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欢》 分卷阅读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 ? 书名:婪欢 作者:宣竹 文案 他问:“为什么你的防备心会那么强?” 她答:“因为对那些肖想我的男人,我向来只信任防卫。” 他说:“看来是我肖想的过于明显了。” 她冷讽:“何止!怕是陈先生恨不得昭告天下了吧?” 这一场爱情游戏里,究竟是谁胜出?又是谁输得一败涂地?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莱楚楚,陈迹欢 ┃ 配角: ┃ 其它:画家,豪门 ================== ☆、左手 如果你真的爱过一个人,那么,她对你的伤害会变成你世界里的救援。 ——陈迹欢 楔子: “咕噜咕噜......” 又是那咸涩带腥的海水味。 莱楚楚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失去了挣扎的欲望,无法动弹之际身体逐渐下沉。 忽然,一人从远处游来,温厚的大掌瞬间将她后背拖住。 睡梦中的她恐惧地将眉心拧到打结,汗水淋漓,将睡衣和被套都侵湿。 在她即将重见太阳之时,愕然惊醒,一双黑色的眼眸蓦然瞪大,在泯灭的黑夜填了一抹明亮。 她又做那个梦了。 从梦中醒转的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沉重又湿热,浑浑噩噩推开木质的窗,“吱呀”一声。 窗外漆黑一片,已经入夜了。 借着那咸涩的海风,她晃了晃脑袋,尝试清醒。 她又一次站在这个尽头,目光空洞无灵,踏着冰冷的海水,谙熟而又恐惧着。 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海水慢慢地盖过她的脚踝、膝盖、腰身...... 直至,肩膀! 她将那帧空洞的身躯漂在水中央,无灵的眼瞳透过海水看天上挂着的那轮月亮。 当她阖上双眸的那刻,一只手掌由远至近。 就在她身体开始往下沉的时候,那只手掌从背后将她实实地托住,从掌心传递到背脊的温度让人惊诧,那修长的双腿用力一蹬,瞬间将她带出水面,“哗啦”一声,重见苍月。 那刻,她有些混沌,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只知道,垂眸那一瞬,她看见一只男人的左手。 笔直,修长,骨骼分明,指尖还滴着海水,五指被海水浸湿后变得通润,像是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牧泓演?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身体不由控地颤抖起来,紧紧抓住那只在梦中无数次想要触碰的手,抬眸那瞬,“泓演”二字遏制在喉间。 在发声的前一秒,冲入视觉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庞。 霎时,绝望透顶。 心尖,仿佛被刺了一把刀。 鲜血淋漓。 “你?没事吧?”男人问的有些迟疑。 她明亮的眼瞳瞬间黯淡,仿若失去灵魂一般,怔滞地摇头,艰难发声:“没事。”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错以为那是牧泓演。 而她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永远地—— 不可能。 第1章: 莱楚楚刚回香港的那个晚上被媒体在机场围劫,记者问她:“传闻,目前楚楚小姐居住在半山别墅,据说这栋别墅是林氏集团林崇恩先生名下的,外界都传您和林崇恩先生是同居状态,请问这据传闻是否属实?” 莱楚楚对着镜头笑魇如花,弯着杏目,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属实。” 面对这般如此正面而又铿锵有力的回应,全场记者皆是一愣,整整三秒才回神。 继而,又一个犀利问题直逼莱楚楚。 “有传闻说林崇恩先生包养了楚楚小姐,不知您怎么看待这个传闻?”记者又问。 莱楚楚依然回答的不假思索:“林先生的确养育我多年,万分感恩。” 次日,关于“林崇恩包养莱楚楚”、“莱楚楚亲口承认被包养”的新闻满天飞,络绎不绝。整整一个星期,香港不眠不休,无论老小皆在谈论此事。 直至画坛新秀人物陈迹欢的到来,且让“莱楚楚”话题暂时搁浅。 黄影推开画室门,将一张烫金的邀请函递给莱楚楚。 “楚楚,这是书画协会给你的邀请卡,今晚的聚会,听闻是为陈迹欢接风洗尘。” 莱楚楚正整理着几张画,闲了只手接过瞅了眼,有些不解:“书画协会?他们的聚会向来不邀请我的。” 因她桃色绯闻居多,尤其是今年以来,被媒体挖出她住在半山别墅,界内人士早就对她一致排外了。 黄影“啧”了一声:“抱上林崇恩的大腿,你觉得他们还不赶着来给你献媚?” 之前都是捕风捉影,现下可是证据确凿,当事人都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从小三位置瞬间越至正室,搞不好就是未来的林太太,众人趋之若鹜地赶来讨好也是合情合理。 “呵!”莱楚楚轻笑一声,略带嘲讽,继而翻开手机瞅了眼最新资讯,果不其然热搜一是陈迹欢,热搜二便是莱楚楚。 “你去吗?”黄影八卦的问她。 她弯了下杏目,清淡一笑,似清风,如莲香。 清眸落在‘陈迹欢’三个正楷字上,蓦然唇角一勾:“当然要去!” 这个陈迹欢她可是要会会。 众所周知,陈迹欢年纪轻轻鲤鱼跃龙门,凭借一副抽象派《烟雾里的女人》的油画在欧洲一炮而红,从此有了“黄金左手”之称。 用左手画画的男人她都感兴趣。 因为都像他—— 牧泓演。 这个藏在她血液深处的名字,每一次念起,心脏都会被虫蚁啃咬般疼痛。 目光恍间沉了半分。 手不自觉地握紧,直至关节处泛白。 黄影翻了个白眼:“德行!” 莱楚楚收回复杂思绪,对黄影抛了个媚眼:“行了,带你一起,去帮我挑身好看的,我要艳压群芳!” 谁都知道,当今画坛,忽有一名妖精现身。便是莱楚楚。 她拥有妙曼的身姿,娉笑的杏目,那般素雅淡然,仿若一株空谷幽兰,可骨子里却妩媚妖娆,奢华如海棠,放纵形骸。 因其水画温婉清淡,漂移迷雾,短短时日便在香港画坛崭露头角。 但人人都知,莱楚楚天性自由散漫,属妖。 自莱楚楚显身画坛,便桃色绯闻不断,和林崇恩的关系又被她当众承认点破,故人称她为“楚楚小姐”。 看似是一个尊称,实则此小姐非彼小姐,褒义还是贬义,一听便知。 “那就是鼎鼎大名的楚楚小姐了吧?” “可不是么,是林总众多情人当中唯一一个当众承认被包养还能在香港混下去的人物。” “长的就一副魅惑人心的脸蛋,那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 股妩媚劲你瞧瞧......” “听闻都住进半山别墅了,能是小人物吗?” “那是,无论是样貌还是手段,都是出众的!” “可怜林总外面的那些小娇花了!” “是正房还是偏房,有待追溯,说话还是小心点好。” “也是,免得落人话柄。” 几个随行出场的伴眷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了。 虽说要小心谨慎,偏偏嘴门不太听话,不把门。 黄影听莱楚楚这等闲言碎语听的她耳朵都起茧,不由吐槽:“瞧,都是你的粉丝!” 莱楚楚勾着唇,弯着杏目,笑的极美,满不在乎,甚至乐见其成:“也不错,借着林先生这把火,名气显然大有所长,我下月的画展看来应该会人满为患。” 黄影无奈摇头,都不知道莱楚楚对媒体那模棱两可的回答是故意还是无心,不然她怎会这么巧就在画展刚要举办时候将‘莱楚楚’三个字炒的沸沸扬扬,以至于业内人士或是业外人士都万分关注。 黄影小跑两步,跟上一路笑着与人寒暄的莱楚楚,轻声问她:“事后林总就没找你算账?” 莱楚楚一边颔首笑唇地打招呼一边偏头睨了眼黄影,皱着小脸回忆了下,最后摇头:“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林总,我又怎知他是否要跟我算账呢?” 黄影石化:“什么?都一个星期了,林总都没召你入宫?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觉得很符合常理啊!”莱楚楚一副理所当然。 恰好服务生经过,她随手端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身侧的黄影,一杯自己抿了口,朱唇在酒杯边缘留下一个妖冶的唇印,继续补充道:“林总还在英国,估计过些日子才回来吧!” “你这是......”黄影激动地瞪大眼睛,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词来形容莱楚楚的行为。 是什么呢?假传圣旨?好像不太贴切。黄影唯一知道的便是林总回来之后又是一场大闹天空,看看莱楚楚对媒体说的那些话就知道,不安歇! 莱楚楚无辜的耸耸肩,继而游走在众画家中,互道寒暄。 觥筹交错,灯光浮华,杯光烛影,甚是奢华。莱楚楚就像是一只白色的精灵,在森林穿梭不止。 陈迹欢的出现是继莱楚楚之后的正主,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是陈迹欢。”有人说。 陈迹欢,是莱楚楚耳熟能详的一个人物。 芸芸人海,她寡淡的眼眸轻转,手里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蓝色鸡尾酒在水晶灯下摇曳。 来人身影颀长,黑色碎发,五官端正,一身剪裁简约的黑色西装显得一派正直。 直至陈迹欢走近,他眉目间的儒雅逼近,莱楚楚在灯火下迷离目光,这个男人...... 无止境地回想着,如此熟悉的脸庞,就像是一帧画刻在脑海,时而浮现时而缥缈。 蓦然,清澈的眼珠一顿,是他? 那个在月影下将搂住她的男人! “陈老师,别来无恙。”有人和他打招呼。 陈迹欢温和一笑,点头致意:“好久不见。” 几句寒暄后,他视线偏移,落在素雅白裙的莱楚楚身上,眸子顿了半晌。 似乎几经回想,才将这个女人的脸庞和那个夜晚对上号。 确实,如此绝色脸庞,真教人难以忘怀。 陈迹欢走近几步,用手里的杯子撞了一下她手里的杯子,浅勾着唇角:“真巧!” 恍然,莱楚楚回神,报笑回之,出水芙蓉:“确实很巧!” 自那晚后,她真心没有想到还会遇到这个男人——那个被她错认为是牧泓演的男人。 若不是他铁铮铮的显现,她还以为那晚只是一场梦,一场她不愿醒来的梦。 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左手上,五指修长,依然通透如玉。 蓦然,她心口几不可察微微一疼,如虫蚁啃咬,又似针扎难忍。 就这般简短的两句招呼话,瞬间又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楚楚和陈迹欢认识?”一旁有人低声问黄影。 众所周知,黄影和莱楚楚的关系甚是亲密,知晓不少□□。但黄影的嘴也紧实,一般从她这里挖不到秘密。 她看着旁人,淡淡一笑,摇头:“不知道。”继而抿酒,视线落在莱楚楚和陈迹欢身上,颇有疑惑。 因莱楚楚一直绯闻不断,□□更是漫天飞扬。界内人士一向对她能避则避,免得惹上,反弄自己一身骚。 反而是富豪金主们,对莱楚楚这张倾城倾国的脸庞甚是感兴趣,都想要一亲芳泽。 和陈迹欢的几句简短对话,交碰的几杯酒瞬间将莱楚楚推到风头浪尖的新高度。 洗手间向来是八卦的汇聚地,往往许多真相的源头便是洗手间。 莱楚楚本来是进来补个妆,刚推开洗手间的一条门缝,里面格外清亮的两个女声便破竹之势传来,不容她拒听。 “听说了吗?咱们的楚楚小姐这次的目标是陈迹欢。” “陈迹欢?传说的黄金左手?” “是啊,年纪轻轻就在欧洲闯出一片天地,多少欧洲贵族指定要他的画作,人也长得英俊潇洒,气度非凡,怎就被楚楚小姐瞧上了呢?” “炒作吧!想要蹭蹭热度,混个脸熟呗!这不是她一派的作风么!” “你说她都傍上林总那等亿万富翁了,还那么贪心,不罢休,也不怕金主有意见。” “能捞则捞呗!这种女人你还见得少么?”话落,便是一记几不可察的冷笑。 站在门外的莱楚楚面无表情,悄无声息的关上门,转身往会场的方向走去。 独自低头踩着高跟鞋,走至一旁的小阳台,手搭在护栏上,独赏月色,月光微凉,清淡如霜。 抹胸式的礼裙抵不住夜风来袭,她下意识的耸了耸身子,一手不停的蹭着臂膀增加体温。 忽然,一件男士西装落下,淡淡清香。 “谢谢!”她头也不回的道谢,声音寡淡,似乎对于来人是谁并不在乎。 陈迹欢浅笑了声,说:“上次救你一命都不能听你一句谢谢,今日一件西装你便轻易道谢,你实在有趣。” 上次在海边的夜晚,她扔下一句“没事”便失了魂般转身而去。 仿若他从不曾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蓦然,莱楚楚转身,轻掖蝶翼,一双妖媚的眼珠子睨着陈迹欢,虽不能说他长的俊逸非凡,却有一股天生气质教人无法忽视,五官端正,脸庞线条分明,算的上英俊,可比他帅气迷人的大有人在。 “怎么?对我有兴趣?”她弯着杏目,有些暧昧地问他。 陈迹欢轻眯眼睛,借着月色打量着她的脸容,实在教人神魂颠倒,不愧是“小姐”之称。 “别误会,我只是欣赏你的画作!”陈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 迹欢说。 莱楚楚轻扬眉,勾起一抹朱唇:“是么?一般说欣赏我画作的男人,都是为了想和我......”说到此刻,她顿住话音,夸了一个小步,凑近陈迹欢,朱唇伏在他的耳廓之际,良久,她妖魅地喷吐暧昧气息,撩动他的耳道,“上床。” 话罢,她勾着唇,弯着眉,继而后退一步,万分高雅地浅笑着,似是刚刚那轻浮的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一般,一双含笑的眼睛深深凝视着眼前的陈迹欢,甚是得意。 陈迹欢意外挑眉,反问:“是么?” 声线有些漫不经心,却耐人寻味。 “of course!”不容置喙的语气,“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蛇的攀附!” 而她便是蛇一般的存在。 说完,莱楚楚俏皮地轻眨右眼,继而离去,踏着优雅而自信的步履,像是一朵妖而不媚的水莲。突然想起什么,她赫然顿住脚步,背对陈迹欢又是暧昧一句:“如若你舍不得你的西装,可以来我的画室取,算是给你一个接近我的机会。” 待那傲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陈迹欢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只觉得有趣。今日的她与报道的她如出一辙,却和海边的她截然不同。 和她的画作更是不同。 莱楚楚这个人看似纸迷金醉,而她画作给他的感觉却是销魂,销魂,销魂...... 销魂,销魂,清酒一樽沉沦。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文,献给远方的一位朋友。 ☆、日出 第2章: 一场名曰“陈迹欢的接风礼”,实则“莱楚楚的八卦会”伴着月色轻移,缓缓落幕。 褪下一地铅华,换上一地月光,浮光月影。 散局后,黄影开着她那辆闪瞎人眼的布加迪到大门,见莱楚楚从远处信步而来,身上还披着带有奸·情味道的男士西装。 不由轻佻峨眉。这西装甚是眼熟,貌似就是那个闹的沸沸扬扬,素有黄金左手之称,今日正主陈迹欢的吧? 黄影拉开车门,踏着高跟鞋,一手扶在车身上,婀娜多姿的身形曲着,饶有兴味地盯着正向她走来的莱楚楚,暧昧地吹了一记口哨:“小妖精,不错嘛,这会儿功夫就勾搭上画坛传奇的黄金左手了?” 莱楚楚勾艳唇一笑,弯起清灵的杏目,轻佻语气:“我这也是不负众望嘛!没见着这一帮子都盼望着我搞定他么?” 黄影“啧”了一声,继而绕了个圈抵达副驾驶为莱楚楚拉开车门:“行了,承包全天下的妖精,您请上车吧!” 莱楚楚慵懒地拢了拢西装,得意挑眉,继而慢条斯理的上车。 车门被黄影关上的前一秒,恰巧她偏转头,和陈迹欢有一秒的四目相对,接着,便是他徒步而来的身影。 莱楚楚很识趣的摁下车窗,一手搭在车窗上,昂着头瞅了眼陈迹欢,勾唇:“怎么?陈先生这便急不可耐地来要西装了?” 他幽深眼眸专注地看着她如妖精般的脸庞,面色浅淡,递上一个银色手提包:“你的包落在阳台护栏上了。” 莱楚楚垂眸,看见手提包时候,似乎有些失望,却未表露,伸手接过手提包。 蓦然,视线却不期而遇地撞上他那修长且好看的左手,恍然一怔,回神后,她淡笑了声:“谢谢!” 当车窗摇上那刻,她勾人的眼睛不罢休地盯着陈迹欢,他眼波深邃,不为所动,那一恍间,莱楚楚当真看不清他眼底深处,似有波澜却平静如水。 “怎么?”黄影开着车问,“对陈迹欢感兴趣?” 莱楚楚仍流连在陈迹欢深曜的眼瞳里,回神之间嗤了声:“你见过我对哪个男人感兴趣?” 黄影赞同点头:“也是,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对我感兴趣也不去怀疑你对男人感兴趣!” “滚开,谁对你有兴趣!” 黄影耸肩,却没再接话,没几久,又问:“回哪里?半山?” “回那鬼地做什么!”莱楚楚不屑,瞅着车窗外,灯红酒绿,她忽然说,“送我回画室吧!” “怎么?有灵感?”说黄影是世界上最了解莱楚楚的,并不过分,莱楚楚尾巴一翘,黄影便知她的心思。 黄影很明白,这个点莱楚楚要回画室,除非她灵感爆发。 莱楚楚没应声,垂着眸,车内微暗的光影洒下,将她那卷栩栩如生的蝶翼刻在眼眸底下,似是一帧油画。 如今,她脑海里满满都是那只通透如玉的左手,就像是她的救赎。 回到画室那刻,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披着陈迹欢的西装,捣腾着墨水便开始着手下笔。 自在海边那夜邂逅陈迹欢之后,她的视觉早就被那只通透如玉的左手给俘虏。 下笔一直很顺,一勾一画,不假思索。 就像是那只手一直存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时光随移。 光亮如昼的水晶灯摇曳了一宿,终于在最后一笔圆满一勾,莱楚楚放下手里的毛笔,盯着刚作完的画,满意勾唇,似是那水莲低头时刻的娇羞,明媚动人。 将已干的画作夹到一旁竖立的画板上,继而伸了一个懒腰,活动着僵硬的腰肢,突然听见“啪啦”一声,西装落地,墨盘被撞翻,整盘墨汁浇上黑色西装,连她的裙摆都难逃魔爪,被殃及池鱼。 莱楚楚遏制住伸懒腰动作,双手还举在半空,一双颇有倦意的眼睛眨巴眨巴盯着一地狼藉,最后瞅了眼她那画作,最底下空白处也被染了一滩墨汁,仿若含苞待放的梅忽然盛放,在宣纸上晕开,如那昙花一现。 东方逐渐露出鱼肚,她推开画室阳台玻璃门,深呼吸一口气,清新干净,格外舒适。 垂眸而去,一辆宾利缓缓开来,停在她画室楼下。 没几久,陈迹欢颀长身影从车内钻出,他抬眸看了眼楼上,恰好,和莱楚楚四目相对。 恍然,他深眸一震。 也许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日出东渐,蕴和她娇媚脸蛋,一双灵动眼眸有些慵懒,漫不经心的掖着睫毛,朱唇微抿,依然是昨晚那件礼裙,只是裙摆染了黑色的墨渍,像是天然的画作,万分随意。 如此一看,阳台上那个女子仿若森林的精灵,那般清灵。 东方一轮圆日露出半张羞涩脸颊,就连它身侧白云都被感染,通红一遍。 莱楚楚抬眸而去,欣赏着久违的日出。 许是感觉到她的视线转移,陈迹欢转身,远眺而去,黎明曙色,袭泄而来,万道金光穿透树梢,给身后的莱楚楚的脸颊染了一道胭脂红,天然雕琢。 许久后,莱楚楚才将眼眸再度垂落,盯着昂视而眺的陈迹欢,暧昧地吹了一记口哨。 被惊动的陈迹欢回头,莱楚楚慵懒一笑,问道:“拿外套吗?” “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 是......” 她忽然伸手,陈迹欢愕然顿住话音。 莱楚楚食指挂着一串钥匙,懒散地转了一圈,得意地勾起唇角,扬着眉,一副轻佻模样:“看来昨晚我应该好心的给你送钥匙过去的,可惜......陈先生将钥匙留下了,却忘了留地址。” 陈迹欢失笑,确实是一大失误。 昨晚他光顾着分析莱楚楚这个人,竟忘却他的钥匙扔在西装内侧口袋,被她一同带走。打听了一番,才得知她画室地址,折腾过来,居然黎明时分了。 莱楚楚下楼给他开门,这处地很是隐患,周围也比较凄凉,甚少人来。 “找这地费了不少时间吧?” 陈迹欢踏进画室便光明正大的打量起来,没太在意她的问题,随口应道:“还好!” 莱楚楚几不可察勾唇,确实还好,没几个钟很难找出来。 “上楼吧,楼下没什么可看的。”她邀请陈迹欢去她的画室。 陈迹欢先是睨了眼楼上,接着垂眸看她,有些不确定的问:“可以么?” “有何不可。”莱楚楚落落大方。 陈迹欢浅笑,眉目间透着儒雅:“就怕你楼上藏了男人,不太方便我观览。” 莱楚楚忽然转身,慵懒地身子靠在楼道扶手上,好整以暇睨了他一眼,很难想象他说这般玩笑话,耸了下肩:“无所谓,见过奢靡你才懂得什么叫做放浪。” 语罢,她踩着高跟鞋上楼,裙摆的墨汁异常诙谐。 陈迹欢盯着她孤傲的背影,淡淡扬唇一笑。 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神秘感,让人想要无止境的探索。 比起一楼,二楼简直是水帘洞,别有洞天。 虽然宣纸被她丢的随处是,偏偏生得一种凌乱美感,宽敞的阳台上养了几盆花,不过已被她的墨汁浇灌许些日子,早就陷入凋零状态。 陈迹欢淡挑眉,点评说:“很有艺术家的风范。” 莱楚楚扫开沙发上一摞废掉了还来不及扔的宣纸,抬帘看陈迹欢高挺身躯,漫不经心反问:“是么?”塌进沙发,继而又否认他的说法,“其实你这句话就跟昨晚说欣赏我画作的潜台词一样,我对某些阿谀奉承不敢恭维。” 听出她话里的言外之意,陈迹欢低笑一声:“你认为我会奉承你?” “有何不可?”她理所当然的反驳,“面对一件极其想要的事物,都会显露你拙劣的一面,奉承我未必不是你靠拢我的方法之一。” 言尽如此,陈迹欢不再反驳,轻叹了口气,承认说:“对你,我还真的很有兴趣。” “嗯哼!”她提了提眉梢。 对上莱楚楚毫不掩饰的得意表情,陈迹欢甚是无奈。 最后,他道:“也许你有误区,不是所有接近你的男人都只为了和你上床。” 莱楚楚不以为然地挑了下眉,没接话。 陈迹欢唇线抿着笑,视线垂移,恰好落在莱楚楚今早刚竣工的画作上,视线恍然一僵。 纯水墨的画作,将手的形状描绘的如此细致通灵,指尖处滴落的水滴,应该是海水。 赫然,他眉心一蹙,似乎被自己的感官吓到,为何他会这般笃定是海水? 陈迹欢清澈眼眸微微一沉,纳在水墨画上久久不能回转。 这只手...... 他僵了片刻,继而举起自己的左手,放在半空,与她的画做比对。 无论是关节还是长度,居然能模拟到无法复制的地步。 “不用看了,就是你的手。”莱楚楚打断他专心致志的对比。 陈迹欢疑惑看她:“为何画我的手?”而且画的如此精细。 “蛮好看的。”她漫不经心回答说。 陈迹欢忽然蹙眉,愈发看不懂莱楚楚这个人。 莱楚楚忽然将钥匙抛给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困死了,画了一晚上,还来不及睡觉呢!” 三次拧眉,全因她的三句话。 不等陈迹欢发表自己的疑惑,莱楚楚率先解释:“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对某件事物很有灵感,便不分昼夜。” 陈迹欢还想要说些什么,被莱楚楚一句补充给堵住了:“听闻你是黄金左手,果然名不虚传。” 直至他走出莱楚楚的画室,依然迷惑。 真的仅仅因为“黄金左手”四个字才对他的手感兴趣吗?为何他从莱楚楚的画作里看见如此强烈的伤感,像是上帝的一滴眼泪,汇入大海,蔓延而去,将悲伤渲染世界。 陈迹欢走后,莱楚楚慵懒的眼眸淡淡一泛,落在那帧被阳光倾洒的水墨画上,顿时神情异样。 她漆黑的眼瞳抹了一层尘冗,情不自禁地将纤细如玉的手伸向那帧画作,隔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黯然销魂的眼眸垂落,纳在那件被墨汁糟蹋的西服上。 弯腰拾起,抱在怀里,想要吸取和牧泓演同样的气息,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却再也闻不到属于牧泓演身上那股丹青墨香之味。 几不可察的,头颅微微一疼,似虫蚁般啃咬,细微且真切。 莱楚楚轻抿那逐渐泛白的唇,额上顿时布满细密的汗珠,她晃了下脑袋,强制自己清醒。 ☆、画展 第3章: 画展当天,黄影开车来半山接莱楚楚。 欧姨见黄影来了,寒暄几句,便指着楼上说:“楚楚小姐还在睡着呢!” 黄影皱了皱眉,抬起手腕瞅了眼表,颇有不满的嘟囔:“这个点还在睡?” 欧姨给黄影端来一杯水,替莱楚楚解释:“昨晚她在阳台坐了一宿,凌晨也不见她入睡。” “她又发什么神经?” 黄影立马放下水杯,往楼上去。 欧姨随后跟上,一边说:“那画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就让楚楚小姐睡一阵子吧,这段时日,她都连着失眠好多天了。” 黄影哪听欧姨的,直接推开欧式大门,粗手粗脚地将莱楚楚从床上拉起来。 欧姨见黄影这没轻没重的,立刻拦了下来,呵斥一声:“黄影,你轻点!” 莱楚楚被人从睡梦中晃醒,不满的嘟囔一声,抬起粉拳揉了下眼睛,声音沙哑又散漫:“谁啊,一大清早的。” “是黄影。”欧姨帮她重新盖好被子,一脸的心疼,“睡吧,再多睡一会儿。” 黄影皱眉:“欧姨,你这是惯着她!” 欧姨扭头瞪了黄影一眼,不悦道:“这睡都没睡醒就着什么急,不就是一个破画展么!去不去有那么重要?” “......”黄影语塞,确实不太重要,关键这破画展是莱楚楚上演的一场鸿门宴,多半为了给自己造造声势,莱楚楚不出席也无大碍,可是,“陈迹欢会来,楚楚不出席,我怕我自己hold不住啊!” 要知道那些艺术家们,问题一个比一个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 刁钻,逮着一幅画就来个十万个为什么。何况是黄金左手莅临,她既不是创作者又不是参与者,真心没法跟他们一个个解释画作的精髓。 到时若是因此闹了笑话,估计“莱楚楚”三个字明日又该上热搜了。 睡梦中的莱楚楚一听陈迹欢三个字,顿时清醒,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拉着黄影的手问:“谁?陈迹欢?黄金左手?” 黄影先是被吓了一跳,继而见稍有清醒的莱楚楚,一喜,捣蒜般点头:“对,陈迹欢,黄金左手!” 三个精准而又完美的回答,莱楚楚妩媚勾唇一笑,清醒不少,接着二话不说便是起床梳妆。 黄影陪着欧姨在厨房准备早餐,欧姨便啰嗦个没停:“就知道折腾,这好不容易睡了个觉,你还给她折腾醒。” “......” 黄影一直默在一旁,听着欧姨聒噪。 知道莱楚楚那个丫头身世可怜,高中那年,她母亲癌症去世,那段日子陷入了低潮期,几乎是不言不语。欧姨见莱楚楚可怜,打从心底心疼,极其宠溺,真是要什么就给什么。 黄影斜了眼欧姨,暗自摇头,若是莱楚楚要一把枪去杀人,她想欧姨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 这便是传说中的溺爱。 折腾了一番,出门的时候遇上高峰期,塞了一小段的路。 抵达画廊时候,宾客都到了,画廊的经理阿悄正被几个画坛略有小成的画家们穷追猛打,一个劲的提问,面对刁钻刻薄的问题,阿悄也只是官方讲解,内容几乎换汤不换药,称得上是一种礼貌的应付。 有人冷笑了声,扬声道:“就这样的解说员,鼎鼎大名的楚楚小姐这画廊档次还真是贻笑大方。” 黄影忽感身侧蓦然一冷,倒吸了口气。 只见莱楚楚踏着高跟鞋上前,扭动着她据以为傲的身形。 “哟哟哟!这是哪位高人在指点江山呀!”莱楚楚一手如蛇般攀附在阿悄身上,轻垂眼帘,“悄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高人指点,你咋不拿纸笔记录下来,回头交给我,好让我长长见识。” 莱楚楚这话不阴不阳,又懒散致命,勾着艳唇,扬着笑,一副随意姿态。 阿悄跟在莱楚楚身边也有个几年,摸得透她的性子,连忙应下:“知道了,我这就去拿纸笔,将各位画师的点评记录下来。” 见阿悄一副乖巧模样,莱楚楚甚是满意,指腹淌过阿悄的脸颊,接着将她的下巴抬起,整个人逼近阿悄,一副轻佻,暧昧语气响起:“这才对嘛!”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莱楚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的一句,却是给所有人敲了一个警钟:“在我楚楚的画廊里评头论足,你不将他名号记下来,日后我如何找他算账?” 说这话的莱楚楚,依然笑的娇媚,连语气都温柔如水,仿若那就是一句玩笑话,却让众人听了心里打鼓。 且不说莱楚楚和林崇恩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说前些日子她和画坛传奇黄金左手陈迹欢传了绯闻,两人一副相熟模样,听闻最后散场时候,莱楚楚是披着陈迹欢的西装离场的。 这左一个右一个都是大家不敢惹的。 偏偏莱楚楚还有那李俊鹏护航。 画廊骤然寂静,莱楚楚笑脸如嫣的盯着那个为难阿悄的画师,左右打量了眼,没再说话,只是那般静静的看着,视线却教人浑身不自在。 “楚楚......”忽然,一声洪亮打破这静谧。 莱楚楚昂了视线过去,只见李俊鹏摸着他那个啤酒肚缓缓而来,身侧跟着一个美女秘书,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保镖。 一见这来头,莱楚楚赫然轻笑了声。 “李俊鹏吧?” “除了他,还有谁那么大阵仗,就连林崇恩都没这派头吧!” 旁人议论说。 黄影踏两步上前,皱着一张小脸:“这厮怎么来了?” “我就怕他不来。”莱楚楚浅笑,一脸从容。 黄影头疼:“你倒是看得开。” “送钱上门的人,我当然看得开。” 此次画展,莱楚楚本想着借林崇恩一把火烧个遍,寻点热度。 虽然达到一定效果,不过都是一些小兵小虾前来观看热闹,掏钱的大头虾可没几个。 李俊鹏算得上是香港最成功的暴发户,靠的不是炒房产,也不是炒股票,而是在澳门赌场赢来一副身家。自他暴富以后,对他前仆后继的女人数不胜数,虽也有入他眼的,偏偏有个女人教他夜夜无法忘怀,便是莱楚楚。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李俊鹏肖想莱楚楚不是一天两天。莱楚楚的画展,莱楚楚的活动,凡是和莱楚楚沾边,李俊鹏定沾染。 莱楚楚能在画坛以如此快的方式蹿红,除却她实力搁着不谈,那些零零散散,七七八八的绯闻之外,还真是少不了李俊鹏这个神助攻。 “哟!鹏哥来了?”黄影虽不爱应付,却也硬着头皮假笑着寒暄。 李俊鹏拨开挡在身前的黄影,看着莱楚楚婀娜多姿的模样难以移开视线,呲着一口黄牙:“楚楚呀,听说你这有画展,我来给你捧场了。” 莱楚楚挑眉,抿唇淡笑着,不言不语。 李俊鹏指着她身后的画作一本正经的点评:“瞧瞧你这画多好,画的活灵活现的,跟你人一般,美的倾国倾城,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黄影险些吐了出来,这个极品李俊鹏,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缺秘书给他打的稿子,念出来竟如此让人倒胃口。 莱楚楚仅将视线停留在李俊鹏身上一秒,随即移开,远眺而去,忽然,百媚一笑。 见美人娇媚动颜,李俊鹏甚是欣喜,伸手想要在莱楚楚手上揩油,却不料被她不动声色避过。 她朝他身后招了招手。 黄影见状,抬眸而去,只见陈迹欢颀长身影翩翩而来,黑色西服剪裁锋利简约,彰显他的清隽儒雅。 倏然,扬了扬眉,报以看戏的心态。 莱楚楚直接越过李俊鹏,直直地往陈迹欢身边走去。 “怎么?来画廊找我要西装么?很可惜,它还待在我的衣物间,正和我晚礼服鸳鸯戏水。”她语气暧昧又轻佻,说出来总让人浮想联翩。 陈迹欢清淡一笑:“不急,今日我是来欣赏一下你的画作。” 莱楚楚扬眉,又来了一个送钱的:“既然来了,就不该纯属欣赏那般简单了吧?” “当然,如果遇上好作品,买回去也是值得的。” “那我等着你的火眼金睛。” 几句暧昧不清的寒暄,不禁引来众人热议,就连李俊鹏脸色都黑了一圈。 黄影看的心里打颤,这楚楚是在玩火呀! 就在黄影误以为李俊鹏会拂袖愤慨而去的时候,未料这朵奇葩居然指着璧上一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 副彩绘,大喊一声:“楚楚,你这幅画真是鬼斧神工呀!” 莱楚楚脚步一顿,抬眼看去。 半晌,她清丽的声音响起:“若李总欢喜这幅画,大可买回去慢慢欣赏。” 那幅不过是她闲来无聊随手画的,算不得是精品,若这大老粗不嫌弃,她倒很乐意让他做个冤大头。 李俊鹏一挥手,美女秘书立刻对阿悄弯腰敬意:“麻烦经理随我一同去办个手续,我立马将款转过来。” 黄影扯了下嘴角,李俊鹏这个冤大头还真是拜倒莱楚楚石榴裙上,无怨无悔啊! 经李俊鹏这般一闹,前来观望的商人们纷纷喊来阿悄,要买画。 莱楚楚一个扬眉,也乐见其成,这帮有头脑赚钱没头脑鉴赏的商客估计很乐意买她高价格的画作。 黄影忽然上前,附耳问莱楚楚:“啥情况啊?” “还用问么!不是抱李俊鹏大腿就是抱林总大腿呗!” 这些商客买画附庸风雅,哪是为了欣赏她的佳作,完全就是为了谈某个项目。自从她和林崇恩的关系被媒体捕风捉影后,谁都想借着莱楚楚之名攀上林崇恩这棵大树。 黄影扯了扯嘴角,看着宏伟的壮观,举起拇指:“真服你,这销售手段,明明很缺德,我咋觉得这帮子都缺心眼呢!” 莱楚楚笑而不语。 陈迹欢见此壮观,反倒皱眉:“你这画都是这般卖的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莱楚楚满不在乎道,“他们喜欢买,又不是我强求的。” 陈迹欢不太认同她的做法:“可你知这在界内......” 一听“界内”二字,莱楚楚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不要和我说界内那一套,界内根本就不认同我莱楚楚的画作。对界内来说,我是一个靠着炒作横空出世的交际花,界内那帮‘文人雅士’对我向来避之不及。” 恐怕来日,他陈迹欢也会对她避而远之。 她莱楚楚的画作被贴上“铜臭味”的标签又不是一天两天,画坛的小喽啰觉得她蹿红的快,心里不爽,大师级别的,又不太欢喜她的处事作风,认为她爱出风头,哗众取宠,借机搏出位。她已习惯别人对她的看法和标签,同时,也不在乎。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她自会过自己的独木桥。 黄影听此对话,闻得硝烟味道,避之不及,忙着拉着阿悄进了办公室,躲个清闲。 半晌,莱楚楚又开口:“他们是否真心欣赏我,他们是否别有所图,我管不着,谁来买我的画,我自卖给他。” 听了她这话,陈迹欢没有反驳。 莱楚楚见他沉默,清傲地冷哼一声,也不跟他抬杠,扭着蛇腰去了别处。 陈迹欢看着她高傲的背影,轻眯了眼睛。 ☆、是谁 第4章: “怎么?对她有兴趣?”玫瑰上前,睨了眼远远而去的莱楚楚,问陈迹欢。 陈迹欢不答反问:“你觉得她的画作如何?” 玫瑰冷眼斜着墙上诸多画作,虽说莱楚楚挤进画坛这个圈子几乎全凭某些绯闻,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画作确实有几分灵气所在。 继而,中规中矩地评论:“虽无形,却有神,不太像是她这个年龄能画出来的东西。” 说话间,玫瑰靠近陈迹欢半步。 仅半步之距,陈迹欢便闻到玫瑰身上特有的玫瑰香气,下意识皱了下眉。 不知为何,他明明不喜欢浓郁的香气,偏偏不反感莱楚楚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 像是茉莉,又更像清荷。 尤其是那晚在海边,将她从海水捞出来的那刻。 她的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芬芳,像是那噬人的罂粟,教人上瘾。 如说莱楚楚流连风月,经了一身的世事,方能体会人间冷暖,画出来的作品有血有肉,倒不如说她是个有故事的人,随意洒脱的性子是一层保护色。 陈迹欢侧目昂头,看着墙上一幅水墨,宁静致远,偏偏别有一番风味,看似无情却有情。 莱楚楚的画作可以说在同辈中十分杰出,界内人士应该可以观赏出来,只不过她向来绯闻居多,盖过了她的才情。 又或是,她喜欢用风花雪月来掩盖内心深处的表露,所以人们时常将目光放在她的桃色新闻上。 玫瑰常年跟在陈迹欢身边,自然明白他这久久不转目的居心。 喊来阿悄,指着陈迹欢仍旧在看的水墨:“麻烦一下,我们要这幅。” 阿悄抬了眼,抱歉的笑了下:“不好意思,这幅是非卖品。” 话罢,陈迹欢几不可察地提了下眉峰。方才他似有听闻莱楚楚说,谁愿花钱买她的画,她自然卖他。 阿悄也从黄影那边听来不少八卦,得知不是莱楚楚对眼前这位黄金左手感兴趣就是陈迹欢觊觎他们的楚楚小姐。 于是,又道:“当然,如果楚楚想要送给陈先生,我自然很乐意派人送到府上。” 话落,陈迹欢蓦然敛了下眉目,压在一抹微微扬起的唇角,下意识地睨了眼阿悄,果不其然是莱楚楚教出来的经理,说话都带着几分楚楚小姐的味道。 这才,陈迹欢扬起唇角:“谢谢!” 礼貌而不失儒雅。 阿悄报以一笑,继而退下。 “这个经理说话还真是有趣。”玫瑰眯起眼睛,打量了一圈莱楚楚的画廊。 听出玫瑰话里有话,陈迹欢问:“怎么?对这个大名鼎鼎的楚楚小姐你有看法?” 玫瑰是他的助理,素日里说话做事自然分寸掌握,可今日仿佛言语过多,情绪波动。 被陈迹欢看穿自己的心思,玫瑰也不掩饰:“她的风评不好,你不知道媒体记者是怎么评论她的,不只是和明星名人传绯闻,还和一些富豪不清不楚,还有界内人士......”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相信旁人的话了?”陈迹欢淡淡的打断了玫瑰对莱楚楚的评价,自径先行一步,往莱楚楚方向靠拢。 不可否认的,他对莱楚楚莫名的一股占有欲。或许,连他自己都搞不懂这是为何,仅仅是因为她那张穿透人心,黯然销魂的‘左手’水墨画吗? 这个问题还没有整理出答案,便被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给中断了。 清新而又漂浮,是莱楚楚的味道。 陈迹欢穿越人群,信步至莱楚楚身旁。 “观览了一遍,你的画作我都挺喜欢的。”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放慢语速,似乎是为了引起莱楚楚的注意。 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莱楚楚成功地被这样一道醇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吸引,回头而来,是陈迹欢那帧清隽的俊脸。 刚毅,明畅,眉宇间临刻的轮廓清晰,一双深邃的眼眸似是用那炭笔一勾一划精心绘制而成。 蓦然,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 她有一秒钟的失神。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他的眉眼就如米开朗琪罗手下的艺术品,是一敲一凿而成。 回神之际,莱楚楚勾起一抹娇艳的笑唇:“陈先生真是幽默。” 这是打了一巴掌又给甜枣的戏码么! 除了牧泓演,世界上还没有哪个男人可以这样评判她的画作或者是她的任何行为。 而且,她也不允许。 陈迹欢扬了扬眉,对莱楚楚眉眼间细微表情观察的透彻,还以为她始终可以在人前保持没有任何情绪,一味地只有欢笑和杏目。 “我是说真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瞳中多了几分真诚,音质铿锵有力。 再度失神,只是半秒时间,莱楚楚立刻笑了起来,朱唇荡漾,杏目动人。 “我知道......”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十分魅惑,“每个觊觎我的男人都这么说。” 陈迹欢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勾唇:“莱小姐真有意思。” 莱楚楚翘唇一笑,不语。 “为什么你的防备心会那么强?” “因为对那些肖想我的男人,我向来只信任防卫。” “看来是我肖想的过于明显了。” “何止!怕是陈先生恨不得昭告天下了吧?” 陈迹欢轻声一笑:“莱小姐也乐见其成,巴不得人尽皆知,我这是投其所好。” 蓦地,莱楚楚不咸不淡地笑了声:“那陈先生还真明智。” “明智也未必是好事。”话罢,陈迹欢敛了几分笑,兴意阑珊地转移话题:“你墙上的那幅雨后图画的很有神,听说是非卖品?” 莱楚楚一个挑眉,立即看懂他话里含义:“喜欢?” “我说过,你的画作我都挺喜欢的。”他不耐其烦地将这句话反复强调。 这回,莱楚楚没有扬起一贯的笑唇,反而是抬帘细细地将陈迹欢打量了一个通透。 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陈迹欢反问:“怎么?怀疑?” 莱楚楚依然看着他,不言不语。 “若我没有猜错,你那副水墨应该是在桂花季节画的......” 他的声音沉而有力,语速控制极好,不紧不慢,保证每一句话莱楚楚都能完全听进耳里。 突然,一个遥远的片段在脑海中抽离。 “若我猜得没错,你这应该是在我家阳台画的,正值桂花季节,花香满园......” 莱楚楚那张向来眉开眼笑的秀脸忽然慢慢僵硬,她将所有情绪在一个无意识的状态显露了短短几秒,一双幽深的眼瞳莫名染了几分情愫。 听着陈迹欢讲述她的创作过程,蓦然地,与多年前牧泓演点评她画作的身影重叠。 明明画中没有桂花,却都能猜出是桂花时节。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男人的脸庞,若是将他们放在一处,竟如此的和谐。仿若,他们天生是同一类人。 硬是抽回神,莱楚楚晃了下浑浊的脑袋,强迫自己清醒,垂落眼眸时候,视线不偏不倚,正好撞上他那只通透如玉的左手,修长好看,指甲剪的一丝不苟。 莫名,心头一窒,那一刻,她无法呼吸,瞳孔放大,头开始天崩地裂地疼痛起来,难忍至极。 这一瞬的情绪来的太快,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克制自己,摁住胸口喘了一口大气,密集的汗珠布上她的额头,朱唇渐渐失去色彩,渐变渐白。呼吸越来越沉重,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晃荡一下。 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扶住一个东西,陈迹欢显然看出了她的异样,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将她拥在怀里,他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情绪,为何那么地......谙熟?像是梦里牧泓演无数次的低喃。 莱楚楚晃了晃脑袋,气若悬丝,从铁白的唇中吐出两个字:“没事。” 说话间,她的掌心已经湿了一片。 陈迹欢皱了下眉,扶着她去了画廊的角落,找了一个阶梯,扶她坐下。 “你还好吗?楚楚......” 那温柔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只能努力地挣扎自己的眼帘,拉开一条隙缝,看那个温柔声音的男人。 “楚楚......”他再一次呼唤。 莱楚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双手忽然环上陈迹欢的脖子,唇贴在他的脖子上,轻声开口:“去二楼,有个休息室。” “好!”他二话不说将她横抱起来,直往二楼方向走去。 这一抱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那不是莱楚楚和陈迹欢么?” “是啊,他们怎么抱一起了?” “谁知道呢!不是听说陈迹欢是这楚楚小姐的下一个目标么?也许正在进行计划。” “哟!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要知道和林总那渣子事才闹了几天呀!” “和林总?呵!”一记嘲讽的笑声,“还不知是真是假呢!就莱楚楚一个人说,搞不好是她自己自导自演,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有那个胆吗?” “你看她像是没有的吗?自己的画展公然就敢和陈迹欢暧昧不清,纠缠一起,成何体统!” “呵!” 玫瑰踩着高跟鞋流连在流言蜚语中,听到那句“和陈迹欢暧昧不清”蓦然拧起秀眉,复杂的视线追随那抹往楼上去的身影,逐渐冰凉。 陈迹欢将莱楚楚抱上二楼的休息室,轻缓地将她放在沙发上,怀里的人闭着眼睛,抿着白唇,脸色苍白到极点。 “楚楚......”他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听见他的低唤,莱楚楚睁开眼睛,一双隔着水雾的眼眸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陈迹欢,数万个影子在重叠,让她看不清究竟哪张脸才是他的。 “楚楚,你可还好?”陈迹欢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莱楚楚仿若听不见他的声音,只看见他那双薄唇蠕动,眉眼之间轻皱着,这种情绪,这种眼神,让她瞬间无力抵挡。 手还勾着他的脖子,没有犹豫,手腕一个用力,将陈迹欢的脑袋带了过来,继而昂头,吻上那双让她着迷的薄唇,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是她梦中品尝过无数次的那个味道。 她贴着那双薄凉的唇,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辗转,齿贝低低地浅咬着。 陈迹欢赫然怔了一怔,清凉的眸子闪过一抹诧异。 像是感受到被吻之人莫名的怔愣,她在迷离之间,退却,抬着眼帘看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视线从那谙熟的眉目之间垂移而下,最后,停留在那泛着光泽的薄唇上。 她终于回神,盯着眼前人,有些错愕的低喃:“陈迹欢?” 为什么是陈迹欢,而不是牧泓演? 她一颗心跌入谷底,无名的疼痛从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 心房蔓延而来。 很痛很痛! 唇畔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清香,陈迹欢喉结滑动了下,声音沙哑致命,“莱楚楚,你到底在做什么?” 莱楚楚。 如此简短的三个字,再一次将她的心划开一个道子,赤·裸裸地疼着。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无数遍的喊她楚楚,可某一天,他喊了她的全名:“莱楚楚,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小焉。” 多么的痛彻心扉,又是多么的赤·裸裸。 她轻颤的眼瞳看了眼脸色异变的陈迹欢,久久之后,才平复自己的情绪。未作任何解释,双手松开他的脖子,低低一声:“对不起。” 话罢,她摁住眉心,强忍着不适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徒了几步到落地窗旁,目光穿透单向的落地窗,看见了楼下黄影的身影,她正匆匆往楼上来,身旁跟着alen。 闻得这一声毫无力度和态度的抱歉,陈迹欢眉头紧锁,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涌上心头。 她刚刚那句诧异的“陈迹欢”,很明确,她意识到自己吻错了人。 而那个人,是谁?她想要吻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是谁将她心中结实的防线攻破? 在海边的那夜,她是在自杀吗? 许多疑问,他猜不到答案。 心中洋溢着一腔的怒火,只因那错愕的三个字——“陈迹欢?” ☆、永恒 第5章: 黄影从工作人员口里听说莱楚楚被陈迹欢抱上了二楼休息室,根据她对莱楚楚的了解,若非紧急状况,莱楚楚是不会将任何人带上二楼休息室。 因为,那间休息室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除却莱楚楚和她,也只有alen才能踏进。 不由地,黄影一根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没有犹豫,她喊来alen。 当她急急地推开二楼休息室的门,正巧陈迹欢从里面拉开,三人打了个照面。 陈迹欢浅垂帘,睨了眼西装革履的alen。他手上提的药箱,刚毅的俊脸露出担忧之色。 “楚楚可还好?”黄影焦急地问陈迹欢。 陈迹欢收回视线,看了眼黄影:“应该算还好。” “应该?”对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黄影拧了拧眉,继而越过陈迹欢,视线在休息室环绕一圈,找到莱楚楚那帧孤傲的背影,顿时有些安心,叫了一声:“楚楚,alen来了。” “嗯。”莱楚楚冷淡的应着,脸色苍白,视线停留远处,没有转身。 alen提着药箱放到桌上,打开,从白色的药瓶倒出几味药,黄影已经倒来一杯温开水,随着alen配好的药,一并递给莱楚楚。 “吃药吧。”黄影说。 莱楚楚垂帘睨了眼黄影手里的几粒药,视线定格几秒,继而将药盖拿起,将所有的药倒进嘴里,硬吞了下去,又干又苦。 黄影拧着眉心,将水递了过去:“喝点水。” “不用。”莱楚楚冷淡拒绝,声音有些哑。 走到楼下的陈迹欢突然顿住脚步,抬头而来,望了眼二楼偌大的落地窗,单向玻璃黑色幽深,看不见窗那头的景象,只有画廊的倒影。 尽管如此,他仿佛在那一刹那,与她视线交汇。 慢慢地,他的视线变得复杂起来。 莱楚楚站在落地窗前,毫不偏移地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瞳。 轻沉,浮动。 刚刚在电石火光之间,她居然将他错当成是牧泓演。 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如此像他,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就连小心翼翼的语气和关怀都如此相似。 相似到......她错认。 从不会将牧泓绎这个双胞胎哥哥错当成牧泓演,居然将陈迹欢认成了他。 也许,这便是孽缘吧。 玫瑰见陈迹欢从二楼下来,忙着迎上:“阿欢,我们应该走了。” 被玫瑰喊了一声,陈迹欢抽回视线,浅浅低头,“嗯”了一声。 莱楚楚目送陈迹欢,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才转身而来,一张苍白的小脸没有什么血色,尽显疲惫。 淡淡抬帘,入目的是那张巨大的画作。 几不可察地,她轻眯了下双眼。 alen建议说:“最好来我诊所一趟,我帮你全面检查一下。” “有这个必要吗?”莱楚楚有些虚弱的说。 alen轻皱眉宇:“难道你还想回到五年前吗?” 五年前? 莱楚楚幽瞳一僵。 良久,她怔忡着,哑哑的声音问道:“小影,中秋节是不是快到了。” 黄影颤动了下浓密的眼睫毛。 小影? 仿佛,莱楚楚只有在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时候才会叫她小影。像是,那年莱楚楚的母亲去世,在手术室门口拉着她撕心裂肺地大喊:“小影,我没有妈妈了!小影,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怔愣片刻,黄影回答:“是,快到了。” 听见黄影的回答,莱楚楚闭上双眼,将眼眸中无尽的情绪掩盖:“真快,整整五年了。” 居然五年了。 牧泓演,居然去世五年了。 而为何,她总感觉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心痛的,还是那么地彻底呢! 莱楚楚就站在原地,背脊依然孤傲,倾国倾城的脸庞在灯光下无比销魂。 她突然转过身,背对黄影和alen,睁开眼那瞬,眼泪不期然而然地落下。 顺着她线条完美的脸庞,滴落在灰色的羊毛地毯上,悄无声息。 黄影和alen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却步。 黄影心疼地拧起秀眉,静静地回想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莱楚楚逐渐变成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 应该是高二那年她母亲去世,亦或者是大一那年,牧泓演去世...... 眼泪一串串地落下,莱楚楚没有压制自己。 好久,没有这般大哭一场了。 记得,人生的第一次大哭,是在她高二时候,母亲去世。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品尝痛彻心扉的感觉。 可大一那年的中秋节,她彻底品尝到什么叫做绝望。 那日,牧泓演提议去海边玩,本想着叫上蔺焉和牧泓绎一块,奈何蔺焉去了北京学习,牧泓绎见蔺焉不在,也兴意阑珊,便拒绝了。于是,只有她和牧泓演去了海边。 她仍旧记得,那是明媚的一日,阳光蕴和,天空蔚蓝,白云湛洁,海水清澈。 海边的人不多,除了三三无几的几对情侣,也只剩她和牧泓演了。 “泓演,”莱楚楚拿了防晒霜给牧泓演,“帮我后背涂一下。” 牧泓演嫌弃地皱了下眉:“就你事儿多。” 虽然这般说,可他还是拧开防晒霜,仔细地将她整张背涂了一层防晒霜。 最后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 ,指腹停在她凸起的背脊上,反复摩挲,说:“楚楚,你的背脊真好看。” 如一只蝴蝶印在她的背后,栩栩如生。 感觉下一秒,就能脱茧而出。 “真的吗?” “嗯,像是某件艺术品。” “真的假的?”莱楚楚十分怀疑。 “真的。”他不耐其烦地反复回答,继而又补充一句,“什么时候给我当一回模特吧,想要将你这美丽的后背永远地留在我的笔下。” 突然,莱楚楚翻身,阳光刺眼,她一双清灵的眼睛眯起,看着坐在沙滩上的牧泓演,轻笑了声:“真想画我?” “想。”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闻言,她扬起一个好看的唇角,将一手伸起,他很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将她从沙滩上拉了起来。 未料,刚被他拉起的莱楚楚得寸进尺地将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娇嫩地朱唇瞬间凑了上来,就在他的左侧脸颊下方。 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牧泓演下意识轻偏了下脸,闪躲着眼神:“楚楚,松开。” “我不要!”她直接了当拒绝。 牧泓演滚动着喉结,又开口,只是声音掺杂了几分不知名的暗哑:“楚楚!” 莱楚楚抬起下巴,两片饱满的樱唇似有若无地蹭过他的脸颊,湿热的气息喷涂在他脸上:“泓演,你可知什么人才有资格画我的背脊吗?” 他皱了皱眉,答非所问:“你先松开。” 她越靠越近,暧昧气息喷涂在他的脸颊上,语气轻佻:“只有和我上过床的男人,才能画我莱楚楚。”像是没有抵住诱惑,情不自禁地吻了下他的脸颊,“泓演,我给你机会碰我,可你却总是推开我。” 牧泓演垂了垂眼眸,看着怀下的莱楚楚,薄唇张张合合几次,最后,他极其认真开口:“莱楚楚,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小焉。”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无数人拉扯般疼痛。 从初二遇见牧泓演的第一刻,她便将他的心看透。 又何尝不知道他从小喜欢蔺焉,可当他亲口说出这句话,又为何心会这般疼痛呢! 双手从脖间无力地滑落。 得到自由的牧泓演朝海水中走去,在海水浸到他腰间时候,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蓝的彻底的海水中。 而她,依然怔愣在原地,目光僵滞。 有一种爱,还来不及开口,便被拒绝。 牧泓演游了一圈回到岸边时候,莱楚楚正躺在一旁的太阳椅上,一手枕在头上,一手盖住眼睛。 他叹了口气,在小卖部买了几瓶冰啤,开了一瓶递到她身前。 感受到阳光忽然间的黯淡,莱楚楚睁开眼睛,看他那张被海水浸过之后变得通润如玉的脸庞,恍间,失神。 “诺,酒!”他晃了晃手里的啤酒。 她慵懒地从太阳椅上坐了起来,接过酒,仰头便是半罐。 “悠着点。”他出声提醒道。 莱楚楚权当他的话是耳边风,将剩下半罐倒进肚子,二话不说拉着他往海边走去。 牧泓演扬了扬眉,没吱声,任由她拉着走。 到了海边,莱楚楚勾唇一笑,眺望着无尽的海洋,说:“陪我游个泳吧!” “行!” 她扬了扬眉梢,率先下水,牧泓演随后。 她放松了四肢,任由它们逐渐下沉,从海水深处看那远在光年之外的太阳逐渐消沉。 突然,一个身影从上方游来,一只浑厚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脊,双腿一瞪。 “楚楚......” 岸边的牧泓演拍打着莱楚楚的脸庞,叫了好多声都没回应,他干脆俯身下去,给她做人工呼吸。 当两片薄唇将她的唇畔覆盖那刻,莱楚楚溜滑的舌尖瞬间滚进他的口腔,在他的齿贝上轻轻舔舐而过。 牧泓演一惊,瞪大双瞳,条件反射要弹起,却不容他所愿,莱楚楚已经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痴迷地吻着他的薄唇,深情且认真。 察觉到这是莱楚楚的小伎俩,牧泓演不悦的蹙起眉宇。 他全力抵抗,奈何莱楚楚誓不罢休,用她熟练的吻技探索着他双唇的甜蜜。 “嘶~”忽然,莱楚楚吃痛一声,睁眼不悦的眼睛看着牧泓演近在咫尺的脸庞,“你干吗咬我?” 他脸色阴沉,极其不悦道:“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他视线阴冷,阴鸷将他俊脸笼罩,她咽了咽口水,闪躲着视线:“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快速而又果断地将她打断。 “想要吻你。”她接话速度很快,不假思索。 牧泓演眼瞳不自然一闪,最后,偏过脸,声音依然有些冷淡:“松手!” “不要!” “给你三秒钟,松手!” “泓演,我......” “松!手!”他没有给她任何余地,一字一顿强调着,声音阴冷。 莱楚楚撇撇嘴,不情愿地松开手。 他从沙滩站起,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斜了一眼莱楚楚,情绪莫名,而后,一言不发地往海边走去。 她清晰明了的记得,那天,他穿着黑色泳裤,将白衬衣丢在太阳椅上,结实的后背还残留着沙子,逆着光看他颀长身影一步步地往海边走去。 继而纵身一跃,他的身影又消失在海中。 可她从未想过,这次的消失。 成了永恒! 如果她知道,一定不松手。 一定! ☆、半山 第6章: 次日,玫瑰拿着一份报纸抵达陈迹欢公寓的时候,碰巧遇上陈迹欢出门。 陈迹欢冷清目光看了匆急的玫瑰一眼,问她:“有事吗?” 玫瑰脸色不好地将报纸递了过去,语气极其不善:“昨日我说不要去莱楚楚的画廊,你偏不听,如今好了,界内人士几乎将你和她捆绑在一起,你看看今日的报纸......” 陈迹欢垂眸而去,标题赫赫——“楚楚小姐旗开得胜,顺利将画坛传奇陈迹欢收入麾下”。 莱楚楚此刻也正在半山别墅,吃着早餐看着报纸。 头版正是陈迹欢站在她画廊门前的一张照片,干净利落的短发,挺拔的身躯,还有那双和牧泓演相似的眉眼。 不由地,轻拧了下眉心。 看见这样一双眉眼,心脏会突然窒息,感觉浑身无力,像是某些神经被冻结。 “先生回来了?” 餐厅里的莱楚楚听见欧姨的问候,抽回神,立刻将手里的报纸放下,喝了两口粥,提着包欲要出门。 路过客厅时,正巧和林崇恩打了个照面,他喊住她:“楚楚!” 但她没有停住脚步,而是越过林崇恩往门口走去。 “楚楚,给我站住!”显然地,他这次的语气阴沉了起来。 欧姨在门口将莱楚楚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0 拦住,好言相劝:“楚楚小姐,先生刚回来,要不陪他吃个早餐吧!” 闻言,莱楚楚冷笑一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陪他吃早餐?欧姨,大把女人排着队等着陪林总吃早餐,我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陪他吃早餐!” “也不是这么说话,再怎么说您也是先生的女儿......” “我不是他女儿!”莱楚楚冷冷地打断欧姨,目光泛冷,“我姓莱,不姓林!恕我没有办法高攀,做不来林总的女儿!” 对于此事,向来都是林崇恩心中的一个痛楚。 终归,他还是软了几分:“楚楚,爸爸知道因为你妈妈的事情,你心里有怨气,可我一直都只承认你这个女儿,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爸爸都只有你一个女儿。” “你有几个女儿,我不在乎。”她冷声反驳。 她始终无法原谅林崇恩的过失,当年是他狠心地将他们母女留在内陆,是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全然不顾原配的痛楚,是他让妈妈失去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是他让妈妈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恨林崇恩,也恨他在外面的那些女人。所以,她妈妈没有得到的,其他女人也休想得到! 对于莱楚楚心中的恨意,林崇恩全然了解。 叹了口气:“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对媒体说那些话,就算你不承认是我的女儿,也不能对记者说你是我的情妇吧?” 当初会说对记者说那样的话,她便不畏惧林崇恩追根究底。 没想到,才刚一回来便质问于她。 莱楚楚蓦然转身,冰冷的眼睛看着林崇恩,没有往日的欢笑和懒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距离。 “你大可以召开记者会澄清,我无所谓。”她冷冷的说,“反正你不就是怕你外面的女人误会,断了你的桃花么。” 无论林崇恩如何服软,莱楚楚永远地尖锐,像是一个刺猬,浑身都是刺,谁都不能靠近一步。 “楚楚......”林崇恩有些无奈的喊着她的名字,本想着和她平心气和的聊一聊,未料,结果还是这般。 面对林崇恩一脸的无可奈何,莱楚楚无动于衷:“如果不是因为在我妈临终前我答应她会留在半山,你这个地方,我是一点儿也不想踏进来。” 语毕,她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格外阴冷地追加了一句:“因为脏!” 直至莱楚楚的车轰鸣几声后毫不留恋的绝尘而去,林崇恩这才闭上那双痛苦的双眼。 整整七年了,她还是没有释怀当年之事。 “先生,楚楚小姐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欧姨几乎是看着这些年林崇恩和莱楚楚的相处模式过来的,每一次的争吵都是莱楚楚绝尘离去,而林崇恩只会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林崇恩痛苦的闭上眼睛,摇了下头:“她不是心情不好,她是恨我。” “楚楚小姐就是这个脾气,虽然和您没少吵架,但终归她还是回来半山,不是么。” “是,她会回半山,可回来的一点也不情愿!宁愿和外头说是我包养的女人,也不愿意承认是我林崇恩的女儿,仿佛那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半山别墅固然富丽堂皇,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对莱楚楚而言,这不过是她的一个囚牢。 林崇恩睁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起八年前莱楚楚刚踏进半山别墅的那一刻,她弯着杏目笑着,一双眼睛十分清灵。是有多少年了,没有见过她纯真的笑脸? 莱楚楚开着车一路狂飙,疯狂地踩油门加码,一路上她都不记得连续闯了多少个红灯。 在一个转弯处和一辆大巴对上,她惊愕中及时打方向盘踩下刹车,这才避免了一次交通意外。 大巴上的司机探头冲她骂了句“痴线”,接着将车绕过莱楚楚的宝马,扬长而去。 莱楚楚被吓的不轻,双手紧握方向盘,惊惶过后,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平静之后,她重新发动车子,惯性地靠右行驶,导致逆行。 刚走没几米,就听见一声刺耳又冗长的鸣笛,她抽神之间,已经来不及,直接撞上对面而来的宾利。 还好她的车子刚起步,车速不快,两车相撞,人避免了一场灾难,而车子满目疮痍。 玫瑰正和陈迹欢汇报关于拍卖会的工作事宜,突然车子受到撞击,吓得她一声惊叫。 像是熟悉了这样的情景,莱楚楚这次反而没那么惊慌失措,冷静的眼眸看着前方,在阳光的折射下,她似是看见对面车厢有陈迹欢的身影。 当这样的想法从脑袋里涌出,她恍地冷笑一声,真是疯了,居然想起了陈迹欢。 “陈先生,出......出车祸了。”司机胆颤心惊说道。 陈迹欢皱了皱眉,吩咐:“你去看看对面车子的人是否安好。” 玫瑰缓神过来昂了一眼过去,继而拧紧秀眉,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车祸甚是不满。 没几久,司机便回来汇报情况:“陈先生,对面车里的人没事,同时车主还说所有损失她来承担,这是她给的名片,说您合计好需要赔偿多少钱联系她即可。” 玫瑰听了司机这话,冷笑一声:“感情她是拿钱打发我们么?” 司机怯怯地看了阴沉的玫瑰一眼,继而将手里的名片递上。 陈迹欢接过,睨了一眼。 蓦然,薄唇一勾,轻眯双眼。 没有犹豫,从西装袋掏出手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莱小姐,为表歉意,你是否该请受害人喝一杯咖啡呢!” 落座在咖啡厅的时候,玫瑰勾着唇,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坐在她对面的莱楚楚,突然轻笑了一声:“看来莱小姐真如传闻所言,对阿欢穷追猛打。” 面对玫瑰含沙射影的几句话语,莱楚楚只是淡然一笑回应。 常说,对敌人最好的打击那就是微笑着不还手。 她想,对玫瑰最好的反击便是微笑着默不作声。 果然,见莱楚楚只笑不语,玫瑰也自讨没趣,冷哼了一声。 半晌,陈迹欢开口:“玫瑰,你先去协会中心。” 纵使玫瑰有千万般不情愿,却不得不率先离去。 玫瑰走后,陈迹欢开口,声线浑厚低沉:“还是不解释吗?” 莱楚楚艳唇抿了一口咖啡,抬了抬眼帘,格外认真地端详了眼陈迹欢。 他坐姿随意慵懒,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一手漫不经心的放在两腿之间,闲心的敲着,简直就是一幅难得的油画。 而且陈迹欢这个男人,说话平稳有序,不浮不躁,深色的眼睛永远轻沉,像是他的画作,迷离,毫无焦距。 一秒时间,她收回视线,继而,眉峰一挑,扬着一脸的无所谓:“解释了如何,不解释又如何?” 她这般散漫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1 和无畏,很符合媒体一直刻画的“楚楚小姐”风格。 陈迹欢轻笑了一声,没作话。 确实,无论是上次她吻了他,还是这次被玫瑰误会,她都可以做到坦然,从不解释。 “陈先生似乎对我很感兴趣?”莱楚楚忽然反问。 “怎么说?” “我给你名片,任由你提出巨额赔款,而你却拒绝良机,反而只要我请你喝一杯咖啡。想来,陈先生是觉得与我喝一杯咖啡比那几万几十万都来的值。” 陈迹欢清浅的笑了下,极浅,眉眼几乎不曾蠕动:“确实挺值得。” 他说出来的声音温沉,总能让人找到很舒服的语调。 便是这种舒服,像极了牧泓演。 莱楚楚盯着他这样的表情,怔愣了几秒。 蓦然地,她邀请说:“有空?去个地方。” 陈迹欢有些诧异:“现在?” “对,现在。” “协会中心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不必解释。”莱楚楚打断他,“你若去便去,若不去便不去,无需同我解释理由。” 从小到大,她向来不喜欢别人跟她解释,同样的,她也不喜欢跟别人解释。 被打断的陈迹欢认真地看了莱楚楚几秒,最后唇角一翘,点头:“去。” 莱楚楚意外地挑了下眉,却未扬唇,只是眸光僵硬了片刻。她真是疯了,居然贪恋陈迹欢身上那丝丝像极了牧泓演的影子。 高一的时候,牧泓演总爱在星期五的下午跟她说:“楚楚,下课后等我一起,我们去游戏城投篮去。” 而她总会扬起粲然的笑脸:“好呀。” “你叫上小焉,我叫上我哥,我们四个人一起去。” 闻言,莱楚楚的表情僵了一秒,可依然弯着杏目点头:“好。” 叫上小焉。 是的,这是牧泓演常用的台词,无论去哪里,无论做什么,他总会在后面加上一句:叫上小焉。 ☆、沦陷 第7章: 踏进喧闹的游戏城,扑面而来都是熟悉的味道。 莱楚楚带着陈迹欢在前台换了游戏币,拿着一个青色小篮子,满满一筐。 “想玩什么?”莱楚楚侧过头,问他。 陈迹欢环顾了一周热闹非凡的游戏城,轻眯眼睛:“这就是你说的地方?” 还真是意外,鼎鼎大名的楚楚小姐居然会出入这种场合。 真教人匪夷所思。 莱楚楚不怀好意地挑了下眉:“怎么?临阵脱逃?” 陈迹欢笑,从她手上的篮子拿起几枚游戏币:“走吧。” 盯着他率先离去的背影,莱楚楚敛下眸,看了眼小篮子里的游戏币。 以前,牧泓演最喜欢的也是这般,从她手上的篮子那几枚游戏币,然后往投篮区走去。 陈迹欢停在一排赛车前,侧目睨了眼依然站在远处的莱楚楚,喊了她一声:“楚楚!” “来了!”她下意识应了声,弯着杏目抬头而去,看见远处站着的是陈迹欢那刻,唇角微微僵硬。 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入那个沼泽。 明明知道他是陈迹欢,不是牧泓演,却仍旧想要沦陷。 许是距离有些远,陈迹欢未看出她的异样,对她招了招手。 莱楚楚走近,扬着眉对陈迹欢说:“赛车,来一局,敢吗?” 陈迹欢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直接入座。 从初二认识牧泓演之后,她便经常跟牧泓演那帮人混,出入游戏城基本成了家常便饭。玩的最疯的,无非是牧泓演,他最爱泡游戏城,一个月要去个两三次,每次去都会花光身上的积蓄。 和陈迹欢这局赛车,没有悬念,她赢得十分容易。 倒是输的一派涂地的陈迹欢眯了眯眼睛,满脸狐疑:“开车都能出车祸,游戏玩的倒不赖。” 莱楚楚提了提眉梢,一脸得意:“什么叫做出车祸,我不过是拖部车到马路上撞着玩。” 陈迹欢“呵”的一声,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在游戏城玩了一圈下来,最后两人抵达投篮区。 盯着那一整排齐刷刷的投篮机,莱楚楚弯起杏目,如往常问牧泓演一般问陈迹欢:“来一局?” 和她玩了一圈游戏下来,陈迹欢大概摸清楚她的底,简直可以称霸游戏城了。 但是,他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梢:“玩这个你可玩不过我。” “你确定?”莱楚楚得意地轻勾了下唇角,极浅,眼底一抹不屑一闪而过。 陈迹欢不再说话,而是往投篮机里塞了几个游戏币。 正如陈迹欢所说的,玩投篮莱楚楚确实玩不过他。 陈迹欢投篮速度极快,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两千,而且他几乎不看投篮机,一边勾着戏谑的唇角看着莱楚楚,一边闲心悠然地投着篮,身后还有一群迷妹们的欢呼声。 莱楚楚看着他投篮时候的背影,扬起了唇角。 是那种,因内心深处真正喜悦而散发的笑容。 他背影刚直,褪去西装,衬衣紧贴后背,勾勒着迷人的线条。 当篮球机计算分值的显示屏步步高增的时候,莱楚楚的目光滞留在陈迹欢的背影里,慢慢地,那帧背影在她黑色的眼球里变成一个千年之外的光圈。 遥远。 且触不可及。 从游戏城出来之后,满脸大汗的莱楚楚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陈迹欢则是在不远处等她。 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脸的水还在滴,见他两手撑在护栏上往下俯瞰,蓦然的恶作剧心理,小跑过去拍了下他的后肩。 他被惊动后转身,当看见转过来的那张脸并非牧泓演的时候,她有一种跌入现实的失望,蓦然,灿烂的笑容僵硬在脸上,有些错愣。 陈迹欢笑意收敛,柔声问她:“怎么了?” 莱楚楚怔怔几秒,而后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一手将自己脸上的水擦干净,尝试清醒。 她已经忘却这是第几次将陈迹欢当做牧泓演了,每一次理智将她拉回现实的时候,心中的疼痛只增不减。 见她连连后退,陈迹欢有些疑惑的蹙起眉,又问:“怎么了?” 莱楚楚没有说话,一张脸略微凝重,退了几步后,她失魂般摇了摇头。 不!他不是牧泓演,他不是! 看着陈迹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她努力地想要从脑海抓取牧泓演那张脸,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在这一瞬之间,她忘却了那张脸的模样,甚至脑海除却陈迹欢的脸,别无其他。 不!她要牧泓演的脸,不是陈迹欢的! 顷刻之间,她的头颅似是裂开一般疼痛,停在原地,十指插入发缝之间,大喘了几口气。 再也受不了与理智做挣扎,她赫然转身,踉跄地跑出陈迹欢的视线,如此狼狈。 被留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2 在原地的陈迹欢僵滞住脚步,怔愣住目光,商城的灯光明亮,刺的他的眼睛有些疼痛。 那帧遽然而去的背影没有往日的高傲和自信,更像是落荒而逃,他不明白,为什么莱楚楚可以这般三番四次地打破她在他心中的人设。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抓住了什么,只感觉有些东西从我的指缝中溜走,看不见痕迹,却教人痛彻心扉。 当我回首,愕然发现,我什么也没有抓住,而你已经消失在我的生命之中。 牧泓演,你是有多狠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承受着我根本无法承受的痛苦。 而陈迹欢,却在我将所有伤疤都掩盖之后,狠狠地撕开,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一路狂跑,跑出陈迹欢的视线,跑出那座购物商城,跑出那个她虚构的空间。 在马路的那一端,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蹲在地上,一抹亮起的路灯倾洒在她身上,如此孤寂。 原来,那不是他。 那个拿游戏币的人,那个唤她“楚楚”的人,那个玩投篮的人...... 都不是! 都不是牧泓演! 他回不来了,再也不回来了...... 而站在眼前的,只能是陈迹欢。 她恐惧这种哀伤,也害怕自己理性,多想这般一直沉沦,就毫无顾忌地将陈迹欢当成牧泓演。 一辈子! 忽然,一只手掌覆上她颤抖的左肩,背后传来他低沉而富含磁性的嗓音:“楚楚!” 莱楚楚浑身一震,多么谙熟的声音,又是多么让她心动的语调。 良久,她微微侧头,看着她肩上那只通透如玉的手,如此让人眷恋。 她的眼波轻颤,看着那只和牧泓演如出一辙的左手,心脏跳动的频率忽高忽低。 这样的沦陷,她不知是否自私? 陈迹欢在她身后蹲下,遮挡了不少灯光,两个身影在地上重合。 她始终没有抵御住心中那抹悸动,低头而来,冰凉带颤的唇畔毫无征兆地吻上那只骨骼分明,让人贪恋的手背。 是那般深情。 又是那般执着。 眼前的人是谁,她不知道。 无论是陈迹欢还是牧泓演,她只想要顺从自己的内心,想要依恋眼前人。 陈迹欢先是一惊,眼波微动。 片刻,他抽回手,将蹲在地上的莱楚楚抱了起来。 整个人瞬间被打横在半空,她下意识地将两手环上他的脖子,耳朵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他的心,实而有力地跳动着。 仿若在海边那夜—— 在海水深处,她看见那只手向她游来,继而将她带进怀里,游出水面,带给她无限震撼。 刚走几步,莱楚楚忽然抬起头,看路灯下他光亮的眼眸,问:“好像你家就在附近?” 陈迹欢顿住脚步,敛眸看她,瞳孔深邃无波:“你怎么知道?” 他的问话收紧了音线,像是意外,更多的是诧异。 因为莱楚楚对他的熟悉度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莱楚楚闪了闪眼眸,没有回答,只是借力而上,吻住他的薄唇,舌尖滚进他的口腔,与他舌苔纠缠,一种无声的挑逗。 吻罢,她哑声问道:“去你家还是去我画室?” 陈迹欢一双炙热的眼睛凝视着她那张妖冶的脸庞,恍地一声低笑,垂下头,在她耳垂旁开口,声音暗哑无比:“要不......就在这里吧?” 说着,他漫不经心地咬了咬她的耳垂,舌尖轻轻舔舐,一道电流瞬间从莱楚楚心尖划过。 因为这道声音,她失去了挣扎的欲望。 于是,她沦陷了。 莱楚楚查过,陈迹欢的公寓就在附近,香港的房子都偏小,他的住处并不大,但好多处被他打通,显得宽敞不少。 刚推开门,莱楚楚便将他反压在门后,昏暗之际,她一手不安分的流淌在他胸膛,一手攀附而上,解开他胸前的几颗纽扣。 陈迹欢滚动了下喉结,敛下炙热无比的眼眸看着怀下那磨人的妖精。 手掌也顺着她的背脊游了上去,轻柔地抚摸着,顿了片刻,他哑声问:“喝酒吗?” 闻言,莱楚楚几不可察一笑,明媚的娇唇微微扬了扬:“陈先生,这个时候喝酒,是该说你君子呢还是无赖呢?” 陈迹欢也扬了扬唇,却不是在笑,沉吟着:“叫我阿欢。” “阿欢?”莱楚楚反复的喊了几声,最后改用粤语叫唤一声,甚是满意,“应该无人用粤语喊你“阿欢”吧?” 她依稀记得他身边的玫瑰用普通话喊过他几次阿欢,可显然地,玫瑰不会讲粤语,似乎陈迹欢也不会。 “你是香港人?”他问莱楚楚。 莱楚楚扬唇一笑,双手终于将他身上衬衣的纽扣全部解完,顺着攀附上肩,踮起脚尖,献上自己的娇唇。 陈迹欢今日问过她两个问题,皆是她不太想回答,都用亲吻刻意的躲避。 感受到她吻的急促,他深邃的眼眸动了动,像是感知到莱楚楚的规避,没有继续追究,而是反手捧住她的小脸,沉醉在她的香吻之中。 几乎是一路脱一路进的房间,莱楚楚吻技娴熟,对男女之事像是十分精通,可当陈迹欢一挺而进之时,像是察觉到什么,顿了片刻。 仅仅只是半秒时间,房间的微喘声继续响起,没有停歇。 原以为是他自己的错觉,但当他将莱楚楚从浴室洗净后抱回卧室那刻,被套上一抹暗红让他怔愣良久。 看了半晌,他还是拉过丝滑的被褥盖在她光洁的身躯上,交叠起两条修长的褪,在床头柜摸了烟盒,点燃一根,刚抽一口,又怕莱楚楚不喜烟味,正要起身去阳台,却被身后人儿软手一抓。 回头而来,只见她闭着眼睛,低喃了一声:“泓演......” 陈迹欢没听清她的话语,皱了皱眉,看了眼指缝间夹住的烟:“烟?” 恍地,莱楚楚轻声一笑,眼睛睁开一条缝,烟雾萦绕之际看不清那张俊脸的细节,只能看见大概轮廓。 少倾,她娇媚一笑,眼睛依然只是轻眯一条缝:“我说过,只有和我上过床的人才能画我,而你,已经拥有这个资格。” “什么意思?”