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第1部分阅读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 作者:未知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第1部分阅读 番外 一世为你心神不宁(一) “哎……”长长的一声叹息,我撑着脖子,瞪着面前的菜,心神早飞了。 所有人夹菜的动作一停,我看着面前一色古怪的脸,咧开嘴干笑,“吃饭,吃饭……” 率先端起了碗,那定格在空中的几双手才有了继续的动作。的fb60fb512d13df5083 捧着碗,我又是一阵出神,“哎……” “咳咳!”低低的声音,是子衿在提醒着什么。 抬首间,十来双眼睛望着我。我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巴里,“好吃,好吃……” 别说好吃,我连自己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不由自主一声轻叹从口中溢出,“哎……”的9c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啪!”两只筷子砸到我的面前,紫色的人影饭碗往桌上重重一砸,“不吃了,倒胃口。” 我猛跳起来,手指夹着劈头砸来的两只筷子,纵到镜池身边,讨好的捧上,“别啊,我不叹气就是了,吃饭吃饭。” 明媚的大眼怒意重重,“不吃!” “吃嘛,吃嘛。”我蹭着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我陪你,陪你。” 两只手推上我的肩头,镜池转身就走,“我不要你陪,看你就碍眼,还让不让人吃了。” 只可惜没有武功的他想要把我推开着实比较艰难,看我死皮赖脸不肯走,无奈的一屁股坐了回去,我在身边陪着笑脸,“我保证不唉声叹气,好么?” 说到做到,我确实没有再唉声叹气,不过…… “幽飏,你说沄逸能安全的生产吗?” 幽飏筷子一停,“放心吧,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神医吗?” “对,对,对。”我忙不迭的点头,“呆子说没事,就肯定没事。” 才扒了一口饭,我目光转向子衿,“子衿,你说沄逸真的没事吧。”的32bb90e8976a 子衿优雅的姿态看着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雍容,清音被伺人抱去玩了,他也总算暂时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若和我比,自然是少了几分凶险。”温柔的微笑透着镇定的力量,“我说没事,你信吗?” “我信,我信,我信。”拼命的点着脑袋,开心的夹了两筷子菜塞到嘴巴里。 吃了两口,我忽的又停了下来,“流星,你说沄逸真的会没事吗?”的84d9ee44e457 “扑……”流星到了嘴巴里的汤,忽然很没形象的喷了出来,一手捂着唇用力咳嗽,一边坚定的点头。 “也是!”我自顾自的说着,“‘九音’皇宫里要什么样的药材没有,一定没事。” 自我安慰了两句,我的脑袋忽然直了起来,“呆子,柳呆子人呢?他怎么没在,难道沄逸出事了?” “咚!”这次是一个碗砸在了我的面前,饭粒撒的满桌都是,“吵死人了,我不吃了。” “镜池!”我伸手拉拽着他,有些惨惨的,“我不罗嗦了,好么?”的06997f04a7db 他站在桌边,叉腰瞪着我,“沄逸是快生了,但是无数人都说过没事,没事,没事,你要担心就去看,干什么吵我们吃饭?你问着不累吗?” “不累。”我极其自然的飘出两个字,在看到紫色的双瞳里熊熊火焰后,飞快的改口,“不问了,不问了,我再不问了。” 我示弱,可不代表某人的怒火如此简单的被消弱,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你还好意思提你家呆子,不是被你整日神神叨叨弄的不敢离开半步么,人家不是正在替你的宝贝煎药么?你一天几百次的问,不嫌自己吵吗?” 我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皱眉反问,“我有一天几百次的问?” 所有的人有志一同用力的点点头,“有!!!” 我嘿嘿干笑,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没感觉,真没感觉。” 沄逸已近产期,小家伙在他肚子里不太老实,整日动的厉害,沄逸也几乎无法安眠,精神日渐差了,看的我愈发的担心,象吞了个秤砣,堵的慌。 “说什么呢,让我也听听。”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艳红的身影靠着门板,手中端着一盘香软的糯米糕,“是谁让你劳心劳力憔悴伤神了?” 我张着嘴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镜池也缩了下脑袋,乖乖的坐了回去。 人影慵懒,步步行到我的面前,“是谁让日难过了,说来我听听,他日要是瘦了岂不是怪我养的不好?” “我……”有些话题,是我永远无法在他面前提及的。伸手从他盘子里抓起两块糯米糕,飞也似的窜出门,“我去叫柳呆子吃饭,待会找你喝酒。” “嗯……”依然是懒懒的语调,红影飘向桌边,“今日有酒起封,你要不来就不让你试了。” 夜的声音没有半分怀疑,可我却知他心中已然万分明了,彼此都不说破,不过是对对方的尊重。 纵然夜不介意,我也不想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提到生产,提到孩子。他不多问,是不想我为难。 至于刚才,他是为了让我这个白痴冷静吧。 他是我好不容易寻回的宝贝,捧着暖着呵护着,多少是有些惊惧的,因为失去过,才更害怕。 一如我现在对沄逸的心情。的d5cfead94f5350c12c322b5b664544c1 柳梦枫蹲在地上,手中的小扇一下下的扇着炉火,夏日的烈阳和炉火的温度,让他的额头上不断沁出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结,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形成一个圆圆的水晕,又很快的吸收蒸发。 看到我来,盯着炉火发呆的脸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不等我开口,他竹筒倒豆子般说开了,“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就好了,本来我说不需要药的,看你不放心嘛,补些力气也是好的。所有该用之物我都配备齐全了,之后的补药也分拣了,你还有什么要我去做的?” 我这些日子真的折腾他们惨了,连呆子都把一个月以后的药分完了,果然是被催的无事可做找事做。 把糯米糕递到他的面前,“吃饭,这里我来。” 他极其自然的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快好了,还是我来吧,万一你又怕自己煎坏了疑神疑鬼的,岂不是麻烦。” 我有过自己煎出来的药疑神疑鬼以为煎坏了的事? 怔怔的出神中,我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这些日子,我何止疑神疑鬼药,半夜忽然醒来就嚷着沄逸要生了窜到他屋子前,闹的大家风风火火的一起爬起床,要么就是做梦梦到沄逸难产离我而去,醒来抓着柳呆子就是一阵狂问,直到所有人都向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事,方才放下心。 