前,便把族人的期望当做坚不可摧的信念。 如此迫切地要为家族尽心尽力。 手上水迹未干,千云感到一阵冷意从手腕往上蔓延。 她闭了闭眼,睁开后将目光从侄女身上移开,继续刚才的动作,把碗筷一一摆放入碗柜,整整齐齐。 脸上隐隐有歉意和无奈。她说: “抱歉啊八云,这个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 女孩的大眼睛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光芒褪尽,神色失望忧伤得让人心生不忍,低低自语道: “是因为我没有通过忍者学校的入学测试,千云桑也觉得我很没用吗……” 说着,有泪珠从眼眶不可抑制地溢出,一滴一滴落到地板上。 四年前那场入学测试,因为身体状况不佳而没能通过,鞍马八云比任何人都要难受。即使父母一再表示对她的谅解和关心,也只会让她更加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样毫无用处的自己。 就算觉醒了血继又怎样,她甚至连成为忍者的第一道坎都迈不过去。那些没有血继的普通小孩能做到的事情,她却做不到。 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大家对她满怀期待,她什么也回报不了。 千云伸手揉了揉侄女的发顶,很认真地说: “当然不是。” 八云抬头看她,双眼红通通的,像一只等人来宽慰的伤心小兔子。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但我不会是个好老师。” 这句话说完后,她的眼里比八云更加黯淡无光。 她自己心知肚明,这绝对不是对侄女的安慰,而是一种自知之明。 那一刻她终于理解,为什么父亲和旗木朔茂生死至交,却没有在挚友去世后收养教导他的遗孤。 卡卡西也好,八云也好,他们是一心要当忍者的人。 而无论是当时的鞍马川云还是此时的鞍马千云,都无法教导出一个忍者。 他们没有资格担任怀揣着忍者梦想的孩子的老师。 “幻术我可以教你。” “但是关于忍者的一切我真的无能为力。” 八云止住了泪,听她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忍者。” 女孩极度失落地低垂着头。 千云想了想,忽然弯起一个笑容,拍拍侄女的脑袋: “村子里又不是没有优秀的幻术忍者。” “一定有人比我更适合当你的老师。” 那一瞬间她就想到了一个人——擅用幻术,温柔耐心,木叶女忍中的佼佼者。 送侄女回家时她和堂兄说起这件事,鞍马群云也赞同地点头: “夕日红特别上忍的确是个可靠的人。” “我去请求三代目帮忙。” 一段时间后千云特地带点心去探望正在修行的某两师徒,练习场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专注而认真,衬着背景是橘红色霞光的天际,暖意融融,不可谓不温馨。 八云也斗志盎然地说: “我要成为红老师那样出色的幻术忍者!” 少女脸庞青涩,眼中的崇拜与信赖流露无遗。 不用多问就可知,夕日红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千云笑着揶揄道: “不是纲手大人那样的女忍者吗?” “千云桑!” 被取笑的少女跺脚羞怒。 夕日红摇着头微笑。 撇开三代目的吩咐,好友的侄女这两层关系不说,她也是真心喜欢这名用心努力的学生。 翌日。 一觉睡到大中午的鞍马千云从阁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打着呵欠暗道果然通宵看《亲热天堂》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大大的黑眼圈和暗青色眼袋怎么看都像欲求不满。 抬起手揉着又要耷拉下去的眼皮,余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窗台上似有庞然大物,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阴影。 微微一怔,定睛望过去——那人形“物体”举起一只手掌向她打招呼: “早哟。” 已经不早了。 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二。 好多天不见的卡卡西,懒散依旧。 千云眉头一皱: “不要老踩在窗台上啊。” 这人每次过来总是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神出鬼没地出现在窗台,大片的阴影隔绝了海棠花和日光的亲密接触。 重点是,她不想自家窗台上陷进两个大脚印。 那青年听若未闻,犹自扯开了话题,说起自己的近况: “前些天一直在出任务,好不容易才回来了,今天要交给三代目的报告还一个字都没写呐。” “最新一期的《亲热天堂》也没来得及看,京子和浩二不知道进展到哪一步了。” 昨晚通宵看完的人开口说: “京子……” 随即被打断: “不要剧透!” 鞍马千云朝他翻了翻死鱼眼,闭嘴不语。 隔了一会儿,银发青年见她不欲理他,只顾着咕噜咕噜喝牛奶,便出声挽回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喂。” “你最近很闲吧?” 千云转过头来,死鱼眼对上死鱼眼。 “我很忙。” “你有什么好忙的啊,不就是吃吃喝喝打打牌种种花。” “那已经够忙的了。” “嘛,真羡慕你这种不用动脑的生活。” “……” “不过,一直这样好逸恶劳下去的话,很容易脑子退化未老先衰呐。” “你好烦啊,卡卡西桑。” 青年从背后的不知什么地方揪出一个大大的纸袋,圆鼓鼓的一看就知里头内容丰富。 他将它捧至身前,一脸郑重: “所以啊,我给你找了点有意义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纸袋往前一伸: “呐,拜托了。” 千云将信将疑地接过来,低头一看,顿时怔住。 脸色由原先的不耐烦慢慢转变为面无表情,惟有一双死鱼眼依然爱理不理地耷拉着,有不明光芒一闪而过,快得如同虚幻。 满满的,一大袋—— 脏衣服。 没有十天八天至少也有一周的量,有忍者服有便服,混夹着泥土和血迹。外衣,长裤,t恤,唯一庆幸的是没有臭袜子。 估计把换下的衣服都堆到现在,一次性扔给她了吧。 其实她比较好奇的是,他到底哪来的这个自觉? “这点小事对你来说不在话下吧。”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哟。” 见她反应太过淡定平静,卡卡西眨眨眼睛说道。 和以前的毒舌不讨喜相比,如今的木叶第一技师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功力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可是大概连他自己也未发觉,对着千云他鲜少用这样的语调说话,除非是真的心虚了。 就像现在,神色表情遮掩在面罩之下,她却不费劲地听出了他的底气不足。 果然男人不能惯,一惯就坏。 千云盯着他,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表情,直到他挠头打着哈哈说什么“贤妻良母型的女生才讨男人喜欢哟”,才语调平平地撇出一句: “贤妻良母型的女生一定不会喜欢你。” 然后对着某青年的俊脸,一脚踹了过去。 木质的窗框抖了抖,院子里响起某人的一声惨叫,她抱着纸袋满意地扭头噔噔噔走进浴室。 卡卡西保持着被踹的姿势坐在地上,从忍具包里掏出橙色小书,哗哗地翻开到某页。才一跃而起拍拍身上的泥沙,边看书边朝门外走去,散漫的调子喃喃自语: “自来也大人说的没错呐,女人啊永远是个谜一样的生物。” 他身后的院子里,一地罂粟开得正艳。 作者有话要说:兵荒马乱的一周,终于爬回来更新了= = 猥琐的考试一片狼藉不堪回首啊 剧透一下,种田也到头了,下一章有某家族大事件 最后,妹子们元旦快乐~~~ ☆、昔日天才 一日傍晚,霞光漫天。 千云从主妇聚会回到家时,看见前院的木栅栏旁站着一名黑发男子。 那人双手环臂,倚靠着攀满紫藤萝的木门,眼睛轻闭似在假寐,脸庞线条温雅而恬静。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名足以令适龄姑娘芳心萌动的俊俏青年。 她却想到如果带土还在,大概会比他活泼生气得多吧,毕竟自小以来,这青年就比年长他四岁的兄长要老成沉静。 落日的余晖洒在他周身,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更为柔和,仿佛与这暮色融为一体。 错愕之间她轻声打破这片宁静: “止水?” 青年睁开双眼,里面清明通透,哪里有半分睡意。 他朝她微微颔首,声音温润如玉: “千云桑。” 侧身,等她打开木门。 其实前院的木门不过是个装饰,从不上锁。 千云越过他,咯吱一声缓缓推开,还不忘揶揄道: “真是稀客呢,止水。” 他微笑不语,跟在她身后一路走入正屋客厅。 “喝什么?” “柳橙汁吧。” 止水的回答让她一怔,眼中有不明眸光闪烁。 片刻,才扯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从冰箱里取出两个鲜柳橙。剥皮,放入榨汁机。 她怎么会不记得,九岁以前的止水和三代目一样,喜欢喝梅子茶,曾被大家笑说小止水真是少年老成,那是上了年纪的人的爱好呐。 爱喝柳橙汁的是带土,那早逝的少年一定不知道,自他逝世后,最疼爱的弟弟便不再喝柳橙汁以外的饮料。 他始终怀念有哥哥在的过去。 走不出过去的又何止一个宇智波止水。千云更清楚,每日晨光未亮,慰灵碑前定有一人静静伫立,一站便是好几个小时,十年如一日。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肩负起挚友未来的男人,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禁锢在过去。 心结这种事情,旁人终究是无能为力。 她最终轻轻叹息: “你们都是一样呐。” 宇智波止水也好,旗木卡卡西也好,一直在对带土的怀念中滞步不前。 止水端端正正地盘腿而坐,竟瞬间便听懂了她的意思,唇边弯起一抹浅笑。 “卡卡西大哥有分寸的。” 他所熟知的那个男人,即使再怎么舍不得过去,也一定会找到自己未来的路,坚持自己心中的道。 如今这世上他最信任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堂弟宇智波鼬,一个便是哥哥的挚友旗木卡卡西。 千云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 “止水从小就叫卡卡西为大哥呐,怎么不叫我作姐姐。” 想来她和卡卡西都是家中独子独女,那家伙却一直有人管他叫大哥,不公平啊不公平。 止水闻言轻笑,这个笑容和带土倒是有几分相似。 “千云桑哪里有做姐姐的样子。”他说。 这种出自真心、褒贬不明的话让对面的女子嘴角抽了抽,随即本能地反驳道: “卡卡西又哪里有做大哥的样子。” “在大家眼中,卡卡西大哥是个很靠得住的男人啊。” 千云倒不继续争辩,望着坐在她对面的青年,渐渐收敛了玩笑之意,神情也正经了不止一点点。 “止水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他肯定不是为了喝柳橙汁和称赞卡卡西而来。 止水抿抿唇,也褪下笑意,神色中隐隐带着几分严肃。 从忍具包里掏出一幅卷轴,摊开,双手结印,右手掌心按在其上。 “忍法,通灵之术。” 一团白烟从黑色的印符中央冒出,眨眼间,一幅用红丝带系得整整齐齐的卷轴被通灵出来。 若非极其珍贵的物品,不会有人特意将它保存至另一个时空里。 青年把那幅完好的卷轴递给她。 千云虽感疑惑,仍伸手接过。指尖在丝带的结子上犹豫一圈,抬眸看他。 对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打开。 食指轻挑,丝带松落,大约半米长的卷轴在女子纤细的十指间缓缓被拉开。 她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一目了然。 顿时大惊失色,十指微微颤抖。 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地望向对面沉稳如水的青年。 “这是……” 这是宇智波一族的极密卷轴。 关于写轮眼的控制和使用,记载得详详细细清清楚楚,在黑市上被悬赏百万。 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由宇智波止水之手交至鞍马千云之手。 每个族裔背后都深藏着自己的机密文件,不要说外族人,有些甚至连本族人也未能得知。 这些机密关系着一族的生死荣败,尤其是像这种关于血继的记载,更是机密中的极密,绝对不允许暴露在日光之下。同样拥有血继的她无疑深知这一点。 家族中泄露秘密的人,通常被称为……叛徒。 止水的这一举动,要是被人知晓,必然会在木叶掀起轩然大波。 看过卷轴的鞍马千云当然也不能幸免。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向来冷静沉稳的青年都不得不兵行险招。 千云闭了闭眼睛,稳下心神,右手轻揉太阳|岤。 脑海中掠过一抹抹支离破碎的思绪片段,却无法将它们拼成一幅完整的拼图。 良久,斟酌过后她轻声说道: “这是要给卡卡西的吧。” 见止水一脸凝重地点头,她无奈地扯扯嘴角: “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他?” 青年的理由充分而现实。 “我的身份……不方便和卡卡西大哥私下接触。” 然后笑了笑,将屋内的沉闷驱散了不少。 “反正交给千云桑也是一样。” 千云为难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眉心紧锁。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致使你要这么做。但是……” 停了停,一字一顿异常认真。 “太危险了。” 一个外族人却持有其他家族的极密卷轴,他日不知会惹上多少纷争事端。即使身为木叶精英上忍,三代目也不能够在整个宇智波家族面前偏袒维护他。 这幅卷轴,对卡卡西来说绝对是祸不是福。 止水的这步险棋,生生是走在刀尖之上。 她不能用自己这双手把祸害带给他。 “我拒绝。” 止水像是意料之中,不紧不慢地说: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即使是拥有血继的本族人也不一定驾驭得了,卡卡西大哥那样没有血继的身体,恐怕不容易吧。” 一双黑眸略显暗淡,完全看不出那隐藏在背后的据说是现今宇智波家族最强大的写轮眼。 平心而论,他对旗木卡卡西,确是出于真心的对兄长似的敬爱。而且,写轮眼对身体的负荷,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目光在卷轴上停了停,语气坚决而肯定。 “相信我吧千云桑,卡卡西大哥有朝一日会需要它的。” 这句话并不是定心丸,反而似无意中戳中了木偶人的机关。 千云脸色一变,突然冷笑,秀丽的面容一下子覆上一层薄霜,线条僵硬。 “我记得卡卡西被称为天才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写轮眼。” 这一句,几乎是脱口而出,很不好的口吻。 止水顿时一怔,略微惊讶地看着她,双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闭上。 原来她竟是介意的,对于卡卡西这些年来对写轮眼的过分依赖。 也许在她眼中,哥哥留给挚友的那件礼物,并不能帮助他看清未来。 察觉自己的失言,千云脸色不豫地扭过头去,目光牢牢盯住无辜的木质地板。 她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呐,这个从未向别人尤其是卡卡西提起过的耿耿于怀。 ——什么py忍者、写轮眼卡卡西,他又不姓宇智波。 她永远记得,很多年前那若干个落霞纷飞的黄昏,苹果树下的少年手执白牙之刃,动若蛟龙,一套刀法行云流水,华丽到极致,一时间落叶旋舞,天地骤然失色。 那才是真正的木叶天才旗木卡卡西。 也许如今想起会觉得幼稚,只有她知道,年少时的自己曾经对那样的少年有过一刹那的心动仰慕。 但是现在,那个每日被束缚在慰灵碑前的男人,哪里还记得自己曾为天才的往日光景,哪里肯将目光伸延至前方受他冷落的未来。 正是那只写轮眼,日复一日地提醒他当年丧失挚友的悲痛。 过了很久很久,千云低低叹出一口气,声音也是极轻极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从窗台滑到地面的夕日残晖。 “抱歉。” “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止水也沉默了许久,与带土极为相似的面庞被窗台海棠花的阴影覆盖。 或许是他不应该把这幅卷轴带来。 然而他仍确信自己没有做错。 与其让它尘封在一个家族的密室里,永远无机会重见天日,不如将它交给需要且信得过的人,实现最大的价值。 而卡卡西,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人选。那可是哥哥认同并且拼死保护的人呐,他坚信那个男人无论任何时候也会拼死保护他们共同的村子。 ——请带着他的希望守护木叶吧。 宇智波一族也好,他也好,都已经时日不多。 “一族一族什么的,有时真是令人无奈啊。” “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和心中坚持的道,究竟孰对孰错呢。” “这样想着,真是费解呢……” 他的目光似是穿透过这座房子的墙壁,看到了某些使他向往使他迷惑的东西。 语调很低很低,仿佛只要一分神就听不见他的声音。 今天的止水,很不对劲。 千云犹疑了一会儿,向来不喜打探人家的私事,却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 “你……” “我也该走了。” 止水笑着打断她,一口气喝光杯中的柳橙汁,长腿一撑站了起来。 卷轴依然放在茶几上,她连忙叫住了他。 已经走到门边的青年停了下来,回头向她笑道: “放心吧千云桑,卡卡西大哥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和以往一样,相信他吧。” 说完,未给她拒绝的机会,瞬身离去。 千云独自一人坐在客厅中,对着那幅卷轴沉思很久,才叹气小心翼翼地收起。 这种奇怪的不祥的感觉——别真的出什么事才好。 当晚,她把卷轴交给卡卡西,他也不过是有一瞬间的诧异,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好,磨蹭着将她推入厨房,叫嚷着好饿要吃秋刀鱼。 夜晚的帷幕刚刚落下,外头还有三三两两归巢的鸟雀在鸣叫。 就这样吧。她心中暗道,如止水所说,心无旁骛地相信着身旁的这个男人吧。 几天后,大雨滂沱。 挂记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是否安好,千云打开正屋的大门,意外地看见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的卡卡西。 水珠从他的银发上滑落下来,沿着俊好脸庞的弧度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面罩和衣服都湿成一片,一身狼狈,唯有那只眼睛眸光闪烁。 他定定地看着她,说了一句: “止水……死了。” 千云心中一震,先前所有想不通的地方如今竟豁然开朗。 她上前一步,离他极近极近,然后伸出双手,环过他的腰,埋首于他的肩窝中,闭目,暗暗叹息。 冰凉的水迹蔓延到她身上,冷意直达心底。 ——原来止水他从一开始便已知晓结局。 卡卡西侧侧脖颈,让她埋得更深,抚上她背脊的大手不禁紧了紧。 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了啊,身边人的生命消逝得如此措手不及。 她父母,他父亲,波风水门,带土,琳,还有那个虽不熟络的姐夫日向日差。而现在是止水。 却总是无法习惯,没办法无动于衷。 如果一直拥抱,是不是终有一刻会温暖彼此。 自那之后又过了些日子,不长,仅仅够一颗种子抽出新芽。 木叶上下笼罩着一股灰暗压抑的气氛——宇智波一族一夜之间被血洗。 族长之长子宇智波鼬,灭族叛逃。 几百人的大族只幸存一个八岁的孩子,宇智波佐助。 木叶第一家族从此成为一纸历史。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求冒泡求妹子~ ☆、蝜蝂先生 鞍马一族擅用幻术,因身体原因,忍术和体术惨不忍睹。然而鞍马千云的瞬身术却是不赖的,甚至比一般忍者要好。 她当然不会忘记,当年教她瞬身术的少年,是那样的耐心讲解,认真异常地一次次指出她的不足。 她并不是一个好学生,至少在忍术的领悟上比一般人愚钝。 但那少年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从来没有。 他是一个对朋友很宽容很体贴的人。 小树林外水声潺潺。 如果是初春,可见成片成片的粉色花瓣漂浮在水面,缓缓流向下游。 千云坐在河边的大树上,看着河水粼粼的波光映射着头顶光芒刺目的大太阳,恍惚觉得这样的安静太过令人压抑了。 听说止水就是在这条河投水自尽的。 她突然很想知道,那日少年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自毁双目,了结自己的生命。 当年旗木朔茂是因为人言可畏,而如今的止水呢?又是因为什么? 他在将卷轴交给她的时候就已经做出这种决定了吧。 还有鼬的灭族叛逃。 就她所认识的那个宇智波鼬,如何也想不到会做出这番惨无人道的举动。 面对生他养他的血肉至亲,究竟要有怎样的狠绝才能下得了手。 弑父杀母之人,天诛地灭,死后是无法获释转生的。 鼬他自己一定也深知这一点。 她以为生活安稳静好,殊不知身边竟发生了令人措手不及的翻天覆地。 日头渐渐西沉,待她四肢酸痛欲换个坐姿时,才发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耗了一整个下午。 往常这个时候,该有人来找她吃饭了。 可是那人在止水死后的这段日子里,寡言少语,消沉得很。他甚至连自己需要吃饭这回事都忘记了吧。 头顶有乌鸦“ahoaho——”在叫。 她手掌往树干上一撑,跳了下来。 aho—— 笨蛋么? 他的确是。 千云择树林中的小径而行,兜兜转转拨开半空中横生的枝桠,远远就望见了慰灵碑前的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抬脚正要走过去。