陈迹欢万般疑惑。 莱楚楚挣扎不开那双疲倦的双眼,手里还抓着陈迹欢一只空闲的手,轻轻一拉,毫不偏移地将那只手放在胸前,柔软的触感让他呼吸一紧,眼瞳僵滞了片刻。 “楚楚......”陈迹欢皱着眉唤了她一声,声线暗哑。 而莱楚楚似是没有听见,半晌,她松开他的手腕,翻转了身姿,将那帧美不堪言的背脊展露在陈迹欢眼前,轻声咕哝着:“好好画。” 陈迹欢将两眉之间越拧越紧,看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3 着那光洁的背脊,两条蝴蝶骨栩栩欲生,心中生了一抹悸动,伸手放在那性感的骨脊上,反复摩挲。 烟头上的火光渐渐熄灭,直至房间昏暗彻底。 暗黑中,陈迹欢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一手后撑在床上,一手停在莱楚楚的蝴蝶骨上,目光随着黑夜中那帧光洁的背脊轻沉,指腹摩挲在她那微微隆起的背脊骨上。 这一幕,仿若一副中世纪的油画。 古老,神秘,甚至有些神话色彩。 片刻,他还是去了客厅,拿来画笔和宣纸。 那帧背脊让他蓦然萌生一股冲动,此生想要将莱楚楚占为己有的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星期三更。 ☆、柒柒 第8章: 莱楚楚和陈迹欢在游戏城的视频在网络疯狂流传的时候在次日,并不是被狗仔偷拍,也不是被有心记者挖掘,而是迷妹们对陈迹欢的崇拜。 当各大报社记者看到这段视频后,他们关注的并不是陈迹欢的球技,而是站在一旁两眼发光看着陈迹欢投篮的莱楚楚。 当记者们在莱楚楚画廊将她围劫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提问,莱楚楚已经摘下墨镜,对着镜头粲然一笑,毫不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目前不接受采访。” 轰—— 她这句话成功的引爆全场记者。 一直站在二楼俯瞰门口现状的黄影微拧了下眉心,这不是莱楚楚的风格。 而且,她已经替这帮记者想好标题了——“楚楚小姐拒谈黄金左手陈迹欢,为保林总唯一称号”。 自陈迹欢和莱楚楚在书画协会的宴会上碰面后,两人绯闻不断,三天两头上头条。 工作室里的玫瑰看着网络上疯狂转发的视频,拧紧眉心,握鼠标的手关节处蓦然泛白。 这就是昨天陈迹欢缺席协会讲坛的原因? 突然,电脑被一只修长的手合上,玫瑰抬起眼帘,复杂的看着站在桌前的陈迹欢。 “阿欢,你对这个莱楚楚是不是特别感兴趣?”玫瑰直接了当地问他。 自从在欧洲mia举办的画展上看过莱楚楚的一幅作品后,他便格外关注这个突然在画坛窜起的莱楚楚来。 当他回港后,书画协会说要给他举办一场接风宴,他便和协会的人提起莱楚楚,并暗示说希望莱楚楚参加。 她从来没有见过陈迹欢对那个女人感兴趣成这副模样。 不仅参加了莱楚楚的画展,还带她去游戏城,陪她玩了一整天。 陈迹欢沉默了几秒:“我对她不是特别感兴趣,而是格外地......”顿了片刻,“感兴趣!” 语毕,他转身离去,给人无尽的距离,不似平时的他,那般谦和。 玫瑰神色一怔,眼眸微微僵滞片刻。 而是格外地感兴趣。 如此直白了当,不知为何听了他这话,她心脏忽然揪了一下,很痛! 陈迹欢回到画室后,站在落地窗前,背脊挺直,双手插在口袋,眼眸低垂,俯瞰着整个港城。 不由地,开始想念她性感的背脊。 莱楚楚和陈迹欢这档子事还没告一段落,便迎来香港书画协会举办的书画拍卖会。 “怎么样?去吗?”黄影将邀请函拿给莱楚楚,问她。 莱楚楚看了眼拍卖会的邀请函,眸光一闪:“去!为什么不去!” 她还要去会会林先生近期的宠妃刘嘉欣小姐呢! “又出去淘宝,小心林总破产。”黄影吐槽。 闻言,莱楚楚乐了一下:“破产了更好。” 黄影扯了扯嘴角,论全世界最希望父亲破产的女儿,恐怕莱楚楚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这些年凡是有书画拍卖会,莱楚楚必然参加,然后花天价买几幅自己钟意的水墨,因为她总说:“我不花他的钱,也有别的女人花。” 所以说,莱楚楚参加这种类型的拍卖会,不过是为了花钱。而林崇恩却误以为她喜欢这些古画,所以干脆命人全世界的去参加这类型的拍卖会,搜罗比较典型而又着名的画作送给莱楚楚,讨她欢心。奈何,全被莱楚楚当做柴火扔到杂物间,暴殄天物了。 这次的拍卖会就在香港,许是林崇恩猜到莱楚楚会出席,便没有命人到现场。 黄影抵达拍卖会现场时候,专门看了眼嘉宾签到的本子,附耳向莱楚楚报告:“没有林总的人。” 莱楚楚挑了下眉,语气轻狂:“难不成有他的人我该回避?” 黄影眨了眨眼睛,怎么她有种好心却被当做驴肝肺的感觉:“我想是该回避,但应该不是你。” 莱楚楚不可一世的抬了抬下巴,踱步进了会场。 盯着那桀骜不驯的背影,黄影扯了扯嘴角。 “楚楚!”远处,一道女声叫住莱楚楚。 她回眸,看见柒柒那张脸蛋,立刻妖魅一笑:“哟,我说是哪只小妖精,原来是柒柒殿下。” 柒柒快走两步,一副欣喜若狂地抱住莱楚楚:“想死你了。” 莱楚楚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嫌弃地睨了眼:“少碰我,别把我造型糟蹋了。” “德行!”柒柒白了她一眼。 被柒柒忽略的黄影突然上前,从背后勾住柒柒的脖子,有些愤恨:“我说你这个小妖精,是不是忘记还有本尊。” 柒柒的抹胸裙子险些被黄影折腾的掉下来,炸毛:“你这个死黄毛丫头,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她这一声叫唤让入场的几个女人斜了她们一眼,当看清以莱楚楚为中心的那张妖媚脸庞,立刻翻了翻眼底,冷哼一声。 继而,高姿态离去。 莱楚楚见状,压着不怒不喜的唇线,微微一勾,眉梢上挑,貌似她看见了猎物。 黄影尚未察觉周边的怪异,冷哼一声,松开柒柒,又用一双非常不屑的眼神瞅了她一眼:“谁爱碰你,就你那平板身材。” 柒柒瞪了她一眼,扯了扯裙子,继而挽上莱楚楚的手肘:“楚楚,我们走,别和那尖嘴猴腮的东西一道,跌身价!” 莱楚楚嗤笑一声,在柒柒的拥扯下入座。 柒柒是莱楚楚和黄影相识于德国的好朋友,当时他们三人都在杜塞尔念大学,又是中国人,便建立了良好的友谊。 柒柒大学毕业后,一直活跃在欧洲贵族,画作基本实现了商业化,在欧洲小有成就。莱楚楚和黄影选择回港,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上次我将你画的那幅《睡莲》送给了mia,她举办画展的时候,将你的作品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哟!”柒柒拉着莱楚楚嘚瑟。 莱楚楚扬了下眉:“mia?德国那个最怪癖的女画家?” 柒柒点头:“嗯,她还说想见见你本尊。” “是么?”莱楚楚不在意的应着,“有缘可以碰一面。” 柒柒也察觉她的兴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4 意阑珊,立即打住这个话题,然后问:“今天有看中什么吗?” “好像有柯九思的墨竹图。”莱楚楚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竞拍号,一副势在必得。 恰巧,她心不在焉说这句话的时候,陈迹欢就坐在她的身后,一双深曜如墨的眼睛盯着她颀长葱白的颈项,若有所思。 玫瑰坐在陈迹欢的身侧,明显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看着这一幕,她的心口微微一堵。 “对了,近期你和那个黄金左手传的沸沸扬扬,怎么?对他感兴趣?”柒柒八卦说。 听此话,身后的陈迹欢目光深邃澈亮,似是轻描淡写的瞥了眼莱楚楚脸上的表情,很快便移开。 黄影冷哼一声:“依着咱们楚楚小姐的性格,你认为她会对男人感兴趣?” “也是,当年鼎鼎大名的魏仝疯狂地追求楚楚三年,她都能无动于衷,简直了!”柒柒附和。 一听魏仝的名字,莱楚楚几不可察蹙眉,继而警告:“别把我的名字与这种人的拴在一起,瘆得慌!” 话落,黄影和柒柒相视一眼,耸肩。 陈迹欢有一瞬的失神,收回放在远处的目光,下意识的又看了眼莱楚楚的位置,她倾国倾城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她鲜少露出这般表情,要么这个魏仝与她有过去,要么便是有过节。但他更相信是后者。 身后的玫瑰听到魏仝二字,下意识地轻声问陈迹欢:“魏仝?是那个前年荣获苏曼奖的魏仝吗?” 陈迹欢没有接话,维持一贯的淡然。 当拍卖师上台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莱楚楚的目的明确,只为墨竹图。 好几件物品成交后,终于迎来她期待已久的墨竹图。 黄影微微颔首,示意莱楚楚:“诺,你的猎物。” 莱楚楚浅浅笑了下,扬着唇角,弯着杏目,一副势在必得:“等我一举拿下后,请你们两人吃饭。” “我等着!”柒柒说。 底价六百万,每次举牌为十万。 竞拍开始后,第一个举牌的是126号。莱楚楚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一副了然于胸。 她慵懒地地转了转手里的竞拍号,慢悠悠地举牌,她是10号牌。 无论是哪个拍卖会,她的牌号只有一个——10号。 众所周知,凡是莱楚楚的10号牌举起,便志在必得,从不在乎价格,只为求得拍物。 126号不肯让步,继续举牌。 几轮下来,10号与126号针锋对麦芒,不分上下。众人皆看好戏,谁人不知刘嘉欣是林总的新宠,而莱楚楚又是林总的独宠,林总家后宫着火,这戏自然精彩万分。 莱楚楚的10号牌再举,直接喊价:“一千万。” 直接加到一千万,瞬间在拍卖现场引起一阵小骚动。 黄影暗暗竖起拇指:“真不愧是楚楚小姐呀!” 莱楚楚扬了扬眉,轩轩自得:“其他的东西我不敢讲,钱,我可不在乎。” 黄影五体投地:“是,您不在乎,反正不是您老人家的。” 就在他们认为该敲槌的时候,126号又举牌了:“一千一百万!” 台上的拍卖师立刻激动昂然起来:“一千一百万!126号的刘小姐出价一千一百万,还有谁要加吗?10号的莱小姐,请问您要加吗?” 见状,黄影在人群中找到126号的位置,瞟了眼,立即认出是林崇恩近日的新宠,不由娥眉一挑,似乎明白所谓何事:“看来林总外头的小娇花也不是那么好收拾。” 一下子加一百万,这哪是买东西,一看就是来示威的。 莱楚楚保持一贯的优雅,嗤的一声笑:“一个娱乐圈的新起之秀,有几分姿色就觉着自个绝色天香了,庸俗!料理她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着,莱楚楚举了下牌子,不咸不淡地吐出三个字,万分慵懒:“两千万。” 一听这价钱,黄影几不可察的扯了下嘴角,台上的拍卖师恐怕要激动的晕过去了。 但126号的刘小姐穷追不舍:“两千一百万!” 一直默不作声的柒柒突然皱眉,道:“这妮子,摆明来呛你的。” “我最不怕的就是呛。”莱楚楚扬了扬娥眉,继续举牌,不痛不痒地:“五千万。” 拍卖现场先是一静,继而不安分的骚动起来。 “五千万?这一下子直接加两千多万的,除了莱楚楚也没谁了。” “可不是么!上次在欧洲的一个拍卖会,她也是这般不痛不痒出价的。” “她看中的东西,向来势在必得。” “莱楚楚三个字就等于金钱,她还会在乎么!” “呵!果然抱着金主就是有挥霍的资本。” 就连坐在身后的玫瑰也皱了下眉,有些好奇的问陈迹欢:“这个莱楚楚什么来头,喊起价来不痛不痒,真是闲情逸致。” 陈迹欢淡淡的视线落在莱楚楚身上,没有接玫瑰的话。 上次在游戏城,他记得她说过她只是拖部车子撞着玩,想来那不是玩笑话。莱楚楚早就被贴上“铜臭味”的标签,花钱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他紧盯着莱楚楚高傲的后背,微微眯眼,视线下移,发现她那傲人的天鹅颈戴了一条银链子,倒是有些违和。 莱楚楚,又一次打破了她在他心中的人设。 她确实花钱无度,可种种行为又让人觉得她厌恶金钱。 就像是她的画作,从来只画景而不画人,倒不是她有多倾心景色,反倒是她不愿提笔画人,像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最后,这副墨竹图在拍卖师激动人心地“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五千万三次!”后落槌,一声“成交”将所有人拉回现实。 当镜头拉到胜利者莱楚楚的近景时,她只是一派地妖娆一笑,弯着杏目,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情绪。 ☆、警告 第9章: 拍卖会结束后,负责人拿着确认书给莱楚楚签字。 莱楚楚接过负责人递过来的文件和笔,看都没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签上“莱楚楚”三个大字,继而温婉一笑,落落大方说:“去林氏集团找林总付款,东西送到我的画廊。” 吩咐完毕,携着黄影和柒柒高傲离去。 莱楚楚的趾高气昂与不可一世,皆被刘嘉欣看在眼里。 玫瑰也听见了莱楚楚那句话,冷地一笑:“不愧是楚楚小姐,抱着大树好乘凉,出尽风头,却让男人买单。” 闻言,陈迹欢不动声色地垂帘看了玫瑰一眼,深邃复杂,几不可察蹙眉。 在会场门口,柒柒说要赶飞机回德国,和莱楚楚匆匆几句道别:“下次来香港,专门找你。” 莱楚楚冷嗤一声:“行了,滚吧。” 柒柒舍不得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5 的上前抱住莱楚楚和黄影,保证说:“下次,一定只为你俩而来。” 目送柒柒后,莱楚楚问黄影:“我那宝马修好了吗?” 提起那宝马,黄影就不得不白她一眼:“全世界也就只有你楚楚小姐能将车开成那副德行。” 莱楚楚无所谓耸肩,接着将黄影手里的钥匙抽过:“你的布加迪让我糟蹋一下。” 黄影正要拒绝,莱楚楚又说:“在这里等着我,本小姐给你当一回司机。” 说着,她便踩着她的高跟鞋,扭着蛇腰往停车场走去。 黄影看着她那帧孤傲不驯的背影,冷嗤一声,让楚楚小姐当司机,准出幺蛾子。 莱楚楚来到停车场,摁了下解锁,布加迪闪了两下前车灯。 还来不及抵达车前,刘嘉欣猝不及防地现身,气势冲冲。 “啪——” 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响起,真教人措手不及。 莱楚楚没料到会有这般猝不及防的一招,整个脸都被打偏,眼眸微诧中带着阴冷。火辣辣的左脸有些肿痛,嘴角侵了一抹血道子。 半晌,她冷傲的扭回头,明亮如月牙般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怒火冲天的刘嘉欣。 “痛么?”刘嘉欣阴冷的问她。 莱楚楚借着太阳光,眯起眼睛,看眼前的刘嘉欣,眼瞳没有温度。 “莱楚楚!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真够贱!”刘嘉欣泼妇地大骂一句,骂完又觉得不解气,继而补充,“贱货!” 莱楚楚余光瞟了眼停车场某处,恍然,勾唇一笑,弯起好看的杏目。 “你——”刘嘉欣显然有些激动,“无耻!” 被骂贱居然还笑的出来。 莱楚楚一手漫不经心地将嘴角的血渍擦掉,慵懒的眼睛看着指腹中绯红的颜色,含笑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怎么?刘小姐这算是气急败坏了?” 刘嘉欣咬牙切齿:“别以为拿下一幅图就能代表着什么!” “确实不代表着什么,但我想它可能告诉你,你该换个金主了,因为他太小气,居然连五千万都没办法为你拿出来,却给我无限额度的权利。”说完,莱楚楚做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显然激怒了刘嘉欣,她双手握拳,眼瞳充血,表情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到莱楚楚身上,将她碎尸万段。 见状,莱楚楚勾起明媚的唇,笑的灿烂,语气异常温和,喜怒不辩:“刘小姐这般大动干戈地来停车场拦截我,居然只是为了来扇我耳光,我还真是有些失望。” “莱楚楚,你不要脸!”刘嘉欣怒吼一句,浑身怒火一触即发。 “我这张脸如花似玉的,又怎舍得不要?” “呵!”刘嘉欣嘲讽一笑,“是,你这张脸确实如狐媚子一般妖冶,你当然要死它了,不然怎么勾搭男人,勾搭别人的男人!” 别人的男人? 莱楚楚杏目一眯,扬起的唇恰到好处,只有眼底快速闪过的那一抹嘲弄证明了她内心深处。 “你信不信,只要你敢将我带到林崇恩面前,他一定选我!”莱楚楚十分自信的说道。 刘嘉欣脸色骤然一白,双唇立刻失去了颜色,就连眼睫毛都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恐怕这就是她和莱楚楚的区别,同样是林崇恩的女人,而莱楚楚住在半山别墅,莱楚楚可以大方的告诉媒体她和林崇恩的关系,莱楚楚可以拿着林崇恩的钱到处挥霍,而她刘嘉欣却不可以。 “刘小姐与其费尽心机地找我算账,还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你金主身上,与其花时间像泼妇一般扇我耳光,倒不如花精力提高下自身修养和品味。” 顿了顿,莱楚楚用鄙夷的眼光将刘嘉欣打量一个通透,冷嗤一声:“不过林崇恩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就你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我会如此大动干戈地来拍卖会给你一个下马威,还真真地给足了你面子,若是换了其他女人,我还没心情料理她。” 说完最后一句,莱楚楚眼底划过一抹嘲弄,极快,快的让人误以为那是错觉。 刘嘉欣的脸在青白之间交替,阴冷的眼瞳泛起一层迷雾。 最后,刘嘉欣气急败坏地指着莱楚楚,颤抖着手指头,咬牙切齿发誓:“莱楚楚,我发誓,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闻言,莱楚楚轻地一声笑,似是得意,又似是讽刺:“那麻烦你快点,我正等着身败名裂。” “你不要脸!”刘嘉欣怒目冲冠地扬手,正要狠狠地再给莱楚楚一巴掌。 未料,等不及莱楚楚避开,一只修长将刘嘉欣的手截在半空:“恐怕由不得你打她第二次。” 听着这隐藏愠怒而冰冷至极的男声,莱楚楚失神片刻。 陈迹欢? 刘嘉欣的手被人截在半空,胸腔怒火无处可发,她一双充斥红血丝的眼睛看向握紧她手腕的陈迹欢,发狠了半天,最后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冷的一声讥讽:“真是绝配,一对狗男女!莱楚楚这种破鞋,不知道tmd被上过几万次,你也敢要,就不怕得病么!” 听着这般粗口辱骂,陈迹欢下意识蹙起眉宇,显然是忍耐不了了,正要反击却被莱楚楚先声夺人:“刘小姐还是回去好好伺候金主,不然到了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委实让人觉得可怜。” 她的声音温柔,轻细,又带着格外的魅惑,却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语毕,她冷冷地推开刘嘉欣,高傲地挽着陈迹欢的手肘上了布加迪。 被莱楚楚主动挽住手腕,陈迹欢低头看了眼手肘位置,澄澈的眼瞳里闪过一抹情绪。 是因为他对莱楚楚情感不同的原因吗?才导致同样的话语,如果是从莱楚楚的嘴里说出来,他并不觉得刺耳。 当车子从停车场绝尘而去,留下一抹硝烟,刘嘉欣依然怔愣的站在原处。 莱楚楚今日目的何在,她铮铮地明白着。莱楚楚要的不是墨竹图,而是在警告她,凡是沾惹林崇恩的女人便是和她莱楚楚作对。 众所周知,林崇恩一向对字墨感兴趣,他这次无意提起柯九思的墨竹图,为此,她一心想要拿下墨竹图,要在林崇恩的生日送给他。她费尽心机托人拿拍卖会的邀请函,甚至为了这次的拍卖会,倒卖了多少包包首饰,咬紧牙关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 未想到,一个莱楚楚就如此轻易地将她一切摧毁。蓦然,刘嘉欣对莱楚楚的恨意大增,她一定要,绝对要让莱楚楚身败名裂! 黄影正站在原处等莱楚楚,见车子从停车场驶出来,未料她的布加迪直接疾驰而过,毫不留念的绝尘而去。 见此状,黄影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她就知道莱楚楚开车,准有幺蛾子。 只是—— 黄影秀眉一拧,刚刚副驾驶的貌似是陈迹欢?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6 宝蓝色的布加迪一路疾驰,嗡鸣声震耳欲聋,最后在荒无人烟的道路上,莱楚楚急促地踩下刹车,“呲”地一声刺耳,毫无防备地将车停在路旁,两人受力往前倾去,却又在瞬间被安全带拉回。 极速运动过后,归于平静。 静默着,车厢内,只有两人的呼吸交错。 半晌,陈迹欢偏了偏头,看右侧的莱楚楚,深邃的眼眸夹了几分异样。 莱楚楚知道陈迹欢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就像是牧泓演,懂得开口的时机,也明白不开口的重要性。 她冷淡的脸庞镀了一层冰霜,转眸而来,突兀开口,语气冰冷:“我就是这么一个女人,男人爱我,女人恨我的女人。所以,在你对我还没有深陷的时候,最好将你付诸于我身上的好奇和好感都收敛起来,于你于我都有好处,这样你才不会受伤。” 这番话,她知道今时今日才对陈迹欢说有些迟了,那晚是她贪心了,不该将他当成牧泓演,欢爱一度。 盯着她左脸五道刺眼的掌印,沉默后,他问:“不生气吗?” 他语气平淡无波,反而像是在隐忍。 莱楚楚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微微红肿起来的左脸,莞尔一笑,明目清丽:“生气。” 蓦然,陈迹欢清眸一眯,越发看不透莱楚楚这个女人,前一秒还冷漠冰霜,下一秒居然能够眉开眼笑。明明在说生气,却违心的笑了,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喜怒。 沉默半晌后,他又问:“为什么不躲呢?” 躲? 莱楚楚妩媚一笑,撩了下她的大波浪卷发:“躲了多没意思。” “第一掌,你是躲之不及吧。”陈迹欢拆穿她。 她玩着头发的手一顿,扬眉:“看见了?” “她扇的太快,防不胜防。”陈迹欢说。 莱楚楚摸着那几道巴掌痕,眼底阴鸷闪露:“从小到大,没人敢甩我耳光子,刘嘉欣是第一个。”她会让刘嘉欣付出代价的,以几万倍的乘积讨回来。 看着她,眼光有些迷离,陈迹欢莫名说:“有没有人说过你冷漠的样子更招人喜欢。” 赫然,她猛地一怔,脸色瞬间苍白,毫无血色,连淌在脸颊上的手指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这句话,牧泓演曾经也说过。 回想过去,她的心口猛然一窒。 ☆、香烟 第10章: 陈迹欢看着突变脸色的莱楚楚,眼眸一沉。 伸手想要去碰她肩膀,却被她惊措地躲开:“别碰我!” 音线微闪。 似是严惮。 他赫然一顿,僵住那只蠢蠢欲动的手,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陈迹欢,我求你了,别靠近我,别碰我,好不好?”她声音颤抖,光洁的额头被一层薄薄的冷汗覆盖,似是那惊弓之鸟,眼眸空洞僵滞。 没几秒的时间,莱楚楚两片唇瓣开始泛白,脸色愈发苍白起来。 她抖了抖唇,又往角落缩了缩。 她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陈迹欢皱了皱眉,好半天才将那只僵在半空中的手收回。 “楚楚......”他小心翼翼地唤着她的名字,尝试着靠近。 而莱楚楚却避之不及:“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惊恐地躲在车厢角落,浑身瑟瑟发抖,声线带着哭腔,好是无助。 她恐惧的目光给人无限距离,连那微小的动作都让人觉得心房被切掉了一块。 甚是疼痛难忍。 好半天,陈迹欢艰难地问出口:“为什么?” 他不懂,为什么每一次他感觉两人靠近了一步,她就要将他推开。 若是欲擒故纵,那么,莱楚楚她已经成功了。 又何必这般急切地将他拒之千里呢! 为什么? 她眼波颤了颤。 在她的努力控制下,莱楚楚恢复了些情绪,扭头而来,泛着水雾的眼睛看着他凝滞的双眸,声音不复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是冰冷:“如果我放任你靠近我,你便会伤我,如果我放肆自己接近你,我便伤你。” 与其两败俱伤,干脆互不相关。 “你又怎知你会伤我?”他压低声音询问,不肯休止。 莱楚楚一顿,回想着牧泓演在大海消失的那刻,最后她痛苦的闭了闭眼,轻声开口:“......时间会证明......” 呵!时间? 陈迹欢觉得“时间”二字是如此讽刺。 “多久?”他不肯善罢甘休的追问。 蓦然,莱楚楚愕然睁眼,冷冷地盯着眼前那张流畅分明的脸庞,不由地低吼一声:“陈迹欢,你够了!” 陈迹欢忽然逼近,用一双深邃而又轻沉的目光看着她,依然是那句:“多久?” 他的声音深沉,如大海一般神秘。 再一次,她从陈迹欢的身上看见了属于牧泓演的影子。 执着,不罢休。 只不过是,陈迹欢是对她。 而牧泓演,永远是对蔺焉。 即便五年,十年,直至他窒息的前一秒。 牧泓演的心里始终只有蔺焉一个。从不知,他是这般长情且专情的人。 最后,她被陈迹欢逼到无路可退,颤了颤眼波,最后倾身而上,吻上他的双唇,疯狂的痴缠着。 无言的亲吻侵袭着他的心。 那一份无法寄托的情感,似乎在陈迹欢这里她可以得到暂时的安放。 她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从来都是。 空荡的道路荒僻至极,但此地与莱楚楚的画室很近。 驾车过去,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 陈迹欢将莱楚楚抱上二楼,一扫沙发上的宣纸,三五两下地将她身上的衣服褪尽,欺身而来。 在他身下承欢,莱楚楚想,这是分手前最后的疯狂。 两人挤在一张大概九十公分宽的沙发上,陈迹欢习惯事后抽一支烟,往桌上一摸,没摸着烟盒,皱了皱眉,他竟忘却这是莱楚楚的画室,而非他家卧室。 察觉到他的动作,莱楚楚问他:“摸什么?” “找烟。” “楼下有。” “哪里?我去拿。”说着,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裤子穿上,看了眼沙发上毫无遮挡的莱楚楚一眼,玉体妖娆。顿时,邃瞳一沉。 他很明白这次的欢愉是莱楚楚与他道别的礼物。 见他起身,莱楚楚弯腰捡起地上陈迹欢的衬衫,套在身上,将纽扣一颗颗扣好,她说:“你找不着,我下去给你拿。” 宽大的衬衣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莫名地诱惑。 “一起吧。”说着,陈迹欢突然间弯腰将她横抱了起来。 惊的莱楚楚立刻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冷瞪了陈迹欢一眼。 陈迹欢低低笑了声,声音沉沉的,听的人心有些悸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7 动。 一边下楼梯他一边说:“以后少穿男人的衬衣,挺诱惑的。” 莱楚楚冷嗤了一声,在最后一级楼梯的时候,两脚一前一后的跃起,瞬间挣脱了陈迹欢的束缚。 抬头看着他那张线条流畅的脸庞,高傲抬起下巴:“对我,你就那么没有抵抗力吗?” 以至于她随便一勾引,他便控制不住自己了。 为何牧泓演却从未被她诱惑呢。 他不假思索摇头,一副认真脸:“没有。” “呵!”莱楚楚冷笑了一记,然后转身,往一处地去,翻了好半天才找出一盒烟,而且是女士抽的薄荷烟。 她咬嘴里一支,一边点火一边往楼梯口的陈迹欢这边走来,三步之遥时,将烟盒扔给了他。 垂眸一看,是女士烟,陈迹欢皱了皱眉:“没其他了?” 莱楚楚摇头:“没了。” 像是看出他的嫌弃之意,又加了一句:“抽不惯就别抽了,总不能勉强你去睡你睡不惯的女人。” 她语气轻浮又轻佻,说着,又抽了一口烟,喷吐出清幽的薄荷香气。 陈迹欢勾了勾唇线,将烟盒扔回给她,意味深长一句:“我以为莱小姐见识很广泛呢!” 话罢,莱楚楚眼眸一僵,夹烟的两指一顿,抬眸睨了眼笑着的陈迹欢。仅半秒时间,她恍地妩媚一笑,向他走近两步,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雾,动作漫不经心,却教人神魂颠倒。 “我是见识浅薄,不如陈先生这般见多识广。” 陈迹欢笑了笑,却未扬唇。 敛眸,看着莱楚楚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视线迷离。 突然,他伸手将她两指上的烟拿了过来,凑到唇上吸了一口。 “不是不抽吗?”莱楚楚轻轻的说。 陈迹欢没有接话,暗自抽着烟,速度不紧不慢。 隔着萦绕的烟雾,看她那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庞,确实够魅惑人心。 她的吻技娴熟,床上功夫也不赖,生的一副妖媚模样,大脑聪慧敏捷。此般尤物,若是生于古代,定是个祸国殃民的主。 莱楚楚抬起头,对上陈迹欢那双被烟雾包裹的眼瞳,曜黑如墨。 突然地,她又踏了一步,双手抱上陈迹欢的腰肢,没头没尾地:“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三个月,但最迟也不会超过三年。” 陈迹欢抽烟的动作顿了顿,明白她这是回答车里他问的问题。 “你不是不屑回答吗?”不屑到可以用吻来堵住他。 “是不屑。”她退出他的胸膛,后退了两步,杏目弯着,笑的十分灿烂,“可只要我高兴,我爱怎样就怎样。” 陈迹欢双眼一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莱楚楚。 她笑的十分粲然,可为何他觉得这笑不具备任何情绪,甚至没有任何意义。 他看的专注,直至两指被烧上来的烟烫了下,松手回神,烟头落地。 半晌,莱楚楚妖媚一笑:“我是林崇恩的女人,你还是少沾染我。” 说着,她便越过陈迹欢,往楼上走。 “可他并没有得到你,不是么?” 陈迹欢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刚踏了几级阶梯的莱楚楚恍然顿住脚步。 确实,这些年她花天酒地,往更严重的方向说是放纵形骸,可终究她留着完璧之身,奢想着献给那个不存在世上的牧泓演。 遇见陈迹欢,她沉沦了,因为他的身上有无数道牧泓演的影子,导致与他欢爱之时可以将他当做那是牧泓演。亦或是,她想要构造出一个牧泓演,曾在她的生命中停留。 良久,她泛了泛蝶翼,卷去许多情绪,轻哑开口:“你认为你得到了我,可你又知我是否给的是你呢?” 话音落,她继续迈起脚步,踏着阶梯,一级一级地往上走。 她给的从来都不是陈迹欢,而是牧泓演。 正因如此,这段关系不能继续下去。 因为,他是陈迹欢,而不是,牧泓演。 陈迹欢怔滞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那根已被燃尽的烟头,像是他和莱楚楚,没有了以后。 他看不透莱楚楚的心,既愿意与他欢爱,却又急急地将他推开,不知为何。 心脏几不可察的疼了下,若有似无。 因为那刻,他仿佛猜透了答案。 那个人。 那个他不愿去设想的人。 在莱楚楚心脏深处,是否真的藏着一个人的影子,她从不触碰,也不愿让人去揭开那道过去。 莱楚楚站在阳台,看见远处一辆宾利由远及近,仿佛回到陈迹欢第一次来画室的画面。 只不过,从宾利下来的男人是他的司机,拎着一个白色袋子进了画室,再出来时候,身边多了一个陈迹欢。 他已经换了一套整洁的衣服,黑色的西装,蓝条纹的领带。 仅仅一身装束,却教他精神奕奕,多了几分英气。 走到车前,司机为他打开车门,忽然,像是察觉到阳台上的人儿,陈迹欢抬眸而来,看着阳台上她那帧在衬衣笼罩下清瘦的身影,长而白皙的两条腿笔直,骤然,心房悸动,有一股想要抚摸她双腿的冲动。 好半晌,他扬声问了一句:“你相信缘分吗?” 莱楚楚妖冶地笑了声,摇了摇头,两手规放在护栏上,一个手掌撑着下巴:“我不信缘分,我只信命。” 命里无时莫强求。 终归,她命中无牧泓演。 就像是,陈迹欢命中无莱楚楚一般。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命里有我,转身便可,我就在那里。” 语罢,陈迹欢转身而去,钻进了宾利的后座。 他从未给过任何人这样的承诺,第一次想要拥有一个人,到天荒地老。 莱楚楚是一种毒,他中毒至深,怕是毒素已侵五脏六腑,无药可解。 直至宾利渐行渐远,莱楚楚脸上的笑顿时消逝即纵,清灵的杏目染了几分深沉,取而代之的是沉郁。她蹲下,十指插入发缝之际,唇色发白,痛苦至极。 为什么?为什么世上会有一个陈迹欢?会有一个仿佛和牧泓演一模一样的陈迹欢?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命里有我,转身便可,我就在那里。 她多么想此刻就追出去,贪恋地将陈迹欢一辈子当成牧泓演。 头越来越疼,致命地疼,撕心裂肺地疼。 她几乎是从阳台爬进来的,从一旁的抽屉里翻出白色的药罐子,连忙塞了两片药进嘴里。 无力的靠在沙发背后,双手一摊,药罐子从手里滑落。 她淡淡敛眸,看着那滚动在地板上的白色药罐,“呵”的一声冷笑。 似乎遇到陈迹欢后,她吃药的频率高了不少。 ☆、日本 第11章: 手机铃声在偌大的画室响起,有些突兀。莱楚楚无力地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8 双手撑着地板,好半天才勉强的站起来,脚步虚浮,抓起手机一看,是黄影,皱了下眉。 刚点了绿色接听键,黄影暴跳如雷的声音立刻如海啸般从电话那头传来:“姑奶奶,你总算接电话了!” “怎么?”莱楚楚有气无力地问。 黄影并未察觉到她的不妥,急忙说道:“刚刚阿悄来电话说,林总的新宠去画廊闹事了。” “刘嘉欣?” “除了她还有谁,拿着一桶墨进来,撒手就泼,好些画都被毁了。” 莱楚楚拧紧秀眉,继而赶紧叮嘱黄影:“千万别让她去二楼。” “放心吧,你二楼的那张画我帮你看着呢!” 听到黄影这般说,她才松了口气:“嗯。” “你今晚飞日本吧?”黄影问她。 “嗯,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帮我那幅画拿回半山我房间放着先,等我回来再处理。” “行!”黄影应下,放半山也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任凭刘嘉欣再发狂也不敢到半山闹事。要知道这个刘嘉欣委实疯狂,若真的跑上二楼将这画糟蹋了,莱楚楚还不得疯了! “让阿悄把画廊的录像送到林氏去。”莱楚楚说。 “知道了。” “等等......”莱楚楚想了想,“先别送了,让她保管好。” 黄影像是感受到危险气息,颤了下身子:“你......你想做什么?” 莱楚楚幽沉的眼眸一闪,眼底划过一抹阴鸷,她不想做什么:“只是让刘嘉欣死的明白些。” 那一掌她可是铮铮地记着。 她的艳唇一勾,阴笑一声:“拍卖会的主办方你熟吗?” “怎么了?”黄影打了个冷颤,隔着电话她都能想象莱楚楚脸上阴冷的表情。 “跟主办方说,林总想要他们停车场的一个录像,问他们愿不愿意给。” 黄影咽了咽口水,点头,一脸的恭敬:“是!” “录像拿到后,一并交给阿悄保管,等我从日本回来后,让你看场好戏,保证精彩。” “是!” 见黄影一副毛骨悚然战战兢兢的模样,莱楚楚翻了个白眼:“行了,少给我演。” 电话那头的黄影鼓了鼓腮帮子,最后道:“加藤问我你几点的飞机,我如实跟他汇报了。” “感情是做了亏心事,难怪一副惧怕我的模样。” “我就奇怪了,他怎么不问你呢!是你去日本,又不是我。” “是啊!”莱楚楚打马虎眼,“为什么呢?” 黄影白眼一翻:“滚!”继而,撂电话。 莱楚楚收拾好东西后,开着黄影的布加迪往机场方向走去,经过水上丽都的分叉口,碰巧迎面而来一部卡宴,十分眼熟,像是林崇恩的车。 莱楚楚眯了眯眼睛,没几久,卡宴便在路边停了下来,从车内出来一个女人,蓝色的长款风衣,一副墨镜遮住她半张脸蛋,从她身旁经过的那刹那,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柒柒? 莱楚楚拧了下眉,往后车镜看了眼想要确定是否是柒柒。 此时,她的车已经走偏了。 两车道本来就窄,而莱楚楚还压了线。 前方一辆大卡车疾驰而来,远远地看见那慢慢偏驰的布加迪,连忙摁了下喇叭。一道刺耳的声音将莱楚楚视线拉回,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卡车,她慌忙地转动方向盘,惊险之间,一擦而过。 她握紧方向盘,心有余悸。 直至坐上飞机,莱楚楚仍旧努力地回想着刚刚那个身影,确实像极了柒柒。 可她不是说回德国了么? 空姐推着水饮在机舱穿过,用英语问莱楚楚:“请问需要喝些什么?” 莱楚楚抽回神:“白开水。”说完,她又问,“可以给我一本法文杂志吗?” 空姐先为她倒了一杯白开水,恭敬递上,然后微笑说道:“当然,一会儿我为你拿来。” 莱楚楚扬唇一笑:“谢谢。” 没几久,空姐便拿了一本周刊给莱楚楚,毋庸置疑地,没翻几页便看见了moyra这个名字。 她紧紧盯着周刊上蔺焉那张清秀的脸蛋,少了点当年学生的稚嫩,婴儿肥的脸蛋也消瘦了,愈发有女人味起来。莫名,莱楚楚轻锁娥眉。 这就是牧泓演至死都还爱着的女人,这就是牧泓演今生今世不敢开口说爱她的女人。 而蔺焉又可知,当她撕心裂肺地爱着牧泓绎的时候,牧泓演在她身后付出了多少,又承载多少? 她远离陈迹欢,正是如此。 她不爱陈迹欢,她只爱牧泓演。 所以,她无法狠心地让一个极像牧泓演的人陷入那般痛楚。 距离,便成为了他们的唯一。 莱楚楚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她和牧泓演、蔺焉三人都在海里,牧泓演游向了蔺焉,而她的身体慢慢地往下沉,直至呼吸困难。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淋漓,脖子上的戒指项链与肌肤相粘,像是枷锁。 莱楚楚喘着湿而重的气息,伸手紧紧地攥住那枚戒指,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 莫名地,眼泪就这样从眼眶流出,毫无症状。 她像是感觉不到泪滴的存在,视线依然空洞无灵。 一觉醒来,她的头欲裂地疼痛着。 去了附近的一个酒吧,dj的噪音将头的疼痛刺激到极致。舞池中央的莱楚楚满脸醺醉,拼命地扭动着蛇腰。她打扮妖艳,穿着性感,火辣的身材沿着钢管扭动而上,动作大胆妖娆,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一阵热舞下来,她再想出舞池便难了。 不少对她动了歪念头的男人将她拦下,非要拉着她一起跳个舞。 而莱楚楚向来不是什么识相的人,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冷冷的斜了眼,冷笑了一声,继而毫无顾忌地踏步上前,将身子贴到男人的身上,俯在他耳边用日语说了几句,男人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莱楚楚娇媚一笑,迷离的双眼轻眯了起来,继而,退步,抬着下巴看着男人莞尔一笑。 下一秒,男人移开那只放在她肩上的手,表情有些难看。 莱楚楚笑的妩媚妖娆,风情地推了一下男人的肩膀,俏丽地眨了下右眼,这才转身,扭着蛇腰而去。 见男人一脸怔愕地站在原地,有几个耐不住好奇的男人上前问他:“怎么了?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很乐意和我上床,但在此之前要问过加藤凉......” 周围众人一听加藤凉的名字先是一静,继而又是一阵无止境的骚动。 而莱楚楚早就离开是非的根源,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酒吧。 没几久,手机便响了。 莱楚楚看了眼手机屏幕:“喂,凉凉。” “在哪儿?” “你的酒吧。” 加藤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9 凉过来的时候,莱楚楚正坐在酒吧门口吹风醒酒。 黑色的加长林肯停在酒吧门口,两盏车灯亮的刺眼,莱楚楚下意识伸手挡住光线,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她穿着露脐的吊带背心,超短裤,在这入秋的季节,看起来格外的格格不入。 加藤凉下车后,看她穿的如此“清凉”,几不可察皱了下眉,继而脱下他身上的外套,披到莱楚楚的身上。 周身被一股温度包围,莱楚楚酒意微微清醒了几分。 “凉凉......”她压抑着哭声,伸手揪住加藤凉的衣袖,整个人依偎了过去,十分地无助。 加藤凉冰魄的眼睛下垂,看着她黑色的发端,忍不住伸手揉了一把。 酒吧的客源很多,进进出出,显然有人认出了加藤凉,虽然激动,却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观几秒,继而进了酒吧。 “楚楚,”加藤凉的声音很冷,没有情绪,也没有温度,“第五年了,你还没放弃吗?” 她的脸颊靠在加藤凉冰冷的手背上,眨了眨眼睛,眼泪流下,沉默的回答比什么都要坚定。 她不会放弃,也不曾动过放弃的念头。 今生今世,她的心只能给牧泓演。 “凉凉,五年前,你就不应该救我。”说着,莱楚楚松开了他的衣袖,视线落在他精美的金色袖口上,花纹别致,高贵而简约。 听了她这话,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顿了顿。 看了他的袖口半晌,莱楚楚抬头,忽然地,对着加藤凉娇媚一笑,杏目一弯,隔着一层水雾,她的眼瞳依然清灵美丽。 “我送你回去。”加藤凉说。 莱楚楚笑了笑,从地上起来,腿一麻,双手立刻搂上加藤凉的脖子:“抱我。” 加藤凉弯腰,将她横抱起来,那件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随着落地,而加藤凉仿佛没有看见,转身而去。 那年,牧泓演去世后的三个月,她尝试自杀,在日本,就在这间酒吧。 她吃了好多安眠药,在舞池中央疯狂的时候,却碰上了加藤凉,是加藤凉及时发现了她的异常,将她送到医院洗胃,免于一劫。 若是她知道那酒吧是加藤凉的,若是她知道加藤凉也在酒吧...... 若是她知道,她一定会走的远远的,走的远远的去死! 车里,开了点暖气,莱楚楚靠在加藤凉的身上浅浅入睡。 她还是睡的不安,偶尔会打冷颤,偶尔又会紧紧地锁住眉间,露出痛苦的表情。 加藤凉摁下半截车窗,让凉风吹进来,散去她身上的湿热。 不由自主地,伸手起抚摸她紧蹙的眉宇,反复摩挲,想要将她眉宇间的褶皱抚平。 一觉过后,莱楚楚的酒也醒了不少,睁开眼,抬眸而去,正是加藤凉那张薄凉的侧脸。 他察觉到怀里的动静,顺势递上一瓶矿泉水,莱楚楚接过喝了一口,伸手摁住眉心,浑身都是不适。 自始至终,加藤凉没再说一句话。从莱楚楚用沉默回答之后,他便知道,无论说任何话,都是无用的。她想要做的,无非就是自我折磨,才能释怀心中那点寂寞。 将莱楚楚送回海边的小洋房,加藤凉便离去了,不留片声言语。 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没几分钟后,又绝尘而去的声音。莱楚楚无力地坐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在寂静的夜幕,轻轻地闭上双眼。 喧闹过后的寂静,像是熟悉了阳光后的黑夜,无止境地,都是冰冷。 耳边还有海风的狂啸,海浪的汹涌。 不知外头是何形势,而她的心被切割机粉饰着。 ☆、对望 第12章: 黄影将那幅比莱楚楚命还重要的画送到半山的时候,已入深夜。 上楼的时候她还一直不停的嘱咐:“小心点,慢慢上,别着急......” 终于,将莱楚楚这幅画完好无损地从画廊搬到半山。 黄影抬头看眼前近在咫尺的巨大画作,轻眯双眼。 脚步后退,借着明亮的光线看那幅意境优美的水墨。 画的两端分别是两张侧脸,一张女人的脸,一张男人的脸。 女人的脸是由牧泓演临摹莱楚楚倾城的侧脸而刻画,而男人的脸则是莱楚楚照着牧泓演而落笔。 两人对望而作画,就在莱楚楚的画室里。 黄影依然记得这幅巨作工程很大,用时是两天一夜,那段时间,莱楚楚和牧泓演几乎在画室里不眠不休,格外专注。 刚竣工的那天,莱楚楚十分的开心,命人将这幅270的巨大画作上金框,用的是最好的材质。 两张脸对视而望,隔着银河的距离。 莱楚楚给这幅画命名《对望》。 因这是唯一一张她与牧泓演共同合作的画作,所以她格外地珍视。自牧泓演去世之后,她便将这幅《对望》放在画廊的二楼,再将二楼定为禁区,无人可踏入。 从此,那个秘密被尘封。 黄影抽回目光,继而里里外外地吩咐了一遍,任何人都不许动莱楚楚房间里的画,而且务必要保护好。 欧姨一听是莱楚楚的爱画,又忙着将女佣们聚集起来,反反复复地强调了好几遍,生怕出了差错。 欧姨办事,黄影一百二十个放心。 刚开着她那辆骚包的布加迪出了半山,加藤凉就打电话来了。 不是特别意外,黄影戴上蓝牙耳机接听:“加藤。” “楚楚怎么了?” 黄影眉峰一挑,不愧是加藤凉,一眼就瞧出不对劲了:“我说你真的不从医吗?如果你当了精神科的医生,一定比alen还要出名。” “所以她真的出事了?” 不谈闲话是加藤凉一贯的作风,黄影也习惯了,老实报备:“前两天她服用的药加量了,具体的你可以问alen。” “加了多少?” 黄影:“......” 难道她后面那句“具体的你可以问alen”是废话吗? “我真不知道,你要问alen。” “为什么加量?” “估计和陈迹欢有关吧......” “陈迹欢?黄金左手?” “对,就是他。” “为何与他有关?” 黄影终于忍不住了,猛地踩下刹车,黑夜之中,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愕然响起,一辆布加迪赫然地停在路中间,格外显眼。 黄影压制住胸腔的怒气,反复的告诉自己,不要惹加藤凉,不要去惹他,因为惹不起!!! 可偏偏这人,他不识好歹...... 纵使黄影有火影忍者的忍性都无法忍住心中那抹怒火,立刻破口大骂起来:“我说加藤!alen你不去问,楚楚你不去问,你丫的一天到晚问我有个屁用啊!我又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0 不是魔镜!” 电话那头沉默了。 感受到冰凉的气息在蔓延,黄影收敛了点脾气,冷哼一声:“你们个个认为我很闲是吧!车让我修!画让我搬!画廊还让我看!现在好了,连吃喝拉撒睡都要来问我,我又不是你们加藤家和林家的人,姑奶奶我姓黄,伺候不起你们!”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 黄影皱了皱眉,难不成是没信号? “喂!加藤!你还在吗?” 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黄影紧锁眉间,没耐心地又喊了一句:“加藤?” 良久,正当黄影以为真的没有信号的时候,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了,声音薄凉:“嗯。” 黄影:“......” 没几久,电话那头又说:“开车小心,晚安。” 黄影对着操作台上“通话结束”四个字扯了扯嘴角,突然有种想要用手机砸人的冲动! 她还真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莱楚楚不将她放在眼里她认了,毕竟那丫头有病!加藤凉她向来避而远之,惹不起她躲得起,可这人偏偏还不识好歹地天天来堵心她,非要搞的她心肌堵塞才满意。 黄影脾气一上来,直接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扯下,随手一扔也不知道扔到何处,重新发动引擎,一脚下去,“咻”地一声泯灭在无尽的黑夜。 翌日,中秋。 莱楚楚是被冷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木质地板冰冷,没有地毯。 她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头有些晕,眼睛疼痛难忍。 到洗手间一看,整张脸像是被僵尸扑了层粉一般苍白,眼睛浮肿。 接了一捧凉水洗了把脸,有些清醒。 将厚重的窗帘拉开,阳光洒进,刺得她下意识眯起双眼,加上昨晚哭了一阵子,浮肿的眼睛十分疼痛,疼的她睁不开。 顺势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入夜,还真是快。 她冲了个浴,换了件吊带长裙,一头黑色的长发自然散落,没有用任何化妆品,素面朝天。 她看了眼窗外,海风阵阵凌厉而过,又从衣柜里找了条披肩,围在身上,推门而出。 她赤脚踩着冰凉的海水,在沙滩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 当海浪一波波地冲来,又将那一个个脚印湮灭,仿若她从未来过,仿若这里从未有过她的痕迹。 她就这样无目的地一直走着走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眼睛空洞,思绪漂浮。 却在下一秒,遽然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股淡淡的烟草清香,让她蓦然一愣。 薄荷味,她的烟。 抬头,看那帧脸。 他的身高总让人仰望,于是,她将头抬的高高的。 脸瘦,眼瞳深邃,五官明畅,棱角分明,衬衣领口解开了两个纽扣,露出两条诱惑的锁骨。一手挽着黑色西装,半只左手被覆盖西装下,四根修长的手指被月光照的冰凉,一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上,添了几分慵懒。 “陈迹欢?”她沙哑的声音轻轻喊出陈迹欢这个名字,有些惊讶,脸色却终归于平静。 在牧泓演忌日当天,她会遇上陈迹欢。 不知为何,这样的巧合让她有些难受。 似乎,今生她要辜负陈迹欢了。 海面的风很大,海水被卷起千层波浪,阵阵狂风,呼呼作响。 陈迹欢垂眼将视线滞留在她清净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粉黛,还带着一点苍白,却也十分地让人怜爱。 蓦然,陈迹欢对着她淡淡一笑,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他那双黑曜般的眼瞳在月光下特别的亮,让人怔愣。 没有片刻言语,他默默的抬起步子,往前而去,越过莱楚楚身边时,很礼貌的说了句:“很巧,但你放心,我并非故意。” 莱楚楚颤了颤眼波,在他抬起步子继续往前走的前一秒,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轻轻地,不用吹灰之力。 “陈迹欢。”她轻轻喊了他一声,情绪波动。 陈迹欢顿住脚步,浅浅低帘,看着她轻捏住他衬衣一角的手。 万籁俱寂。 良久,莱楚楚松开五指,整只手沉沉地荡了回来。 终归,她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比陈迹欢先一步迈开脚步,往反方向走去。 月光折射在陈迹欢的眼睛里,闪出一道琥珀光芒。 抬帘,掩去所有的失落,抿着薄唇,继续抬起步子。 他们两人,背道而驰。 海风依然阵阵吹拂而过,莱楚楚踩着冰冷的海水,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天上那轮圆月无人欣赏,倒显得月色无比的苍凉和冰冷。 陈迹欢沿着沙滩一路走着,最后脚步停驻在一双高跟鞋前。 粗跟鞋,波西米亚风格,37码。 仅瞟了一眼,他重新迈起步伐。 那个中秋,是五年以来唯一一个没有想起牧泓演的中秋,脑海,满满的,都是陈迹欢。 莱楚楚记得,她沿着沙滩走了很久很久,当她原路返回的时候,海岸边早就没有了陈迹欢的踪影。 一望无际的海洋,如此辽阔,竟容不下他渺小的身躯。 狂风侵袭,将她的披肩吹起,扬到上空,转眼瞬间,了无踪迹,似是陈迹欢。 莱楚楚仰头凝望着天上月色,怔愣片刻后,步上了返程。 约是一个时辰,她走回最初的位置,她的高跟鞋还留在原地,许是因为涨了点潮,已被海水浸湿。 她弯腰拾起,拎在手里,踱步而去。 转身瞬间,海水退却,展露两双脚印,一大一小,一男一女,并列齐驱。 在海风的吹拂下,她惹得一身风沙,回到小洋房后,将手里的鞋扔到一旁,转身进了浴室,放水泡澡。 继而又去客厅找了一瓶红酒,恰巧,视线对上那白色的药瓶,正规矩地摆在桌面中央。 她看了药瓶半晌,继而,抱着红酒转身离去。 藏在岩石后的那个身影在小洋房灯光亮起时闪现,他琥珀的眼瞳静静凝视着眼前的房子,薄唇轻抿,没有片刻言语。 他今日所见到的莱楚楚,是最真实的,最原始的。 没有任何妆容,没有任何面孔,就只是她,莱楚楚而已。 他到底站在小洋房前多久陈迹欢已忘却,只知道所有灯光都熄灭的那刻,只有冰凉的月色伴他孤独。 仰头看着苍月,他低低地嘲弄一笑。 ☆、他在 第13章: 莱楚楚回港当天,在机场一袭风衣,墨镜挡住半张脸,不似平日里张扬无度,反倒显得有些低调。 黄影专门开车来接她。 一上车,莱楚楚便将墨镜摘下,拿在手里折起,问黄影:“刘嘉欣又做了什么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1 ?” 记者对她的问话,其实她已经猜的差不多,但能惊动黄影亲自来接,恐怕不只是表面现象那么简单。 黄影发动车子,远远地甩开记者视线后才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讲述。 莱楚楚越听反倒笑的越灿烂。 黄影有些担忧的皱了下眼眉:“你说林总这样大张旗鼓的带刘嘉欣参加各类场合,是不是太宠刘嘉欣了,而且前段时间你还故意透露给媒体你和林总的不可告人关系,这才几天功夫,林总这不是打你的脸么!” “何止他想要打我的脸,我看他摆明就是让我清醒清醒。” “其实,他不过是......” 黄影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莱楚楚打断:“如果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那恭喜他,选了一个最蠢的办法。” 黄影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那你们看着办吧,别拖我下水就可以。” 恍然,莱楚楚娇媚一笑,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黄影抖了下身子,一副大难临头。 “对了,”黄影说,“你刚去日本,陈迹欢就发布新作品了。” 一听陈迹欢三个字,莱楚楚的某根神经便绷紧,眼眸一僵,片刻回神,低帘,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她手上的墨镜,风轻云淡地问:“什么作品?” “想看吗?”黄影问。 莱楚楚勾唇一笑,谈不上多感兴趣,慵懒地躺在副驾驶上,拿着那被她一本正经折好的墨镜,翻开,挂在鼻梁上,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黄影却看出了她的异常。 虽然,莱楚楚极力地想要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转角就是,你不想看,我还想看呢!”说着,黄影自作主张地将车子驶进画展中心,门口便是陈迹欢新作的海报。 很大,大的有些刺眼。 那张美丽的背脊,那两条美丽的蝴蝶骨,惟妙惟俏,让莱楚楚恍然一怔。 她急促地将鼻梁上的墨镜一扯,看着远处极大的海报,眸光渐沉渐深。 原来,那不是梦。 她真的说过那句话,让他画她的背脊。 在那样的潜意识,她无法断定,那句话是对牧泓演说的,还是陈迹欢。 “怎么了?”看见莱楚楚如此失常的举动,黄影有些错愕的问。 半晌,莱楚楚恢复平静,重新将墨镜戴回鼻梁,抿着朱唇摇了摇头,依然是一言不发。 随着,她便推开车门下车,往画展中心走去。 看着莱楚楚那帧高傲的背影,黄影眸光一闪,不知是何情绪。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莱楚楚,冷静,睿智,偏偏眼睛多了几分灵魂。 若是平时的莱楚楚,一定会没心没肺地吐槽陈迹欢的作品,然后露出一个妩媚的笑,说等哪天将陈迹欢拿下,定请她吃个大餐。而此次,她没有,她只是沉默的过分。 莱楚楚踏进安静的画展中心,有引导员上前,递给她一份简介。 似是有人认出了她是莱楚楚,低低的交谈了几声,声音很小。莱楚楚孤傲地抬了抬不可一世的下巴,隔着棕色墨镜逡巡一圈,默默地,那些声音便渐渐地消逝了。 她踩着马丁靴,踩在地毯上并没有发出很突兀的响声,当她快走到陈迹欢画作前时,却控制不住自己加快了脚步。 “蹬蹬”声响在安静的展厅变得格外突兀。 陈迹欢的笔触比较柔和,他擅长抽象,所以当这个背脊被他画的棱角分明,骨骼刻画的淋漓尽致,也打翻他之前一派风格,给人焕然一新之感。莫名地,让人视觉得到了很大的刺激。 这样界限分明的创作,瞬息万变的笔触,和牧泓演真的很像很像。 莱楚楚专注的凝视着墙上那副《背脊》,怔怔出神,赫然上前,伸手想要抚摸那副画作,却被工作人员上前提醒。 “对不起,这里的画作只提供观赏,不准拍照和触碰,请谅解。” 此刻,莱楚楚隔着偌大墨镜,眼眶已经洋溢着满眶的泪水,似乎下一秒便要破竹之势涌现。 她从来不在公共场合露出自己最拙劣的一面,今日,她失态了。 黄影从停车场来到展厅的时候,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莱楚楚的踪影。 便逮了一个工作人员问:“看见楚楚了吗?” 工作人员回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嗯,看见了。” “她在哪个区?”黄影问。 工作人员指了东出口的方向说:“楚楚小姐刚刚匆忙离开了,从东门走的。” 黄影一愣,走了? 玫瑰打开门的那一瞬,怔愣片刻。 莱楚楚一双深曜的眼睛看了玫瑰一眼,继而移开,往屋内探去。接着,二话不说拨开挡在门口的玫瑰,往屋内走。 被推开的玫瑰僵愣在原地,回神之际,“呵”地一声冷笑。 莱楚楚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她当这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 莱楚楚看了一圈客厅,没见到他的身影,便扬声喊了一句:“陈迹欢!” 玫瑰站在莱楚楚身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莱楚楚清傲的背影,皱了皱眉:“莱小姐还真是随心所欲。” 莱楚楚全然不顾玫瑰的冷言讥讽,又喊了一句:“陈迹欢,你给我出来!” “阿欢不在,莱小姐请回吧。” 闻言,莱楚楚转身,对上玫瑰冰冷的眼睛,蓦然,她娇媚一笑,极为笃定地:“他在。” 因为她闻到了薄荷香烟的味道。 玫瑰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莱楚楚这样的直觉,如此精准,像是和陈迹欢心有灵犀。 “陈迹欢,你出来!”莱楚楚又喊了一声,可显然地空旷的房内除却她的声音和呼吸,没有陈迹欢的存在。 蓦然,莱楚楚皱了下眉。 玫瑰冷哼一声,趾高气扬上前,挡住莱楚楚逡巡的目光:“我说了,阿欢不在。” 莱楚楚冷冷敛下帘,又是无比笃定地一句:“他在。” 她非常确信,陈迹欢,他在。 莱楚楚的冷漠清傲,让玫瑰觉得十分不舒服。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在此时,门外传来陈迹欢清醇的声音:“发布会的事情......”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一个抬眸便与莱楚楚四目交汇,那瞬间,话音戛然而止,他看着五步之遥的莱楚楚,怔愣片刻。 她总是爱笑,鲜少露出这般冷清的目光,陈迹欢站在原处,静静的看着被清冷包围的莱楚楚,她那一袭风衣还席卷着日本海水的咸涩。 “陈迹欢。” 莱楚楚突然越过玫瑰,往陈迹欢方向走去。 陈迹欢僵直的目光看着越走越近的莱楚楚,暗暗深沉。 她走到陈迹欢跟前,问他,“你上次说的话是否还在有效期?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2 ” “什么?”他失魂般低沉问了一句。 莱楚楚清晰地闻到陈迹欢身上薄荷香烟的味道,浓郁至极,许是他方才刚抽过。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陈迹欢,语气坚定:“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命里有你,转身便可,你就在那里。” 听了这话,想要转身的玫瑰瞬间没有了勇气,硬生生僵住脚步,眼瞳突然一片灰暗。 原来,陈迹欢曾给过莱楚楚这样的期许,这般承重的诺言。那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撕扯的声音。 可陈迹欢的回答却教她明白了“痛彻心扉”这个成语。 他冷静沉稳的说:“有效,永远地......有效。” 声音轻沉,却坚定不移。 听罢,莱楚楚清冷的眉目终于舒展,继而娇媚地勾唇一笑,伸手搂上陈迹欢的脖子,毫无顾忌。 陈迹欢眼瞳一闪,垂眸看她倾城之色,声音轻哑问:“你想通了?你认为你命里有我?” 莱楚楚摇头:“不,我不认为我命里有你,可我知道,你命里有我。” 那刚被她亲昵动作勾起喜悦之色的眼瞳悄悄黯淡了半分。 我不认为我命里有你,可我知道,你命里有我。 这便是莱楚楚,她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她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却可以清清楚楚的让你知道,陈迹欢是她唯一的男人。 莱楚楚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踮了踮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我转身了,你还在吗?” 陈迹欢感觉到自己的心口被一根羽毛轻柔拂过,看着她那双弯起的杏目,扬了扬唇角:“我一直在。”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莱楚楚没有了抵御能力。似乎无论她伤他多深,只要她肯转身,哪怕只有一个吝啬的眼神,他便无所不惧。 像是,明知没有结局,还是相信着她只属于他。 他们的对话不仅刺耳,连画面都如此刺眼。 玫瑰心房猛地一扯,疼痛不堪,僵硬着身躯,不敢蠕动半分。因为她怕惊动了陈迹欢,她害怕让他看见她如此狼狈的一面。 世界安静地仿佛只剩下眼前两人——莱楚楚和陈迹欢。 玫瑰空洞无灵地看着他们,呼吸变得厚重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陈迹欢可以这般专情,又从来不知道陈迹欢会这般长情。 以至于莱楚楚一喊开始,他便入局了。 她跟随在陈迹欢身边也好几年了,却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人会这般宠爱。纵使是封颜,都无此殊荣。 玫瑰敛目,黯伤至极。 作者有话要说: ☆、蛋糕 第14章: 莱楚楚去日本的这段日子,刘嘉欣伴随林崇恩出席各大公开场合,可谓是风头正劲,引来不少林女郎的嫉妒,同时也吸引不少眼球。 许多媒体甚至报道:莱楚楚出局,刘嘉欣有望坐上林家女主人宝座。 这样的新闻头条看似很有噱头,实则是吸睛。 “楚楚,我联系过明总了,说不能换掉刘嘉欣,而且明总还是暗示我让刘嘉欣代言光正珠宝是林总亲自安排的。你也知道林总和明总的关系,明总总要给林总几分薄面,只能应下了。”黄影一边报备一边看莱楚楚的脸色。 莱楚楚慵懒地掀了掀眼皮:“哦。” “林总这不是和你对着干吗?不就是上次抢了她一幅墨竹图么!”黄影嘟囔一句。 “上次让你找的录像找到了吗?”莱楚楚问。 “嗯,拿来了。” “看了吗?” 黄影唇角一扯,微讽:“不看我怎么知道你要哪个?” “就没有感想?”看过戏后不闹点事不太像是黄影的风格。 “最大的感想就是替刘嘉欣默哀。”黄影悲催道。 莱楚楚点点头:“也罢,让她得意几天,这两天我可没心思搭理她。” “怎么?你又坏心思地勾搭谁了?” 勾搭? 莱楚楚眨了眨眼睛,轻佻一笑:“我是那种人吗?” 黄影:“......” 不是吗?长的就一副狐媚的模样,也不知是哪个狐狸精变异过来的。 而莱楚楚似乎看透了黄影眼神里的潜台词,直勾勾地看着她,一瞬不瞬的。 被莱楚楚那副勾人的眼睛看的她瘆得慌,突然,黄影话锋一转:“前几天,李俊鹏来画廊找你了。” “他找我做什么?”一听李俊鹏的名字,莱楚楚便兴意阑珊起来,恹恹收回视线。 黄影叹了口气:“还能做什么,不就是想要看看你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呗。” 莱楚楚提了提眉,一副算计:“下次他再来找我,你就说我被刘嘉欣欺负了,心情低落,不想出门。” 一听这话,黄影心肝颤了颤:“你这是......借刀杀人?” 莱楚楚扬起下巴,一脸得意:“李俊鹏这把刀太钝,还杀不了人,最多也只是让林总知道我要开始动刘嘉欣了,让他长点心,免得到时我动起手来,他无力反抗,怪丢人的。” 听完这一席话,黄影目瞪口呆地点了点头,看着莱楚楚那娇媚的笑容,后背遽然一凉。 最毒妇人心,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说李俊鹏唯莱楚楚独尊,真的一点不过分。 当黄影和他提起刘嘉欣这件事情,李俊鹏便愤然而起,撸起两条袖子,扬长而去,一副随时要收拾刘嘉欣的亢奋。 当然,要靠李俊鹏从而将刘嘉欣收拾也是不太可能的,毕竟现在的刘嘉欣有林崇恩护航。 而李俊鹏最多也只是闹的刘嘉欣近几日不得安生而已,他投资的几个电影好几个角色都有刘嘉欣,导演一听说他要撤资,立马说要换掉刘嘉欣。可没几日,又将刘嘉欣请回剧组。李俊鹏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刘嘉欣的背后是林崇恩。 见这几天的新闻波涛汹涌,黄影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可见的李俊鹏vs林崇恩,分分钟被ko。” 莱楚楚抽了张报纸瞟了眼,继而慵懒地扔了回去,没作话。 黄影把持不住自己的八卦,爬过来又问:“你怎么不把那两段视频直接扔网上呢?刘嘉欣分分钟被口水淹死。” 莱楚楚把洗好的画笔挂到笔架上,睨了八卦心浓郁的黄影一眼,轻笑了声:“你急什么?” 黄影:“......”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莱楚楚慢条斯理地将最后一根画笔挂上笔架,一抹阴冷从眼底闪过,又道:“过两天,我定让刘嘉欣尝尝巴掌的滋味。” 黄影浑身抖了一下,继而下意识的后退,做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 莱楚楚偏头而来,看见黄影那大张旗鼓的动作,冷笑了一声。 继而,一脚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3 踹向黄影,让这货演! 陈迹欢的《背脊》不仅在香港画坛掀起一阵热潮,更是席卷欧洲,让从前习惯陈迹欢抽象一派作风的画家们都叹为观止。 他天翻地覆的太快,像是从悬疑剧一下子换到爱情剧,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却难免也惊艳万分。 为宣传,他的工作室专门在香港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由陈迹欢座谈,专门讲解《背脊》画风转变的原因和创作历程。 发布会当日,莱楚楚也到场了。 “陈先生,可否给我们讲述一下《背脊》背后的故事?” “陈先生,《背脊》的诞生和楚楚小姐有关吗?” “听闻陈先生和楚楚小姐目前处于交往状态,是否属实?” “楚楚小姐曾当众承认与林先生同居,请问他们的关系是因你而破裂吗?” 记者会上,最不可控的便是记者的嘴巴。 能在传媒界安然无恙生存下来的记者们,确实让人不得不敬佩。 他们的生活技能也算教人大开眼界。 见缝插针、取章断义、看图说话...... 陈迹欢站在台前,扬着唇礼貌谦和的唇弧,乌黑的眼睛发亮,记者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并没有将他击退。 但他似乎没有要回答的迹象,只是一味的勾着唇角,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令记者们十分头疼。 不知哪位眼尖的记者看见了角落里穿着简单,装束低调的莱楚楚。 喊了一声:“楚楚小姐。” 数到目光齐聚而来,闪光灯也难以避免。 就这样,以莱楚楚为中心瞬间被记者包围。 她今日的装束十分简便,淡妆上脸,是莱楚楚少有的姿态。 不经意间,她又与陈迹欢不谋而合。他是画作逆转翻天,而她便是妆容沧海桑田。 见状,站在陈迹欢身侧的玫瑰忽然捐起秀眉,昂着视线过去瞅了眼莱楚楚那边的状况,低声问陈迹欢:“她怎么来了?” “估计来看戏吧。”陈迹欢答的随意,唇角却微微上扬,无法掩饰的喜悦。 蓦然,玫瑰幽眸一沉。 她不喜欢这样的陈迹欢,情绪受莱楚楚摆布的陈迹欢。 莱楚楚在摄像机前笑的格外娇媚,弯着杏目,一副好脾气姿态。 无论任何人问她问题,她都是一笑而过。 视线从记者堆里绕开,看着台上扬笑的陈迹欢,莱楚楚高调的向他挥了挥手:“与其站着看好戏,倒不如先拯救一下你画里的女主角。” 她这句话无疑的证实了记者们之前一系列的提问。 《背脊》背后的故事,莱楚楚果然是女主角。 莱楚楚目前与陈迹欢交往,与林总关系破裂,千真万确。 为此,这帮子记者们纷纷大喜,总算又能铺天盖地的报道“楚楚小姐”后续了。 瞬间,莱楚楚又以迅猛之势稳坐头条,顺便还将陈迹欢的人气带出了一个新高度。 黄影看了,暗自竖起大拇指:“我说小妖精,你怎么随随便便的就能上头条呢!” 莱楚楚妖媚一笑:“因为我含金量高呗!” 黄影:“......” 这个含金量她咋听着感觉意有所指呢? “不过,你归位后,刘嘉欣就不够瞧了,要知道你去日本这段日子,天天都是刘嘉欣那张锥子脸坐登头条的。” 莱楚楚冷嗤了一声,没作话。 莱楚楚和陈迹欢的新闻铺天盖地,瞬间将刘嘉欣的新闻给压了下去,刘嘉欣看了,嗤之以鼻,趾高气扬对着身旁的助理说:“我就说她成不了什么气候,瞅瞅,这就倒戈陈迹欢了。” 助理听了笑了笑,然后说:“当然了,莱楚楚怎么能和嘉欣姐比呢,当初她当众承认和林总的关系,我就瞧出来她会被林总甩了。如今又大张旗鼓的和陈迹欢一起,少不了被大众唾弃。” 刘嘉欣冷哼一声,拿起眉笔在娥眉上轻轻勾画:“我会等着莱楚楚身败名裂那天!” “嘉欣姐,她身败名裂是早晚的事情,只要她和林总关系闹僵了,那就好办了。” 刘嘉欣顿住画眉动作,轻眯眼睛问:“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听说过床边风吗?只要让林总知道她目前和陈迹欢闹的沸沸扬扬,自然不会放过她。” 听罢,刘嘉欣勾了勾唇角:“貌似,这个主意很是不错。” “只要林总宠你,那你就不用畏惧莱楚楚。” 听了助理这话,虽然刘嘉欣也觉得是这般说,但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担忧。 虽然林崇恩最近一段日子是很宠她,带她参加了不少名流聚会,不知为何,林崇恩对莱楚楚的忽视让她很是不安。 就像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会生气,也许正因为林崇恩对莱楚楚过于重视所以才选择忽视。 而且她发现,这种情绪,林崇恩只会对莱楚楚有。 光正珠宝明家生的寿宴即将来临,就在明晚。 看着烫金字帖上的日期,莱楚楚晃了个神,明晚过后便是10月10日了。 将请帖扔到一旁,桌面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是陈迹欢。 莱楚楚接起电话:“陈迹欢。” “你应该也收到明总的请帖吧?”电话那头的陈迹欢问。 莱楚楚点头:“嗯。” “我们一起去。” “好啊,待会我就让黄影帮我挑个礼服,你穿什么颜色,我搭你一下。” “银色西装。” “好,明晚见。” “嗯,到时我去接你。” 从画廊和黄影一道回半山,路上,黄影问莱楚楚:“明晚明总的寿宴你要去吗?” “当然去,为什么不去?”莱楚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黄影扯了扯嘴角,她看莱楚楚不是去凑热闹的,而是去砸场子的吧。 没几久,莱楚楚又说:“陈迹欢穿银色西装,你帮我就着他的颜色搭一套礼裙和首饰。” 黄影皱起眉:“你要和陈迹欢一同出席?” 莱楚楚低头玩着手机,“嗯”了一声。 “楚楚,我怎么觉得你和陈迹欢不太像是炒绯闻......” “我什么时候需要亲临现场炒绯闻了?”莱楚楚打断黄影,视线从手机中抽回,放到黄影身上,一双清灵的眼瞳直直的看着她。 黄影开着车,余光瞅见那微妙的眼神,咽了咽口水:“我是说......” 莱楚楚又打断她:“你还是别说!” 被无情打断,黄影鼓了鼓腮帮子,白了眼莱楚楚,偏要说:“你们真的在一起谈恋爱?” 莱楚楚勾了勾艳唇,轻扬眉梢,答案不言而喻。 见状,黄影忽然担忧了起来:“楚楚,你是来真的吗?” 那天在画展中心莱楚楚忽然失踪,她已经觉得很反常了,她猜想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4 那日莱楚楚的失常都和陈迹欢有关。 看着黄影一副惴惴不安,莱楚楚并不在意,指着前面一个路口说:“前面停一下车。” 黄影没多问,直接靠边停车。 莱楚楚推门下车,进了一间烘培店。 今日她多半待在画廊,穿的休闲,牛仔九分裤配一件白衬衫,宽松版,将她娇小的身子罩住,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黄影看着莱楚楚的背影,皱了皱眉。 莱楚楚每去一次日本,都要瘦一圈回来,怪让人心疼的。 莱楚楚徒步到蛋糕柜前,大致扫了一眼。 店员连忙上前问:“您好,欢迎光临,请问需要怎样口味的蛋糕呢?” “我要预订一个蛋糕,后天来取。”说着,莱楚楚抬起头,一张倾城的脸从波浪卷发中显露。 店员蓦然见到常在报纸杂志头版的莱楚楚,先是怔了一怔:“当......当然,不知楚楚小姐想要怎样口味的?” “提拉米苏,不要太复杂,简约就可以,不要圆形,弄个正方形吧。” 交代了几句,恰巧黄影停车进来,莱楚楚顺便一道吩咐:“后天记得帮我来拿蛋糕。” 黄影皱起一张小脸:“蛋糕?你要吃蛋糕?” 莱楚楚慵懒地白了她一眼:“生日不吃蛋糕么?” “你要过生日?”黄影惊愕万分。 要知道,自从莱茵去世之后,莱楚楚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我过生日,很奇怪吗?”莱楚楚却一脸平静的反问,眉梢微微上提,唇角扬起美丽弧度,看起来确实是一副愉悦的心情。 黄影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几日的莱楚楚十分异常,至于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定完蛋糕,莱楚楚顺道拉着黄影去了附近的设计屋,对着一堆的礼裙小洋裙认真的挑着。 “你不是让我帮你就着陈迹欢的银色西装搭配服装吗?”黄影疑惑,这前一秒刚吩咐她,后一秒她怎么自个挑起裙子来了。 莱楚楚将一条粉色的小洋裙放在身上比划,睨了黄影一眼,风轻云淡说:“我不是挑明晚的服装,我是挑后天生日的衣服。” 黄影已经将眉拧成一团。 莱楚楚太反常。 真的反常,反常过头了。 最后,莱楚楚挑了一件淡青色的格子旗袍。 从试衣间出来后,对着镜子转了几番瞧个明白,然后问黄影:“怎么样?” 黄影点头:“你穿什么都好看,只是楚楚......” 莱楚楚扬唇笑,弯起好看的杏目,直接了断打断黄影:“好看就成,就它了。” 黄影也感觉到了,每次她想要和莱楚楚谈点什么,莱楚楚总能很及时的打断她。 似乎,不希望她提及。 自三番五次地被莱楚楚猝不及防打断,黄影沉默了。 直到两人抵达半山,莱楚楚推车门而去,一路沉默的他们始终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这是莱楚楚从日本回来后第一次回半山。 欧姨见莱楚楚归来,自然兴奋地问东问西:“想不想吃鸽子肉?还是吃点滋补的好,去日本一趟,一定没好好吃饭,全是那些半生不熟的肉,哪能吃的好......” 莱楚楚笑的灿烂,无论欧姨说什么,她都应下。 伴着欧姨的絮叨,莱楚楚回到二楼房间,当偌大的画作闯进她眼帘的时候。 终于,她唇间的笑瞬间消逝。 走近几步,她摸着画框边缘,轻轻摩挲着。 “泓演,”偌大的空间,只有莱楚楚轻哑的声响,薄弱如丝,“你后悔了,对不对?后悔没给过我一秒的温存,后悔没为我动过一秒的心思,后悔那日跟我说“莱楚楚,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小焉”......你后悔了,对不对?” “因为后悔,所以你回来了。那不是陈迹欢,那就是你,对不对?只有你才会在中秋那天陪我去海边,只有你才会画我的背脊,也只有你才会用鲜明的界限勾勒那条楚河汉界。” “我知道,你回来了。” “我一直都知道......” 越是说,她那颗心就越是疼痛,空乏的身躯贴着墙壁,渐渐地滑落,最后她无力地跪坐在地毯上,抱住画框的一角。 泪水,还是倾洒而下。 ☆、吃醋 第15章: 明家生的寿宴阵容庞大,各圈的知名人士,各界的精英之辈,各路的执掌之人,可谓是齐聚一堂。 陈迹欢与莱楚楚抵达明家别墅的时候,不料碰上林崇恩与刘嘉欣到场,阵容庞大。 为了匹配陈迹欢银色西装,黄影专门为莱楚楚挑了一条金色的鱼鳞紧身裙,勾勒她妙曼的身姿,配饰以红宝石为系列,诠释了什么叫做雍容华贵。 其实,黄影只是想要将莱楚楚包装的更金絮其外一些,来匹配她一贯“花瓶”的称谓,又或是财大气粗点,显得她“拜金”。末了,任何衣服穿在莱楚楚这个行走的衣架上都显露另一种风味,让人横看竖看都只得看见莱楚楚一脸妩媚妖娆模样,尽显风情。 刘嘉欣从车内出来,金光一现,深v的连衣长裙,显露她姣好的身形。 她亲昵的挽着林崇恩,故意佯装漫不经心地瞥了莱楚楚方向一眼,达到目的后,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与眼前商客们寒暄。 莱楚楚盯着远处的一抹金影,半眯起眼睛。 想来,刘嘉欣并没有闲着,费尽心机的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此次撞衫,并非巧合吧? 不由地,莱楚楚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角。 也罢,她今晚就让刘嘉欣见识一下什么是莱家人的风范。 顺便也提点一下林崇恩找女人的眼光需要提高,并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资格和她妈妈争夺站在林崇恩身边的位置。 林家的女主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妈妈莱茵。 众人趋于林崇恩,自然往林崇恩与刘嘉欣方向靠拢,问候,寒暄。 莱楚楚与陈迹欢无人照拂,门可罗雀。 莱楚楚将寿礼交给侍者后,携陈迹欢上前与明家生打招呼。 “明伯伯,别来无恙。” 明家生听得一声银铃般的“明伯伯”,立即回头,一看莱楚楚一袭金光闪闪的鱼鳞裙,乐呵呵地一声:“哟,是楚楚到了呀!” 