当所有人都受不了我的时候,我被踹到了沄逸身边,于是可怜的孕夫成了我下一个荼毒的对象。 夜半时分,我会突然伸手摸摸他,看看他是否还安然的呼吸,每当他肚子里的宝宝有点点动静,我就猛窜而起,撕心裂肺的喊着柳呆子的名字,呼号着要生了。 不知道是不是子衿给我留下了阴影,让我每每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还有曾经久久不散的害怕。 沄逸的身体,是我心中最大的阴霾,这个孩子本不在我的预计内,可是我知道沄逸想要。 当年,我与沄逸并肩徘徊看亭台楼阁,春花秋月的时候,何曾想过我们会经历这么多方能在一起? 这么多年的风云岁月成长了我,也改变了我,唯独对沄逸,我是亏欠的,而这亏欠,今生是无法改变的。 “好了!”柳梦枫的声音惊回了我的神游。 他正欲伸手抓,我已飞快的拿起了药罐,“我来,你快去吃饭,然后好好睡一个午觉。” 他咬着糯米糕,嘴巴鼓鼓囊囊的,点着头。 看着他绯红的脸颊,我忍不住凑过唇,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去吧,这阵子辛苦你了。” 他脸上的红晕更浓,望着我发呆,忽然一声惊呼捂上了脸颊,“痛……” 痛? 我有这么大的力量,不至于吧?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长长的睫毛抖了下,“咬到自己了。” 呆子就是呆子,一万年还是呆子。 在他脸上轻抚着,“还疼吗?” 他摇头,只是痴痴的看着我。 我真不该叫他呆子的,越叫越呆。 心头叹气,我板起脸,假愠冷喝,“还不去,发什么呆?” 他一惊,转身飞跑犹如鬼追,看的我不住摇头。 直至那人影从视线中消失,我才重新端起药罐,将药细细的沥出,才拿着药碗推开房门。 轻纱柔帐中,沄逸正在睡着。 不敢惊扰他,我轻手轻脚的放下碗,靠着床沿小心的坐下。 “你来了啊。”清冷的声音中,我正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瞳,看来又是一场无眠的午觉。 取了软枕,我扶着他小心做起,“是啊,放心不下就来看你了。” 他推开了软枕,细致秀美的容颜轻轻的靠上我的肩头,“那我们聊天?” 我笑了。双手环着他的腰身,两个人亲密贴合。鼻间,是沄逸身上的淡淡冷香,肩头,是他流泻如水的发丝,“好,沄逸想和我聊什么?” “当年!”他眼底闪烁着甜蜜,唇角挂着温柔微笑,懒懒的枕着我,“当年我们初见面时的情景……” 一世为你心神不宁(二) 。 夏日,两个人如此依偎本是十分不应景的,燥热粘腻中谁愿意搂搂抱抱的。 但是沄逸不同,他的身子一直都是清凉,肌肤胜雪白,细腻凝脂滑,即便夏日炎炎亦是我自清凉无汗。和我这种纯粹靠内功撑场面的完全不同。 手指擦着他的脸颊,我轻轻的阖上眼,唇角有忍不住的微笑,从心间燃起的微笑。 犹记那时年少,青春飞扬,目中无人,自诩阅尽千帆看遍花丛,家中养的床伺都数不清楚,更别提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习性。 从不认为还有男子能让我多温存两日,更是不愿接受那种所谓的联姻式婚姻,我觉得那束缚了我,身边多了一个要看一辈子的人,是多么可怕的事。男人嘛不就讲究一个新鲜,临老了天天看风干的橘子皮多倒胃口。 手指无意识的蹭着,“沄逸你知道吗,我当时根本不想见你,因为官家子弟我不愿意招惹,惹了就要娶过门,而我根本没打算要娶夫的。” 他的唇角,绽放一丝调皮,那风情,那眼神,是平日里几乎看不到的,“那你为何后来缠着我,大早开门就见你,临睡了也不肯走。” 犹记得凉亭那日,九曲石桥,花影簇簇,才踏进大门的我,远远的看到一抹背影,如霜如雪。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象他般给我那样的震撼。那个背影,就象是清晨的窗边的霜花,纤细雅致,美的让你一直看一直看都不会乏味,却不敢伸手,就怕指间的温度融了它。更不敢呵气,怕他因为这一点点的暖意,就不见了。 可是真的很想掬捧在手心中,怜惜呢。 无畏无惧的我,第一次有了想亲近不敢亲近的人,第一次有了想暖,却怕暖化了的人。 所以对他的爱,一直有份小心翼翼,一直带点敬畏,即便是如今,沄逸也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令我听话。 或许我太翻天了,老天才降了这么个收我的人。 我轻笑着,“我对你一见钟情并不稀奇,至少穆水如是笃定了你能吸引我,倒是我这个臭名昭著风流浪荡的人,怎么能得到你的真心?” 他枕着我的肩头,身上的香气阵阵的传来,安谧幽冷,悄然平复着我多日来的烦躁。 “纵然是养在深闺,毕竟是相府之子,朝堂中的事多少还是有耳闻的,你的事迹那么多,件件是传奇。”他闭着眼,亦同样是轻松,“每日,我都能听到身边伺候的人议论,你又一掷千金买了谁家小倌的初夜;你又喝醉了酒在花楼寻衅打架;你又抢了谁家的少爷进府。” 我大感意外,“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还有,为什么我的流言蜚语会特地传给你听?” 他打了个呵欠,声音懒懒的,“谁让你是皇上身边最宠爱的女儿,军功最卓著的皇女,人人都说你是将来的太女,而穆家儿子必是太女正夫是一贯的传统,我不关注你,也自有人把话传来,至于为什么你不知道……” 沄逸只是淡笑,偏不说话。 “因为你开始不想让我知道你关注过我的事,而你爱上我的时候觉得若是我知道你清楚我风流韵事还爱上我,会让我很得意。”我低头凑上他的耳边,“是不是?” 他侧了侧身子,调整了个姿势。 长发遮掩了他的容颜,却被我看到那唇角不变的弧度。 “累吗?”我看他挪动身体的小心翼翼,怕碰着肚子,一点一点的侧着很是艰难,更是有说不出来的心疼。 他抬头起,眼神中有回忆的朦胧,“嫁你本以为是无可奈何,爱你却只因一句话。” “什么?”沄逸心机之深,如今想想在一起也有六年,加上初相识只怕更加的久远,他居然能把这些事埋藏在心中如此之久。 “一直都知道身为穆家的儿子就是联姻的工具,嫁的不是谁而是那个位置,谁登上皇位就是谁的夫,你风流也好浪荡也好,都不关我的事。”他撩了撩发,薄薄的绸缎顺着他的手腕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但是正因为将你想的太不堪,当我发现你无论古今史实政事,军谋律法皆能娓娓道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看轻了你。” 我失笑,握上他的手,十指交扣着,“那你之前考我琴棋书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这是我风月场上出风头的手段?” 他微摇了下头,“皇家女子,不可能胸无点墨,你的精通让我吃惊却还不足以让我震撼,但是兵法谋略才能真正看穿一个人心胸,这才让我重新认识了你。至于爱么,是另外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话?”我有些急了,看他慢条斯理的吊我胃口,自己却是人在局中半点未明,“我为你送走床伺,发誓一生只要你一人?” “有一点点。”他的笑容也是慵懒的,“从你的眼中我能看到你的真心,所以我信你的话不会骗我,只是我完全不敢相信,你竟然会去和我娘说,沄逸过门之后,上官楚烨不要后嗣。” 我黑着脸,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现在我也不希望你生。” “你说除了我谁也不要,结果让我伤心,难不成你又要违我的意,让我再难过一次?”