目光不经意间往旁边一偏,愣了愣,脚步一转,走到了和她一样在远远看着那青年的老人身旁。 “三代目。” 她出声叫道。 火影朝她点点头,目光移到她脸上不过两秒,又转了回去远处青年的背影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老人脸上的皱纹比上次所见多了不少,一种抵不过岁月的无情的衰老在他身上残酷地清晰可见。 三代目今年也有六十五了吧。 而她父亲和卡卡西父亲的寿命加起来,也不过七十来岁。 催人老的又何止是岁月。 “那孩子一直是这样啊,总是把太沉重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他突然就开口了,像自言自语,又像在说给千云听。 然后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眉目慈祥,可惜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沧桑悲凉。 “我知道千云你是个好孩子呐。” “他一个人背负着那些东西,大概很艰苦吧。” 说着,老人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慢慢走向火影楼。 “体谅下他吧。” 千云闻到空气中飘有米饭的香味,吸吸鼻子,竟发觉突然之间食欲全无了。 一个人? 她顿时觉得心脏旁似有硬物阻塞,隐隐有股不舒服。 她知道上天对他这个所谓的天才并不厚待,至亲、老师、同伴先后一个个离他而去。 但是有哪一次,哪一次她不是站在他身后,哪一次她不是站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一直一直都想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可是他每次都选择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悲痛和伤痕,每次都将别人拒绝在他的世界之外,包括她。 说是固执也好,温柔也好,他从来不允许别人窥探到心底最阴暗的角落。 那里只有他,只能有他。 他不肯走出来,而她走不进去。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感受。 她也是不允许别人窥探到心底最阴暗角落的人。 父亲逝去后最初的那段日子,堂兄说了多少宽慰的话,苦口婆心地对她晓以大义。 每当那些时候,她总是紧抿嘴唇,不发一言。 人在悲痛的时候,能听得进多少话? 现在想想,大概是一句也没听进。 至少她到如今都不认为父亲的牺牲是一族的荣耀。 她的父亲才不是为了什么重振一族,他才不会在乎什么英雄不英雄的。 但她也是一直不愿向别人诉说父亲的种种,有时长老和堂兄有意无意说起,她也是立刻沉默不语。 也许她和卡卡西是同一类人,不肯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伤口,不肯在光线之下面对自己缺失了一块的心脏。 老人已经走远了,连苍老的背影都变得模糊,越来越小。 她叹息般的自言自语: “除了体谅我还能做什么。” “他也不需要别人做什么。” 眨眨眼睛,将刚才一涌而上的种种思绪驱散,迈步走了过去。 青年知道她的到来,仍然双手插兜,微微佝偻着背脊,盯着慰灵碑上带土的名字一动不动。 她弯下身,指尖轻抚过父母的名字。这个动作现在做来已经不会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3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4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4部分阅读 已经不会再十指颤抖了。 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么。那倒未必。但至少时间可以让人在铭记和忘怀中日趋平静。 “我有时会想,所有的一切会不会都只是一场梦。会不会有一天一觉睡醒了,走下阁楼,爸爸在客厅里看书,妈妈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都说人生如梦。但梦总会有醒来的一日,而人生并不。 卡卡西的眼睛动了动,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又落回原处。 带土和琳的名字相隔不远。他曾经想过,可能哪一天他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和他们在一起。 “等到哪一天你的名字也被刻了上去,同带土和琳他们在一起,那就是你最好的归宿了。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这句话居然被她说了出来。 卡卡西的手在裤兜里握成拳,紧了紧,可以感觉到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 她一向能够轻而易举地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向如此。 “蝜蝂先生。”她说。 他一时听不明白,疑惑地看向她。 “小时候有个流浪艺人路过木叶,很多孩子喜欢听他讲故事,我也是。他说,在很远很远的国家里有一种叫蝜蝂的小虫子,爬行时遇到东西就抓来背在身上,活得越久,背负的越重。但即使再苦再累也不肯将背上的东西卸下。” “像不像你。” 他移开目光,把头扭到一边。 “胡说些什么。” 然后转过身。 “走吧。” 又是这样。 一直在逃避。不是逃避背上的重物,而是逃避那个被重物压得步履维艰的自己。 千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扯过另一个方向。 “这边,我请你喝酒。” 借酒消愁吧。 颓废就要有颓废的样子。 月上树梢,满天繁星。 很多时候人在悲伤中消沉,而天气却好得一塌糊涂。 这个世界就是矛盾得令人倍感讥讽。 千云的酒量是极好的,身为男人的卡卡西也不差。 总之空酒坛已滚落一地,他们仍没有半分醉意。 这是在千云家的屋顶,视野开阔得可以望见远处人家的灯火。 酒过三巡,楼下的树丛中有未睡的虫子在鸣叫。 “你冷不冷?” 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一怔,觉得莫名其妙。 夏末的夜晚虽然有阵阵凉风,但并不能称之为“冷”。 即使心是冷的,这样的气温却是宜人得很。 “我不……” 话音未尽,倏地消散在空气里。 因为她毫无防备地就陷入了一个怀抱中。那人早已脱下绿色马甲,只身着一件墨蓝色忍者单衣,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的心跳。 耳边他的声音在说: “冷的话我勉强借你抱一下。” 她正欲推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犹豫片刻,最终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 抬头仰望璀璨得让人自觉渺小的星空。人类就是因为渺小,才要相依取暖。 “嗯。那谢谢你了。” 这样过了许久,她渐觉一阵困意袭来,眼皮快要耷拉下来了。 有一个很低很低的声音在她脑后喃喃道: “对不起。” “你将琳托付给我,我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她。止水的事情,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带土你看,时间渐逝,而他对你的愧疚一直一直在增加。 蝜蝂先生。 千云带着这样的无奈和叹息闭起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翌日早上醒来,晨光稀稀,露水正浓。 腰酸背痛脖子疼,她皱着眉头呲牙咧嘴。 果然在冰冷又硬邦邦的屋顶地板上躺上一夜,需要极好的忍受力。 感觉到腰腹处被一个物体压着,她低头一看,是一个白色的脑袋,枕在她的腰腹上。 这个睡姿当然比她枕在地板上要舒服。 青年的眼睛还未睁开,双眉似要拧成一团,可见睡得也并不安稳。 没带面罩的脸庞越发俊俏,即使左眼上长长的伤疤永远不能消除。 她伸出手划过他的鼻梁,在嘴唇上方停住,向旁边一偏,落到了脸颊上。 然后,用力拍了下去。 啪。啪。啪。 卡卡西被她拍醒,眼睛半睁未睁,茫然地问: “怎么了?” 她一把挪开他的脑袋坐了起来。 “我要回房间继续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说完,她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砂尘,一跃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住宗元先生你穿越了gt; 日更君请呼唤我吧\(≧▽≦)/ ☆、家族家族 鞍马千云是了解自己处境的,那天送八云回家,在书房外听到长老和堂兄的谈话,也明白个七八分了。 这种事情迟早会到来,她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想到如今的云烟和宁次,她不由得心中一紧——她绝对不要成为在夫家无依、在娘家无靠的怨妇,她也不要将来的子女在对不公平命运的仇视中长大。 如果那么轻易就受人摆布,她一直以来的努力修行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多月过去了,堂兄那边还没有向她提起这件事。 正疑惑之际,两名族人出现在她家中。 “长老要见你。” 他们说。 那时千云正在做午饭,见状,熄火,给卡卡西留了张纸条,便跟着他们来到了比本家更为偏僻的长老住所。 年过七十的老人坐在中央的主位上,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她。 三代目也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了,但一靠近便能强烈地感受得到他们的不同。火影给人的感觉一向慈祥温和,亲切得如同自家长辈。而这位长老,冷冰冰的仿佛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众人,他眼中的强大的野心,不加修饰连千云都看得清清楚楚。 苍老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地响起: “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吗?” 她答:“大概知道。” 然后他开始大段大段地叙述身为族人,要如何如何为重振一族献出自己。 在家族大义面前,个人是多么多么的渺小和无足轻重。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得可怕,仿佛从瞳孔中发出一束精光,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家族。家族。家族。 满口都是这个词。 “所以,你应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很强硬到不容质疑的口气,似乎在说,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但是,如果她能够做的只有服从命令,她早就在对这个世界的怨恨中死去了。 于是她目光不躲不闪地直视他,说: “我知道自已应该做什么,但恐怕不会如您所愿。” 老人眉头一皱,眼神凌厉了不止一点点。 “你说什么!” 她在此刻突然挺直了背脊,语气同样坚定到不容质疑: “我拒绝您的安排。” 他怒极反笑,用拐杖一下一下击打桌子,一字一顿地说: “就算是你父亲,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 “不过也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废物。” 这句话听在千云耳中,难受得很,不禁蹙起双眉,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她最见不得别人对她父亲说三道四,从小就是如此。 那年父亲的葬礼上,就是这名长老对她说——你理应感到自豪,他是木叶的英雄。 她当时其实是想反问一句: “那为什么给子女留下自豪的不是你?” 为什么认为她父亲的死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 闭闭眼,将突然涌上的怒气和哀伤压抑下去。她说: “父亲多年前已经入土为安了,您何必现在还出言辱骂。” 说着,僵硬地向他欠欠身: “看来我和您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先回去了。” 有两个人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 她抬眸扫了一眼他们的护额,说道: “让开吧。你们没有血继,不是我的对手。” 面前两人目光闪了闪,有谁会比他们更清楚自己家族血继的可怖? 一根拐杖从背后猛地砸来,她侧身避开。 主位上的老人已经站了起来,眼中的阴沉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你要向自己的族人出手?!” 闻言,千云回身重新面对着他,扯着嘴角一阵冷笑。 然后,她用极慢极刻薄的语气说: “我的族人难道没有向我出过手吗。” 目光一偏,落在长老旁边的护卫脸上,声音冷静异常。 “我记得你。” “十年前你曾经要取我性命。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我依然能够一眼便认出你。” 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身体仍纹丝不动地站在长老旁边,沉默不语。 她又弯出一个笑容,不是冷笑,而是实实在在的充满了嘲讽的笑: “不过,现在的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嚣张。 鞍马千云平日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在柴米油盐中兜兜转转,如同村子里任何一个在琐碎生活中消磨了脾气的普通人。 有谁会想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表现出如此尖锐的挑衅? 她在告诉他们,她已不是任人搓圆捏扁却无力还手的弱者。 血继在她身上觉醒,是为她所用而不是为他们所用。 长老大手一挥,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一地,乒乓哐当地响。 褶皱得犹如老树皮一般的手背不知碰到了什么利物,鲜血沿着指间的缝隙缓缓滴下。 盛怒之下,他一眼也没有看自己的伤口,而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女子。 他最恨有人脱离他的掌控,自私自利,不顾家族。 不能为家族效力的人,称之为“废物”也不为过。 家族。家族。家族。 千云想起最后一次见止水的时候,那青年说——一族一族什么的,有时真是令人无奈啊。 何止是无奈,于她来说,甚至是厌恶。 已经厌恶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出言挑衅了。 再待下去,她真的不能保证不“向自己的族人出手”。 在胸前结了个印,瞬身离去。 她走后,男子弯下身毕恭毕敬地说: “大人,请让我为您包扎伤口。” 老人视线转到他脸上,凝视良久,才开口说道: “秀树,你不是她的对手?” 男子面无表情,连弯下的背脊弧度都没有变化: “普通族人和血继觉醒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她说的对,他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十年前差点死在他手下的女孩,现在已经能够堂而皇之地嘲讽他了。 时间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已将命运扭转。 千云回到家中,只觉一阵煎鱼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 走到厨房门口便见一名青年在煎秋刀鱼,动作熟练得有如平时使用忍术。 卡卡西会做饭她是知道的。幼时寄人篱下,升上上忍后搬到单人宿舍独自居住,他总得解决自己的三餐问题,会认识柴米油盐也很平常。 但她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他下厨。 于是就倚在门边交叉着双臂,玩味地看起来了。 “回来了就进来帮忙啊,呆站在门口干什么。” 青年的眼角余光扫过她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手中动作不停地将秋刀鱼盛进碟子里。然后放下锅铲,另一只手端起旁边已经做好的牛肉茄子。 说实话,这两个菜看起来卖相还不赖。 想不到这位木叶第一技师真的有望跻身于居家必备的好男人行列。 她笑着说: “我待会儿一定帮忙好好品尝。” 说着,正欲转身走向餐桌,却被厨房里的青年叫了回来。 “喂喂,帮我解开围裙。” 他双手各端着一个碟子,高高举起,示意她帮忙解下身上的围裙。 她走过去,很自然地双手绕过他腰侧,找到结子,一拉,围裙便落到她手上。 窗外是一望无垠的蔚蓝天空,远处群山山脉连绵不绝,蜿蜒起伏。 地上是一片田野,有乌鸦停在稻草人的手臂上,左右张望。 小道两旁野花丛生,夹杂着几根狗尾巴草。 如果此时有人路过,看见屋内的景象,一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温馨的小家庭,丈夫为妻子下厨,妻子为他解下围裙,相互体贴,爱意融融。 可惜事实远非如此。 这般温馨的好气氛被鞍马千云的一句话破坏殆尽。 “一身汗臭混杂着油烟味……你去洗个澡再来吃饭好吗。” “……好歹我刚才也帮你修好了前院的木栅栏,你这是什么嫌弃的语气。” 卡卡西终究还是洗完澡再吃饭,衣服不用说又扔在了浴室的篮子里,反正别说汗臭味油烟味,连带着血腥味的衣服她都洗过。 对于主妇属性的女子来说,洗衣服不是一项劳动而是一项技能。——出自主妇心得第十一条。 千云忽然胃口极好,不知是因为先前在长老面前太过嚣张消耗了能量,还是因为难得吃到某精英上忍亲手做的菜。 总之卡卡西刚抬起筷子,眼皮底下的牛肉茄子就没了一半。 然后他眨眨眼睛,似庆幸地说: “幸亏你不是特别爱吃秋刀鱼。” “这种全身都是刺的鱼只有你才爱吃吧。” “……什么鱼身上是没有刺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结婚这个话题上。 她一时间就想到了所谓的家族联姻,还有对她来说可笑之极的家族至上论。 她敬重堂兄,是因为他是悉心教导她长大成|人的兄长,而非处处要以家族利益为先的一族之长。 对了,她刚才一直忘记了一件事情——她这样明目张胆地和长老闹翻了,堂兄夹在中间会不会很为难?还是……身为族长的堂兄也认为她应该像云烟一样为家族而妥协? 卡卡西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放入嘴里。 她埋头扒饭时嘀咕了一句: “我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秋刀鱼。” 对面的青年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他煞有其事地说: “如果你嫁人了,以后谁给我做饭洗衣服?” 千云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 “如果你娶了别人,以后我给谁做饭洗衣服?” “自来也大人的这两句台词真煽情。” “……以后饭桌上禁止背诵《亲热天堂》。”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日更哟妹子~~ 早上逛bs,看到一吐槽火影同人雷区的帖子,我数了数,这文还挺多雷点的╮(╯﹏╰)╭ 于是决定等完结后来清点一下自己文里的天雷地雷o(╯□╰)o 最后~求冒泡求调戏~日更君请继续呼唤我~\(≧▽≦)/~ ☆、只欠契机 粉色的花瓣飘落到窗台上,与海棠翠绿色的叶相映成趣。 木地板上胡乱扔放着一大堆十八禁书刊,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客厅。 茶几上的玻璃花瓶里永远插着一束怒放着的鲜花,一年四季艳丽如春。 春色无边。 千云惊讶地看着从远处飘落到院子里的樱花瓣,才后知后觉地晃过神来—— 原来已经到春天了。 竟然相安无事地过了大半年,长老也好,联姻也好,不可思议地没有了下文。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是那日她的反抗奏了效,又或者是他们真的对她的血继无可奈何。 事情肯定远远没有这般简单。一定是有人从中周旋。 她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族长堂兄。 会不会是他,也不想她重蹈云烟的覆辙? 才这样想着,本家就有人来了。 她自嘲地笑笑,看来好日子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十分钟后她穿过本家后院长长的回廊,站在了训练场上。 对面是一身忍者装束的堂兄,神情严肃,甚至褪下了平日看她时的包容和慈爱。 浑身上下散发着毫不含糊的……杀气。 “抱着杀死我的觉悟吧,千云。”他说。 这句话很熟悉很熟悉。 当年他教她血继幻术,就是常常说——“不想没命的话,就抱着杀死我的觉悟吧。” 虽然每一次都会说这样毫不留情的话,可每一次他都是尽心尽力地教导她。 他教给她的东西,无论是幻术还是其它,绝不少于木叶任何一对师徒。 但是,她曾几何时见过他此时这无遮无掩的强大杀气。 千云握成拳的双手垂在身侧,不由得紧了紧,掌心冒出冷汗。 突然被叫到了本家,突然就说要和她打一场。虽然不知道堂兄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她想,这一次,绝对是以往无数次修行中的对打练习不可比拟的。 也许一时的疏忽,失去的会是更多她还不能预知的东西。 