莱楚楚从侍者盘里端起一杯鸡尾酒,嫣然一笑:“恭祝明伯伯福如东海,生日快乐!” 明家生又呵呵的爽朗笑了两声:“就你这个小丫头嘴甜,不是说去日本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去去就回,又有何难?” “加藤没和你一起回香港?” “他忙,没时间和我一起回来。” “怎么没和崇恩一起呀?” “我和陈迹欢一起来的。”莱楚楚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5 不漏痕迹的避开明家生的提问,转而看着陈迹欢,介绍说,“这是陈迹欢,”然后又看向明家生,“这是明伯伯。” 明家生似是看透这丫头的小心思,没有点破,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很有趣,莱楚楚第一次公开给他介绍一个男人,看来,真的不容小觑。 “明总好。”陈迹欢儒雅点头致意。 明家生看了眼陈迹欢,笑意突然变得暧昧起来,更多的是意味深长:“你好,这就是风靡整个欧洲的黄金左手吧。” “当然,黄金左手,可不是浪得虚名的。”莱楚楚一脸傲娇说。 陈迹欢笑了笑,对莱楚楚的轩轩自得无可奈何。 明家生摇了摇头,和莱楚楚寒暄了几句,继而端着酒杯往某一处走去:“崇恩!” 莱楚楚顺眼而看,未料对上刘嘉欣那得意洋洋的双眼,刘嘉欣锋芒毕露,毫不掩饰地将眉梢一挑,挑衅味十足。 莱楚楚冷嗤了一声,挽着陈迹欢的手肘,然后抬头望他,漫不经心开口:“还记得上次那一巴掌吗?” 陈迹欢下意识地看了远处的刘嘉欣一眼,视线迂回,流连在莱楚楚那张精致小脸暗浮的算计上,问她:“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觉得需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陈迹欢算是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要打她?” 莱楚楚不可置否地点头:“你觉得两巴掌好还是三巴掌好?我喜欢以倍数奉还。” “可今天是明总的寿辰,你不怕闹的沸沸扬扬?” 莱楚楚轻笑了声,微讽:“我还怕这个?” 陈迹欢失笑摇头,也是,她天不怕地不怕。 他这般一笑,倒是露出了几颗白色的牙齿,阳光灿烂。 莱楚楚失神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似是调戏一般:“陈迹欢,你真好看。” “是么?”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反问,视线流连在她倾城绝色的脸庞上。 对上他深黑如曜的眼瞳,莱楚楚笑了笑。 确实很好看,他的五官仿佛是艺术家手里的杰作,虽然陈迹欢没有生的一副祸国殃民的脸庞,但这样端正精致的五官,已经教她欲罢不能。 而且,陈迹欢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的睿智和冷静并非一朝一夕。 许些时候,她当真瞧不清他眼睛里藏着些什么。 可她喜欢这样的男人,透着一股艺术家的神秘感。 突然间,全场灯光熄灭。 莱楚楚摸在陈迹欢脸上的手顿了顿,顷刻之间,最中央的圆台被一簇光照亮,一袭燕尾服的明家生正站在圆台中央,成为了会场的主角。 耀眼,触不可及。 继而,一个清灵婉转女声响起:“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家生!” 歌声止,钢琴曲起,伴着明亮的钢琴声,一簇走光亮起,伴着林梓悦推着生日蛋糕往圆台方向前进,她穿着红色的鱼尾裙,头发盘起,韵味十足。 走光熄灭后,只有生日蛋糕上蜡烛的微光燃亮偌大房子,黑暗中,林梓悦让明家生许愿,最后吹灭了蜡烛。 当灯光再度亮起的时候,是众人的欢呼声,莱楚楚再抬眼而去,林梓悦和明家生已经站在圆台上拥吻了。 看着这一幕,莱楚楚蓦然僵了僵视线,抽回放在陈迹欢脸上的手,指腹漫不经心滑落,似是诱惑一般淌过他的俊脸。 陈迹欢深沉的眼眸动了动,看着眼前的莱楚楚,眼底异色。 莱楚楚全然不知陈迹欢打量和探索的眼光,只是抬手抿了口酒,审视的视线依然滞留在圆台上光彩夺丽的林梓悦身上。 无人知晓林梓悦光鲜亮丽的背后,曾付出多大的代价。 当年林崇恩为了一个项目,应下加藤原子的要求,将芳龄18的林梓悦嫁给已过六旬的加藤原子。当时,林崇恩明知道加藤原子结过五次婚,有六个女儿,年轻的林梓悦嫁过去根本不会幸福,可他仍旧一意孤行,将林梓悦嫁去了日本。从而,成就了他事业中一次高峰。 谁都不知道,林氏集团辉煌的背后曾经牺牲了多少。 林梓悦是其中之一。 那么,她妈妈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其中之一呢? 林梓悦和加藤原子离婚后,带着比加藤凉年幼的alen回港,没几年时光,她便嫁给了明家生,做了明家太太,几番周折,她还是拥有了幸福。而她的妈妈,再也没有机会了。 林梓悦再不幸,她有一个明家生,那个愿意为了她而放弃明家一半财产的明家生。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林梓悦有。可她妈妈,没有。 莱楚楚唇角的笑逐渐明亮,手再度一抬,酒杯里的酒一滴不剩。 陈迹欢侧目看她,她依然笑的灿烂无比,好看的杏目弯起,一副倾国倾城姿态。 穿透她那双如海水般深不可测的眼眸,为何,他觉得她在悲伤呢! 他与莱楚楚都是极其聪明的人,从不问对方的过去和现在,也不关切对方的家庭与背景,甚至......对于这段感情他们几乎绝口不提。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应该懂得爱情游戏里的规则,谁轻易动情,则伤其身,痛其骨。 莱楚楚深深地沉浸在往事中,尚未察觉陈迹欢轻沉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向来戒备,自从陈迹欢出现以后,她竟也会这般松懈。 加藤原子去世那年,加藤凉18,刚成年的他便经历了一场遗产争夺,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冷酷无情,将他的六个姐姐一一逐出加藤家,从此,加藤家在日本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从那之后,不仅是日本人,就连许多香港人听到加藤凉这个名字都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莱楚楚放下手中的酒杯,伸手想要再拿一杯,却被陈迹欢阻止。 她抬眼看他,视线微微迷离。 陈迹欢压住一枚高脚杯的杯柱,说:“楚楚,你醉了。” “也许吧。”她荡漾着唇线笑了声,收回拿酒的手,顺势攀附上陈迹欢肩上,“你不让我喝,我便不喝,听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莱楚楚从日本回来之后,像是变了很多,少掉了以前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陈迹欢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看向林崇恩那一头,他正拿着酒杯与几个商界大佬碰杯痛饮。一个转眸,不期然而然地与陈迹欢对上。 蓦然,林崇恩苍劲的鹰眸一沉。 陈迹欢也轻眯起视线,从轻沉换成冰冷。 他虽不明莱楚楚与林崇恩的关系,但他可以感受到林崇恩对莱楚楚的在乎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哪个男人在搂着另一个女人与他人谈欢同时,还有心思关注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这般费心思,若说林崇恩对莱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6 楚楚没动过任何心思,陈迹欢不信。 这一眼,是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陈迹欢清冷目光不移,毫不畏惧。 刘嘉欣似乎也意识到林崇恩的目光所在,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们身上,她也不好发作,只能搂着林崇恩的手肘娇嗔一声,林崇恩这才抽回放在陈迹欢身上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身侧的刘嘉欣。 刘嘉欣立刻举杯,娇滴滴一声:“林总,我陪你喝一杯。” 林崇恩提了提唇线,似笑非笑,然后将自己手上的酒递给刘嘉欣:“你喝我的。” 刘嘉欣娇莹一笑,乖乖地与林崇恩交换了酒杯,继而一饮而下。 喝下才发觉,林崇恩的酒与她的不同。 这哪是鸡尾酒,分明是威士忌。 林崇恩见她娥眉一锁,淡淡扬唇,手掌顺势而下,覆上她的娇臀,隔着纱裙,毫不含糊揉搓了下。 刘嘉欣猝不及防的嘤咛一声,然后抬眸,佯怒娇嗔一声:“讨厌!”粉拳垂了下林崇恩的胸膛。 见这公开场合调情的一幕,莱楚楚几不可察地冷嗤了声,恹恹地压下眼帘,眼不见为净。 “怎么?吃醋?”陈迹欢俯身在她耳旁问。 莱楚楚斜眼过来,盯着陈迹欢那张清隽的脸,他轻扬唇角,语气戏谑,分辨不出喜怒。 蓦然,她轻眯眼睛,饶有兴味地将他的问题丢回给他:“怎么?吃醋?” 猝然,陈迹欢轻笑了声,然后毫不避讳地点头:“嗯,我吃醋。” 赫然,莱楚楚也笑了,粲目明亮,妖艳的唇一张一合:“我喜欢看你吃醋。” 看着莱楚楚标准的笑脸,从眉目到唇弧都找不出一丝褶皱,如此完美,毫无破绽。 末了,陈迹欢眉目间的笑意敛下半分。 他大致可以摸透莱楚楚每次笑的含义,真真假假,他看的明白。说不在乎她与林崇恩那层关系,无非是自欺欺人。 他仍旧无法释怀那晚在海边她自杀的行为,这般大动干戈,除了是男人他还真猜不到还能因为是什么。 明家生的寿宴,多半都是名流巨商们谈天说地,一曲华尔兹下来,便各与各的合作商或是潜在合作伙伴交谈起来。 莱楚楚携着陈迹欢去给林梓悦打招呼。 莱楚楚一边漫不经心的摇着杯里的红酒,一边往林梓悦方向走去。 此刻,林梓悦正被几名富豪夫人包围,寒暄长短。 莱楚楚踩着高跟鞋走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在林梓悦身后意味深长的喊了一句:“明太太。” 林梓悦回头,一看莱楚楚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失笑了声:“还想着这娇甜的声音是哪家小姐呢,原来是楚楚小姐。” 林梓悦打笑声音的亲昵,一众人等不是听不出来,虽有疑惑,却未表露,依然扬着一如既往的笑唇,千年不变的眼瞳宁静含笑。 见状,纷纷都扬声说到处走走。 送走一帮富太太,莱楚楚挑了挑眉,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说:“莫不是我将她们赶走了吧?” 林梓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莱楚楚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末了,林梓悦看向莱楚楚身侧的陈迹欢。 陈迹欢与林梓悦对上视线,浅浅点头,礼貌道:“明太太好,我是陈迹欢。” 莱楚楚扬唇一笑,立马挽上陈迹欢的手肘,宣誓主权:“我带他来的。” 见这明目张胆的动作,不仅让陈迹欢挑了挑眉眼,也让林梓悦忽然提了提眉梢,眯了眯眼睛打量了眼陈迹欢。 银色西装西裤,黑色短发,五官端正,一副谦和有礼姿态。 只是......陈迹欢? “就是和你闹绯闻的那个陈迹欢?”林梓悦毫不避讳的当着陈迹欢面问道。 这样的对话,让陈迹欢也心生疑惑。 林梓悦与林崇恩的兄妹关系不言而喻。 而莱楚楚和林梓悦两人之间又是否过于亲昵,亲昵的像对母女。若真如外界传言,莱楚楚是林崇恩的情人,那么林梓悦的态度实在让人生疑。 毕竟,这不是对兄长情人该有的态度。 “怎么?世上还有第二个陈迹欢?”莱楚楚提了提不可一世的眉梢,不容置疑。然后斜了眼林崇恩身侧的刘嘉欣:“林总的新宠,见过了吗?” 林梓悦点头:“早些日子已经见过了。” “因为光正珠宝的代言?” 听此问,林梓悦笑了声,有些无奈地:“是,因为代言。” “那你可欢喜刘小姐代言你家珠宝?”莱楚楚又问。 “欢喜又如何,不欢喜又如何,这已成定局。” 莱楚楚突然笑了,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然后举起,抬头问陈迹欢:“我想喝,可以吗?” 陈迹欢敛眸,看了眼醉意正滥的莱楚楚一眼,摇了摇头:“你醉了,不可以再喝了。” 他的回答,莱楚楚倒不意外。 “喝一口也不准吗?”她漫不经心的晃着酒杯,风轻云淡的问着。 陈迹欢轻眯双眼,看不透莱楚楚的把戏,但依然摇头,斩钉截铁地:“不行。” 听着他两次坚决的说不,莱楚楚心情突然愉悦了起来,将手里的酒递给陈迹欢:“那你喝。” 陈迹欢低帘看了眼,有些犹豫。 “若是你将它们喝了,我便不喝,反之,则我将它们喝了,你选一个。” 莱楚楚喝了不少酒,两颊酡红,陈迹欢微皱了下眉,潜意识将她这举动当做撒酒疯。 没有拒绝,陈迹欢端起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下。 喝完,他还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空酒杯,挑眉。 莱楚楚见状,戏谑一笑。 像是达成了某种目的。 林梓悦泰然自若的轻挑娥眉,似是看透莱楚楚的伎俩。 果不其然,莱楚楚忽然一手勾向陈迹欢的脖子,轻踮脚尖,准确无误的吻上陈迹欢的薄唇。 品尝到酒的香气,她这才收回身,静静昂视陈迹欢,恍然一笑,露出几颗白色牙齿,杏目弯的恰到好处。 陈迹欢微皱眉,这才明白她这一系列举动的含义。 莱楚楚嫣然一笑,勾人的眼睛凝视着陈迹欢开口:“有些事情虽然成了定局,若是力挽狂澜,也未必全是覆水难收。是不是,陈迹欢?” 林梓悦嘴角噙着笑意,慵懒的拢了拢披肩,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你看着办吧。” 林梓悦应允,莱楚楚欣悦地对着陈迹欢轻眨了下眼睛,风情又妩媚。 她动作轻佻,语气狂妄。 陈迹欢下意识抬手,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 莱楚楚吃痛抬高下巴,并没有反驳,反倒往陈迹欢身上贴近几分。 “你越是针对刘嘉欣就代表你越在乎......”陈迹欢的目光恍然一顿,斜了眼林崇恩的位置,“他。” 莱楚楚柔媚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7 一笑,用舌头舔了舔唇上还残留着红酒的清香,慵懒地吐出四个字:“我不在乎。” 语毕,轻敛眼帘。 浓密的眼睫毛垂落那瞬,一抹阴冷从她眼底一闪而过,瞬间,消逝即纵。 ☆、痛么 第16章: 明家生的寿宴来了不少圈内人,既有认识陈迹欢的,也听闻莱楚楚名号的,几番寒暄下来,也费了不少功夫。 而细心的陈迹欢也察觉到莱楚楚早就按捺不住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终于,她还是端来一杯红酒,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晃着。 莱楚楚踏着高跟鞋的姿态向来优雅里风情,她挽着陈迹欢的手臂,扭着蛇腰一步一步往林崇恩方向靠近。 此刻,林崇恩正与几个商客笑着谈天说地,刘嘉欣陪在一旁,偶尔低笑两声,娇滴滴的模样真的惹人疼爱。 莱楚楚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就怕待会她笑不出来。 似是察觉到风吹草动,林崇恩抬目而去。 当看见莱楚楚和陈迹欢一同出现在他面前时候,默然,深邃的眼眸一沉。 林崇恩这一抬眼,必然惊动旁人,纷纷都扭头往同一方向看过去,当莱楚楚那张妖艳的脸庞映入眼帘的时候,刘嘉欣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 虽然她知道莱楚楚会出席明家生的寿宴,却没想到她居然敢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林崇恩面前,竟是和陈迹欢一同出现。还以为莱楚楚勾搭上陈迹欢,会有所避讳。未想到,莱楚楚竟如此明目张胆。 “怎么?莫不是说我坏话吧?”莱楚楚俏皮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话音戛然而止的各位,扬起的唇角饶有兴味。 最后,逡巡的视线停在刘嘉欣身上,那张脸还真是花俏,跟各色颜料打翻了一般,真让人赏心悦目。 “哟,原来是楚楚小姐驾到。”刘嘉欣强挤出一抹笑,应付着。 莱楚楚淡淡的勾了勾唇,又漫不经心的晃了下酒杯,当下就给了刘嘉欣一个难看。 她完全没有理会刘嘉欣,而是将手里的酒杯递给身侧的陈迹欢:“亲爱的,你的酒。” 陈迹欢敛眸,接过她递来的酒杯,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莱楚楚一眼。 莱楚楚弯起唇角笑着,没太多表情。 倘若非要用一种物体来形容莱楚楚,陈迹欢认为大海很是贴切。 深沉,神秘。 偏偏海啸之前通常风平浪静。 陈迹欢摇晃了下酒杯,淡淡的喝了口酒,没与任何人碰杯。 莱楚楚昂头看他被酒浸过的薄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她向来毫无顾忌。 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从不克制自己。 尤其,是在林崇恩面前。 她会让林崇恩知道,碰了莱家人想要脱身,没那么容易。 林崇恩见状,深蹙眉,良久,他打破这忽如其来的沉默:“这便是传闻中的黄金左手吧?” 陈迹欢勾了勾唇线,用词得体:“不敢当,常听人提起林总,久仰已久。” “听人提起?听谁?楚楚?” 三个反问,不只是刘嘉欣僵了僵身子,就连陈迹欢都轻诧了下。他未料到林崇恩会这般毫不避讳,公然地亲昵的唤“楚楚”二字。 仅一秒,陈迹欢又笑了:“楚楚素来不爱说是非,未曾提过林总,不知林总为何这般一问?” “是么?”林崇恩漫不经心地和陈迹欢打着太极,说话时候,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陈迹欢身上流连到莱楚楚脸上,最后抽回,提起酒杯喝了口酒。 那短短的一秒,林崇恩看的极其漫不经心,仿若只是风轻云淡的扫过莱楚楚的眉眼。 但却让数十双盯在他们身上的眼睛看的真切,他确实看了莱楚楚,用那样的眼神,似是宠溺,又或是......深情。 商客们见状,纷纷面面相觑。 媒体众说纷纭,他们也甚是迷惑,究竟这莱楚楚是何人物?又是否真与林崇恩有密切关系? 如此一看,虽不及媒体大肆宣扬那般,但也明了这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莱楚楚的身份再一次遭到各路人马的猜忌。 “刘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恍然,莱楚楚淡淡出声,艳唇魅惑。 被莱楚楚忽然一喊,刘嘉欣脸色当下就白了一圈,心里不停打鼓,也不知道莱楚楚会不会提起那日的之事。最后,刘嘉欣尴尬笑笑:“和楚楚小姐交集不多,不知您这多日不见是指哪日?” 听罢,莱楚楚轻轻一笑,低头,一边玩着陈迹欢的左手上的一根手指,一边不咸不淡开口:“当然是指拍卖会那日。” 突然,刘嘉欣的心突然“哐当”一声,闪躲着视线:“是,是么?” “不会吧?”莱楚楚一脸惊讶,“刘小姐记性还真是不好,居然忘记了?” 刘嘉欣脸色惨白,背后发汗:“可能人太多,记不得什么时候和楚楚小姐碰的面。” “没关系,刘小姐记不得,我总有办法帮你记起来,毕竟,我可是终身难忘啊!”莱楚楚咬着“终身难忘”四个字,说完,还不忘望林崇恩一眼,扬起眉,似是挑衅,又像是炫耀。 蓦然,林崇恩眉心一蹙,不动声色的敛眸瞟了眼刘嘉欣,颇有异色。 不由地,莱楚楚心里微讽一笑。 默,静悄悄的蔓延着。 许久之后,莱楚楚的指腹淌过高脚杯,最后落在陈迹欢的手指上,她暗自敲了几下,掖了掖蝶翼,和陈迹欢目光交涉半秒,恍地,朱唇一勾。 陈迹欢眉心微蹙,像是看出了前奏。 果不其然,下一秒,莱楚楚迅速转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刘嘉欣一个耳光。 “啪——” 响亮,清脆,甚至,震耳欲聋。 万籁俱寂下,一阵巨响。 轰然巨响后,鸦雀无声。 全场,噤若寒蝉,皆是用目瞪口呆地视线看着莱楚楚那快如闪电的一掌铮铮落在刘嘉欣脸上。 这一掌让全场都倒吸一口气,纷纷缄口,静观其变。 被莱楚楚一掌打偏的刘嘉欣蓦然僵愣,瞪大双眼,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动手后的莱楚楚优雅地整理胸前的项链,继而扬唇一笑。这一笑,和之前所有的笑都截然不同,明明很温柔,却教人毛骨悚然。 看着瞪大双眼愤恨盯着她的刘嘉欣,莱楚楚问:“痛么?” 同样的一句话,刘嘉欣的阴冷,莱楚楚的柔和。 却偏偏,越温柔越教人胆寒发竖。 刘嘉欣一手捂住那肿痛的脸蛋,一双不甘心的眼冷冷地瞪着莱楚楚。 莱楚楚泛了泛蝶翼,掩去最底下的一抹阴狠,冷笑了声:“刘小姐好像想起来了?” 林崇恩见刘嘉欣公然被莱楚楚甩一巴掌,脸色黑了一圈,忍不住怒斥一声:“楚楚!”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8 “你最好别插嘴。”莱楚楚扭头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不温不冷的瞪了林崇恩一眼,眼瞳深邃无光,“否则,指不定会怎么后悔!” 她话音阴冷,目光冷鸷。 陈迹欢眼底一抹异色一闪而过。 莱楚楚人前向来笑面如嫣,今日的失态,全因林崇恩。 更奇怪的是,向来高姿态的林大总裁竟也有忍气吞声的时候,对象还是他的绯闻情妇。这一幕,真教人耐人寻味。 陈迹欢揣度无边,仍旧摸不透思绪。 只觉得莱楚楚十分在乎林崇恩,在乎到她不惜当众教训刘嘉欣,向来散漫随性的她,对这种嗤之以鼻的行为素来没有兴趣。可她还是为了林崇恩,动手了。 林崇恩也察觉到,虽然莱楚楚向来没给他好脸色,但人前她总是笑得美丽,优雅,磊落。 绝不会像今日这般,动怒,阴狠,冷然。 深沉的目光逐渐流到刘嘉欣身上,难道她真的被刘嘉欣刺激了? “林总,我不知道楚楚小姐为何如此动怒......”刘嘉欣仍旧不罢休的开口,垂死挣扎。 却被莱楚楚冷笑一记打断,她笑着鼓起了掌:“刘小姐好演技,不愧是未来影后。” 动静之大,不少人围了上来,一探究竟。 就连今日寿星明家生也被惊动,拨开人群一看,场面已经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再看林崇恩那张难看的脸,暗叹了口气,也知莱楚楚性子,根本不买任何人的账。 “崇恩。”明家生上前喊了一句,笑着一张脸试图解围,“莫老正要和你谈谈关于海南的投资,我还到处找你来着。” 林崇恩锐利的眼瞳从刘嘉欣身上抽回,看了明家生一眼,他身侧林梓悦正挽着他的手肘,淡笑着,目光却意味深长。 对上林梓悦的目光,林崇恩仿佛猜透了些东西。 林梓悦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保持着她的优雅姿态。 “好,我这就来。”说着,林崇恩抬着步子往前走去,途径莱楚楚时候,顿住脚步,敛眸看她,放低声音,“楚楚,今日是你明伯伯寿宴,就当爸爸求你,刘嘉欣之事我们再说,好吗?” 林崇恩的声量不大,却能保证仅有他和莱楚楚能听见。 莱楚楚寡淡的眼瞳轻转,抬头看着如此放低姿态的林崇恩,恍的一笑。 妖媚风情。 教人欲罢不能。 “林总,您这是为刘小姐求情吗?”她扬声问林崇恩,一脸得意。 林崇恩眉宇一蹙,感觉大事不好。 而莱楚楚正按照他的预期,脚踏了一步,再度逼近刘嘉欣,毫不犹豫地反手,“啪”地一声,还没从第一巴掌抽回神的刘嘉欣再度挨了一掌,如此铮铮。 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颤颤的手掌摸着她烫热的脸颊,难以置信瞪大双眼。 刘嘉欣连连被打,毫无反击之力,就如砧板上的鱼肉,任莱楚楚刀俎。 林崇恩脸色已经黑的彻底,毕竟刘嘉欣今日是他带来的,莱楚楚打她不是相当于在打他的脸吗? “林总大可以再为刘小姐求情,”莱楚楚弯了弯嘴角,得意洋洋,反复的转着手腕,一副随时待命模样,“不过,就怕你一个求情,这巴掌又该赏赐给刘小姐了,真可惜,这么一张漂亮脸蛋......” 林崇恩脸色早就黑的彻底,除了置若罔闻,他别无他法。 闹剧到了这个地步,任凭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见林崇恩黑着脸不说话,莱楚楚也兴意阑珊。 她不介意明日记者给她冠上一个“泼妇”的称号,只要让林崇恩和刘嘉欣都下不来台,她就开心。 看着早已勃然大怒却不好发作的林崇恩,莱楚楚扬起唇角,似笑非笑。 其实,林崇恩不是没有气场将她镇住,只是他不敢。从七年前她妈妈去世之后,从她知道那些真相之后,无论她如何胡作非为,林崇恩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了。 如若是外人来看,会觉得林崇恩在莱楚楚面前谨小慎微。 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林崇恩有多心虚和愧疚,才会有多容忍和退让。 他这般迁就与忍让,无非是想要赎罪。 既有罪过,又岂能轻易从罪孽中抽离? 莱楚楚淡垂帘,漫不经心地扫过她刚和黄影一起去做的法式指甲。 极度轻描淡写,教人看不透她清淡脸庞后真实情绪。 这只是开始,她会让林崇恩清楚的明白莱家人的作风。 莱茵之事,她绝不善罢甘休。 拥着陈迹欢离开明家别墅的时候,林梓悦出来送她。 “明伯伯不会生气吧?”莱楚楚问。 林梓悦淡笑了声:“这话可不是我们楚楚小姐的风格。” “对不起,今日把你们的兴致都破坏了。”莱楚楚浅声道歉,但话音听不出几分歉意。 林梓悦不在意笑笑:“行了,你的性子我了解,你明伯伯也了解,恐怕下次寿宴你就不在名单之中了。” 莱楚楚拢了拢陈迹欢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扬眉:“也罢,我正巧不想来。” 林梓悦没好气的用手指头推了推她的脑袋,无奈:“你呀!” “切!”莱楚楚冷嗤一声,“自己心里偷着乐还要数落我。” 林梓悦唇线荡漾了下,确实,心里挺乐的。 能让林崇恩当众难堪又不好发作,除了莱楚楚,世界上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人。 “其实,”林梓悦说,“你也没必要这般张扬地让他下不来台。” “没必要么?”莱楚楚反问,挑了下眉,不言而喻。 林梓悦无奈的摇头一笑,视线转移,落在陈迹欢身上,好心相劝:“年轻人,楚楚这丫头性子疯得很,好强又自负,跟一匹脱缰的野马似的,难以掌控,希望你素日里让着她点。” 陈迹欢微微勾唇,点头:“当然。” 他声音里的愉悦似乎难以掩饰,见状,莱楚楚轻扬眉,一副饶有兴味的睨了他一眼。 当坐上车,她才开口问他:“你似乎很开心?” “有吗?”陈迹欢否认。 莱楚楚点头,一手撑着下巴看开车的陈迹欢:“你脸上写着呢。” 陈迹欢猝然一笑:“是么?” “不是么?” “或许吧。”他回答的模棱两可。 莱楚楚就那般静静的看着他,细细打量着。 陈迹欢的眉梢上提,唇角上扬,实在是好心情。 她有些奇怪,她打了刘嘉欣几巴掌,他就那么开心?比她还开心? “是不是觉得我开车的样子特别迷人?”陈迹欢问。 蓦然,莱楚楚冷嗤了声,收回视线,一手闲敲起玻璃窗:“少自恋。” 陈迹欢几不可察笑了声,余光斜了眼漫不经心盯着窗外看的莱楚楚,车内光线昏暗,她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29 的侧脸轻柔美丽,浓密的睫毛微卷,目光专注。 不由地,陈迹欢又勾了勾唇角。 他心情确实很好。 因为,他听见了林崇恩对莱楚楚那句悄悄话。 莱楚楚是林崇恩的女儿? 呵!他猜过无数的可能。林崇恩或许是她心里藏着的那个人,林崇恩或许是她那晚想要自杀的原因,却未料,是她父亲。 真有意思。 对着媒体坦诚自己是林崇恩的情妇,实则却是林家的女儿,可偏偏又姓莱? 不得不说,莱楚楚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陈迹欢感觉自己对莱楚楚越来越有兴趣了。 莱楚楚透过车窗上的倒影,又看见陈迹欢勾起了唇角。 默然,她微微锁了下眉,不太懂他的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星期五更 今天外婆生日,纪念一下。 祝外婆生日快乐,感谢多年以来,你给予我的慈爱。 ☆、生日 第17章: 莱楚楚掌掴刘嘉欣瞬间在名流圈,娱乐圈,商业圈......爆发。 数个版本齐数而发。 “楚楚小姐表面妖娆,内则悍妇。” “楚楚小姐当众掌掴林总新宠刘嘉欣,林总冷眼旁观。” “林总溺爱楚楚小姐,中宫之位不可撼动。” “新欢旧爱齐聚一堂,谁胜谁负?” 看着这等新闻,黄影暗自竖起大拇指,大大夸赞:“哟哟哟,还看不出我们楚楚小姐还是悍妇一枚呀!” 莱楚楚拨了拨长而卷的秀发,轩轩自得:“过奖过奖。” “话说,你昨晚是带着陈迹欢吧?” “嗯。” “怎么,陈先生没不开心吗?” “他不开心?为什么?”莱楚楚泛起两颗好奇的大眼睛。 黄影咋舌:“不是儿,全世界都误以为你和林总是情人关系,你因嫉妒掌掴刘嘉欣,说明你在乎林总呀,陈先生不该吃醋吗?” “吃醋?”莱楚楚皱眉回想了下昨晚,陈迹欢似乎高兴过头了,“没有呀,他很开心。”然后又补充一句,“异常的开心。” 黄影蒙圈了:“开心?这是什么反应?” 莱楚楚耸了耸肩:“谁知道呢!” 桌上一震嗡鸣,莱楚楚愉悦的接起了电话:“陈先生,有何指教?” “怎么?不是你发短信约的我?” 她艳唇一勾,灵动眼眸轻转:“嗯,约你吃饭,赏脸不?” “楚楚小姐的脸,当然要赏。说吧,在哪里?” “世纪饭店。” “好,我一会过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 “怎么?有什么特别节目吗?” “没什么特别节目,穿的帅一点就可以了。” 陈迹欢轻笑了声,应下:“好。” 听着他醇厚的一声低笑,莱楚楚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杏目灵动,顾盼生辉。 坐在莱楚楚身侧的黄影见状,蓦然一怔。 是有多久了,莱楚楚没有这般纯净的笑过了? 她不知是喜还是忧。自陈迹欢出现,莱楚楚确实变化很大。 挂了电话,莱楚楚拍了拍黄影的肩膀:“走吧,陪我去选车。” 黄影蒙圈,这是什么节奏? 没空发愣,忙着追上莱楚楚:“你要换车?” “听说最近跑车都出了新款,陪我去看看呗。” “你要换车还让我修你那破宝马!”黄影瞪了她一眼。 “修好了?” 黄影皱眉:“废话!” “嗯......”莱楚楚拖了一个长音,转了转眼珠子,然后道,“送阿悄吧,她不是一直说要买车么?” 黄影:“......” 白了莱楚楚一眼:“怎么不见得你送我。” 莱楚楚冷嗤一声:“得!送你,你布加迪给阿悄。” 黄影扯了扯嘴角:“......” 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黄影陪莱楚楚去4s店走了一遭,挑了款红色的跑车,付款的时候,莱楚楚将卡递给销售经理,对着黄影眨了下眼睛:“看看林总什么反应。” 黄影嘴角一抽:“你来买车就是想要看看林总有没有一个生气将你的卡停了?” 莱楚楚扬唇一笑,不言而喻。 黄影捂脸:“你觉得他可能停你的卡吗?” 这也太不现实了。 全世界谁敢开罪这大名鼎鼎的楚楚小姐?就算是林崇恩也不敢得罪,哪能停这祖宗的卡,还不得掀房顶了。 莱楚楚敛下眸,蝶翼轻卷,说话的声音也敛去张扬,淡淡的:“我也不知道,也许会吧。” 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期盼林崇恩停掉她的卡,然后大发雷霆。只有这样,当她将所有证据都甩到他面前的时候,才会觉得得意和爽。 当销售经理将卡和单据拿过来的时候,一边指着单据最下方空白处一边说:“楚楚小姐,手续已经办好了,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办好了?”莱楚楚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销售经理扬起一个标准的微笑:“是的,已经办好了,全额付款。” 莱楚楚眼眸一眨,表情淡淡的:“是么。”随即,接过销售经理递来的笔,在单据下签上她的大名。 莱楚楚恹恹离去后,黄影锁了锁眉,总觉得近期莱楚楚不大对劲。 但至于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抵达世纪饭店的时候,刚好七点整。 莱楚楚穿着那日与黄影一起挑的格子旗袍,挽了个复古发型,黄影已经将蛋糕提前送到酒店。 抵达顶楼的时候,陈迹欢还没到,他们约的是七点半。 莱楚楚率先落座,从偌大的落地窗俯瞰而去,眼瞳清澈,港城的倒影在她眼睛浮现。 没五分钟,大堂经理亲自跟她致歉:“实在不好意思楚楚小姐,这个位置已经被vip客人包下,我给您换个位置吧?” 闻言,莱楚楚抽回视线,望了大堂经理一眼:“vip?” “是的,这位置今早就被vip客人预订,我们也有服务人员提前通知过您......”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要我让位置吗?”莱楚楚打断他,笑的明媚。 大堂经理看着莱楚楚娇媚的笑容,心里打鼓,阵阵冷汗狂飙:“也......也不是......” “你说的vip......”莱楚楚眉峰妖艳一挑,示意大堂经理看身后,“是他吗?” 大堂经理战战兢兢回头,对上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立马一惊,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加藤先生!” “凉凉,你什么时候来的香港?”背后,莱楚楚慵懒的声音响起,大堂经理又是一惊,这楚楚小姐莫不是和加藤先生相识? 加藤凉冰魄眼瞳看着莱楚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0 楚那张娇艳如花的脸,蓦然沉了半分,继而挥了挥手,示意大堂经理离去。 大堂经理慌忙弯腰致意,随后仓促离开。 “你怎么在这里?”加藤凉看着她问道。 今日是莱楚楚生日,自打她母亲去世,她生日几乎都是在画室里度过的,从不会出现在像世纪饭店这样的场合。 闻言,莱楚楚扬了扬娥眉:“这里是香港,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我说的是今日......” “看来你没忘。”莱楚楚出声打断加藤凉,两手往他面前一摊,“那是不是该送份生日礼物?” 加藤凉轻蹙眉,抿着薄唇,看了她良久,最后问她:“想要什么?” 莱楚楚指着她的座位:“这个位置。” 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莱楚楚,目光沉静,隐忍似狼,薄唇微抿,没有言语。 “我今日可是约了人过生日的,这是全香港最好的位置,可刚刚大堂经理要我让座,”她轻声笑了下,略有讽刺,“岂有我莱楚楚让位的可能,你说是吧,凉凉?” 加藤凉目光冰冷不变,抿着唇线,没有幅度:“若你喜欢,它以后都是你的,但是......” 听到但是,莱楚楚娇媚一笑,抬头,灵动的眼眸望着他,静等他接下来的话语。 “楚楚,你不该停药。” 赫然,莱楚楚唇角一僵。 “alen没发现吗?”加藤凉问。 莱楚楚目光沉了半分,直直凝视加藤凉那双寒冷如冰的冰蓝眼瞳,微有怔忪。 “楚楚,你应该很清楚,他是陈迹欢。” “这是你来香港的目的?”她冷冷看着加藤凉问道,声音几不可察地激动了几分,“这就是你今日出现的理由?” 加藤凉:“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放任你。” “呵!”莱楚楚冷的一笑,继而嘲讽开口,“妹妹?加藤先生,您不觉得从你口中说出这两个字,真是可笑至极吗?” 加藤凉六个姐姐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如今却站在这里跟她大谈‘亲情论’,不觉得讽刺么? 加藤凉直接忽略了莱楚楚的冷讽,知道劝不住,便没再开口,转身离去。自始至终,他的眉眼未曾蠕动。 “小影吧?”莱楚楚突然说话,制止了他的步伐,“是小影跟你说的吧?” 黄影太了解她,她的异常她不相信黄影看不出来。 只要黄影和加藤凉提上一两句,按照加藤凉的精锐和敏感,不难推理出她将药停了。 听见黄影的名字,加藤凉的步子顿了片刻,仅半秒时间,他又恢复脚步,颀长的背影冷漠如霜。 莱楚楚敛下眼眸,看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被水晶灯折射出一条紫红色光彩,像是一个幸福国度,里面的人很多,但就是没有她。 她将自己的手掌放在紫红色彩带下,试图抓住一抹幸福,可当她手掌合拢,幸福总能轻而易举地从她指缝间溜走。 她还是不配,不配拥有幸福。 原来,那只是陈迹欢。 莱楚楚眨了眨眼睛,沉重而又疲倦。 当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丝丝温存的时候,所有人都要来给她敲响一个警钟,告诉她,那只是梦。 是梦,就该醒来。但她不想醒,想要一直沉睡在有陈迹欢的梦里,一辈子。 陈迹欢抵达的时候,她仍旧盯着四指上那条紫红色光线出神。 “楚楚。”陈迹欢轻唤了一声,低头俯身,吻了吻她的发端。 莱楚楚忽然转过头,紧紧地抱上陈迹欢的腰肢,软软的喊了声:“陈迹欢。” “嗯?” “我们,”她犹疑了片刻,“我们......”算了吧! 当要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疼了一下,轻轻的,彷如针扎。 一开始,是她先招惹陈迹欢的,也是她喊了结束的。 可在结束之后,她又去招惹他了。 深吸了一口气,蓦然,一阵薄荷清香吸入鼻腔,恍间,怔了一怔。 “我的烟?”莱楚楚有些惊诧。 陈迹欢低声一笑:“闻到了?” “嗯。”闻到很多次了,那次在海边,还有那天在他家里。 “怎么办,我好像对你上瘾了。” 说这句话的陈迹欢微垂着帘,嘴角半勾着一抹戏谑,似是一句玩笑话。 “戒得掉吗?”莱楚楚心不在焉的问。 他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戒不掉。” “油嘴滑舌。” 他轻轻笑了,温柔的揉住她的发端:“真的。” 他的声音低醇,很有磁性,尤其是发低音的时候,撩动人心。 莫名,她心铉一颤。 “陈迹欢,今天我生日。”说着,莱楚楚退出他的怀抱,昂头看他,嘟嘴,“我要生日礼物。” “生日?”他眼瞳一闪,“你怎么不说。” “现在我说了呀,生日礼物呢!”说着,她捧起一双小手,鼓了鼓腮帮子。 见她难得的可爱,陈迹欢失笑,摇了摇头:“没准备。” “我要那幅《背脊》。” 他眼睛一眯,打量着她的脸容,问:“喜欢?” 她点头:“嗯。” “好,”他允诺,“送你。” 话音落,莱楚楚扬唇一笑,露出几颗白色牙齿,杏目一弯,顾盼生辉。 这样的笑容,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那一刻,陈迹欢有些看呆了。 他想,他爱上莱楚楚了,如飞蛾扑火一般。 七年以来,莱楚楚没有过过一次生日。 当服务员将蛋糕工整的摆在桌面,点了蜡烛,隔着烛光,陈迹欢为她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那首由几个简单音符拼凑的歌曲,当陈迹欢唱起那刻,便成了世上最美丽的歌谣。 莱楚楚想要伸手去触碰他刚毅的俊脸,可又不忍心去打扰这一幕的温馨。 看着火光中他那若有似无的眉眼,流畅分明的脸庞逐渐迷离,慢慢地变成一个光圈,远在光年之外。 那晚,她放纵了,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入肚,就像是当初牧泓演陪她过生日一般,来个不醉不休。 ☆、披肩 第18章: 将莱楚楚压在身下的那刻,听见她醺醉之间低喃了一声:“泓演。” “烟?”陈迹欢皱了皱眉,看着早就醉的一塌糊涂的莱楚楚,有些疑惑,为何每次要做的时候,她都提到烟?就那么爱烟吗? 她的手贪恋的摸着陈迹欢的胸膛,最后轻抚而上,摸到那张线条分明的俊脸,莱楚楚闭着眼睛笑了声。 陈迹欢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逗她。 莱楚楚伸手拨开他不安分的手,两手往他脖子一勾,借势而来,吻住他的薄唇,发挥着她娴熟的吻技。 陈迹欢一边脱她的旗袍一边吻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1 她,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几颗扣子,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这是什么破衣服,那么难解。 最后,耐心被磨完,干脆两手从裙摆开叉处一撕,瞬间将旗袍撕成两半。 莱楚楚低笑了声,迷离之间揶揄了他一句:“看你猴急的。” 事后,陈迹欢从他的西装口袋摸出烟盒。 是上次在莱楚楚画室抽的薄荷烟,自那次以后,他迷恋上这种味道,欲罢不能。 安静的抽着烟,时不时垂帘看一眼怀里的莱楚楚,她睡的安详,呼吸清浅,姣好的脸容总能让人神魂颠倒。 手指情不自禁的淌过她那张魅惑众生的脸蛋,微微眯了眯眼睛。 在海边那夜,她安静的将自己放进海水深处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眸光一沉,他又抽了口烟,漫不经心地吐出不成型的烟圈,深邃的眼睛无止境的看着她的脸容。 到底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她的画作,她的伪装,她的笑容...... 全因她心中最深处的那个人,那个她不愿开口提及的人。 她知不知道,越是不说就越藏进血液,越是不让提及,就越痛彻心扉。 这样的情绪,他真的会嫉妒。 一根烟燃尽,最后一抹光亮湮灭在无尽的黑夜中。 陈迹欢俯身而去,吻上她娇莹的唇畔。 睡梦中的莱楚楚嘤咛了一声,陈迹欢反复啃咬许多次才肯罢休,看她不耐烦的皱起一张小脸才肯放过她。 莱楚楚翻了个身,将他的手肘抱在怀里,没几分钟又入睡了。 已入深夜,林氏集团大楼顶层依然光亮如昼,林崇恩看着今日新闻头条,皱了皱眉。 不久后,秘书来报:“林总,楚楚小姐今日去车行买了一辆车,晚上在世纪饭店消费了,据大堂经理反馈,加藤凉先生先到,走后,陈迹欢先生和楚楚小姐一起用餐,两人还吃了蛋糕。” 听着秘书说着莱楚楚的行程,林崇恩不由眉心一蹙:“蛋糕?” “是,是黄影小姐亲自送去的蛋糕。” “黄影?”他思忖后,“安排一下,我见见黄影。” “是。” 秘书退出办公室后,林崇恩点燃一根香烟,回想起昨晚在明家别墅的点点滴滴。 莱楚楚是他的女儿,他最了解。若不是刘嘉欣正面得罪过她,她是不会那么张扬无度给刘嘉欣一个下马威的。 忖度后,他拨通了刘嘉欣的电话。 “今晚我过你那里。” 刘嘉欣住在茗香苑,别墅区。环境优雅宁静,是个不错的居住之地,但这个地方曾被林崇恩安置过太多女人,所以也有另一称——“林家后院”。 林崇恩的卡宴停在楼下时候,刘嘉欣已经欣悦的从楼上跑下来迎接。 近段时间因为莱楚楚的事情,林崇恩鲜少过来,所以听闻他今日要过来,刘嘉欣也十分开心。 按理说,林崇恩完全可以做她父亲的人,可她还是忍不住被他所吸引,不因为他的钱财和地位,而只因为这个男人。 纵使她得知他女人甚多,除去莱楚楚还是n多女人,但她还是深陷其中。 她爱他,女人爱男人的那种。 林崇恩没有下车,也没有进屋,只静坐在车里,一双锐利的鹰眸盯着窗外看。 远处的刘嘉欣正往他这边跑来,脸上笑容甜美。 刘嘉欣拉开车门,娇滴滴喊了声:“林总,怎么这个时候有时间过来。” 林崇恩犀利的目光瞟了刘嘉欣一眼,直接了当地问:“你和楚楚发生了什么?” 瞬间,刘嘉欣的笑容僵了一僵,大概她没想到林崇恩会质问她关于莱楚楚的事情。 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来她这边。 半晌,刘嘉欣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呀。” “最好说实话。”林崇恩的脸色沉了半分。 刘嘉欣咬唇,一副要哭的姿态,委屈至极:“真的没有。” 林崇恩鹰眸打量她半晌,抿着薄唇,喜怒不辩,没作话。 刘嘉欣急了,钻进车里,胸脯贴近林崇恩:“我真没有和楚楚小姐发生争执,也许是当时我也想要墨竹图,所以楚楚小姐对我有芥蒂。”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林崇恩的脸色。 墨竹图的事情,林崇恩也听秘书提起了。莱楚楚和刘嘉欣在拍卖会上针锋对麦芒,非要争个高下,最后是莱楚楚胜利夺魁。 “那她昨日为何当众打你?”林崇恩又问了一句,声音俨然冷了几分。 刘嘉欣打了个颤,咬着唇,一脸后怕:“我也不知道哪里开罪了楚楚小姐,她要当众给我耳光子,您也不帮我。” 说着,打转在眼眶的眼泪簌簌流下。她低着头,抖擞着肩膀,静静落泪。 见状,林崇恩拧眉。 末了,却也没话。 莱楚楚会这般对刘嘉欣,恐怕是他近来携刘嘉欣太张扬了,怕是莱楚楚被他惹急了,发了狠地在明家生寿宴上让他当众难堪。 这些年,凡是他的女人都受过莱楚楚莫名的示威,没有哪一个不是因为她三番四次的折腾而终止关系的。 也罢。 于是,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黄影被传召,提前和莱楚楚通了气。 “我说你捅的篓子凭什么我被谈话?” 末了,莱楚楚白了一眼黄影,警告一声:“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瞧你这话说的,感情被林总召见还是便宜了?”说完,黄影冷冷的“嘁”了一声。 莱楚楚笑了声,弯起妩媚的唇角:“少给我装疯卖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听了这话,黄影算是有点谱了,半眯起眼睛,而后讨好的笑了笑,往莱楚楚身侧挪了挪屁股,一脸狗腿:“楚楚,加藤找你了?” 莱楚楚偏头,眨了眨勾人的眼睛:“他有没有找我,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别呀!”黄影立刻怂了,“我也没办法,他可是加藤凉,我惹不起!” “哟!加藤凉惹不起,楚楚小姐就惹得起了是吧?” 黄影心里立刻“咯噔”一声,随即怪叫了起来:“那我也没办法,左边是刀,右边是枪,两边都不敢开罪,你让我咋办?” 莱楚楚眼皮子慵懒一泛,罢了:“行了,去了行宫好好说话,小心你的舌头。” 说完,便拿起椅背的外套,扭着蛇腰离去。 黄影冲她背影喊了句:“去哪儿?” 莱楚楚挥了挥手:“找陈迹欢。” 待那个高傲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转角处的时候,黄影下意识皱眉。 又是陈迹欢。 自莱楚楚从日本回来之后,去见陈迹欢的次数比见她还勤快。 去了陈迹欢的住处,按了门铃迟迟不见人开门。 在门口等了两分钟的莱楚楚有些不耐烦了,舒展眉心从包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2 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陈迹欢的号码。 电话没响多久,便被人接起。 莱楚楚开门见山问:“你在哪里?” 听了她这话,陈迹欢淡笑了声:“你在我家?” “你知道?” “不然你问我在哪里?” 莱楚楚立刻明白他不在家,掉头就走:“那你在哪里?” “我在工作室。”陈迹欢说着,从烟盒抖出一根烟,“咔嚓”一声,打响了火机。 轻轻的抽一口薄荷香烟,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东方之珠。 听到准确的地址,莱楚楚艳唇一勾,眉峰一挑:“等着,我找你去。” “嗯,慢点,没人跟你抢。” 说着,他沉沉笑了声,像是漫不经心,夹着一股磁性的低醇。 莱楚楚扬唇笑了声,按了电梯键,似乎透过他的笑声都能猜到他此刻的表情,慵懒的,痞痞的。 “谁要和我抢你,把你扔在大街上我不去认领怕是没人瞧你。” 说着,莱楚楚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陈迹欢听罢,又止不住的笑了声,她的口气还真大。 推门进来送咖啡的玫瑰无意间瞧见了陈迹欢几次漫不经心的低笑,深曜眼瞳夹着无法冲淡的喜悦。 不由,玫瑰眉心一拧。 她将咖啡送到一旁的桌上。 “阿欢,咖啡。” 陈迹欢这才反应玫瑰进来了,收敛笑容,淡淡的“嗯”了声,然后将烟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玫瑰用心看了眼,问他:“怎么抽起女士香烟了?” 还是薄荷味。 陈迹欢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滋润了嗓子:“想抽了。” 他回答的随意,也许因为喝过咖啡,声音变得柔和了不少,敛去之前沙沙的慵懒。 玫瑰见他兴意阑珊,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陈迹欢喝完咖啡,便转头往另一头走去,默不作声的坐到画架前,低头开始调起颜料盘里的颜料来。 见他全心投入工作,玫瑰便退出画室。 随着那条门缝越来越小,直到完全失去了光线,玫瑰仍旧盯着木质的大门看,久久没有回神。 陈迹欢去日本之前,发表了新作品《背脊》。 玫瑰是个女人,何等敏感,只要瞟一眼她便知那帧背脊的原型是谁。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莱楚楚? 如果是封颜,她也认了,毕竟封颜出生名门世家,高贵典雅,落落大方,配陈迹欢绰绰有余。 可为何会是生活混乱,名声狼藉的莱楚楚? 因为是莱楚楚,所以她不甘心。 为何莱楚楚可以,而她却不行? “玫瑰,这个怎么处理?”肖丽莉从纸袋拿出一条女士披肩问玫瑰。 玫瑰回神,扭头瞥了眼:“哪儿来的?” “是阿欢的。” “阿欢的?” “对啊,从他车上收拾下来的。”肖丽莉说着便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手里的披肩,“不过,这应该是女人的吧?莫不是你的?” 玫瑰皱起眉:“不是。” “那怎么处理?” “收起来吧,阿欢问起再说,若他没有提起便不用再与他说了。” 肖丽莉点头:“好的。” 玫瑰若有所思的盯着肖丽莉手上的披肩,若她直觉没错,那应该是莱楚楚的。 画室里,陈迹欢悉心的调好颜料,提画笔开始作画。 他的画作不同于莱楚楚的风格,莱楚楚向来偏爱焦墨画,喜画景。而他恰恰相反,油画,人物像居多。 用了几个亮色的色调,将一片天空渲染的十分漂移迷雾,连贯于蓝天的是一汪海洋,蓝蓝相连没有界限。 沙滩上站着一名女子,手里提高跟鞋,一脚踏着海浪,一脚提在半空,与浪花嬉戏,被吹散的头发飞扬,披肩被海风扬到半空。 他最擅长的是抽象,近日来饶是好几次打破他一贯作风。挥动着画笔勾勒明确界限,女子轮廓清晰,如一帧画像映在抽象的景象里面,看似不搭却又浑成一体。 陈迹欢专心致志的上着颜料,偶然的想起莱楚楚曾经的一副焦墨画——《九龙潭》。 听闻那是一副写实的画作,单纯的黑与白,竟也能描绘大自然的苍劲和辽阔,充分体现了潭水飞流而下的力度和内涵。那是其他色彩无法代替的,只有焦墨才能将这种本色美展现的淋漓尽致。素以为绚,不加粉墨,自然浑成一体。 当他看见《九龙潭》的第一眼便深深的被这幅画所吸引,那样的笔触,鲜明而又张扬,辽阔却不失美感。 连国画大师安俞看了都赞不绝口。 后又听闻,这幅《九龙潭》乃一名女子所画,名唤楚楚。 几经回转,时隔一月他又在欧洲mia的画展上遇到了同样的笔锋和画风,那幅《睡莲》。 那时,他便对莱楚楚三个字十分深刻,直至那晚在海边与她邂逅。 若不是那铺天盖地的新闻,他又怎会知那晚海边的女人会是莱楚楚,而那个女人就在香港。 媒体皆知,席卷欧洲画坛的黄金左手陈迹欢突然来港定都,却不知他来香港的目的只有一个。 只因莱楚楚三个字。 罢了。 ☆、绿茶 第19章: 林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有些冷寂,更添了几分令人压抑的气息。 黄影吐了一口郁气,依然很是纳闷:为何莱楚楚惹了祸端,被谈话的人却是她? 仿佛,连空气都势力,知道莱楚楚那丫头亿万身家,舒服的空气全都跑莱楚楚那里去了,压的让人喘不来气的都来祸害她了。 转了两回眼球,最后落在一身得体穿着的秘书身上。 秘书端来两杯咖啡,分别放在林崇恩和黄影的面前,微笑致意后退去。 黄影看了林崇恩一眼,恭敬喊了声:“林总。” “黄影,你是个聪明人,今天我找你来,不用我说也猜得到为何吧?” 一听这话,黄影立刻想在心里自刎。 果然,林家一对父女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她扯起一抹僵硬的笑,打哈哈:“恕我愚昧,不明白今日林总有何吩咐?” 林崇恩不动声色的将黄影打量了个遍,不愧和楚楚混了几年,说话做事都随她。 他眯了眯眼睛,敛下眼帘,掩去若有所思的瞳眸,没和黄影绕弯子:“楚楚最近和陈迹欢怎么回事?” 一提陈迹欢三个字,黄影连死的心都有了。虽说来之前有这样的问话准备,却未料会来的如此之快。 深思熟虑后,黄影斟酌用词:“应该是谈恋爱了吧?” 她的语气极其不确定,带着试探和反问,紧接着又解释,“您也知道,楚楚向来不会跟我说她感情的事情。”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3 “谈恋爱?”林崇恩声音阴沉,夹着一股别人听不透的暗沉。 黄影心里打鼓,僵硬的点了点头:“或许吧。” “那牧泓演呢?”林崇恩问。 黄影后背直冒冷汗:“这......” 是啊,说莱楚楚和陈迹欢谈恋爱,说出去她自己都不信。 莱楚楚和陈迹欢,那牧泓演呢? “他们还在世纪饭店吃蛋糕,过生日了吧?” 黄影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只觉得一把冰冷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随时斩立决。 “我也不太清楚他们的关系,但楚楚最近确实反常。”权衡之下,黄影还是全招了,“她和陈迹欢的关系很亲密,她自己主动提出要过生日,然后也是她自己去蛋糕店订的蛋糕,而且......” 黄影想了想,还是说了:“而且,楚楚从日本回来的当天,去找陈迹欢了。” 将这些都告诉林崇恩,她并不是要出卖莱楚楚,而是她也认为近日莱楚楚的行为反常。 上次和加藤凉提了几句,加藤凉立刻安排来了一趟香港,后来又去找了alen一趟,怕是大事不好。 “药呢,她按时吃吗?” 黄影点头:“有按时吃的,alen每次配好都是交给我亲自送过去......” 说到这里,黄影声音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的将手伸进包里,紧紧地攥着一瓶药,这是莱楚楚生日那天alen吩咐她给莱楚楚,而如今,这瓶药仍旧躺在她的包里。 她忘记了,而莱楚楚也不曾提起。 蓦然,黄影背脊一僵。 她皱起眉,终于明白哪里反常了。 林崇恩见她话到一半却停止了,一双锐利的眼眸静静的凝视着黄影,一瞬不瞬。 黄影锁住眉心,良久开口:“最近,楚楚药量增了点。” 林崇恩立刻蹙起担忧眼眸:“是她不舒服吗?” 黄影点头:“是,有那么几次不太舒服,或许是因为中秋节刚过。” 说完,她心虚的闪了闪眼神。 而林崇恩全然陷入一副担忧,尚未注意到她的异样。 黄影闪了闪视线,笑着说:“林总,大概情况就是这样,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先走了,加藤约了我吃饭。” 林崇恩还想要留黄影再问一下话,但听她要赶赴加藤凉的约,便只好作罢,点了点头。 从林氏大楼出来之后,黄影仍旧紧紧的攥着包里的药罐,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拨通了alen的电话。 到alen诊所的时候,不巧,加藤凉也在。 黄影不知道他会在,一推开门便火急火燎说:“alen不好了,楚楚的药......” 当她的视线和加藤凉的视线交汇那刻,声音戛然而止,僵滞地瞪大双眼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加藤凉,久久不能回神。 有谁能告诉她,为何加藤凉会在? 而且,还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 加藤凉视线冰冷,目光凌厉,黄影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手里还攥着莱楚楚的药瓶,招摇过市地晃在半空,此刻想要将它重新放回包里已经来不及了。 “楚楚的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加藤凉问她,声音不紧不慢,不温不怒。 黄影僵了僵脸色,立刻收回手,将药藏在身后,连忙的笑了下,摇头打哈哈:“没......没怎样......” “是么?”加藤凉漫不经心反问,语气清淡薄凉,淡淡的扫了黄影一眼,视线万分随意,却教人毛骨悚然。 黄影看着心里发毛,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到一张椅子上,破罐子破摔:“行了行了,告诉你还不行么!” 至于用那眼神盯着她么? 也不怕瘆得慌。 没几久,黄影瞟了加藤凉一眼,加藤凉依然面无表情,牙一咬心一狠:“楚楚将药停了!” 话落,又瞟了加藤凉一眼,喜怒不辩。 这让黄影一颗心瞬间提到心口处,也不知道加藤凉是会震怒还是震怒? 万籁俱寂。 “应该停了好一阵子了。”alen忽然出声,打破沉默。 黄影惊讶,瞪大双眼看着alen:“你知道?” alen视线看向加藤凉,不言而喻。 黄影捂脸,一心想要自刎珠江头。 “那个......加藤......”黄影尝试负荆请罪。 加藤凉突兀地打断她:“楚楚停药,你最先想到的是告诉alen?” “呃......”黄影闪烁视线,吞吞吐吐地,“毕竟,毕竟alen是她的主治医生。” “是么?”他淡淡反问,又是那种该死的风轻云淡。 难道不是么?黄影眨了眨眼睛,开始在心里打腹稿。 “怎么?开始想办法应付我了?”却未料让加藤凉一眼看出端倪。 见状,黄影傻傻一笑,急急地摇头:“没!没!我只是在想楚楚药停了,该怎么办?” 说完,还忙不迭是地帮加藤凉添茶,狗腿的:“喝多点茶,对嗓子好。” 加藤凉冰魄的眼眸微敛,盯着茶香四溢的绿茶,不动声色勾唇一笑,意有所指:“绿茶,清肝火。” 五个字,平淡无波,却吓得黄影端着茶壶的手一抖,险些将茶壶摔了。 这加藤凉还真不是一般的折磨人。 至于么?她不就是隐瞒了楚楚停药的事情,他至于这般小肚鸡肠,耿耿于怀么? “怎么?又在心里问候我祖宗八百遍了?”又是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黄影僵了僵嘴角,突然萌生一个想要将茶壶砸死加藤凉的冲动。 alen言归正传:“舅舅知道了吗?” “怕是还不知道。”黄影回答。 “我建议把楚楚带我诊所一趟,我给她检查一下,看看目前程度是否需要立刻进行隔离治疗。” 加藤凉附议:“而且要尽快办。” 黄影侧目瞟了眼冷若冰霜的加藤凉,不知为何,虽然加藤凉冷漠如霜,偏偏却对莱楚楚格外疼爱,甚至说上心过头。 加藤凉端起茶杯喝了口,微抬帘,不期然而然,对上了黄影打量的视线,他看着她,眼睛一眯。 倏然,黄影视线一僵,心虚垂眸,错开加藤凉冰冷的目光。 见状,加藤凉几不可察的翘了翘唇角。 “黄影,你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将楚楚骗来我的诊所。”alen说。 黄影连忙点头:“我明白。” “按照目前状况来看,这是她的一种防御机制,她正按照与无意识欲望相反的方式行动,以便于她可以躲开可怕的念头和欲望,在心理学,统称为反向作用。这是一种无意识动态,因为牧泓演的记忆对楚楚来说太过于痛苦,以至于楚楚将牧泓演三个字压抑在无意识中。”a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4 len分析说。 黄影皱眉问:“那她是完全忘记了牧泓演这个人以及与他的记忆吗?” alen摇头:“她不是忘记了,而是而是她的内心在抵御着“牧泓演”三个字,她现在的世界里,有一个她爱了许多年的男人,但那个人不叫牧泓演,而是陈迹欢。” 黄影:“你是说在楚楚的认知里,所有关于牧泓演的记忆都被陈迹欢代替?” “如果和我猜测差不多的话,她的无意识已经将牧泓演压抑在心底,而陈迹欢便被她有意识的代入现实世界。她只爱一个人,那个人不是陈迹欢也不是牧泓演,而只是那个人,那个在她记忆里的人,那个和她去游戏城疯狂的人,那个和她一起画《对望》的人......” 黄影越听秀眉越发拧的紧促起来,她有一股不好的预兆。对林崇恩来说,莱楚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他知道莱楚楚的病发与陈迹欢有关,届时......不用猜想也明白林崇恩会怎么做,怕那个时候的莱楚楚是否有“第二次失去”的心理承受能力。 “这件事先不要让林先生知道。”突然,加藤凉说。 alen疑惑:“为何不让舅舅知道?” 舅舅二字,让加藤凉的眸光闪现了下。 他紧抿薄唇,落下最后一句:“如果你不想楚楚更加痛苦的话。” 语罢,他站起,整理了下衣着,踏着步伐而去。 路过黄影,浅低帘睨了眼她颀长的颈项,葱白且明畅。 黄影没有察觉,依然陷入沉思。 她思考着,如何让莱楚楚到alen诊所,如何将莱楚楚从那个痛苦的深渊拯救出来。 眼神顿在加藤凉那杯仍旧冒着热气的绿茶中迷离,蓦然地,脑海中闪现了加藤凉那张冰冷的俊脸。 不知为何,明明可以残忍的将六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赶尽杀绝,偏得加藤凉对莱楚楚这个表妹异常疼爱。 加藤凉对莱楚楚宠爱有加,难道只是她的错觉吗? 不由地,黄影眉间的秀眉拧的越发的紧。 ☆、夕阳 第20章: 陈迹欢的工作室很好找,就在他家附近不远处,27楼,顶楼。 刚踏出电梯的莱楚楚不期然而然的和迎面而来的玫瑰打了个照面。 蓦然,玫瑰视线微微沉了半分。 而莱楚楚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四十五度上扬嘴角,弯起的杏目总是恰到好处,她的笑容总是无懈可击。 但是,玫瑰并不喜欢她这样的笑脸,永远的风轻云淡,仿若世事与她莱楚楚不沾染一般。 这样的自命清高,很让她讨厌。 不由地,玫瑰眼底划过一丝不屑。 当她和莱楚楚错身而过的时候,玫瑰忽然开口:“如果阿欢是你的目标,那么,你做到了。既然挑战成功,证实了你的诱惑力,又是否该寻找下一个目标呢?” 玫瑰这番话,说的很有技术含量。 莱楚楚听了,顿住脚步,轻笑了声,艳唇一勾,目视前方:“我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陈迹欢,他是第一个,也会成为最后一个。” 玫瑰皱眉:“第一个?呵!”她不漏痕迹的冷笑了一声,“敢问莱小姐,当初是谁在机场承认和林崇恩先生同居的事实?又敢问莱小姐,是谁当众承认被林先生包养的事实?” “没错,都是我亲口承认的。”莱楚楚回答的毫不避讳。 她倒是坦率,玫瑰冷笑一声:“既然莱小姐敢作敢当,那么,阿欢又如何算得上你第一个目标。” 莱楚楚依然笑的温柔,妖魅的艳唇张张合合,格外诱惑:“即便我和林崇恩同居,即便他养着我,但也不代表是我主动献媚,我从来就不曾将林崇恩当成是我的目标。” 莱楚楚这段话,说的不紧不慢,甚至可以说风轻云淡,像是聊今天的天气一般无谓。 玫瑰听了,“呵!”地一声,仿若听了一个世纪笑话,真是可笑至极。 莱楚楚从不在意外人对她的看法,扬着笑,高傲的踩着高跟鞋远远而去。 当莱楚楚推开画室门的时候,陈迹欢正在为他的画作收尾。 见他一副专心致志,莱楚楚不由地玩心大起,悄悄的放慢脚步,想要从背后吓陈迹欢。 可当她小心翼翼的挪着步伐,快要碰到陈迹欢的时候,他忽然转身,吓得她惊呼一声:“啊!” 脚跟没有站稳,整个人往后倒去。陈迹欢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她,两人双双落地,陈迹欢手里的颜料盘被打翻,将莱楚楚衣裳染的五颜六色。就连她倾城倾国的脸容都沾染了几种颜料的色彩,地毯,衣裳,头发无一例外,统统惨遭毒手。 见此狼狈,陈迹欢忽然失笑一声。 他的笑声总是低低的,沉沉的,让人格外舒坦,却也格外魅惑,教人总沉迷在他醇厚的嗓音里。 莱楚楚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扬着笑,倾身而去,吻住他两片薄唇。 辗转反侧,从最开始的轻柔亲吻到最后的疯狂啃咬,像是得不到满足,陈迹欢一路啃吻,从她的唇瓣到她的颈项。 一阵手机铃声,将两个忘情拥吻的两人抽回思绪。 好事被打断,陈迹欢埋在她的颈项之间不悦的皱了皱眉。 莱楚楚欲要起身去接电话,还来不及一手撑起,手腕便被陈迹欢紧紧攥住,他一个翻身,让她欺身趴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他实而有力的心跳声,不由地,她开始找不到呼吸的频率。 “楚楚,别接。”他暗哑而魅惑的声音开口。 恍地,莱楚楚妩媚的笑了笑,推了一把他的胸膛:“为何不能接?” 陈迹欢轻蹙眉:“你这是要去接?” 说着,他又翻转,将她压在身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一瞬不瞬。 他的眉宇微皱着,似是不满,更为不悦,好是霸道。 莱楚楚望着他的眉宇渐渐失神,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拧成“川”字的眼眉,忽然地,她说:“陈迹欢,我和林崇恩不是你想的那样。” 蓦然,陈迹欢眼瞳一怔。 他望着眼前的莱楚楚,有些怔滞。 她从来不喜解释,更不屑解释,今日为何提起林崇恩? “我知道,他......” “不!”她阻止了他的话,“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这辈子我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或许,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吧。” 说道最后,她渐渐的变成了轻声低喃。 忍不住,她又吻上陈迹欢的唇角,像是品尝着他唇畔的味道。 脑海总是浮现她最后一句“或许,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吧”。 她似乎和她父亲的关系太不好。 停歇不到两分钟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清脆悦耳,在偌大的画室里格外突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5 。 刚吻上莱楚楚的陈迹欢,又皱起眉宇。 莱楚楚错开他的吻,推了推他:“我去接个电话,也许是急事。” 将陈迹欢推开,自顾的从地上拾起包包,从里面掏出手机,她调整呼吸:“喂。” 被莱楚楚推到一旁的陈迹欢长叹了口气,他躺在地毯上,斜眼盯着坐在一旁讲电话的莱楚楚,目光如炬。 从她的发端一直到眉眼,最后流连到她那被他吻过而变得饱满的双唇,娇莹如玉,真让人忍不住亲一口。 他向来是个行动派,谋定而后动。 紧握住莱楚楚的手腕,将她用力一扯,瞬间将她扯进了胸膛。 还在讲电话的莱楚楚惊呼了一声,待她栽进陈迹欢胸膛时候,又忍不住小锤了下他的胸膛,娇嗔一声:“陈迹欢!” 他沉沉的笑了,扬着好看的唇弧,伸手将她手机拿了过来,瞅了眼通话记录——“凉凉”。 莱楚楚冷瞪了他一眼,没有抢回手机,而是对手机说了句:“改天见面谈。” 说罢,便点下红色的按键,挂断这通电话。 阳光透过落地窗户洒了进来,将陈迹欢黑色的短发镀上一层金色光芒,他微微眯了眯眼,心里暗暗的念起这个名字。 凉凉!加藤凉? 莱楚楚将他手里的手机扔到一旁,主动吻上陈迹欢的脸颊,双手也从他的小腹慢慢划了上来,熟稔的解他的衬衣纽扣。 突然,陈迹欢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轻沉的眼眸看着她,没有言语。 察觉出他的异常,莱楚楚顿住往下的动作,轻敛蝶翼,一根手指在他胸膛画着圈圈:“怎么了?” 陈迹欢一直用那个表情看着她。 冷静,沉着,目光隐忍似狼。 良久,他笑了一声,有些痞样:“这里是画室,随时有人进来,”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忽然俯身而来,双唇贴着她的耳廓,把暧昧的气息喷涂在她耳朵上,“晚上来我家,我一定不放过你。” 痒痒的,挠的莱楚楚的心荡漾了起来,她妩媚的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翘唇一笑,没有言语,在他唇角亲了亲,用比他还要暧昧的语气蹭着他的唇角说道:“那我就等着你不放过我。” 赫然,陈迹欢双眼又是一眯。 说莱楚楚是只妖精,果真如此。 他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看她一脸风情万种模样,若不是因为“凉凉”那通电话,他真想此刻便要了她。 被他两指抬起下巴,莱楚楚不怒反笑,笑容祸国殃民。 起身整理衣衫的时候,莱楚楚才发现她的衣服、脸蛋、头发都被那盘颜料给袭击了。 她不动声色扬眉,说:“这衣服我算你头上了,你可要赔我一件。” 陈迹欢正蹲在地上整理着一地狼藉,闻得此言,好心情的抬眼睨着她难得的小俏皮,允诺:“赔你,待会就带你去买,成吗?” 莱楚楚笑了,却非要冷哼了声,佯怒:“怕你买不起。” 陈迹欢笑了笑,没在接话。 两人驱车到商场的时候,近黄昏的天色,远处落日红的通透,圆的规矩,缓缓地从山的那头褪去一地光彩。 借着黄昏的烘托,莱楚楚那张明媚的脸蛋变得更加妖娆,她弯了弯杏目:“停车。” 陈迹欢将车停在一旁,问她:“怎么了?” 她指着远处那遥不可及的落日:“我们看它消失了再走,好不好?” 他顺着她的方向而去,夕阳西下,鳞次栉比的楼盘间,那抹圆日万丈光芒。 “什么时候发现的?”他问。 “刚刚。”莱楚楚说。 “这样的景色,确实美不堪言,可惜......” 莱楚楚打断他:“可惜,夕阳近黄昏。” 心里的想法被莱楚楚猜透,陈迹欢颇有意外,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若有所思。 “陈迹欢,你可知黄昏时刻?” 看着她渐渐收敛唇弧,陈迹欢问:“什么意思?” 莱楚楚从精妙绝伦的景色中移开视线,看向右侧的陈迹欢,幽瞳冗尘:“每天都有黄昏,你可知什么时辰开始有落日美景?” “大概下午六点多的样子。”他回答。 莱楚楚敛了敛眸,微卷的蝶翼颤了颤,又问:“你明知这个时候会有黄昏,可会提醒自己每日去看这美景?” “黄昏景象固然美丽,有心等待,是美;无心而赏,另一美;天天饱览,终归倦怠。”说着,他轻叹了口气,“人亦是如此,偶尔聚之,甚好;经常逢面,感情深;天天相对,迟早厌倦。” 他说完,敛下眼眸,看莱楚楚那张倾城倾国的脸容:“楚楚,终有黄昏之日,终须一别之时,昔日美景美轮美奂,但也是昔日,过而不候,何不珍惜眼前风景,错失遗憾呢?” 难得陈迹欢会这般咬文嚼字的说一番话,话中深意,暗藏玄机,她是一个如此聪明的女子,又怎会听不懂。 莱楚楚抬了抬眼睛,看着格外专注认真的陈迹欢,没有了往日的欢笑和慵懒,她苦涩的勾了勾唇角,忽然说:“陈迹欢,我妈妈去世了,在我高二时候。” 说完,她又低下头,最后一道金芒从她的发端流连过后,消逝。 黄昏散尽,夜,悄无声息来袭。 香港街道繁荣,大街小巷,车水马龙,好生热闹。 而此刻,车内静默,只有莱楚楚和陈迹欢的呼吸声,清浅,婉转。 是唯一的生命迹象。 蓦然,陈迹欢的眼光黯淡了几分。 她说:陈迹欢,我妈妈去世了,在我高二时候。 原以为,她在感伤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她在思念藏在她内心深处的某个人。 末了,只是追念她的妈妈。 许久,陈迹欢再也忍不住心中那份悸动,伸手揉住莱楚楚的发端,语气温柔如水:“楚楚,你还有我。” 低着头的莱楚楚听了他这句话,心,蓦然一震。 是的,她还有他,还有陈迹欢。 没有言语,她栽进了他的怀里,深深的,牢牢的,将他抱住。 感受到一个温度靠近另一个温度,连心房都开始忍不住腾烧起来,陈迹欢眼瞳一滞,错愕的敛眸看怀里的莱楚楚。 不知为何,他仿觉的今日的她异常不同。 他们终于像对热恋中的情侣,不只是肉体上的欢愉,更是心灵的交汇。 有卿入怀,夫复何求? ☆、后悔 第21章: 莱楚楚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黄影和加藤凉,眨了眨妖魅的眼睛。 黄影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莱楚楚和陈迹欢,心有余悸地咽了咽口水。 四人眼神相互打量,最后黄影轻咳了几声打破诡异的沉默:“那个......楚楚啊,你怎么将大神带来了?”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6 莱楚楚唇角一翘,对着黄影妖媚地眨了下右眼:“我们如影随行。” “呵呵......”黄影僵硬的笑了声,这狗粮撒的。 末了,黄影看向身侧冷漠如冰的加藤凉,咬着牙缝挤出一句话:“加藤,你死了么,说话啊?” 明明是加藤凉押着她来面见莱楚楚的,怎么说话的都是她?加藤凉这样当死人,真的好么? 加藤凉一动不动地用他冰魄的眼睛盯着对侧的莱楚楚,她笑脸如嫣,眉眼间的欢乐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最后,他只是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依然没有作话,抿着薄唇,喜怒不辩。 加藤凉态度不明,看的黄影心里打鼓,她反复揣测加藤凉心思,最后代为开口:“楚楚,近期我和alen......” “她和alen要随我去日本一趟。”加藤凉猝不及防的打算黄影接下去的话,抬眼不紧不慢的看着黄影,又说,“所以今晚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个饭。” “吃饭?”莱楚楚颇有疑惑,“送行吗?要去很久吗?那工作室呢?” 一听最后一问,黄影几不可察地冷笑了声:“你最关心的还是你那破工作室么?” 莱楚楚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拜托,黄大小姐,那工作室你也是股东。” “呵!”黄影又冷笑了声,“是,我是那破工作室的破股东,但也不能将它的吃喝拉撒全都算到我头上,你也是个监护人,总要负点责任吧?” “我负责赚钱运营,你负责内部事务,我们不是一向这般分工的么?” “是,您楚楚小姐大名远扬,我无名之卒不敢与你攀比,但我好歹是个画家,我也需要时间构思作品,也需要时间去找灵感,更需要时间谈!恋!爱!” “谈恋爱”三个字经黄影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挤出来,引得三人视线汇聚,皆落在黄影身上,莱楚楚饶有兴味,陈迹欢全看好戏,加藤凉阴鸷如冰。 黄影一一对视而过,当和加藤凉四目相对的时候,顿时被他的气场镇住,脖子一缩,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好像今天我们的主题不是讨论你什么时候谈恋爱吧?”突然,加藤凉没温度的开口。 黄影醍醐灌顶,“呵呵”两声傻笑:“对对对!” 见黄影怂样,莱楚楚的目光从戏谑变得暧昧起来。 对于加藤凉提议四人同台吃饭之事,莱楚楚兴意阑珊,直拒了。 因此,晚饭只有加藤凉、alen和黄影三个人。 饭桌上,黄影问加藤凉:“今天你怎么不让我和楚楚说去alen那里的事情?” 若不是加藤凉对她横加阻拦,她早就押着莱楚楚去了alen的诊所。 “哥不让说?”alen诧异,看向加藤凉,“为什么?” 当初提议早些将莱楚楚骗来诊所做检查的是加藤凉,如今取消这个计划的还是加藤凉,alen甚是不解。 加藤凉往嘴里送了口饭,慢条斯理的将饭咽下去才开口:“只觉得楚楚快乐了不少。” “快乐?”黄影觉得荒谬,“你认为她五年前快乐吗?你认为五年前她天天将自己关在只有牧泓演和莱楚楚的世界里快乐吗?你认为五年前她三番五次自杀快乐吗?” 黄影越说越激动,甚至忘却眼前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加藤凉,她那最后一问,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 “加藤,如果这就是你阻止我的理由,我根本无法认同!” 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动了动,五年前的莱楚楚确实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颓废,当一个人泛起了自杀的念头,怕是她连绝望都变得心如死灰。 半晌,加藤凉冷静分析:“楚楚根本没有办法忘记牧泓演,这五年,她过得如此纸迷金醉,她在酒精里找他,在梦里寻他,找不到一个想要找的人,你应该也知道,死和这种痛苦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纵使这般,起码她不会自杀!”黄影激动地低吼一声。 她最怕的,还是莱楚楚一而再再而三的自杀,那种惊心动魄,像是梦魇随时会到来。 “你认为她清醒了就不会自杀吗?也许世界上还有比自杀更痛苦的事情。” 加藤凉音道低缓,不如黄影的激动,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冰冷至极,没有任何温度。 就是因为太过于冰冷,总让人觉得他是最理性最清醒的。 不可否认的,加藤凉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让她无法反驳。 那刻,黄影不知自己脸上是何情绪,只想要对着加藤凉怒吼:“加藤!” “如今,在楚楚的世界里,她有陈迹欢,在她的爱情里,有了主角。我更加相信,她是真的快乐。” 黄影拧着眉盯着加藤凉,眼神从冰冷到阴鸷。 末了,加藤凉又加了一句:“起码,比她这五年都幸福。” 不可置否的,他最后一句,戳中了黄影内心深处。 当莱楚楚说要过生日的时候,黄影便明白,陈迹欢是那个可以带莱楚楚走出深渊的人。 这段日子,莱楚楚的投注在陈迹欢身上的时间,连眼睛都变得有灵魂起来。 仿佛,她看见了初识时候的莱楚楚,喜弯杏目,笑容无害。 “就让我们绝口不提,不要去提醒她,这是一个梦。”加藤凉说。 alen静静的看着加藤凉和黄影争辩,当加藤凉提议都不要去告诉莱楚楚真相的时候,他的眼里多了一抹震惊。 薄情寡淡的加藤凉会说出这种话就已经够让人匪夷所思了,更何况是用这般温柔的语气。 不由地,alen看向黄影,多了一抹复杂。 加藤凉宠莱楚楚他或许找不到原因,而加藤凉放纵黄影,他想他可以找到理由。 突然地,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安静,安静的让人不敢呼吸。 