沄逸忽的撑起身子,动作猛的让我惊魂未定。 “我错了还不行么?”苦哈哈的赔着笑脸,我赶紧扶着他的身子,“当年不是因为你的身体么,我要你陪我一生,不是当你下蛋的鸡,不能生就不能生么,我宁可不要后嗣,也不想失去你。现在你想生,生多少都行,生到你高兴为止。” 他拍开我的手,“你当我是猪吗?生多少都行!” 我无言以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让他生怪我,让他生还是怪我。 发脾气的若是镜池,我还能想出法子,可是,这耍性子的,是一向雍容有度,华贵无方的沄逸,我,我该说什么? 照顾孕夫情绪,他想什么就是什么。 “我要生儿子。”沄逸眯着眼睛,一道古怪的光芒闪过,“你不会重女轻男吧?” 我用力的摇着头,“若有个象沄逸一样的儿子,总胜过象我这样的女儿,我可不愿和我娘一样倒霉。” 沄逸的唇角挂着很淡的笑容,“如果是儿子,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我的心思在飞快的电转,想要猜测他的心思。 “若是男孩,他将来不管嫁与谁家,你必须要对方答应一件事。”沄逸的笑容不便,还是松松懒懒的,但话语中的认真让我不由竖起了耳朵,“除我儿外不许有任何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我说过的话,但是我违背了自己的话。 他要我答应他这句话,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步上自己的后尘吗? “沄逸……”我的手忽然紧了,“你是不是怪我?这么多年,你从来没说过我一句不对。” “没有责怪,只是遗憾。”他眉头忽的微皱,“对于自己没有完全做到的事,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达到。” “我不信!”我扶着他的肩头,“你黑着脸说不介意,你以为能骗过去?” 他摆摆手,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赶苍蝇似的挥着,“你真吵,不要你陪了,去叫柳家神医还有子衿过来陪我。” “不!”我固执的甩出一个字,双手抱上沄逸的身子怎么也不愿意撒手,紧张的呢喃着,“沄逸,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知道自己惹你伤心,可是你不能拿自己孩子撒气。” 平静的眼神再次微紧,他似在隐忍着什么,“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拿孩子撒气,只是玩笑而已。” “玩笑你气成这样?”有人一边说自己开玩笑一边皱眉拉脸的么? 他推着我,脸色忽然变的苍白,声音带着喘息,“我、我是真的、真的开玩笑,不过、不过玩笑似乎开不下去了,因为、宝宝似乎要出来了……” 他是真的开玩笑? 笑不出来是宝宝要出来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 “啊!!!”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目光惊惧的盯着他的肚子,“你、你说、你要生了?” 沄逸用力的吸了口气,口气忽然平静无比,“去喊柳神医,还有子衿进来帮我,其他人该干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出去说一声我将临盆就行了。” “我、我、我去说……”我哆嗦着扶着他,“沄、沄逸、别、别怕!” 他冷静的望着我,手抚着肚子,“我不怕,你还不去?” “去、去……”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拔腿就往外跑,又忽然顿住了,“我、我该、该和谁说?” “随便!”沄逸扬了扬下巴,“伺人没在院子里,你走出去让他们去喊人也行,别耽误时间就好。” “知、知道了!”我转身就冲。 “轰!”木门在我的撞击中两片扇门直接飞了出去,破败的躺在院子中。 我,我刚才忘记开门了吗? 无暇去想,我提起嗓门,长吼之声冲破云霄,“呆子、子衿、幽飏、大家快来啊,这一次是真生了,快来啊……” “啊……啊……啊……” 震天的声音在‘九音’皇宫的上空飘荡,惊吓了树梢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叫闹着逃离。 耳边,仿佛传来沄逸冷冷的嗓子,“闭嘴。” 一世为你心神不宁(三) 所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汇聚到了院子里,有条不紊的工作象是不知道演练过多少次。而我,成为了所有秩序条理下唯一的不合格存在。 呆子铺开手中的银针包,随手拈起一根,忽然侧脸看着门口的我,“你挡着我的光了。” “哦!”傻愣愣的往边上挪了挪,冷不防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挡 着路了。” “啊?”回头时,发现自己差一点撞上了幽飏,他正端着热水从我身边一掠而过,幸亏轻功了得,不然搞不好就撞实了。 刚站稳,耳边传来子衿温柔中带些不耐的嗓音,“让让。” “我让,我让。”整个房间里,我似乎成了碍眼的人,不知道该干什么。 我窜到沄逸的身边,刚伸了个头,就被柳呆子一手推的远远的,“不要妨碍我施针。” “我,担心……”刚刚握上沄逸的手,就被流星挤到了一边。 流星一边往他手中塞着药,一边快速的说着,“沄逸哥,这个是药,护心神的。” 我再想走上前,又被镜池给挤了出来,“干净的棉布,我全拿来了。”的faa9afea49 进进出出的人中,唯独我不知道能干什么,呆愣的站在那。 “有没有人告诉我我能做什么?”茫然的转着身体,试图寻找一个答案,可惜在我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愣没有一个停下来理我的。 “上官楚烨……”终于有人理我了,我惊喜的转身,正看到一双杏仁大眼对着我,距离近的吓得我倒退两步方才拿稳身型。 叶若宸背着双手,脑袋伸在我面前,粉嘟嘟的唇抿着,一双大眼忽闪忽闪,几乎能让我感觉到他睫毛扇出的风清晰的划过脸颊的感觉,清清爽爽的。 “你干什么?”我皱着眉头,“靠这么近吓人啊。” 他歪着脑袋,保持着同样姿势,可爱中不乏一丝调皮,“沄逸哥说……” 刚退了两步的我,忽的又冲了上去,双手扣着他的肩头,“沄逸说什么?” 他揉揉眼睛,黑色的眼睛漂亮可爱,“我们打个商量,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把沄逸哥说的话告诉你。” 谨慎的望着他,忍不住的再退了两步保持距离,“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他两步蹦到我的面前,仰起脸,背着双手,扬起如太阳般绚烂的笑容,“你让我报恩不?” 手指一伸,按上他的肩头,巧劲微吐,在他还不及反应间已经把他整个人转了半圈。 食指勾上他的后领子,顺手将他拎了起来,“小子,敢和老娘玩心眼,现在老娘没空陪你玩,出去!” 甩开臂膀,将他整个人丢了出去。 纤细的人影划出一道弧线,直接从破败的门板处飞出,在落地的刹那人影一扭,站定在地。 “喂!”人刚落稳,他转身怒瞪着我,“你赖皮,要打也要先说一句。” 我没空和他废话,转身就想到那众人围堵着的纱帐前。 沄逸一直没发出声音,这让我更加的揪心,好怕他晕了过去,或者一口气喘不上来。 