所以,她闭了闭眼睛,抱着杀死对方的觉悟吧。 两股杀气从训练场的两方蔓延开来,在中央汇合,相互吞噬。 大概,这会是她打得最认真的一场战斗。 八云坐在离训练场有一段距离的木回廊上,远远地望着正在铺天盖地使用幻术的两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堂姑。 那两人眼中没有平日所见的亲人的温柔和爱护,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想要获胜的坚定和决绝。 小女孩瞪着大眼睛,咬了咬下唇,转头问母亲: “爸爸和千云桑这样……真的没事吗?” 只见母亲伸手揽着她的肩膀,也是一脸担忧地望着那边。 鞍马家兄妹的这场战斗持续了不过半个小时,感觉仿佛过了三天三夜的千云半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筋疲力尽。 堂兄毕竟是忍者,虽然脸色比常态下苍白了一点,但到底是气稳如山地端正坐着,轻啜清茶。 比他想象中的要好。 群云敛了敛眸色。血继幻术尚且不提,堂妹的瞬身术实实在在是让人吃了一惊。那种程度的瞬身术,可以说是在幻术师里不多见的。 她一定不是习自于他。 “教你瞬身术的人,真是一丝不苟呢。”他说。 她一怔,过了好半晌才轻轻回答道: “是啊,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 然后是一阵沉默。 堂兄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她在等他开口说突然要和她对打的原因。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在行走。 这是不是时间的声音? 如果是,为什么局限在一个小圆盘上的时间可以改变那么多东西? 时针,分针,秒针。它们日复一日在循环行走,连一个小小的圆盘都走不出,为什么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刻度? 或许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为什么”,都能有相对应的以“因为”为开头的解答。 就像她一直在想,家族这种东西,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过几天有个商队要去川之国,不如千云你也一起随行,就当是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概是很好奇村子以外的世界吧。” 闻言,千云是确确实实愣住了。 二十二年。 她在木叶成长到二十二岁,一步也未曾踏出过村子的大门。迄今为止,她所度过的人生全是局限在这里。 不是没有向往过的,外面那个光怪陆离的陌生世界。 每次夕日红卡卡西他们说起哪个国家哪个村子怎么怎么样,不知有没有人曾经发现她眼睛里闪烁的光。 曾经很渴望很渴望,能够和他们看到一样的风景。 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这种想法也就慢慢淡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越发平和安稳的心——如果可以安安静静在木叶过完一辈子,那也不赖。至少,这也是很多人的奢望了。 但是现在,堂兄突然叫她离开村子,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古老而腐朽的家族,就像一座被虫蛀空了心的木头支撑着的老宅,是时候要大规模修整了啊。” 她一惊,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甚至隐隐可见脸上有一抹释然。 腐朽。 他从来没有这样说过自己的家族。一直以来尽心尽职为家族效力,鞠躬尽瘁,一刻也不敢忘记过自己身为族长肩上的责任。 只是如今他似乎是对“家族”的含义有了另一种见解。 一个家族,如果要族人为它牺牲才能换来荣耀,那再强盛又有什么用,再光鲜又有什么用? 这样的家族,族人为它牺牲真的有意义吗? 千云皱起双眉,说: “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 他打断她,微微笑着说: “不全是因为这件事情。” 他有私心。 八云是惟一的家主继承人,他怎么能把这样的家族交到女儿手上?他怎么能将女儿的一生束缚在这么一个昏暗残酷的家族里? 如果从他开始改变,说不定到了八云继承家主的时候,这个家族就能成为族人真正的庇护所了。 那样的家族,才值得族人去爱它守护它。 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叹息着说: “不容易啊。” 那种根深蒂固的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改变的。 堂兄要与长老抗衡,说白了,就是族中新老力量的抗衡,也许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颠覆吧。 曾经是和宇智波齐名的名门大族,要改变谈何容易。 然而即使强大如宇智波,不也是一夜之间被灭族了么。 鞍马群云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但总要有人来踏出第一步。” 总要有人来打破所谓的命运,所谓的规则。 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村子里有一个打破忍者规则的人。 为救同伴而放弃任务。 后来,他的下场是怎样的呢? “我是想,如果你在村子里,他们一定会再找你。” 血继的力量虽然令人畏忌,但若论智谋手段,二十来岁的小堂妹绝对不是历经风浪的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4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5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5部分阅读 老的对手。 她所欠缺的经验实在太多太多了。 “这些年没有什么大的战争,各国之间总体上和平安然,你的幻术也足够自保了,就当是出去游山玩水一番,增长些见识也是好的。” “我也会和你保持联系的。” 她想了想,最终点点头: “我明白了。” 如果她留在这里,只会让堂兄在整顿家族之时还要分神担心她,倒不如暂时离开,让他少一份顾虑。 如果帮不上忙,起码不要拖后腿。 “千云,这是我们族内之事,暂时不便张扬,就算是……” 就算是卡卡西和夕日红。 再好的朋友也有不便告知的事情,何况还是事关一族内情。 “我明白。” 于是当千云和卡卡西说,她要“效仿纲手大人外出游历,追求丰富的见识和阅历”时,后者直接把《亲热天堂》扔到她头上,耷拉着死鱼眼说: “如果你说你要效仿自来也大人,为了写作而到各地取材,可能我还会有那么一点点相信。” 她一手拉下倒盖在头顶的小书,也耷拉起死鱼眼: “好吧,你也可以那样认为。” “所以呢?原因。或者说,你不小心撞坏了脑袋?” “……你一点儿也感受不到我热爱名山大川,想要博览世界古迹的心吗?” 他的死鱼眼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好吧。” 然后从地上的那堆带色书刊中,几经艰难在角落里翻出一张褶皱得不成样子的世界地图,摊开在矮矮的茶几上,盘腿坐到了她旁边。 “说吧,你想知道哪里的山川,哪里的古迹?我自认知道的不算少。” 她一愣,而后伸手往他肩膀上乱拍一通。 其实她很不厚道地想,是不是因为她走了,没人给他做饭洗衣服,所以他才会表现出如此明显的不同意。 如果一个男人渴望一个女人好好地待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心里紧张着这个女人,她一直一直在等待他的地方,是名为“家”的归宿。 可惜这些,就算是多年来博览各色书刊的千云和卡卡西,也未能明白。又或者说,一直以来太过亲近,有意无意就忽略了那些亲情友情以外的暧昧情愫。 两个人有没有想过,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亲情友情是否已经在某个未被发觉的瞬间悄然变化? 只欠契机。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来按爪…… 边吃蔬果干边一只手打字什么的比蜗牛还慢╮(╯﹏╰)╭ 求妹子求调戏gt; ☆、初次出行 千云这一次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要收拾的东西不多,不过就几件衣服和钱。 说到钱,她倒想起了一件事。她这一走,某人的三餐问题就要自己解决了,于是很厚道地提醒他不用把工资打到她卡里了。 谁知那人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拖着一副很欠扁的语调说: “还是照旧吧,万一你在外面负债累累被人追杀,或者风餐露宿行乞街头的,多丢木叶的脸。” ……她不应该忘记他从小就是一个毒舌不讨喜的人。 即使这张人见人夸花见花开的精英上忍皮相已经披在身上很多年了,但偶尔会说出的一些话还是让人很想往他脸上踹一脚。 比如现在,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书,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鄙视清晰可见。 何止是鄙视,还有过于明显的不爽。 到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她当然知道他为何摆着一张臭脸,抑制住想在那张俊脸上留下一个脚印的念头,若无其事地说: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说一路顺风路上小心,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等你回来之类的吗?” 她知道他不会说这种话。 他这个人,即使心里记挂着谁,担忧着什么,都不会说出口。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樱花灿烂,满天红霞。你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时忘记了语言,以为是见到了樱花仙子。如今你要离我而去,我的心在你身上,只余一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徒劳地挣扎着。” “……” 这般肉麻的话从他口中飘出,她只觉一头黑线和满身的鸡皮疙瘩。 “看书的时候不要读出来。” 他合上书扔在一旁,又随手拿起了另一本。 “你不是要听这种话吗。”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把拍下他手中的书。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夏天了,哪里还有什么樱花。” 他以前总喜欢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即使有笑容也大多数是嘲笑。 对了,她记得明明年纪相仿,而他老是叫她“小鬼”“小鬼”的。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听过了,她一点儿也不怀念。 卡卡西大概也想起了那年的初遇,嘴角一弯就笑出声来了。 “我以为见到了苹果小童。” 无伤大雅的调侃,习惯性的月牙眼,笑起来人畜无害。 和幼时的他截然不同,变化得太过令人惊讶。 她却万分庆幸,很多次黑暗来势汹汹,而他总能找到有光的那条路。 幸好如此。 千云一时玩心大起,伸手去捏他没带面罩的下巴,轻轻摇晃: “哟,卡卡西桑,再来笑一个吧。” 他却不笑了,任由她捏着,眼角一斜: “就算你调戏我,我也不会忘记你变成苹果挂在枝头这件事。” 她脸色一僵,指尖硬是将青年白净的下巴捏红了一大片: “……你还是给我去死一死吧。” 说回来,这个虽然爱看小黄书但在大家眼中却是很可靠的木叶第一技师,在她面前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不满和毒舌。 她曾经在街上见过,有个女孩子穿着新衣从衣服店里出来,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眼睛亮亮地问道: “卡卡西桑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 他从《亲热天堂》中抬起头,弯成月牙眼,就算那衣裳再不好看,也会笑着说: “很适合你哟。” 但如果是千云问他,通常会收获一记死鱼眼和一句语气平平的话: “都差不多吧。” 他对她,从来没有对其他女孩子那样的绅士和礼貌性的赞美。 这导致的结果是,夕日红和她抱怨每次穿新衣,阿斯玛除了挠着头说“好看”之外别无其他表示的时候,她总会默默地想——你还有人夸奖,而我面对的永远只有一只无神的死鱼眼。 而且,和老实人阿斯玛不同,卡卡西从《亲热天堂》里学会的花言巧语并不少,从她有一次看见他称赞卖茄子的老婆婆美貌一如二十年前便可知。 但这样的人,竟然一直以来单身无女友。 上忍任务繁忙且重要这是事实,可阿斯玛也是上忍,不也任务恋爱两不误。 有次她喝酒喝到兴起,忍不住就问了他: “卡卡西你是不是有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隐疾?” 那时他戳着她光滑的前额说: “你一直嫁不出去,我怎么好意思再刺激你。” 想着这些往日琐事的时候,千云已经在去往川之国的路上了。 头顶白云形状各异地飘浮,碧蓝的天空被分成一块一块。 也许应该感到兴奋新奇吧,毕竟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看见村子外面的世界。 说实话,的确有点。但更多的却是陆陆续续地想起以往琐碎而平淡的小事。 她甚至记起,窗台的那盆海棠已经两天没浇水了,不知道卡卡西的“察颜观色”对象包不包括植物。 不过,她不在,他也不会有事没事去她家了吧。 前几天和夕日红道别,红眸美女当然也不相信她会突然心血来潮要去游览山川古迹,问了许久也问不出缘由,最后干脆神情认真地说: “和我打一场吧,千云。” 她当下一愣,而后摇头失笑。 那天卡卡西反对劝说无果,也是一脸认真地说: “走之前,和我打一场吧。” 她在感动之余默默扶额——原来好友对她表达关心的方式就是和她打一场么。 他们担心她遇贼遇盗遇恶人而手足无措。她怎么会不明白。 启程那日早晨,她看着卡卡西给她的短刀,惊讶了好一会儿。 她认得那把刀。 是小时候修行刀术时旗木朔茂特地给他打造的短刀。 不久前她才见过它,在旗木老宅书房中,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和卷轴放在一起。 这样说,他回去了? 他终于有勇气踏入父亲逝世的书房了? 惊讶归惊讶,她拿着刀无奈地说: “我又不会刀术啊。” 青年倒是一脸无所谓,耷拉着眼皮像没睡醒一样: “嘛,你就拿着在路上削水果好了。” “千云酱。” 有人叫她。 她转头,是商队里的一个女孩子,好奇地看着她。 “千云酱第一次出村子吗?看起来很高兴呢,一路上都在笑。” 她愣了愣,抬起手摸摸自己的唇角,竟然真的是向上扬起的。 不知道如何和她解释,便笑笑说: “算是吧。” 川之国临海,在任何一个城镇都能看得见淼淼大海。 商队停驻的小镇拥有三处港口,街道繁华,灯红酒绿。 镇上最有名的一条街道叫“红叶街”,酒吧林立,夜夜歌舞升平,满眼皆是穿着暴露打扮妖娆的女人,和形形色色或真醉或装醉的男人。 有个银发青年走进街口的一家酒吧,立刻惹来暧昧烛光之下的一大片目光。 他脸庞英俊绝伦,半长的银色碎发贴顺地垂落在额前,一双黑眸多情款款,悬直的鼻梁下,薄唇诱人。 三两个妆容艳丽的女人迎了上来,笑语盈盈地问: “先生一个人吗?” 而此时角落里正在左拥右抱、美人在怀的中年男人抬头看见他,顿时一口清酒喷了出来,连身旁的美人都不抱了,眼神惊悚地望着门口的青年。 那男人也是一头银发,前额上戴着一个刻有大大的“油”字的护额,双眼下方各有一道长长的红色印记。 青年目光转了一圈,见到那男人时也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低头向围着他的女人说: “我有朋友在那边。” 说完,走到了角落的桌子边,坐下。 男人挥挥手,示意身旁的美人暂且离去。 等到整张桌子只剩这发色相同的两人时,青年声音愉悦地说: “好哟,自来也大人。” 自来也打量他半晌,仍囧着一张脸,似接受不能。 “你怎么在这里了?” 他眼里闪着崇拜的光,什么效仿纲手大人游历世界增长见识全都一骨碌抛诸脑后,一本正经地说: “我在学习自来也大人为写出惊世名作而四处取材!” 自来也眼角抽了抽,也很一本正经地问他: “你和卡卡西吵架了?” 得到对方的否认后,再次打量起他,然后眼中燃起八卦的光,不知从哪里掏出纸和笔,说道: “那你为什么变成他的样子来喝花酒?是他满足不了你还是你满足不了他所以来窥取经验了?” 酒吧里有流浪艺人在唱歌,歌声缠绵缱绻,在摇曳的烛光中异常应景。 一对对搂抱在一起的男人女人,低声耳语,真的假的笑意盈脸。 长夜漫漫,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大抵做鬼也风流。 银发青年,应该说是用幻术变成自家发小模样的鞍马千云,自动忽略掉自来也的最后一句话,不以为然地说: “反正他一直带着面罩,别人又认不出他的长相。” “而且,自来也大人你确定他没来过这种地方吗?” “他天天看你的书,难不成是为了修行定力?” 自来也握在手中的笔,久久地停在了纸张之上,不落一字。 木叶的上忍宿舍中,有位银发青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是晚上了但还是日更哟妹子~ 下午被抓壮丁去搞卫生了……果然是要过年了么 上一章看到了呼唤契机君的队列= =相信我它很快就出来了 没发现最近文风日渐猥琐了么=0= ☆、花火 卡卡西执行任务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繁华之地车水马龙,华灯璀璨;偏僻之地荒无人烟,甚至寸草不生。 但从来没有哪一个城镇哪一个村庄,能够像木叶一样,只要待上片刻,就不想走了。 毕竟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然而忍者是不能够有这种多余的感情的。一百多条冷冰冰的忍者心得,他一早就熟记于心。 誓死完成任务。遇敌一人杀一人,两人杀一双。被俘便自尽。同伴呢,在任务面前根本无足轻重。 不要拖累别人,也不要被别人拖累。 他从四岁开始就一直接受着这样的教导,五岁那年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 他至今还记得,那人被他用短刀刺入心脏,瞪大着双眼直直望着他,死不瞑目。鲜血溅到他的面罩上,像铁锈一般的气味,很难闻。 那时他暗想,或许有很多天都不会有食欲了。 但是,他太低估战争了。或者说,他太高估自己了。 后来回到木叶的阵营,他也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也许有五个?也许有十个?只觉饥肠辘辘,恨不得大口大口吃饭。 远处的天空中有花火绽放,漆黑的夜幕,一瞬间七彩缤纷,绚丽无比。 是邻村在举办夏日祭典吧。 居然到夏日了。 他明明记得时间像蜗牛一样一步一停,日复一日看到的都是树叶相同的绿色。 不是说春意盎然么,为什么今晚一抬头,满眼都是夏日祭的花火。 他记得小时候有一个人很喜欢看花火的。 不,不是带土,也不是琳。带土和琳也喜欢看花火,但他现在想着的不是他们。 是以前很任性很固执的一个小鬼。 她曾经撒娇撒赖地缠着他,要他去邻村时带上她去看花火。他被缠得不耐烦,只好敷衍一句: “好了,下次带你去。” 她闻言便欢呼雀跃,叫嚷着“要和爸爸说一声”,哒哒哒就跑了回家。 是了,那时候,她还有父亲。 下次。 自那之后他去过邻村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是带上她的。 他说的“下次”,一直到十几年后的现在,都还没有兑现。 她也没再任性固执撒娇撒赖缠着他,甚至也没再提过看花火的事情。 不知道是她忘记了,还是她以为他忘记了。 或者,是早就没有了当时的心情吧。 夜凉如水。 卡卡西坐在冰凉的屋顶上,即使是夏天也感觉不到一丝燥热。 远处夜空中的花火一束接着一束,热热闹闹洒满了大半个天际。 这种时候,如果有酒喝就更好了。他想。 去年夏末,他就是在这里喝酒到天明。 当然,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人。 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很轻,但忍者灵敏的感官仍能一下子便感知到。 那人在屋前停下脚步,他低头,在花火的亮光中看清了来人的相貌。 是熟悉的人。 “一个人晚上散步?阿斯玛出任务了吗。” 夕日红一跃而上,站在屋顶的边缘,夜幕中身姿飒爽。 “今晚我值班巡夜。” “你呢?帮千云看家?” 最后一句话明显带上了几分调侃。 他们现在所在的屋顶,就是鞍马千云的家。 卡卡西伸手向远处的上空一指: “看花火。” 仿佛为了照应他,“轰隆——”一声满天火树银花。 “真是好兴致。” 夕日红笑道,至于信不信,又是另一回事。 如果屋主人在家,一定少不了好酒招待。可惜了。 “千云出去,也有三个月了吧。” 他望着绽放后纷纷消散的花火。 “97天。”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居然会记得如此清楚,好像并不需要去记,自然而然就跃上心头。 已经连续97天,没人给他做饭,没人给他洗衣服。 没人唠唠叨叨地说着卡卡西怎么怎么样。 他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一点点不习惯。 只是不习惯而已。 就像当年带土牺牲后,突然没了人整天在他耳边叫嚷着要打败他,也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习惯。 一定是这样。 夕日红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茫茫夜色中屋子前院的夹竹桃隐约可见。 前几天她想着千云不在家,前院后院一地的花花草草无人照料,不知会枯萎成什么样子,好歹有空她也要帮好友浇浇水啊什么的。