没几久,alen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说诊所出了点事,让他回去一趟。 alen挂了电话,和加藤凉与黄影道别,继而匆匆离去。 从三个人变成两个人,沉默的气息未改,反而更加压抑起来。 黄影本来就畏惧加藤凉,更何况是两人相处。 她抬了抬眼帘,小心翼翼的偷看了眼加藤凉的表情,见他目光冰冷的目视一方,一瞬不瞬,更添了几分寒气。 黄影垂下眼帘,缄默几秒,又忍不住抬帘观察加藤凉的动态。 最后,她低低问了一句:“那你来香港的目的呢?楚楚生日那晚你不是去找她吗?” 加藤凉忽然一滞,黑色的眼睛怔了一怔,失去往日的平静沉稳,添了一抹僵滞。 黄影紧迫的盯着加藤凉那双出神的眼瞳,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加藤,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曾经和楚楚说过陈迹欢不是牧泓演这类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7 的话?” 加藤凉看着她,紧抿薄唇,没有说话。 是的,他说过。 却又不知为何,有一些后悔说了那番话。 从加藤凉的表情里,黄影看出了答案,猝然一笑,略有讽刺:“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是在后悔吗?” 呵!真是可笑,向来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的加藤凉居然会后悔? “五年前,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已经看见了舞池中央的楚楚,她很不对劲,我看得出来。如果没有你那通电话,她依然会被我送到医院。即便我不想和林家有任何瓜葛,可我看见楚楚那刻,竟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 加藤凉蓦然提起五年前那段往事,黄影渐渐地冷静下来,安静的看着加藤凉,静静的听着。 她一直以为加藤凉是因为她那通电话才救莱楚楚的,居然不是。 那又是因为什么? 突然间,黄影默然起来。 加藤凉几不可察抿了下唇线,修长两指夹着高脚杯的杯柱,轻轻一晃,冷寂的眼睛目视红酒在杯壁中流连。 “提起五年前,你要说明什么?”黄影问他。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再说话的时候,音质加了一抹红酒的低醇:“她是该有多绝望,所以要自杀。” 黄影看加藤凉的眼睛一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加藤凉有些异样。 而且,加藤凉对莱楚楚的特殊,黄影确定无疑。 “有时候,我也看不透楚楚。” “你......”黄影有些迟疑,“看不透?” 加藤凉目光迷离,敛去了他一贯的冰冷,添了几分感性:“她看似复杂,实则简单,若你要以简单角度去分析她,她又会变得很复杂。” 黄影秀眉一皱,不太懂他这话的意思。 “我看过楚楚的几幅画,画风漂移,笔触刚劲,不似女子。也或许和她经历有关,从母女的相依为命到一家破镜重圆,从拥有完整家庭到支离破碎。当得知那些□□裸的真相,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可悲。她的诞生,不过是她父亲计划中的意外,根本没有意义......” 听着加藤凉说起曾经那段过往,不由地,黄影也陷入了当年的回忆。 她和莱楚楚的相识不是一场意外,更加不是一场缘分,而是......林崇恩的一道命令。 正如加藤凉所说,莱楚楚的诞生是林崇恩计划中的意外,而她便是林崇恩计划之内。 ☆、小影 第22章: 那一天,林崇恩找上黄影。 他带来了一份契约书,并且,告诉她:“如果你签了这份契约书,你的父母亲不仅不会被林氏集团辞退,而且会有更好的发展等待他们。” 黄影怔怔地看着眼前那份a4纸大小的文件,有些恍惚。 一个星期前,她父母亲收到了林氏集团的辞退书,从那以后她的父母再去找工作便没有一家企业肯聘用。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如何得罪了林崇恩,让他这般大动干戈的想要断他们的后路。 黄影抬起眼帘,看着面无表情的林崇恩,怯怯的问:“请问林总,是我父母得罪您了吗?” 林崇恩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我得罪你了?” “并不是。” “那是为何?” “因为你幸运。” “幸运?”黄影想要冷笑一声,却生生忍住了,因为对于一个随时能将她命运改写的人,她不敢放肆。 “当然,能和我的女儿成为朋友,是你的幸运。”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一颗对待朋友的真心,而且,你喜欢画画,不是吗?” 黄影安静的看着对坐的林崇恩,渐渐的,她的视线变得复杂起来。 她有一颗对待朋友的真心,这样的人不应该获得幸福吗?为何要遭受到这样的人生坎坷? “你应该知道,和我的女儿成为朋友,今后你在她的庇佑下,我不仅不敢动你和你的父母,还会忌惮你们。这是一桩只赚不赔的生意,要不要做,全看黄小姐的意愿。” 林崇恩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便不想再和黄影多做纠缠。 黄影捧着一份契约书从林氏集团走出来的时候,她依然怔愣。 她不太明白林崇恩这样的人,给自己的女儿安排朋友,这样的居心让人看不懂。 一开始,她是怀着这样的目的去接触莱楚楚,但当她和莱楚楚相处久了,渐渐地,她爱上了这个契约朋友。 莱楚楚的个性张扬,向来我行我素,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在画画上,黄影也和她有共同语言。 让黄影更加想要珍惜莱楚楚这个朋友的,是在一年后,她们高二,莱楚楚的母亲癌症去世。 那日,医院的人很少,莱楚楚疯狂的跑到手术门口的时候,林崇恩正在外面守候着。而黄影随后也到了,她看着莱楚楚孤寂的背影,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前。 最后,莱楚楚猛地抓住林崇恩的衣襟,撕心裂肺的大吼:“你不是说手术过后便会痊愈的吗?上个月不是已经手术了吗?为什么?为什么我妈妈还要进手术室?” 林崇恩看着发狂的莱楚楚,格外心疼,他巍颤的手将莱楚楚抱在怀里,柔声安慰:“楚楚,别怕,你妈妈她会没事的。” “真的吗?爸爸,你别骗我。” “真的,我保证,爸爸不骗你。” 那个时候的莱楚楚非常依赖林崇恩,她相信林崇恩的话,相信妈妈会没事。 可当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说病患要见莱楚楚的时候,莱楚楚几乎是飞奔进了手术室,连防菌服都没穿。 莱楚楚跪在床边,看着虚弱无力的莱茵。 “妈妈,我是楚楚,楚楚啊。”说着,莱楚楚抓住莱茵的手,眼泪一串一串的从脸庞滑落。 莱茵伸手替莱楚楚拭去眼泪,艰难的开口:“楚楚,答应妈妈,留,留在半山,一直,一直留在,半山,好不好?” 莱楚楚拼命的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会的,妈妈,我会留在半山的,等你出院,我们就回半山,好不好?” 莱茵摇了摇头,虚弱的说:“我拒绝了手术。” 莱楚楚瞪大眼睛,非常不解:“为什么?” “楚楚,别怪他,好吗?”莱茵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谁?” “你爸爸,别去怪他,无论,无论以后......发生......”莱茵最后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最后她所有呼吸淹没在:“发生......” 没几久,心电图发出一声响,如此急促,又是那么地让人措手不及。 当响声的频率越来越高,直至连成一串刺耳的长笛,莱楚楚僵滞着目光,像是做了一场梦。 医生赶到时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8 ,立即让护士将莱楚楚带出手术室,然后进行抢救。 莱楚楚就在错愕之下,被护士搀扶出了手术室。 那一刻,聪明的莱楚楚已经预感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直至,手术室门再次开启,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一边走出来,一边摘下口罩宣布病患死亡的那刻,莱楚楚疯狂的大笑起来,她用尽全力拍打着医生的胸膛,发了狠的眼睛充红:“怎么可能?她前一秒还在和我说话,怎么可能死掉?不会死的,她不会!!!” 林崇恩上前将激动如狂的莱楚楚拉住,抱在怀里,努力的安慰她的情绪:“楚楚,你冷静一点,你妈妈她......” 莱楚楚奋力地挣开林崇恩的怀抱,充斥红血丝的眼睛怒瞪着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她没死!你骗我!她不会死的!她不会!!!” 说着,她便大哭了起来,一边用力的拍打着林崇恩,一边哭着大喊:“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 黄影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她的心脏忽然疼了起来。 蓦然的,眼泪从她的眼眶滑落。 莱楚楚突然间后退了几步,拼命地摇着头,自我否认,干涸泛白的唇不停的重复那几句:“她没死,她不会死的,我不相信,你们都在骗我,她不会死的,不会的,她不会!!!” 最后,莱楚楚痛苦的将十指插入指缝,无力地蹲在手术室门口。 林崇恩想要将莱楚楚从地上扶起来,奈何,黄影先一步走到莱楚楚身前,蹲下,然后将莱楚楚抱在怀里。 没有言语,只有一个怀抱。 那抹温暖让莱楚楚抬起充泪的双眼。 看着黄影,眼神怔愣。 良久,莱楚楚拉着黄影衣襟突然大喊起来:“小影,我没有妈妈了!小影,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医院空荡的走廊,只有莱楚楚声嘶力竭的声音回响、盘旋。 那样的喊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痛不已。 黄影垂下头,伸手拭去莱楚楚脸上的泪水,依然没有说话。 那一刻,她仿佛猜透了当年林崇恩把她安排在莱楚楚身边的原因。 仿佛,林崇恩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那一晚,几乎莱楚楚没有睡过觉。 自护士将莱茵的尸体运到了太平间,莱楚楚便蹲在太平间门口,谁上去劝都无济于事。 夜晚总让人觉得寂寥,又让人觉得悲痛。 黄影一直陪着莱楚楚。莱楚楚蹲着,她就陪着蹲着,莱楚楚哭着,她便用冷帕子给她擦眼泪。 次日,天刚亮,远处的朝阳将冰冷的医院唤醒。 黄影抱着莱楚楚坐在太平间门口,阴冷又阴森。 那大概是黄影第一次见牧泓演,那个只听莱楚楚提过的牧泓演。 “楚楚。”他的声音很温柔,从医院走廊那头跑了过来,立刻将莱楚楚从地上横抱了起来,“楚楚,我是泓演。” 呆若木鸡的莱楚楚听见泓演二字,木讷的眼神终于有了动静,她抬了抬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牧泓演,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用嘶哑的声音说:“泓演,我妈妈她......” 说到此刻,莱楚楚哽咽了起来,仿佛没有勇气将那个字说出口。 “别怕,我在。”牧泓演说。 他仅用了四个字便可以将莱楚楚的所有倔强给击破。 没几久,蔺焉、牧泓绎、沙轻舞、柳溪、李炎源、顾晓晨还有柳睿都纷纷赶到太平间前。 黄影看着那一张张面孔,最后停留在那两张一模一样的俊脸上。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双胞胎。 原来,那就是莱楚楚深爱的牧泓演。 黄影看着阳光下的两个人,视线渐渐迷离。 从那一刻,她踏不进莱楚楚的圈地。 因为那些人是她花真心交来的朋友,而她只能是林崇恩安排在莱楚楚身边的一枚棋子。 那个时候的黄影突然莫名的害怕起来,倘若以后莱楚楚知道了真相,她应该如何自处。 不由地,她浑身突然间地颤栗。 那种害怕前所未有,那种恐惧如此钻心。 —— 莱楚楚是林崇恩的女儿。 这件事情,鲜少人知。 而站在眼前的八个人,统统知道,甚至他们参与了莱楚楚的过去。 莱楚楚与她母亲莱茵一直生活在大陆,是在一年前被林崇恩接回香港的。 而这群人,是在莱楚楚没有回香港之前认识的。 他们认识莱楚楚的时候,她还不是林崇恩的女儿,不是林氏集团唯一的接班人,只是单纯的莱楚楚而已。 确实比黄影和莱楚楚的关系纯洁多了。 莱楚楚是在初二转学时候认识了这一帮人,从她见到牧泓演的第一刻,她的心就被俘虏了。 明明和牧泓演长着一张一模一样脸庞的牧泓绎,莱楚楚却生不出任何情愫。 黄影想,这便是爱情。 只有牧泓演,才教莱楚楚魂牵梦绕。 莱楚楚情绪平稳了许多后,牧泓演这帮人便返回内陆,准备参加小高考。 因当年莱楚楚回港念书多读了一年高一,从此便比这群人低一届。 自那以后,平静的过了三天。 然而,平静是暴风雨的前夕。 当莱楚楚像疯了一般往黄影家跑来的时候,睡梦中的黄影已经被林崇恩的电话叫醒。 电话那头的林崇恩有些焦急地说:“楚楚从别墅跑了出去,跟着的人汇报是去你家的方向,她情绪很激动,黄影,你安慰安慰她。” 黄影握着手机,静默了几秒,她不能追问,只能服从命令。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当她开门那瞬,脸色惨白的莱楚楚倒了下去,黄影真的吓到了,那个神气活现,张扬跋扈的莱楚楚居然会在她的面前生生的倒下。 莱楚楚醒来的时候,正在挂点滴,她已经高烧到四十度了,满脸通红,滚烫无比。 睁开眼睛那瞬,眼前晃了一下,依然有些恍惚。 黄影上前,轻轻的喊了一句:“楚楚,你醒了吗?” 莱楚楚看着黄影,目眩神晕,好久好久,她才不确定的开口:“黄影?是黄影吗?” “是我,”黄影说,“你醒了医生说要喝点粥。” “我不想喝。”莱楚楚用干凅的嗓子说道。 “那好,不喝,那喝点水吧。” “我什么都不想吃也不想喝,小影......” 小影?黄影的心头一窒。 从她和莱楚楚认识之后,上次在手术室门口,是莱楚楚第一次喊她“小影”,她以前从未喊过她的小名。 像是,她们的关系也因为这个昵称而拉进了。 那道隔阂的墙壁终于变得透明起来。 “小影......”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39 黄影回神:“我在。” “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莱楚楚问,她的声音格外沙哑,却倔强的不肯喝水,黄影实在拿她没办法。 黄影点点头:“好。” 莱楚楚静静的看着前方,目光空洞无灵:“原来,一年前我妈妈会带我回香港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得了眼癌,会死掉,她担心没人照顾我,所以她选择将我送回他的身边。” “楚楚,阿姨走了,我知道你伤心难过,可是......” 莱楚楚打断黄影,没有起伏地说道:“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是吗?” 黄影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莱楚楚掖了掖蝶翼,声音依然平淡如水:“昨晚收拾妈妈的遗物,发现了她一本日记。” 上面记载着莱茵从大学时期到她死亡那刻。 一笔一划都记录着她认识林崇恩的过程,还有林梓悦的历史,加藤凉和alen的由来。 莱茵和林崇恩婚后不久,莱家老爷子便去世了,林崇恩将莱家产业全部并入林氏,还有...... 莱楚楚低了低头,伸手从她的包里掏出那本日记本,冰凉的指尖在日记本的边缘轻轻摩挲。 还有,结婚一年后林崇恩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他招惹的那些女人竟跑来家里劝莱茵离婚,奇耻大辱,如此难堪。 林崇恩薄情冷漠,莱茵心灰意冷,思忖后,她决定离开香港,去了内陆,独自一人生活了一个多月,林崇恩也没有找她,甚至没有发现她已经离开了香港。 好几次,莱茵尝试着放弃,可又仍旧念着昔日情分,想要多等林崇恩一些日子。 后来,她等来了一笔巨款,还有林崇恩的一个承诺:若她一直待在内陆生活,所有的费用都由他承担。 莱茵冷冷的笑了,原来他以为她不离婚是因为钱? 看着数张银行卡,莱茵渐渐地对生活失去了希冀。 她父母早逝,和爷爷相依为命多年,当年她和林崇恩谈恋爱的时候,她爷爷便将莱家的产业寄托在林崇恩身上。她爷爷去世之后,林崇恩将莱家的产业并入林氏,莱茵当时与他深爱浓厚,没有意见。未料,短短一年后,便发生这样的变故。 在这个世界上,她本就孤苦无依,自杀的念头在心里渐渐萌芽。 她去了超市,买了一把刀,又去了药店,买了一瓶安眠药。 却在回家的路上,因心力交瘁晕倒了,被路人送去了医院。 莱茵醒来的时候,医生告诉她:“孩子没事。” “孩子?”莱茵错愕至极。 医生说:“怎么?你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两个多月了?” “两个多月?”莱茵怔愣的摸了摸肚子。 她在日记上是这样写的:这个孩子突然的降临,救了我一命,我感谢她。 她? 莱楚楚愣了愣,难道在那个时候妈妈就知道她是个女孩? 莱楚楚又翻了一页日记,淡淡的念道:“只怪当时的自己太年轻,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如今回头想想,他不过是想要莱家的一切,仅此而已。” 她说话的语气开始没有起伏,似是那本日记并非她母亲记录,而是一个毫无相干之人的经历,所以,当念起的时候,并不需要投入感情。 读到这里,莱楚楚轻轻的合上日记本,还有一半的日记她再也没有翻开过。 因为真的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将妈妈的痛苦在她身上再痛一遍。 黄影听着莱楚楚念起日记的内容,有些惊诧。 辉煌的林氏背后居然有这样的往事,当所有人都记得林崇恩是如何一手创立林氏的时候,已无人记得当年那个莱家还有林梓悦多舛的命运。 “小影,我恨他。” 那句话,莱楚楚依然说的风轻云淡,若不是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机,黄影恐怕会认为那是她的一句玩笑话。 ☆、中奖 第23章: 自从莱楚楚和陈迹欢在一起之后,便鲜少回半山居住,几乎是窝在陈迹欢的公寓。 欧姨有时候会问林崇恩:“是不是楚楚小姐又和先生闹别扭了?” 林崇恩淡淡的瞥了一眼欧姨。 欧姨会意,又说:“我是看前段日子的报纸,说楚楚小姐当众掌掴刘小姐,我想......” 莱楚楚对林崇恩的女人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不至于当众给人难堪,这次过分举动,让欧姨不得不多想。 林崇恩蹙了蹙眉,然后重重地放下筷子,不悦道:“她少回半山不是因为我的刘小姐,而是她的陈先生。” 低气压倾轧而来。 欧姨自知林崇恩生气,便不再多言,转身便进了厨房。 黄影睡到日上三竿才来工作室,推开莱楚楚的办公室却发现没人,拧了拧眉,问一旁的助理:“楚楚可有说她去画室了?” 助理摇了摇头:“没,今天早上画廊的阿悄经理还打电话来找楚楚呢。” 黄影眉心拧的越发紧了起来,这便奇怪了,画室和画廊都不在,工作室也没人,是去哪儿了呢? 想了半天,黄影打了个电话回半山,问欧姨:“楚楚这段时间可待在半山?” 欧姨叹了口气:“先生这段时间都在半山,原想是楚楚小姐少回来些,可这眼瞅着半个月都过去了,楚楚小姐竟一次家都没回过。” “我也刚从日本回来,正找楚楚呢。”黄影说。 挂了电话,黄影若有所思一阵,继而拨通了莱楚楚的手机,依然无人接听。 助理拿了几份文件过来,和黄影说:“这都是需要负责人签字的,可楚楚近期不在,你也去了日本,一直摞到现在,趁今天你在,处理掉吧,免得日积月累。” 黄影看着一堆的文书,太阳穴涨了涨:“放楚楚办公室吧,我去吃个早餐再来看。” “好。” 吃着早餐的黄影食之无味,没吃几口又捏起手机,不厌其烦的拨打莱楚楚手机。 终于,在第n次拨打后,电话被接通了。 “有什么事情需要对我夺命连环扣吗?” 当听着莱楚楚懒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黄影激动的瞪大眼睛,怒不可遏,从牙缝挤出三个字:“莱楚楚!” “干嘛一大早对我大吼大叫的。”莱楚楚不悦的嘟囔一句。 黄影“呵”地一声冷笑:“一大早?我早饭午饭都一起吃了?你好意思跟我说一大早!” 还在床上的莱楚楚翻了个身,陈迹欢已不知所踪,只听见外面似乎有动静,应该是陈迹欢还没去工作室。 半晌,她对着电话那头要爆炸的黄影轻飘飘一句:“我昨晚纵欲过度。” 黄影气得差点没把手机丢到太平洋喂鱼。 “从日本回来了?”没几久,莱楚楚又冷飘飘的问了一句。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0 黄影从鼻孔冷嗤一声,懒得作答。 两边默了片刻,莱楚楚又说:“行了,别老装着一副大姨妈状态,等我收拾一下,下午请你去做sap,全身的,怎么样?够仗义吧。” 黄影嗤之以鼻:“你确定不是你自己纵欲过度所以需要协调么?” 莱楚楚:“......行了,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黄影忍着要拍死莱楚楚的冲动,咬牙切齿:“我去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老装着大姨妈状态,姑奶奶我今天就是大姨妈来看我了。” 莱楚楚翻了翻眼皮,心算了一下日子:“是么?我怎么记得上月我比你早......” 说着,莱楚楚已经换好衣服,转身要去浴室,而黄影一句话教她顿住脚步,“我这个月已经晚了许多日子了,你确定你纵欲过度之后没有中奖吗?” 莱楚楚盯着桌上开着扩音的手机屏幕,静默的眨了眨眼睛。 黄影一说,莱楚楚便一算,貌似...... “难不成我怀孕了?”她忽然低喃一声。 黄影突然激动起来:“怎么叫做难不成?我看百分之八十就是!下午也别去什么sap了,我带你去医院。” 莱楚楚垂着帘,蝶翼微卷着,像是察觉到什么,抬起头,和门口的陈迹欢四目相对。 陈迹欢冷静的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迎着日光折射出异色的光线,最后,他犹疑地开口:“你......怀孕了?” 莱楚楚怔了片刻,迟疑地:“或许是,但我月经向来不调,偶尔推迟半个月也是常事,所以可能性不大。” 话落,她垂下眼帘,掩去眼瞳里的情绪。 陈迹欢目光专注,凝视着她的发端,无疑地将她眼底最后一抹情绪收入眼底。 他明白,于莱楚楚而言,孩子是牵绊,她不想要,也不能要。 半晌,莱楚楚又说:“需要去医院确定才知道。” 陈迹欢怔了怔目光。 电话那头的黄影听到这对话,很自觉的挂了电话,像是还没从莱楚楚怀孕这个惊愕中反应过来,她足足呆了几秒。 反复思忖,她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楚楚貌似怀孕了。 黄影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当她要点下“发送”按键的时候,心惊胆颤。 犹豫再三,最终,她又将短信内容删除,心绪复杂地将手机扔进包里。 医院里总是充满圣洁的味道,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罩......一切一切,都是绝对圣洁的白色,看上去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 挂号,窗口排队付费,检查,等结果,拿报告。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候,陈迹欢想了很多,甚至,连孩子的姓名都想好了,无论男女,都叫陈陈。 姓陈名陈。 或又因她唤楚楚,所以总希望孩子也是叠音,似乎一听都知道那是他和莱楚楚的孩子。 当医生将莱楚楚的化验单认真地看了两三次,才无比确定的告诉她:“你没怀孕。” 没怀孕,这是莱楚楚早有所料。 她风轻云淡的勾了勾唇角:“谢谢医生。” 陈迹欢侧目扫了眼莱楚楚的目光:幽沉,深邃,偏偏没有半分失落。 晚饭时候,陈迹欢基本没动几筷子。 待莱楚楚将碗筷收拾进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客厅和餐厅都没了陈迹欢的踪影。 最后,在卧室的窗台上找到了陈迹欢,他嘴角衔着一根烟,心不在焉的抽着。 莱楚楚走上前,很自然的拉过他的左手,漫不经心的玩着,问他:“怎么了?” 陈迹欢抬起眼帘,隔着尘雾看莱楚楚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半晌,他沙哑开口:“好像有没有孩子你都不在乎。” 她眉眼一如既往淡淡的笑着,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你期待过他吗?”陈迹欢问。 纵使最后的结果没有孩子,可他却真心期待过。仿佛那一刻,他真的做了父亲。 “我已经料到不会有孩子。”莱楚楚说着,便顺势做到他的大腿上,塌进他的怀里,闻着熟悉的薄荷香烟,“其实,我怀疑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想过......” 陈迹欢微沉的眼眸意外的动了动,沉默了好半晌,他又抽了口烟,而后将烟蒂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问她:“想过什么?” “想过孩子。在想,万一真的有了孩子,怎么办?”莱楚楚说。 “那你想怎么办?结婚吗?” “结婚?”这两个字不由地让莱楚楚笑了两声,转过头来看他,“你会和我结婚吗?” 陈迹欢颇有疑惑:“什么?” 莱楚楚往前凑了凑,一瞬不瞬地盯着陈迹欢看:“会吗?陈迹欢,你会和我结婚吗?会放弃小焉,和我结婚吗?” 陈迹欢皱了皱眉,只觉得莱楚楚的话很是奇怪。 见他沉默无话,莱楚楚笑了两声,低低的,带着一抹自嘲:“和你结婚。从来没有想过。” 从来没有想过。 一整晚,他只听懂了这句话。 凝视着莱楚楚看了半晌。 末了,陈迹欢恹恹的垂下眼眸,抿着薄唇,没有言语。 “不过,孩子还真的想要一个。”莱楚楚又突然说。 “什么?”陈迹欢眼波诧异一颤,她居然想要孩子? “孩子啊!”莱楚楚扭着头有些累,干脆两手拴在他的脖子上,借势转过身,这般一动,她的双唇立即凑到陈迹欢的唇角,她挑逗似的轻蹭了下,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唇纹,接着说,“陈迹欢,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蓦然,陈迹欢的眼色一变。 他正想要说什么,可已经来不及,嘴巴已经被莱楚楚的唇堵住了。 莱楚楚喜欢吮吻,像是品尝果糖一般。 记得,有一次和她去看电影,当时的档期只有大陆的一个片子,没有挑剔,买了票进场。 当播放到吻戏的时候,莱楚楚看了半晌说:“这吻技真是毫无技术含量可言。” 陈迹欢沉沉笑了声:“你想要怎样的技术?” 听见了他的打趣,莱楚楚勾唇一笑,忽然凑了过来,一张脸瞬间在他眼瞳里放大数万倍。 她喜笑,笑的倾国倾城,妖艳无比:“总不能让全世界的观众都认为四片唇瓣贴一起十来秒就是吻吧?” 陈迹欢垂眸,看她那被忽闪忽灭的光线照亮的娇唇,忍不住俯身小啄一口。 莱楚楚却不放过他,两手立即楼上他的脖子,痴迷的狂吻起来。 她喜欢在亲吻中找到陈迹欢的存在,他的唇瓣很薄,总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或是他常抽薄荷烟的缘故。所以,吻着陈迹欢,在他的唇瓣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专属味道,这样的感受,莱楚楚非常痴迷。 情与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1 欲,性与爱这四个字对莱楚楚而言,就如吃饭穿衣,如此家常。 她是学艺术的,追求的是灵魂,对于这些外在的、每个人都在做的事情并不觉得是多大的禁忌。 正因这般,她被冠上了奢靡和放浪的字眼。 在黄影提起“中奖”的那一瞬,她的脑海确实闪过孩子这个字眼。 那种感觉很短,却又铮铮地体会过,明明只有一刹,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般长久。 那刻,脑袋一片空白,抓住不住任何色彩,也看不到任何轮廓,只有那白让人畏惧。 孩子。 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否过于沉重? 因为生命也代表着死亡,她不知道破碎的她能否可以承载生命的沉重? 可是,陈迹欢,让她想要拥有一个孩子。 拥有一个,与陈迹欢的孩子。 ☆、过去 第24章: 当林崇恩看见他派去的人拍到莱楚楚和陈迹欢去了妇产科的照片后,立即拨通了黄影的手机。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字,黄影已经猜到了这通电话的内容。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她怀孕了?” 面对林崇恩鸷冷的质问,黄影沉默片刻后回答:“楚楚没有怀孕。” 她声音冷静,却仍旧掩饰不了来自内心的指摘。 林崇恩和莱楚楚,她只能选一人。 “黄影,你应该明白当初我将你安排在楚楚身边的原因,向我汇报她的状况是你的职责,从三个月前楚楚回港,对媒体暗藏玄机的回应,一直到陈迹欢这件事情,你都没有向我汇报!” 黄影沉默地听着林崇恩的斥责,不敢反驳。 其实,她的内心应该是纠结的。 林崇恩是她的雇主,她应该跟他汇报莱楚楚的点滴,就像是高中时代那般。可当她跟随莱楚楚去了德国四年,她已经成功的被莱楚楚俘虏了。她想要珍惜这段友情,她不想看到当某天莱楚楚知道真相时候,奔溃的表情。 就像是她看过她母亲日记后,那种冷淡,那种冷静,真教人......无止境的害怕。 明明应该撕心裂肺,而她却能云淡风轻。 正是因为太过于平静,反倒教人内心惴惴不安。 如当年,莱楚楚面对莱茵和牧泓演的死亡,一个激动如狂,一个平静无波。 却是那个平静无波操纵了她一生,让她深陷泥潭。 “你认为楚楚护着你,加藤保着你,我不敢动你,所以......”林崇恩顿了顿,音道越发地冷了起来,“所以你天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黄影自然不会自信到林崇恩拿她没有办法,只是面对莱楚楚,她总陷入两难的局面。 随着林崇恩阴冷的质问后,电话两端都陷入了沉默,冷寂又漫长。 终于,黄影说话了:“楚楚她......”顿了片刻,黄影还是继续说道,声音微沙,带着迟疑,“她是真的想要和陈迹欢在一起,他们很快乐,我相信假以时日,那个快乐的楚楚会回来的。” 对着林崇恩说这番话,黄影明显地感受到她的心险些跳了出来。 还真是胆大包天。 “黄影,我请你来不是让你来教我教育女儿的,我请你来是让你代替我的眼睛盯着我的女儿的!”林崇恩大怒,他向来唯我独尊,除了莱楚楚,又有谁敢在他面前说教。 “可是,”黄影不死心,“你在乎楚楚,我想你和我一样在乎她的快乐!” “快乐?呵!”林崇恩冷笑了一记,“黄影,你最后的机会已经用完了。” 黄影眼底闪过一抹情绪,紧张地问:“什么意思?” “楚楚的药停了,为什么不汇报?”林崇恩的声音逐渐阴鸷,“你所说的快乐就是让她回到五年前?” 五年前...... 黄影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步伐虚浮,险些跌倒。 五年前的可怕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结束了和林崇恩的通话,黄影开始压抑起来,她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着,车道两行的霓虹灯不停的变化色彩,从最初的白色、黄色、红色、绿色、紫色,一直到蓝色。 在无数种颜色的变换中,她开始回想五年前那段触目惊心。 那年中秋,听到牧泓演去世的噩耗,她特地从香港去了一趟内陆。 黄影来到那个海边的时候已经黄昏,橙红色将天际和海岸相连,海水倒映着黄昏的金芒,天水无缝,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漫步在沙滩的人很少,三三无几,一片海域被搜查队拦起,也遣散了不少人群,所以人才不多。 莱楚楚站在海边随着凌厉的海风眺望那片无垠的的海洋,眼波无澜。 当搜查队回来跟她汇报:“楚楚小姐,没有找到牧先生的尸体。” 莱楚楚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用猝冷的眼瞳看了来人一眼,无温度开口:“再去找!找到为止!” 她始终倔强地站在寒冽的风中,看着海平面,痴痴的盼着。 历经十多个小时,终于将牧泓演冰冷的尸体从海水中捞起,莱楚楚跪在沙滩上,用巍颤的指尖去碰他冷硬的唇,最后探到他的鼻翼下,静候了五分钟都不罢休。 全场静默着,眼睁睁看着莱楚楚冷静的将手抽回,继而俯身下去,吻上了牧泓演的双唇。 那双唇瓣,早就失去了柔软,冰冷而又僵硬。 在闭眼的那瞬,莱楚楚将所有情绪都淹没在眼眶里,只有平静展露人前。 无人可知,她的心多么的痛。 也无人能懂,她是多倔强才没让眼泪在脸上任性。 莱楚楚仿佛做了一个梦般,她不哭不闹,只希望梦醒时刻牧泓演活着。 可谁都知道,那不是。 那不是...... 梦。 黄影以为,莱楚楚是个很理性的人,所以她看透了牧泓演的死亡。 毕竟,曾经的她也经历过那种浩劫,明白再疯狂也无济于事。 谁又知一个月后,莱楚楚忽然跟她说:“黄影,昨天泓演给我打电话,约我明天去海边。” 当时黄影正搬着一幅画,听了莱楚楚的话,吓得手一松,画掉到了地上,“扑通”一声,震耳欲聋。 “你,你说什么?谁?泓演?”黄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莱楚楚弯了弯杏目,笑着点了点头:“对啊,泓演。” 说着,她还拿出手机,指着通话记录给黄影看:“你看,泓演打来的。” 黄影怯怯的朝手机屏幕瞥了眼,最后一通电话是23点加藤给她打的,并没有牧泓演来电。 “楚楚,你冷静一点......” “我要去挑衣服了。”莱楚楚笑着打断了黄影,乐滋滋的去了衣帽间,开始挑明日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2 见牧泓演时要穿的衣服。 黄影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立刻汇报了林崇恩。 林崇恩匆匆赶来的时候,正遇上打扮好准备出门的莱楚楚,正如黄影所说,莱楚楚口口声声说是牧泓演打电话约她去海边。 “楚楚,你确定是泓演吗?可是泓演他......” “我确定。”莱楚楚冷漠的打断林崇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在怀疑我吗?” 林崇恩蹙起眉:“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泓演已经去世了!” 突然间,莱楚楚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大,动作和神情都非常夸张。 众人忧心忡忡的看着有些疯癫的莱楚楚,非常心疼。 忽然地,莱楚楚遏制住笑声,冷冷的看着林崇恩,用讥讽的声音说道:“他死了?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林崇恩有些激动的抓住莱楚楚的双肩,企图让她冷静:“楚楚你冷静一点......” 未料,却被莱楚楚冷漠敛下的双眼轻轻一扫,她毫无温度的说:“松开。” 那样的语气,是厌恶,那样的眼神,是憎恨。 林崇恩心知肚明莱楚楚对他的恨意。 抓住莱楚楚双肩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松与不松在他一念之间。 最后,林崇恩还是松开了,任由莱楚楚去所谓的海边。 那个时候,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让莱楚楚去了那个海边,只要让她亲眼目睹没有牧泓演,她便会死心。 可派去暗中跟踪莱楚楚的人汇报说她已经在那个小洋房住了整整一月,每天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沿着海岸线一直走,从这头走到那头,从黄昏走到黑夜,风雨无阻。 渐渐地,林崇恩开始担忧起来,便安排黄影去了一趟日本。 一开始没有安排黄影去日本,是因为黄影和加藤凉的关系让林崇恩犹豫了。如果惊动了加藤凉,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将莱楚楚除之而后快。 黄影动身去日本之前,林崇恩联系了alen,alen是学精神科的,或许有些帮助。 又或者,alen是加藤凉的亲弟弟,所以比起黄影,林崇恩更相信alen。 当黄影得知alen已经飞往日本的时候,在心底自嘲地笑了一声。 没有人敢踏进那个小洋房打扰了莱楚楚的世界,黄影和alen暗中观察了一个月,发现莱楚楚的生活都是正常,只是她昼夜颠倒,都是白天睡觉,偶尔会在惊叫中醒来。 alen初步断定莱楚楚有严重的抑郁症。 那日,黄影和alen一如既往的来蹲点,到了黄昏时刻,莱楚楚又从小洋房出来了,只是她的穿着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并没有沿着海边走,而是拦了一辆计程车走了。 黄影和alen决定分头行动,黄影说:“我去追楚楚,你去看看她屋内有没异常。” 黄影一路跟着莱楚楚来到一间酒吧,跟在莱楚楚身后的黄影发现了不远处的加藤凉,为了躲开加藤凉,黄影躲在一旁,没有进酒吧。 她在酒吧外面等了大概五分钟,便接到alen的电话,alen语气微有慌张:“在她房里我找到了医生的处方,开的是安眠药,用量从一个月前的一天一片到这个月的一天两片,而且,她抽屉里少掉了一整瓶安眠药......” 黄影呼吸一顿:“你怀疑在她身上?” alen琥珀般的眼瞳凝视着莱楚楚桌面上的一张纸,纸上字体不规整,有些歪倒,或是主人提笔时用力过度,导致字透纸张,令人恍觉锋利。 上面写着—— “小焉,你永远不知道泓演有多爱你。 而泓演,永远不知道我会多爱他,所以,我要去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无关 第25章: alen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纸上简短的两句话,说:“我怀疑她要自杀。” 静候alen回复的黄影赫然一惊,匆匆挂掉电话,转身要进酒吧,奈何却被门卫拦下,说酒吧规定到点不让进入。 “滚开!给我滚开!”黄影甩门卫的手,冷瞪着他们,“把加藤凉叫出来,我要见他!” 门卫冷冷的看着黄影,一脸面无表情地用日语说:“很抱歉,加藤先生很忙,恐怕没有时间见你。” 黄影试图硬闯,但还没等她行动,人已经被两个门卫一人一手架起,随即扔了出来。 毫无反击之力。 不得已,黄影拨通了加藤凉的电话,她用最快的速度说明这通电话的来由,最后,她落下一句:“加藤,算我求你了。” 黄影的声线带着不可掩饰的颤抖,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 从电话的接通都结束,自始至终,加藤凉没有片刻语音。 黄影很忐忑,她不知道加藤凉是否能将和林家人的恩怨搁置,将莱楚楚带出来。 当加藤凉抱着莱楚楚从酒吧门口出来那刻,打转在黄影眼眶的眼泪不期然而然地刚落下,滚烫的可以灼烧肌肤。 她匆忙的驱车跟在加藤凉车后,赶至最近医院。 洗胃过后,莱楚楚被护士推进了加特病房。 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莱楚楚,alen说:“她没有办法从牧泓演死去的痛苦中脱离出来,才会将自己逼到绝境,来这之前我去见了她的主治医生,他说楚楚已经确诊是分裂症。” 加藤凉冰蓝色悄无声息掠过莱楚楚苍白无血色的眉眼,判断道:“精神分裂症?” alen点头:“她的主治医生说现在的楚楚交替在两个世界,一个是现实世界,一个是虚拟世界。虚拟世界里,牧泓演还活着,所以她才会有黄影说的那些状况。现实世界,牧泓演已经死去了。当她交替在两个世界的时候,她的精神承受不住两大极端,所以才会陷入失眠状态。至于选择自杀,看来是因为她在现实世界的时候,认清了牧泓演的死,所以选择随之而去。” 黄影看着莱楚楚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所以,她这是打算抛掉一切,然后潇洒利落的死去吗?” alen沉默着,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微微一闪,似是轻描淡写的掠过了莱楚楚的眉眼后看了黄影一眼,不知是何情绪。 alen离去之后,黄影独自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椅子上。 加藤凉徒步靠近,递了一杯冒着暖气的咖啡给她。 看着眼前热气腾升的咖啡,黄影僵住视线,继而抬起眼帘,无焦距的看着加藤凉。 没有接加藤凉递过来的咖啡,黄影说:“我一会儿要离开,你可以在这里等楚楚醒来吗?” “去哪里?”加藤凉问。 “我不能让她看见我在日本。” “我问你去哪里?” “楚楚在两年前失去了母亲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3 ,现在她失去了牧泓演,我不能让她也失去我。” 黄影的每一句回答都是答非所问,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眸没有闪动,一沉不变的看着黄影:“对你来说,楚楚就那么重要吗?” “很重要。” 三个字,黄影说的不假思索。 话音落,空气突然静止。 冷寂的走廊只有黄影和加藤凉二人。 一个抬着头,一个垂着帘。 而加藤凉拿咖啡的手几乎没动,他的倔强不亚于莱楚楚。 他们静默着对视。 是加藤凉微闪了下冰蓝色眼睛,拿咖啡的手不自主的加大力度。 “很重要。”加藤凉用鸷冷的语气重复着黄影的话,面色铁青地点点头,“对你来说只要无关于我,什么都重要。” 语罢,他将那杯一直拿在手里的咖啡冷漠地扔进了垃圾桶,继而,推门进了病房。 留给他人的,永远是那个背影。 冷漠而又距离。 黄影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仿佛还闻得到那咖啡的香气。 她用力的抿了抿唇,只要加藤凉肯帮她看着莱楚楚,她便可以安心离开日本。 回到香港,黄影也是就轻避重的跟林崇恩报告。 原以为莱楚楚醒来有加藤凉照料应无大碍,未料就在隔日alen给她来电,说莱楚楚失踪了。 黄影急忙赶到日本,找了整整三天才找到莱楚楚,在一个小乡村的医院里面。 隔着一道玻璃门,黄影看着病床上被五花大绑的莱楚楚,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她的手腕被麻绳勒出青痕。 看见这一幕,黄影的心揪了一下,她下意识捂住嘴,眼泪瞬间从眼眶流下。 那刻,黄影觉得自己的心真的痛到无法呼吸,下一秒,窒息便要来临。 这里的医生说是一对渔妇出海打渔的时候发现被海浪冲到岩石边的莱楚楚,便将她救回这个诊所,莱楚楚自杀未遂,在诊所醒来后又企图要用刀子割脉,疯狂无比,完全失去了理智。 无奈下,医生不得已给她打了镇定剂,而后绑在病床上,预防她再度自杀。 “加藤呢?”黄影惊恐地大喊一声。 alen听见黄影突如其来的大喊,立即上前,刚要开口,却被黄影几声大喊打断:“加藤人呢?他在哪里?加藤凉呢?” 凌厉的话音充斥着这小小的诊所,加藤凉刚推开诊所的门便听见了黄影的嘶吼。 归于寂静后,只听见“踏、踏、踏”沉而稳的脚步声。 加藤凉冰冷的气息逼近,那股熟悉的味道窜进鼻翼,黄影扭头而来,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瞳,立刻冰冷的质问起来:“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看着加藤凉那双冰蓝色没有温度的眼眸,天生的距离感顷刻间侵袭而来。 后半句话,只能在黄影的哽咽中埋没。 她想要说的:你怎么可以让楚楚消失在你的视线里? 可她话到嘴边竟说不出口,因为,那是多么可笑的质问。 他是加藤凉,她根本没有资格质问他。 黄影垂下眼眸,脑海里散不尽的都是莱楚楚被绑在病床上的画面,似乎在将她的心凌迟。 加藤凉自始至终抿着薄唇,无话。只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纳在黄影身上,见她垂头,眼泪从她眼眶流下,“吧嗒”一声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如此清脆。 忽然,加藤凉踏步上前,走到黄影身前,敛下眼帘看她无尽的发端。 想要伸手在她发端轻轻地揉一把,却硬生生遏制住这个动作。 看了黄影良久,加藤凉问alen:“楚楚的情况你认为如何?” alen摇了摇头:“不太乐观,而且舅舅已经知道了,他今天赶往日本,估计下午就到,所以......” 说到此处,alen顿住话音,下意识看了眼黄影。 黄影是林崇恩的人,无论是alen还是加藤凉都清楚明白着。莱楚楚受此困境,黄影自然脱不了干系,若是林崇恩动怒,一个冲动将黄影发配到境外,怕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看着黄影垂落的模样,加藤凉冷淡的说:“我会处理。” 闻言,黄影错愕的抬起头,布满泪痕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加藤凉,心尖似是被什么东西划过一般,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段日子,是黄影没有见过的莱楚楚,她不如之前的风发意气,也没有了骄傲光环,甚至她没有提起牧泓演这三个字。 她的狼狈,她的昏暗,她的肮脏全都在那些日子展露的彻底。 莱楚楚的一生,骄傲无比。 若说是污点,恐怕那就是了。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若不是亲眼看见那种疯狂,黄影根本不会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人为爱而疯。 踩下刹车那刻,黄影才回神,不知不觉,她已经开到加藤凉的住所。 不明液体滴到她的手背,让她愣了愣。 是眼泪吗? 她流泪了? 抬手无关紧要地擦了一把。 侧目望了眼那三层高的小洋房,在月光下逐渐冰冷。蓦然,在黑夜中,她双目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瞳,隔着一扇车窗。 黄影进屋后,佣人给她拿了拖鞋。 加藤凉喜欢干净,无论是谁,进他房子前必须换鞋。 “喝什么?”加藤凉斜靠在一旁,轻敛眸,没温度地问坐在椅子上拖鞋的黄影。 “伏特加。”黄影回答。 一旁的女佣听了黄影的回答,立刻应了声:“这就去准备。” 却被加藤凉拦下:“不必了,我自己来。” 他的声音永远的淡漠,没有起伏,没有温度,没有情绪。 连他冰蓝色的眼瞳都符合着加藤冷漠如冰的气质。 可是...... 换好鞋的黄影不动声色抬眸,望着他远远走去的背影。 可是,那个淡漠如冰的加藤凉对莱楚楚很不一样。 黄影清楚的感受到了加藤凉对莱楚楚的特殊。 直至加藤凉颀长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黄影目光依旧,怔怔没有回神。 她有些不安,加藤凉对莱楚楚的态度让她不安。 无论如何,莱楚楚是林家唯一的女儿,如果加藤凉要报复林崇恩,莱楚楚是不二之选。 但加藤凉始终没有动莱楚楚,反而对她关切备至。 这便是黄影不安的原因。 毕竟加藤凉身上流着林家的血,终归也有林家人的狠劲。 将人捧到顶端,再给他狠狠的致命一击,向来,是林家人惯用的手段。 无论是林崇恩,还是莱楚楚,甚至......林梓悦。 ☆、女人 第26章: 转眼11月就要来了,温度持续下降,但广东也冷不到哪里去。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4 莱楚楚的懒癌犯了,缠着陈迹欢去了一趟日本,他们计划了一个七日游。 下了飞机,是莱楚楚亲自驾车去了海边的小洋房。 陈迹欢看见那栋两层高,白漆木质的小洋房,有些诧异:“原来是这里。” “对啊,我们之前来过。”莱楚楚笑着说,然后将车子熄火。 陈迹欢愣了片刻,他们之前来过?她指的是上次中秋节的那晚偶遇吗? 没有深思,陈迹欢随后下车,莱楚楚挽着他的手肘进了小洋房。 一楼是住处,二楼算是画室,比较简便。 在一楼晃了一圈,陈迹欢问:“去二楼看看?” 莱楚楚弯了弯杏目:“好啊。” 通往二楼的楼梯有些窄,横竖一看不过只能容下一人半,因整栋房子都是木质,踩着楼梯而上,会发出木板与木板之间独特的“吱呀”声响。 仿佛,踏入了一个法国老房子,神秘且古老。 二楼依然是莱楚楚的风格,宣纸扔的处处皆是,凌乱又不羁。 陈迹欢见状,几不可察的低笑了一声,最后停在一副画架上,画架上的白布随着风扬起,那一秒陈迹欢将画的内容全数收入眼底。 若他没有看错,那是一个女人? “我可以看这张画吗?”他看着那幅被白布遮住的画问莱楚楚。 “看吧。”莱楚楚说。 陈迹欢慢慢地将白布掀开,动作微有迟缓,似是在试探莱楚楚的情绪。 莱楚楚眉眼淡淡笑着,一如既往的散漫。 待陈迹欢将白布全部掀开,一张绝色女人的脸庞映入眼底,尤其是女人的眉眼,瞬间教陈迹欢移不开视线。 “你画的?”他问莱楚楚。 莱楚楚点头,指尖轻轻抚上画的边缘,半秒后,她扭头直视陈迹欢,弯着杏目问:“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陈迹欢的目光在莱楚楚和画之间游走片刻,像是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勾唇一笑:“你好看。” 莱楚楚眉眼一动,似是得意。 “不过,你妈妈也好看,有其母必有其女。”陈迹欢又加了一句。 听了他这话,莱楚楚更是得意了。 陈迹欢是个很聪明的男人,这幅画里的女人眉眼间和莱楚楚神似颇多,不用猜也知道那是她母亲。 而且,他对莱楚楚的画作颇有了解,她不喜画人物像,若非她心里牵挂之人,必不会提笔。 莱楚楚走到另一副用白布遮住的画架上:“这幅画你看看。” 陈迹欢走过来,看着她两手摁住白布,似是要勾起他的好奇心。 “也是你画的?”他问。 莱楚楚抿唇不语,只是笑道:“看过后你猜猜。” 终于,她这句话吊起陈迹欢的胃口。 莱楚楚两手从白布移开,微垂眸,那一瞬一阵海风窜过,将她的长发扬起,连地上的宣纸都被吹的哗哗作响,白布也被扬到半空,而后落地。 画帘掀开,画作显露眼底。 陈迹欢目光轻移而下,从莱楚楚身上抽回,看向画作。 又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相恬静,二八年华的女人。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莱楚楚问了同样的一句话。 陈迹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她:“她是谁?” 莱楚楚扬着唇,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陈迹欢,还是那句:“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她向来如此,想回答便回答,不想说便不说。 良久,陈迹欢往前一步,整张脸贴近莱楚楚,隔着一张画,用轻沉的嗓音说:“你好看。” 说着,便俯身而下想要去吻莱楚楚。 却被她偏头错开。 那一刻,陈迹欢愣了片刻。 第一次,莱楚楚避开了他的亲吻。 她淡淡掖了下眼帘,蓦然一笑,扭头而来,看陈迹欢时候,眼睛多了一抹冰冷。 “明明是她好看。” 他曾经说过,她冷漠的样子更好看,果真不错。 蓦然,陈迹欢眯了眯眼睛,伸手钳制住莱楚楚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的双唇,带惩罚性的咬了下她的唇角。 当血腥味道充斥味蕾,莱楚楚眼瞳一惊,像是感受到什么一般,脑海一个画面一闪而过。 那一瞬,在电石火光之间她脑海闪过一帧海平面,唇畔也被咬唇血迹,那个画面在脑海挥之不去。 只是,那是谁?谁吻的她?陈迹欢吗? 唇上,陈迹欢还吻的痴狂,莱楚楚这才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热情。 陈迹欢将莱楚楚压在身下,她身后全是凌乱不堪的宣纸,随着他们剧烈运动,木质的地板会发出“吱呀吱呀”声响,听了总让人面红耳赤。 可莱楚楚不是那种人,面对性,她只认为这不过是一门艺术,一门世人觉得低俗的艺术,可正是这门艺术造就了人类的繁衍。 她不喜欢人类莫名的高尚,他们总认为那些普遍到极致的东西俗不可耐,却未曾认真试想过,到底这些低俗是真的那么不堪入耳和不堪入目? 莱楚楚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在一楼房间的床上,木窗被陈迹欢打开,海风吹拂而来,闻得到咸涩味道。 她微微蠕动了一下,抬眼而去,陈迹欢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隔着阳光的冗尘,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似是海上耀眼的明珠。 陈迹欢将莱楚楚搂在怀里,点了一根烟,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烟雾弥漫而上,他怀里的莱楚楚动了动,隔着烟雾看陈迹欢的脸。 “陈迹欢,我也想抽烟。”莱楚楚说。 陈迹欢垂下帘,睨着她,然后将手里的烟递给她。 莱楚楚接过,凑到嘴里抽了一口。 看着她抽烟的样子,也是风情万种,朱唇一张一合,将烟头咬在嘴里,不紧不慢的轻吸一口,喷吐出来的烟雾从唇而上,一直蔓延到她的发端。 陈迹欢问她:“你怎么会学抽烟?” “为什么不能学?”说着,她喷涂出一口浓郁的烟雾。 “女人,还是不抽烟比较可爱。” 莱楚楚笑了一声,声音极轻:“我不需要可爱,只要你能对我着迷。” 莱楚楚是个随时能妩媚到骨子里的人,连她喷涂烟雾的动作都能做到如此妖冶。 看着陈迹欢一瞬不瞬的眼瞳,莱楚楚将夹着烟的手抚上他半张脸,朱红色的嘴唇毫无征兆地凑上去吻他。 柔软的唇带着薄荷的清香,从浅浅的亲吻到无尽的啃咬。 她总是喜欢将自己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展露,连吻都带着的都不该是女子应有的霸道。 一觉醒来竟到了夜晚。 海浪的波涛,海风的狂啸,将这无尽的夜笼罩在神秘的海洋深处。 陈迹欢推开房门的时候听见窸窸窣窣声响,他寻声而去,在厨房看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5 见了莱楚楚的身影。 因厨房是开放式的,所以他站在餐厅便能将厨房里忙碌的莱楚楚一览无余。 突然间,低着头切菜的莱楚楚问:“饿了吗?” 陈迹欢走上前,两手撑在桌面上:“饿了。” “洗个手,准备吃饭。” 说这话的莱楚楚依然没有抬头,一味地低头切菜,似乎早就察觉到他的存在。 “煮什么?”陈迹欢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问她。 水声哗啦啦的响着,莱楚楚将抽烟机开了之后打火。 “酸辣土豆丝。”她说着,便试了下温度,然后倒油。 陈迹欢侧目睨了眼,莱楚楚动作娴熟地将土豆丝倒入锅中,随着滋滋声响她翻炒了两下,应该察觉到他目不转睛的目光,扭头看了他一眼问:“瞅什么呢?” “看你做饭。”陈迹欢说着便将手擦干净,然后去消毒柜拿碗。 莱楚楚笑了声,又将土豆丝翻炒了两下,顺便跟陈迹欢说:“帮我拿个碟子装土豆丝。” 莱楚楚做饭速度特别快,动作利落,步骤鲜明,就像是流水线的工人,按部就班。 当她将最后的鱼汤端到桌面,然后递了一个汤勺给陈迹欢:“盛汤。” 陈迹欢接过汤勺,盛了两碗鱼汤,将鱼头给了莱楚楚,而他吃鱼尾。 还没等他将那碗有鱼头的汤端给莱楚楚,她已经将拿碗有鱼尾的端走了。 “你不吃鱼头吗?”陈迹欢问。 “你爱吃鱼头,让给你。”莱楚楚说。 你爱吃鱼头,让给你。 赫然,陈迹欢一怔,他不爱吃鱼头,可为何莱楚楚会认为他爱吃鱼头呢? 一顿饭,吃的有些莫名其妙。 当莱楚楚将酸辣土豆丝夹到他碗里的时候,不吃辣的陈迹欢没有拒绝,三两口和着饭一起落肚。 见陈迹欢吃了不少酸辣土豆丝,莱楚楚扬唇一笑,妖媚无比:“你还是那么喜欢吃辣。” “是么?”陈迹欢不咸不淡的应了声,若有所思。 饭后,莱楚楚收拾着碗筷去了厨房忙碌。 陈迹欢忽然从背后将她抱住,头闷在她的背上,隔着薄薄的针织衫。 “楚楚。”良久,他沉沉的唤了一声。 莱楚楚顿住手里动作,小心翼翼的感受背后陈迹欢的温度和呼吸:“怎么了?” 陈迹欢抱了多久仿佛两人已经忘却。 他仍旧记得当时内心的挣扎,多想,是那么地想逼问她一句“爱我吗?”,可他问不出口,像是被鱼刺哽在喉间,无论怎么努力都无用。 从他在海边看见莱楚楚的第一眼起,他就该明白,那样一个犹如罂粟的女人,他本不该去碰,如果碰了,最后该承受的,定是万箭穿心之痛。 后来,他发现,她心里住着一个男人,一个莱楚楚不愿意提及名字的男人。 她以为,只要她将那个男人永远的埋在心底,便在自己的身体里找不到那个男人的存在。 可她不知道,在她无数次的努力当中,那个男人早就和她的心脏连为一体。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她的心脏还在跳动,那么,她的心就会痛。 那么他自己呢? 呵! 陈迹欢冷冷地自嘲一笑。 他又何尝不是第二个莱楚楚。 ☆、素描 第27章: 次日,莱楚楚一早醒来便开始收拾东西,将睡梦中的陈迹欢吵醒。 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看着兴奋不已的莱楚楚,问她:“还很早,你怎么醒了?” “陈迹欢,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莱楚楚猝然道。 陈迹欢一愣,看了眼桌面的钟表,确实只有五点,天色暗沉。 “看日出?”他仿佛还在梦中,没有醒转。 莱楚楚扔下手里的东西,小跑过来,在他唇角吻了吻:“对啊,看日出,你陪我去,好吗?”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件事陈迹欢没有办法拒绝,那便是莱楚楚。 他强行清醒过来,摁住眉心,点了点头:“好。” 听他允诺,莱楚楚立刻高兴的笑了起来,露出一排白皑皑的牙齿,笑容十分灿烂。 凌晨之际,她的笑瞬间扫除黑暗,明亮如昼。 那一幕,让陈迹欢看呆了。 她就像是一个小孩吃到了糖般,那么的满足,那么的快乐。 看着莱楚楚又开心的跑回去继续整理行装,陈迹欢晃了晃神。 出门时候,莱楚楚拎了一个大箱。 陈迹欢低头看了眼,皱眉:“就去附近看,你这带的都是些什么?” 莱楚楚笑了笑,然后将箱子递给他:“你帮我拿,到了你就知道。” 陈迹欢没再问,乖乖接过。 当莱楚楚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取出来的时候,陈迹欢只是怔怔看着她。 画架,画纸,画笔,桌子,椅子,甚至还有食物。 陈迹欢上前,拿起一支画笔玩着,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画日出。”莱楚楚说。 看着她熟练的拼凑着桌子,陈迹欢几不可察挑眉,上前帮忙。 “看来你经常带着这些东西外出。”陈迹欢说。 莱楚楚熟练的上着螺丝,扬起得意的娥眉:“我厉害吧。” 他笑的宠溺:“很厉害。” 拿起画笔的莱楚楚变得极其专注起来,她用笔杆计算着画境的比例,作画时候动作不紧不慢,十分沉稳有序。 她偏爱画水墨,尤为焦墨。 今日难得看她用炭笔素描,陈迹欢站在她身后,盯着她手上迅速的动作,很是专心。 突然,莱楚楚开口:“把水递给我。” 陈迹欢弯腰,拿起一瓶矿泉水开封后递给她。 莱楚楚很自然的接过,喝了一口,继而递回给陈迹欢。 见她有一个地方因用力过猛多画了一笔,陈迹欢立刻将橡皮递给她,这样一递一拿,都极为自然,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般熟练。 或是头一次亲眼看莱楚楚作画,看着她的笔触和力度,像是更加能够体会她画里的意境。 初升的太阳与海平面相交,从海天交汇处有一簇光延伸而来,似是要将整片海切成两半。 陈迹欢原以为日出体现在色彩方面,所以需要油画才能将颜色渲染和烘托出来,却不料,莱楚楚用简单的素描也能将日出诠释的让人叹为观止。 她的速度很快,几乎不假思索,每画一笔都像是天然雕琢。 最后,她用手指轻擦了一下散云处,让云层界限变得更加模糊起来。 放下画笔,她将手伸到一旁,陈迹欢便将矿泉水倒在她手里供她洗手。 她的手红里带黑,红是因为冷的原因,而黑则是炭笔的因素。 “如何?”莱楚楚问他。 陈迹欢看了眼表,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6 恰好一刻钟。 “你画的那个倒影很妙。”他点评说。 莱楚楚指着那艘小渔船的倒影:“这个?” “嗯,像是拍照记录下来那般,十分惟妙惟俏、生动无比。” 对于他精致的点评,莱楚楚满意地勾起唇,良久,又道:“还以为你会说那一簇光将海劈成两半会很妙。” “那是这幅画的中心,我不必评论也知道那是一处风景。” 莱楚楚眉峰一挑,这样的话从陈迹欢口里说出来怎么总觉得带着一股楚楚风? “陈迹欢,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自以为是?” 闻言,陈迹欢轻沉一笑:“近朱者赤罢了。” 他忽如其来的打趣教莱楚楚生了几分愉悦:“还很会说话,油嘴滑舌的,看来没少哄女孩开心。” 陈迹欢将矿泉水归为,顺势而上,捏住莱楚楚的下巴,猝不及防的吻上一口,冰凉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子:“并没有。” 莱楚楚敛眸看他那张被朝阳镀上一层金芒,浅浅一笑,不罢休的吻上他的唇,辗转几番才肯罢休。 吻后,莱楚楚说:“别自己占尽便宜就想金蝉脱壳。” 陈迹欢看着她颠倒是非,想要反驳,未料她一只食指贴上他的薄唇,阻止他的话语。 她的手指还沾着矿泉水的湿冷,贴在他炙热的唇上,冰火两不相容。 “不准反驳,我说你占我便宜你就占我便宜了。”莱楚楚霸道警告。 陈迹欢一双戏谑的眼眸一瞬不瞬看着她,含笑,颇有深意。最后,他点了点头,莱楚楚这才将手指移开。 结束了日出,他们回小洋房睡了个回笼觉。 冬日,总教人容易倦怠,人也慵懒些。 下午的行程他们安排了去泡温泉,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打算在温泉山庄住一晚。 莱楚楚时常来日本,她喜爱日本的樱花、温泉和日料。所以她对日本有一定的熟悉程度,自驾去温泉山庄完全没有问题。 去了静冈县的一个温泉山庄,是加藤氏旗下的产业。 一路驱车,两人偶间交谈,无非谈论静冈县的庆典和特色,还有那富士山。 抵达山庄时候,差不多四点的样子。 下车时,陈迹欢观望了眼山庄的基本情况,他说:“好像人不多,现在不是温泉季节么?我怎么觉得不太像。” 莱楚楚将墨镜从鼻梁处摘下,拿在手里折起,风轻云淡地:“凉凉听说我要来日本泡温泉,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山庄。” “凉凉?”陈迹欢若有所思的喊着这个名字,“加藤凉吗?” “嗯,上次我们一起见过的,冰蓝色眼睛的男人。” 陈迹欢浅浅低头,看着莱楚楚挽上他臂膀的手,眸光沉了半分。 加藤凉,会是那个让她想要自杀的男人吗? “我们去泡温泉吧。” 莱楚楚并未发现陈迹欢的异常,兴致盎然地拉着他去泡温泉。 这座温泉山庄的建筑多半还是日本的传统建筑,外表简洁,装饰略少,与中国古建较为相似,总是能给人一种淡雅之感。 稻香惠子是温泉山庄的经理,莱楚楚来过几次,和稻香惠子倒也见过几面。 “楚楚小姐,这边请。”稻香惠子领着莱楚楚和陈迹欢进了一间和室,“这是加藤先生让我准备的房间。” 莱楚楚环顾一周,点头,甚是满意。 陈迹欢听见加藤二字,下意识地看了莱楚楚一眼。 莱楚楚并未发觉,只是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搁置在一旁的衣帽架上。 稻香惠子离去后,又有侍者端来了茶具。 莱楚楚对茶艺完全不懂,她不喜泡茶,倒是柳溪对茶颇有几番研究。 她盯着那被侍者摆的工整的茶具,沉默片刻。 陈迹欢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跪坐在坐垫上,开始熟练的泡起茶来。 莱楚楚微有诧异,跪坐在他对面位置:“你懂茶?” “我母亲是中国人,她喜茶。”陈迹欢说。 莱楚楚点点头。 陈迹欢一边将泡好的茶水灌入品茗杯一边说道:“茶能静心,泡茶更能沉淀心性。” 莱楚楚兴意阑珊,没怎么认真听,只是将陈迹欢泡好的茶吹了吹,然后喝了几口,茶香四溢,但她却品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陈迹欢专注的凝视着她脸色几秒,继而淡扫一过,没再将话题归于茶中。 没几许,莱楚楚倒是有些乏了。 秋天刚过,冬日刚临,她总觉得身体恹恹的。 陈迹欢提出去泡一下汤池,莱楚楚听闻到来了几分精神。 “那我去换衣服。” 陈迹欢点点头:“嗯,我们约在附近的汤池见。” “好。” 加藤家的这个温泉山庄是从加藤原子那代开始便赫赫有名,陈迹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三步一小汤池,五步一大汤池,处处都冒着热腾腾的沸气,连脚下的石头都是温热温热的,热度从脚掌传递而上,万分舒坦。 莱楚楚早已下水,许是她真的有些倦意,随意地将外套扔在一旁石头上,人半趴在池子边缘,小酣着。 陈迹欢沉沉低笑一声,她倒是惬意。垂帘看她那帧被温泉烫热的背脊,凝脂的肌肤通红一片。 看了半晌,陈迹欢也扔掉身上的外套,一步一步走向汤池,最后将自己结结实实的浸在泉水之中,暖意立刻上身,将寒气驱走。 侧目而去,便是莱楚楚那帧美不堪言的背脊,上面两条栩栩如生的脊骨凸显,让人忍不住伸手流连而过。 莱楚楚觉轻,当陈迹欢的指腹从她脊骨上缓缓淌过,她便睁开了眼睛,隔着一层蒸气,看见的是陈迹欢那张线条明畅的侧脸。 “陈迹欢。”莱楚楚低喃一声。 陈迹欢俯身过来,贴近她的脸颊:“我在。” 他的声音永远的低沉,醇厚。仿佛比这泉水还有质感。 莱楚楚勾了勾唇角,往前靠了靠,两片娇莹的唇瓣立刻贴上了他的脸颊。 “很累吗?”陈迹欢将她拥在怀里,问。 莱楚楚轻点头,声音倦意连连:“累。” 陈迹欢的手掌在她背后轻轻地来回摩挲:“累就睡一会吧。” 莱楚楚靠在陈迹欢的肩膀上小憩了一阵子,醒来的时候,发现陈迹欢依然维持着原来动作,没有蠕动半分。 莱楚楚揉了揉眼睛,问他:“我睡了很久吗?” “就一会儿。”陈迹欢说。 睡了这一会儿,反倒头有些疼了起来。 莱楚楚干脆一头扎进泉水里面,如美人鱼般在水里倒腾了几番,再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游到另一头来了。她两手摊在伸手的池缘上,对陈迹欢说:“过来这边呀。” 说话时候,莱楚楚头上的石柱突然留出一柱泉水,不偏不倚落在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7 她的发心。 莱楚楚下意识甩了甩头,然后离开是非之地,抬头看了眼那突然开启的泉水,视线再下移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开关,原来是刚刚她不小心触动了泉水的机关。 陈迹欢看着她滑稽模样,沉沉一笑,然后无奈地摇头,往她这边走来。 莱楚楚见身旁放有几个杯子,便拿起用泉水冲洗过后,接了一杯泉水递给陈迹欢:“尝尝。” 陈迹欢没有任何怀疑,顺势低头喝了一口,剩下半杯,莱楚楚自己喝了下去。 半晌,陈迹欢问:“可以喝吗?” 莱楚楚突然间笑了,有些不确定的:“应该可以吧。” 陈迹欢沉默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他这动作,莱楚楚觉得可爱,忍不住上前去逗他,伸手要捏他红扑扑的脸蛋却被陈迹欢成功的躲开了,莱楚楚玩劲上来,誓不罢休,非要捏他脸蛋不可,追着陈迹欢满池子跑。 陈迹欢跑的急促,最后一个踉跄栽进水里,荡起满池的水花,莱楚楚下意识伸手挡了下,却还是难逃一劫。 当她看到池子里的陈迹欢狼狈模样,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迹欢抬眼看着笑得极为夸张的莱楚楚,摇了摇头,甚是无奈,接着猝不及防地将她一拉,毫无防备的莱楚楚就这样栽进水里陈迹欢的怀里。 她被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来,待回神之际,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娇嗔一声轻锤了下陈迹欢的胸膛,低骂了一声:“陈迹欢,你这个王八蛋!” 陈迹欢笑了,声音沉沉的,低低的,胸膛随着他的笑声抖动着。 扎在他怀里的莱楚楚愣了片刻,像是没预料到陈迹欢会笑的如此莫名其妙。 她突然嘟了嘟嘴:“笑什么笑!” 见莱楚楚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陈迹欢不只没有停止笑声,反而笑的更加剧烈起来,胸膛的抖动很是夸张。 莱楚楚怔愣地看着笑得开怀的陈迹欢,脑海突然闪现一片白光,一道声音从遥远的深处传来:“我就笑......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声音让莱楚楚的心头隐隐疼了一下,她记不起那人的模样,只记得他曾经那般笑过,如陈迹欢一般。 见她表情僵硬,陈迹欢顿住笑声,捏住她的红脸蛋问:“怎么了?想什么?都走神了。” 莱楚楚失神的摇了摇头:“我喜欢你笑。” 陈迹欢好心情的扬了扬唇,他那双漆黑的眼睛被热气镀上一层雾,迷离了目光。 莱楚楚没能受住诱惑,忍不住伸手摩挲着他的唇畔,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像是故意的挑逗。 猝不及防,陈迹欢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指腹,痒痒的。 莱楚楚勾起妩媚的唇角,往前走了几步,整个人贴近陈迹欢,她一手漫不经心的淌过陈迹欢的俊脸,一手攀沿上他结实的小腹,最后,滑落到他身下浴巾的边缘,满满都是诱惑。 终于,陈迹欢再也受不住她三番五次的挑逗,俯身而来吻上她饱满双唇,从试探到啃咬。 陈迹欢的贝齿上仍旧存留着薄荷清香,那种味道并非一日之果,想来他定是抽了不少薄荷香烟。 莱楚楚无止境的探寻着陈迹欢唇齿里的清香,可以感受到身体上某处被一个硬物抵住,不由地,她在心里轻笑一声,像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如果她没有记错,似乎每次只要她疯狂的用舌尖与陈迹欢纠缠的时候,他就会有某些反应。 陈迹欢,抵挡不住莱楚楚这个妖精,毋庸置疑。 莱楚楚越吻就越是不专心,她还在回想刚刚那一瞬。 那道哈哈大笑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仿佛,是从心底最深处传来的,如此遥远,又是如此贴近,仿佛就在耳侧,可又觉得是从天的那头传来的。 那个人是谁?是陈迹欢吗? ☆、暖炉 第28章: 陈迹欢睁开眼睛那刻,身侧的莱楚楚依然不知所踪。 他摁住眉心,晃了一下神。 似乎,每次他清醒过后,总能在厨房找到她。 而这次,也不例外。 温泉山庄的厨房很大,如果非要说它是厨房,倒不如说是后厨。 陈迹欢洗漱之后去了一趟后厨,莱楚楚正认真的跟着主厨学习日料,她用刀的方式奇怪,但切出来的东西却能得到主厨的赞赏。 陈迹欢慵懒地斜靠在一旁的门上,目光专注看着极其认真投入的莱楚楚。 在厨房的莱楚楚和画板前的莱楚楚大相庭径,画板前,她总能散发光芒,一笔一划都在莱楚楚生命中刻下别人无法模仿的人生,而厨房里的莱楚楚,柔和了很多。 “饿了吗?”莱楚楚一边切菜一边问。 她总能那么精准的察觉他的存在。 陈迹欢走到她身旁,看着碟子上摆着精致的料理,点了点头:“确实饿了。” 莱楚楚伸手拿了一个三文鱼寿司喂到他嘴边:“喏,你的最爱。” 看着鲜嫩爽口的三文鱼,陈迹欢黑色的眼眸动了动,没有犹豫地咬了上去,他确实钟爱三文鱼。 他不知道莱楚楚是通过什么方式了解他的,能将他最爱和不爱都当做他的最爱,这样的混淆让他很怀疑她的了解渠道。 “怎么样怎么样?”莱楚楚早就按耐不住内心,鼓着一双期待的黑白眼睛问出口。 陈迹欢细细品尝后,不负众望点头:“很不错。” 莱楚楚当下就乐了起来,轩轩自得:“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看着干净整洁的厨房桌面,陈迹欢突然来了兴趣,问她:“你好像很喜欢做料理。” 莱楚楚将最后一盘寿司摆盘后抱上陈迹欢的腰肢,他的腰肢手感向来很好,结实又没有赘肉。 良久,她轻声开口:“因为你不爱进厨房,我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会做饭吧?” 她说十分理所当然,像是两夫妻之间过日子,必须有个人下厨,而她愿意当下厨的那个。 陈迹欢听后,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他从小到大没有下过厨,甚至一碗面条都不会煮,这不差。 可这些连玫瑰都不知道,莱楚楚是如何知道的?还是她已经派人去悉尼调查过他了? “怎么了?”见他许久未答,莱楚楚问她。 陈迹欢抱住莱楚楚,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的语气平和,没有一丝褶皱。 莱楚楚掖下浓密的睫毛,视线纳在陈迹欢的胸膛上,被他解开的两颗纽扣总是风情万种,不动声色地,莱楚楚将唇线抿平。 下午他们出发去北海道。 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飞机降落前,莱楚楚往窗外看了眼,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将整座城市都裹上了一层银色,在阳光下,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8 折射出美轮美奂的光泽。那不冰湖旁的雪,极美。 “北海道已经下雪了?”她问身旁的陈迹欢。 “今年早雪,下了好几天了。”陈迹欢说。 “真快,不知不觉,冬天就来了。”莱楚楚感叹了一声,目光依然滞留在那洁白的雪上。 她不喜欢白色,白色总让她想起医院,想起妈妈去世。 相对于白,她更加倾心于蓝色。 蔚蓝的天空,碧蓝的大海。 莱楚楚忽然将陈迹欢的左手拿在手心,紧紧握住。 陈迹欢垂帘看了眼,淡淡的说:“你手有点凉。” 莱楚楚偎了过来,把自己置在陈迹欢的怀里:“那我就握紧点,把你当暖炉。” 陈迹欢将下巴抵在她的发端上,微微低头,吻了下她的发心,琥珀色的眼眸在一片雪色中折射,若有所思:“我向来在你的手心里,你握的紧紧的,一如既往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极小,小到几乎不认真听都听不到。 当他低头看时,发现莱楚楚已经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陈迹欢皱了皱眉,这段日子,她似乎很嗜睡。 伸出右手,轻轻用食指指腹淌在她倾城脸颊上,一抹异样情愫在他心底由然而生。 北海道属于日本北部,气温相对较低。 刚出机场,迎面而来都是寒风刺骨,莱楚楚下意识耸了耸身子。 陈迹欢将她拉进怀里,一手搂上她的腰肢,度了点温度给她。 莱楚楚掀起眼帘,直勾勾看着陈迹欢,妖魅一笑,忽然说:“暖炉,我还冷。” 陈迹欢没好气的笑了声:“还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他的笑容总是这般温煦,莱楚楚看着呆了片刻,回神之后,踮起脚尖,吻上陈迹欢的唇角。 “我可是付费的。”她理直气壮说。 陈迹欢将莱楚楚脖子上的围巾拢紧,继而搂着她往车内走去,上车后才风轻云淡丢下一句:“怕你付不起。” 莱楚楚听后,冷戚戚一声。 北海道的雪景颇多,莱楚楚也不爱出门,基本上都是待在酒店,在暖气下作画,鲜少外出游玩。 待了差不多三天,两人便也打道回府。 陈迹欢也看出来了,莱楚楚不爱看雪。 她常常让他惊喜和意外,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早就耐不住拉着他看雪去了,莱楚楚倒好,竟在酒店待了整整三天,一心一意作她的画。 回到小洋房的时候,莱楚楚便迫不及待的将她的画挂到二楼,又将那些堆积起来的画全部都擦拭了一遍,她就这般待在二楼,擦了一个下午。 每个画框都被她擦的干干净净。 陈迹欢去二楼找她的时候,看着整洁的二楼没有了往日的凌乱和散漫,倒有几分不习惯起来。 他还是喜欢莱楚楚那散漫随性的风格。 是在一堆画框里头找到莱楚楚的,她已经累的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条灰白色的干抹布,头枕着一个靠枕,就这般睡着。 柔和的阳光嵌进透明的玻璃窗户,流连在莱楚楚那张白净的脸上,每一道光芒都给她那张绝世脸庞镀上一层无与伦比的光彩。 看着安静熟睡的莱楚楚,陈迹欢又忍不住将指腹流淌在她的侧脸上。 最后,将她抱到楼下的房间。 当陈迹欢站在厨房那刻,他真心感觉到无能为力。 看着一个个不同形状的锅碗瓢盆,他真的有几分头疼,把他百度的菜谱打印出来后,按照上面的步骤开始一步一步准备食材。 他打算做一道鲫鱼豆腐汤,先用小火将鲫鱼的两面煎黄,继而放了姜丝,再放了四碗水进去,定了个时间,大火煮个七分钟,然后将豆腐放进去再煮个几分钟,调味后起锅,再撒上点葱花。 做这道鱼汤费了差不多他四十多分钟的时间,不由地有些好奇,莱楚楚是如何在半个钟内做出一桌子菜来。 收拾好灶台后,莱楚楚还没起床。 陈迹欢怕鱼汤会凉,便放到锅内保温。 闲来无聊,他去了二楼,再一次掀开那张陌生女人的画像,那张让莱楚楚失控的画像。 女人是鹅蛋脸,一双柳眉却生的非常精致,算不得长得如莱楚楚般倾国倾城,但也有几分姿色。 陈迹欢静默的观摩着,只觉得这女人脸熟。 他不太明白,为何素来不喜画人物像的莱楚楚会画这个女人的肖像,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陈迹欢?”正当他看的入神,楼下莱楚楚喊了一声。 “我在二楼,就下来。”陈迹欢应了声。 在楼梯口昂着头的莱楚楚没几久便听见了“蹬蹬”的下楼声响,她又问:“你去楼上做什么?” 陈迹欢走完最后几道阶梯,回答:“有点闷,上去阳台吹吹风。” “你饿了没?”