人群挡住了我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扯直了嗓子,焦急的嚷着,“沄逸怎么样了,到底怎么样了,谁说一声……” 急切的想要走上前,袖子再一次被扯住,那个被我甩出门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两条胳膊一圈,死死的拽着我,活活拉着我不让我迈前一步。 侧头,我的脸已经拉了下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你干什么?” “沄逸哥的吩咐。”他抬着脸,倔强的望着我,黑色双瞳闪烁着霍霍光芒。 我眉头又是一拧,“沄逸说什么了?” “他叫我看着你,不准你马蚤扰其他人。”他象骄傲的小公鸡,扬着小巴,挺着胸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而我的任务就是看住你。” 看住我? 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为什么要看住我? 手一抖,挂在我胳膊上的小子再一次被我甩了出去,这一次我的力量重了些,他踉踉跄跄的冲了两步出去。 “再扯着我不放,老娘就点了你把你丢房顶上去。”恶狠狠的冲他吼出一句,我抬腿就往床边走。 “沄逸,沄逸……”我在人群外伸着脖子,不敢推开任何忙碌的人,只能踮着脚试图从纱帐的缝隙中看到什么。 “沄逸你疼吗?难受吗?要不要我陪你?”我一连窜的话语从口中噼里啪啦的蹦出来,“能不能撑住?” 问了那么多,没有得到半句回应,更让我的心犹如被火烧一样,整个人都不能安宁。 “让我过去,我要看看沄逸!”我几乎是带着乞求的语调,就怕沄逸有半点不好。 就在我心急的想要不顾一切冲进去的时候,纱帐中终于传来了一个声音,带着颤抖却还算冷静的声音,“楚烨!” “我在,我在!”人跳了起来,“你醒了,醒了!” “我没晕。”里面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楚烨,我有话对你说。” 心头忽然一震,人差点整个瘫到地上,“别,别说,我不要听,不要听……” 我不想听到他什么托孤的嘱咐,不要听到他说自己撑不下去,不要他说什么从此永诀来生再续情缘的话。 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伸手握上沄逸的手心。 他反手握着我,清凉的感觉半点不能消褪我紧张,“你冷静点,听我说。” 他的手很凉,带着汗,我握着他的掌,声音竟也颤抖了,“不要说,别吓我,别吓我……” 那双微闭着的眼忽然打开,清润的望着我,“你,出去!” “什、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沄逸你说什么?” 沄逸的眼再次闭了起来,“你好吵,出去。” 他说我吵?叫我出去? 不对,沄逸一定有什么事,我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我不出,不出去……” 声音才落,本来忙碌的所有人忽然停下手上所有的事,全部朝我扑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我一甩胳膊就待反击,眼前飘过的是幽飏秀美的容颜,到了空中的手活活停住了。 不能打,舍不得。 又是一只手拽了过来,搂着我的肩头,我下意识的又是一拳伸了出去。 子衿温柔的表情就在我的拳头前! 不能打,他没武功,更舍不得。 腰间被双手死死的抱住,脚尖一点我就想踹出去,低头却看到明黄|色的袍子。 流星!!! 不能踹,他那三脚猫,扛不住我的功力。 胸口一疼,有尖锐的东西扎破衣衫,刺入身体的感觉,我内力一沉就待喷薄弹出。 呆呆的面容闪过我的脸前。 不能弹,这万一要伤了他怎么办,这么呆的人肯定躲也不会躲的。 双腿一软,直接有人抄上了我的腿弯把我抱了起来,七彩的丝带在眼前飘飘荡荡。 锦渊! 他是神族人,功力又高,经打耐踹! 可是,我要和他打起来,旁边的人不是殃及池鱼了?这个家伙还不懂得收敛,要是伤了别人我赔命也赔不起啊。 于是,微一犹豫的我,狠狠地被一堆男人连推带搡,又挤又揉的给架出了房间,胸口还插着三根银亮的针。 出门瞬间,仿佛听到了柳呆子的声音,“你太激动了,这个位置舒筋通脉,希望可以让你平静下。” 眼见着离房间越来越远,情急之下我对着锦渊怒喝出声,“放开我!” 锦渊的手一松,我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咬牙切齿,“你和他们一起捉弄我,小心我剐了你的鱼鳞!” 锦渊一缩脖子,转身扑通一声跳进了池塘里,标准的干坏事赶紧躲的德行。 我目光一扫周围,冷冷的哼着,“谁还敢拦我现在说话,惹火了通通家法伺候!” “那不知道你想用什么家法对着我?”懒懒的声调中,从我头顶上方垂下一只手腕。 细腻若凝脂,温软修长似笋尖,食指冲我勾了勾,“我一个残缺之人,想必也不如他人那样如宝似玉的捧着,估计也不会舍不得碰了磕了,要揍还是要打,随便了。” 这一通话噎的我是半点火气没有,脚尖一点窜上了树梢。 艳红的人影躺在树梢间,身体随着树枝上下的摇晃着,手指懒散的垂着,勾着细瓷白瓶,目光遥遥的越过树枝的缝隙,不知落在何处。 “夜……”我坐在他的身边,握上了他的手,火气尽消,“你何苦如此说,你在我心中多重要,你自己会不知道吗?” 他晃着酒瓶,“我倒想他日也见见你如此紧张我,只是可惜怕是难有机会。算了,我不拦你,你别吵我喝酒就行。” 叫也叫了,闹也闹了,该冷静的也冷静了。我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有那么多人在,我去也帮不上忙,刚才沄逸已经把我赶出来了,你的酒能否分我一口?”不知为何,夜身上弥漫的那种淡淡哀愁让我根本不忍离开。 沄逸那边,根本插不上手伸不进脚,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只有夜,孤独的守在这一方天地中,别人的快乐或许更成为了他的痛苦,偏生不能逃离,只能看着,眼睁睁的让心头的刺扎的更深。 他目光扫了眼我,懒洋洋的把手中的酒壶抬了起来,并不说话。 我接过酒,顺势握上了他的手,“你何苦拿话刺我,我不去,不去还不行吗?” 他悄悄的转过脸,唇角是苦涩的弧度,“真的?” 伏在他的胸口,我轻轻的贴了上去,吻上那双殷红的唇。 缠绵,在树梢间蔓延着温情。 缱绻,是双手紧扣间的怜爱。 相拥,彼此亲密无间的甜蜜。 他的唇,残留着丝丝酒香,轻易的醉了我的神智,轻易的软化了我的身体。那扣在我腰间的手,犹如曼陀罗的藤蔓,缠绕了一切,收归在它的魅力下。 “哇……” 婴儿的啼哭划开了平静,子衿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楚烨,这下你可以来了,清音多了位弟弟,父子均安。” 在孩子哭声传来的同时,夜已经放开了我,而我尽管急切的想要奔进房中,却因为眼前这张容颜而勉强残留了一丝理智。 “夜!”我艰难的开口,“我不信天命更信自己,太多的事想也是想不出结果的,你若是伤心,我们再尝试便是了……” “谁伤心了?”氤氲的水眸斜斜的横了我一眼,诉不尽的风情毕露,夜的手指一推,将我从身上推了起来,身影微飘,潇洒的落了地。 他清朗的笑声传来,“穆沄逸,我把这个家伙留在外面了,记得一千两黄金明天给我。” 红色的人影转瞬消失,我站在风中目送着他消失,呆若木鸡。 风中,婴儿的啼哭飘来,散开…… 那时年少 远风飞扬(一) 春日的草原,草长莺飞,绿色遍野,满坡的野花装饰着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绿野。 