没想到来到院子里一看,满院植株花枝招展,精神得很。 尽管不曾表露,但有人一直记挂着鞍马千云,而且不同于她对好友的那种挂念。 “今天我听八云说,千云去了月之国。” “月之国?商队的下一站不是汤之国吗,她去月之国做什么。” 夕日红笑了笑: “可能真的想效仿纲手大人四处游历吧。” “那么烂的借口你也相信。” “不然呢。” 风吹着周围的树叶沙沙沙沙响,月亮被云层半掩半遮,光芒暗淡。 “你慢慢看花火吧,我继续巡夜了。” 说着,她身形一晃便没了踪影。 卡卡西抬起头,天空黑蒙蒙的一片,邻村的花火已经停止了。 同一时间在月之国的鞍马千云当然不知道在木叶有人谈论起她。 她站在旅馆的窗口旁,望着临街的人家的灯火出了神。 原本的计划是继续跟随商队前往汤之国的,却在启程的那天变了卦,告别他们独自来到了月之国。 会不会太鲁莽了呢? 她闭了闭眼睛,有风拂面而来,即使是夏天亦可感觉到丝丝凉意。 在川之国的时候,她因好奇而逛了趟赌场。 纲手大人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吧,虽然逢赌必输。 千云的手气一般,输了又赢,赢了又输,如此好几回,基本上没输没赢。 而且,她也不好意思拿卡卡西的血汗钱去豪赌。 旁边的旁边那桌围聚了很多人,叫嚷声和嘘声充斥着整个赌场。 大概是什么舍得花大手笔的人物吧。 她没想去凑这个热闹,正准备离去,听见身边有两个人在低低私语: “那是岩隐村的忍者吧?好像叫做近藤什么的……” “近藤龙也,是前些年岩隐村很出名的上忍,但是听说他叛变村子了。” “真的吗?他成为叛忍了?!” “嘘!小声点!你想死吗……” “啊对不起……” 近藤龙也。 在木叶的时候,千云听说过他。成名于第三次忍界大战,在岩隐对木叶的一战中,斩杀了木叶不少忍者。 包括……。 她转过头,看见吵吵嚷嚷的一群赌徒中间,坐着一个黑发男人。他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狰狞的伤疤,从嘴角一直延伸至耳垂。 当年岩隐村的英雄,已经沦落为一个混迹于赌场的叛忍了么。 命运真是懂得如何开玩笑。 “嘭——” 上空巨大的响声将她从纷杂的思绪中拉回来,她睁开双眼,窗外夜空灿烂,绚丽夺目,一片不夜天。 原来是月之国的夏日祭。 她记得木叶的夏日祭要在更迟些日子,今年是赶不上了。 小时候她倒是很期待每年夏日祭的花火,特别是邻村一年一度的盛大花火。 那时年纪小,又被父亲宠在手心之上,任性固执撒赖使小性子,时时缠着一个少年要他带她去邻村看花火。 他大概觉得她烦人至极吧。答应是答应了,可是一直没有兑现过。 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想必早就忘记了吧。 年少时说过的话,其实是不能算数的。 千云关上窗子,躺回到榻榻米上,在整夜花火声中入睡。 几天后。 街道上人声鼎沸,而沿着一条小巷左弯右拐,竟能抛离外头的喧嚣,所到之处人迹罕至,清净无比。 一直在赶路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街巷说: “出来吧,从川之国就跟着我到了月之国,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拐角处有一人缓缓走出,棕发黑眸,一身灰衣,面容白皙秀丽,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 他眯起眼睛打量她,脸上的疤痕像一条在蠕动的蜈蚣。 “我不认识你。” “近藤龙也。” 她轻轻念出他的名字,似是在最后确认。 “我是。”他说。 就算是被原忍村追杀的叛忍,他也不会做缩头乌龟隐姓埋名苟且偷生。 他曾经也有一个像英雄一样光辉的过去。 “你是什么人?” 她不理会他的提问,仍在絮絮地说: “第三次忍界大战,用计断绝了木叶的支援,将木叶潜入岩隐村的前锋小队全灭。” “凭此一战,成为岩隐的英雄。” 提起他最引以为傲的辉煌过去,近藤龙也微微一笑,脸上的伤疤却越显狰狞。 “你知道的不少。” “跟了我那么久,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眼睛在一刹那间很亮很亮。 “我想……要你的命。” “你和我有深仇大恨?” “是。” 周围的景致突然变了。 原本是青石板的小巷和长满青苔的墙壁,如今变成满天满地的火红。 脚下是翻滚着的,深不见底的岩浆。 “幻术?” 他拧眉想了想,抬眸看她,说: “那一战中,我斩杀了木叶曾经的最强幻术师鞍马川云。” 说着,再次打量起她。 “他是你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日更按爪。。。 下午在群里和基友拼文,以时速700+字光荣地垫底了╮(╯▽╰)╭ 看着第一名的妹子2900+的时速,我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够。。。= = 求妹子求调戏求治愈~ ☆、1220 鞍马川云是她什么人。 这句话问得多么好。 如果他还在,她大可以安安稳稳待在家里,什么家族什么联姻都有人为她挡着,再任性再执拗也有人疼爱有人保护。 永远有人为她撑起头顶的那片天。 “正是家父。” 千云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地回答,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果然这世上最好的疗伤药莫过于习惯。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父亲的生活。 火热的岩浆席卷了天地,目之所及,仿若地狱。 亲眼见到杀父仇人,她怎么可能没有怨恨,怎么能够无动于衷。 她知道罪魁祸首是战争,是在位者的欲望,但不可否认的是,正是面前这个男人,直接导致了她的家破人亡,将她的人生一百八十度扭转。 父亲逝世初时那个软弱到面临死亡无力反抗的自己,她根本不愿意不敢回头去想起。 近藤龙也真不愧是岩隐村曾经的精英上忍,一招一式之间可见两人的差距。 没上过战场没杀过人的鞍马千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但很快她便发觉,他的结印速度比一般上忍要慢,和卡卡西相比更是慢得多。 他的右手,五指的灵活度明显跟不上左手,似乎是受过未能痊愈的重伤。 这对她来说当然是好事,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她实力的不如人。 可对方到底是曾经名噪一时的忍者,一直以来过的是腥风血雨的人生。 计谋,经验,手段,狠辣,决绝。 欠一样都不行。 何况这个人,是有着杀死她父亲的实力的忍者。 不是怀着怨恨就能够小宇宙爆发实力大增。 不是抱着要杀死谁的坚定决心就能够将对方杀死。 不是将自己逼到绝境就能够绝处逢生。 到底是太年轻,太不知天高地厚,太意气用事。 早就说过了,这个世界强者为王。 幻术被破,千云跌坐在地上,喘着气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苦无向她飞来。 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如果真的要命丧于此,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得帮她照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 脑海中掠过一个青年的身影,如果稍后他得知她这样死去,一定会骂她又笨又蠢又白痴。 他对她,向来不会口下留情。 卡卡西。 卡卡西? 是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从长靴中拔出那把短刀,向前一挥,苦无在她眼前被挡了出去。 她终于记起临行前卡卡西给她的刀。 虽然削水果没派上用场,但却险险救了她一命。 不得不说,她那位青梅竹马真是有先见之明。 她缓过气来之后觉得一阵诡异,近藤龙也怎么会就此罢休?他应该顺势结束她的生命才对。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就在她前方不远处。 疑惑地抬起头,顿时惊愕不已。 是近藤龙也。 他面朝下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背上有个大窟窿。 ……死了。 她呆呆地望着他的尸体好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将目光向上移。 在距离原本近藤龙也所站之地很近很近的地方,站着一名青年。 银发如霜,一身风尘,面罩之上那只惟一露出来的眼睛,闪烁着尖锐而凛冽的光,咄咄逼人。 他的右手上,宝蓝色的查克拉凝聚在掌心,正在慢慢消散。 她认得这个术。 雷切。 卡卡西。 看起来一点儿也没有为及时救了她而高兴的卡卡西。 反而是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令人靠近的煞气。 不知为什么突然一阵心虚,她朝他扬起一个笑容: “哟,好巧啊卡卡西桑。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切的光芒已经消退,他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良久才吐出一个词: “路过。” 伸出手到她面前,掌心朝上,似乎是要拉她一把。 但当她抬起手,准备放入他手心时,他忽然又收回了手,插在裤兜里。 “你不是很厉害很不怕死吗,自己站起来。” 她的手在半空生生停住了。 仰着头和他大眼瞪小眼,直到脖颈酸了才气馁地垂下头。 自己站起来就自己站起来。 自认能屈能伸的鞍马千云一骨碌站了起来,还没站稳脚跟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中,只是那忍者马甲磕得她有点不舒服。 待会儿要和他商量一下,以后抱她的时候能不能别穿马甲。 卡卡西把脸埋在她的长发间,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差一点。 差一点他怀中抱的就不是这样温热的身体,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夕日红说她去了月之国,他越想越不对劲。 汤之国比上月之国繁华十倍不止,她好端端的怎么会特意绕道前往更加偏远的小国? 除非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出任务时遇见自来也,他听闻某人变成他的样子去喝花酒,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确实是像她会做的事情。 但是自来也还说了一件事: “我在川之国见到近藤龙也了,他好像去往月之国的方向。” 旗木卡卡西顿时心中一跳。 如果是因为近藤龙也,她去月之国的确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只是他突然很想咬牙切齿地骂人。 白痴。 就算有所谓的血继,她以为她真的会是岩隐村上忍的对手吗。 不自量力的人从来都没好下场的。 还以为她这些年来成长了不少,看来任性固执的小性子不知何时又死灰复燃了。 她在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之前,就不能先和他商量一下么。 先是胡扯了个理由离开村子,又不知死活去了月之国。 为什么不能安安分分地待在木叶。 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待在他身后。 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待在他一回头就能看得见的地方。 卡卡西在村民眼中是个很和善宽容大度的好青年,但此时真的很想把一个人往死里骂。 又笨又蠢又白痴。 千云轻拍他的后背,像母亲安抚小孩那样,很轻柔地一下一下。 她知道他肯定想骂她,说不定还想往死里骂。 也许她还能在他发飙之时调侃一句——喂喂喂,虽说这里没有别人,但木叶第一技师平易近人的好形象也要继续保持哟。 墙壁的青苔间有蜗牛爬过,旁边高大的房屋在那里投下一大片阴影,终年无阳光到达。 她感觉到脸侧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但扣在她腰间的大手依然没有半分放松。 理亏在先,她低声说道: “别生气了。下不为例,我保证。” “我没有生气。” 她话音一落,耳边就有一个声音接着说道。 可那声调那语气明显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千云无奈,目光落在前方远处的屋顶瓦片上,那里停着两只小小麻雀,说不定正在用鸟语嘲笑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耳边那个声音很不情愿地说: “小时候你也是常常说保证帮我吃掉所有的天妇罗,可每次都趁我不在偷偷藏在我碗底。” “你以为我一直都不知道么。” 她很不厚道地笑了。 搂着他的背脊把脸往他肩膀上一顿乱蹭。 原来他一直是知道的,亏她还为自己的“心思缜密”得意了好久。 “打扰了。” 一道不属于他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两人转过头去,只见近藤龙也的尸体旁站着一个戴白色面具的男人 “我是岩隐村的暗部,奉命处理叛忍的尸首。” 卡卡西朝他点点头: “请便。” 那男人往近藤龙也身上撒了些粉末,顿时一阵白雾,地上只剩一滩清水。 然后他向他们微微颔首,结了个印,消失了。 快得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似的。 目睹这一过程,千云却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 雀跃,释怀,解恨,痛快。 都不是。 杀死她父亲的人是死了,但是她父亲呢,以前无拘无束的生活呢,都回不来了。 人永远无法到达的一个地方就是过去。 这一点很多人都明白。但他们往往忘记了——更应该更值得珍惜的是未来。 “1220。” 卡卡西突然说了几个数字。 她一脸茫然。 抬头见他双眉依然紧蹙着,便伸手去轻揉他眉心。 很久之前她就想这样做了。每次见他皱起眉头,她就不由得想伸手去帮他抚平。 一阵暧昧的安静不知不觉间蔓延开来。 “年纪轻轻的,整天皱着眉头。再这样下去,很快你就是卡卡西大叔了。” 她笑着说。 片刻,他似乎叹了口气,拉下她的手。 指尖缓缓而落,滑过他的脸颊,连同那常年不离身的面罩也拉了下来。 无论看多少次,都俊俏得令人叹息的脸。 然后,他低下头,薄唇离她越来越近直至看不见。 她感觉到鼻息之间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唇舌间尽是温热柔软的缠绵。 才反应过来—— 他在吻她。 她的青梅竹马卡卡西桑,在,吻,她。 这个认知使她身体一僵,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觉白日星辰灿烂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契机君表示出来冒个头打个酱油╮(╯▽╰)╭ 明天请假一天,去看刚满月的小小外甥女gt; 以及为新坑存稿 周五我会回来的=0= 求妹子求调戏~ ☆、闷马蚤君 着魔了。 明明不是逢魔时刻,为何会有妖魔乱心。 鞍马千云觉得卡卡西一定是被邪物上身了,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常来说,她应该一把推开他,警惕地问: “你究竟是谁?变成卡卡西的样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她没有那样做。 在七魂六魄渐渐归位后,她在他怀中动了动,扶上他的肩膀,然后闭上眼睛回吻他。 再糟糕不过了。 不,如果是说那个吻,是再美好不过了。 亲身经历的这种唇舌交缠的感觉,是任何一本十八禁书刊中的描写都无可比拟的。 似有一缕电流缓缓流过身体,麻痹了知觉,只剩下无尽的缠绵。 美妙得就像一下子盛开了满地的罂粟花。 但是那个男人竟然是她的青梅竹马君。 事后千云不断想起那香艳的一幕,不由自主地捂着脸狂摇头唾弃自己。 卡卡西着魔就算了。 她也跟着着魔了。 不是说亲近如家人么,这都亲密无间了。 很久之前夕日红就曾经说过: “你和卡卡西真的不是一对吗?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吧。” 那时她很大方很豁达地说: “太熟悉的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感觉很像乱囵么。” “我和卡卡西是很光明磊落的纯洁关系哟。” 如今大方和豁达没有了,光明磊落和纯洁也没有了。 千云坐在花之国的旅馆房间里,认真异常地深思他们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离那天那个扰人心神的吻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她依然久久不能释怀。 卡卡西当日就回木叶了,执行完任务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月之国,再不回去向三代目交报告,估计他就要被当成叛忍了。 她则沿着河流的上游一路继续前行,来到了花之国。 四季如春,百花齐放。 漫山遍野的花田映入眼帘,只觉满眼色彩纷纷,美不胜收。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主神大人,他一定就藏匿在花之国。 连卡卡西都说: “不要到处乱跑了,就在花之国待着吧。” “什么时候想回村子了就回来。” 这句话让她怔了怔,以前每一次,都是她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然后在原地等他回来。 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换成他来说这种话。 他已经不问她为什么突然离开村子了,也不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如果她决心要敷衍他,再追问也是徒劳。 可是能否不要再意气用事,不要再逞一时之强,好歹也要顾及一下希望她安安好好回来的人的感受吧。 不是每一次都那么幸运,每一次他都能及时赶到呐。 “就留在花之国好好研究园艺吧。” 他最后这样说道。 懒懒散散地微弯着背脊,双手插兜,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5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6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6部分阅读 插兜,死鱼眼一如既往的神采乏乏。 这才是平日的旗木卡卡西。 说起来,比起她的过度惊讶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的表现就淡定自然得多,简直就像……水到渠成。 究竟是哪一步走歪了,致使这段如此纯洁的青梅竹马好友情变了质? 鞍马千云百思不得其解。 他走之前硬是要给她留下一本《亲热天堂》,她也是疑惑不已,自来也大人的《亲热天堂》畅销各国,稍繁华一点的城镇都有得卖。 而且,他给她的那本已经不是最新一期的了。 前几天她看完最新一期的《亲热天堂》,顺手又翻开了他留下的那本。 然后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他之前莫名其妙说出的那几个数字。 1220。 指尖动了动,纸张的翻页声沙沙作响。 第12页,第20行—— 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太久了。 她在那一瞬间心底一片柔和,满满的全是感动。 几秒后却忍不住轻笑出声,甚至想扶额大笑。 ——连个表白都遮遮掩掩的,卡卡西桑真是个闷马蚤哟。 笑完后她仔细想想,好像她离开村子真的挺久了,算算都有大半年了。 一直以来都和堂兄保持联络,家族的事情也知道一点。 堂兄对一族的重新整顿……似乎不太乐观。 比想象中要棘手。 这个古老而腐朽的家族,根基不浅,守旧派又大多是在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堂兄他们始终处在下风。 还有八云。听说这个小侄女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却非要坚持修行做忍者。她大概是想为父亲尽一己之力吧。虽然身为宗家大小姐,但她从小就是一个很懂事很懂事的女孩子。 这样说下来,对家族的事情最无动于衷的就是鞍马千云了。 大概会有很多人认为她不知感激吧,拥有一族中最珍贵的血继,却视家族于无物,独自逍遥。 只是她一直觉得,父亲在世时与家族的关系就不好,逝世后给她最多庇护的是她的兄长,而不是她的家族。 这个所谓没落的大族,总是要用牺牲族人去换来荣耀和利益。 她见识过被牺牲的人的下场。 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她还在花之国,一天在路边的小店里闲坐,和老板娘聊着今年的山茶花开得特别灿烂。 这个村子遍地花田,但却没有一棵樱花,不像木叶,一到春天就可见樱花飞舞,满大街都是纷纷扬扬的粉色花瓣。 传说樱花极喜以人的尸体作为养分,埋在树下的尸体越多,春天时樱花就开得越发灿烂动人。 老板娘笑着说这里一直以来平静安稳,没有那么多尸体养得起樱花。 如果真是这样,也难怪木叶的樱花一年比一年旺盛了。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听听就算了,当不得真。 门口有铃铛声一下一下响起,有两个头戴斗笠,身穿黑底红云袍的男人进入店内。 老板娘忙着去招呼客人,无暇再和她闲聊。她便一个人坐着,望着远处盛放的山茶花,思绪混混杂杂,想点这想点那。 刚进来的两个男人,一个对另一个说: “鼬桑,木叶的三色丸子比这儿的好吃吗。” 对方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千云却一怔,转过头去,只见离她不远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两碟三色丸子。