莱楚楚问着,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陈迹欢眼疾手快,迅速走到她前面将她拦下。 莱楚楚抬头看他,一副巡视眼神,意味深长。 陈迹欢弯了弯唇角,耐人寻味地问:“想喝鱼汤吗?” 听此问,莱楚楚的眼神从平淡无奇变得饶有兴味起来:“你要给我做鱼汤?” “有何不可?”陈迹欢不可置否反问。 莱楚楚轻笑了声,拨开他摁住她双肩的手,没好气地:“就怕你把厨房烧了。” 说着,便转进了厨房,随手掀开一个锅盖,一盆鱼汤就在锅内,摆的工整。 莱楚楚当即一愣,十分诧异,抬头看着陈迹欢:“你做的?” 陈迹欢半挑眉峰,似是得意:“难不成这世上还有第二个陈迹欢?” 听了他此话,莱楚楚眉心一锁,回想刚刚与他的几次对话,像是听出了端倪,突然失笑一声。 她将锅盖放到一旁,两手环胸一抱:“小欢子,那就伺候哀家用膳吧。” 不得不说,陈迹欢的手艺真不如他的画技。 “你以后还是少去厨房。”莱楚楚颇有烧脑地沉吟道。 陈迹欢一脸怀疑:“不好喝吗?” 说着,他便舀了一勺汤喝了一口,口感确实不太妙,他皱了下眉说:“我按照食谱做的。” 莱楚楚恹恹垂下眼帘,微讽道:“我吃出来了。” “那怎么味道不对?” “如果按照食谱做都能做出一个味,那人人都是大厨。”莱楚楚继续风轻云淡的怼他。 最后,陈迹欢作罢:“算了,我不适合厨房。” 莱楚楚非常赞同点头:“我感同身受,你比较适合画室。” “......”陈迹欢看着一脸傲娇的莱楚楚,眨了眨眼睛,想要失笑却硬生生忍住了。 似乎,莱楚楚越发俏皮可爱起来了。 渐渐地,她没有初见时候的冷漠,更没他接风宴那晚的纸迷金醉。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49 ☆、墙壁 第29章: 回港当天,戏剧化一幕出现了,刚出机场的莱楚楚便被来追刘嘉欣新闻的记者逮到,瞬间所有记者直接越过刘嘉欣将莱楚楚包围。 一下子遭到记者遗弃的刘嘉欣不屑地冷呵了一声,助理见状,连忙上前安慰:“嘉欣姐不要生气,这些子记者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莱楚楚那个贱人也得意不了多久的。” 在助理的安慰下,刘嘉欣终于忍下一口气,铁青着一张脸钻上保姆车。 她想要远离是非,但莱楚楚偏不如她意。 在刘嘉欣的保姆车还没发动引擎的时候,莱楚楚直径走到她的车前,隔着一扇黑色的单面玻璃窗,敲了敲车门。 车内的刘嘉欣脸色立刻一顿,想要发作却又不得不在聚光灯下隐忍下来,她缓慢地摁下车窗,一张脸笑的跟打了肉杆菌似的那般僵硬:“楚楚小姐,有何贵干?” “刘小姐近期还和林总一起吗?”莱楚楚问的直言不讳。 当着记者面,刘嘉欣不好发作,只能僵着嘴角笑了笑:“不知楚楚小姐为何有这一问?” 莱楚楚垂下帘,漫不经心地撇了眼刘嘉欣:“我听闻刘小姐要代言光正珠宝。” “明总亲自邀请,我自然没有推脱的理由。”刘嘉欣很有技巧的回答。 莱楚楚点头,落下意味深长一句:“看来林总待你不薄。” “楚楚小姐这话仿佛另有深意。” “明总和林总的关系不言而喻,林总向明总要一个代言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会花落在你身上我还是比较意外。” “如果楚楚小姐是在和我讨论工作的话,很抱歉,我不奉陪了。”说着,刘嘉欣便要关上车窗。 突然,莱楚楚一手摁住车窗,阻止了车窗的上升。 记者们见状,似乎闻到了刀光剑影的味道,纷纷按下快门,将这火药味极重的一幕拍下来,拿回报社,说不定是明日的头条新闻。 刘嘉欣不悦的皱了皱眉:“楚楚小姐这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莱楚楚弯唇一笑,媚眼如丝,继而好心道,“只是先跟刘小姐打个招呼,光正珠宝的代言恐怕要换人了,所以刘小姐还是不要到处招摇过市的好,免得到时候弄得自己尴尬,下不来台。” 说完,莱楚楚抽回摁在车窗上的手,然后挽上陈迹欢的手肘:“我们走。” 陈迹欢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就在刘嘉欣车窗上升那刻,他往车内瞟了一眼,在冬日里微弱的阳光折射下,刘嘉欣露出一个阴恻的表情,仅一秒,而逝。 车刚开不久,黄影来电,让莱楚楚到工作室一趟。 莱楚楚挂了电话便和司机说:“去一趟工作室。” 陈迹欢正看着一份报纸,抽出视线望了眼莱楚楚,问她:“怎么了吗?” 一回港便要去工作室。 “工作室出了点状况。” “什么事?” 莱楚楚不在意的拢了拢风衣,淡音道:“前段时间几张新作的画被底下的人倒卖出去了。” 陈迹欢皱了下眉,莱楚楚又风轻云淡地补充:“小事一桩。” “画被偷卖掉也亏得你说小事一桩。” 莱楚楚不在意一笑:“我的东西绝不让人侵犯,若被人碰过,我嫌脏。” 盯着莱楚楚那张妖冶的笑脸,陈迹欢无法说出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觉得她身后又多了一层光芒。 同样身为画家,他对作品的重视度几乎是重中之重,而莱楚楚却能置之度外。 似乎,任何事在她的眼里都是那般风轻云淡,无关紧要。 她在乎的,到底是什么? 而陈迹欢这个人。 莱楚楚是否又在乎呢? 工作室这边还闹得不可开交,莱楚楚已经到了。 “我能怎么办,一家老小等着我养,我不像楚楚,有的是男人为她掏腰包,我也不像你,有一对成功的父母,教你没有后顾之忧!”还没进门,莱楚楚便能见这样一声怒吼。 黄影的脾气火燎,不如莱楚楚沉稳,一听这话便不罢休起来。 “你有困难大可以告诉我们,又何必干这种勾当,那是楚楚一手一笔作的画,每一笔都是她付诸上面的心血。” “告诉你们?呵!”姜琴冷笑了一声,“你是让我跟你们要吗?跟条狗似的成天在你们身后摇尾巴,这般下贱的讨好又和街头要饭的有什么区别?” “你现在的行为就能高尚到哪里吗?” “起码不用伸手跟人要,我不是阿悄,任凭你们随便送点东西就会感恩涕零......” “你放屁!”到了最后,黄影直接粗口大骂起来。 莱楚楚微皱了下眉心,推开工作室的大门,清冷的视线扫视一周。 全场立刻寂静,微怔着,数双眼睛盯向莱楚楚。 “黄影。”莱楚楚淡音叫了声黄影,意思很明白,让她别再多说,因为多说无益。 黄影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就此作罢,冷哼了一声,没再开口。 莱楚楚踩着马丁靴走至姜琴身前,一袭风衣还沾染着日本的寒气。 她轻垂帘,睨了眼姜琴。 这一眼,极快,几乎不用一秒,一闪而过。 末了,莱楚楚压抑住眼底的一抹厌恶,努力将无谓展现眼眶。 最后,莱楚楚道:“走吧。” 姜琴错愕抬眸:“楚楚,我......” 莱楚楚继续抬步往办公室走去,和姜琴交错而过那刻,她依然平淡无波的说了一句:“走吧。” 声音很轻,也很平。 教人听不出喜怒。 姜琴走后,黄影愤恨不平,火急火燎地推开莱楚楚办公室门,尚未开口便被莱楚楚猜透,莱楚楚先发制人:“什么时候你也开始那么有闲心,管这档子事了?不累吗?” 她这句话瞬间将黄影所有话堵在心头。 盯着莱楚楚那帧孤傲清冷的背影,黄影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靴子的脚尖。 良久,莱楚楚喊了一声:“小影。” 小影? 黄影愕然片刻,顿住脚尖动作,抬头:“怎么了?” “魏仝他这次什么目的?” 黄影一滞,仿佛没想到那么快莱楚楚就猜到是魏仝在其中捣鬼。 “他仿佛知道了一些事情,要求和你见面。”黄影说。 莱楚楚轻锁眉,盯着窗外的冬景:“知道了些事情?什么事情?” “似乎和你妈妈有关。” “我妈妈?”莱楚楚一愣,转过身,盯着黄影微有怔忪,“魏仝怎么会知道和我妈妈有关的事情?” “我也不太清楚......”黄影顿了顿,“但他手上确实有你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还有你上小学的照片。似乎,你在大陆的一切,他都非常清楚。”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0 莱楚楚听了,只觉得太阳穴发胀,伸手摁住眉心:“那你安排一下,我和魏仝见一面。” “楚楚,”黄影提醒说,“魏仝选在这个风口浪尖和你见面,恐怕有诈。” 莱楚楚轻偏头,半脸迎光,半脸背光,她弯了弯杏目,似笑非笑:“他既然送了一份薄礼来,我自然要还他一份厚礼,不然怎么对得起他这份苦心呢?” 黄影凝视着莱楚楚半脸明媚,半脸阴沉,像是看见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神秘且古老。 乘电梯下楼时候,莱楚楚对陈迹欢说:“我今晚回一趟半山。” “我送你。”陈迹欢说。 莱楚楚点了点头。 算了下时间,也甚久没回过半山了。 陈迹欢驶着车子抵达别墅前时,车前灯恰好照上坐在摇椅里赏夜的欧姨身上。 欧姨穿着一件有点厚度的棉袄,膝盖还盖着一条薄毯,被车前灯一照,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伸手挡住眼睛,待陈迹欢将灯光熄灭后,欧姨才掀开毯子,踌躇上前。 莱楚楚推开车门,身影闪现在欧姨眼前。 她穿着一袭黑色风衣,头上戴着一顶红色大毡帽,脚下踩着英伦风的马丁靴,咋一看仿若刚从法国的雪夜回来,而非日本。 寒冷的夜风拂过,将她长而卷的发丝扬到半空。 莱楚楚冷的缩了缩脖子,下意识两手交握,互搓片刻取暖。 欧姨见莱楚楚回来,立刻喜上眉梢,激动地上前问候:“楚楚小姐,你可回来了。” “欧姨。”莱楚楚清清淡淡喊了一声。 欧姨顺手接过莱楚楚的包,说:“想死欧姨了,你说你都快一月没回半山了,是不是和先生不愉快了?” “我和他什么时候愉快过?”莱楚楚兴意阑珊反问。 继而,她越过欧姨,往陈迹欢身前走了几步,两手毫不避讳地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间烙下一记香吻。 他的薄唇沾染了冬的寒冷。 “我明天有事要处理,你呢?”莱楚楚说。 陈迹欢垂下帘,琥珀色的眼睛看了莱楚楚良久,最后,他沉音开口:“我去工作室,你忙完了可以到工作室找我。” “工作室?玫瑰小姐也在吗?” “她是我助理,自然在。” “那我可不想去。” 陈迹欢看她的眼色一变:“怎么?” “她身上有味,酸着我了。” 闻言,陈迹欢沉地一声笑,万般宠溺地点了点莱楚楚的鼻子:“那回公寓吧。” “行,在公寓等你。” 和陈迹欢道别后,莱楚楚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进屋。 欧姨一直跟在莱楚楚身后,斟酌许久,才敢开口问莱楚楚:“楚楚小姐,那是你男朋友?” 莱楚楚蓦然顿住脚步,侧脸看欧姨,许久之后,她唇线一弯,眉峰上挑:“帅吗?” 见莱楚楚默认,欧姨更是喜悦,忙着点头:“帅,长的精神极了。” 莱楚楚扬唇笑了笑,一边将外套拢紧一边进屋。 踏着楼梯而上时,林崇恩刚好从楼上下来,莱楚楚低着头,没注意路况,和林崇恩擦肩而过。 被忽视的林崇恩皱了皱眉,然后喊住她:“楚楚。” 莱楚楚回头,看了林崇恩一眼,面无表情。 “陈迹欢......” 林崇恩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莱楚楚打断,她冷声警告道:“他是我男人,你最好别动他。” 语毕,便扬长而去。 这便是他们的交谈方式,往往林崇恩还没开口莱楚楚便会结束对话,如此地冷漠和绝情。 选择今日回半山,是因为要回来莱茵那本笔记本。 拉开抽屉,找到那本见证着岁月的笔记本,莱楚楚将它如珍宝般抱在怀里,紧紧地。 抬帘那刻,一堵白净的墙壁冲入眼帘,莱楚楚心口蓦然一窒。 那刻,一抹异常情愫从心底划过。 纤细的五指放在心口处摸了摸,她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心脏的位置空空的。 看着一览无余的墙壁,总感觉那里少了点什么。 —— 和魏仝的见面就安排在次日,世纪饭店。 莱楚楚抵达的时候,魏仝尚未到。 等了约十分钟的样子,莱楚楚看了眼表,颇有不悦。 她不喜欢等人,尤其是等一个她厌恶的人。 约在世纪饭店,她自有她的目的。 魏仝迟到足足半个时辰,莱楚楚依然在世纪饭店等他。 “哟,这谁呢?不是鼎鼎大名的楚楚小姐么?让您老人家等我那么久,还真不好意思。” 魏仝的声音让莱楚楚生厌,她连正眼都没瞧魏仝一眼,暗自提手,将烟凑到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不规则的烟圈。 当那薄荷香的烟草味抵达肺部时刻,莱楚楚才找回一丝谙熟的味道。 这才,让自己克制住转身就走的冲动。 “楚楚小姐在香港城就是大名鼎鼎,世纪饭店最好的位置,说订则订,真了不起。”魏仝继续着他让人嫌恶的行为。 最后,他落座在莱楚楚对面,将大衣外套挂在椅背上。 这才,莱楚楚抬眸风轻云淡地扫了他一眼,极快,仿佛多看一秒都脏了自己的眼睛。 她从未对一个人露出这般如此厌恶的表情,魏仝是第一个,当然也是唯一一个。 按照黄影的话来说,魏仝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是一渣男,偏偏还戴着一副有辱斯文的金边眼镜,每当光线在他镜片反射的时候,都透露出他满满的算计味道。 “把照片给我,你要什么,我让人安排。”莱楚楚不想与他废话。 魏仝轻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喊来服务生:“先开一瓶82年的拉菲。” 服务生下意识看了眼莱楚楚。 莱楚楚抽了口烟说:“开吧,记在加藤账上。” 加藤这两个实在太敏感了,魏仝深蹙眉:“加藤?” “怎么?不认得加藤家?”莱楚楚冷讽一声。 “日本加藤家?加藤凉?”虽然魏仝心里有谱,但仍旧想要确认一下。 莱楚楚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上,不容置喙挑起峨眉:“难不成世上还有第二个加藤凉?” 她向来如此,不可一世,桀骜不驯。 偏偏,魏仝就好莱楚楚这个狠劲,非觉得这样的女人才有味道,不同于世人,她有她自己的气质。 “加藤凉是你男人?”魏仝多嘴问了一句。 莱楚楚却冷笑了一声:“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是我莱楚楚的男人,只有魏仝不可以。” 她羞辱魏仝,并非一次。 魏仝也不在乎,当做没听到,轻地一声笑,不知是尴尬还是为了掩饰尴尬。 这时,服务生将酒醒了端上来,魏仝当即喝了半杯,回味无穷了半天:“果然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1 ,加藤凉的酒就是好喝。” 莱楚楚盯着魏仝,微眯了下眼睛,似是打量,又像是再计划着什么。 最后,她垂下帘,捡起桌上的烟盒,抖了下,拿起一根烟在桌面敲了敲,然后咬在嘴里点火。 这一连串的动作,流畅且自然,仿若排练过千万遍般。 莱楚楚点火的动作不如男人干练,她总是将点烟这个动作展现地很缠绵,尤其是当她吸下第一口烟时候妩媚的表情。 烟雾一直萦绕着她的身怀,她抽烟的动作不紧不慢,却教那个看她抽烟的人神魂颠倒。 一根烟燃尽。 莱楚楚将烟蒂摁灭在桌面的烟灰缸上,随手也将桌面上的手机拿在手里,同时,人也站了起来:“我约你在这里见面,等了你半个钟,也算是给足你面子,你把你的要求告诉黄影,我要的东西你且准备好。” 说完,莱楚楚便要抬步而去,不留一丝余地。 魏仝却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喝了口酒,待莱楚楚要走出餐厅时候,他携带隐形威胁的声音突兀地从背后响起:“如果你这个时候出去,一定有一场好戏。” 莱楚楚听在耳里,置若惘然,她的步伐从未停顿,半秒的迟疑都没有。 她的干脆让魏仝紧张了几分,又扣下一句具有威胁性的话语:“记者就在楼下。” 赫然,莱楚楚脚步一滞,浑身即刻被一股阴冷包裹。 她不喜欢被人威胁,尤其是一个她讨厌至极的人。 莱楚楚冷然转身,盯着远处得意洋洋的魏仝,她幽黑的瞳孔发亮,似是结了层冰,继而,莱楚楚冷漠警告:“你怎样让他们来的就怎样让他们走,否则,你会后悔的。” 魏仝不在意一声轻笑,继而一副胸有成竹道:“我打赌,我不会。我又赌,你不敢出去。” 莱楚楚冷冷的看着他,“呵”地一声冷笑,讥讽无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她莱楚楚不敢的。 原地转身,她依然踏着自信的步伐,永远留给人们她那帧高傲清冷的背影。 她总是这样,不可一世,桀骜不驯。 见莱楚楚毫不犹疑地走出了餐厅,魏仝顿时眉宇一蹙,瞬间跟了上去。 当魏仝从餐厅赶出来的时候,莱楚楚已经站在电梯里面,远处的魏仝拼劲全力跑来,却在最后一秒,被电梯门隔绝在外,那一瞬,他只看见莱楚楚似笑非笑的眼睛。 终于,魏仝开始害怕。 以他对莱楚楚的了解,她那句警告绝对有实质性的意味。 看着电梯楼层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下减,魏仝立刻拨通了黄影的电话:“我要五千万!” 听到具体金额,黄影勾唇一笑,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了魏仝的要求:“没问题,晚上八点,世纪饭店等我,记得带上你的东西。”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一楼,而莱楚楚手上的手机也震动两声,是黄影发来的短信——搞定。 仅两个字,莱楚楚艳唇一翘,随手将手机扔进包里。 魏仝离开世纪饭店的时候,发现他联系的记者仍旧在饭店周围蹲点,不由地,他微皱了眉。 看来是他小看莱楚楚了,她居然能够在记者的盯梢中全身而退?而且,据他所知,世纪饭店的出口只有一个。 ☆、蛰伏 第30章: 陈迹欢推开门那刻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换了鞋进屋,餐桌上果然摆了一桌子的菜肴。 而莱楚楚则趴在餐桌前,睡着了。 他伸手过去,用指腹轻柔的淌着她娇嫩的脸颊。 莱楚楚被他细微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睛,迷糊一声:“你回来了?” “怎么在这里睡了?”陈迹欢说着,手已经牵住莱楚楚的手。 她的掌心有些冷。 他眼眉几不可察一动,继而眉心一蹙。 许是莱楚楚也察觉到陈迹欢不露声色的小动作,轻声道:“昨晚没睡好。” 说着,她将自己的手从陈迹欢的掌心抽了回来,揭开汤锅,盛了两碗汤出来。 龙骨莲藕汤,炖了些时辰,汤浓鲜嫩,十分可口。 一顿饭,静默的开启。 饭后,莱楚楚收拾碗筷进了厨房,陈迹欢也端了两个碟子跟着进来。 莱楚楚在一旁洗碗,陈迹欢便在一旁看着她,两人都是心猿意马。 许久后,他沉音开口:“我的画册完稿了,过段时间有宣传工作,结束这个大型工作后我会清闲一段时间。” “那么快?”莱楚楚有些意外。 她依然记得当初陈迹欢刚来香港开工作室时候,记者便报道他会出一本画册,所有画都是新作品,没想着他动作如此之快。 “你呢?事情都处理完了?”陈迹欢问她。 莱楚楚点了点头:“嗯,都处理完了。” “你的工作室你向来管的如此懒散吗?” 莱楚楚将洗好的碗筷擦干水放到消毒柜,听了陈迹欢这问,笑了声:“大概我人就是这般散漫,工作室也成不了气候吧。” “其实你可以告她的。”陈迹欢对于着作权这方面还是很介意的。 莱楚楚站直身姿,认真看了陈迹欢一眼:“可我没有时间跟她耗。” 而且,这件事情主要策划人是魏仝,魏仝的目的尽人皆知,如果闹上法庭只怕对她多害无益。 陈迹欢压下帘,看了莱楚楚片刻,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想问画作对她而言究竟是什么?她花费在她工作室的心血还不如一场拍卖会来的多。 她宁可花时间去对付刘嘉欣,却不肯花心思在她的着作权上。 孰轻孰重,莱楚楚究竟如何看待? 他始终不明白,莱楚楚最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而她又是否会在乎陈迹欢三个字? 八点一刻,莱楚楚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她擦干手走出厨房。 是黄影打来的。 “魏仝非要亲自交给你。” 莱楚楚余光下意识瞥了陈迹欢一眼,继而不动声色将眼帘压下:“让他速战速决,少生事。” “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就是不干,非要见你一面。” “我不会去的。” 莱楚楚拒绝的坚决,黄影有些为难:“可他说你若不来,记者就在楼下。” “他已经用这个方法威胁过我一次了,跟他说,没有用。” “楚楚......”黄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跟莱楚楚讲电话,她尽可能的压低声音,“他有你的病例。” “病例?”莱楚楚皱眉,“什么病例?” 黄影当场一愣,继而迟疑开口:“你的病例你不知道吗?” “我的什么病例?”莱楚楚万分迷惑。 “你在alen诊所的病例。” “呵!”莱楚楚恍地一笑,略讽,“我为什么在alen那里有病例?al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2 en不是精神科的医生么?难道你是想要告诉我我有精神病?” 黄影将眉心锁成一团,像是已经察觉到莱楚楚的异常,担忧不由分说的从心底开始蔓延。 当黄影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手机却被人一抽,当她转身要发怒之时,对上了一双冰蓝色眼瞳。 “加藤?” 加藤凉将电话挂断后,又给莱楚楚发了条短信——搞定。 黄影看见他手上动作,不悦拧起秀眉抢回手机,继而,瞪了加藤凉一眼。 “我已经处理完了,你还有什么异议?”加藤凉清冷开口。 “多事!”黄影没好气一声,越过加藤凉便扬长而去。 被黄影留在原地的加藤凉轻垂下眼帘,看着方才黄影站过的位置,愣愣出神。 和黄影的电话突然中断,莱楚楚盯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片刻。 黄影刚刚要说些什么?为什么她在alen那里会有病例?什么病例? 数个疑问齐发。 正当她盯着手机出神的时候,陈迹欢忽然从身后走过来,伸手到她身前,将她手心的手机抽了出来。 莱楚楚一愣,立即回神。 转身那刻,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闻着陈迹欢身上熟悉的薄荷烟香,总能教她魂牵梦萦。 陈迹欢微垂着眼帘,手里攥着莱楚楚的手机,浑身镀上一层异样的冰凉。 半晌,莱楚楚抬起头,仰视着陈迹欢,灵动的眼睛勾人。 “做什么?”她问。 “谁的电话?”陈迹欢问她。 说话的时候他扇动着睫毛,动作细微,但莱楚楚看的真切。 闻言,莱楚楚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整理着陈迹欢的衣襟,动作格外妩媚:“这不是你的风格。” “是么?”陈迹欢的眼睛平淡无波,唇线抿成一百八十度,“那什么才是我的风格?” 刹那间,莱楚楚僵住了上扬的唇角,手顿在陈迹欢的胸前,缓缓僵硬。 她以为陈迹欢不会问,像是在日本时候,总是摇着头说:“没什么。” 那是大概陈迹欢第一次在她眼前转身,浑身沾染着冰冷的气息。 就算是中秋夜那晚在海边他都不曾如此冷漠。 那一夜,仿佛真的入冬了。 很冷,大概是广东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天,冻的人不想要挪动脚步,蠕动身子,连心脏都想要罢停片刻。 魏仝的事件被加藤凉悄无声息的解决,没有留下一点儿痕迹,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了无踪迹。 这便是加藤凉,永远的干净利落。 一连好几天,莱楚楚都待在画室里,黄影每每接到莱楚楚电话时候,都忍不住抱怨许久。 推开画室门,黄影瑟瑟地缩了缩身子,将那沾染寒气的呢子外套脱后挂在衣帽架上,步子还没走上二楼来就开始嘟囔:“这天跟翻书似的,说变就变,快冷死我了......你说你,厨艺堪比五星级,还需要我这小人物天天给你打包......” 说着,黄影将食盒放到桌上,见莱楚楚赖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黄影又操心地将食物一盒一盒打开,最后将筷子恭敬的递上。 莱楚楚这才动了一下,掀开盖在腿上的毛毯,接过黄影的筷子,开始吃起饭来。 饭菜皆是五星级大厨的手艺,此刻,莱楚楚吃在嘴里如同嚼蜡。 强吃还无味。 瞅着莱楚楚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黄影又开始叨唠了:“我说你这副死样子给谁看?” 莱楚楚吃着饭,眼睛一动不动,空乏着:“我找灵感。” 她的声音轻哑且无情绪,总教人听不出喜怒哀乐来。 黄影听了,嗤地一声,讥讽:“得儿!您是大艺术家,说要找灵感,我还能咋办?” 吃了没几口,莱楚楚放下筷子,垂眼帘,盯着桌上基本没动过的饭菜,微怔片刻。 黄影见状,又开始忙着收拾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说:“过两天柒柒要来香港,说要让你的新晋男友请吃饭呢!” 闻言,莱楚楚抬起眼帘,浓密眼睫毛下的那双眼睛毫无漪澜。 半晌,莱楚楚说:“陈迹欢近期忙着做宣传,怕是空不出时间,我们三个吃个饭吧,你安排一下,在世纪饭店。” 黄影像是察觉出莱楚楚的异常,收拾的动作微顿片刻,仅一秒又恢复如常,内心却不如表面来的平静。 半晌,黄影点了点头:“那行,我安排一下,到时候开车接你。” 莱楚楚没异议,点了下头,算是知道。 黄影走后,莱楚楚拿过桌面的烟盒,一抖,空了。 灵魂出窍般愣了半分钟,这才趿拉着拖鞋下楼找烟。 翻箱倒柜一阵,才摸出最后几包薄荷香烟。 攥着一包烟,莱楚楚默默的往二楼的画室去。 才踩了几级阶梯,记忆瞬间翻滚而来。 略停顿会,她继续往楼上走去,抵达二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沙发。 她慢慢的走到沙发边缘,四指心不在焉的淌过沙发后背。 将沙发上那毛毯一扯,随意的裹上身,踩着鞋趿拉的往阳台走去。 推开阳台上的玻璃门,从上往下俯视而去,与陈迹欢的一幕幕又开始在脑海闪现,如放科幻片一般。 整整三天了,她没有联系陈迹欢,而陈迹欢也没有联系她。 他们是在做什么?冷战吗? 一阵凌冽的冬风将她的思绪吹散,莱楚楚微抖了下身子,瑟瑟的。 再抬眼望去,一抹圆日冲入她的视野,那般猝不及防。 莱楚楚始终弄不清自己的情绪,看着夕阳西下,被风吹散的云还在搅弄着圆日。蓦然,又想起曾经和陈迹欢一起看过的夕阳。 每一幕都是如此的清晰。 她鲜少画油画,除了上学时候专业课上画过,毕业后基本没有动手画过油画。 此刻,她突然萌生画油画的冲动。 深怕黄昏一去不复返,莱楚楚急匆匆的去了一楼的储藏室,翻找了许久才将油画的工具找到,待她再回到二楼的时候,黄昏已尽,剩下一抹残阳,在天边摇摇欲坠。 她迅速调完颜料,着手作画,仍旧赶不及,她追不上时间,更没办法和时间赛跑。 当天的那边出现了第一颗星星的时候,莱楚楚的画才进行到一半。 霎时,她闭上眼睛,一边回想着与陈迹欢并肩看过的夕阳一边作画。 几番周折,画作渐渐的到了收尾。 夜幕降临,寒风侵袭而来,莱楚楚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将毛毯往身上拢紧。 却不抵寒。 仍旧冷。 又或是,不是人冷,而是心暖不起来。 她说过,陈迹欢是她的暖炉,他不在,她便一直冷着。 当那副黄昏图的油画完全干了之后,莱楚楚又将这幅画堆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3 进她的藏画室。 说是藏画室,其实就是她专门拿来放画作的一个房间。 推开房间门,琳琅满目都是画,油画,炭画,素描,水墨......她的画和别人的画交织在一起,多的让人数不过来。 将这幅黄昏图随便找了个地方放下,当她准备走出房间的时候,一个转头,视线不期然而然的对上一帧背脊。 恍然,她脚步一顿。 视线僵滞在那帧美不堪言的背脊上,两条栩栩如生的蝴蝶骨格外性感。 这是? 莱楚楚努力的回想了片刻,才想起这是陈迹欢画的她的背脊,因为她说想要这幅画,就在她生日的第二日他派人送到了这里。 莱楚楚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幅背脊看了良久。 突然,脑海深处传来了一则对话。 ——楚楚,你的背脊真好看。 ——像是某件艺术品。 ——什么时候给我当一回模特吧,想要将你这美丽的后背永远地留在我的笔下。 ——你可知什么人才有资格画我的背脊吗? ——只有和我上过床的男人,才能画我莱楚楚。 蓦然,莱楚楚的头颅猝然一疼,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最后,莱楚楚匍匐在地,一手摁住自己痉挛的胸口,寂静的空间,她的呼吸变得厚重而急促起来。 那是谁? 那个和她对话的男人,究竟是谁? 而黄影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病例?她的病例?在alen那里的病例? 所有的疑问如同蛰伏在她心底的一头猎豹,它那双黑亮而又神秘的眼睛充满了吸引力。 与此同时,却也是致命的危险。 莱楚楚正一步一步的走向猎豹,走进它那双深邃如墨的瞳孔,徘徊在真相的边缘。 再一步,再往前一步,记忆大门就会为她开启,真相就在门的后面。 ☆、宠儿 第31章: 翌日,冬日的旭阳还挂在半空,莱楚楚收到黄影的短信,是和柒柒约会的时间地点。 盯着那简洁的短信,莱楚楚思忖片刻,最后还是拨通了陈迹欢的手机。 此刻的陈迹欢正在他工作室的画室里面,一遍又一遍的用炭笔勾画着莱楚楚的脸庞。 一张,两张。 妖冶的,魅惑的,妩媚的,素净的...... 他就这般不厌其烦的画着,画着莱楚楚。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时候,陈迹欢的左手蓦然一顿,目光怔忪片刻。 那是他特地为莱楚楚专门设置的铃声。 第五天,莱楚楚给他打电话了。 他原以为,最先忍不住的人会是他。 因为,那是莱楚楚。 那是不可一世,桀骜不驯的莱楚楚。 又怎会跟他低头呢? 抽回神后,陈迹欢放下手里的炭笔,左手已经完全没有感觉,或是冻着,又或是累着。接电话时候他的手还抖了几番,差点把手机摔了。 终于,电话接通了。 电话的开始,是两人的沉默,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就那般静默的,只有那浅微到极致的呼吸印证着电话两头确实有人存在着。 许久,陈迹欢打破沉默:“楚楚。” 他喊着莱楚楚的名字,声音极其嘶哑和干枯,蠕动着两片干涸的唇畔,像是年迈终老的老人开始他的遗言那般厚重。 而冬的寒冷,在这一刻融化了。 电话那头的莱楚楚听见声音,猛地回神,不自然地舔了舔唇,她说:“晚上我过去找你吧。” 陈迹欢漆黑的眼睛一颤,沉默了片刻,他说:“好。” 继而,又是一段沉默。 寂默过后,莱楚楚又说:“你应该认识的......她来了香港,说要见见你。是柒柒。” 这几句话断断续续、没头没尾。莱楚楚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这几句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关联。 她又解释了几句:“我们是大学时期的好朋友,和黄影,我们三个人非常要好,所以想正式地让她们认识一下你。” “好。”陈迹欢又应了声。 结束了这通电话,陈迹欢依然保持着讲电话的动作。 许久之后,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后,他才将举在脸侧的手机收了回来,然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像是溺水的人在水里挣扎许久,然后浮出水面,那种难以言喻的如释负重。 和黄影约的是八点在世纪饭店,临近六点的时候莱楚楚便抵达陈迹欢的公寓。 从陈迹欢的公寓去世纪饭店大约十来分钟的车程。 她比预期的早了两个钟。 一如既往的范思哲服饰,亚麻色的羊毛大衫落在脚踝,长,且厚重。 广东天气向来不冷,大衣里头只有很薄的一件衬衣,衬衣下是短款的呢子裙。 她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地转动半圈。 门,开了。 这里,还是原来的陈设。 当熟悉的环境映入眼帘,莱楚楚唇角一翘。 终于,在士别五日之后,她归来了。 终于,莱楚楚重新开始笑了。 艳唇一勾,杏目一弯。 依然妖冶,依然魅惑。 温暖的阳光穿透窗上的玻璃,金色的光芒洒在莱楚楚那张娇媚的脸上,给她的艳唇镀上一层前所未有的精湛。 她就是上天的宠儿,连唇线都像是科学家手下准确无误的数据,弧度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堪称完美。 陈迹欢在房间里听见了动静,走至客厅那瞬,那个女人的脸被阳光蕴和着,半明半暗。 他的心脏便是从那刻开始被他自己硬生生的剖开,然后亲手俸给那个女人。 阳光下,莱楚楚宛如蝶翼的眼帘轻转,不期然而然。 四目对视。 “陈迹欢。”莱楚楚看见陈迹欢那刻,欣喜不已,激动的喊了他一句。 陈迹欢不动声色勾起唇线,快走两步到她身前,一手猝不及防的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将她整张脸抬起,亲吻而去。 她的唇瓣依然的柔软,甘甜。 抵达世纪饭店时候,刚好八点钟,黄影和柒柒已经先到,见莱楚楚携陈迹欢而来,两人微愣片刻。 “不是说陈大神没空吗?”黄影昂头,看着一袭针织开衫的陈迹欢说。 莱楚楚嗤的一笑,一脸傲娇:“你们要见他,他敢没空。” 柒柒笑了声,然后自我介绍:“我是柒柒,久仰陈大神大名。” 陈迹欢略微颔首:“我是陈迹欢,也久仰柒柒大神大名。” 一听这反调侃,柒柒就炸了:“得!果然是楚楚小姐相中的男人,揶揄人的本领不在楚楚小姐之下呀。” 黄影接着放炮:“一个腹黑,一个毒辣,正好一对。” 柒柒喝了口茶压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4 惊:“那我是不是滚回欧洲比较靠谱?” 两人聊得火热,莱楚楚一记眼神过来,瞬间安静。 继而讨论了一下吃什么料理,这顿饭算得上还和谐。 途中,柒柒约着黄影一起去了趟洗手间。 目的是为了避开莱楚楚。 “楚楚不想向来对男人不感兴趣的吗?”柒柒问。 “也许陈迹欢是个意外吧。”黄影回答的漫不经心。 柒柒对牧泓演之事全然不知,当然不明白为什么莱楚楚对陈迹欢会不一样。 “那他们会发展到结婚吗?”柒柒一边补妆一边问。 黄影侧目瞟了眼柒柒,笑了笑:“奇怪了,你今天怎么对楚楚那么感兴趣?” 柒柒冷嗤一声:“我哪是对那个贱蹄子感兴趣,我明明是对陈迹欢感兴趣好么?” 黄影赐了柒柒一记白眼:“那你怎么不去勾搭下你感兴趣的陈迹欢呢?” “他不是我的菜......” 柒柒的话还没说完,便有一手突然攀附上她的香肩,她感觉那人的唇畔贴付在她耳畔,用不阴不阳的音道问:“那谁是你的菜?” 柒柒拿着粉扑的手一顿,心有余悸的抬起眼帘,朝镜子看去,当莱楚楚那张晦暗不明的脸闪现眼前,忽然,柒柒浑身一抖。 黄影见状,不漏痕迹的移动脚下,准备潜逃。 未料,莱楚楚另一手搭上黄影的肩,抓了个正着,继而似笑非笑地笑了声:“怎么?这位在背后说人小话的人准备逃去哪里?” 黄影“呵呵”两声傻笑,充楞:“有吗?我有在背后说人小话吗?” “嗯?”莱楚楚拖着一个鼻音,意味深长,“没有吗?我怎么听见贱蹄子三个字?” 赫然,柒柒又浑身一抖,连忙甩锅:“就是就是,黄影干嘛骂人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楚楚小姐是贱蹄子,真是的,亏得我们还将你当好姐妹。” 甩完锅,立刻讨好的看向莱楚楚:“放心吧,我已经教训过黄影了,走吧,我们出去吧,别让陈大神等久了。” 黄影听着柒柒这等甩锅大功,不由地在心里为她鼓掌。 柒柒这个贱蹄子,她怎么不去演戏呢?影后非她莫属啊! —— 次日的暴风雨来的很突然,在雷鸣闪电之时,莱楚楚在陈迹欢的怀里醒来,她抬了抬眼帘,看着陈迹欢那张安静的睡脸,不由地,柔柔一笑。 伸手去碰他那高挺的鼻梁,如蜻蜓点水一般。 他的鼻翼微凉,莱楚楚下意识替他把被褥往上拉了拉。 笑容,依然的明媚。 陈迹欢醒来的时候,莱楚楚正在厨房准备早餐。 他身上披了件针织大衫,半斜着倚在厨房门旁,静默的看着那抹倩影在厨房穿梭不止,实在没有真实感。 这五日,他每每睁开眼睛,看着床的另一半空无一人,总是会习惯性冲到厨房,找寻莱楚楚的倩影。 当看清厨房空无一人,又会落寞的到客厅独自抽烟。 莱楚楚将热好的牛奶放在托盘上,一转身便看见倚在门上的陈迹欢。 他身高颀长,几乎和厨房门一般高,修长两腿交叠,两手环胸,靠在门旁,一副闲情逸致。 莱楚楚勾了勾唇角:“早餐一会儿就好,你洗漱一下,准备吃早餐。” 陈迹欢抽回神,看着那杏目弯的极美的莱楚楚,翘了翘唇角。 莱楚楚见他赖在原地,忍不住上前推了推他,催促道:“快去洗漱。” 被她往外推的陈迹欢浅低着头,翻转头看了她一眼,继而沉沉的笑了。 他笑的时候,连同他的胸膛和背脊都在抖动,那样的笑,很是真实。 触碰在他后背的那双手顿了片刻,最后,莱楚楚小心翼翼的收回,生怕惊扰了这样的笑声。 陈迹欢刚走几步,莱楚楚忽然叫住他:“陈迹欢。” 陈迹欢转身,轻垂帘,轻沉的目光落在她国色的脸容上,问:“怎么了?” 莱楚楚踏了两步上去,逼近他。 隔着一步之遥,莱楚楚昂起头看他,因为陈迹欢实在太高了,让人不得不仰视。 下一秒,她突然扑进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结实的腰肢,隔着那厚重的针织大衫,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胸膛,又叫了一声:“陈迹欢。” 只是这一声带着撒娇的声调。 被她猝然抱住的陈迹欢有些怔愣,双手张开,僵硬在半空。 “楚楚。”陈迹欢低了低头,迟疑了很久,双手才将她紧紧抱住。 良久,他吻着莱楚楚的发端问:“你怎么了吗?” 莱楚楚只是蹭了蹭他的胸膛,摇头:“没有。” 陈迹欢掖下眼帘:“那我们吃早餐吧。” 与其说吃早餐,倒不如说喝下午茶。 临近下午三点钟,的确不是一个吃早餐的钟点。 暴风雨还在疯狂席卷香港城,餐厅的水晶灯摇曳着,桌前两人吃着所谓早餐。 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让这个冬天无声无息又冷了几度。 林崇恩会找上他,陈迹欢并没有多少意外。 只是比他预期的时间早了许多。 林氏集团总裁会客室。 “今日约你来,一是希望你离开楚楚,二是希望你悄无声息的离开楚楚。” 林崇恩开门见山的话让陈迹欢难免勾起唇间,扬起一抹笑:“林总能找我谈话,我也猜到了大概,既然您这么坦白,我不妨也跟你交心。楚楚不喊结束,我是不会离开她的,纵使您是她的父亲,也没有资格干预我们之间。” “她居然告诉你了?”林崇恩倒是有些意外。 陈迹欢淡淡一笑:“林总应该知道的,她不喜解释,也不会解释,更何况是告诉我她的身世?” 林崇恩鹰眸一眯,看陈迹欢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 不得不说,陈迹欢是很聪明的男人。 “你很自信。”良久,林崇恩又问,“你是对你们的关系很有自信,还是对自己的才智很有自信?” “林总似乎话里有话。”陈迹欢点破林崇恩话里的小玄机,继而一笑,微扬唇角,“无论林总要说何话,我只有一句,楚楚不喊结束,我是不会离开她的。” 这句话,陈迹欢说的十分坚定。 话到此处,陈迹欢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椅背上的大衣穿在身上,两指在胸前轻弹了下不存在的灰尘,随之离去。 忽然,林崇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会离开她的。” 陈迹欢没有理会,依然前进。 当他的手握住门把那刻,又传来一声林崇恩的声音:“因为她不爱你。” 赫然,陈迹欢脚步一滞,顿住手中开门的动作,回头,看着林崇恩,目光轻沉:“你说什么?” “因为她不爱你。”林崇恩重复了一遍,“以陈先生的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5 聪明才智,你心知肚明,不是么?” “为什么?”陈迹欢问,“为什么她不会爱我?” 确实,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就有所察觉,莱楚楚不爱他。 可陈迹欢不明白,为什么不爱。 “因为牧泓演。” 牧泓演。 三个字,让陈迹欢目光一沉。 牧泓演。 泓演。 烟? ☆、公主 第32章: 陈迹欢走出林氏集团大厦的时候,正好接到莱楚楚的电话。 她问:“陈迹欢,你在哪?” 陈迹欢说:“我在工作室,就回去了,你在公寓吗?” “没有,我在外头,和黄影。” “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就在公寓附近,我们喝杯咖啡,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好。” “嗯,公寓见。” 挂了电话,莱楚楚将车窗摁了上来,隔着一扇车窗,看着马路那头、站在林氏集团大厦楼下的陈迹欢身上。 他颀长的身影,在凌厉的大风中凌乱着。 那风无情的将他黑色的短发吹到半空,额头的展露,使得他整张脸的轮廓更加清晰起来。 陈迹欢长得高,总教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盯着远处的陈迹欢看了许久,莱楚楚不由自主的微拧眉心。 良久,她扯下脖子的围巾,猛地一踩油门,疾驰而过。 当陈迹欢回到公寓的时候,莱楚楚正在厨房准备晚餐。 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洗着蔬菜,一双玉手被冷水冲的通红,陈迹欢走上前,将她的手从水中拉出来,反握在掌心。 湿冷,有些刺骨。 “那么冷的天,怎么还用冷水洗菜?” 莱楚楚弯起杏目:“冷水洗的菜好吃。” 说着,她不动声色将手从陈迹欢掌心抽了出来,准备继续洗菜。 却被陈迹欢拦下。 他说:“我来洗菜,你去掌勺。” 莱楚楚没有异议,她准备做酸鲤鱼,将材料都切好,打开油烟机后准备开煮。这时,陈迹欢的菜也洗好了。莱楚楚忙着炒菜,陈迹欢便忙着给她递碟子,顺便将碗筷拿到餐厅。 半个钟下来,菜也煮好了。 一个酸鲤鱼,一个茄子豆角炒肉,还有一盘青菜。 吃饭的时候,莱楚楚说:“下个星期在内陆有个拍卖会,我们一起去吧。” 陈迹欢点点头,应允:“好。” “听说有高更的作品。” “你喜欢高更?”陈迹欢问她。 莱楚楚笑了笑,夹了一根豆角放到嘴里,摇头:“你喜欢高更,不是么?” 赫然,陈迹欢脸色微微一僵。 莱楚楚又说:“我之前说过要送你一幅高更的作品,绝不食言。” 陈迹欢看她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晦暗不清。 见他一直默不出声,莱楚楚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了?” 半晌,陈迹欢僵硬的勾起一抹唇角,摇头:“没事。” “她心里住着一个男人,叫牧泓演。” “楚楚真的很爱他,为了牧泓演她学画画,为了牧泓演她下厨房。” 林崇恩的声音突然从脑海盘旋而来。 陈迹欢盯着莱楚楚那张笑脸,怔了怔。 莱楚楚突然扬唇一笑:“你放心,高更的作品,我志在必得。” 高更二字瞬间让陈迹欢的手抖了一下,不小心打翻了饭碗,桌面狼藉一片,他的手也沾染了不少菜汁。 莱楚楚急忙的抽了几张纸巾将他的手擦干净。 他并非左撇子,虽然画画用的是左手,但吃饭是用右手拿筷子的,所以当碗打翻的时候,菜汁是洒在他的左手。 莱楚楚将他的左手反复擦了又擦,紧张地问:“没事吧?这可是你画画的手,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听着她如此关切的语气,陈迹欢的目光闪了一闪。 良久,他抽回手。 莱楚楚错愕,抬头看他。 良久,陈迹欢侧了侧头,沉声道:“没事。” 莱楚楚点点头,似乎还在为刚刚他突然抽手诧异。 那个细微的动作,像是一根针刺进了心房,悄无声息。 但,疼,却铮铮。 静默了片刻,陈迹欢再度开口:“楚楚,这次去内陆我们顺便去看看那所初中吧。” “好啊。”莱楚楚立刻欣悦的应下,喜上眉梢。 那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陈迹欢。 林崇恩说的没错,莱楚楚很爱牧泓演。 看着她那笑的明媚的脸蛋,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轻轻的。 莱楚楚没有闪开,对于他这亲昵的动作,反而笑的更欢了起来。 “因为她不爱你,她爱的是牧泓演。” “五年前,牧泓演去世了,楚楚的精神出了点问题,前段时间,她的主治医生alen说楚楚停了药,不清醒的她才将你错当成牧泓演。因为你们都用左手画画,她会接近你,只是好奇用左手画画的男人。” “她如今对你有多痴迷,你就该明白她对牧泓演有多爱。” “她如今有多快乐,当她清醒时刻,你便可知,她有多痛苦。” 陈迹欢面无波澜的将视线投注在莱楚楚的脸上,眉心几不可察的蹙起。 她知不知道,世界上最无法超越的情感是:他已经死了,却活在了你的心里。 世界上最难超越的情敌是死人。 因为,他根本无法和死人一争高低。 陈迹欢看着莱楚楚的目光蓦然镀上了一层冗尘。 透过她娇艳的笑脸,似乎看见了他们的未来。 “为什么?” “如果我放任你靠近我,你便会伤我,如果我放肆自己接近你,我便伤你。” “你又怎知你会伤我?” “时间会证明......” 原来,当初她说的是这个。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证明。 陈迹欢轻闭眼,耳边就会想起遥远之前莱楚楚说过的一句话—— “听闻你是黄金左手,果然名不虚传。” 这就是她画那幅《左手》的原因吧? —— 这一趟去内陆,花了一个多星期。 他们的路程是先到深圳参加拍卖会,然后回一趟县城,最后再飞上海参加另一个拍卖会,继而从上海直接飞香港。 在深圳的拍卖会上,莱楚楚顺利地将那幅势在必得的高更作品收入麾下,当她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大名,嘱咐主办方向林氏集团林崇恩请款的时候,一旁人等又窃窃私语了一番。 有人说:“傍着一个,养着一个,不愧是楚楚小姐。” 又有人说:“她就是有那样的本事,教所有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莱楚楚依然不为所动,对这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她向来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6 一笑置之,不予否认,也不给予肯定。 这就是她莱楚楚,向来不屑与任何人解释。 结束了拍卖会,他们驱车回到莱楚楚生活了十多年的县城。 那是一个小县城,位于广东的北部。 从深圳全程高速到县城城区,花了差不多三个多小时的时间,一路上都是莱楚楚开车。 她似乎对这里的道路十分的了解,纵使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莱楚楚将车停在一所小区楼下,指着一栋有些历史的房子,说:“到了。” 陈迹欢一路跟着她,从停车场往小区内走去,这是这所县城里比较老的小区,电梯也非常老旧,又窄又小。 进了电梯,莱楚楚摁了八楼的按键。 她穿着一件黄色的毛呢大衣,不厚,薄款,像是范思哲的秋款。许是因为广东不冷,秋款便可过冬。 她那一身昂贵的装扮和这所小区实在格格不入。 抵达八楼时候,正好有一个老阿婆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阿公去楼下晒太阳散步,看见莱楚楚时候,老阿婆惊讶了片刻。 “是楚楚吧?”老阿婆有些不确定的问,年迈沧桑的声音暗哑无比。 莱楚楚顿住脚步,转头看来,立刻认出老阿婆是她小时候很喜欢抱她的张奶奶。 莱楚楚微诧,喊了一声:“张奶奶。” “真是楚楚呢。”张奶奶说着便激动的伸过手来。 莱楚楚连忙将手递了过去,张奶奶将莱楚楚的手握在手心,一手在她手背拍了拍:“是楚楚没错,都长那么大了,成大姑娘了。” “张奶奶,要不进屋来坐坐吧。”莱楚楚邀请说。 张奶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又将张爷爷的车推转头。 莱楚楚一边开门,一边介绍说:“这是陈迹欢。” 张奶奶抬头打量了陈迹欢几遍,最后点点头,感叹说:“时间真快,我们楚楚都要结婚了。” 莱楚楚没太在意张奶奶的话,推开门,将一干人等迎了进屋。 莱茵去世后的那几个月,莱楚楚回这个小县城很是频繁,她安排了专人打扫屋子,定时更换冰箱食材,当她每次回来的时候,便觉着屋内始终有人。 就好像是,莱茵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般。 这样的自欺欺人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屋内还算干净利索,冰箱里的食材也丰富。莱楚楚挑了几种水果洗净,端来客厅。 “还以为你回了香港就再也不回来了。”张奶奶发出感叹。 莱楚楚笑了笑:“这不是回来了吗?” 然后,莱楚楚看向张爷爷,这才发现异常:“张爷爷怎么了?怎么坐着轮椅?” 说到这里,张奶奶叹了一口气:“老头子一年前中风了,只能坐轮椅。” 莱楚楚收敛了笑容,沉默一阵。 张奶奶挥了挥手:“别说这些糟心事,说说你吧,和这个陈先生什么时候办酒,好让张奶奶也喝一杯。” 莱楚楚笑着看向陈迹欢,说:“也快了。” 赫然,陈迹欢一怔。 也快了? 这是什么意思? “那张奶奶提前恭喜你们两个了。对了,莱茵呢?她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张奶奶说。 提起莱茵,莱楚楚的笑瞬间僵在嘴角,良久,她低下头,心不在焉的摘了一颗葡萄拿在手里把玩。 半晌,莱楚楚说:“妈妈去世了,在七年前,眼癌......” 她的声音低缓,平淡无波的叙说着莱茵去世这件事情,仅仅用了几句话概括,简洁明了。 陈迹欢侧目过去看莱楚楚那张脸,她将头埋的低低的,让人无法看见她的神色。 没几秒,她又抬起头,抿着唇线微微一笑:“时间久了,我都快忘了。” 她总是这般,很爱笑。 笑的时候,唇线会上扬,杏目会弯起,标准的像是央视新闻里的主持人,得体、大方,却很违心。 后来,陈迹欢问她:“你很爱笑?” “嗯。”莱楚楚说,“我妈妈说了,爱笑的女孩比较幸运。” 说着,莱楚楚便扬起一个标准的笑脸,没有一丝褶皱。 陈迹欢盯着她那被阳光普照的侧脸,鲜明的轮廓,浓密的睫毛弯长,黑色的眼睛灵动,白皙的皮肤光滑,连那朱唇都十分的饱满。 “楚楚。”陈迹欢忽然喊了她一声,轻轻的。 莱楚楚转过头,粲目看着他:“怎么了?” “你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他问。 莱楚楚忽然笑了一声:“那么老掉牙的故事谁没听过?” “灰姑娘之所以会变成公主与王子见面,是因为她有南瓜马车和水晶鞋。”陈迹欢说。 莱楚楚点头:“我知道。” “那你知道南瓜马车和水晶鞋是会消失的吗?” “知道啊,消失了之后,灰姑娘就不再是公主了。” “有人告诉我,世界上只有王子和公主才能幸福的生活在城堡里,而灰姑娘永远不可能是公主。” 陈迹欢说完,突然一阵风从阳台穿袭而来,将阳台上凉着的被单吹起,哗哗作响。 而莱楚楚精美的脸蛋也在那忽明忽暗的阳光下闪现,最后,风休止,被单随风而静,垂落着,光线没有了被单的阻挠,开始肆无忌惮的为莱楚楚加冕。 她便是那个童话故事里的王子。 林崇恩说过:“你们的关系就像是一个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本就不该遇见王子,因为当南瓜马车和水晶鞋消失之后,楚楚的世界里便没有了灰姑娘的存在。因为一开始,王子见到的就只是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 ☆、除非 第33章: 刚从内陆回到香港的那晚,莱楚楚一出机场便被林崇恩的人带走了。 四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平均身高应该在两米以上,连一直以海拔据以为傲的陈迹欢都望城莫及。 四角各站一个,毕恭毕敬地对莱楚楚弯腰敬礼后,面无表情的说:“楚楚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莱楚楚摘下挂在鼻梁上的墨镜,冷漠的盯着一众人等,无情绪开口:“滚开。” 四个保镖不为所动,像是南天门的柱子一般,挺直腰杆站定原地,岿然不动。 莱楚楚下意识皱了皱眉,颇为不悦。 陈迹欢将她拥在怀里,往四人之间的缺口走去,刚走两步,四个保镖便迅速移动,并列一站,堵住他们前去的方向。 这一举动,无疑地,彻底惹怒了莱楚楚。 她拧紧秀眉,美丽的黑色眼瞳镀了一层冰,发怒的征兆。 “还希望楚楚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林总在半山等您。”保镖继续面无表情道。 莱楚楚冷冷地盯着开口说话的黑衣人,抿紧唇线,不言一语。 少倾,陈迹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7 欢搂住她腰肢的手紧了半分,这才,莱楚楚收敛了许些戾气。 保镖察言观色,一见有机可乘,立马开口:“还请楚楚小姐随我们走一趟。” 见这阵仗,怕是她不去一趟,林崇恩不会罢休。 也罢。 莱楚楚对陈迹欢说:“我去一趟,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先回公寓。” 陈迹欢琥珀的眼睛扫了一圈,除了这四个保镖外,机场内还有一些子人蠢蠢欲动,怕是他要跟着林崇恩也不让吧? “你去吧,我先回公寓。” 莱楚楚点头:“好,我很快就回来。” “嗯。” 卡宴停在半山别墅门前时,莱楚楚透过车窗,仰望了眼这所富丽堂皇的城堡。 她黑色的眼瞳幽暗没有光彩,看着这栋房子空洞无灵。 保镖为莱楚楚拉开车门时候,恭敬的鞠躬。 莱楚楚冷斜一眼,无情绪下车。 欧姨听见车声,忙着从屋内出来,一边走一边将外套裹在身上御寒,见到莱楚楚便说:“林先生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呢。” 莱楚楚听了,低下头,将大衣拢了拢,问欧姨:“他让人将我带回来,自己不在?要我等他?” 她可没有耐心和林崇恩耗。 “楚楚小姐先进屋吧,我给你煲了汤,喝一点。”欧姨说。 莱楚楚一动不动,一阵夜风寒冽地凌过,半晌,莱楚楚问欧姨:“他到底在哪?” “楚楚小姐先进来等吧,外面......” “欧姨,别考验我的耐性。”莱楚楚冷漠地打断欧姨,语气俨然不悦起来。 要知道,莱楚楚素来喜笑,对欧姨更是敬爱有加,鲜少用不悦的语气痛欧姨说话。 欧姨也察觉到低气压向她倾轧而来,踌躇半晌,她告诉莱楚楚:“先生在刘小姐那边。” “茗香苑?”莱楚楚眯了眯眼睛,偏危险。 “先生一会儿就回来......”欧姨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莱楚楚已经转身上车了。 “楚楚小姐......”欧姨忙着叫了莱楚楚一声。 关门之际,莱楚楚看着欧姨微微勾唇一笑:“欧姨,这出戏不得不去唱,你知道我的,今晚如果我不去,明日会闹的更大。” 说着,莱楚楚瞟了眼驾驶座的司机,冷声命令:“去茗香苑,立刻。” 如果不是因为从上海到香港的飞机早点,今夜也不会有这一出。 林崇恩率先接到欧姨的电话说莱楚楚已经赶往茗香苑,当他准备赶回半山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在二楼的窗户他已经看见一辆熟悉的卡宴驶进刘嘉欣的别墅。 门铃响起的时候,刘嘉欣还有些诧异,除了林崇恩是没人踏进她这栋别墅的。 她踱步下楼,林崇恩跟在身后,刘嘉欣嘟囔了一句:“是谁啊?你的司机吗?” 说着,人已经到了楼下,拉开门那瞬,莱楚楚那张妖冶的脸蛋闪现眼底,刘嘉欣猛地一惊。 莱楚楚勾起艳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赫然变色的刘嘉欣和林崇恩:“看来是我冒昧了。” 语罢,她便大摇大摆地踏进别墅内。 刘嘉欣看着如此张狂的莱楚楚,拧紧眉心。 莱楚楚回眸,对上刘嘉欣那双愤恨的眼睛,戏谑一笑:“怎么?刘小姐不欢迎我?” “楚楚,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林崇恩问。 莱楚楚眉峰一挑,转动眼眸,看向刘嘉欣身侧的林崇恩,一双灵动的眼睛暗藏着算计。 “不是你让人来请我的?”莱楚楚指了指门外四个健壮的保镖,意有所指。 “我是让你回半山。” “已经回去过了,可林总不在,我总不能干等着吧?我又不是像刘小姐一样蠢的人,只会傻傻的等着。当然是出来找你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偷腥呢?” 莱楚楚这一番话,说的不阴不阳,嘲中带讽,十分刺耳。 林崇恩虽有不悦,却没发作,只是无奈的说:“先回半山吧。” 谁料,莱楚楚却赖着不走了:“来都来了,刘小姐应该不介意我参观一下这所能将林总留住的别墅吧?” 刘嘉欣一脸铁青,虽怒气磅礴,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缝说:“楚楚小姐随意。” 莱楚楚点点头:“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她踏着马丁靴,经过林崇恩身侧的时候,得意洋洋的瞟了他一眼,继而敛眸,往客厅走去。 刘嘉欣别墅的装修风格用一个词便可形容——奢靡。 莱楚楚听闻,刘嘉欣是演艺圈里的艺术家,十分喜欢收藏古董,像是花瓶啊书画啊之类的。 果不其然,她的客厅就摆着一个清朝时期的瓷器,是上好的白瓷。 莱楚楚漫不经心的将瓷瓶拿了起来,在手里抛了两下,掂掂重量。 那一抛差点没将刘嘉欣的心给抛出来。 瞧着刘嘉欣一脸紧张的表情,莱楚楚便忍不住笑了笑。 她问刘嘉欣:“这瓷器应该很贵吧?” 刘嘉欣两个眼珠像是安在那瓷器上似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回答莱楚楚的问题也十分心不在焉:“还行。” 莱楚楚漫不经心地“噢!”了一声,继而又抛了两下白瓷,最后那一抛,她将双手插进外套上的口袋,眼睁睁地看着那美丽的花瓶直砸于地。 “砰——”地一声清脆,落地开花。 莱楚楚盯着地上早已碎成八块的瓷器,无辜的瞪圆了眼睛。 刘嘉欣没想到莱楚楚竟如此胆大包天,在她家里将她的心爱之物给砸了。刘嘉欣不可思议地瞪圆双眼,将阴恻的视线凝聚在莱楚楚身上。 莱楚楚抬帘那刻,险些被刘嘉欣那阴冷的眼神给怵到。 林崇恩蹙起眉宇,不悦的看了莱楚楚一眼。 莱楚楚只是无辜的耸了耸肩,然后一脚踏上其中的一块碎片,语气平波无澜:“以后林总踏进这栋别墅一次,我就毁掉刘小姐一件古董,应该很公平吧?” 刘嘉欣眼泪簌簌流下,她拉着林崇恩的衣袖,浑身都在抖擞,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林崇恩本是不会理会莱楚楚找他女人麻烦的,最多她惹一个他丢一个,大不了再找一个,可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她很喜欢找刘嘉欣的麻烦。 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刺激莱楚楚的人,所以林崇恩暂时无法丢弃刘嘉欣。 刘嘉欣见林崇恩只是盯着莱楚楚不放,并无疾言厉色,哭的更委屈起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不就一个瓶子,改天我让人给你再买一个。”林崇恩有些不耐烦的安慰着。 莱楚楚见林崇恩反应平淡,兴意阑珊,便结束了这场闹剧。 再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欧姨还一直守在门口。 风凌厉的刮着,欧姨紧紧地将外套裹在身上,目光眺望。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8 见林崇恩是和莱楚楚一同回来的,欧姨才松一口气。 “先生和楚楚小姐回来了,我把汤热好了,先去餐厅喝完汤吧。” 莱楚楚借着朦胧的月光睨了欧姨一眼,直接拒绝说:“不用了,夜深了,欧姨去睡吧。” 欧姨不放心的看了这两人一眼,可莱楚楚语气不容置喙,欧姨也只能离去。 莱楚楚没有进屋,而是坐在屋外的一张藤椅上,半翘着二郎腿,慵懒模样,半晌,她直接了当开口:“有话就说,说完我就走。” 林崇恩拧了拧眉:“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呵!”莱楚楚冷笑一记,抬头,略讽不讽的看了眼林崇恩,“怎么?林先生这是要上演一出慈父的戏码么?” “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呢?楚楚,我是你爸爸,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谈一次话,当爸爸求你了。” “林先生,我想你误会了,不是奉献了一颗精子的男人就是爸爸。”莱楚楚冷漠的敛下眼眸,看着冰冷的地面,“当然,八年前我确实喊过你爸爸,那只是我的无知。实话说,我很后悔,恨不得拥有一部时光机,回到八年前,回到我刚走进半山别墅的那刻,回到我第一次喊你爸爸的时候。我想回到那刻,告诉当时的莱楚楚:那个男人不是你的爸爸,而是你的仇人。” 看着如此执拗的莱楚楚,林崇恩满眼都是心痛,过去的错误让他受到了惩罚。可为什么报应是在莱楚楚身上,林崇恩沧桑的眼睛看着莱楚楚,无奈至极:“楚楚,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会让你妈妈有多心痛?” 听到林崇恩这句话,莱楚楚忽然激动起来:“不!让妈妈心痛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林崇恩。高高在上的林氏集团总裁!” 那句高高在上的林氏集团总裁如此讽刺。 “楚楚,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辜负了你妈妈,但也要替我想一想,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 莱楚楚“呵”地一声笑了,格外嘲讽:“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 她从来不会盲目的自信。 难不成知道了她的存在,就会挽留妈妈吗? “如果我知道了你的存在,我一定会将你妈妈接回香港的。”林崇恩说,“可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你妈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莱楚楚冷漠的盯着林崇恩,只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格外地让人厌恶。 “如果你肯多费心在妈妈身上,又怎会不知道我的存在?哪怕是你来内陆看过妈妈一次,都能发现我的存在,就算是你派个人来打探一下妈妈的状况,都会知道我的存在!”莱楚楚激动的从藤椅上站了起来,用冷漠至极的目光看着林崇恩,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一般,那种距离,真的教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你没有,你一次都没有!妈妈始终等在原地,是你让她在每一天的等待中失望绝顶。你不配,不配成为妈妈的丈夫,不配......成为我莱楚楚的父亲。” 林崇恩愕然沉默了,他怔愣在原地,像是诧异,宽厚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背影蓦然颓废。 毕竟,从七年前莱茵去世之后,莱楚楚再也不会对着他吼了。 “别再为你的错误和冷血找借口,你想让我认你做爸爸,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不,不是那样的。 林崇恩拼命地摇头,尝试着解释:“楚楚,不是那样的,爸爸不是找借口,而是......” 莱楚楚冷漠的打断他的辩解:“那就是借口,如果不是借口,为什么会有加藤凉和alen,难道不是你将林梓悦嫁给加藤原子的吗?如果不是借口,为什么会有林氏集团?为什么莱氏会消失?你敢说,林氏集团有今日的成就不是因为牺牲了他们而换来的吗?” 林崇恩突然垂下头,颤抖着身子。一抹黯然的月色笼罩着他孤寂的身躯,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呵!”莱楚楚冷笑了一声,好是讽刺。 话说到这个地步,仿佛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莱楚楚踩着马丁靴,脚步有些虚浮,她只想要尽快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她走了几步,林崇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低入尘埃:“到底要怎样?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 莱楚楚背对着林崇恩,昂头看去,那朦胧的月色十分冰凉,薄弱的只剩下一抹光亮。 月亮在她的眼球慢慢地汇成一个圈点,最后,莱茵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浮现在眼前,她笑着喊:“楚楚。” 莱楚楚贪恋地将手去抚摸莱茵那张脸蛋,就在她快要触碰上妈妈的脸的时候,莱茵的脸庞在月光中消逝无存。 淌过她五指的是那冰冷的空气。 赫然,莱楚楚的心脏猛地痛了一下,她下意识用掌心摁住心脏痉挛的位置。 另一手紧紧地攥着那抹刺骨的空气,将它们放进大衣口袋,假装那是妈妈的影子。 最后,她留下阴狠的一句:“除非,你死掉。” 让她相信林崇恩,这辈子,不可能。 ☆、拒付 第34章: “您好,请问是莱楚楚莱小姐吗?” “我是。” “您好,我是深圳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此次致电是由于您前段时间在我行拍得一幅高更的作品,您当时是让我们向林氏集团林崇恩总裁请款,但这份请款单遭到林总秘书室拒付,若是五个工作日内您仍旧无法付款,我们将会根据协议要求您赔偿违约金。” 蓦然,莱楚楚唇角一翘:“拒付?” “是的。” 莱楚楚又笑了一声,终于,他反击了。 “那行,我稍后安排工作人员与你联络,款我会按时付,画麻烦在收到款后尽快送到我指定的地点。” “好的,款入账后我们会尽快帮您把画送过去的,感谢您的理解。” 挂了电话后,莱楚楚轻笑了一声,拒付。 “什么事?那么开心?”黄影凑上前问她。 莱楚楚斜眼睨着黄影,有些得意地说:“刚刚拍卖会给我打电话,说送到林氏的请款被拒付了。” “什么?”黄影惊讶,“拒付?” 莱楚楚好心情点了点头:“嗯,拒付了。” “拒付你还笑的花枝乱颤,没病吧?” “我正等着林总拒付呢!这么多年,那么多的请款单,他统统买单,我还以为他都会照单全收,没想到他还会拒付功能。”越说,莱楚楚就越发得意起来。 黄影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扯着嘴角:“没发烧啊。” 莱楚楚横瞪了她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黄影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胆战心惊的抽回手。 “那林总拒付了,咋办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59 ?”黄影问她。 莱楚楚轻扬眉:“他既然拒付,那我就有办法让他求着帮我付款。” 黄影看着莱楚楚眼底那抹阴险划过,不由的抖了抖。 “不过,就算他求着要帮我付款,我也不需要。” “不需要?为什么?”黄影极其疑惑,“那三千万怎么办?你要自己掏腰包?” 莱楚楚冷哼一声,高傲地抬起下巴:“我自己掏腰包怎么了?难不成我还付不起?” 黄影擦了擦汗:“其实,楚楚......” “嗯?”莱楚楚居高临下睨了黄影一眼。 黄影又擦了擦汗:“工作室和画廊最近刚开完工资,转眼年底了,年终奖都是问题,还要交租......” 莱楚楚眉心一皱:“交租?什么意思?” 工作室和画廊的房产都是林崇恩的,为什么要交租? “林总命人来传达的,若不按时交租,烦请贵廊和贵社尽快搬迁。”黄影用非常怀疑的眼神瞅了眼莱楚楚,“莫不是你做了什么让林总龙颜大怒的事件吧?” 莱楚楚翘了翘唇角,看来林崇恩这次动真格了。 转眼便对上黄影誓不罢休的视线,莱楚楚耸了耸肩,一脸无辜:“不清楚。” 黄影依然皱着眉,极度怀疑莱楚楚这句话的可信度。 黄影的视线始终一瞬不瞬,看的莱楚楚炸毛:“我昨个刚回的香港,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就将林氏集团的总裁给惹毛了?” 黄影一如既往的不相信莱楚楚:“是么?我怎么觉得你的本事不止如此?林总突然断了你的资金链,你真的认为你的本事仅此而已吗?” 莱楚楚无辜的鼓了鼓腮帮子,若有其事般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难不成是因为昨晚?” “昨晚?昨晚你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黄影紧张兮兮的问。 “昨天我去了一趟林家后院。” 听了莱楚楚这句话,黄影突然想要自刎珠江头:“你又去招惹刘嘉欣了?” 这话听的莱楚楚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做我招惹她?到底谁招惹谁?” “不是,就算你招惹刘嘉欣,林总也没必要那么狠吧?” 黄影是何许人也,莱楚楚那点破事她用脚趾头想就能想出来。 也罢,莱楚楚长吁一声:“后来和林总聊爆了。” “到底聊了什么?让他断了你资金链,您还真会聊天......” 黄影还没抱怨完,莱楚楚猝不及防极其平波无澜一句:“我叫他去死。” 哐当—— 黄影的话音戛然而止,瞪大双眼,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莱楚楚。 叫自己的爸爸......去死? 这都是什么倒霉女儿? “还把刘嘉欣一个古董花瓶给砸碎了。”莱楚楚继续交代,“清朝的,白瓷,可贵了。” 黄影下巴拖到地上,然后眨巴着一双如死灰般的眼睛,顿时觉得身心俱疲。 许久后,莱楚楚敛下浓密的眼睫毛,将最后一抹情绪掩盖在眼底深处:“小影,战争开始了,你选择哪边?” 还在神游的黄影一个激灵,回神那刻,整个人浑身赫然一抖,看着莱楚楚的目光怔了几分。 她莫名的开始害怕起来,是莱楚楚发现了什么吗?是她近期和林崇恩接触频繁了吗? “楚楚......”黄影忐忑开口,“你为什么突然间和林总正面冲突?” 莱楚楚勾人魂魄的眼睛动了动,朱唇一抿,笑的妖艳:“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黄影后背瞬间被冷汗侵袭,唇色白了几度,颤颤地问:“什么意思?” “你觉得什么意思?”莱楚楚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黄影。 黄影只觉得自己浑身动弹不得,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没完没了,这种心虚前所未有。 见黄影绷着一张脸没接话,莱楚楚又笑了笑,低头,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许久,才从魅惑无比的朱唇吐露出一句话:“他动了陈迹欢,你认为我还能坐视不理吗?” 这句话,瞬间让黄影大松一口气。 还好,莱楚楚没有发现她和林崇恩的协议。 “你怎么了?满脸大汗?”莱楚楚盯着黄影看了半晌,问。 黄影下意识擦了把汗,矢口否认:“是么?出汗了吗?” 莱楚楚认真的点了点头:“嗯,出了很多,这大冬天的,你不是发烧了吧?” 黄影紧张的闪躲着视线,哈哈一笑,继而拉东扯西:“没有,怎么会,可能就是穿多了,热,要么就是暖气太足了。” 莱楚楚没有多疑,只是随手拿起遥控器将暖气降了几度。 见状,黄影那颗提到喉间的心才得以安放。 次日,莱楚楚妖魅的眼睛正看着刘嘉欣在拍卖会停车场掌掴她的视频和刘嘉欣到画廊撒泼的视频,恍然,媚唇一勾。 继而,慵懒地按下enter键,看着那正快速上传着的缓存条,莱楚楚拍了拍双手,大功告成。 黄影抵达画廊的时候,莱楚楚正坐在画廊二楼的沙发里,闲情逸致的翘着二郎腿,专心致志的观赏着自己的杰作。 “啧啧!”黄影见莱楚楚一副慵懒致命的模样就不待见。 莱楚楚白了黄影一眼,然后把手提翻转,给黄影看了眼,问道:“怎么样?我这招绝吧?” 黄影快速的瞥了眼电脑屏幕,自然明白莱楚楚干了什么好事,耸了耸肩:“你们林家人的一贯做法就是将人拉上天堂,然后再狠狠地将那人推向地狱,太恐怖了。” 莱楚楚不悦的瞪了黄影一眼:“什么你们林家人?请把我和林字划清界限,谢谢,不客气。” 黄影:“......” 事已办成,莱楚楚将手里的手提随手一扔,拿起包,扬长而去。 黄影头疼:“您这又是哪一出?” “我还要回去做午饭。”莱楚楚无辜的说。 黄影无力地扯了扯嘴角:“......” 莱楚楚见状,妩媚一笑,继而对着黄影轻眨了下眼睛,万分魅惑。 在她转身离去之际,黄影收敛脸上佯装出来的情绪,取而代之,是冗尘的目光。 她似乎又一次发现了莱楚楚的异常。 仍旧记得魏仝事件过后,加藤凉找她谈过话,关于莱楚楚。 那个时候的加藤凉应该发现了什么,所以才制止她向莱楚楚说出关于她分裂症的事情吧? 没有犹豫,黄影拨通了加藤凉的手机。 “什么事?”是加藤凉一如既往的淡漠音道。 黄影沉默片刻,最后问他:“加藤,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我只求你,别伤害楚楚。” 话音落,黄影果断的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加藤凉似是怔了一怔,当听见忙音从听筒传来,几不可察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0 的冷笑一声。 莱楚楚从画廊回陈迹欢的公寓需要经过林氏集团,当红色的跑车在马路上疾驰而过之时,途径林氏集团大厦,她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猛地踩下刹车。 因为紧急刹车,导致跟在她后面的车辆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了上来。 莱楚楚怔怔的看着马路对面,全然不顾车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穿着灰色长版大衣、身高颀长的男人不正是陈迹欢么?而跟在陈迹欢身侧的不就是林崇恩的首席秘书么? 莱楚楚盯着马路对面两人的身影怔愣着,车窗突然被人敲响,她抽回神,转头看去。 莱楚楚刚摁下车窗,敲窗的女人便开始破口大骂,浓浓的一口港音:“你怎么开车的?开个跑车了不起吗?知不知道突然急刹会造成什么后果?” “对不起。”莱楚楚毫无歉意的道歉,然后递了一张名片上去,“我现在有急事,关于赔偿请你再联系我。” 说着,莱楚楚推开车门便要往马路对面走去,却被撞车的女人匆匆拦下:“你怎么能随便走呢?太不负责任了吧?我已经报交警了,必须等交警处理完你才能走。” 莱楚楚的耐性已经全部被磨光,皱起不悦的秀眉,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个不识相的女人:“请你让开!” 莱楚楚的声音没有温度,明明用了“请”这样的礼貌用语,偏偏她可以说的盛气凌人。 女人似乎被莱楚楚的气势镇住,松开了拉住莱楚楚衣裳的手。 摆脱了这个碍事的女人,莱楚楚抬头望去,马路对面的两个身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恍然,莱楚楚秀眉一皱。 没有犹豫,她立刻拨通了林崇恩的手机。 电话响了没几声便被接起。 “我说过,别动他。” 林崇恩看了眼对坐的陈迹欢,莱楚楚鲜少主动给他打电话,难得一通电话过来,未料,是为了陈迹欢。 骤然,林崇恩鹰眸一沉,语气平静沉稳地对电话那头的莱楚楚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也说过,要我相信你,除非你死。”莱楚楚阴冷道。 林崇恩眯了眯漆黑的眼瞳,半晌,他有些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我是为了你好,以后你会相信我的。” 语毕,林崇恩自径挂了电话。 听着忙音从听筒传来,莱楚楚有些怔愣。 这是第一次林崇恩挂她电话。 迄今为止,林崇恩对她向来只有放纵和肆意。 如今天这般坚定,似乎是第一次。 那刻,莱楚楚不安的心开始浮动。 陈迹欢,她绝不让林崇恩动。 ☆、反击 第35章: “陈先生来找我,所谓何事?” 陈迹欢清冷的眼睛看着林崇恩,继而将一份资料搁置桌前:“想必林总知道我此次前来的目的。” 林崇恩垂落双眸,看着桌面那份他让秘书给陈迹欢送去的病例,问:“陈先生看后,有何感想?” “不知林总想让我有何感想?” “我要你离开楚楚。”林崇恩重申自己的目的。 陈迹欢寡淡一笑:“要我离开她,不可能。” 林崇恩眉心一拧,微有不悦地:“你是想要她回到五年前吗?” 五年前,三个字让陈迹欢几不可察的轻蹙眉宇。 五年前的莱楚楚自杀多次未遂,她是有多爱牧泓演,才会将自己逼入那个绝境? 见陈迹欢陷入沉默,林崇恩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要体谅一个父亲想要保护女儿的欲望,如果你真的爱楚楚,就请你离开她。你应该明白,她不爱你,你们的感情像是泡沫,易碎,也易逝。” “离开她?让她再一次承受失去牧泓演的痛吗?”陈迹欢音色浅淡的反驳着。 林崇恩眉宇一皱,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林总不是说楚楚将我当成牧泓演了吗?” “如果她不是将你当做牧泓演,又怎会为你下厨房?” 这句话,林崇恩问的有些讽刺。 陈迹欢淡笑置之,并无理会,继而,他又说:“那就可以了,只要她永远活在她虚构的世界里,而你也不去破坏的话,那么您的女儿就不会受到伤害。” 林崇恩浓黑的眉毛忽然皱拢,低低地压在眼睛上面,尤其是陈迹欢说最后那句‘您的女儿就不会受到伤害’的时候,他分明听见那暗含的讽刺。 “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代替牧泓演活在楚楚的心里吗?”林崇恩冷冷地说。 陈迹欢突然翻开了莱楚楚的病历本,上面正记录着她在日本酒吧自杀被送去医院洗胃的那档病例,扣在那白纸黑字上,他目光渐暗渐沉,最后,他轻哑的声音落下:“如果可以,我会学着当她世界里的牧泓演。” 