青色的身影如烟飘渺,静静的站在这辽阔的草原上,遥望远山巍峨,峻峭挺立。 他的身子如斯秀美,与这西域豪迈的风情截然不同。 他的气质浅淡清韵,与这草原上的微风又多么的相似。 远处山顶上的白云悄悄的飘近,他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眼尾挑起完美的弧度,满是诱人的风情。可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眼中的思绪,带着几分追忆,几分遥远。 这里曾是他的家,他拥有最多回忆的地方。 一场厮杀,毁尽了他的全部,他曾以为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师傅的忌日,身为门主的他可以不再苦苦支撑这个违背了太多人性的门派,却不敢忘记昔日的养育之恩。 他回来了,却忽的想起,今日是草原上一年一度的赛马节。 自己,马背上长大的人,在忘形的驰骋中感受着风与自己融为一体的舒爽,感受着血液被激荡起的情怀。 五岁出战,草原上最年少的赛马节魁首。 十八岁隐退,草原上最神秘的传说因他而起。 十三年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至今为所有马场最为尊重的神祗人物。 远远的,马蹄荡起了尘土,似是哪个马场领着自己的马匹和赛手朝着比赛的地方赶去。 最前方的人看到了那背手而立的男子,忽然一勒马缰。 所有人几乎在同时跳下了马,远远的冲着他弯腰鞠躬,神色中满是敬意。 他是草原上流传最广的传说,是人们心中最崇敬的英雄,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恍然自己并未老去。 冷漠的眼神渐渐消退了冰寒,他的唇角微微勾动了下。 手指虚放在胸前,是对对方敬意的回礼。 那场主矮胖结实,脸庞黝黑,饱经风霜让她的皮肤看上去十分的粗糙,“我们草原上的驭马神,您终于回来了,这一次的孩子一定会努力的比赛,只为了从您的手中拿过花环。” 他一向不爱多话,身上弥漫散开的冷漠和疏离让人望而却步。场主的眼中散发着崇拜,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 他的眸子停留在场主身后的马匹上,“你的马不错。” “真的?”那场主的眼睛亮了,“有您的话,我这次一定能夺得魁首。” 他浅笑漾开,柔媚的神情看呆了面前一众人。 仰首望了望天空,暖阳斜照,“你还不去报名?若是正午前还不到,可就来不及了。” “是!”场主再次恭敬低首,“这就去!您是坐车去吗?我这有马场的车,不知您是否肯屈尊降贵?” 烟青色的袍子在风中飞扬,乌黑的发丝拍打着肩头,他脚步缓缓,径直行向了场主身边的一匹马。 那马儿通体乌黑,唯独四蹄边围着一圈雪白的毛,竟是传说中的‘乌云盖雪’。 修长的四肢不住的踱着,马儿打了个响鼻,惊的牵马人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男子伸出头,在马儿头上温柔的抚过,那马儿高傲的头渐渐低垂了下来,蹭向他的怀抱,不住的跺着蹄子。 “这马儿,我可能试试?”他微笑转向身边的马主。 马主有些受宠若惊,连点着头,“您,您肯试马,这,这是我们马场天大的荣幸。” 话音刚落,男子已然飞身马上,一声低咤中马儿甩开四蹄飞驰而出。 他,就象天边一朵孤寂的云,翩然远去,眨眼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马主傻傻的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敢置信的捏了下自己的脸,黝黑的脸上顿时出现两个红红的印记,“天,天哪!他,他竟然骑马了,我,我是不是看错了?” “您,您没看错。”旁边插进来一个同样带着颤音的嗓子,“咱们,咱们的马不见了。” 马儿带着男子,轻快迅疾的在草原上飞驰,男子身子半伏在马背上,身子轻的似棉花二两。 多久不曾有过这个感觉了? 他仰首碧蓝天空,微微阖上了眼,放松了身体任马儿带着自己跑。 依然是春风悠扬,依然是鸟儿轻快,所有的一切,都和十几年前一样…… 那一年,他十六岁。 “幽飏师兄……”小师弟犹如猴子一般窜了过来,快乐的扯着他的衣袍,“今年的赛马节就要开始了,师傅说要你代表我们去出赛呢。” “知道啦!”他的手刮过师弟的鼻子,身后的阳光映衬着他的笑容,竟是同样的灿烂,“这都十一年了,哪年不是我去?” 师弟拽着他,满脸的期待,“那今年你还能夺得魁首回来吗?” 他扬起下巴,有几分张扬,有几分肆意,斜挑着眼在微笑中更是充满了志在必得的豪情。 手指一按马背,他飘身上马,马儿前蹄高抬,发出长长的嘶鸣,竟是没有马鞍。 没有马镫,也就没有用力之处。可这马背上的少年竟岿然不动,仿佛粘在了马身上般,清爽的笑声随着马蹄的远去而扬开,竟是那么的悠远轻快,“和师傅说,我去遛马咯……” 偌大的草原上,只有一人一马在飞驰着,马尾高高的扬起与马身成了一条直线,马身上的少年快乐的笑声在风中不断的扬起。兴之极致他索性站在了马身上,衣衫猎猎,长发飞舞,仿若金童临世。 草原中的某处,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那,驾车的人正一脸愁苦的望着破败的车轮面色如丧考妣。 车帘微拂,露出一张女子的面容。 三十余岁的年纪,正值英年华盛之时,在这女子为尊的时代,她的容貌是标准的英气勃发,内敛沉韵,目光扫视间身上华贵威严之气隐隐流露。的c22abfa379f38b5b0411bc11fa9bf92f 说不出的端庄,身上萦绕着的是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势,“这是怎么了?” 路边的女子顿时跪了下来,“皇……”的7a614fd06c325499f1680b9896beedeb “嗯?”车内的女子一声轻哼,跪着的人顿时一个哆嗦,“主,主子,车轮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第1部分阅读 欲望文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第2部分阅读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 作者:未知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第2部分阅读 轴出了些问题,车,车可能走不了了。” “哦?”女子抬了抬眉头,还没说下去,面前的人已然匍匐在地,瑟缩不已。 “小、小的罪该万死,请,请主人降罪……” 女子望望远山,轻嗅了风中的气息,缓步下了车,淡然微笑:“车坏了就坏了,何罪之有?” 地上的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要不您在这休息会,我骑马去叫那些郡县之官来迎您。初始您说要微服,这如今车坏了,可不能让您劳累了。” 女子摆摆手,踩着脚下的青草,长吐出一口气,“这里真美!放眼望去,才知江山万里,春意锦绣,竟连心胸也宽阔了。” “您,您在这等等,这来回几十里路,草原无边无际,您可千万保,保重……”驾车人解下车辕上的马,翻身骑了上去,在女子点头间飞奔而去。 女子望着不远处的大树,粗壮是树干矗立在平坦的草原上,树枝摇晃间,散落点点艳红的花瓣。 眼中露出思索的色彩,她踩着柔软的草,一步一步朝着大树行去,手指拈起花瓣,细细的端详着。 