桌前的两个男人,一个皮肤呈淡蓝色,长相奇特;另一个则相貌清秀俊俏,脸上的两道法令纹使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纪老成得多。 她是知道他的实际年纪的。这名少年对她来说不算陌生,年少时有一段时间她和他还有止水曾经一起修行过。 她的瞬身术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宇智波鼬。 她对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是个崇敬着兄长,疼爱着弟弟的天才好少年”上,直至得知他灭族叛逃的消息。 有时她在想,止水的死,宇智波的灭族,鼬的叛逃,这些事情之间是不是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联系?这一连串的变故,太像太像是有一只手在暗中操作了。 但这些并不是她应该想的事情。自己家族都自顾不暇了,别人家族的恩恩怨怨又哪里轮到她去关心。 叛忍。 顷刻间她想到了已经化为一滩清水的近藤龙也。 那就是叛忍的下场了。而且,木叶早就发出了对宇智波鼬的诛杀令。 这个十五岁的少年,会不会有一天也和近藤龙也一样,化成路边的一滩清水? 这是宇智波灭族的第三年。他血洗一族的时候,年仅十三岁。 说起来,十三岁大概是宇智波家少年的命运转折点。 带土十三岁那年丧生于战场。 止水十三岁时开启宇智波最强的万花筒写轮眼。 而鼬十三岁时血洗了自己的家族。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宿命这一回事,真的很难说。 鼬和他的同伴吃完三色丸子就离开了,由始至终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与其说是没看到她,不如说是当做没看到。 他视她为任何一个路人,没有多一眼也没有少一眼。 直到走远了,鬼鲛随口问了一句: “鼬桑,刚才那女人认识你?” 宇智波鼬回答说: “嗯,木叶的人。” “是鼬桑的熟人?” “不是。” 离开村子两年多了,宇智波鼬对木叶的一切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当年止水从密室偷出记载着写轮眼的卷轴,说要交给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前辈一定不会收下的。” 他说。那时他还在暗部,称卡卡西为前辈。 以他对那位前任暗部长的了解,深知那人一定不会接受其他家族的极密卷轴这种牵涉了太多地下暗幕的东西。 而当时止水只是笑了笑,说: “我不是直接交给他。” 他皱起眉一阵疑惑。这卷轴太过关系重大,怎么能够再落到第四个人的手上? 止水想了想向他解释道: “这样说吧,鼬。如果是你,一定也不会收下这种危险到一不小心就会惹祸上身的东西,对吧?” 他点点头。 见状,止水又笑了: “但如果这种东西到了佐助手里呢,如果是那样,你一定更宁愿自己拿着这个包袱吧。” 他顿时就明白了。 佐助是他最重要的人,他就算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也要最疼爱的弟弟好好地待在安全的距离。 对于卡卡西来说也是一样,大概他也有一个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她涉险的人吧。 “鼬桑,听说又有新人加入晓了呢。” 鬼鲛的声音将他脑海里的回忆泡沫驱散。 他压低斗笠,应了一声“嗯”。 铃铛一步一摇,清清脆脆叮当作响。 千云再次见到卡卡西的时候,后者挠着那头银发说又是路过。 她瞥他一眼,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若无其事地拉他去喝酒吃饭。 饭饱酒后他似有意无意地问: “那本《亲热天堂》……你看了没?” “你给我的那本?早就看过了啊。” 然后他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肩上。 “那……知道1220的意思了吧。” 好一会儿她才轻轻说道: “我知道。” 他的下巴在她肩窝中轻蹭,唇角微微弯起,却又听见她说: “12月20号是我爸爸的生日,难得你有心,记得那么清楚。” 不是吧…… 他脸色一僵,脑袋深埋在她的长发间,不肯出来。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咬着下唇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几天后有老鹰停在窗台上,千云收到堂兄的信—— 他们在找你,说要回收血继。你自己一切小心。 回收血继。 她眼神顿时阴暗了下来,看来她的族人真的想要她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啦=0= 这段时间要猛更猛更猛更gt;﹏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6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7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7部分阅读 一下给你洗衣服的人呐。” 田间的水漫过他的小腿腹,一荡一荡的似乎快要殃及到卷起的裤腿。 他直起身来,死鱼眼无精打采地扫了她一眼,手中揪着一大团杂草,水珠滴答滴答又落入稻田里。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带着学生执行寻找大名夫人的宠物,帮农夫清除杂草,清理河里的垃圾之类的任务,她就会忍不住想笑,心情愉悦无比。 大概只有在这样和平安稳的年代,这些孩子才会有空暇抱怨任务无聊枯燥吧。 而像卡卡西他们那时,被送上战场的孩子又有多少个能活着回来的。 “卡卡西老师!难道就没有更刺激的任务了吗!” 鸣人叫嚷着跑过来,衣服上脸上沾着脏兮兮的泥巴,和四代目如出一辙的湖蓝色大眼睛里闪着忿忿不平的光。 看见她,直接伸手一指就叫道: “苹果欧巴桑!” 卡卡西在面罩之下忍住笑。 千云站在田边,向鸣人勾了勾食指,等他走近后就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手臂重重压在他的脑袋上,蹂躏那头酷似四代目的金发。 “鸣人啊,你这个年纪的小鬼叫我欧巴桑也是可以理解的。苹果呢,也是我最喜欢的水果。可是为什么从你嘴里听到这个称呼我就觉得很不爽呢。” 这孩子自从很久以前那次在她家附近的树上摘苹果,被她撞见并默许开始,每年秋天她都会发现树上的苹果多多少少有一些不翼而飞。 有一次她在阁楼里看书,从窗台望下去见到他在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似的一手撑着栅栏跳进前院,双手圈在嘴边大叫道: “有人在吗?!” 她突然从阁楼一跃而下,吓得他后退了好几步。 “干嘛?” “你能不能借我个篮子……” 她秀眉一挑,他马上叫嚷着“你上次可是说可以借给我的!大人要说话算数!” “卡卡西老师,我这边完成任务了。” 春野樱跑过来,目光好奇地往用手压着鸣人脑袋的女子身上转了转,又被慢步走过来的佐助吸引了过去,眼底冒桃心。 “我这边也好了。”佐助说。 “鸣人!” 农夫在远处的田里大吼一声。 “你竟然把我的幼苗都拔光了!!!” 旁边四道鄙视的目光直直射到他脸上,漩涡鸣人大事不好地缩了缩脖子。 几天后鸣人终于如愿以偿不用再执行d级任务了,卡卡西跟千云说起要去波之国,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关于那个小国的记忆,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波之国有个叫凯沙的渔夫,是一个很正直勇敢的男人。” 木叶第一技师收拾行李的动作一顿,斜眼瞥她。 某人无知无觉地将《亲热天堂》翻得哗哗响,一脸入神。 不用给人做饭洗衣服的日子,鞍马千云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竟然发现了不少不属于她的东西。 卡卡西的衣服,卡卡西的毛巾,卡卡西的杯子…… 大概还有别的东西用着用着就不知道是谁的了吧。 他在她家待的时间比在自己宿舍还要多,也只有晚上睡觉才瞬身回去。 除了时常搂搂抱抱啃啃嘴巴,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几乎和原来一模一样。 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想。 从主妇聚会回来,天已经黑了。 她正准备洗个澡后睡觉,冷不防看见浴室里有刚换下的忍者服。 自他们去波之国那日算起,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时间如流水。 她会这样觉得,大概是已经习惯了等他回家。 洗漱过后她爬上阁楼,轻易便感觉到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打开台灯,暖黄|色的光芒洒落在床上男子英俊的脸庞上。 他闭着眼,眉心有倦意,双唇微微泛白,不知是不是任务太过劳累。 照顾教导三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小鬼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听说阿斯玛经常请学生吃烤肉,又正好带了一个特别能吃的学生,有一次给夕日红买完花后,身上连买烟的钱都没有了。 夕日红有身为女性天生的母爱,可能会好一点。 最令人赞叹的是阿凯,无时不在的热血和无穷无尽的青春,连他十几岁的学生都叹为观止。 卡卡西呢,虽然做了很多年的指导上忍,但真正说起来,只有现在这三个孩子才是他的正式学生。 春野樱暂且不提,鸣人和佐助,四代目的儿子和宇智波的后裔,哪一个都不能省心。 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鸣人身上看到四代目的影子,或者在佐助身上看到带土和止水的影子。 说到佐助,和鼬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唯一的差别就是后者多了两道法令纹吧。 千云推了推被窝里的那人: “怎么不回去睡。” 他动了动,伸手将她扯入怀中抱着,她闻到他身上有她家沐浴液的香气。 右眼带着睡意睁开,似乎下一秒眼皮又要耷拉下去了。 “你回来了。”他说。 她拉着他的手笑着说: “你也回来了。” 被她拉着的那只大手,裹着一层绷带,下面是被再不斩的刀划下的伤口。 “很艰难的任务?” “唔……很令人成长的任务。” 他说的“令人成长”当然不是指自己。 与再不斩和白的那一战,三名学生确是成长了不少。 真庆幸第七班遇到的第一个敌人是他们。 说话间他吻上她的唇,辗转缠绵,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指腹上的茧子在她光滑的肌肤上引起一阵刺痒,似蚂蚁轻轻噬咬,而后是渐渐蔓延开来的酥麻和欢愉。 浴衣被拉开,从肩头滑落到手臂,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暧昧的灯光之下。 他翻了个身,薄唇滑过她脸颊,在她小巧的耳垂附近梭巡。 “喂……”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平日。 见他没反应,便动手推他肩膀。 他依然没有抬头,薄唇沿着纤细的脖颈来到锁骨处,舌尖打着圈儿,酥酥痒痒。 倒是分神应了她一句: “你说,我听着。” 声音低沉,比她还沙哑。 “我要在上面。” 这句话成功地令他停下动作,抬起头来。 “男人才应该在上面。” “谁说的,《亲热天堂》里就有女上男下的体位。” “……你记错了。” “不要狡辩,你有我看的十八禁书刊多吗。” “这种事情男人本来就是无师自通的。” “你再啰唆天都亮了。” “……好吧。” 一百八十度旋转后,她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细细端详。 然后低下头,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眉心,眼角,鼻梁,脸颊,唇边,下巴。 很轻柔很轻柔,但已足够让他感受到她的温情和依恋。 她吻上他左眼的伤疤,一寸一寸向下移,仿佛这样就能够抚平他心中的疤。 他喉咙里传来一声闷哼,原来是被她轻咬喉结,舌尖不轻不重地扫过脖颈,在锁骨处流连。 良久才滑下胸膛,她在他心口的位置狠狠地咬出一排齿印。 顿时听见他倒抽一口气,胸膛起伏不定。 “知道疼了吧。” 她笑着说。 高兴没一会儿便感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体位再次被逆转。 额头抵着额头,他的右眼眸色深黑如潭,低低地叹息着说: “你太慢了。” 窗外月亮躲在云层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似欲迎还羞。 长夜漫漫,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偷偷来更新=0= 所谓xxoo就只能够写到这样啦,剩余的请自行脑补╮(╯▽╰)╭ 字母君什么的都是浮云,不要拍我gt; 都熬到51章xxoo了,潜水的妹子快出来露个脸,bw的不是好孩纸o(╯□╰)o ☆、做完坏事的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被窗帘挡在阁楼外,天气大好,上空有乌鸦成双成对飞过,天色如画。 鞍马千云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和自己的青梅竹马卡卡西桑共享鱼水之欢,长夜里几番翻云覆雨,缠绵不休。 果然是寂寞空虚冷了么。她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 万般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下巴,弧度很好看,同时……也很熟悉。 她有一刹那的呆滞,而后重新闭上眼睛。 ……好像不是梦。 昨天晚上,她,卡卡西,两个人好像真的做了什么热血沸腾的事情。 他的胸膛宽广而肌肉结实,在她掌心之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额前,熟悉到不用想便可知那是属于谁的呼吸。 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句话—— 朔茂叔叔,我对不起您。 “别装睡了,起来吧。” 卡卡西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声音中无半分睡意。 她又睁开眼睛,抬起头在他唇角落下一个轻吻: “早哟,卡卡西桑。” 莫名其妙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是为什么。 明明昨晚就不是她先主动的。 他偏偏头,薄唇轻启,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相缠的滋味也许真的会令人上瘾。 直到窗外有鸟雀在鸣叫,风吹着窗帘哗啦哗啦响。 她离开他的唇,转而吻上他的左眼。 不是亲吻那只写轮眼,而是亲吻那条长长的疤痕。 她总是忍不住会想,他脸上的伤疤都无法痊愈,更何况是心上的呢。 “早。” 他说着,见她的嘴唇离开了他的左眼,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下来,赤裸着上半身,昨夜欢爱的痕迹清晰可见。 胸膛上青一块紫一块,吻痕错落有致,一排排齿印深浅不一。 他挠了挠那头乱糟糟的银发: “我去洗澡了。” 说着,掀开被子,转身下床。 她看见他后背上有多道杂乱的抓痕,长短交错。 ……太凶残了。 果然是她会做的事情。 饶是厚脸皮如鞍马千云,也不禁捂着脸自我忏悔。 “卡卡西。” 她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已经走到楼梯边缘的银发青年回头,只见她一脸若有所思地说: “你居然害羞了。” 卡卡西差点一脚踏空楼梯。 没有面罩遮掩的俊脸神色浮现出一抹窘迫,却佯装淡定。 “……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连去楼下的浴室都用了瞬身术。 她把脸埋入被窝里,闷笑不已。 木叶近来异常热闹,随街可见戴着不同护额的别国忍者。 据说是为了中忍选拔试而来,大概也有不少趁机混进来刺探情报的居心不良者吧。 千云不是忍者,中忍选拔试自然没她什么事,每天买菜做饭种花的日子丝毫不受影响。 卡卡西干脆是住过来了,她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只是枕边多了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被窝比以前暖和了许多。 但除了第一日她是枕着他手臂醒来之外,每日早晨她睁开双眼,身边已经是空荡荡的了。被窝里余温还在,他却不在了。 她知道他有在天光未亮前去探望带土的习惯。 纵然无奈,她也不可能去阻止他。况且,她也知道自己劝服不了他。 村子东边有一小片竹林,有师徒四人正在修行。 李洛克一掌将地上的木桩劈成两半,兴奋地转头望向阿凯,后者向他竖起大拇指,闪出一口白齿。 天天一跃而起,巨幅卷轴在半空中展开,结印,暗器从卷轴中一涌而出,朝四面八方散去。 有苦无被挡了回来,四人意外地看向竹林的方向,只见鞍马千云提着一乐的外卖盒子走出来,朝他们笑道: “好哟,我是来送拉面的。” 盘腿坐在树下的宁次愣了一下,站起来帮忙接过她手上的木盒子。 “千云桑怎么会给一乐送外卖?” 尽管对宗家恨之入骨,对同辈冷冷傲傲,但这个少年本质上却是一个很有礼貌很会体贴人的好孩子,只是鲜少表现出来。 说起来,母亲的堂妹也算是他半个亲人。 “在路上遇见菖蒲桑,她扭伤了脚,我就顺路帮一下忙了。” 阿凯一脸赞同地点头说: “助人为乐也是青春的表现呐。” 然后突然就热血澎湃了: “告诉卡卡西,我的学生一定会让他的学生相形失色!” 这话一出,李洛克立刻斗志昂然: “是,凯老师!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天天一头黑线。 千云和宁次若无其事地谈起近况。 只剩得那师徒二人互相被对方感动,拥抱着泪流满面。 宁次是上一届的第一天才,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晚上和卡卡西聊起中忍选拔试,她这样想道。 但第一技师却说: “中忍是拥有领队实力的忍者,需要的可不只是战斗力哟。” “可你成为中忍的时候才六岁。” “嘛,我那时不同,战争时期与和平时期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 她忽然张开双臂拥抱他,轻轻摇晃: “今晚我们开瓶好酒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他问。 她闭着眼睛靠在他肩膀上,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知足: “庆祝你成为中忍的第二十年。” 他无奈地说: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再说,我早就已经是上忍了啊。” 她但笑不语,又把脸往他颈窝里乱蹭。 其实她想说的是——庆祝你在战争中平安回来,如今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边。 这句话太过煽情,或许她永远不会对他说,但她永远记得他走过的路有多么艰难。 中忍选拔试正式赛最后一日,千云在里见丘山庄陪侄女画画。 村子郊外一如既往的平静,鸟雀在枝头唧唧喳喳地叫,树上有野果将熟未熟。 有一股浓烟从村子里向这边飘散,隐约可闻远处纷纷杂杂的兵慌马乱的声音,有呼喊,有惨叫,有房屋倒塌的巨大响声。 这种感觉,和十二年前九尾袭村时极其相似。 她走到窗前张望,外头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挡住视线,根本看不到远处景况。 八云放下画笔,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也望向窗外。 过了好一会儿,远方纷纷乱乱的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嘈杂清晰。 怎么回事,这时村子里应该正在举行第三场中忍选拔试才对呐。 这般阵势,明显就不是热闹,而是慌乱了。 有暗部大力推门而入: “音忍和砂忍袭击木叶,逃难的村民会涌来郊外,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出去。” 她皱起眉头: “不宣而战?” 前些日子才说是难得的太平盛世,怎会料到忽然之间动乱又起。 这世道总不能令人安生。 “外面很危险,不要乱跑。” 暗部说完,关上门离去。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中忍选拔试的时候袭击木叶,一定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毫无防备的木叶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卡卡西和夕日红他们这些主干上忍必定坚守在战斗的前线。音忍村倒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忍村,但砂忍那边有一尾,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人柱力带来。 如果守鹤的人柱力尾兽化,就算是木叶的精英上忍,恐怕也不是其对手。 男友好友身处险境,她怎么可能心平气静地待在这里。 抬脚朝门口走去,不料却被人拉住手臂。 千云回头,不解地叫道: “八云?” 八云的神色比她平静得多,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千云桑,你不是忍者。” 