他可以不打扰她的幸福,也可以为她爱上吃辣,只要是牧泓演喜欢的,他都可以学,只要是牧泓演不喜欢的,他都可以讨厌。 他,可以尝试着让自己变成牧泓演。 大概是林崇恩从未想过陈迹欢竟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他原以为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就足够陈迹欢离开楚楚,显而易见,他的想法太过简单,对陈迹欢,他需要重新审视。 一场不愉快的谈话结束之后,陈迹欢离开了林氏集团大厦。 而莱楚楚依然停在原地,待她看见那抹颀长的身影从远处的大厦走出来的时候,惶惶目光一滞。 在陈迹欢的目光往她的方向望过来之前,莱楚楚率先上车,发动车子,脚下油门一踩,呼啸而过。 她将车子疾驰在黑色柏油路上,两边树木迅速后移,让人抓不住一丝影子。 在下一个红绿灯口,莱楚楚公然的闯了红灯,猝不及防的撞上一部转弯的轿车。 她心有余悸的趴在方向盘上,待她抬起头看眼前狼藉那刻,心头的沉重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堆积起来。 黄影接到莱楚楚电话时候,还在画廊,待黄影赶至案发现场,看着莱楚楚那辆红色的跑车前后都有明显的撞痕,顿时,眉心一蹙。 “怎么?又开始无聊的疯狂赛车模式?”黄影没好气的说着教。 莱楚楚有些不耐烦,将车钥匙抛给黄影,然后摊开掌心:“你车钥匙给我。” 黄影皱眉:“我送你回去。” 莱楚楚也不客气,直接钻上了黄影车里的副驾驶,系上安全带,然后闭目养息。 黄影发动车子的时候,偷瞟了眼莱楚楚,若有所思。 而闭眼小憩的莱楚楚似是察觉到她不太正大光明的视线,开口问道:“怎么?有问题要问我?” 她的声音薄弱,夹着一丝无力,像是凶狠的母狮失去了雄狮般失落。 黄影踩下油门,开了一段路,这才问出口:“是不是和林总吵架了?”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1 “没有。” “那就是加藤找你了?” 听到加藤二字,莱楚楚睁开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开着车的黄影,恍地,她低笑一声,浅浅的:“瞎琢磨什么呢?” 黄影也笑了笑,有些僵硬,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然的动了动:“没琢磨什么呀,就是加藤近期都在香港,我想他也是为了你的事......” 话音到了此处,黄影立刻停顿下来。 莱楚楚没去深究,所以没有发现异常,看了黄影一会儿之后,又闭上眼睛。 瞧着莱楚楚没有追问,黄影悬在喉咙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 车子开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上,左边是去画室,右边是回半山,而中间是去陈迹欢的公寓。 前面的绿灯开始闪烁,黄影脚下稍稍退减了油门,待她的车子开到三岔路口时候,红灯便跳了出来。 完美的计算。 “你是想要去哪儿?”寂静的车厢里,黄影问莱楚楚。 莱楚楚的眼睛拉开一条缝,懒懒的瞟了眼三岔路口,然后说:“直走。” 直走便是中间那条道,通往陈迹欢的公寓。 黄影赫然目光复杂了几分。 绿灯亮起,黄影踩下油门,还没过斑马线,骤然,莱楚楚改变主意说:“回半山。” 黄影微诧,却没显露,立即转动着方向盘,开往右边,往半山方向开去。 欧姨还在家里忙碌着,听见客厅有动静,忙着赶了出来,看见莱楚楚那刻,立刻欣悦问候:“楚楚小姐回来了呀!” 莱楚楚不在意点点头:“欧姨准备一下我的午饭吧。” 欧姨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一会儿给你做个炖汤。” 莱楚楚淡笑:“好。”她看了眼黄影,又同欧姨说,“黄影和我一起吃。” 欧姨会意点头,进厨房时候拉着一个女佣吩咐,让女佣给林崇恩打电话。 “怎么想着留我在你家吃饭了?”黄影嗤鼻道,要知道素日里只要林崇恩在香港,莱楚楚自个都不爱待半山用餐,更何况是拉上她? 莱楚楚勾唇一笑,掖下眼帘,有些倦意:“让你看场好戏。” 话音带着几分危险。 没几久,林崇恩便回来了。 欧姨刚将午餐准备好,喊了一声:“先生,楚楚小姐,黄影,可以吃饭了。” 当时,林崇恩刚徒步进屋,看见莱楚楚那刹,微怔了片刻。 即便女佣打电话通知他莱楚楚回了半山,他仍旧诧异,毕竟他们之前有一个不愉快的电话。 “林总好。”黄影见了林崇恩,淡淡打了个招呼。 林崇恩点了点头,视线依旧纳在莱楚楚那张精致的脸蛋上。 皙白的肌肤被裹了一层冰冷,平淡无波的眼眸结了层冰魄。 她在他面前,总是这般淡漠无痕。 欧姨看着三个僵持住的人,一时间也不敢上前打破这诡异的僵局。 良久,莱楚楚移动脚下步履,往餐厅方向走去,边走边开口:“黄影,吃饭。” 黄影看了林崇恩一眼,点了下头,然后跟上莱楚楚的步子。 这一顿饭十分冷寂,除了筷子和陶瓷碗的交碰声外,也只有欧姨不停忙碌的身影。 莱楚楚喜喝汤,一碗饮尽,欧姨便忙着为她添汤。 莱楚楚忽然抓住欧姨那只年迈的手,顿了片刻,她道:“欧姨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欧姨微诧片刻,眼眶瞬间镀了一层不知名的浓雾,点了点头,激动地连说几个好。 有了欧姨的加入,饭桌上少了几许沉默。 “你妈妈也爱喝汤。”欧姨轻轻的说着。 莱楚楚微眨了下眼睛,淡淡反问:“是么?” 欧姨点头,将一个鱼头夹给莱楚楚后又说:“她也爱吃鱼头。” 莱楚楚盯着碗里的鱼头,微微弯起唇角,莫名的说:“陈迹欢也爱吃鱼头。” “上次那个小伙子?”欧姨问她。 莱楚楚轻地一声“嗯”,然后看向欧姨:“我们打算结婚了,欧姨,你来当我们的主婚人吧?” 莱楚楚这句话声音不大,却在静默的空间里格外震耳。 一直默不作声吃着饭的黄影和林崇恩皆是一愣,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莱楚楚,仿若她说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莱楚楚不以为然,静静的舀了一勺汤喂在嘴里。 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欧姨的回答,侧目看去,欧姨正以一种渴望解释的眼神看着林崇恩。 “怎么?欧姨还要请示林总吗?”突然,莱楚楚不咸不淡扣下一句。 欧姨抽回视线,看了莱楚楚一眼,恍间,又低下了头。 这一举动,无疑地,全部让莱楚楚收入眼底。 良久,她淡笑了一声,看着林崇恩,得意着:“林总,被背叛的感觉如何?” 欧姨可以说是林家的心腹,凡是风吹草动,她都会跟林崇恩汇报。 只是......那晚欧姨遇见陈迹欢时候,莱楚楚有意透露给欧姨说陈迹欢是她的男朋友,而欧姨却未对林崇恩汇报此事。由此可见,欧姨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林崇恩脸色微变,愠怒而生。 一旁坐着的黄影心中也忐忑万分,莱楚楚说有戏让她看,可却偏偏是出三姓家奴的戏。 是否,又暗藏玄机呢? 莱楚楚将碗里的汤一饮而尽,继而冷声警告林崇恩:“我只是让你知道,全世界都想要我跟陈迹欢好,而只有你偏偏要动他,是有代价的。” 话落,她重重地将碗放到桌上,不经意间瞥了黄影一眼,勾唇淡笑,喊了句:“黄影。” 突兀被点名,一直神经紧绷的黄影惊愕的“啊”了一声,猛地抬起头,十分的心虚。 见状,莱楚楚皱眉:“瞎琢磨什么呢?” 黄影忙不迭地摇头,矢口否认:“没。” 莱楚楚并未深思,说了句:“走了。” 黄影瞅了眼筷子上的香芋排骨,那还敢下口,立即扔下筷子,匆忙的跟了上去。 当莱楚楚和黄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餐厅时候,林崇恩这才重重的将手里的筷子放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欧姨。 欧姨微垂着头,半晌,她道歉:“抱歉,先生,我......” “楚楚要结婚,你知道?”林崇恩冷音打断了欧姨的解释。 欧姨忙着摇头:“不知。” “那楚楚请你做主婚人?” 欧姨继续解释:“楚楚小姐说要结婚我也觉得突然。” “那你为何不报?”林崇恩戳破欧姨的辩解。 这局面,任凭他怎么看,欧姨都是知情人。 欧姨摇了几回头,慌促地解释着:“楚楚小姐确实跟我说过她男朋友的事情,那晚在别墅前见过一面,可楚楚小姐从未同我提过要结婚......” 林崇恩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2 敛去冷鸷的目光,垂下眼帘,无话。 欧姨和楚楚谈过陈迹欢,但欧姨没有上报。 林崇恩想,这便是莱楚楚得意的地方吧? 她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在众人都看好她和陈迹欢的同时,他的反对是多么的可笑。 同时她也在警戒:陈迹欢是她莱楚楚的男人,谁也不准碰! 欧姨和女佣一起收拾着餐桌,林崇恩已经进了书房,十分疲倦的样子。 没几久,林崇恩派去盯莱楚楚的人寻到半山,说有事汇报。 欧姨通报一声,林崇恩将视线从窗台收了回来:“让他进来吧。” 来报的人基本上把今早莱楚楚的杰作汇报了一遍,然后把莱楚楚上传的两个视频给林崇恩看了。 当林崇恩看到莱楚楚结结实实挨了刘嘉欣一个巴掌后,锐利的眼眸立刻阴鸷起来,眼底一抹杀机一闪而过。 拨通了刘嘉欣的电话。 刘嘉欣正在片场,助理把手机拿给她时候,一脸小欣喜:“嘉欣姐,是林总。” 刘嘉欣低头看了眼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喜上眉梢。 尚未开口,林崇恩的声音破竹之势从听筒传来:“你打她?” 刘嘉欣一蒙,尚不知此话何意。 这时,助理把平板递给了莱楚楚,屏幕上正是她掌掴莱楚楚的画面。 倏然,刘嘉欣一惊,想要解释,电话却被林崇恩冷漠的挂断。 那一刻,刘嘉欣脸色惨白,她明白她和林崇恩算是彻底没戏了,搞不准会被封杀。 “啊——”喧闹的片场,刘嘉欣一声疯狂的尖叫冲上云天。 林崇恩将手机狠狠地砸到地上,似是要稀释自己的怒火。 他两指摁住发胀的眉心,良久,他阴冷命令道:“封杀刘嘉欣。”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林崇恩第一次动他自己的情人。 继而又吩咐:“打电话给秘书室,深圳拍卖会的请款单立刻安排付款,收回楚楚画廊和工作室的收租的命令,将楚楚所有被冻结的卡恢复原状......” 如果这就是莱楚楚对他的反击。 真是十分漂亮。 ☆、家人 第36章: 从半山别墅离开后,黄影开着车,时不时瞟一眼后视镜,打量着浑身镀了一层冰的莱楚楚。此时,她正闭着眼睛,一脸晦暗不明。 “小影。”莱楚楚突然睁开眼,喊她。 黄影立马挺直腰杆,应了声:“哎。” “你说,如果我和陈迹欢结婚,好吗?”莱楚楚有些仿徨的问着。 黄影心一紧,不知如何作答。 沉默片刻,也罢,莱楚楚重新将蝶翼合上,淡一声吩咐:“去公寓。” 莱楚楚熟不知,她从半山回公寓的路上,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今天上传到网上的那两段视频,不仅将刘嘉欣封杀,还使得林崇恩更加内疚。 一阵悦耳的铃声充斥在冷寂的车厢里,莱楚楚眼睛半眯开一条缝,瞥了眼屏幕,然后接听。 是深圳拍卖行的工作人员打来的,说是林氏集团林总秘书室来电话,解付了她拍卖的那幅高更作品。 “很抱歉,我的东西我自己会买单,我立刻安排工作人员与贵行接洽,请你帮我将林氏集团的款退付回去,谢谢。” 语毕,莱楚楚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机会,直径挂了电话,然后侧目问黄影:“深圳拍卖会的款你没有付吗?” “还没,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莱楚楚食指暗自敲着手机屏幕,运筹帷幄:“你立即安排人处理一下。” 黄影靠边停车,肃然起立:“怎么处理?” 莱楚楚轻拧眉:“当然是付钱了。” “那么,”黄影提出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钱从何处来?” 这般一提起,莱楚楚便有几分印象,似是上次黄影跟她提过最近资金紧张。 良久,莱楚楚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吩咐:“先开车,容我想想。” 黄影听令发动引擎,然后提议:“我可以跟我爸要张支票。” “这和跟林崇恩要有区别吗?”莱楚楚冷戚戚的反驳。 黄影一时语塞。 黄影父亲的产业算得上全蒙林氏集团照顾,不然哪会有他们黄家的立足之地。 抵达陈迹欢公寓楼下,莱楚楚仍旧没有想出解决方案,她对黄影说:“先上来,处理完这件事情你再走。” 黄影点头应下,跟着莱楚楚去了陈迹欢的公寓。 这大概是黄影第一次来传说中黄金左手的公寓。 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房子的装修风格,徒了几步,听见声响,便朝着一间屋内瞟了几眼,发现莱楚楚正和陈迹欢说这话,说话时候,莱楚楚已经一手拉过陈迹欢的手肘,整个人攀附到陈迹欢的肩上,随后又不知说了什么,莱楚楚突然推开陈迹欢,站定,垂着眼帘。 陈迹欢低笑了下,一手将莱楚楚的腰肢搂住,俯身下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这动作后,莱楚楚脸上倒绯红不少,泛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柔情似水的盯着陈迹欢。 这可是铮铮的调情。 少倾,他们又开始说起话来,几乎都是陈迹欢在说,而莱楚楚听着,偶尔会搭两句。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小到黄影几乎听不见,按捺不住好奇,黄影又猫着身子靠近几步,顺势朝莱楚楚和陈迹欢的方向瞟了一眼。 十分小心翼翼。 半晌,莱楚楚察觉到不明视线,扭头看来。 黄影一惊,忙地将脖子一缩,看向别处。 欲盖弥彰的动作早就昭然若揭。 莱楚楚徒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往黄影方向走近几步,垂下弯长如妖的眼睫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默的盯着黄影,像是一种酷刑。 黄影冷颤了一下,然后扭头,对上莱楚楚一瞬不瞬的眼眸,瞬间,就歇菜了。 黄影摆摆手,一幅不稀罕的姿态:“行了行了,不久瞟了几眼么?至于么?” 这时,陈迹欢从房内走了出来,看见黄影,微诧:“黄影?” 黄影一听那富含磁性的音道,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呲着牙看着陈迹欢:“嗨,陈大神,好巧呀,你在家呀!” “你怎么也来了?”陈迹欢问。 这一问,也将踌躇不安的黄影给点醒了,立刻道:“楚楚,你不是说要处理拍卖会的事情吗?” 这才是她犯罪的引线不是么? 如不是莱楚楚让她上来处理拍卖会的事情,她至于看到不该看的一幕么! “处理拍卖会的事情?”陈迹欢继续发问。 莱楚楚这才想起正事,便说:“都到客厅坐吧,别站的跟个二愣子似的。” 最后一句,毋庸置疑,是在说黄影。 黄影嘴角一抽,也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3 没跟莱楚楚这个贱蹄子计较。 到了客厅,陈迹欢泡了三杯咖啡端来。 而莱楚楚和黄影已经把拍卖会的事情讨论过半了。 那个时候,黄影提到:“其实可以找加藤。” 莱楚楚眼眉一动,似是在考虑。 “只要你开口,别说三千万,就算是三个亿,加藤还不得乖乖掏腰包。”黄影说。 最后,莱楚楚同意:“也行吧,你给凉凉打个电话。” 黄影还未付诸行动,听了一半对话的陈迹欢忽然发出疑问:“什么三千万?” “楚楚拍的画,高更的,三千万还没付。”黄影抢答。 “你送我的画,加藤凉付款?”陈迹欢不咸不淡的反问着。 莱楚楚压下眼帘,似是思考着,半晌,她蓦然勾唇一笑,双手在黄影面前毫不顾忌的搂上陈迹欢的脖子,用暧昧的语调问他:“吃醋了?” 陈迹欢也跟着垂下眼帘,看莱楚楚那张迷倒众生的妖艳脸庞。 “三千万,我让人安排付过去。”陈迹欢沉音道。 莱楚楚微颔首,整张脸靠近陈迹欢,垂落的眼眸落在他的薄唇上,许是喝过咖啡,镀了一层水光,格外好看。 像是没忍住诱惑,莱楚楚倾身而去,吻上那两片唇瓣,轻轻的吸允,舌尖迅速滑了进去,似是勾引,又像是诱惑。 看到这一幕,黄影先是脸红耳赤,回神后才慌促的逃离案发现场。 当黄影脚下奋力一踩的时候,“呲——”地一声,轮胎和道路的摩擦声尖锐震耳。 一路疾驰,没有目标。 当车子停落的时候,却已经在加藤凉的小洋房外。 那时,管家正在外头吩咐佣人浇花,看见黄影那辆布加迪,忙的小跑过来。 管家敲了一下车窗,黄影摁落。 “还真是黄小姐。”管家说。 黄影淡笑,问管家:“加藤在吗?” “加藤先生刚出去不久,怕是没那么早回来。”管家回答。 黄影心不在焉点头,然后将一副墨镜打开,挂上鼻梁:“那我自己再找他。” 说罢,便摇上车窗,扬长而去。 管家盯着黄影布加迪的车屁股,掏出手机将黄影来过的讯息报告给加藤凉。 “她找我?有说何事吗?” “没说,听说你出去了就走了。” 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一转,淡淡地:“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若有所思的将视线搁置在不远处,有些出神。 alen刚穿上白大褂,推开办公室的门,视线不期然的对上加藤凉冰魄眼瞳。 “哥?”alen微诧。 加藤凉淡颔首,示意alen对面坐下。 alen坐下后问加藤凉:“哥找我什么事吗?” “楚楚的事。”加藤凉说。 alen看着他,静默的等着加藤凉接下来的话。 “她陷进自己的世界里,是不是这辈子都无法醒转?”加藤凉问。 alen摇头:“也不然,当年她都可以逃出她自己虚构的世界,难保五年后不会重蹈覆辙。被压抑的记忆都会在特定情境下浮现。” “特定情境?” “就是她记忆所缺失的人物、事件、还有地点。” “如果让她远离香港,远离以前的一切,是否她就醒不了了?” alen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加藤凉静静盯着alen,轻抿薄唇,无话。 他已经将陈迹欢调查了一番,陈迹欢在悉尼出生,也在悉尼长大,因为母亲是中国人,从小教他中文,才会让陈迹欢看起来和一个标准的中国人无差别。 倘若,将陈迹欢和莱楚楚一并送到悉尼,让他们从此在悉尼生活,幸福终老,或许这是唯一一个让莱楚楚不记起牧泓演的办法。 “如果我安排楚楚去悉尼,远离香港尘嚣,你能保证她想不起来吗?”加藤凉又问。 alen似是明白了加藤凉的意图,摇头:“我无法保证。” 加藤凉冰蓝色眼睛一闪。 alen又说:“记不记起全因楚楚一念之间,但我最好建议是她来我这里做一套全面检查,我可以开点药辅助她暂时记不起来。” 加藤凉始终紧抿着唇线,无话。 alen有些看不透加藤凉这番做法,便问:“你是在帮楚楚?还是为了对付舅舅?” 加藤凉抬了抬眼帘,似是而非的看了alen一眼,继而置若惘然。 许久,他低沉的声音扣响在安静的办公室:“我可以理解你们都怀疑我对楚楚的用心,但也请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她。” 话音落,加藤凉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西装,抬步而去。 又一次,将冷寂的背影留给世人。 当年,加藤凉自己都认为,报复林崇恩可以通过伤害莱楚楚从而达到他的目的。 时过境迁,现在的他居然做不到伤害莱楚楚一分一毫。 除却alen,莱楚楚是唯一一个给过他家人的温暖的人。 所以,他舍不得了。 那大概是莱楚楚第一次来日本,高一寒假,和她几个大陆朋友,瞒着林崇恩来的。 莱楚楚喜笑,总是扬着无懈可击的唇角,弯着明媚的杏目。 那个爱笑的女孩,便是那晚闯进了他的生命里。 那晚,林梓悦约加藤凉在加藤家名下的一个饭馆见面,加藤凉应下了邀约。 原以为林梓悦此次前来日本是为了给他过生日,却未料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就当是妈妈求你,明家需要这笔资金。” “你来日本,是来找融资的?”加藤凉冷淡反问,话音无波动,听不出喜怒。 林梓悦依然用她的低姿态求加藤凉:“小凉,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但也请你看在alen的面子上,帮明家一把,好吗?” 莱楚楚当时就坐在和室的门口,里面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入她的耳朵。 明家、alen、小凉...... 这几个字眼于她而言,真是太熟悉。自回港后,莱茵就给她普及家族知识,最常提起的便是林崇恩唯一的妹妹林梓悦,莱茵说她嫁到明家之前,曾经嫁给了日本加藤家,生下小凉和alen,后和加藤原子离婚,带着小儿子alen回港,嫁给了明家生。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加藤凉阴冷的声音穿透木门,直达莱楚楚的心底。 她当时一颤,恍觉的这个男人的声音比蔺晨的还要让人颤栗。 “当年没能将你一起带回香港是因为加藤原子不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林梓悦声音开始抽泣。 加藤凉依然的冰冷:“你们谈话的时候,我就在门外,他说离婚可以,让你留下一个儿子,你毫不犹豫地便将我留下了。” 多么地可笑。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4 她竟如此决绝。 林梓悦慌乱解释:“那个时候alen还小......” 加藤凉突兀打断林梓悦,轻轻低喃着:“我给过你机会,给过你让我原谅你的机会。” 他确实给过林梓悦机会,那便是今天。 他们的对话是如何结束的,连加藤凉自己都忘却了,只知道林梓悦离去之后,冰冷的和室将他冻结。 他从小樽壶里倒出一杯温酒,灌进肺里,仍旧觉得冰冷至极。 当和室的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一根生日蜡烛将他冷到极致的心点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凉凉生日快乐......” 透过那烛光,加藤冰蓝色的眼睛柔和了起来,看着光那头莱楚楚白净的脸蛋,挂着温煦的笑容,唱着温柔的歌谣。 便是那一幕,莱楚楚侵袭进他的心底。 第一次,家人在他心中不再是两个冰冷的组词。 那日,是他的生日。 林梓悦约他的时候,他还自作多情的以为这个对他不闻不问的母亲要给他过一次生日。 未料,她是为了明家生而来的。 ☆、落幕 第37章: 是夜,香港的冬天终于寒冷了起来。 陈迹欢身上穿着松垮的浴袍站在落地窗前,黑暗中,他俯瞰明亮如昼的港城。浴袍腰间的结打的随意,似乎只要一个用力,便能轻易的将他身上的浴袍拉扯下来。 莱楚楚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陈迹欢孤寂的背影,颀长,悠远。浓郁的烟雾萦绕着,硬生生将他渲染的落寞几分。 “陈迹欢。”她小声的喊了一句。 陈迹欢转过身而来,顺手将烟蒂摁灭在桌面一旁的烟灰缸上。 莱楚楚顺势望去,烟灰缸的烟蒂密集,屋内烟味浓郁,几不可察地,她轻拧秀眉。 陈迹欢走近几步,俯身下来,一脚跪在床上,两手捧住莱楚楚的小脸。 吻,即可扣下,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莱楚楚清冷的眉眼间,瞬间被他的唇给烫热,夹着几味烟气。 “你怎么了?”莱楚楚问着,便抓住他胸前垂落下来的浴袍,顺眼看去,便能将他那两条精美到极致的锁骨一览无余。 他摇了摇头,两手反抱住她:“楚楚,我们结婚,去悉尼生活,好不好?” 他的问话很轻,倘若有风吹过,一吹即散。 莱楚楚先是一怔,继而唇角一翘,应了下来:“好。” 她不知道陈迹欢和林崇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很清楚,陈迹欢的坚定,前所未有。 见她允诺,陈迹欢像是松了一口气,“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像是意外,又像是震惊。 要知道,当他被莱楚楚梦魇时候的低喃声吵醒之时,从他耳畔传来那一句句如痴如迷的“泓演”,就如烟头烫着他的心一般,如此疼痛。 低头去吻她的发心,此刻的陈迹欢,只想要尽快将去悉尼的日程定下来,以免节外生枝,多变。 寂凉的夜,一个穿着白色浴袍的骑士吻着轻闭着眼的公主,他们能否幸福? —— 当时在深圳拍卖行,莱楚楚拍下高更这幅作品是为了送给陈迹欢,因此填的送货地址是陈迹欢的工作室。 到货那天,陈迹欢还没到工作室,工作人员就已经送画上门了,是玫瑰代签的。 验货的时候,工作人员将外包装拆卸。 一幅富含原始元素的油画瞬间冲入玫瑰的视野,浑厚丰实的人物造型,醒目的线条轮廓,大面积平涂的色彩给人视觉上很大的冲击。 玫瑰也在画坛摸爬打滚这些年,对于某位大师的画作虽不能一眼明辨,但这幅作品实在太具有高更自己的代表性了。 微皱起眉,问送画的工作人员:“哪边送过来的?” “深圳拍卖行送过来的。”工作人员答。 玫瑰继续皱眉,万分疑惑,是陈迹欢在拍卖会上的拍品吗? 签收后没几久,陈迹欢便到了。 “画到了?”他盯着画,咸淡一句问。 玫瑰上前,两手环胸而抱,紧盯着眼前油画,问道:“你拍卖会的战利品?” “嗯。”陈迹欢不咸不淡一句,继而,微翘起唇角。 玫瑰似是看出了点什么,不由地:“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高更了?” 陈迹欢向来崇尚莫奈的作品,喜欢将光和色描绘出一种神秘色彩,而不是高更的写实。 陈迹欢盯着油画看了良久,回头那瞬,正好对上玫瑰不罢休的视线,他淡音开口:“从今天开始喜欢。” 如果莱楚楚爱的是那个喜欢高更作品的男人,那么,他不介意变成她爱的那个男人。 “阿欢!”玫瑰气恼,“你到底要为莱楚楚做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她工作室和画廊的房租什么时候轮到你帮她付了?” 玫瑰指着高更的油画:“这是莱楚楚自己高价拍得的画作,却是你买的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成为莱楚楚的入幕之宾?这样跟莱楚楚的那些金主又有什么区别?她那种女人,根本就不会专心的爱上一个人,你清醒清醒,她不爱你.....” 她不爱你。 这句话似是一根针,挑了某根刺般触动着陈迹欢的神经。 敏感。 而又警惕着。 “玫瑰!”突然,陈迹欢一道冷音打断了玫瑰的话,黑曜如石的眼睛凝视着她,似是结了冰,“请你注意分寸,你只是我的助理,仅此而已。” 话罢,他淡漠的转身,迈开步伐,扬长而去。 玫瑰怔滞在原地,目光惶惶。 他说:“你只是我的助理,仅此而已。” “呵!”玫瑰猛地一声笑,微冷,带讽。 真是可笑,她苦心的在陈迹欢经营多年,居然只换来这样的一句话。 玫瑰渐沉渐阴的目光凌厉。 她不甘心! —— 莱楚楚说要和陈迹欢结婚,绝非一句空话。 当陈迹欢提出去悉尼生活的时候,莱楚楚已经开始着手将香港事宜安排妥当。 黄影和柒柒听闻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后,几乎都是目瞪口呆。 莱楚楚则是一笑置之。 黄影盯着莱楚楚躲在围巾里的笑脸,淡拧眉。 想起上次alen同她说起加藤凉的计划,便问莱楚楚:“可准备好何时出发?” “差不多就是这段日子。”莱楚楚答。 黄影点头,不死心地:“决定好了?定居悉尼?” 莱楚楚坚定点头:“嗯,到时候我会和陈迹欢在悉尼办婚礼,你们都要来。” “真的要结婚呀?”柒柒诧异道,“还以为你贪一时玩笑呢。” 莱楚楚淡笑,浅浅的勾着唇,一双月牙般的眼睛弯着,前所未有的幸福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5 感。 黄影看着她,好半天才开口说话:“楚楚,我提前祝你新婚愉快。” “谢谢。”莱楚楚衷心的感激。 因为她终于如愿以偿,要嫁给陈迹欢了,那是她这辈子的梦想。 三人的聚会散了之后,黄影马不停蹄的赶去alen诊所,共商大事。 而柒柒则是钻进了她的跑车,尚未发动车子,率先拨通一个电话。 “她要结婚?你确定?” “非常确定,我刚从楚楚那边出来。” “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她说她要去悉尼定居。” 电话那头的林崇恩听了这句,默了一会,低喃一声:“看来楚楚认真了。” 他迫使自己抬起头,看着前方那幅巨大画作,眸光轻沉。 这幅《对望》,莱楚楚向来视如命。 而如今,她却将它遗忘。 林崇恩很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轻闭上疲倦的双眼,回想着这些年来他对莱楚楚的放纵和宠爱。 他对莱茵和莱楚楚的愧疚,始终无法补偿。 而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像是更加恣意莱楚楚心中对他的恨。 也罢。 林崇恩颤动着眼睫毛,一滴莫名地液体从紧闭的双眼中溢出。 也罢...... 让她恨着也好,起码不会淡忘。 林崇恩派去盯着莱楚楚的人晚柒柒一步赶来汇报。 林崇恩听到汇报内容后,睁开双眼,那幅《对望》就那般霸道的冲入他的视野。 “想必楚楚小姐是要出一趟远门。”来汇报的人说。 林崇恩忽然一笑,漫不经心的抿了口酒:“是么?” 冬日的寒光穿透而来,洒落在他苍劲的鹰眸中,反射着不一样的光芒。 半晌,林崇恩摁下内线,吩咐说:“安排和陈迹欢的见面。” 他原以为他的计划可以暂缓,却未料,莱楚楚迫使他不得不提前。 修长的手从电话按键上抽回那刻,林崇恩将桌上的酒一并带了过来。 凑到嘴旁,一抬,杯空酒尽。 半空中黑压压的云渐渐的沉了下来,浓厚且诡异。 这场戏剧,终归是要落幕的。 —— 那个晨间,天气有些冷瑟,呼呼的风把道路两旁干枯的几行树枝吹的哗哗作响。 偌大的房间,矩形的床上,莱楚楚一手揪住棉被的一角,浑身颤抖。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站在海边,怔怔的盯着无垠的海平线发呆,赫然,一个背影跳入她的视线。 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那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万般柔和,坦露在外的后背沾了不少细沙,泳裤紧绷。男人快步的走向海水里,当他的脚踝踏上浪花往更深处的海里走去的时候,莱楚楚想要喊住他。 可任凭她怎么努力,就是喊不出来,像是被女巫施了法术一般,声带尽失。 再回眸,是一件白色衬衣被扬上半空。 她焦急的追着衬衣奔跑,最后,在海的尽头她捕捉到衬衣的衣袖,瞬间将它牢牢的攥在手心。 刹那间,一阵急促的喧闹声从海的那头传来,隔着一汪海洋,那人的声音是如此的贴近,仿若就在她耳旁说着: “他死了,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那个如恶魔般的声音无情的重复着“他死了”这句话,如此可怕。 莱楚楚整个人抖了一番,疯狂地摇头,矢口否认:“没有,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他死了,他死了,他已经死了......” 那道冰冷的声音像是一个诅咒,在她耳旁挥之不去。 最后,莱楚楚痛苦地将双手握拳,捂住头颅,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件白衬衣。 她恐惧的瞪大双眼,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没有,他没有死,他不会死的!” “楚楚......”一声温柔低喃将莱楚楚带回了现实。 她终于挣脱梦魇的困境,猛地睁开眼睛,泪水在睁眼那瞬挥洒而出。 陈迹欢担忧的蹙着眉,不停的将她脸上密集的冷汗和莫名的泪水拭去。 被惊醒的莱楚楚突然紧紧地抱住陈迹欢的脖子,这忽如其来的动作让他怔了片刻。像是还没从噩梦中挣脱,她无力的低喃:“陈迹欢,你不会的,不会的......” 这样惊恐不安的莱楚楚让陈迹欢的心口忽然一堵,一手顺着她柔顺的发丝轻轻抚摸着,轻声安抚:“别怕,没事了。” “陈迹欢,你不会的,是不是?”莱楚楚颤抖着声线,木木讷讷的问着。 陈迹欢吻上她的秀发,给予无限安慰:“对,我不会的。” “对!”莱楚楚这才有些平静下来,“你不会的,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不会死的,是不是?” 她的声音掺杂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颤抖,眼眶里还在打转的泪水,似是要将她的惊恐无限放大,尽管她已经努力地压制那些情愫。 陈迹欢从未想过,莱楚楚会软弱,柔弱到泪水烫烧着她的肌肤。 良久,陈迹欢眼睛一闭,将所有情绪淹没眼底,保证道:“是,我不会,我不会离开你,我不会死的。” ☆、终究 第38章: 陈迹欢抱着惊恐未定的莱楚楚一直到天亮。 那日,阳光很暖,初阳从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缓缓升起,穿透偌大的落地窗,洒进床褥之间,将那两个紧抱着毫无缝隙的人儿镀上一层金麦色的光芒。 这一次的相拥,最长。 而这一次的相拥,也最交心。 莱楚楚在更衣间挑选衣服的时候,陈迹欢推门进来,看着她认真的将指尖从一排排衣服上划过之时,他走了上前,猝不及防的抓住那不安分的五指。 莱楚楚略微一顿,抬帘看陈迹欢。 “要出去?”陈迹欢问。 莱楚楚颔首点头:“黄影说要给我办一个欢送会。” “都有谁?”陈迹欢漫不经心的问着。 “黄影,柒柒,alen,还有凉凉......”细数片刻,莱楚楚反握住陈迹欢的手,问说,“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了,工作室还有点事,我处理完去接你。” 见他坚持,莱楚楚就此作罢:“那行吧。” 陈迹欢忽然拉住她的手,往身前一带,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莱楚楚拉进他的胸膛,这般轻而易举。 他浅低头,吻着她光洁的额头。 深情,又长绵。 吻罢,陈迹欢的唇畔离开她冰凉的肌肤,温热的气息喷吐在莱楚楚那张小脸上。 淡淡的吸取,可以闻得到那似有若无的薄荷清香。 陈迹欢垂下眼帘,夹缝中看着莱楚楚高挺的巧鼻,没忍住,低头吻了一下。 莱楚楚似是察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6 觉到陈迹欢潜意识的动作,微微抬头,她的鼻翼就那般淌过陈迹欢的薄唇,轻踮脚尖,她的吻准确无误的落在陈迹欢的唇上。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吻,只有唇瓣贴着唇瓣,当四唇交汇那刻,谁都没有动,像是想要用静止来感受彼此间的温度和心跳。 不知为何,这一刻,莱楚楚回想起曾经和陈迹欢看过那部电影的吻戏。 他们此刻的动作正如那一幕剧情,只有四片唇畔的相贴,拙劣的亲吻是她不屑的吻技。 却又是这个吻,让她往后的无数个梦里垂死挣扎着。 因为,她记住了,陈迹欢的温度。 回首醒转之时,才恍悟。 原来惊艳于她的那个人不曾陪她走过青丝韶华,这段尘缘,她终究负了陈迹欢。 将莱楚楚送到世纪饭店楼下,莱楚楚推车门而去。 陈迹欢忽然叫住她:“楚楚......” 莱楚楚顿住动作,偏头看来。 陈迹欢拉了拉她的手,然后顺流而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脸颊上娇嫩的肌肤。 像是察觉他的异常,莱楚楚问道:“你怎么了?” 他将指腹流连到她的唇上,感受着她唇上的纹路,淡摇了下头:“没有。” “陈迹欢,你有。”莱楚楚开始不罢休了。 这段日子陈迹欢的异常她看得出来,她又不瞎。 陈迹欢突然淡淡一笑,却不回话。 抽回手时,顺便将他脖子上淡青色的羊绒围巾取下,然后围在了莱楚楚的脖子上,嘱咐一句:“天冷,别冻着。” 见他避而不谈,莱楚楚不悦的皱了皱眉。 见她俏皮样子,陈迹欢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梁:“好了,别纠结了,真没事。结束了通知我,我来接你。” 莱楚楚难得对他无可奈何,收敛眉眼间的不悦,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攥在手里,点了下头:“好。” 话音扣下,两人沉默一阵,而后黄影打来催莱楚楚的电话铃声响起,这才,莱楚楚推车门而去。 走之前,她朝车内望了一眼。 当时的心情有些奇怪,好似那是最后一次见陈迹欢似的,心中有点堵,又有点压抑。 压抑是心中有一汩蠢蠢欲动的记忆敲拍着她记忆的大门,像是一头洪水猛兽一般顷涌而来。 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目送莱楚楚进了世纪饭店,陈迹欢这才将视线抽回,纳在她坐过的副驾驶上。 皮椅上,还有她残留下来的几根卷发,长而柔顺。 陈迹欢抽过车前的纸巾,将那几根落发捏起,怔愣的盯着那几根头发看了许久,最后,他仔细的将头发包进纸巾,夹入一旁杂志中,继而发动了车子的引擎。 抵达林氏集团时候,冬日的太阳渐渐薄弱起来,隔着厚厚的云层,穿透而来的光线变得忽明忽暗。 他记得,林崇恩说过:“如果来日楚楚选的是你,我便不再干涉,如果她没有选你,我希望你可以悄无声息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前面几次见林崇恩,秘书都会将陈迹欢带到会客室,而今日,却例外了。 秘书直接将陈迹欢带到林崇恩的办公室。 推开偌大的樟木大门,扑面而来一股森冷的气息。 随着门缝一点点变大,那张巨大的画作也一点点变得完整,显露在陈迹欢的眼底。 不由地,一抹嫉妒硬生生的在他眼缝中卓然升起。 牧泓演笔下,莱楚楚的侧脸精妙绝伦,而莱楚楚笔下的牧泓演,都被她汇入了“莱楚楚”这名血液。 这幅画,仅一眼,他便知道来历,也便知道作者。 “第一次见吧?”林崇恩走上前,问陈迹欢。 陈迹欢将复杂的视线从画作上抽回,看向林崇恩,多了几分冷意。 “这是楚楚视如生命的画作,我可以不让她从你和牧泓演两者之间做选择,我只让她在你和画作之间选。” 陈迹欢听出林崇恩话里的侮辱之意,眉眼寡淡一动:“林总似乎十分有把握,楚楚会选画。” “是我有把握还是已成定局,我们走着瞧。” 说罢,林崇恩摁亮前方的显示屏,屏幕上是林氏集团的大堂场景,林崇恩说:“今天我就让你看一出好戏。” —— “楚楚,怎么你家陈迹欢没和你一起?”柒柒一边给莱楚楚倒酒一边问。 莱楚楚接过酒,抿了口说:“他要把工作室的事情处理了。” “真打算不回来了吗?” 莱楚楚又喝了口酒,惆怅着:“应该是吧......” 明明一切都在进行时,那般顺利,可就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心堵的很,隐隐的不安,尤其是在下车之前陈迹欢喊了她一声。 那个时候陈迹欢说话的声音淡淡的,似是没有一丁点情绪。 可莱楚楚聪明一生,不会在此刻糊涂一时,她可以听得出陈迹欢的声音里被他努力压抑下来的悲秋。 alen和加藤凉到的时候,黄影正拉着alen介绍柒柒给他认识。 三人相识后,加藤凉倒了杯酒过来同莱楚楚说话。 他问:“怎么不见他?” 莱楚楚笑了下,似乎今天的人都在提他。 没见莱楚楚回答,加藤凉又问:“什么时候动身去悉尼。” 莱楚楚慵懒的将酒杯搁置桌上,淡淡地:“也就这段日子,越快越好吧。” 总是不安。 总是觉得如果这次没有去成悉尼,怕是这一辈子都去不了了。 alen过来的时候,淡淡笑了一下,视线瞟了柒柒一眼,意有所指:“你这朋友是和你待久了吗?怎么总觉得能在她身上看见你的影子?” 莱楚楚半挑眉:“怎么?看上她了?” “你没发现,她眉眼间和你有几分相似么?”alen问。 莱楚楚微诧:“是么?我和柒柒长的有几分相似?” alen摇头:“也不全然,只是眉眼间相似。” 加藤凉听着他们讨论,便偏头瞟了眼,而后道:“应该不是和楚楚相似,而是和某个人相似吧。” 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莱楚楚没听明白,只是转过头,将柒柒瞧个仔细。 可任凭她如何观摩,都无法看出柒柒的眉眼间究竟像谁。 “像你妈妈。”加藤凉又淡淡的扣下一句,说完,手一抬,见底了。 莱楚楚还想多看柒柒几眼,奈何她似乎察觉到这边几道不明的视线,扭头而来,继而翘唇,向他们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问:“说什么呢?” 加藤凉向来不喜人多场合,更厌恶应酬。见黄影一个人被晾在远处,便顺手拿了条毛毯,往黄影方向去了。 柒柒走近,见莱楚楚的酒杯空了,又忙着添满:“刚刚说什么呢?怎么我一过来就沉默了,怪伤心的。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7 ” 莱楚楚摇头:“没,就是感觉你眉眼之间和我有几分相像。” “像吗?”柒柒不在意一笑,“我怎么觉得我比你好看多了。” 话题被柒柒巧妙的扯开,莱楚楚一听她自恋,连忙冷嗤了一声。 “对了,上次mia问我你什么时候去欧洲,她还想着和你见一面呢。”柒柒说。 “欧洲?”莱楚楚考虑一阵,“大概暂时不会去欧洲,你替我回绝了吧。” 柒柒点了点头:“也成,你发话我心里也有谱。” 没几久,柒柒又问莱楚楚:“听说魏仝找你麻烦了?” 见柒柒一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莱楚楚扬了扬眉:“怎么?想来听八卦?” “哪是啊!”柒柒矢口否认,“我不是觉得奇怪吗,一个魏仝,胆大包天的前前后后找了你多少次麻烦了,你怎么就不收拾他呢?” 柒柒这般一问,莱楚楚这才深思。 她记得黄影说过魏仝手里有她的病例,是在alen那里的病例。 这个疑点,她从来都没有去解开过。 手机嗡鸣两声震动,莱楚楚慵懒的捻起被她倒扣在桌面的手机。 是林崇恩发来的短信。 “谁呢?”柒柒问。 本来莱楚楚没想着点开看,因为柒柒探头而来,她下意识的躲开,不小心触上了彩信,一张照片就那样猝不及防的放大在她眼前。 那两张巨大的脸庞,穿透她的眼睛,抵达心脉。 在那一刻,心脏的跳动开始疼痛起来,先是如蚂蚁般啃咬,接着便像刀子剜心般钻痛。 最后,莱楚楚呼吸赫然一窒,脑袋嗡地一声,炸裂开来。 她唇色白了一度,两手紧攥成拳,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继而,一道白光从脑袋一闪而过,电光火石之间,她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只是那抹白,让她愕然想起半山别墅那堵白墙,那堵让她心空落落的白墙。 ☆、害怕 第39章: “楚楚,你没事吧?”见莱楚楚痛苦的样子,柒柒连忙上前,手刚碰上莱楚楚,却发现她浑身抖得厉害。柒柒皱眉,担忧唤了一声,“楚楚?” 莱楚楚脑袋涨疼的厉害,粗喘着气,手下意识摁住开始痉挛的胸口。 当莱楚楚的脸色开始变白,柒柒恐惧起来:“楚楚,你怎么了?” 这一声低唤,让那头的三个人莫名的紧张起来。 alen率先上前,一手捧住莱楚楚冰寒的脸蛋,一手掐在她的手腕上,似是在听脉。 莱楚楚浑身打了一个颤,脑袋疼的厉害,她干凅的唇张张合合,像是要说些什么。 最后,她摁住胸口的手一顿,心腔有一股热血流了进来,贯通她浑身血脉。 那幅画...... 像是终于找到记忆中缺失的那块拼图,把这张照片嵌进记忆,仿佛一切就这般顺其而然的衔接上了。 这是—— 《对望》 莱楚楚慌乱地拨开alen,拼命大喊几声:“黄影,黄影......” 黄影匆急两步上前,拉住莱楚楚仍旧在颤抖的手,紧张的问她:“我在,怎么了?” “我的《对望》呢?《对望》在哪里?我的画呢?画在哪里?”莱楚楚连续四问,紧迫而又急切,问完,她用一双灵魂出窍的木讷眼睛看着黄影,没有焦距。 “在半山,放心,它在半山。”黄影慌乱回答。 莱楚楚恍然摇起了头,似失了魂一般:“不,不在!我上次回过半山,画没在。” 黄影看着像是丢了魂魄的莱楚楚,有些不知所措,想努力让她平静一些,但莱楚楚的压抑和焦虑根本无法压制。 她不由分说的甩开黄影的手,拨通了半山别墅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欧姨。 “我的画呢?”莱楚楚直径问到。 欧姨先是糊涂,继而又明白过来,回答说:“前段日子先生吩咐人来将那幅画拿去保养......” 欧姨的话还没说完,莱楚楚便挂了电话,垂头,皱着眉头低喃一句:“他拿走了我的画......” 她再抬头的时候,浑身镀了一层冰霜,失了魂的眼睛终于灵动,蝶翼轻掖,灵光一现,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看着莱楚楚赫然离去,步履匆匆,黄影一边追了出来一边喊:“楚楚,你去哪里?” 莱楚楚没有应话,直径的快步往停车场走去,走的时候带起一阵疾风,将她长而卷的头发扬到半空,气场蓦然归来。 加藤凉、alen和柒柒也跟着追了出来。 寒冷的天气下,加藤凉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更是冰寒,他紧迫的盯着莱楚楚绝尘而去的车屁股,沉音问黄影:“画的事情你知道吗?” 黄影摇头否认:“我真的不知道。” 加藤凉垂落眼眸那刻,似是漫不经心扫了黄影一眼。 黄影误以为加藤凉不信她,继续解释说:“如果我知道我会告诉她的,我当然知道那幅画对她来说代表什么,我还没有那么狠心,这般去伤害她。” 她的解释是那般急促,生怕加藤凉误会。 alen和柒柒静默地站在一旁,不敢轻易插话进来,也不敢随意离开,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静等黄影和加藤凉两人的气氛好转。 迎面一阵风吹拂而来,冷的柒柒轻嘶了一声。 加藤凉回神,眸光一转,落在黄影身上。 半晌,他说:“走吧。” “走?”黄影疑惑的看着他,“走去哪里?” “你认为楚楚会在哪里?”加藤凉问。 黄影瞬间懂了,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开口:“一起去吧。” 加藤凉点了点头,目光逡巡而去,落在alen身上。 alen会意:“自然要一起。” 于是,四人便一同前往林氏集团大厦。 莱楚楚红色的跑车疾驰而来,抵达林氏集团楼下时刻,她猛地踩下刹车,硬生生在地面磨出一道黑色的印迹。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突然响起,林崇恩下意识看了眼led屏,那熟悉的车身让他勾了勾唇角,沉音道:“她来了。” 陈迹欢不露声色蹙了蹙眉,黑如墨的眼睛凝视着屏幕上莱楚楚的车,似结了层冰。 半晌,他将视线落在墙壁上巨大的画作上,画里是莱楚楚和牧泓演,两人对望着,一个浅低着头,专心作画,一个抬着帘,专心欣赏作画的人。 专心欣赏作画的人,是牧泓演。 而浅低着头专心作画的人,是莱楚楚。 若他推测没错,这幅画应该是莱楚楚和牧泓演一起完成的。 因为画牧泓演的那个人,将她自己藏不住的感情泄露在她的笔端上。那是莱楚楚画的,毋庸置疑。 虽然是他们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8 两人对视而画,但仍旧无法摆脱主观意识。 在他们都不知觉的情况下,他们的笔触早就将二人出卖。 情人眼里出西施。 而这幅画,便是如此。 他们看到的对方,除了本来面貌,还有他们主观意识的一个揣测和幻想。 所以,画里专心欣赏莱楚楚作画的牧泓演,其实,是莱楚楚本身。 门卫见红色跑车来势汹汹,便多了几分警惕。 摁通呼叫机说了句请求增援。 莱楚楚行色匆匆,推车门和关车门都十分暴戾,浑身沾染了一抹寒冷的气息。 几个警卫上前,将她拦住:“对不起,小姐,你的车不能停在这里。” “滚开!”莱楚楚横瞪来人一眼,冰冷至极。 “小姐......” “聋了么?滚开!” 警卫勘察到莱楚楚来者不善,一个警笛吹响,莱楚楚便立刻被里三围外三围给围住了。 莱楚楚忽然冷笑了一声:“你们居然敢拦着我?林崇恩命令的吗?林崇恩人呢?让他给我滚下来!” 动静之大,又是林氏集团,一下子便遭到不少路人的围观。 甚至还有人直接录视频上传到网上。 有人眼尖,认出这便是版面常客的楚楚小姐,立刻发微博并@刘嘉欣,将这场闹剧顿时推到了风口浪尖。 莱楚楚从不屑报道,更不屑流言。 见一群警卫不为所动,莱楚楚气急,只能从衣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崇恩的电话。 几乎不用几秒的时间,电话接通了。 莱楚楚冷着一张脸,直接命令电话那头的林崇恩:“立刻滚下来!否则,后果自负!” “我让秘书下去接你。”林崇恩说。 莱楚楚不屑:“我不认为林氏集团大厦可以干净到让我踏进去的地步,少废话,滚下来!” 挂了电话,莱楚楚横扫了一眼团团将她围住的警卫,微拧起秀眉。 林崇恩锐利的目光盯着屏幕上莱楚楚那张冷艳的脸蛋,唇角一勾。 站起后,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衣襟,这才缓缓而去。 走之前,他留下一句给陈迹欢:“希望陈先生可以一如既往的自信。” 话音扣落,厚重的樟木大门“咚”地一声扣响,将陈迹欢的视线隔绝在总裁办公室。 陈迹欢移动目光时候,不期然而然地将视线滑向那幅巨大的画作上,定格几秒后,又重新归落于屏幕上。 寒风凛冽的刮着,将莱楚楚的卷发扬起,脖子上仍旧挂着今早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围巾,冷艳的脸蛋上,她阴冷的目光坚定着。 这样冷的天,她也不穿多点,也不怕冻着自己。 不由,陈迹欢蹙了下眉。 半晌,站起,脚步往屏幕方向移动。忍不住的将指腹摩挲在屏幕上莱楚楚被风吹红的脸颊,她一定冷坏了。 像是,他们之间真的存在默契。 就在他手在她脸上放下那瞬间,莱楚楚忽然抬帘而来,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的监控器,目光冷然。 隔着一台机器,与她四目相对。 她那冷漠的脸蛋,邃黑的眼瞳,都教陈迹欢的心,一下子沉重到极点,连脉搏都跳的疼了起来。 他艰难的将手移至莱楚楚紧抿的朱唇上,反复摩挲,流连着。 也许,他的心中早就将莱楚楚猜透,她的选择,世人皆知。 林崇恩这一场戏,只为刺痛他么? 可那又如何?即便莱楚楚不选他,又能如何? 陈迹欢还怔忡着,目光纳在屏幕上,无焦距。 当莱楚楚将一部手机飞快的砸了过来,他才恍然回神。 林崇恩的额头硬生生挨了一砸,猝然一疼,蹙起眉,继而,敛眸看地上那已经支离破碎的手机。 众人倒吸一口气,怔愣的看着那一幕发生。 还有几个八卦记者已经接到线人的密报,匆忙赶来,恰好把那触目惊心的一幕结结实实拍了下来。 头条,绝对的头条! 楚楚小姐因妒发狂,大闹林氏集团,当众手机砸金主。 这样的标题,一定一扫而空。 秘书连忙上前,用手帕遮住林崇恩额头上的伤口,却被他躲开了。 莱楚楚阴冷的目光逡巡在林崇恩身上,废话不多说一句,直接了当地:“把我的画还给我!” 她的目的向来彰彰,从不隐藏。 林崇恩自知,她此趟所谓何事。 “还给你可以,那你在画和陈迹欢两者中选一个。” “选?”莱楚楚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做选择?” “楚楚,我可以放任你做任何事情,但却不容许你和陈迹欢纠缠一起。” “林崇恩!”莱楚楚怒火攻心的一句低吼,瞪大的双眼冒了团火,“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容许?你是我的谁?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干涉我?我警告你,最好把画还给我!否则,还是那句话,到时候指不定怎么后悔。” 林崇恩的额头仍旧流着血,他嘴巴张了张,像是要说些什么,却被莱楚楚猝不及防地打断: “你就给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莱楚楚忽如其来的激动情绪,不只是屏幕前的陈迹欢诧异,就连林崇恩都未料到她会这般大动干戈。 那幅画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谁都知道,莱楚楚向来喜笑。怒,似乎她的字典没有这个词。 她阴狠的目光,凌厉的眼神,尖锐的话语,都在张扬着她不可压制的怒气。 “楚楚......”林崇恩心痛的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画里的人是谁?你想的起来吗?” 他实在不愿莱楚楚深陷在她自己构造的梦里。 在那个梦里,她固然幸福,可那些幸福是缥缈的,虚幻的,不真实的。 与其这般将自己禁锢在美梦里,为何不肯醒来面对现实呢? 林崇恩的三问扣下,莱楚楚沉默了。 她如墨的眼瞳淡淡一闪,像是流星坠落时候的轨迹。 屏幕前的陈迹欢凝视着莱楚楚那莫名沉静下来的脸,赫然,心头一窒。 那一刻,他在害怕,害怕她的回答,害怕她分不清谁是谁。 前所未有的害怕。 即便,他早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爱她,都不离开她,可还是莫名的害怕听到她的答案。 良久,当所有人都以为莱楚楚不再开口的时候,她只是浅浅一声说道:“他是陈迹欢。” 赫然,总裁办公室里的陈迹欢心脏莫名地痉挛起来。 痛,开始致命的蔓延。 当莱楚楚分不清他是陈迹欢还是牧泓演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输的一派涂地。 ☆、原来 第40章: “陈迹欢?哈哈哈......”林崇恩听到莱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69 楚楚的回答,疯狂的大笑起来。 黄影四人赶至林氏集团的时候,从集团大门到公用停车场都塞满了人,阵势庞大。 他们四人好不容易从人山人海中挤到大门口,却听见林崇恩赫然一句:“如果那是陈迹欢,那谁又是牧泓演?” 刹那间,黄影感到世界突兀地崩塌下来,两股寒流从地面两旁向她倾轧而来,若不是身后的加藤凉将她搀扶着,怕是她会硬生生的瘫落于地。 来不及了,再也来不及了。 牧泓演。 三个陌生到极致的名字让莱楚楚的脑袋瞬间一白,那一闪而过的踪迹几不可察,一抹微不可查的疼痛伴随着心脏跳了几番。 疼,是这般的铮铮。 莱楚楚下意识的摁住心口的位置,脉搏仍旧跳动着,而疼却一闪而逝。许久,她极其平静地反问:“那是谁?” 牧泓演。 是谁? 她不知道。 莱楚楚的反问,让alen、黄影、加藤凉、林崇恩皆是一怔。 突如其来的安静。 这样的静,是多么的可怕,教人窒息。 莱楚楚看着林崇恩,又问:“牧泓演是谁?” 她那双明亮而夹着几分疑惑地眼睛,似乎真的是在好奇,好奇牧泓演这个人。 毕竟,她的生命里没有牧泓演。 画里的人是谁?那不是陈迹欢吗? 她这辈子最大的梦想,难道不是嫁给陈迹欢吗? 既然是陈迹欢,又为何会提到牧泓演? “她是不是回到了五年前?”alen怔滞的看着两眼空洞的莱楚楚,心有余悸道,“五年前,她也是这么平淡,然后冷静的告诉我们牧泓演没有死。” alen的分析,让提心吊胆的黄影背后顿时一阵虚脱,无力地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牧泓演,这个可怕的名字还是汇入了莱楚楚的生命里,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骨血。 “黄影,你没事吧?”加藤凉搀扶着黄影,低头,温柔一声询问。 黄影也在加藤凉富含磁性的声音中回神,刹那间,她猛地将加藤凉推开。 “楚楚......”黄影挣脱人群,踉跄几步,抵达莱楚楚身侧。 莱楚楚循声而来,看黄影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很陌生的眼神,从瞳孔到眼珠都散发着无尽的距离。 她的眼睛,是多么的冰凉。 就像是极地的冰川,没有光的普照,寒气将曜黑的眼瞳埋葬深渊。 黄影吓得六神无主,猛地抓住莱楚楚的双肩,拼命摇着,试图唤醒那无魂魄的莱楚楚:“楚楚,楚楚,楚楚......” 无论黄影做多少努力,莱楚楚就是无动于衷。 她看着黄影,有些目眩神晕,仿佛视线内有一万个黄影,让她分不清哪个是真的,而哪个又是假的。 在她努力想要让视线汇聚成一个焦点的时候,黄影的脸庞突然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只觉得世界一片漆黑,又在几秒后,光重现。 这样一明一暗,反反复复几遍,让莱楚楚有些晕脑。 她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可脑袋就是沉。 很沉。 好像要沉到海底,让她看不见湛蓝的海水和天空。 黄影看着莱楚楚那煞白的脸色,紧张的问着:“楚楚,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莱楚楚抽回点神,无力的点了点头,虚弱道:“听的见,别摇我。” “好。”黄影见莱楚楚说话,松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慌乱无措地低低喃喃着:“我不摇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崇恩见状,紧蹙着没,想要上前,却又踌躇。 此刻,他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了,所以,他不能心软。 若不逼一次楚楚,她永远会软弱的躲在空壳里,为牧泓演耗尽她的一生。 但林崇恩永远不知道,莱楚楚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为了牧泓演,浪费一生。 如果可以,她想要永远活在陈迹欢这个梦里,不愿世人来打碎。 或许,这便是她恨林崇恩的原因。 明明不懂她,却又装作慈父一般怜爱她,真是可笑。 莱楚楚定了几秒神,然后推开黄影,脚步虚浮,一个没站稳,踉跄几步。 黄影眼疾手快,上前将莱楚楚扶稳。 “楚楚,画和陈迹欢,你选一样!”林崇恩不罢休的咄咄相逼。 莱楚楚冷眸扫了他一眼,冷笑:“那我选......” 屏幕前的陈迹欢心脏一顿,紧盯着莱楚楚那张冷艳的脸庞。 原来他还是在乎,如此在乎着她的选择。 “我选......”莱楚楚故作停顿,似笑非笑落下一句,“我选让你后悔。” 林崇恩不悦的蹙了蹙眉:“楚楚,只要你选了,无论结果,我都不干涉你和陈迹欢。” 莱楚楚笑的妖艳,弯起一对杏目,那双漆黑灵动的眼睛像是猫科动物的眼睛,泛着水光,冷艳冰霜,不够明媚。 “陈迹欢和画我都要,如果要不到,”她顿了片刻,继而转身,将冷漠的背影留给世人,最后扣下无情的一句,“那我就去死。” 她一直走在极端的边缘,向来如此,不畏生死。 倘若世上已无可恋之事,那她不如去世界的尽头寻找莱茵。 或许,这就是林家人的命运,总是无法逃过死亡和悲剧。 尽管,她从心底排斥她是林家人。 可现实,却铮铮地让她无法否认。 陈迹欢和画我都要,如果要不到,那我就去死。 莱楚楚冰冷的话音还在耳旁,陈迹欢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从那富丽堂皇的林氏集团出来的,只知道,现场早被清扫干净,干净到让人误以为刚刚那一幕只是一场虚幻的梦魇。 在他与林崇恩擦肩而过的瞬间,林崇恩说:“陈先生,楚楚是个极其危险的人,我希望你的冒险精神不要浪费在她的身上,同时,也希望你不要将她拉入危险的沼泽。” 林崇恩的出尔反尔,陈迹欢早已料到。 他淡淡的垂落眼眸,视线纳在莱楚楚原先站过的位置,眸光一沉。 陈迹欢身高颀长,素来喜穿针织开衫,将他艺术家的气质散发的淋漓尽致。针织衫衣袖下,他那通透如玉的左手被遮挡了一半,露出五根精妙绝伦的手指,骨骼分明,修长且白净,总是那般摄人心魄。 几不可察地,他将手攥成一个拳。 几秒后,又松开。 “林总,我想你误会了,我会如约而至,只不过敬重一下给予楚楚生命的那个男人。” 陈迹欢的冷漠与莱楚楚如出一辙,他仿佛读懂为何她会那般大动干戈的动林崇恩的女人。 可是,他觉得不值。 那些人,都不值得莱楚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0 楚费尽心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更不值得莱楚楚耗尽时光。 —— 莱楚楚的跑车在黑色的柏油路上呼啸而过,最后,她猛地急刹车停在路旁。 黄影一众人等一直尾随莱楚楚车后,见莱楚楚的车骤停,也忙着靠边停下,上前观望莱楚楚状况。 莱楚楚一人坐在车厢内,两手紧攥着方向盘,头微垂着,卷长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端,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色。 当她奋力地将两手握成锤,狠狠的砸到方向盘上,她嗜血的眼眸在那发缝中,一明一暗。 为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崇恩要干涉她和陈迹欢?向来对她放任无度的林崇恩为何要干涉这件事情? 仿佛那就是拼图里空白的那块。 她找不到图案,也绘不出原来的样子。 眼泪滴在方向盘的车标上,灼烧着。 最后,莱楚楚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想要清醒,头却已经沉了下去。 最后一刻,她听见的,仍旧是黄影的呼唤。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 她知道真相的那年,在黄影家门口倒下那刻,听见了黄影撕心裂肺的呼喊。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座无名墓前。 樱花飘荡的季节,白皑皑的雪和粉色的樱花交织着飘落下来,扣在她淡青色的斗篷上。 冰冷的雪山,只有一座墓碑孤零零的立在这里。 她踩着雪,往墓碑前走了几步,轻轻的将指腹靠近石碑。 那刹那,她的眼前闪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颀长、落寞。 他从大雪深处走来,穿着白色的衬衫,他那头黑色的头发早被雪淹没,整个人似是裹了一层银装,那般典雅。 那个男人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深邃,狭长,眸里总是透着淡淡金光,如中世纪油画里的王子一般,高高在上。 便是那双眼睛,深深地将她吸入只有那个男人的时空隧道里。 一帧帧记忆浮现,那个男人的脸庞也一点点清晰。 最后,是他那只通透如玉的左手,轻轻的将她的下巴捏住,透人心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楚楚,你好狠心。” “你是谁?”莱楚楚惶恐瞪大双眼,盯着眼前的男人,颤音问。 “我是泓演,你的爱的泓演啊。” 泓演? 莱楚楚疯狂的摇着头:“不!我爱的是陈迹欢,是陈迹欢!” 男人眼睛里的光骤然黯了下来,销魂的教莱楚楚的心脏刺疼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一直爱着我,至死爱我。”男人轻声低喃着。 是他的声音过于悲凉,还是他的眼睛过于黯然销魂,竟让她克制不住自己踮起了脚尖,吻上男人的下巴。 轻轻的,用柔软的唇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 他的下巴是那样的冰冷,没有温度,仿若一具死尸。 莱楚楚深曜的眼眸紧紧凝视着他的脸庞,高挺的鼻子上被几片雪花覆盖着,薄唇轻寒。 他是谁?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她的心会这般疼,疼的喘不过气来。 赫然,从遥远的光年之外传来一声—— “莱楚楚,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小焉。”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伤害的话都能说的如此温柔,温柔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零散的记忆开始慢慢编制,如漩涡一般席卷而来,将每一幕都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起来。 当一根针将所有胶片都串联起来的时刻,莱楚楚愕然瞪大双眼,她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惊愕的喊出三个字:“牧泓演。” 是的,这个男人,他是牧泓演。 是她的泓演,她最爱的泓演。 当她将一切都记起,眼前的牧泓演却变成了陈迹欢。 陈迹欢淡漠的眉眼在大雪下染了几分心痛,就那般沉默的瞅着她,像是哀怨,又似是悲痛。 莱楚楚痛苦地将十指插入发缝中,惶恐的摇着头,喃喃自语:“不!不是你,你不是他......” 她不爱陈迹欢,她只爱牧泓演。 心脏,在顷刻之间迸裂开来,每一次跳动都痛至骨髓。 原来,她不爱他。 ☆、梦醒 第41章: 莱楚楚睁开眼的那刻,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旁侧有黄影忙碌的背影。 她滞纳的双眼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着,赫然,眼前浮现一张牧泓演的脸,他笑的柔和,找不出一丝褶皱,连阳光都不如他的笑脸暖和。 终于,梦,在此刻,醒了。 是谁的魔爪将她的水晶球打碎? 她恨他。 莱楚楚心脏微噬般疼了下。 良久,她掀了掀疲惫的眼帘,无力地喊了一声:“黄影。” 声音沙哑无比,粗疼。 黄影听见莱楚楚干涸的声音,愕然回头:“你醒了?” 莱楚楚摁住疼的要命的脑袋,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黄影回答。 说着,上前倒了杯水递到莱楚楚嘴边。 一天一夜? 莱楚楚甩了甩涨疼的脑袋,她还以为自己睡了五年,在那个漫长的梦中,她将这五年的记忆又走了一遍,点点滴滴,如此清晰。 —— alen得知莱楚楚醒了之后,赶到病房为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他将两罐白色的药瓶放到桌面,吩咐说:“一日两次,一次两粒。” 莱楚楚倦倦的看向桌面上的药瓶,往回推了推:“不必了。” alen眉心一皱,像是看出了端倪。 “alen,我记起来了。”莱楚楚说。 继而补充:“牧泓演。” 三个字,像是挑了alen的某根神经,他有些诧异的看着莱楚楚:“你全记起来了?” “是,我全都记起来了。” 那段被她压抑在心底的记忆,终究还是浮出水面了。 曾有那么一刻,她多希冀,永不记起。 “那你打算怎么办?”alen问她。 莱楚楚自然知道,alen指的是陈迹欢。 “他知道吗?我在医院。” alen摇头:“不知道,但那天他在林氏。” 莱楚楚轻点头,抿了抿干涸带白的唇:“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alen意外。 莱楚楚苦涩一笑,轻摇头,没有回答。 下午,莱楚楚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挑选了件红色的风衣,黑色的皮靴,一头黑色的卷发随意用橡皮筋卷起,万般妖媚。 当她踏入陈迹欢公寓的小区时候,借着温煦的阳光,她抬头看了眼这栋公寓。 它的高度是她最喜欢的楼层,它的装修也是她最喜爱的风格。 也许不如半山富丽堂皇,却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1 又比半山多了几度记忆。 是什么让她着了魔,陷入陈迹欢的梦里呢? 莱楚楚轻垂头,看着她自己的那只左手。 原来,这才是源头。 只为“黄金左手”。 推开门,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些压抑,这里还是和她两天前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他没有回来过。 视线下移,是玄关的鞋柜,上面还摆着一男一女的两双拖鞋。 就那样盯着公寓的鞋柜看了十来分钟的样子,莱楚楚抽回神,将折在手里的墨镜打开,挂上鼻梁。 那三天,莱楚楚走遍全香港的找陈迹欢,西贡、湾仔、九龙,离岛等,她甚至将所有小岛都跑了一遍,可就是找不到他。 他的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特别奇怪,像是故意失踪一样,为的就是不让她找到。 终于,在找寻陈迹欢的第三天,莱楚楚踏进了半山别墅。 欧姨见莱楚楚回来,让女佣通报了林崇恩。 林崇恩归来的时候,已入夜幕。楚楚正在房里,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巨大画作。 这幅《对望》,最终还是物归原主了。 林崇恩扣响欧式大门,听见声响,莱楚楚抽神回来。 半晌,林崇恩穿透大门:“楚楚,我有话和你说,出来一下可以吗?” 她抬眼而去,望了眼紧闭的大门,沉默着。 等了半晌,林崇恩也没等到莱楚楚来开门,又敲了敲门:“楚楚。” 与此同时,门开了。 莱楚楚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宽松版,遮到膝上,套着一条紧身的皮裤,将她纤细笔直的腿显得更加骨感了。她消瘦的身子在这件宽松的衬衣衬托下更加憔悴了。 她深邃目光凝视着眼前的林崇恩,眼底仍旧藏着杀气。 冰冷,无灵。 “我想和你谈谈。”林崇恩说。 莱楚楚淡漠的眼睛轻转,寒冷无比。 似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谈话”的必要了吧? “林先生,对不起,我想我们没有谈的必要。”莱楚楚直径拒绝。 林先生三个字是那般冰冷,林崇恩听后怔了片刻,半晌,他缓缓的低下头,一双眼睛总是充满着心痛。 她的尖锐总能轻而易举地刺痛着他的心。 “我来半山不是为了谈话的,而是要一个答案。”莱楚楚又说。 “什么答案?”林崇恩有气无力地问。 莱楚楚冷冷的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样子,冷漠道:“陈迹欢和画,我都要。画你给了我,那陈迹欢呢?” 林崇恩皱了皱眉,抬起头,看着莱楚楚,用十分不解的眼神:“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迹欢消失了,难道和你无关吗?” “消失了?那是什么意思?” 看着林崇恩满脸疑惑的样子,莱楚楚“呵”地一声冷笑。 真是可笑。 “林先生的演技不亚于影帝。”莱楚楚一声嘲讽扣下。 林崇恩十分无力地道:“楚楚,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 赫然,莱楚楚“哈哈”两声大笑,讽刺无比:“林先生,您别再讲美国笑话了,也别高抬了你自己,你和不堪二字相提并论,那是对“不堪”的侮辱。” 林崇恩的脸立刻青了一度。 “林先生,我再一次警告你,陈迹欢和画,你都不能动。” 莱楚楚那淡冷的眉眼忽然变得阴鸷起来:“你动了,一定会后悔。” “楚楚,”林崇恩提了几分音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陈迹欢他是谁你知道吗?你能不能冷静的好好听我讲讲......” 莱楚楚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他:“很抱歉,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至于陈迹欢是谁,我清楚的明白着,你用不着三番五次地提醒我。” “你明白?”他像是有些讽刺般的反问着。 莱楚楚心知肚明,他在嘲讽些什么。 “陈迹欢就是陈迹欢,他不是牧泓演。”她平淡陈述。 林崇恩绷紧一张脸,诧异地:“你想起来了?” 莱楚楚看着他脸上复杂多样的表情,有些想笑:“怎么?林先生希望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还是只有这样才能消减你心中的罪恶感?用你自以为是的父亲称号对我形式关心,然后用你的无力感和妥协表示你的决心......怎么?你要用你廉价的父爱来感动上苍吗?” 她从来不认为林崇恩对她的宠爱和放任是为了表达父爱,其实,他不过是为了削减心中的罪恶感。 他是一个罪徒,十恶不赦的罪徒。他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推向了地狱,而他却站在地狱的边缘,当那些女人快要掉下去的时刻,他便伸出无力回天的手,然后痛苦的掉下眼泪,如此虚伪。 “如果你想表达你的父爱,我也不是全然不接受,至少还有一样,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我说过,除非你死掉,不然我根本无法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想要用父爱打动我,那就死掉吧,死的干干净净的,不要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任何痕迹。” 她冷漠绝情的唇将一个字一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晰,她从来不屑用粤语跟林崇恩交谈,她每说的一个普通话都在警戒着他曾经将她母亲丢在大陆,整整十六年。 林崇恩锐利的眼睛似是冒了火,紧紧地盯着莱楚楚的脸,两段浓眉在眉心打了个结,嘴唇抿的很紧,两手紧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瑟瑟发抖。 他的激动在莱楚楚眼里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只需轻轻地将门一推,那扇象牙白的欧式大门便将林崇恩这个物体隔绝于门外。 背靠着大门,莱楚楚的双眼终于露出无力感。 闭上眼那刻,想起的总是那幕——和陈迹欢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他将手放到了她的唇上,轻轻的摩挲着,细细的吸取,像是能闻到他指缝间薄荷香烟的味道。 赫然,莱楚楚瞪大双眼,连爬带滚的跑到房间的化妆台上,翻箱倒柜一阵,终于找出一包薄荷香烟。 她立刻点燃一支,猛地吸了一口,让那口烟抵达肺部,两瓣肺片滤过后倾吐而出的青烟,如不成型的云团,徐徐而升。 烟雾将她妖冶的脸蛋笼罩,隔绝了那双魅人心魄的眼眸。 她像是疯了似的,满脑子都是陈迹欢的那张脸,教她放不下。 她必须找到陈迹欢。 那个疯狂的想法就这样在莱楚楚的脑海里滋生了。 快速地将床上的红色风衣凌乱披上,匆乱中不小心打翻了烟灰缸,那未灭的烟头在她手背烫了下,几不可察,莱楚楚拧紧秀眉。 无关紧要地扫了眼被烫的位置,没理会,自径地抓起车钥匙便出门了,一路疾驰,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让速度给她一点痛快。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2 压在箱底的理智恍然弹起,她猛地将所有神经都关闭,赫然一踩刹车,红色的跑车遽然停在了市中心的道路上。 莱楚楚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黑墨色的眼睛紧盯着那被烫伤的口子。 真疼。 她有些懦弱地让眼泪溢出眼眶,告诉自己,因为伤口在疼。 这样的自欺欺人,真是可笑。 可那又如何...... 就像是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她爱的人,只是牧泓演,只是牧泓演...... 闭上双眼的那刻,挥之不去,是陈迹欢。 陈迹欢,你在哪里? 知不知道,有人在找你? 拼了命的找你...... 心脏赫然一疼,莱楚楚紧紧的摁住心口位置。 好痛。 这样的痛被她深深地埋葬在冬日的夜晚,被黑夜吞没在凌晨之际。 就那样,她在路旁睡了一觉,直至清晨被冷醒。 半梦半醒地睁开那双酸痛的眼睛,往车窗外看去的时候,正巧一个花店刚开门,花店的老板娘将几盆玫瑰搬了出来,那鲜艳滴血的玫瑰花像是某根针挑动着莱楚楚的某根神经。 她猛然想起玫瑰这个名字。 没有犹豫,她调出邮箱当初调查陈迹欢的资料,上面有记录玫瑰在香港的地址。 抵达玫瑰的住所,莱楚楚迎着朝阳,朝那栋公寓望去,微眯起双眼,沉默着。 该不该上去?她有些犹豫。 来不及过度深思,玫瑰的身影已经闪现眼帘,她手里提着外卖盒,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呢子大衣,步履匆匆的往公寓内走去。 按捺不住她自己的心,莱楚楚跟了上去。 电梯门关的那刹,玫瑰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她站在电梯内,惊愕地瞪大双眼,刚刚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子是莱楚楚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莱楚楚眼看着玫瑰乘的电梯停在了九楼,她这才乘坐另一部电梯上九楼。 而玫瑰正在电梯前静候着莱楚楚的驾临。 电梯门打开那瞬,那个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莱楚楚,千真万确。 玫瑰忽然艳唇一扬,看着莱楚楚眼眸含笑:“莱小姐,好久不见,真是别来无恙。” “陈迹欢呢?”这便是莱楚楚的风格,永远只在乎自己的目的。 玫瑰轻笑:“莱小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在这里。”莱楚楚肯定的说。 玫瑰皱了皱眉,非常不喜欢莱楚楚这样坚定的直觉,仿佛像是上次在陈迹欢的公寓一般,她总能清楚明了的了解到陈迹欢的去向。 半晌,玫瑰摇了摇头:“很抱歉,他不在。” “他在。”莱楚楚一如既往的坚定。 因为她闻到了,玫瑰身上带着她平日里抽的薄荷香烟的味道,那款香烟陈迹欢也在抽。 “莱小姐为何每次都是这般理直气壮和盛气凌人呢?”玫瑰锁眉,一副厌恶的表情。 莱楚楚垂下眼帘,望着玫瑰手上提着的两个外卖盒,更加笃定她心里的想法。 没有和玫瑰费唇舌,直径走到908室,“砰砰砰”地砸着门,毫不手软。 “陈迹欢,给我滚出来!” 玫瑰焦急上前,拦住莱楚楚:“莱小姐,请自重!” 莱楚楚冷冷的瞪了眼玫瑰:“滚开!” 玫瑰死死守住门,不肯让一步:“莱小姐,我说了,阿欢不在。” “他一定在!”莱楚楚万般肯定的说着,一双坚定的眼睛死死盯着玫瑰,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狠戾。 “可这是我家,我不允许你进去。假如你认定他在,那么你可以想办法让他出来。” 