就在她俯身的片刻间,耳边忽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回首间,那灿烂的阳光让她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太阳的光芒中,红色的马儿驰骋如箭,马背上的男子长身而立,衣衫猎猎飞舞,灿烂犹如太阳之子,眨眼已到了她的面前。 “凤凰花。”在她的惊讶中,少年扬起笑容,冲她挤挤眼睛,“你手中的拿的是凤凰花,这是我们西域的树,传说能引来凤凰的。” 凤凰? 一向威严惯了的她望着少年的笑容,看着对方那肆意的眼神,那高高挑着的眼角透露出来的,是和这草原一样让她未曾见过的纯真自然,散发着让人亲近的魅力。 少年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三两步飘到她的身前,美丽狭长的双眸肆无忌惮的盯着她,“你不是草原上的人,怎么在这里?” 似被他的笑容感染了,她微笑着抬起手腕,指着不远处破败的马车,“车坏了,随行的人去前面求援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你的随从驭马之术一定很差。”少年皱皱鼻子,轻哼了声。 她眉头微抬,“此话怎讲?” 少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马儿,枣红色的马头低声嘶鸣,蹭上少年的怀抱,一人一马玩的不亦乐乎。 他搂着马儿,笑着,“若是驭马技术好,可以两人共乘一骑,何苦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干等?” 她垂下眼皮,望着手中的凤凰花,不禁被这话逗笑了。 共乘一骑,就算借自己那个属下一百个胆子,只怕她也不敢。 “是啊,她技术太差,所以我只好在这苦苦等待咯。”逗弄着少年,她发现自己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别等了,最近的帐篷离这也要数十里地,等回来接你再回去,只怕都晚上了,饿死你!”他一跃上马,朝她伸出了手,“我载你过去,你休息一阵还能赶上夜晚草原上的篝火,我请你吃烤羊肉。” 他背对着太阳,她只见那金色的阳光从他的身后散发出来,说不出的秀美,说不出的快乐在飞扬。 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借着他的力量落在他的身后,这才发现他的马儿是没有马鞍的。 这…… 她不敢确定自己的技术是否能坐稳,毕竟她骑马,有太多人护卫在旁边,都是金鞍银镫伺候着。 微一迟疑间,男子抓着她的胳膊环绕上自己的腰身,“放心,有我在,你绝对不会落马的。” 马儿展开四蹄,她诧异发现,眼前的景色在风驰电掣的后移着,马身却说不出的平稳。 手臂下少年的腰身,紧绷着韧劲,在马身的起伏中蹭着她的掌心,纤细却不纤弱,充满惊人的弹性。 这少年,与平日里见过的矜持娇羞着的男子完全不同,带着几分野性,带着几分灿烂,无遮无掩。 心头的某根弦被扯动,她扯开嗓子,“你叫什么?” 少年的发丝打在她的脸上,散发着独特的清香,“幽飏,就是幽然远扬的风。” 幽然远扬的风,幽飏…… 这个名字惊艳般的印入了她的心底,将这两个字深深烙上。 “你呢,你叫什么?”他索性反了个身,面对面的坐在她的面前,懒懒的任马儿飞跑。而马儿在他的驾驭下,就似心灵相通般,速度未减,朝着前方直直而去。 “我?”她看到他的身后扬起了滚滚尘土,无数马匹飞奔着,当前一人,正是她那个可怜的护卫。 他回头看了眼,询问的眼神投射向她,“你的人?” 她刚一点头,飞奔着的马儿顿时慢下了脚步,轻轻缓缓的停了下来。 对面的人似看到了她,猛的一勒马缰,不待马儿停稳翻身滚落马下,“属下接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身后一片人同时跪倒,“属下接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她沉着面容,“恕你们无罪,起身吧。” 跳下马行了两步,她忽的回首看着马背上的少年,举起了手中的凤凰花轻轻别在了他的鬓边,“我叫南宫明凰。” 那时年少 远风飞扬(二) 马儿在飞驰着,风在耳边吹过,呼呼的声音仿佛是召唤。 召唤那曾经的风之子,召唤他驰骋的心。 随着风的波浪,空中渐渐飘散来艳红的花瓣,一片一片打上他的脸颊。他轻轻的伸手,想要握住那些红艳,奈何马儿太快风太急,只能徒劳的看着花瓣从指间划过,乘风远扬。 一株大树映入眼帘,茂密的枝桠上朵朵红色迎风飘落,他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儿的脖子,马儿放任的肆意小跑,低下头啃着青草。 他慢慢的行向大树,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慢慢摩挲,轻轻的坐在大树下,幽幽的闭上了眼。 马鞭噼啪,哨声响亮。 马蹄踏着尘土,将所有追赶的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眼见着终点就在眼前,灵动的少年身影微动,站在了马背上。清朗的啸声从他口中传出,扶摇直上穿入云霄。 女子站在人群之后,抱肩含笑。与前面欢呼雀跃的人群不同的是,她身后一群女子面色惶惶,警惕的不住四下观望。 “皇上,这里人多眼杂,难保没有行刺的人,您还是请回吧。”侍卫头上冷汗淋漓,实在不明白一向严谨的皇上怎么忽然对草原上的赛马比试有了兴趣。 南宫明凰的目光始终不离那个马背上飞扬的少年,眼神不自觉的变柔和,在看到他冲过终点所有人欢呼的时候,她微微的绽放了笑容。 当昨天她听到这里的郡守提及草原上的赛马节时,今天本该起程去下一个郡的她忽然取消了行程而来了这里。因为她心头隐隐有一种感觉,在这里一定能见到昨日那个骑术惊人的少年。 幽飏,悠然远扬的风……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个马背上的少年捕捉到她的身影,顿时绽开了灿烂的微笑。 马儿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奔腾的马蹄让她身后的护卫感到一阵紧张,下意识的站在她的身前,伸手抓向马缰。 “什么人,胆敢行刺……”话还未说完,护卫惊讶的发现自己面前不但马缰落了个空,那个马背上的少年更是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目光四下的寻找着,忽然发现马儿早已经低下脑袋,悠闲的一溜烟小跑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至于那个少年么,已经站在了她立志保护的皇上面前,抬起了手腕。 “休伤吾皇!”她一声断喝,手掌直直的拍向那少年的后心。 南宫明凰眉头微皱,轻喝道:“住手!” 声音入耳的同时,侍卫眼前一花,那少年再一次从眼前消失,她的手就这么傻傻的顿在空中,不上不下的尴尬着。 “南宫明凰,你怎么会在这?”少年冲口而出的话,让护卫再一次铁青了脸,这个大胆的男子,居然敢,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 南宫明凰抿唇一笑,“听说有‘赛马节’,就来看看。” “昨天说请你吃烤羊肉的,结果转眼你就走了。”他捻着垂下的发丝,“草原上的人可是说到就要做到的,晚上有篝火晚会,我请你吃烤羊肉,你来不来?” “皇上。”身边的郡守拿着金牌和花环有些战战兢兢,这本是该她颁发的荣耀却因为南宫明凰的出现而不敢妄动,毕竟有人比她更加的尊贵,也更加的对这事有兴趣,“赛马节的魁首的奖励,您要不要……?” 南宫明凰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起金牌看着少年,伸到他的面前,“你的骑术真的很精湛,我从未见过如此的技艺。” 