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忍者,她没有和他们并肩作战的实力。 这样贸贸然跑回去,帮不上忙是小事,要是害他们分神担心她,拖了后腿,那才是罪大恶极。 她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一阵酸涩,自己原来连为男友和好友分担危险的能力都没有。 其实不是一早就清楚了么,何必事到临头才来自嘲。 鞍马千云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只要守在他们身后等他们回来就足够了么? 到底关心则乱。 直到动乱平息的消息传来,她第一时间回到村子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满眼破败,房屋倒塌一地,不知是敌方还是己方的血迹斑驳交错,医疗队员正在废墟中找寻存活者。 她拉住一个认识的人问: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似乎余惊未定,见是她,才勉强稳下心神说: “是大蛇丸,大蛇丸联合砂忍袭击木叶……” 三忍之一大蛇丸。 千云记得他,同自来也和纲手齐名的天才忍者,十几年前叛变村子。 那日晚上,她一直等到天明,卡卡西都没有回来。 一众上忍也突然无影无踪,火影楼倒是灯火通明了一整夜。 第二天,三代目牺牲的噩耗传遍木叶,举村哀悼。 丧礼上,她和普通村民一起,为三代目默哀。 远远地看见卡卡西他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银发青年拍了拍鸣人的脑袋。阿斯玛难得的没有抽烟,夕日红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 亡者已逝,但木叶还会悲痛很久很久。 这个世界,究竟还会不会有真正的和平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按爪=0= 又是小悲的剧情,剧情什么的最讨厌了= = 话说我整理了一下思路,发现这文大概还有几章就要完结了,估计正文不会写到疾风传,至于番外会不会写到还有待考虑gt; 提前和大家说一声,完结的时候不要觉得惊讶…… 最后还是妹子们新年快乐哟~~~~~~~ ☆、蠢材 被大蛇丸袭击后的木叶村百废待兴。 男人们日夜不停在重建房屋,主妇们在路边的凉棚下摆出茶水和糕点,免费供应给有需要的人。 这时每个村民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携手度过这次的劫难。 大家一直坚信着,只要同心协力,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这也是三代目留下的遗言。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火的影子会照耀着村子,并且,让新的树叶发芽。 木叶的每一个人,一直一直都会记得他的这句话。 鞍马千云自然也没闲着。 卡卡西忙着和他的学生培养感情,她便和主妇们一起在路边做糕点。 经历过两代火影的阵亡,她和大多数村民一样,更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蔚蓝天际下的木叶村,尽管处处遭到破坏,但在断垣残壁间仍可见坚不可摧的生机在闪闪发亮。 叮铃——叮铃—— 铃铛声随着来人的脚步一步一响,十分清脆悦耳。 穿着黑底红云袍的两人走在忙碌着的街道上,刻意压低的大大斗笠遮住了面容。 有小孩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转头问道: “欧卡桑,他们是谁?” 年轻的妈妈边煮着茶边分神答道: “大概是路过的流浪艺人吧。” 千云却觉得这装扮有点眼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在哪里曾经见过。 身后有人叫着“千云桑可以过来帮一下忙吗”,她便将疑虑抛诸脑后,答应着走过去。 也许真的是路过的流浪艺人吧。 有村民说起第五代火影的事情。 “听说自来也大人去找纲手大人了,能够早日找到就好了。” “是啊,有两位大人在村子里,确实很令人安心呐。” …… …… 说着说着,就干劲十足起来了: “大家,我们也不能松懈!一定要在新火影回来之前把村子重建好!” 立刻得到周围大群人的齐声应和。 旁边有主妇笑着说: “那我们也不能输哦。” 千云笑道: “是呢。”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父亲刚逝世,而她还没住进本家的时候,时常一个人爬上屋顶发呆。 战争后的木叶也像现在这样百废待兴,可那时的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存在于这个世上究竟还能做什么。 仿佛在一刹那间一无所有,心底空荡荡的只觉再晴朗再美好的蓝天都与她无关。 三代目衔着烟杆出现在她身边时,指着远处稻田里好几个正在忙碌的农夫对她说: “你看啊千云,大家也都在努力呢。” 她知道那几个农夫刚刚在战争中失去儿子,或女儿和女婿。 而她更清楚战后木叶的孤儿远远不止她一人,于是慢慢地,一板一眼地开口说道: “我明白的,三代目。爸爸他们是为了木叶的未来而战斗,我们一定要带着已逝之人的期望好好走完未来。” 就像她和卡卡西说的,要好好活着啊。 老人伸手揉着她的脑袋,叹着气说: “真正明白逝去者信念的人,除了嘴上说要好好活着,心底对未来可是充满着渴望和坚持的呐。” 那时的鞍马千云就是时时嘴上说要不辜负父亲的期望,可心底一点儿也不渴望自己的未来。 人往往就是这样,说是一回事,要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但是如今不同了吧。如今的她,是真心渴望着自己的未来。 可惜这些已经不能亲口告诉火影老人了。他一直以来视所有的村民为家人,而在村民心目中,纵使是死神也无法磨灭他们对他的敬重和爱戴。 只要木叶还有人在,三代目的信仰就会一直传承。 “别站在路边发呆啊。” 有道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她晃过神来,只见不知何时来到的卡卡西从她手中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又把杯子塞进她手里。 “刚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走过?” 他压低声音问。 ……奇怪的人。 她想了想,说: “有两个身穿黑底红云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路过的流浪艺人……”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黑底红云袍。她想起来了,心下一跳,不禁用力握着他的手臂。 “鼬。” 她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他没听清,偏偏头疑惑地看着她。 她凑到他耳边说: “在花之国的时候,我曾经见过鼬和另一个男人穿着那样的衣服。”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大概是因为那次是宇智波灭族后,她唯一一次再见到宇智波鼬。 卡卡西神情一凛,拉下她握着他小臂的手,说道: “我去看看,你别跟着来。” 便匆匆离去。 几步之遥看见他们耳语的主妇笑着调侃: “千云酱和卡卡西君感情真好呢。” 她一愣,以往听到的版本一般是——红酱和阿斯玛君感情真好呢。这也是她经常取笑好友时,故意学着主妇们的语气说的话。 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套在她身上。要是被夕日红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笑她。 但现在她倒不是担心这个。 那两个人……会不会真的其中有一个是鼬? 如果真的是他,他在这种时候回村子做什么?总不会是特地回来吊唁三代目的吧,火影的葬礼已经过去有一段日子了。 “哟,千云桑,怎么卡卡西桑一走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有个轻快的声音取笑道。 她一记死鱼眼看过去: “我只是在想,为什么红豆喜欢红豆沙呢。” 御手洗红豆哈哈地笑,忽然又皱着脸抱怨道: “红桑说帮我买丸子和红豆沙都去了好久了,该不会是和阿斯玛桑约会忘记了吧……” 然后向她挥挥手,大大咧咧地说: “我自己去买好了,再见呐,千云桑。” 说着,几个纵身就消失在拐角处了。 大约一个小时后,被红豆念叨着“去约会忘记了买丸子”的夕日红突然瞬身出现,拉着千云的手说: “去医院,卡卡西昏迷不醒了。” 话音未落,只见好友已经瞬身得无影无踪了。 红眸美女低头看自己空着的手,愣了愣,心中感慨明明比谁都要在乎对方,那两个人居然耗了那么多年才确定自己的心意,真是不可思议呐。 木叶医院。 阿凯和阿斯玛神情严肃地坐在病床旁,见千云进来,便向她说起事情的经过: “……中了鼬的月读,医生都束手无策,惟有等自来也大人将纲手大人带回来了。” “既然你来了,我们也可以放心走了。” 她点点头,走过去细细看躺在病床上毫无知觉的那人。 等他们离开后,才拉起他的手,抵着自己的额头,闭目叹息。 果然是鼬。 在写轮眼的驾驭上,卡卡西这副没有血继的身体,和拥有正统血继的宇智波天才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为什么就算濒临险境也要坚持使用那只写轮眼。 当年旗木朔茂凭一柄白牙之刃名震忍界,而如今的旗木卡卡西却成了py忍者卡卡西,写轮眼卡卡西。 他并非没有天分没有能力去继承父亲的一身刀术,为什么非要执著于一只不属于他的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越强大,便越能体现出他这副外族身体的不适应。 当初去波之国执行任务,就是因为写轮眼使用过度而病倒。 而现在他居然敢以带土的写轮眼去硬撑鼬的写轮眼。 重伤成这样,只要鼬愿意,他刚刚就极有可能丧命了。 他曾经说她逞强不怕死。 其实真正逞强真正不怕死的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他。 从小时候的任务至上,到后来的村子至上,她突然很想知道,每次他令自己陷入险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担心会伤心。 他真的想有朝一日她抱着他的尸体痛哭吗。 “我是有多蠢才会喜欢你。” 她睁开眼睛,吻着他的手背,喃喃低语。 如果他听得见,一定会笑着说: “大概你真的是很蠢很蠢很蠢吧。” 这样想着,她倒是摇头失笑了,可惜那笑容怎么看都不像高兴愉悦,说是无奈悲凉还差不多。 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和忍者谈情说爱。 日子在等待中过得特别慢吞吞,盼星星盼月亮都盼不到自来也和纲手回来。 千云每天除了照顾卡卡西,实在是无心再做其他。 其实他也不用她怎么花心思去照顾,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就像死去的人一样无知无觉。 就像死去的人一样。 一想到这样她就无可抑制地恐惧。 要是他敢在她渴望他们未来的时候死去,她一定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他。 偶尔经过隔壁病房,从窗口看见春野樱垂头丧气地守在佐助的病床旁,她不禁一阵叹气。 无论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的女生,面对心上人重伤昏迷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心里都是一样的很难受很难受。 她想起以前父亲曾经开玩笑说: “女孩子啊生来就是应该被男人好好爱惜的。” 可惜木叶的男人,先不说是否爱惜女孩子,他们连自己都不懂得爱惜。 又过了些日子,自来也和鸣人终于把纲手带回村子。 这位最强女忍者叉着腰数落刚醒过来的第一技师: “居然被两个小喽啰给放倒了。” “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天才呢。” 他坐在病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苏醒而血气运行不足,眼神有点迷茫地低声说: “对不起。” 哪有纲手说的那么简单,放倒他的可是止水之后的宇智波第一天才。 阿凯在旁边紧张兮兮地念叨着: “纲手大人快去看看我最亲爱的弟子李……” 纲手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送她出来的千云说: “所以说,你最终还是和这个家伙在一起了?” 鞍马千云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里面的“那个家伙”,点点头。 然后被昔日的木叶第一美女拍了拍肩膀: “任重而道远啊,千云。” 千云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才回身关上门,目不转睛地盯着某青年。 良久,才说道: “昏迷了那么多天,你饿不饿啊,过气的天才桑。” 卡卡西瞥了她一眼,挠挠一头银发,重重吁出一口气,说: “你过来一下。” 她走过去,然后被他长臂一揽抱在怀中。他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呼吸,好半晌才轻声说: “对不起了。” 让女人担心的男人,真是最差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更新gt; 临完结了才来给我卡文,真是没蛋也疼gt; 突然想到一个小剧场: 背景——夕日红刚刚知道两位好友xxoo没多久。 夕日红(笑得别有深意):你终于得手了啊。 千云(一阵惊悚):为什么是我“终于得手”??? 夕日红(惊讶):你送他《亲热天堂》,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卡卡西(恍然大悟):这样啊,真是抱歉呐,让你等了那么多年。 千云(呆滞的死鱼眼):原来你们是这样看我的……【头顶黑云蹲角落画圈圈g。。。 ☆、重要的人 暮色苍茫,昏黄|色的光线无边无际地伸延。日头已经没入地平线之下,只剩得余晖在苟延残喘。 佐助走入家族墓园,径直来到父母的墓碑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把自己的手捏碎。 颈后大蛇丸的咒印已经停止了躁动,但他仍可感觉到那里蕴藏着一股未知的强大的力量。 是力量。 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强大到足以杀死那个名为宇智波鼬的男人的力量。 身为复仇者,他是不应该被什么同伴啊所谓正义的忍道啊所束缚的。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在八岁那年那个血腥的晚上已经尘埃落定了。 “憎恨吧,我愚蠢的弟弟。” 每晚夜深人静,萦绕在他梦魇里的声音仿若地狱里的魔鬼,张开着一张血盘大嘴要将他吞噬。 有了重要的同伴又怎样,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名复仇者,就算前方是深渊万丈的地狱,他已经没有资格回头了。 身后有异样的轻微声响,他双手一松,偏过头说: “出来吧。” 一名女子从树后缓步走出,一手拂开垂落下来的枝条,一手捧着一束罂粟花。 她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尴尬地笑了笑: “抱歉呐,佐助。我不知道你也在。” 说着,走向分家墓地那边,将花束放在一个墓碑前。 佐助也走了过去,只见那墓碑上刻着宇智波止水的名字,罂粟花绽放得娇艳无比。 这样的画面并不陌生。 以往很多次他进入家族墓园,时常见到止水的墓前摆放着一束或灿烂或凋谢的罂粟花。 原来是她。 “我记得你,你是止水大哥的朋友。” 他说。扭头看向墓碑,当年的宇智波第一高手,如今只剩一块冰冷的石碑在证明着曾经他的存在。 “是啊。” 她说。目光在看向墓碑上的名字时仍带有怀念。时至今日,她依然对那个耐心教她瞬身术的少年心存感激。 然后目光一偏,落在身旁的小少年身上。和当初鼬的温润如玉相比,他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棱角尖锐的冷金属。 半个月前他和鸣人在医院天台上的决斗,她在远远的地方也看见了。虽然后来被卡卡西及时阻止,但说到底,自己心中的憎恨是旁人也无能为力的。 “打扰了。” 她最后看一眼止水的墓碑,向他欠欠身,转身朝墓园的门口走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却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卡卡西说,对他重要的人都被杀死了,一个也没有了。” 她回身,只见他酷似鼬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有点残忍地接着说: “看来,你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她一愣,好几秒后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摇摇头笑了。 “你笑什么。” 没有见到她露出他预想的伤心和难过,他微蹙着眉问。 她依然笑着,却是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佐助,不管你信不信,对卡卡西来说,你是他最偏爱的学生。” 撇开宇智波后裔、四代目之子这些身份不谈,相比于鸣人,佐助的身上其实更能看到年少时的卡卡西的影子。 不像鸣人从一开始就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卡卡西和佐助都是先拥有再失去。前者曾经拥有一个英雄一般的父亲,后者曾经拥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却都是在刹那之间被颠覆了一直以来的信仰。 他最敬仰的父亲成了所有人唾弃的废物;而他最敬爱的哥哥血洗了他们一族。 冷漠,孤独,天才。 卡卡西在教他千鸟的时候,一定也看到了自己以前的影子。 “很多时候,人的感官是会欺骗自身的感情。眼睛见到的和耳朵听到的,并不一定就是所谓的真相。” 她说。 就像幻术一样,所见所闻,并非真实。人有时候就是太过相信自己的感官。 她说这些话,不是在自欺欺人。 如果是以前,她听见卡卡西的那句话可能会忍不住伤心。但是现在,则是心照不宣的理解。 他已经没有重要的人了。 她明白他真正的意思。 他中了月读昏迷的那些天,她日日守在病床旁看着他毫无知觉的面容,那时她就明白了——已经无所谓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了,他就是她一半的生命。 如果生命的一半消逝离她而去,什么悲伤痛苦都没有意义了。 大概只剩下麻木吧,行尸走肉一般的麻木。 俗语中常把伴侣称为自己的另一半,其实不无道理。 佐助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双手插兜越过她率先走了出去。 现在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吧,他只知道,曾经对他来说最重要最重要的哥哥,毁了他的一切。 毁了他所有的一切。 被重要的人背叛的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此生不杀宇智波鼬,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 翌日清晨,有人发现春野樱昏迷躺在村口的长椅上。 不一会儿便得到证实,宇智波佐助昨夜已离村,投奔大蛇丸。 在村子里一团乱,众人忙着去追回佐助的时候,千云还不知道那个少年的事情。 她正在家里,对着面前的堂兄云海,不禁一阵头疼。 自从群云堂兄和长老死后,他就是家族的统领者了,虽然?br /gt;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7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8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8部分阅读 然这个家族已经分离得七零八落了。 “利用血继的能力,助我一臂之力吧,千云。” “等八云回来接任家主之位,我们一定可以重振一族的。” 又是重振一族。 他们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她想了想,说: “你们有问过八云吗,她是否愿意这样做?” 对面的男人奇怪地看着她,理所当然地说: “八云是本家的唯一继承人,自然是要担起家主的责任。” “虽然发生了……那种事情,但只要将她体内的伊度压制住,她依然可以凭借着血继的力量,胜任家主之位……” “云海桑。” 她打断他,无奈却一本正色地叹息着说: “放弃吧。” 放弃什么重振家族,利用血继之类的事情吧。 不要把这些沉重如山的所谓责任全都压在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身上,不要再说什么家族、家主了,等八云回来,就让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吧。 就像群云堂兄和堂嫂后来希望的那样,让她好好过一些平静安稳的日子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 云海皱紧眉头呵斥道。 在他心目中,家族是所有族人凝聚的地方,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它支离分散而无所作为? 如果是那样,那么曾经为之付出为之牺牲的族人的努力和心血不是都白费了吗? 无论如何,放弃家族的人是永远不能够被原谅的。 就如那个灭族的宇智波长子一样,是要遭受死去的祖先诅咒的。 