言尽至此,玫瑰迅速开门,而后“砰——”地一声,绝情地将莱楚楚封在门外,不留一丝余地。 莱楚楚盯着紧闭的大门,皱起眉。 他在,他在,他一定在。 她的直觉有些疯狂和不罢休。 她的倔强,向来如此。尽管玫瑰不让她进去,她仍旧会在外面守候,她就不相信,陈迹欢不出来。 一秒钟,一分钟,一个钟...... 她从站着等一直到蹲着等,最后是盘腿而坐,靠着墙上等。 每一个从电梯出来的住户都会斜她一眼,可莱楚楚不在乎,她要等,等陈迹欢的出现。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她感觉两腿像是失去了知觉,还是忍不住看了眼那扇紧闭的大门,从未开启过。 夜幕降临,门,终于开了。 出来的,却只是玫瑰。 玫瑰诧异地看着盘坐在地上的莱楚楚,她居然待在这里一整天?那个高贵的像只黑天鹅的莱楚楚居然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如此狼狈? 玫瑰自我否认的摇了摇头,即便亲眼所见,她仍旧难以相信。 莱楚楚忘却她在玫瑰的门口坐了多久,等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始至终,陈迹欢都没有出现过。 这样的等待毫无理由,也毫无时限。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莱楚楚还可以这样的低姿态,又是如此倔强。 很不莱楚楚。 那么,陈迹欢呢? 可以容忍骄傲的莱楚楚如此卑微吗? 莱楚楚在玫瑰家晕倒的那刻,仿佛看见了陈迹欢的身影。 模糊,又不鲜明。 当她努力去看清楚,才发现,那个身影是牧泓演。 他一步一步地从远处走来,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仍旧是那句话—— “楚楚,你好狠心。我以为你会一直爱着我,至死爱我。” 她的脑袋沉的厉害,无法挣脱想要睡去的欲望,然后将自己禁锢在冰冷的世界里。 不,她一直爱着牧泓演,她会的,至死爱他。 ☆、心结 第42章: 迷茫的清晨冲破了无尽的黑暗,柔和的煦阳在病房扣醒,莱楚楚坐在窗前晒着太阳,她轻轻的张开手掌,感受着太阳的温度。 黄影提着汤煲进来的时候,视线恰好对上莱楚楚那帧清瘦的背影,卷长的发丝垂落于肩,宽大的病号服下她骨瘦如柴。 听见动静,莱楚楚将手从阳光底下抽了回来,侧了侧头问:“是黄影吗?” 黄影提手擦了擦眼角的泪,尽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点头:“是我。” 莱楚楚转过身,顺着桌子摸索到床边,她那双弯起来会笑的眼睛是那样的漂亮,而上天竟忍心剥夺它“看见”的权利。 “今天是龙骨汤,欧姨说你的最爱。”黄影说着便盛了碗汤出来,然后一口一口的喂到莱楚楚的嘴边。 自从黄影和加藤凉在玫瑰的公寓里找到莱楚楚时,她已经晕倒在地,毫无意识,冰冷的身子瑟瑟发抖着,唇色白如纸,血色全无。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3 送去医院后,医生给出的结论是眼癌,遗传性的。 次日莱楚楚醒来的时候眼睛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医生说是因为癌细胞压迫着视觉神经,导致失明。提出的治疗方案便是做手术,但因莱楚楚之前大量服用精神类药物至今仍旧残留在身体里,血检的时候发现几项都不符合手术的指标,怕会引起术后并发症,所以手术时间还需商榷。 喝完汤,莱楚楚问:“找到了吗?” 黄影摇了摇头:“没找到。” “悉尼呢?找过了吗?” “找过了,依然没找到,而且,没有陈迹欢的出境记录。” 莱楚楚轻声一笑,扬了扬沉重的嘴角:“如果他故意不让我找到,又怎会有出境记录呢?” 她只是没有想到,陈迹欢会这般决绝。 他也猜到了,不是吗? 也许,在很久以前,陈迹欢便已经猜到了: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沉默半晌,莱楚楚说:“我想去一趟大陆。” 黄影拧眉,有些不放心:“你眼睛还没好,先别出香港吧?” “那如果永远不会好了呢?” “怎么会?”黄影极其激动的反驳,“医生已经在敲定手术时间了,会好的,你会好起来的。” 莱楚楚掖了掖空洞无灵的眼睛,轻描淡写地:“手术时间一拖再拖,从上个月拖到这个月,谁知道还会拖多久?我没有时间放在等待上,你要知道,我是一个癌症病患,死亡对我来说便是顷刻之间。” 在此事上,黄影做不了主,上次违背加藤凉私自让莱楚楚出院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她又怎敢屡次屡犯呢? 在两难的情况下,医生带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确定了手术时间。 手术虽然很成功,但也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确保癌细胞没有扩散。 拖来又去,莱楚楚是在大半个月后才动身去大陆的。 很不巧,刚过关,在深圳便碰上了蔺晨。 莱楚楚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恭敬的打招呼:“晨哥,真巧。” 蔺晨将行李递给司机,瞟了眼只身前往的莱楚楚,问:“一个人?” 莱楚楚点头:“是。” 话音刚扣下,便有四个保镖上前,团团将莱楚楚围住。 见状,莱楚楚轻拧秀眉,冷冷盯着一众保镖:“谁让你们来的?” 保镖像是没听见她的问话,一味面无表情的站着。 见此阵仗,蔺晨扣下意味深长一句:“看来你确实一个人。” 莱楚楚抬了抬厌恶的眼睛,看着一群保镖,有些弄不清这是谁派来的。加藤凉?还是林崇恩?她不知道。 “晨哥要去哪?”莱楚楚忽然问道。 “回县城。”蔺晨答。 “是么?那么巧,我也回去,不如我跟你一道吧?”莱楚楚说着,自径上了蔺晨的车,从而她也躲开了一群惹人烦的保镖。 蔺晨静默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紧抿着唇,然后上车。 一路上,莱楚楚除了无聊的翻了下车上的几本杂志也没做其他事情。 钻上蔺晨的车纯属为了躲开那群保镖,如果她有选择,她是不会将自己推进狼窝的。 谁都知道蔺晨这个人,不言苟笑,向来拘谨,气场也大,以前在蔺焉家里见过蔺晨几次,莱楚楚便对眼前人心生畏惧。 大概是因为什么?似乎还是初中时候,因为蔺焉不小心惹了帮派头目,招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蔺晨知道后大怒,罚蔺焉一月不准出门,还要写一份八百字的检讨,牧家兄弟也不例外,同罚。 蔺晨对蔺焉疼爱,众所周知,但却不溺爱,对蔺焉的严格可想而知。 别说牧泓演牧泓绎两兄弟,就连柳睿那天地无畏的性格也对蔺晨心生敬畏。 沉寂的车厢里,司机都觉得空气压抑。 许久,蔺晨开口问莱楚楚:“来大陆做什么?” 莱楚楚将杂志放回原处,答道:“找人。” 蔺晨点头:“找柳溪轻舞他们?” 莱楚楚摇头:“不是,过来找男人。” 听了这回答,蔺晨便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欲望了。 沉默了片刻,莱楚楚忽然想到,或许蔺晨能将陈迹欢找出来。 “晨哥能否帮个忙,帮我找一个人?” “你怎么认为加藤家都找不出来的人我可以找到?”蔺晨不咸不淡反问,修长的手指又翻了一页文件,看到某处,微微蹙了下眉。 莱楚楚舔了舔唇,思忖半晌道:“加藤家的势力只限于亚洲,欧洲那块还希望晨哥帮忙。” 蔺晨视线顿在文件上,沉默片刻,像是考虑了一会,最后应下:“姓名和照片给我,有消息我通知你。” “谢谢晨哥。” 回到了县城,四个保镖便开始如影随行了。 虽然莱楚楚生厌,却又摆脱不了他们,无奈下,只能随他们跟着。 柳溪得知莱楚楚回了县城,便邀她到李炎源的酒吧一聚。 许久没见面,莱楚楚便应下了。 柳溪和李炎源是天生的一对,他们崇尚的是只恋爱不结婚,从学生时代开始,他们的恋情总让人羡慕不已。 互怼是他们恋爱的模式,仿佛他们有永远吵不完的架,又仿佛他们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莱楚楚抵达酒吧的时候,柳溪还塞在路上,让她先去包厢里等着。 推开包厢的门,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莱楚楚便跟柳溪说去吧台玩会儿,让她到了来吧台找。 许是刚入夜慕,酒吧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莱楚楚在吧台要了一杯鸡尾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吧台前的调酒师瞅见莱楚楚那张妖艳风情的脸,吆喝一声:“呀!楚楚小姐呢,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莱楚楚抿了口酒说:“和小源他们约这里碰头。” 调酒师点头,指着吧台另一侧到:“牧先生也刚到。” 她顺着调酒师的手看了过去,昏暗的灯光下牧泓绎的背影冷寂,他穿着灰色的长袖衬衣,背靠吧台,清冷的视线放在嘈杂的舞池中央,手逆行回来,准确无误的摸到酒杯,修长的两指捏起,就这样带了过去,凑到嘴边,手一抬,空了。 放酒杯回来的时候,他的脸微微侧了侧,顺着暧昧的光线,他高挺的鼻梁一明一暗。 莱楚楚有些看呆了。 这张几乎和牧泓演一模一样的脸庞,有时候真教人窒息。 这时,柳溪已经从酒吧的大门进来,穿越舞池,立刻就看见吧台上的牧泓绎,她对牧泓绎招了招手,视线一抬,又看见和牧泓绎同一水平线上的莱楚楚。 “楚楚......”柳溪一边喊一边飞奔而来,直径越过牧泓绎,直奔莱楚楚,猛地抱了上去,激动的喊着,“楚楚,你这个王八蛋,知道有多久没来找我了?” 莱楚楚抵在高脚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4 凳上,拍了拍柳溪的屁股,勾唇笑:“给我滚下来。” 柳溪冷哼一声,然后落地,拉着莱楚楚左看右瞧,眼尖认出这是当季新款,继而啧啧两声:“真烦你这种人,动不动就名牌包装。” 柳溪算得上是莱楚楚的损友,初中那会儿,莱楚楚刚转学过去,最不待见她的便是柳溪。莱楚楚之所以会转学的原因是因为在之前的学校名声太臭,大家都喊她“小三的女儿”、“婊子的野种”,实在待不下去,莱茵便帮她安排了转学。 莱楚楚从小便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莱茵是小三,而莱茵也从来不解释。久而久之,她便认为这是莱茵的默认方式,所以,她是小三的女儿,毋庸置疑。 直至上了高中,莱茵准备带她回香港,才将一切跟她说了个明白,告诉她关于她的身世。 回到香港的第一年,是莱楚楚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年,爸爸妈妈陪在她的身边,她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也不知道是从何开始,柳溪和她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大概是因为她们都憎恨小三吧。 凑着一起喝了几杯酒,柳溪便提议去游戏城玩,许是她酒喝多了,竟说了句:“楚楚可最爱泡游戏城了,当初和泓演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李炎源捂得死死的,他讪笑了声:“这货喝多了,别鸟她。” 说完,下意识看了眼莱楚楚。 可她依然弯唇笑着,一双灵动的杏目教人看不出喜怒,倒是牧泓绎的眸光沉了几分。 这场聚会因为柳溪的口不遮掩便也匆匆地散了。 都喝了酒,李炎源安排酒吧的司机送大家回去,莱楚楚和牧泓绎坐一辆车。 车厢里,除了淡淡的酒味,也只有莱楚楚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她摁下车窗,让风灌了进来,吹的她眯起眼睛,好半晌才问:“还是老样子吗?” 牧泓绎视线盯着后视镜,那辆黑色的宾利跟在他们车后穷追不舍,许半晌,才侧了侧脸,像是看了莱楚楚一眼,反问:“你呢?也是老样子?” “呵!”莱楚楚笑了声,“先问你呢。” 牧泓绎低着头,从西装口袋摸出烟盒,抖出一根拿在手里,没点,他笑着,有些自嘲:“我还先爱她呢。” 话落,莱楚楚眉峰几不可察一挑,像是有些意外牧泓绎将他的感情这般犀利的表达出来。 到了最后,都缄默着。 谁都知道,蔺焉当初决绝的去了法国,走的干脆,也抛的利落,熟不知,留下了无法弥补的缺憾。 次日清晨,莱楚楚起了一个早,甩开几个讨人嫌的保镖,去了龙台寺。 她抵达寺庙的时候,太阳尚未升起,一道清脆的钟声教她回神,侧目而去,是一个老和尚敲着晨钟。 莱楚楚踏几步上前,双手合拢摆在胸前,对着老和尚行了个弯腰礼。 老和尚一手举起,拇指与四指中挂了串佛珠,轻点头,算是回礼。 “姑娘晨早上山,所谓何事?”老和尚问她。 “我有心结,不知师傅可否解开?” 老和尚一笑:“心结?”接着摇头,“心结还需心药医,姑娘的结怕是贫僧解不开。” 听罢,莱楚楚敛下眼眸,若有所思。 过了会儿,老和尚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世间凡事千回轮转,莫需强求,也莫需强留,是你的自是你的。” 她抬了抬眼帘,盯着老和尚一边念经一边离去的背影,赫然,心口多了一道五陈杂味。 带着一肚子的心事,莱楚楚赶在日出之前爬上了龙台山顶。 看着那抹圆的通透的圆日从延绵不断的山峰中露出半截的时候,她淡淡的失去了焦距。 这样的日出,真美。 美不堪言。 即便再美,都美不过那日在海边的日出,她坐在画板前作画,而陈迹欢站在身后观望。 终究,这日出逊色了。 空灵的山谷,飘逸着淡淡一层仙气,笼罩着整个龙台寺,那悠扬的念经诵佛之声似有若无地从石头缝中飘荡而来。 莱楚楚一人站在龙台寺山顶,迎着朝阳,贯穿山峦,淡然悠远。 ☆、三年 第43章: 陈迹欢站在原处,浅低着头,一双黑曜眼睛格外漂亮,那双薄唇近在咫尺,她轻踮起脚尖,吻上那双魂牵梦绕的唇畔,四片唇瓣的交汇,温度依旧。 那一刻,心开始无止境的疼了起来。 睡梦中的莱楚楚在心脏的痉挛中幡然醒转,睁开眼那瞬,黑暗中多了一抹亮色,她漆黑的双眼布上一道水光,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从眼底深处蔓延而来,让人深深的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 莱楚楚下意识捂住痛到窒息的心脏,唇微微一抿,凉的。 原来,是梦。 因为是梦,所以没有陈迹欢的温度。 冷汗早已将被褥侵湿,她掀开被子,摸着黑爬到窗旁,将那木窗推开,吱呀一声,海风便窜了进来,冷冽,冰寒。 吹拂在脸颊上,有一瞬间的清醒。 快三年了,她几乎每夜都在同一个梦中愕然惊醒。 当漆黑将她视野笼罩的时候,却发现,没有陈迹欢。 她爱陈迹欢吗? 多少个夜莱楚楚都在深思这个问题。 没有答案。 因为这辈子,她只能爱牧泓演。 终究—— 她还是负了陈迹欢。 次日,莱楚楚收到了蔺晨寄来的邮件。 盯着照片上那抹身影,依然颀长、挺拔,一如既往的针织开衫,将他艺术家的风格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时隔三年,他瘦了,脸颊两边的颧骨更加突出,消瘦的脸颊呈现流畅的v型,俊逸依旧。 “他在德国。” 这句话,是蔺晨告诉她的。 将陈迹欢的照片藏在书的扉页,莱楚楚敛去所有情绪,提起毛笔,继续作画。 眼前的海还是那般的蓝,水也是那样的澈,可风少了淡淡的薄荷清香。 “楚楚,”黄影从岩石那头走来,海风将她的长裙吹的凌乱,她一手勾住脸前的发,一手拿着张邀请函,边说着,“柒柒让我们去德国,说是mia的新画展,邀请我们去参加。” 德国,两个字瞬间让莱楚楚失了神。 mia的画展是在她的古堡里举行,柒柒曾经说过,mia的古堡最大的特色便是所有壁画都是由mia亲自而画,费了整整一年多的功夫才将展览厅完工。 莱楚楚和黄影抵达德国的当晚便被柒柒安排住进mia的古堡里,三月初的天气慕尼黑仍旧处于寒冷地带,古堡的暖气很足,刚进门女佣便伺候着她们褪去大衣,一路往房间走去,路过展览厅的时候,柒柒忙不迭地介绍道:“这就是m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5 ia的杰作,棒吧?” 莱楚楚抬帘望了眼,壁画是由各国不同标志景象构造而成,最醒目的便是德国的柏林墙,再往上而去,是万里长城。 “mia去过中国?”莱楚楚发出疑问。 黄影点头:“去过,她去过的地方不少,就一个怪毛病,去哪里都不让人跟着,也不让人知道。” mia是欧洲闻名的怪癖画家,她的神秘也引发不少人对她的关注。听闻,她作画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侧,否则她画不出来。这个传闻也曾席卷欧洲,有人猜测说她的画不是原创,而是有枪手代笔,所以她无法在人前作画。这个流言一直被流传着,真真假假,无人可知。 画展前一天,女佣不小心将莱楚楚准备要穿的礼裙给熨坏了,扯开一条小缝,在腰盘位置。 这是手工定制的旗袍,在德国一时间也找不到旗袍手艺的师傅,于是黄影提议:“穿其他衣服吧,不一定非要穿旗袍。” 莱楚楚垂眸看着那淡黄色的旗袍,高贵典雅,摇头,莫名的坚持:“我要穿旗袍。” 她的固执显而易见,但固执的原因却被她深埋于心底,连自己都要去否认。 她不是为了陈迹欢,只是为了弘扬中华民族特色。 奈不住莱楚楚的执着,柒柒只能带莱楚楚走一遭。 柒柒认识一位做手工旗袍的杨师傅,但不在慕尼黑,在德国边境,去一趟费时也费力。 这几日德国气温仍旧在下降,天气预报说这两天还会下雪。 路面打滑,难走便算了,偏偏还冷,冷的刺骨,教人不愿将任何一寸肌肤□□在外。 辗转几番,终于到了杨师傅的裁缝店。 这个小店开的偏远,地理环境不佳,偏还是一间陋室。 拉开厚重的大门,顷刻之间,莱楚楚莫名将记忆追溯到初二那年。那个时候她刚转学到牧泓演的学校,记得那年学习了一篇文言文——《陋室铭》。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原来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杨师傅裁缝店的装修虽简陋了些,但风格却极具中国特色,屋内开了暖气,还点了檀香,几个树墩做的桌子和椅子,几个古香古味的屏风隔起来的更衣室,还有几个落地式的红木挂衣架挂了不少款式的旗袍,颜色多样,款式丰富。 杨师傅坐在一台缝纫机前,停下手里摆弄着的旗袍,抬起眼,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瞧了眼莱楚楚的旗袍,给出结论:“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取。” “三天?”柒柒皱眉,“杨师傅,你帮帮忙,这衣服我们明天就要用。” 杨师傅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柒柒姑娘,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这旗袍的用料精致,这种丝线在市面上很难买得到,我恰好刚买了一批,货从杭州来,三天后才到。你也知道这两天下雪,路难走,三天后丝线未必会到。” “可是我们明天有个画展,必须用这衣服呢。” 杨师傅为难的笑了声:“那我可没辙,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我这小裁缝,更难为无丝之苦。” 柒柒一直跟杨师傅磨嘴皮,可莱楚楚倒好,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在旗袍店逛了起来,一会儿拿几件旗袍往身上比一比,一会儿拿几块布料往身上衬一衬。 “我说楚楚大小姐,是您的旗袍还是我的旗袍,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呢?” 莱楚楚云淡风轻扬眉,颔首道:“这满世界的都是旗袍,你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要那一套不可呢?” 柒柒差点被气得心肌梗塞,也不知道黄影那毛丫头是怎么跟这个混世魔王相处下来的。明明是她非要穿旗袍,非要来找杨师傅,转眼倒好,倒打一耙。 “姑娘,你面前那几件都是我新做的样式,你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帮你改。”杨师傅忽然吆喝一声。 莱楚楚勾唇一笑:“好。” 试了几套旗袍下来,莱楚楚选定一条淡紫色的,有暗纹,更古典气质些。 杨师傅瞅着她穿淡紫色旗袍的模样,笑了笑:“姑娘,你眼光真尖,一转眼就将我店里最好的一条旗袍挑走了。” 柒柒绕着莱楚楚转,瞧了几番,赞同点头:“你这妖精的身材穿旗袍确实好看,让我一个女人都想要爱上你了。”然后往莱楚楚腰上一抓,又道,“就是这个腰怕是要收一收才行。” 杨师傅视线昂过来:“是要收两寸。” “那就它吧。”莱楚楚敲定,转身又进了试衣间将旗袍换下来。 再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店里多了两位客人,应该是一对母女,一个近30来岁的模样,一个也就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天真烂漫,母亲风韵绝代,都身着旗袍,看那面孔,像是中国人多一些。 莱楚楚将换下来的旗袍拿给杨师傅,说:“麻烦杨师傅帮忙改一下。” 杨师傅接过,点头:“行,这就给你改,放心,耽搁不了你的事。” 莱楚楚惯性勾唇,指了下她拿来的那条淡黄色旗袍:“送你了。” 杨师傅笑了声:“这可是上好的料子,如果我没猜错,这大概是封末的手艺吧。” 提起封末二字,莱楚楚挑了挑眉:“您认识封末?” “自然认识,她做的旗袍怕是要列入物质文化遗产才行。”杨师傅乐呵呵的说。 莱楚楚笑着,不可置否。 旁边两个看旗袍的女人听了他们的对话,往那条淡黄色的旗袍上瞟了眼,那个疑似母亲的女人用中文问道:“这真是封末的手艺?” 莱楚楚不动声色地将眼帘压下,果不出她所料,是中国人。 杨师傅点头:“错不了。” “不知杨师傅怎么判定的?”女人又问。 杨师傅笑了笑:“封末的针法我这老头子还是看的出来的,而且她只用这一种丝线,难找的很。” 女人认真的瞅了瞅那旗袍,轻地一声笑:“确实是封末那丫头的手笔。”继而,抬帘看了眼莱楚楚,“姑娘和那封家小丫头有交情?” 莱楚楚淡笑:“认识而已。” 女人笑了笑:“可不是认识那般简单吧,封末那丫头不会随便给人做衣服的,姑娘的面子可真大。” 莱楚楚依然笑着,扬着淡淡的唇弧,弯着美丽致命的杏目。 她的笑容,向来无懈可击。 “这位太太一眼就认出封末的手艺,怕是交易匪浅吧?”莱楚楚猜测说。 女人扬唇笑,古典的脸蛋露出几条鱼尾纹,终归是被岁月折腾过的年纪。 女人说:“我叫罗湾,封末的母亲。” 莱楚楚并不讶异,似乎早已猜到,微点头致意:“封太太好。” 罗湾淡笑点头:“不知姑娘是否姓柳?” 莱楚楚摇头,继而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6 解释:“柳溪和封末是至交,而我和柳溪是故友。” 听她这般一说,罗湾也明白了。 拉着身旁的小女孩上前,介绍说:“这是封宓,封末的妹妹。” 莱楚楚勾着唇角,微微低头,对着封宓伸出友好的手掌:“你好,封二小姐。” “姐姐好,”说着,封宓握上莱楚楚的手掌,像是天生的触感,她有些讶异的问,“姐姐学画?” 莱楚楚兴致一来,淡扬眉:“你如何得知?” “姐姐手上有茧。”封宓答。 莱楚楚笑了笑,阳光穿透木窗,柔和的光线洒在莱楚楚的脸颊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 封宓指腹摩挲着莱楚楚手上的薄茧,轻轻低喃着:“大哥哥也爱画画,可惜他画不了了。” “大哥哥?哪个大哥哥?”莱楚楚问。 封宓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莱楚楚,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邻家的大哥哥。” 莱楚楚笑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封宓的脑袋。 真好,这样懵懂的年龄真好。 没一会儿,杨师傅的旗袍也改好了,莱楚楚试过之后刚刚好。 柒柒这下乐了:“终于不用折腾了,我们附近找个地方吃饭吧?” 莱楚楚点头,算是答应,继而从大衣口袋掏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说:“我出去抽根烟。” 说着,便往外走去,恰好封宓也在外头,蹲在地上玩雪。 莱楚楚凑近,点了点她的小脑袋瓜:“小不点,你妈妈呢?” 封宓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厅:“刚好我们遇上大哥哥,妈妈跟他谈点事,我听着乏味,就出来玩雪了。” 莱楚楚顺着封宓指去的方向看去,是一间极具德国特色的咖啡厅,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里面的人,隐约之中,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轮廓,隔着寒气和飘雾,模糊至极。 抽回视线那刻,她将烟放进嘴里,咔嚓两声,火苗在她掌心窜起,薄荷味的清香飘荡而来,冲破寒冷的雪气。 封宓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瞅着莱楚楚两指中较细的女士香烟,咧了咧嘴巴:“大哥哥也爱抽烟,是不是艺术家都爱抽这样的烟?” 抽这样的烟。 莱楚楚没去推敲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淡笑着,用掌心揉了下封末的小脑袋,微有惆怅地:“艺术家都很怪癖。” 封末只是笑着,没有回话。 一根烟燃尽,柒柒提着莱楚楚的旗袍从杨师傅的铺头出来,推开木门,吱呀一声,柒柒喊了句:“楚楚,该走了。” 莱楚楚扭头望了眼裹着桃粉色大衣的柒柒,点头:“嗯,你先发动车子,我一会儿就去。” 柒柒点头,举了举手里的纸袋子,表示旗袍她已经拿走了。 莱楚楚见状,打了个ok的手势。 再垂头而来的时候,封宓正盯着她指尖轻捏住的打火机看的聚精会神。 莱楚楚弯下腰,提手将封宓的下巴抬起,笑的妖艳:“小屁孩,看什么?” 封宓撅了噘嘴,有些不悦:“别老叫我小不点小屁孩,我已经很大了,大哥哥说等我长大可是要娶我的。” “你这个大哥哥怎么油腔滑调的,连你这小女孩都要调戏。”莱楚楚不以为然。 封宓冷哼一声:“我的大哥哥可好了,长得帅气,又很温柔,还会画画,只可惜......”封宓顿了片刻,敛下心疼的眼帘,“可惜,他的手受伤了,不能再画了。” 说到此刻,封宓开始眼泪汪汪起来,然后坚强的将眼泪一擦:“那也没关系,我还是喜欢大哥哥,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他。” “你就那么喜欢他?”莱楚楚轻声问,思绪飘远,“万一有一天你发现你喜欢另一个大哥哥了,怎么办?” “怎么会?”封宓大吼一声,坚定着,“我不会喜欢别人的,我只喜欢大哥哥。” 瞧着她一副忠贞不二的模样,莱楚楚被她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万一你大哥哥不喜欢你呢?” 话落,封宓张牙舞爪的小脸沉了下来,恹恹地:“他喜欢姐姐,想要和姐姐结婚。” “姐姐?封末?”莱楚楚问。 封宓摇了摇头,咬着唇,有些委屈:“不是这个姐姐,是另一个姐姐。” “另一个?”莱楚楚有些疑惑,“你有很多姐姐吗?” 封宓继续摇头:“那个姐姐不是我的姐姐,而是大哥哥喜欢的姐姐。” 这般解释,莱楚楚便懂了:“可是,你不是说你的大哥哥会等你长大娶你的吗?” 封宓摇了摇头:“那是我逼他说的,他迫于无奈才会说这话来哄我。” 话落,莱楚楚沉默了片刻。 突然,封宓抬起头,猝不及防一句:“大哥哥真的很喜欢姐姐。”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说一个真理般肯定。 莱楚楚伸手,用指腹将封宓眼角的几抹泪痕擦掉,笑着:“傻瓜。” “是真的......”封宓生怕莱楚楚不信,解释说,“上次大哥哥在阳台抽烟,被我撞见了,我问他为什么那么爱抽烟,他说因为他想姐姐了。” 莱楚楚皱了皱眉,因为烟这个字太敏感了,失神片刻,她回神又问:“那他怎么不去找姐姐?” “他说如果他去找姐姐,姐姐会不快乐的,会死掉的,所以他就没去找姐姐了。” “为什么姐姐会死掉?” 封宓摇了摇头:“不知道,大哥哥真的很想念姐姐,他看起来好孤独,他抽烟的时候眼睛好沉,像是湖里的死水,没有灵气。” 莱楚楚忽然沉默下来,此时此刻,她居然想起了陈迹欢。 他究竟在哪里? “姐姐?”封宓叫了出神的莱楚楚好几声。 莱楚楚垂下帘,惶惶地:“嗯?” “姐姐有喜欢的人吗?” 顿了片刻,莱楚楚点头:“有。” “那姐姐喜欢的人是不是也爱抽烟?”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大哥哥说他喜欢的姐姐爱抽烟,所以他也爱抽。那我是不是该学习抽烟,因为大哥哥爱抽。” 在银光素裹的德国小村里,莱楚楚看着眼前的毛孩怔愣片刻。 许久,是封宓拉了拉她的手,莱楚楚才回神。 “姐姐,这个打火机可以送我吗?”封宓指着莱楚楚手里的打火机问,眼睛里怯怯的,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莱楚楚低头看了眼,那个打火机是陈迹欢的。 犹豫片刻,她还是送给了封宓:“这是一个大哥哥给我的。” 封宓踌躇着没敢接:“那岂不是对你很重要。” 盯着那枚银色的打火机,莱楚楚忽然喃喃自语起来:“也许很重要,也许不重要吧。” 陈迹欢,你知不知道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7 ,只要我这次没在德国找到你,我便会放弃。 因为给你的时间,已经快有三年,真的够了。 对于一个癌症病患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而她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将时间都浪费在陈迹欢的身上,这种浪费为何她觉得远远的不够呢。 “姐姐不爱这个大哥哥吗?”封宓问。 莱楚楚丢了魂般摇了摇头:“从来都不爱。” 她爱的是牧泓演,不是陈迹欢。 多少次,又是多少夜,她这般时时地警惕着自己。 莱楚楚离去之后,封宓拿着打火机玩了起来,那包精致的薄荷香烟被莱楚楚遗留在雪地,封宓弯腰捡起,将两样东西拿在手里,回想起刚刚莱楚楚脸上的情绪。 很奇怪,那种感觉,很像她的大哥哥。 罗湾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陈迹欢随后。 封宓看见陈迹欢,忙着扑了上去,高兴地大喊一声:“大哥哥!” 陈迹欢忙着蹲下,笑着用右手将封宓抱在怀里。 突然,一股若有似无的薄荷清香闯入鼻腔,伴着一股清淡的香水味道,这样的味道是如此霸道,瞬间将他的嗅觉和味蕾占有。 他微愣着。 那是......莱楚楚的味道? 抽回神那刻,陈迹欢低头问封宓:“你在外面干什么?” “我在玩雪球,还和姐姐聊天了。” “姐姐?”陈迹欢忙着四周勘探一番,半无人影,“哪里有姐姐?” 封宓指着刚刚莱楚楚走去的方向:“姐姐已经走了。”说着,又献宝似的将打火机和薄荷香烟举到半空,“瞧,这是姐姐送我的礼物。” 那银色的打火机如此谙熟,像是记忆的洪水猛兽侵吞而来,将他的海马体侵蚀,欲不罢休,陈迹欢猛地一怔,迅速伸手夺过,漆黑的眼瞳赫然染了一层冗尘,慌忙地问:“谁给你的?” 封宓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认真观摩着突然异变的陈迹欢,半晌,她答:“就刚刚那个姐姐呀。” 陈迹欢眸色一沉,垂帘,看银色的打火机,轻低喃:“是她。” “是谁?”封宓好奇追问。 陈迹欢摇了摇头,而后问封宓:“这个姐姐将打火机给你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封宓点头,然后鼓着腮帮子回想了下,说:“姐姐说这是一个大哥哥给她的打火机。” 陈迹欢两段浓眉紧蹙。 是她,毋庸置疑。 “姐姐还说,她不爱那个大哥哥。” 说完,封宓又补充:“她说的是:从来都不爱。” 她说的是:从来都不爱。 恍间,陈迹欢的心脏痉挛了一下,痛的他差点窒息。 ☆、是她 第44章: 结束了德国mia的画展,莱楚楚忽然想要去日本一趟。 只因忽然想起陈迹欢曾经跟她提过的一家料理——和木屋。 当时他们在北海道待了三天,她不爱出门,整天的待在酒店里画画。 那个时候,她潜意识里居然那么恐惧走入白色的雪景。 陈迹欢为了诱惑她出门,便介绍了附近一家料理,无论他说的如何活灵活现,她终归不为所动。 因为,她从内心深处排斥走入北海道的雪景里。 从德国到日本,飞了近十二个小时。 刚下飞机的时候,北海道恰好下起了雪,白皑皑的雪花飘落下来,像是公主的纱裙被人剪碎,梦破裂的声音。 本该唯美,而莱楚楚却伤悲。 她抬头,将一张脸从围巾里露出来,视线远眺而去,看着无尽的雪花,眼眶忽然涩了起来,风一吹,眼角的泪在雪中融化。 她向来喜笑,不知何时开始,她也会被昔日之景压下她沉重的嘴角。 拦了辆出租车去酒店,中途,黄影打电话过来,主要是确认一下莱楚楚是否抵达日本。 挂了电话之后,莱楚楚将视线远眺而去,望着那白皑皑的一片,银装素裹,树梢上挂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樱花也被雪掩埋在冬日里的午后。 每年她都会来一次日本,只来这家酒店,只住一个房间。 当莱楚楚报出房间号的时候,前台小姐对她摇了摇头:“很抱歉,女士,522房间已经有人入住,就在今天早上。” 莱楚楚皱了皱眉,说:“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我就要这间房间。” 前台依然笑的标准,委婉拒绝:“很抱歉,女士,本店是按客人的先后顺序决定房间的归属。” “那你接通这房间的电话,我和他谈。”莱楚楚不罢休。 前台有些为难,最后按了服务按钮叫来了经理。 大堂经理了解一番情况后,对莱楚楚说:“实在抱歉,这位客人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他只住522这一间房,请谅解。” 莱楚楚漫不经心的将手里折好的墨镜打开,垂着头,唇角扬着一抹淡淡的笑,喜怒不辩。 手里的墨镜被她打开后又被折上,反反复复几次,最后她轻声说:“那我要隔壁的房间。” 她的妥协实属异常。 其实,只要她给加藤凉打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却罢休了。 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只住522房的人,是他—— 陈迹欢。 大堂经理亲自帮莱楚楚办理了入住手续,开了522隔壁的房间521给莱楚楚。一路带着她去了房间,并且安排了管家服务。 莱楚楚摆了摆手,示意不需要。 大堂经理点头,让管家离去,然后说了句需要服务按铃便也跟着退出房间。 房间的窗帘早就被大堂经理掀开,一览无余的便是北海道最美的雪景。只可惜,有一片特殊的土地成为了这个视角的盲区。也许,只有522房间才能将那特殊的一块地毫无保留的收入眼底。 耐不住心里的猜想,莱楚楚还是按响了522房间的门铃。 开门的确实是一个男人,只可惜,是一个日本男人。 她盯着眼前铮铮的日本人,一抹浓郁的失落感从心底蔓延而来。 男人用日语问她:“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莱楚楚目光惶了一惶,继而勾起唇角,杏目也随之弯起,摇头:“敲错了门,很抱歉,打扰了。” 莱楚楚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妖且媚,尤其是在笑的时候,那双勾人的眼睛像是散发着一种迷魂药,魅惑动人。 男人看的呆了一会,然后笑了一声搭讪:“不知小姐要找那个房间的人?我对这所酒店很熟,我是这里的常客。” 莱楚楚直接拒绝:“不必了,我要找的人他不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只是一场梦幻的臆想。 回到房间后,莱楚楚有些无力的挨着窗台坐到地毯上,两手交织搭在窗台上,脸颊贴在交臂之间,冰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8 冷的墙壁贴着她的胸膛,莫名的想起陈迹欢说的那句“我向来在你的手心里,你握的紧紧的,一如既往的。” 骗子。 什么叫做一如既往? 会不会用成语,难道不应该用自始至终吗? 大堂经理安顿好莱楚楚后,又去一趟前台。 当时前台正同另一个同事八卦。 “跟你说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怎么了?” “我们酒店每年总是有那么几个人指定要522那个房间,但都是分批次来,那个女的喜欢刚入冬来,有个男大概是正值冬季的时候来,另一个男的则是夏季。都好几年了,这规律从没变过。不过今天真是撞鬼了,那个夏季来的男人居然这个时候来了,而那个女人明明前几个月已经来过了,偏偏又是今天来。” 听八卦的同事不以为然:“原来这样,不就是撞一起了,有什么见鬼的。” 前台叹了口气,张望了眼,没看见经理,便神秘兮兮的凑前来说:“真正见鬼的是那个正值冬季来的男人刚刚打电话来预定房间,说他现在在机场,马上就到,指定要522房间。” 这回,听八卦的同事诧异了:“什么?三个人都到齐了?同一天?都要522?” “可不是,你说他们非要522房间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他们认识?” “会不会是三角恋?” 大堂经理的步伐越发的紧凑,前台立刻听出了前奏,连忙止住了不怀好意的笑,推了推一旁的同事提醒道:“经理来了,快走。” 话刚落下,大堂经理就到了。 前台生怕经理训她,忙着说:“经理,有一位客人指定要那个特别的房间。”说完,她又怕经理不理解什么叫做“特别的房间”,又解释,“就是刚刚那位小姐想要的那个房间,522。” 大堂经理听闻后,皱了皱眉:“可是那个中国人,左手不能用的那个?” 前台点头:“正是这位客人。” 陈迹欢抵达酒店的时候,大堂经理对他做了一番说明。 陈迹欢听后,皱了下眉,继而问:“是女人吗?” 经理摇头,微笑着回答:“不是,是位先生。” 先生? 陈迹欢失落的敛下眼眸,原来不是她。 “那帮我安排一间隔壁的房间吧。”陈迹欢说。 大堂经理应下,将522隔壁的523安排给陈迹欢住,安排管家服务的时候,大堂经理特别安排了一个会说中文的。 陈迹欢交代了一下东西的摆放,便拿了房卡出门。 拉开房门那一瞬,他听见了电梯报楼的声音,接着便是关电梯的声音。 待他走至电梯口的时候,电梯楼层已经显示下到3楼了。 他伸出右手,按了一个向下的箭头。 酒店里有三部电梯,其他两部都显示在8楼,向上的箭头仍旧亮着红灯。 他只有等下了一楼的电梯返上来接他。 看着那数字的跳动,终于在5楼停下,一个标准的日语播报着电梯楼层。 陈迹欢踏入电梯那刻,被一股谙熟致命的味道触及了神经。 那是莱楚楚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薄荷烟味夹着淡淡的香水,很好闻也很特殊。 倏然,他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没有犹豫,快速的按下1楼的按键,待他赶至一楼的时候,穿透偌大的玻璃旋转门,他看见一抹军绿色的身影钻进了计程车,继而绝尘而去。 那个模糊的影子在梦魇中多少次徘徊着。 是她。 是莱楚楚。 陈迹欢忽然冲到前台,用日语询问:“刚刚出去的女人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被吓了一跳,回神后答道:“很抱歉,我们无法透露客人的隐私。” 陈迹欢皱了皱眉,又问:“她是不是住在522?” 前台慌忙的摇头:“不,不是,522是一个男人。” “男人......”陈迹欢失魂般低低喃喃着。 是他的错觉吗?难道刚刚那个女人不是莱楚楚吗? 可为何电梯里的烟味和香水味交杂的如此谙熟,心脏的跳动那样的强烈,血脉沸腾的那般滚烫。 明明是她,是她,是她。 “先生,刚刚出去的那个女人是德国人。”前台又道。 闻言,陈迹欢黯然的敛下幽沉的眼帘,半晌,他轻嘲一笑。 明明早已决定,放过彼此,而他又为何执着地抱着一个缥缈的希望。 原来他是那么的希望莱楚楚曾梦过他,牵挂过他,想念过他...... 原来,那真的是一个童话故事,故事里的公主生活在美丽的城堡里,等待着王子的出现。 而骑士是童话故事里的配角,他不过是仰望着公主的小小人物。 陈迹欢轻闭上眼睛,有些倦怠。 又或许,只有骑士对公主的爱无人可超越,因为他从未奢求,只味付出。 陈迹欢离去之后,大堂的转角处出现了一个东方女人的身影,她身着格子的毛呢长衫,至脚踝,踩着一双英伦风的马丁靴,头上还带着一顶呢子的鸭舌帽。 莱楚楚将口红放进手提包,踩着马丁靴往门外走去。 路径前台,前台对她笑着点头致意。 刚补妆的莱楚楚心情破佳,唇角衔着淡淡的笑,盯着正前方玻璃门上的自己,那娇艳的唇明媚动人。 ☆、放过 第45章: 陈迹欢刚踏入和木屋的那刻,外面便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 不由地让他想起莱楚楚只愿待酒店画画而不愿看雪景的特例。 “陈先生来了?”和木屋的社长木下泽人迎了上来,接过陈迹欢递来的大衣。 陈迹欢点了点头,跟木下泽人打招呼:“木下先生,您好。” 木下泽人笑着问:“是包厢里用餐还是堂食?” 陈迹欢看向窗外,雪越下越大,将整个北海道都裹成白皑皑一片,像是天堂的模样,他看的有些出神,良久,他哑声开口:“堂食吧。” 木下泽人点头:“我先跟您温一壶酒来,你的嗓子似乎用的不太顺心。” 陈迹欢淡淡一笑,右手握成拳凑到唇边,半掩着轻咳了一声:“也好,天冷,伤风了,喝点酒驱驱寒。” 木下泽人一边温酒一边问陈迹欢:“陈先生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三个月前您刚来过,我记得您是每年来一次的。” 昨晚木下泽人接到陈迹欢预定电话的时候,也有些诧异。 陈迹欢坐在吧台上,看着木下泽人温酒,恍然想起莱楚楚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未答反问:“你太太喜欢下厨吗?” 提起心爱之人,木下泽人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她不爱下厨房,她总说我会厨艺便好,两人都学,麻烦。” 这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79 样的回答,很是耳熟。 陈迹欢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突然垂下头,没再问话。 没一会儿,木下泽人便递了一壶已经温好的酒上来,替陈迹欢倒了一杯:“尝尝。” 环视一周空荡荡的和木屋,陈迹欢浅低下了头,提起酒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木下泽人开始跟陈迹欢介绍起今日的食材。 陈迹欢听后,依然是那句:“随你做,我都吃。” 木下泽人点了点头。 对于陈迹欢这个特殊的客人,他是十分的有好感。他是一个非常喜欢故事的男人,当初会开和木屋也是因为和爱妻的爱情故事,看了陈迹欢半晌,木下泽人抽回视线,埋头做料理,他总觉得陈迹欢故事不少,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掩藏太多秘密。 门外先是有些动静,然后便传来开门的声音,吱呀呀一声,伴着外头风雪飘了进来,好大一个动静。 木下泽人与陈迹欢两对面,陈迹欢的视野是背对门的,木下泽人抬头望了眼,扬声对来人说了一句:“对不起,今日有人包场了,不营业。” 陈迹欢每次来都是包场,今日他也在门外挂了休息的牌子,为何还有人会进来? 和木屋内暖气十足,莱楚楚将格子外套褪去,里面她穿的是衬衣配着一件小马甲,依旧英伦风。 黄影和柒柒经常打趣她,说她明明长着一副典型东方人的面孔,还是祸国殃民的那种狐媚脸蛋,偏偏喜欢酷酷拽拽的英伦风。 木下泽人见莱楚楚像是没听见他话的样子,耐心的又说了句:“很抱歉,小姐,今日我们不营业。” “你不是还在做料理吗?”莱楚楚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说,“再说,雪那么大,我可不想跑。”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陈迹欢曾经说过的和木屋,怎还有离去的道理。 那谙熟的声音穿透而来,即便她说的是日语,陈迹欢也能从语句的转折中分辨出她呼吸的频率。 愕然回头,那如黑潭的眼睛微眯着,薄唇紧抿。 莱楚楚拍净身上的雪,微抬头,不期然而然的撞入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她忘记了呼吸。 那是—— 陈迹欢?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愕地看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庞,久久不能醒转。 一时间,相看静默无言。 没想到这个世界那么大,这样也能撞得到。 她费尽心机的找寻却无踪迹,谁料得到,转眼他们就相遇了。 木下泽人还想说话,却在这突如其来的静默对望中断,早就将本来要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他想,他们认识。 他又想,也许这就是陈迹欢故事里的主角。 雪仍旧飘荡着,如鹅毛般倾吐大地。 屋内飘着淡淡的酒香,徘徊在重逢的人儿身上。 沉默片刻,莱楚楚踏着马丁靴上前,眉目沾染了寒气,清冷。乌黑亮丽的卷发有些凌乱,有几缕被雪打湿。 陈迹欢抽回神,想要去拿酒壶,却因动作过于慌乱,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顿时一声清脆的声响,揭示着狼藉。 酒杯落到地上,没有被打碎,反而完好无缺,许是因为质量绝佳的原因,又或是......梦已经碎了,所以杯子就碎不了了。 狼狈的失态。 酒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莱楚楚的鞋尖上,她的鞋尖还沾着几片未融化的雪。 莱楚楚弯腰捡起,将杯子工整的摆在桌面上,逆行回来的时候,被冻得发红的纤纤玉手端起桌面的酒壶,闷了一口。 木下泽人忙着递上两个干净的杯子。 莱楚楚低头斜了一眼,淡笑一声:“再烫一壶酒吧,我和他不需要杯子。” 她的声音不如之前的亮丽,许是因为喝过酒的关系,有些粗哑。 她身上亦烟香亦花香的味道飘拂而来,陈迹欢闻了一下,有些急促,呛着自己,忙着咳嗽了几声,他一边把右手凑到唇边半掩着,一边转过了头。 他咳的有些厉害,莱楚楚默不作声上前,伸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 这一个动作,震动陈迹欢的心弦。 无数次在脑海中勾勒着与她再见时刻的情景,又无数次将这种欲望压制心底。 他想要还大家一个正常的生活,于是他逃避了与莱楚楚的见面,一心的逃开她,远远地。 无奈,还是相见。 逃离了半个地球,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见他咳嗽声渐止,莱楚楚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到陈迹欢的身旁,将酒壶放回桌面,想要掏烟盒却发现大衣挂在了门口处的衣帽架上。 僵住动作,随后作罢。 像是察觉出她细微的小动作,陈迹欢伸手往吧台一探,便摸了包烟出来。 她常抽的牌子,薄荷香。 “还没戒吗?”他沉音问着,嗓音有些粗哑,带着一点沙。 莱楚楚拿起烟盒,抖了一根出来,轻笑,不答反问:“感冒了?” “天寒,伤风了。”他说。 莱楚楚将烟凑到唇边,陈迹欢很快递了火机上来,看着他掌心那枚银色的打火机,她有些诧异:“怎么在你这里?” 这打火机明明就是她送给封宓的那枚,因为帽盖有摔裂的痕迹,那条裂痕她清楚明了。 陈迹欢抿着唇,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咔嚓”一声点亮打火机,凑到她的烟上,没一会就点着了。 莱楚楚淡抽一口,侧过脸,隔着一层青色的烟雾看着他,追问:“打火机,怎么在你这里?” 陈迹欢将打火机掂在手里抛了抛,动作轻佻潇洒,笑着:“你还是那么爱穿旗袍。” 话落,莱楚楚便明了了。 “原来那天你也在小镇上。”她轻喃一声。 陈迹欢轻点头:“过去帮我母亲拿旗袍......” 他顿在这里便停住了,因为下面的话不用说都明了。 若是他早一步,或是她晚一步,相见便会提前。 只是,他不知道他们的相见是否必要。 沉闷在这里,两人都缄默了。 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偶尔提酒壶的声音和喝酒时候陈迹欢喉结滚动的声音。 许是被那细微的声音吸引,莱楚楚忍不住偷看了眼他性感的喉结。 酒意充斥着她的眼睛,若不是脑袋还清醒着不肯混沌,她一定会吻上他的喉结。 这样想着,便更想要灌醉自己了。 提起酒瓶,又闷了一大口。 抱着大醉一场的心态,莱楚楚喝起酒来就更急促了。 她又喝尽一壶,有些微醺,重重地将空酒壶放到桌面,沉沉的垂下脑袋,忍不住伸手去扯衬衣领口,闷的很。 陈迹欢敲了敲桌面,木下泽人又递了两壶就上来。 这已经是第三壶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0 了,他犹豫的看了眼两个只喝酒而不说话的人,最后还是作罢,想劝又不敢劝。 莱楚楚好烟,薄荷烟。 尤其是在烦闷的时候,她喜欢点一根叼在嘴里,时不时的抽一口。 此刻,她正一口烟入鼻,一口酒入肚,纸迷金醉。 烟雾从她的鼻腔蔓延至半空,陈迹欢看着她冷艳无度的模样,心口一堵。 屋内暖气十足,浓雾环绕,搅得陈迹欢心烦意乱,烦闷之际他提起酒壶闷了两大口,喝的有些急,喝到最后猛地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一边笑,像是个疯子。 应该快三年了,他竟还是无法逃离莱楚楚的掌心,为她所控。 这回,莱楚楚没有拍着他的背部安抚,只是冷眸盯着陈迹欢看着,两条秀眉渐渐在眉心打了个结,越拧越紧。 “为什么躲着我?”终于,她开口了。 用冰冷的语气问着,眉眼间的情绪淡淡的,夹着香烟的两指愈发用力起来,险些将烟头掐断。 陈迹欢还在咳,咳到最后他又灌了两口酒。 灌的时候有些慌乱,溢出不少,从嘴角一直流到衣服上,很是狼狈。 这酒汉十足的模样让莱楚楚看了十分气急,加上酒精已经霸占她的头脑,暗暗作祟。她突然站了起来,怒地伸手躲过酒壶,猛地砸到地上,瞬间,一个玉樽四分五裂。 随着酒壶与地面的撞击声,莱楚楚的一声低吼响起:“陈迹欢!你不是要躲着我吗?你躲啊!” 陈迹欢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他半只眼睛,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等待着猎物的出现。许久,他又轻地一声笑了出来,像是讥讽又像是自嘲,继而拇指腹利落地将唇边的酒一擦,抬起一双含笑的眼睛,凝视着冷艳的莱楚楚,眸光轻眯而起,视线逐渐迷离。 他说过,喜欢她的冷艳和淡漠。 被他这样看着,莱楚楚恍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她有些无力地将烟蒂摁灭一旁的烟灰缸上,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见她恢复平静,陈迹欢蓦然开口:“你不是让我放过你吗?” 他的音色淡薄,夹着一抹被压抑住的沙哑,轻如空气的话语就那般从他的薄唇吐出来:“我现在放了你,那你呢?要不要放过我?” 他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流进静脉的注射液,一点点侵蚀着她的血红细胞,慢慢地流进心房。 那你呢?要不要放过我? 那刻,莱楚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窒息了一秒,怔滞着一双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放过? 这两个字像是在嘲讽着她的质问。是!是她不放过,自始至终,都是她不肯放过。 她艰难地将自己那攥紧的拳松开,努力地克制着即刻爆发的情绪。 良久,她从几乎窒息到断气的喉咙中发出一个颤抖的音来:“好......” 她垂下头,呼吸变的慌乱,止不住的点着那沉的要命的头:“好,好,我们都放过彼此,放过最好,最好......” 陈迹欢紧盯着她那颤抖的身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可当他抬起那只废掉的左手时,硬生生地僵住了动作。 楚楚,走吧。 陈迹欢在心里说着。 他非常感谢曾经她赐予的那一场梦,既然是梦就无法追究。 请在他后悔之前离开他,因为他再也不愿意用深情来勒索她的温柔。 ☆、嫉妒 第46章: 雪,越下越大,一夜之间,竟将地面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莱楚楚甩了甩因宿醉而涨疼的脑袋,爬到床旁,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清晨,冷淡的眉眼动了动,看向那个盲区。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牧泓演的骨灰被她葬在了北海道。 高中他们来日本的时候,牧泓演便说过:“北海道是个美丽的地方,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坐在樱花树下赏雪,画画,喝酒,想想都觉得幸福。” 她推开了窗,将手伸了出去,触上寒气,感受着那年中秋刚从海水里被捞出来牧泓演的温度。 呆了片刻,莱楚楚随意地从衣柜捡了件厚厚的羽绒大衣裹上,素描朝天的只身前往牧泓演的墓地。 那是一座无名墓,因为她和牧泓演之间的感情纠葛没有结果,所以她不敢轻易地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亡夫牧泓演 之墓”。 踏着马丁靴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触碰那如冰川般寒冻的墓碑,就在她的指尖触上那刻,天空忽然飘来了雪花,落在墓碑上她的指甲盖上,顿时僵住了她浑身血脉。 莱楚楚艰难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微有空洞,飘定在眼睫毛上的雪花随之飘落,扣在浅色的围巾上。 她只是想要感受一下牧泓演的温度,似乎连老天都拒绝她这样的操作。 怔怔的呆了一个钟,莱楚楚的身子早就冻僵,当她要将那只放在墓碑上的手指抽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活动着手指,僵疼从血液开始翻滚起来,没几久,她弯下腰,抱紧墓碑,吻上那冰冷的石块。 这样的吻不同于陈迹欢最后一次吻她,更像是牧泓演去世那天,她吻着他的尸体。 想要用这样的温度和触感来唤醒被她深埋在内心深处、那个名唤“牧泓演”的生命体。 远处一排黄杨下藏着一个白色身影,他身高颀长,碎发飘荡,眼瞳如墨,抬起右手,隔着无尽距离,假装自己在抚摸墓碑前莱楚楚的发丝。 她的卷发被几片雪花覆盖,像是披了头纱的新娘。倾身而吻的动作落寞,硬生生染了几抹让人难以压制的心疼。 待莱楚楚拖着虚浮的步伐离去之后,藏在黄杨下的身影闪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淡漠的眉眼染了风霜,怔怔的看着那个远远离去的背影,心脏无尽的疼痛。 陈迹欢沿着莱楚楚走过的路段,踩着她沿路留下的脚印,踩出一条通往“牧泓演世界”的路,走近无名墓,盯着墓碑上还残留着一个艳红的唇印,心中的嫉妒又翻滚了起来。 这座墓碑没有名字,没有照片,没有痕迹...... 但他却清楚明了这是谁的坟墓。 这便是牧泓演。 那个她爱着的男人。 风雪开始肆意起来,亲吻过天边之后,将大地、墓碑、陈迹欢统统都盖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陈迹欢那双被风雪染了一层冗尘的眼睛有一种不明液体疯狂生长,最后顺着他眼角滑落而下,一阵风吹来,将这液体吹的无影无踪,除却那泪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曾经哭过。 陈迹欢走后,那行黄杨中又闪现了一个身影,是一个女人,她穿着淡粉的羽绒大衣,戴着一顶白色的针织帽,紫色的眼影下一双幽深的眼瞳发亮,透着一股浓浓的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1 嫉妒光芒。 像是今日飘雪的天气,异常的适合嫉妒。 玫瑰远远盯着陈迹欢离去的背影,不由地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她记得,那天陈迹欢刚离开林氏集团不久,便遭到刘嘉欣雇来的打手将他绑到一座废弃的工厂里,将他狠狠地打了一顿,混乱的现场,无谓的挣扎,最后他那被麻袋蒙住的脑袋遭到了一袭重击,然后便是昏了过去。 陈迹欢处理工作室收尾事宜的时候有一份文件急需当日处理,当她要找陈迹欢签字的时候,才发现他人没在工作室,也不在家里,甚至他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状态。迫不得已,她给莱楚楚打了通电话,怪异的是同样的无人接听。那刻,玫瑰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最后,她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了陈迹欢,送去医院医院抢救的时候正巧莱楚楚也被加藤凉等人送往医院,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下意识地用了其他名字登记了陈迹欢的住院手续。 陈迹欢在医院整整睡了八个小时。 当时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只是说脑部受到了严重的撞击,拍了片观察过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当日就可出院。 “送我回公寓。”那是陈迹欢醒来,说的第一句话。 玫瑰皱着眉拒绝:“我不会送你回去的。” “玫瑰,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而是吩咐你送我回去。”陈迹欢冷漠的斥责。 玫瑰不为所动。 陈迹欢也不求她,想要掀开被子下床,自己回去。 可是当他的左手要去抓棉被一角的时候,他发现无论完全用不上力气,只要他强迫自己用力,手便会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经过医生的诊断,得出的最后结论便是他的手废了。 “那是什么意思?”玫瑰问。 医生说:“暂时我们也无法判断出造成他左手无力的原因,但已经排除了药物和外伤可能,也许你们需要看一下心理医生。” 玫瑰拧起两条秀眉,有些激动的拉住医生的手:“医生,你救救他,左手是他的命,不能失去......什么叫做看心理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怀疑这是他的一种心理暗示,是他自己不愿意让左手运作,也许在左手上他有心灵创伤,还是希望他看一下心理医生,或许有些帮助。” 陈迹欢听完医生的话后,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心理暗示? 心灵创伤? 他不相信,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左手废了! 伸手去拿桌面上的一次性塑料杯子,上面只有几十毫升的水,当他拼尽全力将杯子拿起来后,脱离桌面仅一秒的时间,杯子便从他的手掌中滑落。 看着空荡荡的掌心,陈迹欢沉暗的眼睛一顿。 他的左手废了......废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玫瑰听见动静,猛的回头,看见的是那个只会盯着自己左手怔滞着的陈迹欢。 一抹疼从心底开始蔓延。 玫瑰扑了上去,握住陈迹欢的左手:“阿欢,不要这样!” “它真的废了。”陈迹欢轻声低喃,垂下头,带着一丝绝望,“我的左手废了,再也画不了了。” “你还有右手,还有右手啊!” 陈迹欢沉默着摇头,他只会用左手画画。 这样的注定,就像是他今生会遇见莱楚楚一样,没有理由,更没有原因。 或许,当他注定只会用左手画画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着他和莱楚楚的相遇。 “阿欢,你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玫瑰问。 陈迹欢依然垂着头,沉默着。 玫瑰不甘陈迹欢的寂静,激动地吼道:“是刘嘉欣!刘嘉欣派来了。她对付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击垮莱楚楚,为了报复莱楚楚,你知不知道,你为了莱楚楚挡了这一遭,你知不知道,你的左手是因为莱楚楚废了!” 陈迹欢终于抬起头,轻描淡写的看了玫瑰一眼,淡声开口:“好像只有“因为她”这个理由我才能接受吧。” 世界上能够让他摧毁一切的原因,似乎除了莱楚楚以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陈迹欢在心里止不住一声低嘲,今生今世,他居然也能沦为感情的阶下囚。 曾何几时,他是多么地不屑为情所伤,为情所困,又因情而亡的人们。 末了,他成了他最不屑的那种人。 “阿欢!”玫瑰一声低吼,不甘心的追问,“她就那么重要吗?” 陈迹欢看着玫瑰,扣下不可动摇的一句:“很重要。” 没有人会比莱楚楚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就算是封颜我也认了,可你告诉我为什么是莱楚楚?难道你不知道她游走在众男人之中,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奢靡和放浪吗?”玫瑰抽噎着说道。 “可我爱她。”陈迹欢轻声的说出理由,侧目而去,看见的是外面的朝阳倾洒而来,瞬间将整座港城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是否在这样金辉灿烂的城市里,也存在着莱楚楚薄荷香烟的味道? “玫瑰,我爱她。”陈迹欢再一次强调,音色浅淡,却无比笃定。 金芒洒进窗台,流连于他高挺的鼻梁上,最后,将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照的浅淡起来,剩下的只有莱楚楚的影子在眼眶里打转着。 任何理由都好,都敌不过一句“爱她”来的铿锵有力。 玫瑰瞬间虚脱,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上,错愕无比。 我爱她。 这该是如何的一个措辞结构,竟可以将人轻易的击退。 回神后,玫瑰怔滞的看着陈迹欢,艰难地发问:“你真的爱她吗?” 陈迹欢目光依旧,看着那栉比鳞次的建筑物,紧抿唇线,微微出神。 “阿欢,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明白离开她是你唯一的选择。” 陈迹欢将目光逡巡回来,凝视着玫瑰,用一种疑惑的眼神。 玫瑰继续说:“难道不是吗?你和她在一起你很痛苦,她又何尝不是?我看得出来,她不爱你,她仿佛是在你的身上找寻着另一个影子。你应该明白,莱楚楚很爱那个人,爱到连一个影子都不放过,可当她回神之时,发现自己一直将你错当成他,你认为她会让自己背叛吗?还是你认为她可以放纵自己继续和你在一起?” 玫瑰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可他不在乎。 玫瑰像是料到他的想法:“你可以不在乎她对你如何,那你呢?一个残废的你,要给她怎样的生活呢?还是要靠着她游走在男人之间寻找经济来源?你们真的能够走到最后吗?南意阿姨会喜欢她吗?会同意这样的女人嫁入陈家?” 玫瑰的这一段话,很有杀伤力,尤其是那句“一个残废的你,要给她怎样的生活呢?”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2 是的,他左手废了,如果莱楚楚知道他左手是因为李嘉欣废的,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的他,留在莱楚楚身边又算什么呢? 像是一个感情绑架。 “阿欢,如果你真的爱她,就离开她吧。说不定,你离开了她,她会更快乐些,你们都放过彼此,不好吗?” 放过? 这两个字让陈迹欢几不可察的蹙起眉,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千年之前的声音:“陈迹欢,我求你了,别靠近我,别碰我,好不好?......求你了,放过我吧!” 心脏像是被啃掉了一口,疼的致命。 陈迹欢摁在心脏的位置,一手撑在床上,垂着头,粗喘着气。 是他不肯放过她吗? 是这样吗? 眼泪,毫无症状的从眼眶溢出,直接落到白色的床单上,不费吹灰之力。 “阿欢!”玫瑰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抱住突然脆弱的陈迹欢,哭着求他,“阿欢,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莱楚楚,你们在一起真的不会快乐。” 陈迹欢被玫瑰抱着,头抵在她的肩上,有些颓废,乌黑的眼睛早就被泪水霸占,溢出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 要他放手,他的心会痛,要他不放手,他的心更痛。 无论如何抉择。 他的心,都是痛着的。 ☆、死掉 第47章: 与陈迹欢相见,原以为是稀释痛的清流,奈何却成了加剧痛的硫酸。 骄傲的莱楚楚不容自己低至尘埃,她决然的离开了北海道,去往静冈。 在静冈海边的小洋房度过了一个星期,她无止境的作画,画牧泓演,一张接着一张的画,她想要将记忆的牧泓演深深地勾勒成型,不愿让时间吞噬记忆的轮廓,教牧泓演的脸渐行渐远。 那日,莱楚楚驱车去了加藤凉的酒吧,刚被门童迎了进来,经理就立刻认出了莱楚楚,并电话汇报给加藤凉。 正当莱楚楚在舞池中疯狂的扭着舞步的时候,赫然一只手将她猛地一拉,猝不及防地,她跌进一个寒冷的怀抱。 那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莱楚楚没有抗拒,顺势将手如蛇般盘上那人的腰肢,她轻地一声笑,甚是妩媚:“凉凉,你怎么来了?” 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动了半分,盯着满脸酡红,醉意盎然的莱楚楚,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凉凉......”莱楚楚偎在他的怀里,脑袋不清醒地低低喃喃,“当初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我继续品尝撕心裂肺的滋味。 “凉凉,会不会是你做错了,如果当初你没有救我或许我会更幸福......”她眼眶的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打湿了妖魅的眼影,“有时候,自我结束真的是一种解脱......” 不知名的哽咽让加藤凉的心一紧,忍不住伸手轻拍着莱楚楚的背部,无声的安慰。 “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我不应该还不放手,你有自由走我有自由好好过......”唱到最后,莱楚楚只剩下抽泣,顿了半晌,她忽然轻声开口,“你有自由走我有自由好好过奈何桥,一了百了的解脱......” 声音越来越轻,轻到最后几乎都被淹没在她的哽咽里。 加藤凉微低下头,看着泣不成声的莱楚楚,一抹心疼在心底泛起:“就那么恨我曾经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吗?” 在这个世界上,你已经没有留恋了吗?除了牧泓演以外,亲情和友情对你而言又是什么?楚楚,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夜,很沉。 门童拉开酒吧门的时候,一阵冷风窜了进来,偎在加藤凉胸膛的莱楚楚穿的少,止不住打了个颤。 将莱楚楚扶进副驾驶后,加藤凉弯下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一阵温热袭击而来,她立刻舒展那拧到打结的两条秀眉,像是猫儿般嘤咛一声。 看着她安静的睡脸,加藤凉冰凉的指尖忍不住从她流畅分明的脸廓流连而过。 睡梦中的莱楚楚忽然抓住他的手,轻地一声低喃:“陈迹欢,别闹。” 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颤了颤。 陈迹欢? 那晚,她又梦到陈迹欢了,仍旧是离别的那天,他将他的指腹摩挲在她的唇角,轻柔的,恋恋不舍的。 梦境像是玻璃球里面的天堂,睁开眼那一瞬,便是玻璃球落地的那一刻。 莱楚楚在美梦中醒来,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泪水又很莫名的流了下来,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 眼泪,无尽的眼泪。 什么时候她开始这般脆弱了? “楚楚小姐醒了?”突然,一道日语响起。 莱楚楚抬头看去,是日本加藤家的管家,松木小姐。 松木一边推门进来一边说:“监测房提示我您醒了。” 她将早餐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要不要先在房里吃个早餐呢?我看检测仪上您的血糖指标不高,需要现在进食。” 莱楚楚打量了一下这个功能齐全的监测房,明明和一般房间无差别,却偏偏能够监控到人体的体温、血压、血糖等数据。 “这是三年以来加藤先生研究最成功的监测房,不但可以监测到房内人体的各项数据,还能切换各个模式,像是盲人模式......”说道此刻,松木意味深长的顿了两秒,“楚楚小姐还是先用餐,您血糖确实很低。” 盲人模式? 莱楚楚几不可察捐起秀眉,这是为她专门研发的吗? “凉凉呢?”莱楚楚问。 松木扬起一个标准的笑容,轻声细语:“加藤先生去集团开会了。” “你立刻安排车送我去机场,我要去北海道。”莱楚楚吩咐道。 松木身为加藤家的人,她只听加藤凉的吩咐,直径拒绝:“楚楚小姐还是先吃早餐吧。” 松木的违抗,让莱楚楚不悦的拧起秀眉:“松木,我是命令你,不是和你商量。” 松木依然笑的美丽:“很抱歉,楚楚小姐,我的主人是加藤先生。” 莱楚楚沉默的看着松木,不知为何,总觉得在松木身上看见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那个人,是玫瑰。 “松木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莱楚楚忽然礼貌的提问。 松木立刻警惕起来,点头:“您问。” “如果我和凉凉没有血缘关系,你还会这样尽心的完成凉凉的所有安排吗?” 松木突然一怔,似是没料到莱楚楚会问这个问题。 “松木小姐,我想你没有权利干涉我,就像是我没有权利干涉你一样。”说这句话的莱楚楚,声音柔和了几分。凡是了解她的人,都明白,温柔于莱楚楚而言便是危险的开始。 松木的表情忽然紧绷了起来:“我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3 不知道楚楚小姐所言何意?” “你知道。”莱楚楚收起温柔的眼眸,掀开被子下床,在衣柜上拿了套衣服,不再和松木打哑谜,风轻云淡的开口,“凉凉是不会允许有目的的女人留在他身边的,所以,孰轻孰重,还希望松木小姐掂量掂量。” “楚楚小姐这是威胁吗?”松木拧起微有不悦的双眉。 莱楚楚笑了,弯起的杏目妖魅至极:“怎么会是威胁,这不过是一个建议,一个衷心的建议。” 松木的表情开始扭曲,连唇都气得抖了起来,但她还是妥协了,因为于她而言,留在加藤凉身边是最重要的。 “楚楚小姐想要出去,我安排就是。” 莱楚楚满意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关门的前一秒她突然顿住动作,抬眼打量了眼松木,继而弯唇笑:“松木小姐的手上应该有一份陈迹欢的资料吧?” 松木眸光一凛:“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陈迹欢在日本出现了,以加藤家在日本的实力居然会全然不知,是我太小看加藤家还是太轻信加藤家了?” “楚楚小姐,请您注意分寸!”松木冷声警告着。 莱楚楚浅声笑,勾了勾耳边的卷发,垂下的蝶翼忽然一动,眼底一抹寒光闪过:“大概松木小姐还不够了解我,“分寸”这两个字不是你可以轻易说出来的。你该明白我在凉凉心中的位置,若是你将那份资料给了我,我保你永世待在加藤家,如果你不肯,在日本怕是没有松木小姐的容身之地。” 语毕,莱楚楚很有礼貌的行了个日本鞠躬礼,继而关上了浴室的门。 是她愚钝,在北海道见到陈迹欢的那一刻她就该深思。 直视她没想到,加藤凉居然欺骗了她三年,整整三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莱楚楚忽然自嘲一笑。 真是可笑,一个她以为从不会欺骗她的人居然能撒下逆天大谎。 当松木目送莱楚楚离去之后,她立即拨通了加藤凉的电话:“加藤先生,楚楚小姐走了......很抱歉,我没能留住她......她去了机场,应该是去北海道了......我想,她见过陈先生了......” 挂了电话后,加藤凉垂下冰蓝色的眼眸。 alen坐在他对面,问:“是和楚楚有关?” “她见到陈迹欢了。”加藤凉说。 alen蹙起眉:“我就知道瞒不住,当年你就不应该帮助玫瑰让陈迹欢出境。” 加藤凉两手捏了捏眉心的位置:“黄影不知道吧?” alen摇头:“她目前还在德国,应该不知道,只是......如果她知道了,怕是不得安歇了。” 加藤凉觉得太阳穴的位置涨疼的厉害,轻闭上眼睛小憩。 时光轻倒转,回到三年前alen告诉他楚楚想起一切的那天,正是那天,他去了玫瑰的家里,见了陈迹欢一面。 那个时候的陈迹欢像极了牧泓演去世那年的莱楚楚,他颓废的只有酒和烟。 加藤凉用手帕捂住鼻子,冰寒的眼睛盯着地上陷入浑噩的陈迹欢身上,凌乱的胡渣,满地的酒瓶和烟灰缸,陈迹欢就躺在一地狼藉的酒瓶和烟灰缸中央。 看了半晌,加藤凉忽然在陈迹欢面前蹲下,冰冷开口:“离开她吧。” 听见声响,陈迹欢将眼睛拉开一条缝,看着居高临上的加藤凉,“呵”地一声冷笑:“凭什么?” “就凭你会让她死掉。” 加藤凉这句无温度的话彻底让陈迹欢苏醒,他激动的扯住加藤凉的领口,发狠的眼睛瞪着他:“说什么?死掉?为什么会死掉?” 加藤凉不动声色地压下眼帘,冰冷无距的眼睛看着陈迹欢揪住他领口的位置。 这样的愤怒正是他想要的。 “牧泓演的去世成为了楚楚的一道伤口。伤口总会结痂,然后痊愈,留下的疤痕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消逝。这道疤痕是以异样的存在生长在楚楚的身体里,每当她不小心触碰到这条伤痕的时候,才会将往事回忆一遍。可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心痛早不复当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只在当下。楚楚受不了时间剥夺她爱牧泓演的浓烈,所以想要用痛时刻的提醒着她有多爱牧泓演,于是她开始在疼痛中寻找爱牧泓演的痕迹,这个时候她就会无止境地逼迫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那段痛彻心扉的记忆,当她将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就疯了,她疯狂最极端的方式就是结束自己。” 加藤凉冰冷的唇将每一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晰,让陈迹欢无法拒听。 “还记得吗?她在林氏集团楼下的那句:画和陈迹欢我都要,如果要不到,那我就去死!”顿了几秒,加藤凉抬起冰蓝色的眼睛,俯瞰窗外那被风无情刮弯的小树苗,“她将你完全代入牧泓演这个角色,如果她永远醒不来固然是好,可她现今苏醒了......” 醒了?陈迹欢怔了一怔,松开了加藤凉的衣襟。 良久,他低喃起来:“她醒了?记起来了?谁是牧泓演,谁是陈迹欢?” “是的,她记起来了。”加藤凉站了起来,绅士的双手整理了下衣襟,莫名地问,“你知道力比多吗?” 陈迹欢抬起深幽的眼睛,沉默的看着加藤凉。 “力比多是心理学的一个名词,它指的是一种本能,一种力量,是人的心里现象发生的驱动力。” 加藤凉看着陈迹欢,冰冷的眼睛总让人找不到温度。 “一个人的力比多是有限的,如果她将力比多用在一个人身上,那么用在另一个人身上的份量就会减少。”微顿着,加藤凉又道,“如果楚楚将力比多都用在你的身上,那么,她用在牧泓演身上的份量会相对减少,于是,故事又周而复始的上演了。” 说完,加藤凉踏着信步离开了玫瑰的公寓,途径玫瑰的时候,他忽然顿住脚步,将一张名片递给了玫瑰,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道:“我可以帮助你们出境,楚楚绝查不出来。” 玫瑰接过名片,疑惑的看了加藤凉一眼。 加藤凉扣下颇有深意地一句:“爱一个人,有时候,需要自私。” 语毕,他恢复步调,扬长而去。 ☆、废了 第48章: 莱楚楚回到北海道的时候,早已不是银装素裹的景象了。 樱花正值娇艳,黄杨青葱,春意盎然。 她在那间酒店里没有找到陈迹欢的踪迹。 他消失了,又一次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 这次的擦肩又会蹉跎到何时? 她闭了闭疲倦的眼睛,露出一个少有的倦容。 加藤凉跟随莱楚楚脚步抵达北海道的时候,莱楚楚正在和木屋里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疯狂地想要将自己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4 灌醉。 也许,只有醉她才能见到那个人。 又一杯被她一气呵成灌进肚子,辛辣从胃部蔓延到喉咙,刺疼。 当她再举杯的时候,突然横生出一只手将她的酒杯躲了去。 