他笑着拿过金牌,骄傲的扬起了下巴,“那我晚上带你跑夜路,让你感觉在星空下驰骋的美妙?” 还未开言,南宫明凰的耳边有了小声的提醒,“皇上,您今天下午必须赶到百里之外的‘名沙城’,后日便要起驾回宫了,不能再耽误行程了呢。” 她沉吟着,望着眼前少年双瞳中闪烁的期待,忽然笑了。 “好,我等你的烤羊肉,还有你精湛的骑术。” 花环,被她戴上了他的颈项间,身旁忽然传开了各种喧闹的声音,杂乱的呼喊着。 “驭马神,花环!” “花环!” “花环!” “想要我的花环?过几年吧!”在一片叹息声中少年长腿微踢,身型掠起落在马背上。直接朝她伸出了手,“我带你跑两圈,等星星满天的时候我们回来吃羊肉!” 她浅浅笑着,听到了身后一声声低低的劝阻,终于伸出了手,借着他的力量落在马背上。 水晶般的星子,一颗颗镶在整片黑丝绒的天空,闪烁着,一轮清辉撒播大地,照见偌大的草原上辽阔的旷野孤寂。 得……得……得…… 马蹄声急,载着两个人影在大地上驰骋,映衬着身后明月如盘,竟似在月亮中奔袭般。 “喂,南宫明凰!”少年忽然转过了身体,面对着她说,“师傅说,要成就大事就必须沉着冷静。师傅说我太爱动了叫我好好的锻炼,你教我什么是冷静沉着好吗?” 她大感意外,脱口而出:“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发现你身上有种淡定的气度,什么意外都不能让你色变。”他摸摸下巴,“你教我怎么才能气定神闲好不好?” 她微微一笑,目光投射向远方,那株美丽的凤凰花树在幽夜中飘落红艳。 她带领着他的眼神,声音缓缓,“这是上次我们见面的地方吗?” “是啊……”他从马儿身上跳了下来,冲她招招手,还不等她下马他已跳到了树下,懒懒的往草地上一滚,“我最喜欢在这里看星星,你来看。” 微一迟疑,她在他身边坐下。 夜空的星星很美,低低的仿佛就在眼前,伸手就可以摘到。他的手在空中比划着,“你的眼睛很亮。”冲她挤挤眼,手虚虚的伸到她的面前,“是不是摘了星星放在眼里?” 她只是微笑,目光没有贪恋这夜色的妙曼而是看着眼前不羁的少年。 这少年,有她从未见过的天然纯净,草原一般的清新。但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散发出来的风情让人一见难忘,全身上下更是拢着一股神秘又诱惑的气息,与这些相比,那让人赞叹的容貌反而不及气质让人印象深刻。 “你很喜欢星星?”看到他的发丝间沾了草屑,她忍不住的伸出手,刚刚探出又忽然停住,无声的收了回来。 “喜欢。”他枕着手臂,笑的无忧无虑,“若是可以改名,我就让自己叫星飏,你说好不好听?” 她忍不住的笑出声,逗着他,“哪有人改姓的?你若喜欢这个名字,将来生个娃娃叫星星么。” “生娃娃?”他声音顿了顿,摇了摇头,“师傅说我的身体筋脉与众不同,不能随意嫁人,很可能还不能生孩子,所以……” 她心头一怔 这少年,不能生子吗? 忽又发现,他的眼中并没有太多伤痛之色,平平淡淡的仿佛在叙述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她的眼皮垂了下来,心头低叹。 他,或许还不明白自己身体的异常会带来什么样的痛苦吧。 “我有个儿子。”她突兀的开口,“上个月才出生的孩子,还未正式定名,你说叫南宫舞星好不好?” “好啊!”少年翻身坐起,“这个名字好听。” 她抿唇淡笑,“以后让他谢谢你,替他找了个这么好的名字,将来我带他来草原,认你做干爹。” “随便随便。”少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手指一伸,“你赖皮,还没答应教我如何学会淡然冷静呢。” 如何淡然冷静? 终是忍不住的伸出手,抚上他的鬓边,她的笑容中藏着几分深思,“所谓冷静从容,必然是经历过人生的风雨波浪。女人的淡然,是在争夺天下权谋中锻炼出来的。男人的冷静,却怕是经历情伤过后的心如死灰。所以,我宁可看你活泼纯真,也不要你冷静如水。” 呜…… 远处的号角声沉厚的回荡,将树下青衫男子震回了神。 他飘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号角声传来的地方驰去。 草原的帐篷一朵朵零星的散开,仿佛天上的白云落在青草地上,风吹过处,蓬布微微的抖动。 人头攒动拥挤着,不时有马主对着身边的马童低声耳语交代着什么,热闹中自有一分紧张气息。 一名女子扬起声音,“所有马场场主都登名号了吗?最后半柱香的时辰,再不登名字就取消比赛资格了。” 香炉中的香明灭着细细的火光,只剩下最后一点香头挣扎着,眼见着即将熄灭。 一匹马从远处的山脚奔袭而来,飘渺若烟,眨眼已到帐篷前。 人们还未来得及捕捉到他的面容,明朗的声音清晰飘过,“幽飏报名。” 偌大的草原瞬间沉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定定的看着马背上的人影,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的7fa732b5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青色的身影从马背上飘落,缓步走向人群。 人群的后方,银衫飘飘,女子灿笑如艳阳,与他目光互相凝视,纠缠着。 他的脚步,停留在她的面前,“你说过想看我骑马,我为你争个魁首回来可好?” 女子轻灵的笑声飘荡开来,“我可以要你的花环吗?” 他的淡笑渐渐扩大,与对面的人一样的灿烂美艳,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竟无法分辨哪个更耀眼。 “好!” 那时年少 远风飞扬3 幽飏番外三 雄浑的号角声响起,马踏绿草,驰骋前行。整个草原上顿时响起一片呼喝和甩鞭的噼啪声。 人在马背上,随着马身的颠簸上下起伏着,目光始终盯着的是最前方犹如青色岫玉的男子。 男子如烟,带着所有人追随的崇拜,融入风中远扬。 他曾以为,自己会永远在马背上一往无前,却因为一名女子停下了脚步,一停就是十几年。 —————— 又是春天了!她从奏折中抬起头,停驻下手中的笔。 大殿中有些阴沉,外面温暖的阳光,似极了一个人的笑容。 还有几日便是赛马节了,他一定又是魁首吧。 已经两年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在这个时节会想到他,不受控制的找种种借口去巡视,其实只为那人策马迎向自己的瞬间。 去年,又是自己为他挂上的花环,他当时闪烁着的笑眼,飞扬着的神情至今仍是暖暖的悸动着她的心。 “南宫明凰,你明年还来吗?” “你想我来吗?” “你来的话,我送你件礼物,好不好?” 她坐拥天下,什么样的美色没见过,却心心念念上了那个草原上的少年。 她财富不计可数,什么样的宝物没见过,独独想到他说的礼物会心头惴惴。 “皇上,明年又是选君大典了,您是不是先过过目?”伺人捧着一大堆的卷轴匆匆而来。 选君大典?又是一批新人要入宫了吗? “不用了!” 她竟发现,唯一想纳入后宫的男子,是那团不羁的云,飘动的风,草原上马背上灿烂微笑的男子。 可这深宫大院,配不上他。 “准备下,我要出巡。”淡淡的丢下几个字,她转身而去。 伺人捧着画卷,呆立当场,不明所以。 他伏在马背上,心情竟也和这马蹄声一样,起起伏伏跌宕着。 今日,她会来吗? 一年前的约定,她会遵守吗? 这个女人,与草原上粗豪的女子不同。她细致,从容,淡定,有着他一直都向往的冷静。 从初见面的那一刻起,她的气度令他折服,情不自禁的希望能再见她一面。 一年后的那场比试,他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希望第二年能再见她,而她答应了。 