千云看着最终拂袖而去的堂兄,不由得摇头想到,这样的场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也是经常发生的。 那些前赴后继来劝说的族中长辈,无一不是被她父亲气得拂袖而去。 他们两父女,都是融不入家族的人呐。 隔日,她在街道上遇见天天,被告知宁次身受重伤,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她看见天天的脸上和手臂上也带有伤痕,少女的神情担忧无比。 手术室的大门紧闭着,云烟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千云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坐在堂姐身边,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没有做过母亲,没资格说自己能够体会一个母亲在面对儿子生死未卜时的恐惧与担忧。 此时此刻,大概什么安慰都是徒劳的吧。 她轻轻拥抱堂姐,发觉掌心之下的身体竟是在不停地颤抖的。 这名女子,幼年丧失双亲,婚后不久丧失丈夫,唯一的儿子正躺在手术台上。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我一定是个很糟糕的母亲。” “他父亲死后,我不但没有连同他父亲的那份好好教导他,照顾他,甚至连自己身为母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 “反而任由他带着仇恨艰难地生活了那么多年……”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从来没有去好好地了解过他的痛苦。” “宁次有我这种母亲,真是太不幸了。” “太不幸了……” 云烟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缓缓滑落,滴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 为什么要等到这种时候才来觉悟? 为什么要等到有可能永远失去儿子的时候才来悔恨? 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好好照顾他,疼惜他,护他成长? 为什么要让他在失去父亲之后,也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 太失败了,日向云烟。 作为母亲,你实在是太失败了。 这时才来觉悟,但愿不会太迟。 千云轻拍着堂姐的肩膀,除了叹气之外也无法再说其他。 任何人都不是圣人。 如果真的有主神大人在俯视这个世界,请给凡人一个弥补以往错误的机会。 手术灯灭。 静音走了出来,笑容疲倦但宽心: “宁次君他没事了。” 这一句话,好比主神的赦令。 稍晚些时候,千云从宁次的病房里出来,一个人走在医院的回廊上,只觉凉意遍身。 夜空中月亮残缺了一大半,弯弯如船。 十月下旬的夜晚已经雾水深重了。 她看见一名青年双手插在裤兜里,倚在拐角处的墙壁上。 见她看过来,他伸出手往回廊的另一边指了指: “鸣人还在昏迷。” 她点点头,想着他大概是要等学生苏醒过来才放心吧,便没叫他一同回去,径自往前走。 他在身后叫住她: “你是不是从佐助那里听说了什么。” 她脚步一顿,转过身,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却见他习惯性地挠着那头银发,从比平日略重的力度来看,好像是很为难的样子。 直到那头本来就造型奇特的银发变得乱糟糟,他斟酌着开口说: “这样说吧,苦无扎在你身上,和扎在我身上,是完全一样的。” 无所谓什么重要不重要的人。 她也等同于他的一半生命呐。 他的目光中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手心也浸出一层薄汗。 千云忍住笑,转身继续往前走,倒是抬起右手向他挥别。 留他在身后拖着一副有气无力的调子说: “喂……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啊好歹也说一声吧……” 她当然明白。 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按爪=0= 如无意外,大概是明天完结正文了。 番外有三或四章吧。 求妹子求调戏~~~ ☆、我愿意哟 鞍马千云在邻村的店铺里挑选颜料,老板见她一口木叶村口音,便笑着问: “火影大人还好吗?” 她愣了愣,不知道应该回答“很好”还是“不太好”,只好尴尬地笑笑,一低头就耷拉下笑意,眼中只剩下无奈。 前几天晴空中一道惊雷直劈火影楼,火势冉冉而起,烧毁了一部分屋顶。用水遁救火的时候又不小心将资料室淹成一片汪洋,书籍湿漉漉的惨不忍睹。 估计火影现在正一个头两个大,面对着一堆烂摊子烦躁不已吧。 而那道突如其来的闪雷,夕日红一见便皱起双眉,红眸里满是担忧地和她对视一眼,大家均是心中了然—— 是鞍马一族的血继。 八云体内被封印了的血继又开始苏醒了。 她一直以为当时是三代目派人杀死她父母,一直对火影心存怨恨。 稍后千云去里见丘山庄探望侄女,还未开口劝解,就见八云若无其事地对她说: “千云桑可以帮我去邻村买颜料吗?木叶没有这种颜料。” 她一怔,看着房间里画了一半的画作,虽然色调过于阴暗消沉,但这毕竟是侄女唯一的消遣了。 这孩子极少向她提过什么要求,这种小事情她也没理由拒绝吧。 这便是她此时出现在邻村的原因。 拿着侄女列出的清单,她才发现原来画笔和颜料也是极其讲究的,需要极大的耐心精挑细选。 鞍马千云不喑艺术,二十多年来做过最艺术的事情,应该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趁着父亲熟睡在他脸上涂鸦。 其实那时也有想过在某个天才脸上做点恶作剧的,可惜她一靠近,那人就醒了,耷拉着一双死鱼眼警惕地瞥向她。 她只得做贼心虚幸恹恹地跑了。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想起来只觉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满心怀念。 尽管如今生活安好而知足,她还是会时常怀念起小时候。 她依然记得父亲拿着小黄书教她读书认字,记得卡卡西瞪着死鱼眼说“你们这些笨蛋”,记得夕日红和阿斯玛偷偷约会被撞见时的窘迫,甚至连带土的吵闹和琳的温柔也历历在目。 俗话说人越老,对过去的记忆就会越清晰。 她正踩在二十五岁的尾巴上,应该还不能算老吧,至少今早在照镜子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皱纹。 这当然要归功于平日注重保养的好习惯。一群主妇聚在一起,生活琐事的话题哪能少了保养身材啊肌肤啊之类的,就连夫妻房事这种隐秘也时常有人似羞还羞却乐此不疲地提起。 千云自然没胆子向主妇们描述自己和卡卡西的体位啊技术啊什么的。虽然博览十八禁书刊,但评论别的男人和评论自己男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再说,那可是在村子里人气颇高的第一技师,她怕自己一言不慎,惹来周身口水。 花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的时间挑选完颜料,付账后老板笑眯眯地说: “请代我向纲手大人问好哟。” 她转身走出店铺,竟看见某位银发青年从对面的烤鱼店里出来,抬手朝她打过招呼后便直接推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去哪儿?” 她扭头问道。 “看花火。” 她想起十多年前他确是答应过带她到邻村看花火,可惜一直都没履行诺言。 然而现在这番举动,也太过不靠谱了吧。于是调侃道: “卡卡西桑哟,你是不是撞坏脑袋了?” “离夏日祭还有七个月,再说,大白天的哪里看得见花火。” 他不以为然地从面罩之下飘出一句: “嘛,这种事情很难跟笨蛋解释清楚呐。” 话音一落,胸膛上顿时挨了一记手肘。 七弯八拐后他们从一片树林穿梭而过,来到一处高坡才停下脚步。 只见刚刚还是明晃晃的白日,刹那间黑暗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静寂到不闻一丝声响,只能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呼吸。 她忍不住出声问他在打什么主意: “喂……” 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 “别说话,看天空。” 她仰起头,漆黑一片的上空并没有任何奇异之处,丝毫不及真正有星月的璀璨夜空。 正要数落他,突然远处一声巨响,仿若地崩山摧。 她看见黑暗中开出无数朵五彩的花,纷纷扬扬从天际洒落,满目繁华。 细细碎碎的光芒倾泻而下,宛如落珠溅玉,绚丽至极致。 任何一年夏日祭的花火,都比不上此时所见。 她不禁弯起唇角。 过了好一会儿,花火消逝,黑暗尽褪,白日重现。 天空碧蓝如洗,刚才的绚丽了无痕迹。 她转头对身旁的青年说: “好烂的幻术。” 卡卡西斜睨她,眼角抽了抽: “你就不能假装感动一下吗。” “正常的女生都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 她笑着挽过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回走,嘴上打着哈哈说: “回木叶了,卡卡西桑。” 怎么可能没有感动。 她已经感动到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说出“非君不嫁”这种话来了。 里见丘山庄门前,树木连根拔起,倒塌一地。 草坪上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千云心中一凛,直接一跃而上从窗户跳进八云的房间,却一下子被眼前所见怔住了。 房间里人不少。鸣人和春野樱,还有夕日红的三个学生。 八云在昔日老师夕日红的怀里低声哭泣,脸上再也不是决绝的恨意,而是深深的悔意和释怀。 她记得先前侄女对好友误会到恨之入骨。 “看来我错过了很多呐。” 她微微笑着说。 鸣人学阿凯闪出一口白齿,完全袭自四代目的一头金发在阳光中异常灿烂: “真相大白了,伊度那家伙已经被杀死了。” “你来迟一步啦,苹果欧巴桑。” ……果然无论听过多少次,这个称呼还是令人很不爽。 但不管怎么说,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山上雪水融化的时候,鸣人跟随自来也离村修行,春野樱也拜了纲手为师,学习医疗忍术。 至此,卡卡西的三个学生都被瓜分干净了。 千云调侃他说: “卡卡西老师哟,都叫了你为人师表不要整天埋首小黄书啦。” “你看,学生都被吓跑了。” 他依然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记死鱼眼瞥过来: “不知道当初是谁送我《亲热天堂》的哟。” 日子就在他们时不时相互调侃中渐行渐远,一直到第二年夏末,千云发觉家里越来越不对劲了。 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一些小物品不翼而飞。 上个月是地板上的好几本书刊,前几天是抱枕,电视机旁的艺术雕塑品,这几天连喝水的杯子都不见了好几个。 她曾经怀疑是不是有盗贼入屋,但立刻便被否决了,盗贼才不会那么没眼光,净偷些价值不大的小物品。 那日她从外面回来,在门口就看见了卡卡西坐在客厅里定定地看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犹如被人施了静止的术。 她走过去,刚想伸出手在他眼前摇晃,却被他一声厉喝: “别过来!” 她顿时愣住,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一会儿只见冰箱上的花瓶在眼前凭空消失。 冰箱顶部空空如也。 不是幻术。 凭她的血继对幻术的敏锐,轻易可知这不是任何一种幻术。 “累死了。” 卡卡西呼出一口气,疲倦地仰面靠在沙发上。 她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看到了那只与以往不同的写轮眼。 “喂。” 她坐在他身边,推了推他肩膀。 “你在练习新术?” 他睁开右眼,神采乏乏地应道: “唔……万花筒写轮眼。” 宇智波一族的秘术。 她担忧多过惊讶,犹豫了许久,才说: “听说就算是宇智波族人,这个术对身体的负荷也很大。” 他凑过来抱着她,手臂在她背脊上环得很紧,低低地说: “我有分寸的。” 她闭目靠在他肩膀上,良久不语。 ……最好是这样。 下个月就是二十八岁的人了,还成日要人担心。 傍晚时分她在厨房里做饭,忽然被人从身后环住腰。 那人把下巴搁在她肩上,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自来也大人走之前送的那本《亲热天堂》,还记得内容吗?”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锅铲往他脸上拍过去: “倒背如流。” 然后他却不说话了,过了好半晌才轻轻吐出几个数字: “5719。” 她握着锅铲的手一顿,心中涌上一股奇妙的感觉,又忍不住想要弯起唇角了。 也是过了好半晌,她轻声说: “8026。” 暮色如金,远处的田野里,乌鸦在调戏稻草人。 第57页,第19行—— 为我做一辈子的饭吧。 第80页,第26行—— 我愿意哟。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0= 一看时间,竟然超过十二点了……我有罪gt;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番外还有几章,让我歇两天吧…… 来来来正文都完结了妹子们快出来让在下调戏一下╭(╯3╰)╮ 最后,新坑求戳求爱护——[火影]夏祭 ☆、佩恩袭村 佩恩对木叶的袭击来得毫无征兆。 在大多数村民茫然不知发生何事之际,村子里爆炸四起。坚厚的石壁被炸得到处飞溅,从半空中铺天盖地一般砸来。从未见过的巨型怪物拖着庞大却灵活的身姿,在街道上横行,口中喷出熊熊烈火。 很多人只是一驻足一抬头,顷刻间便失去性命。而更多的人则是在逃亡的过程中,被乱石砸中或被卷入火舌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此时此刻,就连守护着这个村子的忍者,惊讶于结界被破坏得如此迅速,除了被动地进行救援,却是一下子束手无策了。 木叶在一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鞍马千云那时和侄女在烤肉店里,起初以为是地震,直到外面有忍者在喊: “有入侵者,普通村民请速从地下通道前往避难所!” 两人一惊,从窗口一跃而下,却是不约而同地往和避难所相反的方向跑去。 “看来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啊,八云。”她说。 忍者也会有比普通人更脆弱更弱不禁风的时候——当她肚子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 “红老师现在行动不便,实在很令人担心。” 八云躲开一块飞来的大石,脸上带着慌张。 那可是一直以来悉心照顾她,即使委屈自己也要保护她的老师啊。 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也许应该换成她来保护自己的老师了。 轰隆——轰隆—— 房屋崩塌的巨响不绝于耳,道路上碎石横飞。 有小孩和父母走散,站在路边哇哇大哭。年轻的忍者一把抱过孩童,用自己的手臂挡住从旁边砸来的断壁,鲜血顿时涌喷而出。 残垣间已经开始堆积起尸体。 途中遇见鹿丸。 少年一身尘灰,与她们飞奔往同一个方向。不用开口询问,智商超过200的头脑已经知道她们要去做什么。 “我也正要去红老师那里,你们还是先去避难所吧,红老师和腹中的胎儿就交给我了。” 他的目光里是少见的凌厉,看着这般混乱的场面咬牙切齿地说: “真是的,要是有什么差池,日后我哪里还有脸去见阿斯玛老师!” 他已经不是刚从忍者学校毕业,凡事都说麻烦的懒散少年了。 经历过这么多的波波折折,尤其是亲眼目睹恩师的死亡,他深知有些事情是再麻烦也不能不尽力去做的。 他也好,他的同伴也好,是曾经被前辈誓死守护着的木叶的“玉”,如今也应该轮到他们来守护新一代的“玉”了。 ——看着吧,阿斯玛。你没做完的事情,有人会代替你去做的。 ——会代替你去守护好这个村子,以及最珍贵的“玉”。 鹿丸向旁边两人做了个“不用跟着来”的手势,几个纵身便看不见踪影。 “千云桑……” 八云犹豫着抬头看长辈。 千云望了望少年消失的方向,拍拍侄女的头说: “去避难所等他们吧。” 无论怎么看,阿斯玛最得意的学生都要比她们可靠得多吧。 避难所里人满为患。 大多数是小孩,老人,和女人这类体格孱弱者,还有为数不多的忍者在维持秩序。 外头爆炸声惊天动地接连而起,不用看也能想到家园被破坏成什么样子,有多少人在混乱中丧生。 但是避难所里一片安静。孩童眼中纵然有着恐惧,也没有出声尖叫或哭泣。 这些被保护着的,所谓的“弱者”,尽管担忧到心神不宁,也没有一个人掉下一滴眼泪。 他们相信着这个村子的守护者。 尽己所能不要在这种时候给别人添麻烦。 鹿丸把夕日红送过来,看着千云和八云一左一右扶着她,才朝她们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个少年,已然成长为足以独当一面的好忍者了。 阿斯玛若是知道,一定会欣慰地微笑。 村子的另一边,卡卡西大半个身子被埋在废墟之下,动弹不得。 丁次带着情报奔向火影楼,身后佩恩的武器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穷追不舍。 “……把情报交给活着的人,这是现在的我能拯救木叶的唯一办法了。” 银发青年这样想着,最后一次发动万花筒写轮眼。 佩恩的武器被转移到异空间,丁次获救。 卡卡西虚耗过度,眼皮一点一点地垂下来。 恍惚间他看见了带土,琳,和他们的老师。 带土临终前的话语清晰地在耳边响起——我会成为你的眼睛,帮助你看清未来。 然而,他的未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吧。 是了,未来。 他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要和他一起走完未来。 是谁呢。 是谁一直以来陪在他身边,无论是多么艰辛的路都会紧握着他的手呢。 他感觉到仿佛有人在身后等他。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一个人在身后等他。 很艰难地想回头望——不行了,他已经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次再弄得一身泥一身血回来,你看我还会不会给你洗衣服呐,旗木卡卡西。”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在他脑海中无限放大。 怎么会忘记呢,那次执行完营救风影的任务,被阿凯一路狂奔背回来,在医院从昏迷中苏醒时见到她在病床旁,她就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时的她眼睛里布满血丝,脸色比他这个病人还差。 记得了吧,这个声音今早才和他说过“要早点回来吃饭哟”。 是答应了为他做一辈子饭的人呐。 青年的视线开始模糊,仿若渐渐坠入一片永无天日的黑暗中。 他一定是一个很差劲很差劲的男人。 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总是没有好好地履行诺言。 先前说带她去看花火,结果拖沓了十几年。 而现在更是…… ——到最后还是没能和你一起走完未来。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原谅我吧,千云。 垂落下来的银发被风轻拂而过,卡卡西合上了眼睛。 避难所中,鞍马千云在帮忙给小孩分发水和面包。 正在用纲手的查克拉治疗伤员的蛞蝓突然动作一顿,身上淡青色的查克拉光芒骤然减弱,两秒后才恢复如常。 “怎么了,蛞蝓大人?” 察觉到异常的千云转头问道。 蛞蝓看了她一眼,使劲地摇摆着身子: “没,没什么!” 远处火影楼的屋顶上,通过蛞蝓得知卡卡西死讯的纲手一拳击毁了一根柱子。 避难所的供给不足,从外面送来食物的忍者一脸慌张地说: “听说卡卡西桑阵亡了,这是真的吗?!” 夕日红满眼震惊,手心不由自主地紧贴腹部,胎儿在不安分地乱蹬。 忽然听见八云在叫“千云桑!”她扭头一看,已经不见好友的影子,于是转而狠狠地瞪了那忍者一眼,咬牙说道: “笨蛋!” 千云在废墟中找到卡卡西,他前额的碎发滑落到眼睛上,被风吹起才可见光滑的额头。 前几天她给他吹头发的时候才开玩笑说: “卡卡西桑哟,对于扫帚头来说,你的刘海也太长了呐。” 他一记死鱼眼翻上来说: “你是在心疼你的洗发水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心疼的了。 丁次从火影楼回来,伏在父亲身旁痛哭,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地面。 身受重伤的丁座看了看双眼紧闭的卡卡西,也垂下眼眸叹惜。 她扒开困着他的断壁残垣,白皙的手背不知被哪一块石头的棱角划破皮肉,鲜血直流。 也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没有泪水。 竟然没有泪水。 周围还有不曾间断的爆炸声,她却仿佛身处一个死寂的空间,什么都听不到。 等到终于把他的身体从废墟中拉出来,她扶着他的背脊轻声说: “别睡在这里了,我带你回去吧。” 然后转过头对丁次说: “快把丁座桑送去医院吧,丁次,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啊。” 丁次愣愣地看着她,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背起父亲。 不要哭了。 无论亲眼看见多少同伴丧生。 无论心中如何悲痛。 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轰隆—— 一条巨型蜈蚣朝这边吐出一个熊熊火球,又有房屋被烧得支离破碎,巨大的石壁犹如雨点一样密密集集从空中砸下来。 跑出一段距离的丁次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只见乱石纷飞间她紧紧抱着卡卡西的尸体,已经没有办法躲避了。 被石块埋没之前她也望了过来,说了最后一句话: “走吧。” 鲜血从石缝中蔓延开来,丁次看见她的唇角竟是微微弯起的。 虽然不能一起走完未来,但如果最后能死在一起,那也不坏了。 要不然,以后数十年的路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走。 太寂寞了。 太寂寞了。 苹果树上开满白色的花,芬芳扑鼻。 鞍马千云在树下茫然地环顾四周,满腹疑惑。 她应该是死去了才对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有卡卡西呢? 她前后左右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卡卡西的踪影。 倒是看见不远处自己的家,前院的木门敞开着。 她抬脚走了过去。 不仅是前院的木门,连正屋的大门也是敞开着的。 走进客厅,她一下子就怔住了。 有人懒懒散散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那久违的熟悉面容令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爸爸?!” 厨房处有声响,一名与她长得极其相似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浅笑着说: “是千云回来了啊。” 她看过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声音里难掩惊讶: “你是……妈妈?” “别站在门口了,快过来坐吧。” 鞍马川云放下报纸,笑着对妻女说。 千云终于缓过神来,神色也渐渐平静了,不禁摇头笑自己的大惊小怪——是啊,她也来到父母这一边的世界了呐。 她拉着母亲的手坐到父亲身边,像向父母撒娇似的抱怨着说: “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和爸爸妈妈说呢。” 香织揽着她笑道: “一定要把你的故事好好说给我们听哦。” 然后她开始讲述这些年来的故事,开心的,悲伤的,愤怒的,庆幸的。她一直说一直说,仿佛要将十几年来无法向父母诉说的话全都弥补回来。 鞍马川云和香织在旁边静静地听,有时会插嘴问一两句,但大部分时间都只是面带微笑地听着女儿的故事。 他们最放心不下的女儿啊,也已经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了。荆棘也好,鲜花也好,只要她一直一直往前走,终会回到自己的归宿。 无法亲眼看着子女成长,大概是作为父母最大的遗憾。但是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又岂止八九,他们知道她过得好就足够了。 香织的目光一闪,笑容更深了,指着窗外对她说: “有人来找你了,千云。” “在那个世界,你还有没做完的事情吧。” 千云转头望过去,门口有一束很亮很亮的光圈,有个青年在旁边等她。 鞍马川云说: “怎么还是朔茂队长家的小子啊,千云你应该出去见多点世面呐。” “来不及了,爸爸。” 她笑着说。 “谁叫我在出去见世面之前就先遇见了他呐。” 父母送她到门口,卡卡西拉着她的手走近光圈时,香织叫了一声“卡卡西君”。 两人回头,只见香织虽然笑着却是很认真地说: “请珍惜爱护对方一辈子哦。” 交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卡卡西弯起月牙眼: “您放心吧。” 他们一早就知道要珍惜爱护对方了。 这一次,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一定要一起走完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gt; 下一章有大包子小包子,但是我先提个醒……小卡一点儿也不萌,让他娘很头疼= = ☆、关于孩子和后来 [一] 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的第二年春天,樱花刚刚点缀上枝头,旗木家的长子出生了。 千云抱着小小婴儿看了好久,不时抬头望了望身旁的丈夫,皱着一双秀眉,全然没有初为人母的激动和喜悦。 卡卡西奇怪地问: “怎么了?” 她瞪着死鱼眼说: “孩子和你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接下来这句有些咬牙切齿: “没有一丁点儿像我,没有一丁点儿!” 夕日红忙打着圆场说: “怎么没有,孩子的瞳色就和你一样。” 她抬抬眼皮,死鱼眼看向好友,平平板板地说: “卡卡西的瞳色也是黑色的。” 被点名的第一技师干笑着安慰她说: “嘛,这种小事就不用计较了呐。老人们常说,通常是儿子像父亲,女儿像母亲哟。” 她偏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但就算是再像父亲或母亲的小孩,总会有某一小部分明显看得出是遗传自另一方吧。 夕日红的女儿就是和母亲有八分相似,唯有一张嘴巴像极父亲阿斯玛。 但是旗木家的长子,不夸张地说,简直就完完全全是旗木卡卡西的缩小版。 五官也好,轮廓也好,甚至发色,丝毫看不出千云的影子。 就算被称为py忍者,这也py得太过分了!!! 一直到又一年夏天,旗木家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是一名女孩,从稚嫩的面容便可看出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将来一定惹得无数追求者前赴后继。 女儿像母亲。 哼哼哼,千云无比幽怨地瞪着卡卡西,像是像,只是只有一双眼睛像她,除此之外,与旗木家家主和长子几乎出自一个模子。 身为旗木家家母的千云深深觉得自己被排斥了。 每次看见夕日红的女儿,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她都觉得上天如此不公。 但是还好,起码女儿还有一双眼睛像足她。 [二] 旗木一族子嗣虽少,但个个都是天才。 木叶白牙就不用说了,第一技师在忍界也算是家喻户晓的。 到了晴彦这一代,小小年纪的少年被誉为忍者学校的第一天才也不足为奇了。 每个男孩子年少时都有一段极其崇拜父亲的时光,他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他的父亲还是村子里颇受敬重的精英忍者。 他从小就以父亲五岁毕业,六岁成为中忍,十二岁成为上忍的光辉事迹来勉励自己。 在小小少年心中,父亲就是他最崇拜的英雄,也是他立志要超越的人。 然而,他一直不明白,英雄一般的父亲,为什么会娶了母亲这样普通的女子。 他心目中最值得男人为之倾倒的好女子,应当是像纲手大人,静音阿姨,红阿姨,红豆桑,雏田桑,天天桑,井野桑,小樱桑,甚至是砂忍的手鞠桑……那样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忍者。 男人的心之所属,不应该是那些有能力站在他们身旁并肩作战的女中豪杰吗。 而他的母亲,据说她拥有幻术世家鞍马一族的血继,但他只知道她用来迷惑他和妹妹尝试新料理的幻术确实是无懈可击。 他从来没见过她的双手拿过苦无,握着菜刀在厨房做饭倒是每天都见。 就如同母亲对他的长相很失望一样,他对母亲单纯的家庭主妇身份也很失望。 “欧多桑是不是曾经在任务中身受重伤,被卡桑所救?” 一天晚上,他终于忍不住这样问了父亲。 后者略微惊讶地看着他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小少年鼓着脸,理直气壮地说: “您其实是为了报恩才会娶卡桑的吧!” 忽然身后的纸门被拉开,他回过身,看见母亲探出头来笑着说: “我平时给你们做饭也是很辛苦的哟。” “为了报恩,你们今晚就睡在回廊上吧。” 说完,把枕头被褥扔给他们,“嘭——”的一声拉上纸门,徒留父亲一脸悲苦地叫嚷着: “喂喂喂我什么都没说啊!” 他耷拉起死鱼眼,这个习惯不知是袭自父亲还是母亲,伸手戳了戳父亲的手臂,仰起小脸说: “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没用了,欧多桑。” 父亲也耷拉着死鱼眼看他,叹气弯下身揉着他的脑袋说: “等你遇到肯为你做饭的女孩子就会明白了呐,晴彦。” 他和父亲大眼瞪小眼,然后扭头不屑地说: “切,我才不像欧多桑。我以后的妻子一定要是很厉害的女忍者。” “是是是。” 父亲敷衍地应道。在木回廊上铺好被褥,拍拍他的头示意他该睡觉了。 这晚是满月,月光洒落在后院池塘的水面,涟漪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过了很久,他听见身旁父亲轻声说了一句: “一个家怎么可以少了做饭等你回家的人呐。” 他怔了怔,偏头望过去时只见父亲的脸庞隐在纸门投下的阴影中,他看不见他的神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涌上一股很强烈的直觉,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笑着的。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 这句话对晴彦来说只对了一半。他不满母亲的平凡,而是事事效仿父亲。 忍术的修行就算了,就连父亲喜欢吃秋刀鱼讨厌天妇罗,他也要和父亲保持同一步调。 妹妹倒是钟爱天妇罗,每次见她在饭桌上吃得不亦乐乎,他低头扒饭暗暗地想——那种东西果然只有懵懂无知的小p孩才会喜欢。 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想试试天妇罗是什么味道的。 是了,关于相貌酷似父亲这件事,村子里并没多少人深以为然。 这当然是因为第一技师多年来面罩不离身,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不多。 晴彦在坚决要求发型和父亲相同之外,也曾打算学父亲戴面罩遮住大半张脸。 可是他母亲一脸严肃地对他说: “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和我结婚吗。” 他摇摇头,瞪大着眼睛认真听。 母亲意味深长地说: “就是因为你父亲整天戴着面罩,女孩子们认为他长相奇丑无比,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所以都不肯嫁他呐。” 说到最后,她还煞有其事地摊摊手,一脸幸灾乐祸。 他惊讶中夹杂着好奇问: “卡桑就不怕欧多桑真的长得奇丑无比吗?” 母亲哈哈笑着说: “要真是那样,在家也不让他解下面罩就好了嘛。” 晴彦恍然觉悟,为了以后能够娶到厉害的女忍者,终于打消了效仿父亲戴面罩的念头。 [三] 人说女儿是父亲上一世的情人。 由衣对她上一世的情人可谓是嫌弃得很。 与哥哥将父亲视为英雄偶像不同,她时常嘟着小嘴向母亲抱怨说: “卡桑眼光不好,居然嫁给欧多桑这样懒散没干劲的男人!” 在小由衣心目中,真正的男子汉应该有着满腔的热血和挥霍不尽的干劲。 所以当她信誓旦旦地大声说着“长大后要嫁给凯叔叔”时,她母亲打翻了手上的汤,父亲筷子间夹着的秋刀鱼掉到了桌子上,哥哥也抽搐着嘴角看着她。 她下巴一抬骄傲地说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8部分阅读 欲望文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9部分阅读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 作者:未知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9部分阅读 骄傲地说: “我认为凯叔叔才是最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她的父亲和母亲相视一眼,神情十分惊悚无奈。 母亲拿来抹布擦干桌上的水迹,很柔和地说: “凯君的年纪可是比你父亲还大哦,要不你考虑一下他的学生?” “李君也是个时刻充满着干劲的上进好青年呐。” 小小女孩摇着头说: “不要。李桑才没有凯叔叔那样的成熟可靠。” 彼时阿凯已经37岁了,依然和“青春”并肩奔跑,稳坐木叶第一光棍之位。 又一次来找永远的对手决斗,被旗木家一家四口目光灼灼盯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地亮出一口白齿,笑容闪亮: “你们那崇拜的眼神顿时令我热血沸腾啊!” “这才是青春嘛!!!” 第一技师这次很干脆利落地应战,旗木太太脸色阴沉地低声说: “往死里揍去。” 旗木家主活动着十指,欣然答道: “了解。” 三个月后,阿凯结婚的消息传来。 众人惊讶不已,纷纷猜测他是不是一时冲动做了什么热血澎湃的事情吧啦吧啦的。 婚礼上新娘微笑着挽着他的手,被大家起哄着要讲述他们的恋爱史。 阿凯很有担当地挡在妻子前面,满脸感动地说道: “这都是青春的故事啊!” 是了,迈特太太是阿凯很多年前的同桌,在第四次忍界大战中受伤不能再做忍者,这几年也适应了普通人的生活。 说起来,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呐。 但是那又怎样,两个人最后能够携手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晚上由衣伏在母亲的怀里呜呜呜地哭,小脸皱成一团扁着嘴说“唯一的好男人都没有了”。 父亲揉着她的小脑袋安慰道: “一定有人在等着以后好好爱惜由衣呐。” “最多这样吧,以后由衣喜欢谁,爸爸就把他绑到我们家来好了。” 她抬头望着父亲,挂着泪痕的小脸像一只大花猫。 忽然之间,她觉得父亲其实也不是她以前认为的那么不可靠。 [四] 晴彦20岁的时候已经是村子里的精英上忍了,只可惜还未遇到将来要成为他妻子的厉害女忍者。 一次在任务中遭到埋伏,以一敌众身负重伤,咬牙坚持赶路回村子,却在远远望见木叶的大门时查克拉虚耗过度,支撑不住一下子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重新有知觉时只觉得眼皮如铅一般沉重,如何努力也睁不开。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有人在说话: “是木叶的忍者呐。真是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发起烧来了……” 然后那人为他擦干额头上的冷汗,敷上毛巾,用棉签蘸着水涂在他干涸得几乎要裂开的嘴唇上。 被窝很温暖,他昏昏沉沉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却知道身旁一直有人在照顾着他。 恍恍惚惚的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每一次生病发烧,母亲一定会在床边一整夜守着他。 现在身旁那人的气息就很像很像母亲。 他在再次陷入昏睡之际叫了一声: “卡桑……” 第二天中午,窗外的阳光洒落到脸上,晴彦睁开双眼,看见一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捧着一碗粥推门进来。 她见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便眉眼弯弯地笑着说: “哟,你醒啦。我刚煮好的粥,要不要尝一下?” 他听出她的话音中带着邻村的口音,窗台的花盆里种着的也是邻村特有的香草。 “你昏倒在我们村口,我刚好经过,想着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就把你带回来了。” 她说着,把碗递到他面前。 手指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手部肌肤细腻无茧。 很明显是一个不喑忍术的普通女孩子。 他接过来,喝了一口粥。 口中顿时有一股温热自舌尖渐渐滑落至喉咙,整个胃都是暖暖的。 很像家里母亲煮的粥。 他连“谢谢”都忘记了说。 自那之后他有事没事时常路过邻村,总是很巧地一次次遇见那个女孩子。 他开始知道她叫美咲,一家都是普通人,父母是医生,她也正在学习成为一名医生。 他也开始明白,并不只是能够与男人并肩作战的女忍者才是好女子,那些在男人身后微笑着等待的普普通通女孩子也是很好很好的女子。 因为心中有牵挂,才会记得回来的路。 这是他曾经在父亲的一本旧书中看过的一句话。 当时觉得莫名其妙,想着只要不是失忆,又怎么会不记得回程的路。 现在却终于理解,只要有一个人住进了心里,就算在再遥远的地方也会渴望回到她身边。 他记起很多年前父亲的话: “一个家怎么可以少了做饭等你回家的人呐。” 俊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笑容,其实一直以来母亲才是家里最令人安心的存在啊。 不是女中豪杰又怎样,在父亲心目中,他的母亲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好妻子。 几年后他和美咲结婚,母亲调侃他说: “是为了报恩?” 他想起幼时自己的年少无知,挠着一头银发很不好意思地看向母亲: “我知错了,卡桑。” 父亲也调侃着说: “晴彦你没戴面罩也没有厉害的女忍者肯嫁你吗。” 他无奈地笑着答非所问: “美咲日后也会成为像卡桑一样厉害的家庭主妇哟。” 父亲拍拍他肩膀,离去前说了一句: “你和我最相似的地方,就是知道要珍惜和爱护为我们做饭的女人呐。” 他忽然鼻子一酸,唇角却忍不住一点一点弯起来。 ——父亲永远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母亲也是。 [五] 这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千云在卧室里发现一根长长的白头发,一看就知道不是卡卡西的,他的头发没有这种长度。 她坐在梳妆镜前,解开幻术后才发觉自己竟是满头花白了。往日一直用幻术维持着二十岁时的模样,她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看真实的自己了。 脸上皱纹深深浅浅,不知不觉间就如此衰老了。 卡卡西进来,见她一脸愁容地照着镜子,便走到她身边问道: “怎么了?” 她转头对着他皱起眉说: “你看。” 以往幻术下光滑秀丽的脸庞,此时看来衰老得分外苍凉。 人果然是无法与岁月抗衡。 他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却神色不变地说: “没有什么不同啊。” 话音未落便被人戳了戳额头,她眯着“一”字眼说: “你老眼昏花了么卡卡西,没看到我的皱纹已经堪比后院的老树皮了么。” 他哑然失笑 ,揽着她的肩膀说: “是啊,你已经是老太婆了哟。” 她也笑了,手心搭在他的手臂上,点点头说: “居然一不小心就和你到了白头。” 时光啊,岁月啊,这些东西说起来虚渺得令人无奈。 而关于踏踏实实一起走过的日子,大概没有什么比满头的银霜和脸上身体上凹凹凸凸的纹路更让过往有迹可循了吧。 一不小心,就执手偕老了。 外头有孩童的笑声宛如铃铛,是晴彦的孩子在玩耍。 对于这新一代来说,他们已经是长辈的长辈了。 又过了几年。 一天他们坐在后院的藤椅上晒太阳,天空数十年如一日的碧蓝如洗。 乌鸦慢吞吞地飞过来又飞过去,“ahoaho——”的叫声令人昏昏欲睡。 卡卡西的脑袋从椅背滑落到她肩膀上,她顿时一怔,而后像是释然一般吁出一口气,放松了身子让他靠着。 他在合上眼睛之前说了句: “谢谢。” 晴彦带着一名男子从客厅里走到回廊上,朝他们叫道: “卡桑,火影大人来找欧多桑了。” 她回过头去笑着说: “鸣人吗,你卡卡西老师睡着了呐。” 晴彦和鸣人脸色一僵,他们看见靠在她肩膀上的卡卡西,双眼紧闭,脸上分明是自然老死的人才有的安详和平静。 旗木卡卡西这一生,尽管有波折,有遗憾,但终归不像他的父亲和老师。 他与妻子携手共老,亲眼看着子女长大成|人,成家立室,最后走在妻子的前头。 他有一个很知足的结局了。 千云搂着丈夫,闭了闭眼睛,声音很低很低地说了句: “谢谢。” 就算他再也听不到,他一定一早就明白,就像她也明白他刚才那句“谢谢”一样。 他们想和对方说的,大概是这么一句话吧—— ——谢谢你,和我相濡以沫这么多年。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来是两章番外,觉得分开来发字数有点少,于是就合并成一章了。 [苹果]到这里就正式完结了,谢谢一路以来陪我走到这里的亲,挨个献吻吧~ua~~~╭(╯3╰)╮谢谢给我增加点击率给我留言的童鞋=3=谢谢给我写长评的七七,在上,和灰兔子筒子=3=谢谢给我扔地雷的图图妹子,babyjsloveyou妹子,和那位没有署名的妹子=3= 九十度鞠躬~~~~~ 于是现在让我来吐槽一下自己文里的天雷地雷= = 1、第十四章,卡卡西受伤那段,那章我的时间设定是木叶44年,根据我用的火影时间轴,第二次忍界大战已经结束好几年了,纲手因阿断的阵亡患上了恐血症,是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给动脉大出血的阿卡做手术的。【大bug】 2、第二十八章,卡卡西使用了火遁,水遁,雷遁和雷切。也有妹子提出来说“卡卡西的查克拉量偏少,能使那么多高级忍术吗……火影疾风传卡卡西检测鸣人和小樱的修行成果时,使用三个忍术就累得不行了……大大写的卡卡西还火遁水遁雷遁连用,还有雷切……被汗了一把……” 而我的回答是:“火遁豪火球之术是c级忍术,是宇智波家族的人学习火遁的初级忍术。(——摘自百度)这里的雷遁也是初级忍术。水遁大瀑布术(a级)和雷切倒是高级忍术。卡卡西12岁时开发出千鸟,后来由千鸟演变成雷切,他此时16岁,我猜测应该是雷切产生没多久,还没有他十年后的威力。至于水遁大瀑布术,我记得当时写的时候是有过犹豫的,但是忘记了最后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决定把它写了上去,这一点抱歉呐gt; 再次谢谢大家对我的包容~~~鞠躬~~~ 第二篇火影文我尽量做到不出现太过明显的bug……╮(╯▽╰)╭ 新坑那边见啦=33333= 本书来自shubao2ee电子书,免费电子书 更多更新免费电子书请关注shubao2 火影苹果成熟的时候第19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