她答应了自己,应该会来的,不是吗? 终点的标志就在不远的地方,他抬起身子,放远了视线。 有雀跃的人群,有欢腾的叫喊,只是那团团的人影中,没有他的期盼。 她……没来吗? 没有她的马车,也看不到她的身影,更没有紧张兮兮的护卫,是真的没有来。 他有些失落,放慢了马蹄,不再那么急切的想要奔向终点。任由马儿慢慢的小跑着。 看不到那个人,拿了魁首又如何? 马儿,已经完全慢慢的溜达,不时停下来望望,啃啃草。 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亦懒得再回头看。十多年的赛马,他已有些倦了。 有人已经超越了他,这是以往十多年的比赛中不曾出现的场景,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唯独他没有半点反应。 一辆马车从天边远远而来,朝着终点的帐篷急速的驰着,车帘被掀开,女子张望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懒懒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心头噗通噗通跳的激烈。 他猛的一扬马鞭,口中发出清咤声。停下脚步的马儿顿时来了精神,撒开四蹄飞奔着。 刚刚超越他的人顿时落在了身后,他就像一道风,激|情而炙热的风,席卷而去。 冲破了终点的线,他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迎着女子的方向一路而去,直到马车前才渐渐缓了步伐。 南宫明凰望着少年渐近的容颜,竟发现自己一路催促急切都是值得的,能再见他,这个决定值得。 什么时候,自己也回到了少年冲动的时代?如此性急的想要见到一个人。 “对不起,我来晚了。”她微笑着从车上下来,“路上有些许事情耽搁了。” “不晚。”他看着人群朝着自己涌来,最前方人手中拿着的是他本次赛马的战利品,金牌还有花环,“刚刚好。” 他跳下马,看也不看那面象征着荣耀的金牌,而是径直拿起花环慢慢行到她的面前,“我将它送给你作为礼物。”的7b 保护版权!尊重作者!反对盗版! pyright of 晋江原创网 一年前,他们在草原上牵马而行的时候,他就有了这个冲动。整整一年,他都在怀疑自己留下那句礼物的话是不是对的,这一刻,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皇上,不能收。”一旁的郡守脸色古怪,“这花环代表草原上男儿的爱情,收了它就是接受了他的爱情,这里的男子不懂规矩,是不能进宫的。” 是啊,幽飏不能进宫,不是他配不上自己高贵的地位,而是那深宫大宅会毁了他,这风般远扬的男子。 她的迟疑,让他的笑容凝结在脸上,握着花环的手渐渐颤抖。无数双眼睛看着他们,窃窃私语在人群中流转。 “幽飏。”她望着男子漂亮的容颜,那双美丽狭长的眼睛仿佛能吸尽她所有的魂魄,痴迷不已。“明年,我不能来了。五年一次的后宫选君就在这个时候,所以我不会收下你的花环。” “是吗?”涩涩的味道在唇边滑过,他的手缓缓垂下,落寞转身。 他期盼了整整一年,盼来了她,也盼来了他不想听到的消息。 长久的沉默,他叹息的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师傅说我一生都不能如正常男子一样,我没想做你的夫郎,只是希望能和普通人般表达自己的心意,不能拥有妻子孩子,我以为我能拥有一次爱情。” 当年的少年郎,不知从何时起,已被悲伤和寂寥环绕。灿烂的光芒从双瞳中隐没,沉寂。 “或许是你命定的人还未出现。”她站在他的身后,手指拍上他的肩头,“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如何?” “什么约定?” “我不收你的花环,但我每年都到这里来陪你,直到你寻到真正的那一个让你心动的人。”她微笑着,“如果十五年后你依然没找到那个人,我就娶你。” “真的吗?”他的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她认真点点头,“真的。” 他拈着手中的金牌,忽然笑了,转身对着人群,“幽飏在此宣布,从此退出赛马节。” 人群更加马蚤动,议论与震惊,都抵挡不住他执意离去的心。 金牌,被塞入了她的掌心,“这个送给你。你说十五年,我就十五年后再夺魁首给你看。” 之后的每一年春天,这辆马车都会准时的出现在草原上。载着她和他,惬意的欣赏着日出日落。一个月后,又会留下一个孤寂的身影目送马车的远去。 她从未给过任何一句承诺,只是从未再选过伺,立过君。南宫舞星,是她最后一个孩子。 他也从未要过她任何宠爱和赠与,唯一要求的,就是每日相见时,让她在自己鬓边插上一朵凤凰花。 十五年的约定一年一年的过去,草原上的少年渐渐成熟,稳重。不变的是那绝色倾城的容貌,变了的是不再飞扬的心,因为那个约定,终究永远的停留在了十一年处。 他在凤凰花树下痴痴等待,等来的是一纸信笺,等来的是她将自己最重要的宝贝托付给了他。 他闯入皇宫带走了她最牵挂的孩子,却来不及去她灵前探望一眼,但是他记得她说过一句话。 “南宫明凰若亡,陪伴在身边的,只会是幽飏的金牌。生未能同榻,死不能同棺,能有幽飏之物相伴,便是幸福。” 十五年之后,他再度驭马,却不再是那个女人。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南宫明凰!那个睿智的女人有一句话没说错,他命定的女人,终于出现了。 终点就在前方不远,他抬起了头,寻找着那个银白身影。 她想要他的花环,他一定为她夺来! 因为他爱她,他的妻子。 身后马蹄轻快,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是自己这么多年不曾驭马生疏了技艺?还是草原上早已有了后起之秀?竟然还有人能跟上他的脚步? 回首间,一匹白马在身后不远处飞驰着,马上的人影半伏着紧追不舍,竟与他首尾相连,差距不过半个马身。 看到他回首,马上的人露出了娇媚却无赖的笑容,冲着他挤挤眼。 他一愣,“你怎么来了?” 娇笑声肆意的飞舞,“为什么我不能来?难道你怕我赢你?” 他无奈的苦笑,只是这苦笑背后,分明是甜蜜,分明是纵容,分明是欣喜。 “你不是说让我把花环给你夺来的吗?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会在终点老老实实的等你,盼你吗?”马背上的女子大笑着,“我没有等待男人的习惯,你是我的丈夫,我与你并辔同行才对。这样不管你跑去哪,我都能看到你。” 冲着他伸出手,“幽飏,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 他毫不犹豫的从马上飞身而起,落在她的身后,双手扣上她握缰的手,牢牢紧握。 她回首,红艳的唇贴了过来,噙上他柔嫩的唇瓣,咕哝着,“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追来吗?” 他细细啄着她的唇,享受着她的甜美,“我说过,真正会驭马的人是不会颠着自己的,更别说颠至流产,你要相信我。” 她眯起了眼,哼哼叽叽,“如果不是呆子再三保证,你以为我会答应吗?” 他吻着她的颈项,“我向你保证,‘天魔舞’都不会有事,信吗?”的9ad6aaed513b “我不舍的,幽飏。” “那若是我坚持呢?” “那就回房再商量……” 夕阳红艳,照射着马背上的人影,一匹马,两个人;渐渐的远去,渐渐的融为一体…… 美男十二宫(番外)(最完整版)第2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