莱楚楚一阵冷笑,抬起微醺的眼睛瞅着加藤凉,有些哀怨:“是凉凉?” 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欲言又止。 “是我们高高在上的加藤凉先生!是我们一手遮天的加藤凉先生!是我们......咳咳......”莱楚楚喊的急,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声,猛咳了好一阵,最后她无力地匍匐在桌面上,失态过后她忽然大笑几声,疯狂里带着狼狈,最后一句因为她太过用力嘶吼使得声音有些发抖,“是我们唯我独尊的加藤凉先生......” 说到最后,莱楚楚那微醺的眼睛开始泛酸,有不知名的情绪在泪腺了作祟,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 可当陈迹欢的脸庞从脑海一闪而过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冷静。 莱楚楚愕然抬起头,再睁眼时幽深晦暗的眼瞳掺杂几分寒冷:“可是,加藤凉先生,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来改写我的人生?你又有什么权利决定我的未来?你可知,你的自以为是会是我一辈子的痛楚?你又可知,你的所作所为会让我厌恶你到底?” 加藤凉紧蹙眉心,从容彻底被撕裂,他深邃的目光暗暗沉了下来,如一汪没有灵气的沼泽,无尽的深渊。良久,他轻声道歉:“很抱歉......” “呵!”莱楚楚讥讽一笑,甚是可笑至极,她猩红着眼睛,“抱歉?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要在做错事后来道歉?这样的道歉有何意义?” 就像是她,明明将陈迹欢伤的片甲不留,偏偏还要去招惹他,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加藤凉还有勇气道歉,那她呢?她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加藤凉突然上前,将激动如狂的莱楚楚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着:“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那一声声卑微的“对不起”竟然是从至高无上的加藤凉口中吐露出来的,让莱楚楚难以置信。 她不明白,为何加藤凉要这样做。 以加藤凉的睿智不会猜不到她能够发现蛛丝马迹,这样的铤而走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加藤凉到底对她还隐瞒着什么? 莱楚楚的脑袋还有些混沌,眼睛也变得倦怠起来,那刹那,她感觉眼前突然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迅速上前,将加藤凉猛地从她身上推开,疾如闪电一拳毫无症状地挥到加藤凉脸上,打完加藤凉后那人跌入一旁的椅子里,手撑在椅背上,粗喘着气。 加藤凉猝不及防地受到一击,有些措手不及,被打的硬生生退了几步,最后扶住一张桌子站稳,当他抬起那冰蓝色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轻诧充斥了双眸。 莱楚楚定睛一看:“陈迹欢?” 顾不上吃了陈迹欢一拳闷亏的加藤凉,莱楚楚急忙上前,双手抓住陈迹欢的双肩,刚俯身而来,一股比她身上还要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顿时让她胃翻江倒海起来。莱楚楚紧拧秀眉,偏过头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阿欢!”远处的玫瑰狂奔而来,焦急地将陈迹欢的身子从椅子上扶正,让他坐的可以舒服些。 莱楚楚回头那瞬,正巧对上玫瑰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让莱楚楚不明就里。 “为什么?”玫瑰发狠的眼睛充红,咬牙切齿地拔高声音,“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阿欢的生命里,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他!” “我毁了他?”莱楚楚顿时醒了几分酒意,满腹疑团,“什么叫做我毁了他?” 玫瑰激动的险些全盘托出,但她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垂下头,放低姿态:“莱楚楚,我求你了,远离阿欢吧,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莱楚楚猛地一阵虚脱,她整个身子跨了下来,怔愕地盯着昏睡在椅子上的陈迹欢。 寂静的空间,似乎只剩下他轻微的喘息声,那么地贴近,就像是他睡在她的身旁一般。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让她远离陈迹欢?为什么所有人都巴不得她松开陈迹欢的手? 她是做错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陈迹欢...... 可是谁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呢? 莱楚楚沉寂的眼瞳被蒙上一层浓雾,遮挡着她的视线。 良久,她对玫瑰伸开双手,比玫瑰更加低的姿态恳求:“你把陈迹欢还给我,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这是她第一次将“只爱牧泓演”的想法抛的烟消云散,这一刻,她要陈迹欢,只要陈迹欢。 陈迹欢是她的,永远是她的。 玫瑰震愕地看着莱楚楚,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可笑。 她莱楚楚凭什么说这句话?又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两人就这般对峙着,莱楚楚始终伸开双手,不肯罢休。 最后,玫瑰实在忍无可忍,泪水早将她眼眶打湿,一串接着一串从眼眶溢出,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只要她一想起当年陈迹欢为莱楚楚受尽苦痛,她就开始变得疯狂。 玫瑰突然的情绪爆发,闭上双眼嘶吼着:“你怎么可以这般自私?你毁了他,毁了他!他的左手废了,废了!!!再也画不了了,再也成不了黄金左手了,他的梦想被你毁了,他的一辈子是被你莱楚楚给毁了!!!” 玫瑰的嘶吼还在耳边环绕,莱楚楚怔滞住眼球,久久不能回神。 陈迹欢的左手,废了? 沉默半晌,莱楚楚愕然发问,粗哑中带着撕裂:“为什么?他的左手为什么会废掉?” 玫瑰一手擦掉眼泪,一手指着莱楚楚,阴恻恻的目光变得恐怖起来:“因为你,所以废了!怎么?楚楚小姐的记性不好吗?要不要我来帮你回忆一下?三年前,您为了争宠,对刘嘉欣做了什么还记得吗?刘嘉欣被封杀了,她一肚子的怨气和怒气,全都撒在阿欢身上,她找了打手将阿欢打了一顿,打了个半死不活,然后医生就告诉我们他的左手废掉了,再也不能用了!你说可笑不可笑?你莱楚楚惹得债,凭什么要阿欢来还?你莱楚楚招惹的人,凭什么报复在阿欢身上?自从阿欢遇见你莱楚楚,他就变得半死不活了,你一枪接着一枪地朝他心口开,他早就成了行尸走肉了!!!” 莱楚楚感觉玫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只利爪,将她的心掐的紧紧的,痛且窒息着。 那举在半空的双手直落落的掉了下来,沉重而无力。 加藤凉上前扶住突然虚脱的莱楚楚,怀里的她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一双白色的唇张张合合,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她毁了陈迹欢...... 那一刻,惊愕中的莱楚楚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她眼前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5 遮了一层帘,让整个世界都昏暗起来,找不到一丁点色调。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线条完美的轮廓。 —— “姐姐学画?” “你如何得知?” “姐姐手上有茧......大哥哥也爱画画,可惜他画不了了。” 场景忽然变幻,在无尽的雪景里,莱楚楚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地上玩雪,她默默的靠近着。 突然,小女孩转身,看见了她,对着她咧开一排灿烂的牙齿。 小女孩说:“大哥哥也爱抽烟,是不是艺术家都爱抽这样的烟?” 这样的烟,这样的烟,这样的烟...... 睡梦中的莱楚楚痛苦的皱起眉,睡容不安极了。 黄影一边给莱楚楚擦拭脸颊上的冷汗一边替莱楚楚拉了拉被子。 “我的大哥哥可好了,长得帅气,又很温柔,还会画画,只可惜,可惜他的手受伤了,不能再画了。” “他喜欢姐姐,想要和姐姐结婚。” “大哥哥真的很喜欢姐姐。” “是真的,上次大哥哥在阳台抽烟,被我撞见了,我问他为什么那么爱抽烟,他说是因为他想姐姐了。” “他说如果他去找姐姐,姐姐会不快乐的,会死掉的,所以他就没去最后姐姐了。” “大哥哥真的很想念姐姐,他看起来好孤独,他抽烟的时候眼睛好沉,像是湖里的死水,没有灵气。” 猛地,莱楚楚在这个梦境里挣脱出来,愕然睁开双眼。 “楚楚!”黄影激动的喊了一声。 莱楚楚压下眼帘,瞅了眼近在咫尺的黄影一眼,涩着嗓音开口:“黄影。”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德国吗?”莱楚楚摁住发疼的脑袋,强迫自己清醒。 黄影一边扶着莱楚楚做了起来一边回答:“加藤让人来接我的,说你这边出了点状况。” 莱楚楚垂下沉重的蝶翼,缄默着。 许久,她苦笑着哑声开口:“多希望你告诉我:我们在香港,没有去过德国,这里不是日本。” 黄影察觉到莱楚楚的异常,皱了皱眉,没有问出口。 接着,莱楚楚又问:“小影,我该不该和陈迹欢划清界限?” 那大概是莱楚楚第一次这般真诚的询问一个人的意见,她向来狂妄自负,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一味只按自己的心意办事,从不妥协。 而如今,她万分迷茫,想要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 黄影怔了一怔,诧异片刻,然后将所有线索串联,提问:“你见到陈迹欢了?” “怎么?凉凉没有和你说?”莱楚楚疑惑反问。 黄影摇头:“没有。” 莱楚楚平静的看着黄影,明白加藤凉没跟黄影开诚布公的另一层含义。 见她沉默良久,黄影踌躇开口:“为什么要问该不该呢?” “嗯?”莱楚楚抬帘,望了黄影一眼。 黄影勾唇一笑,俯身而来,替莱楚楚将那散落的发丝勾至耳际,说:“你是莱楚楚,不屑世人眼光且一意孤行的莱楚楚,在你的字典里本来就没有“不该”这个词汇,为什么会问该不该呢?” 莱楚楚微怔了片刻,看着黄影,一时间的失神。 “楚楚,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韧劲,你总是可以打破世人的观点,将自己的人生挥洒的淋漓尽致。就拿你对牧泓演的感情来说吧,真是可泣可歌。也许你一开始并不爱陈迹欢,将他当成牧泓演的影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多难得美好,你就有办法舍得不要吗?” 当所有人都劝她放掉陈迹欢的时候,黄影是唯一一个让她不要放手的人。 莱楚楚有些震愕。 黄影依然勾着唇笑,用莱楚楚一派作风开口:“谁敢阻止我和陈迹欢在一起,我就整死谁!我莱楚楚想要和谁在一起,谁敢指指点点?只要他陈迹欢爱我,凭什么要我放手,你是疯了吗?” 说完,黄影得意地拍了拍手,挑眉一笑:“这才是莱楚楚风格,不是吗?” 看着黄影有模有样的演自己,莱楚楚忽然被她逗笑了。 见笑容重归于莱楚楚的脸上,黄影也欣慰了。 ☆、瞒着 第49章: 陈迹欢推门而进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她的脸色虽然苍白,可笑容依然美丽,笑的时候总是弯起一对杏目,魅惑的眼睫毛上翘,她的眼睛还是那么诱惑。 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陈迹欢的心骤然平静,三年以来,前所未有的静。 黄影余光瞟到门口有人,扭头看去,这一动作也惊动了莱楚楚。 四目交汇那刻,都怔滞着,缄默着...... 黄影识趣,找了个由子退出了病房。 alen本来探望莱楚楚,却被黄影拦在门口。 alen望了眼紧闭的白色病房门,挑眉一笑:“有情况?” 黄影诚实点头:“陈先生在里面。” alen垂下眼帘,打量了黄影一番,似乎她还不知道加藤凉瞒着莱楚楚的事情,想来是莱楚楚没有打开天窗说亮话,替加藤凉瞒着黄影。 “楚楚和你说什么没?”alen不放心的试探一番。 黄影抬起头,满腹疑团:“她该和我说什么?” alen勾唇笑,摇了摇头:“没。” 病房内,依然寂静。 两人对看良久,莱楚楚率先撤离视线,敛下蝶翼,看着插在静脉上的细小针头,只要她用心感受就能察觉一股凉意从针头流出,汇入静脉。 这细微的感觉虽然微乎及微,但却真切。 像是她和陈迹欢的关系,只有用心才会察觉。 “昨天很抱歉,”依然是陈迹欢先开的口,他沙哑的声音有些撕裂,顿了顿,他往前走了几步,又解释,“打人的事情。” 莱楚楚终于恢复冷静,面对陈迹欢,她不再失态。黄影说的没错,她是莱楚楚,不可一世的莱楚楚。 半晌,她勾起唇角,一双灵动的杏目弯起,笑的极美,纵使脸色苍白,依然掩饰不了她妖媚的笑容: “无碍,想来是陈先生酒后失态。” 一句“陈先生”瞬间将陈迹欢所有要说的话都哽在了喉间,他还处于两人多年后再见的状态,他还混沌在莱楚楚失态无措的情景中。 不料,她已经收拾好心态,一如既往的散漫和慵懒。 原来,是他一直没有走出来,只有他困顿在一个只有莱楚楚的世界里。 不由地,陈迹欢低头自嘲一笑。 接着,他朝莱楚楚微微点了点头:“很抱歉,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虚浮的步伐一步接着一步接近病房门,莱楚楚一颗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6 心突然悬了起来,就在陈迹欢的手刚触上门把的时候,莱楚楚突然喊他,有些急促:“陈迹欢!” 陈迹欢顿住动作,回头,深不见底的眼睛瞅了她一眼。 莱楚楚抿了抿微干的唇,反反复复几遍,最后又罢休的沉默。 垂了垂眼帘,似是踌躇着。 默了半晌,她又抬起眼帘,陈迹欢依然站在原处,耐心的等待她开口。 她艰难的启唇:“你......你......你......” 听着她“你你你”许久,陈迹欢忍不住打断她:“这不是我认识的莱楚楚。” 莱楚楚突然一阵语塞。 黄影也说过,这不是她认识的莱楚楚,不够干脆利落,太过拖泥带水。 不由地,莱楚楚皱了皱秀眉。 到底是什么,教她变成不像莱楚楚了。 轻闭双眼,她一鼓作气:“你的左手我想治好。” 从苏醒到现在,她想了很多,从她为何执着的寻找陈迹欢,而最后又为何会在和木屋失态,还有...... 掀开眼帘,她看向陈迹欢,寂静的脸上有抹难以捉摸的表情一闪而过,距离有些远,她看的不真切。 但透过陈迹欢沉寂的眼睛,她可以看见里面的人,是她——莱楚楚。 听着不是期望的话语,陈迹欢有些失望,垂下帘,声音低低的:“还有吗?” 还有吗? 莱楚楚轻沉的目光专注的凝视着他。有,当然还有。 默了良久,她问:“恨我吗?” 陈迹欢的眼眸被垂下的睫毛遮挡着,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觉得那抹身影很是黯然,沉默良久他才浅音开口:“从来都不恨。” 他从未恨过莱楚楚,只恨自己为何躲了她三年,跟个傻子似的。 从来都不恨。 仅仅五个字,让莱楚楚的心忽然被揪了一下疼着。 她紧攥着床单的手加深力度,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有些胆怯去看陈迹欢落寞的身影,这像是一种酷刑,让她的心钻痛。 垂下头那刻,一个阴影将她笼罩,莱楚楚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去,陈迹欢已经站在她的面前,近在咫尺的脸缓缓向她靠近,然后一手将她拥进怀里,他的下巴抵住她的发端,声音沙沙的:“楚楚,如果你想要我好过一点,就放任自己靠近我吧。” 莱楚楚有些怔愕,僵滞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陈迹欢的手掌在她的秀发上轻轻摩挲,垂着眸:“我的那句“放过”是口是心非,是口不择言,是心口不一......” 说着,陈迹欢低头吻了下她的发端,深情的,温柔的,幸福的。 他从未这般爱过一人,爱到连她的伤害都想要拥有。仿佛这个世界没有那个名唤莱楚楚的人来伤他,便不够惊艳,像是破碎掉的酒杯,残缺口里的红色不一定是红酒,也有可能是血液。无论如何,只要红的鲜艳,他便不在乎那是酒还是血。 原以为可以将这颗心埋葬在那个冬天,可陈迹欢明白,当他看见莱楚楚偎在加藤凉怀里哭的时候,他那颗被大雪深埋的心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嫉妒,疯狂地嫉妒着为什么抱着莱楚楚的人不是他。那一瞬间,他想要,想要想要,疯狂地想要莱楚楚,无论是爱他的还是不爱他的,他都想要。 假如悲剧还要在他们之间上演,那就让悲剧持续到终点吧!因为此刻,他只想要莱楚楚,拼了命的想要,疯狂的想要。 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早已痛到撕心裂肺,又何惧再给它插上几刀。 被陈迹欢紧紧抱在怀里的莱楚楚震惊地瞪大双眼,泪水是这般轻易的从眼睫毛滑落。 这样的陈迹欢,让她更加不忍心靠近。 她欠了这个男人太多,以至于今生今世她根本无法还清。 靠近他,真的是对他好一点吗?不会又是那致命的枪击吗? 莱楚楚那僵滞在身侧的两手,终于在她理智回归之前环上陈迹欢的腰肢,紧紧地将他抱住,如他抱着她那般。 她知道,这次抓紧了,她便不会放手了,至死...... 温和的阳光在粼粼雪光的反射下变得冷柔,穿透窗户,将那两个相拥的人儿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将眼睛蒙上一层细纱。 玫瑰看着拥抱着的陈迹欢和莱楚楚几秒,回神后轻轻的将房门关上,转身那瞬,泪流满面。 陈迹欢对莱楚楚的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尤其是他那句“从来都不恨”。 恍间,她似乎明白了曾经陈迹欢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那是三年前他们刚从香港离开的时候,在德国,封家别院里,阳台上只有陈迹欢一人独自抽着薄荷香烟,寒冷的天气,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灰白色针织开衫,独立于寒风中,莫名地让人心疼。 盯着他孤寂的背影,玫瑰缓缓靠近,随着两人的距离拉近,那薄荷烟味越来越浓,玫瑰低了低头,看着阳台护栏上摆放着一个玉樽烟灰缸,里面满是烟头。 微微拧了拧秀眉,他到底抽了多少烟? “阿欢,”玫瑰轻唤了一声,垂着头,却没了下文。 等了半晌,陈迹欢将掩埋在黑夜的脸转了过来,目光清冷,一如既往的冷淡:“有事吗?” “对不起,我私自将你的事情告知了南老师。”玫瑰浅音道歉。 闻言,陈迹欢将头转了回来,望着无尽的黑夜,沉沉地:“无碍。” 即便玫瑰不说,日后南意也会知道他左手已废的事实。 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南老师的新书即将上市,上市前在悉尼有宣传活动,所以她让我先带你到罗老师这边,里波特医生明日从芝加哥飞往柏林,南老师也说她忙完立刻赶过来。”玫瑰解释着。 陈迹欢抽完一根烟,拿起护栏上的烟盒,又抖了一根出来,动作认真专注,像是根本没有听玫瑰的发言。 被忽视的玫瑰忽然皱了皱眉,伸手阻止他点烟的动作,有些恼怒:“阿欢!离开香港是你的选择,没人逼你,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再自我折磨了?” 陈迹欢目光纳在玫瑰阻止他的手上,略讽不讽的笑了声:“你以为对我来说离开香港是为了停止折磨吗?” “不然呢?” “那不是停止,那只是开始而已。” “你在说什么?” “玫瑰,如果你真的爱过一个人,那你就会知道她对你的伤害可以变成你世界里的救援。” 如果此生没有那个人来伤害他,生命仿佛失去了所有色调,什么是白?什么是黑?他都不知道。 玫瑰仿佛听见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怔愕着:“什......什么?” “如果可以,我宁愿选择一生被莱楚楚伤害着,”他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7 将那只废掉的左手放在胸膛的心口位置上,“这颗心,我宁愿它痛着,也不愿它睡着。” 明明陈迹欢用的是轻音调,只要有一阵风拂过,他的话语便会在耳边烟消云散。 为何,她听了心会这般疼痛,像是被一把刀活生生给剖开,血淋淋的展示世人眼前。 终于,玫瑰松开了手,任由陈迹欢将那根纤细的薄荷香烟点燃,怔愕片刻,她疯狂地大喊道:“那你为什么又要离开香港?既然那么放不下她,你就待在她的身边啊!又没有人阻止你!你想做就去做啊!” 根本没人逼着陈迹欢离开香港。离开,是他选择的。既然莱楚楚对他那么重要,又为何离开? 数百个问题齐发而来,玫瑰混沌,眼睁睁的看着陈迹欢脸色越垂越沉,最后,掩埋在沉郁的天空。 视线不知不觉落在陈迹欢的左手上,玫瑰皱眉,端详着,难道是因为这只废掉的左手吗?所以陈迹欢才会选择离开莱楚楚吗? 陈迹欢侧了侧眼睛,微眯着,没有回话。 他又何尝不想一辈子都留在莱楚楚身边,可现实却不容他这样冲动。 加藤凉的话始终在耳边环绕,他离开莱楚楚的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怕是莱楚楚心中也有数,只是他们从未说出口而已。 他们都知道,莱楚楚不爱他这件事情。 莱楚楚瞒着他,他亦是瞒着自己。 ☆、克制 第50章: 睡梦中的陈迹欢翻了个身,摸着身侧空荡的位置,余温还存,几秒后,他掀开眼帘。 一阵海风袭过,吹的木窗吱吱作响。 陈迹欢昂了昂视线,瞅了眼窗外的景象,只见那疯狂的风席卷这海浪,搅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浪花,拍打岩石。 他披了件外套下床,在厨房找寻到莱楚楚的踪迹,她刚煎完荷包蛋,一个抬头便看见睡眼惺忪的陈迹欢,莱楚楚弯着唇角笑,问他:“被风吵醒了?” 陈迹欢点点头,绕了个弯进厨房,将莱楚楚抱在怀里,吻着她的发端问:“又失眠了吗?” 莱楚楚一边将烤好的面包摆好一边回答:“习惯了。” 她真的习惯了,无论是那五年还是这三年,她都习惯在噩梦中惊醒,也习惯被梦魇缠绕。 撕开半片面包,涂了点草莓酱喂到陈迹欢的嘴里,她说:“尝尝。” 陈迹欢顺势咬了口,草莓的甜味窜进味蕾,他皱了皱眉:“太甜了。” 莱楚楚用刀刮掉一层草莓酱,又喂到陈迹欢的嘴边:“再尝尝。” 陈迹欢依然咬了口,还是甜。 莱楚楚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认真且专注。 像是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动作,陈迹欢三口做两口的将剩下的面包解决了。 莱楚楚见状,微不可查的垂了垂眼帘,将眼底那抹一样情愫压制下来。 回到海边的小洋房大概有五六天了,他们每天都会因为吃在厨房待上一整天,有时候,莱楚楚想要去二楼画画,但每每撞见陈迹欢的左手,却只能将那股欲望硬生生地压下心头。 那日,连下三天雨的天终于晴朗,莱楚楚窝在客厅的沙发和alen通了近两小时的电话,通话内容基本都在谈陈迹欢左手的事情。 陈迹欢倚在一旁的门上,双手漫不经心环胸,漆黑的眼睛盯着客厅里的莱楚楚,她一边与alen通电话一边做笔记,极度认真。 这三年来,他因为这只左手看过不少专家,前前后后治疗了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依然无效,甚至连心理医生都看了,就是研究不出病因。久而久之,他都放弃了。 莱楚楚这般执着地想要将他的左手治好,其中缘由,不言而喻。 与alen的电话结束后,莱楚楚又在笔记上圈圈点点,而后又翻起医学杂志来。 陈迹欢上前阻止她翻书的动作,点了点下巴示意她看外面的天气:“难得雨过天晴,要不要出去逛逛?” 他一脸的期待,柔和的光笼罩着他温煦的脸庞,莱楚楚勾起唇弧,点头答应。 看着她明媚的笑脸,陈迹欢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微微勾了勾唇,万般儒雅。 许是下过雨的原因,空气格外清新,海风吹在脸上都清爽了不少。 两人十指紧扣一前一后的走着,踩着细腻的沙,晒着温和的太阳,莱楚楚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近期,她的眼睛好像受不得强光,稍微亮一点的光线她都觉得刺眼。 她走快了几步,躲进陈迹欢的影子里,垂着头,盯着脚下。 突然踩到一个超大的白色贝壳,色泽光亮,壳的纹路线条柔和,莱楚楚一喜,拉了拉陈迹欢的手,喊他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喜悦:“陈迹欢!” 陈迹欢顿住脚步,回头看来。 只见莱楚楚弯着杏目指着脚旁的贝壳,咧着嘴角笑:“好大的一个贝壳。”说着,她弯腰捡起,“真漂亮。” 阳光在她密集的眼睫毛中穿梭,将她娇莹的脸容镀上一层柔和。 陈迹欢看着她弯唇扬笑的模样呆了片刻,而后凑上前,恋恋不舍的垂下眼帘,睨了眼她手里的贝壳。 她的手纤细修长,葱嫩的像是剥了壳的鸡蛋。 其实那个贝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比一般的贝壳要大一些,色泽要细腻一点。 他觉得拿贝壳的手比贝壳还要好看,似是上帝格外的恩赐。 莱楚楚两手将贝壳掰开,一颗白色的珍珠就这样从两片贝壳中滑落下来,掉在沙里。 “珍珠?”莱楚楚微诧,然后抬起帘看了陈迹欢一眼,压不住的欣喜之情。 意外的获得一枚纯天然的珍珠,瞬间一扫陈迹欢病情的阴霾。 莱楚楚难得好心情,拉着陈迹欢坐到一旁的沙滩上,将珍珠装回贝壳中,有一刹那,她想要将这一幕留在笔端的冲动,尽管她不爱画物。 可惜,她侧目看了眼陈迹欢的左手。 还是将那份蠢蠢欲动给压了下来。 陈迹欢迎着海风远眺汪洋大海,右手撑在沙滩上,左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 莱楚楚忽然凑了过来,牵起陈迹欢的左手,然后抱住陈迹欢。 察觉她的异常,陈迹欢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莱楚楚垂着头,满脑子都是他的左手,心不在焉回答:“没有,只是想要抱你。” 听了这话的陈迹欢下意识眯了眯眼睛,没再回话。 沉默悄悄的蔓延着。 “楚楚,”陈迹欢挣脱开莱楚楚的怀抱,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洞悉她心,“去吧,将画板拿来。” 莱楚楚眼眸一僵,明知故问:“拿画板做什么?” “这贝壳确实漂亮,值得一画。”陈迹欢说。 莱楚楚轻拧眉,她有那么明显吗?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8 “去拿吧,我在这里等你。”陈迹欢说着便推了推她,示意她回去拿画板。 莱楚楚有些踌躇不安,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思忖半晌,最后她倾身而来,吻上陈迹欢的双唇,用舌尖去挑逗他的味蕾。 渐深渐浅的一个吻结束后,她心满意足地勾了勾唇:“我去拿画板,你等我。” 陈迹欢五指在她卷发上流连而过,轻点头:“去吧。” 离去的时候,莱楚楚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确定陈迹欢无异常后才安心离去。 看着那抹倩影渐行渐远,陈迹欢的笑僵在唇边。 看似他们回到了从前的相处模式,实则莱楚楚对他多了几分客气和小心翼翼,她总是怕触碰那道伤疤,连吻都带着固定格式。 这种不安都被他们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因为只要没人将那句话说出口,他们就会这样相濡以沫一辈子。 陈迹欢垂下眼帘,用手指盖弄了几番那个贝壳,思绪早就飘远。 他敛下的眼睫毛在阳光下汇成一道阴影,镶在下眼皮上,如一帧栩栩如生的蝶翼。 —— 那四个月的时间里,莱楚楚的生命中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将陈迹欢的手治好。为此,她成立了一个医疗团队,在美国开展救治陈迹欢左手的项目。 林崇恩得知陈迹欢再度回到莱楚楚的身边,虽然想阻挠却又鞭长莫及,加上林氏集团近来危机重重,他早就疲惫不堪。 专家团研究了陈迹欢的左手整整四个月,终于发现了一些症状,与此同时,里波特恰好看见牧泓绎前不久的一篇论文,内容便是与手抖、手颤、手无力相关。综合而定,专家提出的治疗方案便是进行dbs手术。 “如果可以请到这篇论文的发表者牧泓绎教授的话,手术的成功率会提升一半。” “牧泓绎?”莱楚楚用英文念着牧泓绎的名字,有些不确定地,“中国的牧泓绎吗?” 里波特点头:“看来莱小姐认识这位先生。” 牧泓绎,牧泓演...... 陈迹欢用审视的眼神看了莱楚楚一眼,想要从她的表情中读出点什么,奈何她只是低低喃喃念着牧泓绎的名字,而后她又问里波特:“如果我可以请到牧泓绎来做这个手术,成功率是多少?” 里波特估测了下,而后回答:“大概是65%的成功率。这三年内,牧教授做过好几台类似陈先生这种病情的手术,有近80%的病患没有出现术后并发症,而且痊愈了。陈先生的病情略为复杂,成功率本来就不高。” 65%? 莱楚楚皱了皱眉。 “不管成功率如何,莱小姐还是先将陈教授请来,这样我们才能探讨手术方案。” 莱楚楚点点头,一脸忧心忡忡。 还没从陈迹欢的病情里挣扎出来,又迎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柳溪告诉她:“小焉回来了。” 当时莱楚楚还有些怔愕,蔺焉?回来了? “回哪里来?”莱楚楚有些明知故问。 柳溪说:“回中国来了,回s市来了。” “呵!”莱楚楚冷笑了声,讥讽地,“她还舍得回来?” 不怪她想要去怨蔺焉,当初牧泓演刚出世,蔺焉后脚就去了法国,从此音讯全无。真让人恨不得将法国掘地三尺,然后把蔺焉挖出来,看看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居然可以这般狠心,抛下中国一切,一个人远走高飞。 柳溪在电话里说:“楚楚,你也到大陆来瞧瞧吧,看看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还会不会心痛!” 柳溪愤怒的吼完便气冲冲的挂了电话,听着忙音从听筒里传来,莱楚楚冷淡的眉眼动了动,也好,她正要去大陆一趟,找牧泓绎。 “陈迹欢,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中国大陆!”临走前,莱楚楚问陈迹欢。 陈迹欢冲她笑了笑,摇头:“不了,你去吧。” 莱楚楚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不想和我一起去吗?” 他只是淡淡的笑着,然后回答:“嗯,不想去。”不想去看见那个人,那个和牧泓演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态度坚定,莱楚楚也不好勉强,凑到他的唇边吻了吻:“等我回来。” 陈迹欢伸手抚上莱楚楚的发鬓,漆黑的眼睛穿透她的瞳孔,想要去探索她内心深处更遥远的地方。 奈何她的眼睛太沉,沉至海底,让人看不清藏在最深底的秘密。 深深的从她眼眸抽出来,陈迹欢作罢。 “好,我等你回来。”他轻声应着。 看着陈迹欢淡笑着温煦的脸庞,莱楚楚忽然心头一揪。 她真怕,怕他问出口,她害怕陈迹欢问“牧泓绎和牧泓演是什么关系?”,又或是“牧泓演是谁?” 惶恐同时,她又怕陈迹欢今生今世都不问出口。 这样复杂的挣扎,莱楚楚不太明白。 到了最后,她也琢磨不透自己,究竟希不希望他问出口。 她忽然伸手勾住陈迹欢的脖子,倾身吻上他的唇瓣,轻轻的吸允,将所有的不安化为情欲。 最后,陈迹欢化被动为主动,将莱楚楚压在身下,细细的将她的唇形描绘了个遍,右手熟练的将她的衣服解开,顺着她细腻的肌肤,从锁骨到肩上,最后划过那条性感的肩骨,落在她诱惑的背脊,修长的两指一挑,便轻而易举地将她内衣的搭扣挑开。 房内一片旖旎,窗外阳光四射。 从美国飞往中国的航班缓缓往高空中翱翔,陈迹欢推开窗眺望而去,再一转眼,床侧的莱楚楚早不只踪影。 她走了。 有那么一刻,陈迹欢冲动的想要立刻赶往机场,随同她一并飞往中国。 可是他没有,他克制住了自己。 就像是,克制住没有将那两个问题问出口一样。 ☆、是她 第51章: 因为蔺焉刚回国,和牧泓绎之间的纠葛还纠缠不清,折折腾腾三个月,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莱楚楚看着他们释怀当初,执子之手,不由地为牧泓演庆幸。蔺焉终归没有辜负他一番苦心,如此多年他不曾表明心迹,为的就是能让蔺焉和牧泓绎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莱楚楚原本定在年后请牧泓绎去芝加哥一趟,却在s市偶遇顾晓晨而改变计划。 顾晓晨世代为医,同时她也是一个闻名的神外科医生。 顾晓晨研究过陈迹欢的病例后,她给出的建议是尽快手术,越快越好。 “手术的概率呢?”莱楚楚问道,她最在乎的是手术成功的概率。 顾晓晨清冷的眼睛扫了眼里波特给出的手术方案,而后回答:“里波特,泓绎和我一起做这个手术的话,我有八成把握。但前提是你必须请来泓绎!” 莱楚楚听到比里波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89 特给出更大的概率,勾唇一笑:“放心,他一定来。” 顾晓晨摇头笑:“未必,他最近的行程很满。” “再满他也必须去美国。”莱楚楚不容置喙。 顾晓晨见莱楚楚胸有成竹,微挑了下眉:“确定时间后通知我,我随时可以。” 莱楚楚点头:“谢谢你,晓晨。” 顾晓晨轻拍了下莱楚楚的肩膀:“客气。” 看着顾晓晨走远的背影,莱楚楚这才收起复杂的眼神。 自始至终,顾晓晨都未曾过问陈迹欢是谁,和她是什么关系,仅因为她需要她,她便随时候命。 像是想起什么,莱楚楚忽然追了上去,拉住要进电梯的顾晓晨。 顾晓晨回过头来,用疑惑的眼神询问莱楚楚。 “眼癌,有治吗?”莱楚楚问的有些犹豫。 顾晓晨闻言,微皱眉,复杂的看了眼莱楚楚:“你么?” 众所周知,莱茵是眼癌去世的,而眼癌的遗传概率是很大的,难免顾晓晨会第一反应怀疑是她。 莱楚楚摇头,否认:“一个朋友。” 半晌,顾晓晨给出回答:“可以治,不过要看具体情况,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绍这方面专家给你。” 莱楚楚艳唇一勾,点头道谢。 当晚,莱楚楚便回了一趟县城,当司机将车驶出高速路口的时候,莱楚楚发现有几辆同款型的车一路跟着他们,甚至跟着她下了高速。 这样熟悉的场景让她不悦的皱了皱眉。 抵达牧泓绎家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和叶岚和蔺焉打过招呼后便催着牧泓绎去书房。 在莱楚楚来之前,牧泓绎已经接到顾晓晨的电话,知道大概情况。谈话很快便结束了。 最后敲定手术就安排在10月初,鉴于牧泓绎是借着拍婚纱照的由头来的,能空出来的时间并不多,都是顾晓晨和里波特确定手术方案,然后请牧泓绎过目。 手术时间和手术方案很快就敲定了,手术当天,蔺焉和柳溪也来了。 整个手术过程,莱楚楚都在手术直播室里观望。莱楚楚和蔺焉站在前面,柳溪站在莱楚楚的后侧方,她将一抹难以言喻的目光落在莱楚楚身上,继而又不动声色的落在手术室陈迹欢的身上。 忽然有些好奇,陈迹欢这个男人。 庆幸的是,手术非常顺利。 在牧泓绎宣布手术顺利结束的那一刻,莱楚楚一直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踏实。 柳溪像是察觉到她如释负重,上前一步,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肩膀上,眉眼淡淡一笑:“恭喜。” 手术如此顺利,真是可喜可贺。 莱楚楚幽沉的瞳眸凝视在陈迹欢身上,赫然,她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微笑,同柳溪道谢:“谢谢。” 柳溪嗤地一声:“得了,您楚楚小姐的谢谢还是免了。” 莱楚楚目光逡巡回来,睨了柳溪一眼,弯起的杏目满是感激。 是真的谢谢。 目光平行移了过去,落在目不转睛盯着手术室里牧泓绎看的蔺焉身上,莱楚楚忽然没忍住自己的矫情,上前一步,抱了抱蔺焉。 蔺焉被莱楚楚突如其来的怀抱逼迫的张开了双臂,一阵错愕,有些惊讶的看着莱楚楚:“楚楚,你怎么了?” 莱楚楚窝在蔺焉的颈窝里,闷闷的摇头:“没,累,让我靠一会。” 蔺焉勾唇笑,伸手揉了揉莱楚楚的卷发:“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是的,没事了。 莱楚楚也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的。 疲倦的她脑袋沉了下来,总感觉眩晕眩晕的。 良久,莱楚楚才离开蔺焉那个温暖的颈窝,眯着一双倦怠的眼睛,看着蔺焉,唇角一翘,如沐春风。 做完手术后,陈迹欢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里的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教堂的两扇大门开启,一簇光窜了进来,将几排长椅都镀上了一层浅淡的光辉,光辉下,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呈现,头纱在风的吹拂下飘荡起来,让他看清新娘的脸庞。 是她—— 莱楚楚。 她穿着婚纱缓缓而来,微垂着头,脸颊两端绯红,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的捧花。 就这般,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她温柔的伸手,将她的一生一世都交给了他。 她的眼瞳,她的发丝,连同她的肌肤都在阳光下变得浅了起来,格外的柔和,又是万般的美丽。 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掀开头纱那一刻,他俯身而去,吻上她娇艳的双唇。 反复,反复,再反复...... 突然,他感觉到莱楚楚调皮的将舌头滑进他的口腔,漫不经心的舔着他的舌尖,一种莫名的诱惑。 就那般吻着,陈迹欢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他睁眼那瞬,他有些错愕。 因为,莱楚楚依然挑逗着他的舌尖。 半晌,她收回舌头,状似无意地舔了下他的双唇,一双如黑潭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含笑。 “醒了?”她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陈迹欢头脑依然沉沉的,神差鬼使点头后问:“这是梦吧?” 莱楚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伸手调皮的捏了捏他的俊脸,疼痛感传来,她轻佻扬眉问:“是梦吗?” 陈迹欢沉沉一笑,摇头:“看来不是。” 莱楚楚笑了下,然后趴在他的胸膛上,一手还不安分的在他胸膛画着圈。 “梦见我了吗?”她轻声问着,嗓音不如之前的沙哑,多了几分柔和,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尖滑了一下。 陈迹欢抬头,将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手心,垂下眼帘,望着她的发端:“梦见了。” “梦见我什么?” “你猜猜。” “是不是梦见我在和你做?” 陈迹欢轻沉一笑,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你真的是艺术家吗?” “当然!”莱楚楚回答的不容置喙,继而又长篇大论,“艺术家怎么了?艺术家就不能谈性和爱了?艺术家还不是要画“所谓艺术”!” 陈迹欢当然明白她话里咬了重音的“所谓艺术”! 辩论了半天,莱楚楚忍不住小锤他的胸膛,娇嗔一声:“还没回答我呢!” 陈迹欢淡淡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的发端仔细端详,想了小半会儿便明白了。 “梦见你和我过了一辈子。”他回答说。 莱楚楚突然手撑在床上,抬起头,看了陈迹欢一眼,似是在琢磨,沉默片刻,她笑道:“还用梦吗?我会和你过一辈子的。” 陈迹欢看着她的笑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笑得弯起来的眼睛。 真好看,他的楚楚,真是楚楚动人。 “陈迹欢,我们的以后就去·日本的小洋房里度过,好不好?” “怎么突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0 然想去哪里?” “那里有海,那里有风,那里有我们的小洋房。” “我们的?小洋房?”陈迹欢低低喃喃的琢磨着这两个词汇,最后轻笑一声,点头,“好,我们的以后就去·日本的小洋房里度过。” 见他应允,莱楚楚弯起杏目一笑,然后吻上他还有些干白的双唇。 不知不觉,莱楚楚也滚上了病床。 两人越吻越凌乱,喘息声都变得厚重起来。 黄影敲了两回门也没听见回声,还以为都睡着了,推门一看,活生生一幕十八禁的动作片展现眼前,瞬间眼皮跳了下,刚想关门,但门已经被身后还没看见那鲜活一幕的alen给推开,“砰”地一声,有种总统驾到的架势。 床上正吻得七荤八素的两人终于回神,纷纷扭头看来,当看清来人,皆是皱眉,彰显着一副欲求不满的状态。 黄影扶额,看向罪魁祸首alen,奈何某人一副光明磊落的无辜。 莱楚楚扯了扯衣服跳下床,又看了黄影一眼,淡音问:“找我有事?” 黄影听着这不咸不淡的问话,浑身一抖,连忙将alen拉到前面挡牌:“alen,是alen,alen要看看病患的状况......” 说完,黄影便匆匆挥了挥手,而后离去。 被丢弃的alen尴尬的站在门口,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那个......我是给你送检查报告来的......” 莱楚楚眯了眯眼睛,盯着alen空空两手,挑眉:“哦?”她意味深长一声后,又笑,“不知道alen医生要给我什么报告?” alen被莱楚楚不阴不阳的笑折磨的有些崩溃,苦着脸:“是黄影带头的,她说你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怀疑......” “怀疑什么?”莱楚楚向alen走了两步,目光冷峻,“怀疑我们在病房自杀?” alen扯了扯嘴角,其实黄影是怀疑莱楚楚又病发了,弄不清陈迹欢和牧泓演两个人。 见alen保持沉默,莱楚楚一双犀利的眼眸突兀的弯起,声调温柔了几分:“到底怀疑什么?” alen在心里打了个颤,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基于莱楚楚那阴不阴,阳不阳的态度,alen干脆俯首称臣:“怀疑你......” alen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加藤凉打断:“alen,里波特喊你。” alen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后便急速离去。 莱楚楚蓦然眯了眯眼睛,瞅着一脸从容淡定的加藤凉,似乎早已猜透那句被加藤凉淹没在alen肚子里的话是什么。 仿佛,全世界只有加藤凉最能看清她莱楚楚。 “加藤凉先生。”莱楚楚喊了一句,礼貌中带着疏离。 加藤凉眉宇一蹙,想要解释却又欲言而止。 见状,莱楚楚冷漠的敛下眼帘,错开与加藤凉无尽的对视。 其实,在和木屋陈迹欢冲出来的那刻,莱楚楚便明白加藤凉这样做的原因。 那刻,她的脑袋确实混沌了,对于一个精神病患者,清醒成为了一种奢侈。 她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将加藤凉和他那句未说出口的话都隔绝在门外。 陈迹欢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不知觉的状况下,他双手已经握拳,青筋突显的有些恐怖。 莱楚楚调整心情转身,边上前边弯起唇角,尽量地佯装出一副自然状态。 抵达床缘的时候,陈迹欢忽然伸手过来,将她猛地拉到床上,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吻顷刻落了下来。 他吻的有些急促,甚至有些慌乱,像是理智被冲动驱使着。 吻到最后,他开始撕扯着莱楚楚的衣服,动作过于粗鲁,将她肩上几处都抓的红了一片。 鲜红的颜色总是能刺激人类的视觉,陈迹欢终于有些冷静,他窝在莱楚楚的肩上,粗喘着气息。 这时,莱楚楚忽然笑了一声,脆脆的,像是被阳光炸过的培根。 陈迹欢眯起眼睛,状似无意的瞟了她眼,她眼睛弯成一道镰刀,唇角上扬,几颗皓齿在红唇中变得性感起来。 像是察觉到他不光明正大的视线,莱楚楚侧头而来,对上陈迹欢漆黑如墨的眼睛,还在笑。 “笑什么?”陈迹欢声音粗哑的问。 莱楚楚摇头,只笑不语。 这便让陈迹欢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见他一副十分好奇,莱楚楚也不勾着他,明了指出:“这就是你那天打人的原因吗?” 被她看出心思,陈迹欢眼睛不自然一闪,沉默半晌,点头。 这回,莱楚楚笑的更加剧烈起来,浑身都在抖动,尤其是胸腔位置,抖动时候锁骨都变得栩栩欲生起来。 “你吃醋?吃凉凉的醋?”莱楚楚止不住笑意的问。 陈迹欢皱了皱眉,仍旧沉默。 他苦恼的样子在莱楚楚眼里有些逗,虽然很想逗逗他,终究忍住了。 莱楚楚止住笑声解释:“他算起来还是林家人。” “林家人?” “嗯,”莱楚楚双手勾住陈迹欢的脖子,倾身而来,俯在他的耳际旁,用暧昧的语气说道,“自古以来表哥和表妹总是有说不完的韵事。” 她这个动作像是他们第一次在香港见面的时候,那个小阳台,她也是这样俯在他的耳道旁暧昧的调戏他。 回想当初,陈迹欢忍不住勾唇一笑。 莱楚楚余光瞟到他的笑唇,像是明白他的小九九。 突兀地,将那句话还原:“一般说欣赏我画作的男人,都是为了想和我上床......” 说完,她一手攀附而下,状似无意地在他胸膛轻抚而过,继而探进他的衣裳内,继续挑逗着他结实的胸膛。 陈迹欢受不住莱楚楚的勾引,突然起了反应。 当感觉到某硬物抵住她腹部的时候,莱楚楚恍地一笑,娇艳妩媚:“陈先生,我说过,你想和我上床。你还要反驳吗?” 陈迹欢早就被她勾引的七荤八素,哪里还顾得上和她拌嘴皮,早就抓住那只作案的手,开始了一段专属的教训。 ☆、也许 第52章: 十月中旬的时候,莱楚楚和陈迹欢打算飞一趟日本北海道写生,而黄影和alen等人则是返回香港。加藤凉因公事留在了美国芝加哥,而柒柒恰好这时获得了“欧洲最美画家”的称谓,想要庆祝一番,介于陈迹欢和莱楚楚是情侣出行,她便识相的选择先回香港,等两人从日本归来。 和柒柒约定之后,莱楚楚便动身去了日本。 十月中旬,恰逢枫叶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偌大的北海道被红彤彤的叶子覆盖,像是少女刚抹的胭脂。 阳光温和,十分适合写生。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1 踩着一地的落叶,莱楚楚第一次觉得北海道不是那么的让人心疼。 陈迹欢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画落叶纷飞的美景,顺道将那个踩着落叶低眉信手的人儿给画进景象。 像是看出他的意图,莱楚楚忽然走上前来,瞟了眼陈迹欢的画作,白纸黑画,徒生悲凉。 有些诧异,陈迹欢什么时候开始画水墨画了? 诧异只是一秒,当她抬眼望去,本应是一地红彤彤的枫叶,此刻只呈现黑白颜色。 莱楚楚恍地一怔,僵硬的将手举起,放在眼底反复探看,除了黑就是白。 “觉得怎样?”陈迹欢突然发问,中断了莱楚楚的思绪。 她抽回神,再看向陈迹欢的画作,依然是黑白交织,除此之外,再无色彩。 像是察觉到她目光里的异样,陈迹欢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五指,轻轻一拉,试探的喊了声:“楚楚?” 莱楚楚垂下眸,看着他们十指交握,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最后哑声开口:“陈迹欢,我不喜欢你这幅画。” 陈迹欢眉头一锁,而后将莱楚楚猛地一拉,便拉进怀里。 她猝不及防的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下意识揪着他的衣袖,垂下眼帘沉默的看着那幅画。 赫然,陈迹欢弯唇一笑:“不喜欢我就不画。” “陈迹欢,”莱楚楚情绪复杂的喊了他一声,继而默不作声的伸手抱住他,“我是不是很自私?” 陈迹欢微垂下,看着她的发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继而沉沉的笑了笑:“也许,我就喜欢你对我自私。” 话落,莱楚楚抱陈迹欢的力度紧了几分,牢牢地。 一阵风扬起,将她秀发的味道吹进他的胸膛,陈迹欢低头,吻了下她的发心。 他在心里对莱楚楚说了一句:楚楚,别害怕。 基于莱楚楚、黄影和柒柒三人有个十月底的约会,于是临近十月底的时候莱楚楚和陈迹欢准备回港。 回港当天,莱楚楚在机场看到各大报社的新闻头版,都是关于林氏集团的。 黄影到机场来接她,莱楚楚刚上车便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黄影点头,然后将一份报纸从前排递了过来:“林氏出事了,今天的股市刚开市就跌停了,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了三天,如果林氏的股票继续跌的话,我想不用多久就会跌成一堆废纸!” 莱楚楚对林氏向来漠不关心,随手将报纸一扔,轻笑了声:“正合我意。” 黄影闭眼,她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然后提醒莱楚楚:“和加藤有关。” 话落,莱楚楚眼眉一动,这才正视黄影:“什么意思?” “林氏有个环保屋项目,环保屋这块地本是明家的,早和林总谈好要卖给林氏,签合同那天明总接了个电话突然喊停签约,但林氏早就将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套牢在环保屋这个项目上,偏偏这个时候,林氏的另一个项目出了纰漏,急需资金......” 听了个大概,莱楚楚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敛住笑容,打断黄影:“环保屋的地皮凉凉拿到手了?” 黄影闭眼点头。 “凉凉做的真棒!”莱楚楚扬笑夸赞道。 “可是楚楚,环保屋这个项目你应该知道的,当年你妈妈患了眼癌,林总才会有做环保屋项目的想法,因为环保屋有盲人模式。” 莱楚楚听后沉默的侧过脸。 她何尝不知道这是关于妈妈的项目。 但她不会帮林氏的,绝对不会! 莱楚楚的态度黄影摸的差不多,谈话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陈迹欢侧过脸,凝视着偏头往窗外看去的莱楚楚,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心。 莱楚楚回过头来,伸过手,冰凉的指腹落在陈迹欢的眉心上,顺着他高挺的鼻子划了下来。 陈迹欢带着一顶灰白色的鸭舌帽,因为手术,他剃了光头,自那以后他便有了戴帽子的习惯。 其实,一个月过去了,也长出不少头发,但他总说:“等刘海能遮住我半只眼睛的时候,我就不戴帽子了。” 她便会嗤嗤一笑,伸手将他的帽子抢了过来:“没想到艺术家还那么死要面子。” 到了最后的最后,他们就会撕闹在一起。 想着想着,莱楚楚莫名的勾起一抹唇角,不似往日的妩媚,只是微微翘着唇角,看上起格外的恬静。 “陈迹欢,以后我帮你买帽子,你帮我买眼镜吧。”她忽然说。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实在有些莫名,但陈迹欢却宠溺的弯了弯唇角,然后应下。 坐在副驾驶的黄影有些不理解这对话的含义,不由发问:“买帽子我能理解,买眼镜是什么意思?” 莱楚楚轻笑,腹黑道:“我眼睛不好,分不清敌友,戴副眼镜搞不好会更雪亮。” 听着她这暗含讽刺的一句话,黄影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不就是拐着弯说她吃里扒外么!至于么? 再说了,林氏倒了对莱楚楚有啥好处?资金链断了,靠山倒了,看她这大小姐还怎么横?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了半山。 莱楚楚侧过脸,透过车窗瞟了眼近在咫尺的半山别墅,而后问:“柒柒呢?” “还在酒店里,我过会儿接她去。”黄影说。 闻言,莱楚楚讽刺一笑:“怎么?做起跑腿的来了?” 黄影黑着张脸,果然得罪莱楚楚死无葬身啊! 司机将莱楚楚的行李搬出来后,准备关后备箱,却被莱楚楚阻止,瞟了眼后备箱陈迹欢的行李,同司机讲:“一起搬下来吧!” “陈先生住半山?”黄影诧异。 莱楚楚挑了挑眉:“这半山可是我名下的,他住这里不合法吗?” 黄影嘴角僵硬一抽,摇头,然后同情的看了眼陈迹欢。 陈迹欢被黄影看的有些莫名,莱楚楚护短,冷瞪了眼黄影,黄影这才罢休,摸了摸鼻子悻悻地说:“我去接柒柒那货!” 关车门前,莱楚楚一手阻止,垂帘看着副驾驶满脑子疑问的黄影,冷飘飘一句:“让柒柒带上行李,告诉她回德国之前住半山来。” 黄影赫然身子一僵,像是没听清莱楚楚刚刚说了什么,忍不住提高声调:“你说什么?” 见预料之中的反应,莱楚楚冷笑,继而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让柒柒带行李,住半山。” 黄影面对莱楚楚的冷暴力有些莫名,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司机开车。 待车子走远后,莱楚楚一双含冷笑的眼睛终于回神,不动声色的压下那抹冷意,换上的是复杂的情绪。 陈迹欢将她眼底微妙的转变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发问:“就因为黄影分析了一下林氏目前局势的利害,希望你出面帮忙,所以你才对她这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2 样?” 莱楚楚垂下头,盯着脚尖,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你们的关系一向很好,你又何必这般对她呢?” 莱楚楚低头沉默。她现在不呛一下黄影,来日机会不多。 陈迹欢看着她寂寥的身影,一阵心疼,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莱楚楚仍旧低着头,只不过原本是垂落在冰冷的空气里,而现在是抵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 她突然收拾黄影也是怕以后黄影知道了会太内疚,所以她才毫无顾忌的多欺负欺负黄影,让黄影以后减轻负罪感。 因为莱楚楚清楚的明白身怀负罪感的痛苦。 当陈迹欢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负罪感便会愈发的重,重重的埋在心头,难以呼吸。 站在二楼阳台的林崇恩看到这幕,不由的蹙起两段浓郁的剑眉。 欧姨端了热茶递给林崇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莱楚楚,忍不住欣喜的喊了一声:“楚楚小姐,您回来了!” 听见欧姨熟悉的欣喜声,莱楚楚抬头望去,在那半空,她的视线和林崇恩的交错,刹那间,她从林崇恩那双沧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琥珀光芒。 陈迹欢也闻声遁寻而去,看着林崇恩的眼睛蓦然沉了下来,当年刘嘉欣事件玫瑰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若不是林崇恩暗示,刘嘉欣又怎会雇打手对付他。 陈迹欢的目光深不可测,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林崇恩,像是一种表达戾气的沉默方式。 ☆、孤儿 第53章: 佣人将行李搬进门的时候,莱楚楚交代:“都拿到我房间去。” 欧姨忙着从二楼下来,看着佣人搬行李上楼,嘱咐了几声:“都小心着!” “是!”佣人们乖巧应下。 欧姨再一转眼,眉开眼笑的看着莱楚楚,又开始叨唠:“楚楚小姐,听黄影说你今天回来,我特地熬了鸽子汤,你的最爱。” 莱楚楚听后,点头:“谢谢欧姨。” 算起来,鸽子汤不是她的最爱,而是莱茵的最爱。 “陈先生也来了。”欧姨又忙不迭地对陈迹欢问好。 陈迹欢儒雅点头致意。 这时,林崇恩从楼上下来,踩着沉而有力的步伐,莱楚楚抬头看去,发现他的鬓发似乎白了一度,想来,林氏股价下跌给他带来不少影响。 “林总好。”陈迹欢仍旧礼貌而疏离的打着招呼。 林崇恩闻得这一声好,不由一笑:“不敢担黄金左手一声好。” 陈迹欢笑着,没再回话。 倒是莱楚楚护短:“林总确实担不起这一声好。” 林崇恩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像是不悦,黑着张脸喊了声:“欧姨,开饭!” 这一顿饭莱楚楚没吃多少,几乎都是在给陈迹欢布菜,这些都是她妈妈爱吃的菜系,她想要让陈迹欢也尝尝妈妈的口味。 陈迹欢专心的吃着饭,全程和林崇恩没有视线交集。 莱楚楚也看出这个噱头,忍不住说了句:“很抱歉,让你看着不干净的物体吃饭。” 一听这含沙射影的话,让一直隐忍的林崇恩再也忍不了莱楚楚明里暗里的讽刺,重重的放下筷子,眉心一蹙,俨然多了几分戾气。 欧姨刚端汤过来,瞧见了这动静,忙着将鸽子汤从托盘里端出来,分给三人,一边招呼着:“喝汤吧,鸽子汤。” 莱楚楚听了“鸽子汤”三个字,冷冷一笑:“我是该多喝喝鸽子汤了,应该记住这个味道,也应该记住这半山给过我的味道。” 那样的味道是多么冰冷,又是多么地让人反感。 莱楚楚巡视了眼空荡的半山别墅,她会突然将半山弄得热热闹闹的,是为了莱茵。 对不起,妈妈。 莱楚楚在心底跟莱茵道歉。 因为她失言了,过了今晚,她再也不会回半山别墅了。 这个冰冷的牢笼,再见了。 莱楚楚这句不阴不阳的话传入林崇恩耳里,猝然,他原本淡漠的眼睛动了一下,闪过一丝愧疚,又或是......亏欠。 虽莱楚楚没有观察林崇恩的表情变化,但多少能猜测,又是冷笑两声,便没再开口说话。 饭后,欧姨带着女佣收拾餐厅,陈迹欢临时接了个电话,不知不觉边讲边走,便往后花园方向去了。 客厅了,只有林崇恩和莱楚楚二人,林崇恩泡了壶茶,默不作声的给莱楚楚倒了杯。 突然,一个小人儿从二楼下来,喊了声:“欧姨,我饿了。” “哟,是小天醒了呀。”欧姨闻声而来。 这个稚嫩的声音顿时勾起莱楚楚的疑惑。 半山居然有小孩子? 被唤小天的小孩子走到楼梯口,顺着客厅方向望了眼,看见林崇恩,便怯怯的收回视线,拉拢脑袋,看着欧姨,轻声开口:“我饿了。” 欧姨闻言慈祥一笑:“来厨房,我给你准备吃的。” 莱楚楚蹙起眉,看向林崇恩,询问的眼神。 林崇恩喝了口茶,开口道:“他和你配型。” 配型? 莱楚楚将秀眉拧的更深:“配型是什么意思?” “你的眼睛不是只能看见黑白两色吗?难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林崇恩发问。 莱楚楚冷笑一声:“真想不到林总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 “楚楚,我说过,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莱楚楚觉得可笑,“派人暗中跟踪我是真心吗?” “你的眼睛急需眼角膜,这个孩子是全天下唯一跟你配型的,你应该明白他的眼角膜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林崇恩说的急促,甚至有些恼怒,他扪心自问,对莱楚楚除却在莱茵事情上有过亏欠,其他方面他何时欠了她? “那妈妈吗?她也移植过眼角膜,最后呢?还不是死在了冰冷的手术室!一个人......冷冰冰的死掉了!” 提起莱茵,莱楚楚的尖锐便会以数万倍的乘积放大。 林崇恩微有疲倦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多了几分恳求:“楚楚,我只求你活着......” “一个孩子!”莱楚楚猝不及防地打断林崇恩,讽刺开口,“你要用一个孩子的眼睛来换我没有把握的生命?呵!林总真够冷血!” “就算是冷血,也是为了你!”林崇恩不冷静的一声低吼。 莱楚楚不再去看他那张狰狞的面孔,偏过头,目光滞了片刻:“不要再用“为了我”这种理由将我推进地狱,也不要用你的“形式关心”对我进行所谓父爱,我莱楚楚何德何能,实在消受不起,若不是林家不积阴德,大概莱家人都不会那么快下地狱吧?” 她淡漠的眼神总是带着疏离,冰冷的语气像是无形的刀柄,一刀一刀的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3 割着肉心。 “楚楚,那个孩子是孤儿,就算他拥有眼睛也没有办法过上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我能给他一辈子的保障,只用一双眼睛来换,对那个孩子来说已经最大的恩赐。” “孤儿?恩赐?呵!”莱楚楚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那么请问林总,我又何尝不是孤儿呢?” 一个没有母亲和父亲的她,又何尝不是和那个孩子一样,只是孤儿呢。 林崇恩拧眉,再三解释:“你怎么会是孤儿......” “是!”莱楚楚打断他,冷漠的看着林崇恩,“我不会是孤儿院里的孤儿,我顶多是一个高级的孤儿,一个拥有林氏财富的孤儿,一个比世界上所有孤儿都更可悲的孤儿!” 蓦然,莱楚楚顿在这里,视线远眺而去,捧着一块鸡翅啃的小天怯怯的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莱楚楚收敛锐气,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对他招了招手。 莱楚楚本就生的美丽,笑起来又随和温柔,小天很快放下自己心中的戒备,往莱楚楚方向小跑过来,跑到莱楚楚面前,亲昵的喊了声:“姐姐好。” “真有礼貌。”莱楚楚温柔的夸赞一声,然后问他,“叫什么名字?” “小天。”小天吃着鸡翅,含糊不清的回答。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鸡翅,莱楚楚莫名心头一疼,伸手摸了摸小天的脑袋,他知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一个可怕的刽子手分割着。 小天皮肤黝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溜溜转,十分有神。 “小天喜欢现在的房子吗?”忽然,莱楚楚问他。 小天点头:“喜欢,我喜欢这里,也喜欢欧姨,她对我可好了,天天给我做鸡翅,我最喜欢吃鸡翅了,姐姐爱吃吗?我还有一个,可以给你。” 莱楚楚看着小天递过来的鸡翅,张嘴咬了一口,然后问:“小天什么都愿意给姐姐吗?” 小天点头:“嗯,欧姨说姐姐是这个家的主人,是姐姐让小天住在这里的,所以小天要报答你。” 看着这样天真无邪的小天,莱楚楚有些不忍心的问:“那如果姐姐要你的眼睛呢?” 小天笑了一下,露出一排白皑皑的牙齿:“姐姐想要,给你就是,只要你给我吃鸡翅,什么都好。” 听着小天如此乖巧,林崇恩也和颜悦色起来:“你看,小天都这样说,楚楚你又何必偏激呢?” 莱楚楚看着小天的眼光变得淡漠起来,垂下头,看着他啃鸡翅的样子:“是啊,我又何必偏激呢?” 林崇恩终于看到莱楚楚妥协,舒心一笑,伸过手拍了拍小天的脑袋:“楚楚,你放心吧,爸爸是不会让你重蹈你妈妈的路的。” “还记得三年前我说一句话吗?”莱楚楚笑的温柔,眼睛看着小天,“我说过:若要我信你,除非你死掉!” 林崇恩的脸色骤然一黑,双唇几不可察的颤了颤。 “当初我就不该相信你,也不该让我妈死在冰冷的手术室里。” 话罢,外头便传来了车声。这时,欧姨从厨房出来,将小天招揽在怀里,带上了楼。 莱楚楚淡漠的将眼帘一抬,轻描淡写的从林崇恩那只青筋爆出的手中扫了眼,透过窗户望过去,只见柒柒和黄影那两个丫头到了,扬声跟欧姨说:“欧姨,将我隔壁房间的客房收拾出来,柒柒过来住几天。” 欧姨刚上楼道,哎了一声应下。 倒是林崇恩听到“柒柒”二字,脸色不自然一闪。 —— 柒柒来的时候,拖了不少行李。 莱楚楚懒洋洋斜了一眼,然后说:“打算长在这污秽之地了?” 柒柒扯笑:“哪能啊!这可是我带来的礼物。” 莱楚楚不感兴趣的踢了两脚,而后丢了两个字:“扔掉!” 柒柒全军覆没。 倒是欧姨好心,凑过来问柒柒带了什么礼物。 柒柒这才脸色好了不少,就在客厅拆开行李箱,将一件又一件的稀奇古玩摆在琉璃黑的地砖上,最后一件是古画。 “楚楚,这是给你的。”柒柒献宝似的递给莱楚楚。 莱楚楚眼皮子都没掀一下,直径拒绝:“不用了,留着以后你自己带进坟墓吧!” 柒柒给她拜年,不安好心。 不出莱楚楚所料,柒柒扁下嘴巴后委屈开口:“我还有事求你呢!” 莱楚楚眉峰一挑,恰好看见刚从后花园打电话回来的陈迹欢,对他招了招手,这才敛眸看柒柒:“求我什么?” 柒柒唇角一勾,笑的有些花枝乱颤:“就是mia,她想要请你帮她作画。” 说到作画,莱楚楚手一顿,眼睛闪过一丝不自然。 柒柒全然不察,继续说道:“她想为柏林墙画一幅水墨,mia总说你的水墨简直鬼斧神工,不只是告别了水墨的单调,反而比油画生动,所以想要你提笔。” 莱楚楚不动声色压低眼帘,默不作声。 陈迹欢走近听见她们在谈画画,忽然开口说:“楚楚答应我十一月随我去日本。” “去日本?”柒柒诧异,“去日本做什么?不是刚回来吗?” “去日本度过下半生。”陈迹欢勾了勾唇道。 这狗粮撒的,柒柒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去,恰好看见陈迹欢用一副极其宠溺的眼神凝视着莱楚楚。 不由,心铉一颤。 柒柒僵硬的收回视线,下意识看了眼她平坦的腹部。 其实,她也想要这样疯狂的爱情,像莱楚楚和陈迹欢这样的。 于柒柒而言,她从来不知道牧泓演的存在,只认为莱楚楚和陈迹欢爱情轰烈,甚至可歌可泣。 她下意识抬眼,往二楼的方向看了眼,最后,又甘于落寞,垂下眼帘。 ☆、不同 第54章: 为了庆祝柒柒荣获称号,黄影策划了一系列活动,晚上的时候就在后花园边烧烤边打麻将,四个人刚好凑一桌。林崇恩午饭后便出去了,一整晚都没回来。 柒柒打了个九筒,然后问莱楚楚:“怎么?林总躲着你?” 莱楚楚喊碰,嗤笑:“什么时候你也关心这档子事了?” 柒柒半垂着眸看面前的牌,勾着唇笑。 欧姨将烤好的几串玉米端过来,递了串给莱楚楚:“来,刚烤好的,尝尝......” 莱楚楚刚扔了一张牌,斜了眼欧姨递过来的烤玉米,微皱了皱眉。 烤玉米是蔺焉最爱的一种食物,一向不善厨艺的牧泓演烤玉米就烤的特别好。 一想起曾经,莱楚楚便兴意阑珊,将面前码好的牌一推,恰好是自摸清一色。继而,莱楚楚越过欧姨往屋内走去。 她突兀的离场让众人皆是一愣,陈迹欢沉郁的目光追随而去,然后扔下手里的麻将:“我去看看。”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4 话落,人已经追了上去。 黄影和柒柒两人百思不解,相互对视一眼。 黄影率先开口:“觉不觉得楚楚这次回来很反常?” 柒柒点头,十分赞同:“是很反常。” 说话的时候,外面便传来车声,欧姨听见了,边往前厅去边说:“该是先生回来了。” 他回来了? 柒柒忍不住探头往前厅的方向看去。 黄影又啰嗦的说了堆今日莱楚楚折腾她的损话,说了好半天也没见柒柒有回声,忙着推了推发愣的柒柒:“想什么呢?” 柒柒抽回神,看着黄影僵硬笑了下,摇头否认:“没。” 黄影一脸狐疑:“德性!” 柒柒若有所思的垂下头,无焦距地盯着桌面上凌乱不堪的麻将,不动声色地将那抹僵硬的唇角硬生生给压了下来。 莱楚楚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房间,一时间的烦闷,她跳上窗台将窗推开,让冷风灌了进来,找回一丝理智。 陈迹欢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莱楚楚坐在窗台上眺望没有星星的夜空,宽松版的毛呢外套松松垮垮,有半肩掉了下来,无名的诱惑。 他走近,伸手将莱楚楚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端,闻着她身上薄荷香烟味和香水味的交错,深深的吸了一口。 莱楚楚转过身,伸手揽上陈迹欢的腰肢,缄默着。 他们的不安和沉默都心知肚明,却无法说出口。 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谁先撕开一条口子,他们之间便会变得支离破碎。 莱楚楚沉默片刻后抬起头。 抬头那瞬,陈迹欢像是和她有心电感应一般低下头,不谋而合地吻上她红艳的嘴唇。 他们从窗台转战到床上,陈迹欢一边吻她一边脱去身上的针织开衫外套。 迷情乱意吻着她的同时,陈迹欢的视线不期然而然地撞上那幅巨大的画作——《对望》 赫然,他僵住了吻莱楚楚的动作,目光滞在那张无尽的对望里。 莱楚楚察觉到异常,顺着陈迹欢的目光偏过头看去,视线在下一秒僵滞。 仅半秒的时间,莱楚楚便从《对望》中抽回神来,主动伸手勾住陈迹欢的脖子,送上艳唇,无尽的挑逗。 陈迹欢终于在莱楚楚熟练的吻技中找回想要她的欲望,一丝一点的啃咬着她娇嫩的肌肤,粗重的喘息声慢慢将整个欧式房间填满,旖旎一片。 陈迹欢事后抽烟的毛病依然未改,他边点烟边往莱楚楚坐过窗台走去,第一口烟吸入肺部,从鼻翼中喷出浓郁的烟雾。 从莱楚楚房间的窗户望去,恰好是大前门方位。此时黄影和欧姨正带着个孩子上车,大包小包的,似是要将一个孩子送走。 陈迹欢不由蹙了蹙眉,别墅里居然有孩子? 莱楚楚醒来的时候正看见陈迹欢专注盯着窗外抽烟的场景,他的背脊一如既往的颀长,被烟雾染了几分落寞,黑夜将他笼罩,更加寂然起来。 “陈迹欢。” 她轻声一喊,陈迹欢便回过头,顺势将烟蒂摁灭在桌面的烟灰缸上。 他走近,粗哑的嗓音问她:“醒了?” 莱楚楚两指摁了摁发疼的太阳穴,点头,口干舌燥开口:“我出去倒杯水,你要不要?” 说着,她已经掀开被褥,穿好拖鞋。 陈迹欢先她一步往门口走去:“我去吧。” 他的手刚触上门把,莱楚楚便从后面抱住了他。 陈迹欢手上动作一顿,背脊僵滞。 “陈迹欢......”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柔柔的。 他轻侧过头,回应:“嗯?” 莱楚楚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她能看到的却只有黑白,沉默片刻,她摇了摇头,始终没有说出口。 想跟他说:要个孩子。 今日看到小天,她就想要为陈迹欢生一个孩子的冲动。 因为她清楚明了她是眼癌患者,死亡时刻等待着她的驾临。她怕......怕没有她的陈迹欢该怎么度过余生。 这种假设,她深有体会。 若是当年牧泓演有给她留下任何幻想和依靠,她也不至于陷入疯狂。 松开陈迹欢,莱楚楚说:“我去泡两杯咖啡,你想要喝什么?蓝山?摩卡?” 没听到她下文的陈迹欢有些失落,但还是勾了勾唇角,伸手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只要是你煮的,都可以。” 莱楚楚艳唇一勾,那双美丽的眼睛弯了起来。 没忍住,踮起脚尖在陈迹欢的侧脸亲了亲。 其实,这样也好。 她没有奢求很多,只要和陈迹欢这样在一起度过余生,真好。 莱楚楚推门而去,路经柒柒房间门口时,发现这丫头的门没关好,便走了过去,想要顺手关上。 奈何,她刚提起步子,便穿来一声暧昧的娇喘声。 莱楚楚眉心一拧,顿住脚步。 没几秒便传来柒柒不安的声音:“崇恩,你放开我,楚楚还在家里呢!” “她大概睡了,不会发现我在你房里的......”林崇恩的声音万般沙哑,又带着点情欲的心急。 “讨厌!”柒柒一声娇嗔。 听到这样暧昧的对白,莱楚楚震愕无比。 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有些站不稳,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陈迹欢突然从身后出现,两手猛地往她腰上一圈,不动声色地将她带回了房间,动作麻利迅速,没有惊动房里仍在欢爱的柒柒和林崇恩。 “楚楚......”陈迹欢担忧的看着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莱楚楚,俯身去吻她的眼睛,“别害怕,我在。” 莱楚楚怔怔的看了眼陈迹欢,泪水从眼眶而成,滑落之际被陈迹欢吻干。 他的温柔让莱楚楚无法拒绝,她紧紧的抱住陈迹欢,声音不可控的颤抖着:“陈迹欢,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那个人不是柒柒,她不是......” 她一边又一边的否认着,不可抗拒的摇起头来。 陈迹欢心疼的看着眼前慌乱的莱楚楚,有些不知所措。 “陈迹欢,你告诉我!”莱楚楚抬起一双僵滞的眼睛,从眼底散发出来的都是恳求。 那一刻,她多么想从陈迹欢的口里听到“那是假的”这句话。 可是他没有,他没有说,他只是俯下身,从她的眼睛开始吻了下来,最后停在她的双唇上,用格外沉哑的声音重复着:“别害怕,我在。” 莱楚楚皱了皱眉,只觉得心脏的某一块被人挖空。 不管林崇恩之前有过多少女人,她从来不在乎,只是,那个女人如果是柒柒,她绝对的恨他,恨他,恨他...... 看着恨意从莱楚楚冷漠的眼睛里开始蔓延,连瞳眸都变得冰寒起来,陈迹欢有些不忍心她将自己逼入那个绝境。 伸手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5 将莱楚楚的脸蛋捧起,一手覆在她的后脑勺上禁锢住她的脑袋,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凝视着她,许半晌,陈迹欢沉音开口:“楚楚,我爱......” 陈迹欢的话还没说话,莱楚楚的某根神经突然被挑起,赫然抬头而来,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双唇。 那个“你”字被她永远地堵在四唇之间。 她疯狂地啃咬着他的双唇,不罢休地将自己的舌头与陈迹欢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无言的亲吻瞬间侵袭着陈迹欢的心。 —— 两日后,刚获得“欧洲最美画家”的柒柒和林氏集团林崇恩总裁桃花新闻满天飞的时候,莱楚楚正在画廊和阿悄说起这些天的趣事,黄影抓着报纸怒气腾腾的推开阿悄的办公室门,莱楚楚施施然的睨了眼极其败坏的黄影。 “怎么了?”莱楚楚慵懒地询问。 黄影将一份印着柒柒和林崇恩亲密照的报纸扔到桌上:“楚楚,你知道这件事吗?” 莱楚楚淡挑眉:“如果我不知道你认为林总会让这份报纸面世吗?” 黄影皱眉,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 莱楚楚不仅知道,恐怕,还是她向媒体爆的料,才会有今日这一出吧。 黄影一双激动的眼睛泛红:“为什么?” 莱楚楚敛下眸,情绪淡淡的:“以前我对付林崇恩的女人,你从来不问为什么。” “可她是柒柒。” “她是柒柒,可她也是林崇恩的女人!”莱楚楚提高声音反驳。 黄影脸色赫然一顿,莱楚楚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偏过头,不去看黄影的眼睛。 “楚楚,我知道你恨林崇恩的女人,可那是柒柒,她是那个在你生病时候忙前忙后陪你一整夜的柒柒,我们大三那年,你半夜突发高烧,是柒柒发现了你将你送去了医院,暑假的时候,我们去写生,你被困在摩天轮里面,是柒柒哀求游乐场场长,找了一晚上才将你找到......” 听着黄影细数过去,莱楚楚双手几不可察握拳,突然冷瞪了眼阿悄,命令:“先出去!” 阿悄忙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出了办公室,不忘细心的将门关上。 万籁俱寂。 相互沉默片刻,莱楚楚冷音开口:“你该知道,我最恨的是背叛!” 黄影又何尝不了解莱楚楚的性格,她紧拧秀眉,尝试规劝:“楚楚,你非要这样吗?柒柒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赶尽杀绝?”莱楚楚呵的一声笑,美丽,妖娆,“你是在说我吗?” 黄影紧拧秀眉,企图最后的挽回:“楚楚,柒柒她和其他女人不同......” “不同?”莱楚楚冷冷的打断她,“哪里不同?她不是林崇恩的女人?” 顿时,黄影一阵语塞。 是的,柒柒没有任何不同,她是林崇恩的女人,所以,对莱楚楚而言,并没有任何的不同。 “她还是我们的姐妹,多年的感情,你要毁于一旦吗?” “姐妹?”又一个名词让莱楚楚笑了,她的笑容还是那般妖冶,永远的无懈可击,“是姐妹就要承受更多,是姐妹她就要比其他女人承受更多的后果,这才是姐妹,不是么?” 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美丽,可为什么黄影觉得又是那么地让人心寒呢? “为什么?”黄影激动的大喊,声嘶力竭,“楚楚,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够吗?那么多年了,即使他错的再离谱,你从他身上加注的痛苦已是千万倍,还不够吗?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这么多年,莱楚楚和林崇恩的斗争黄影都亲眼目睹。 她真的不希望莱楚楚只活在对付林崇恩这件事情上,这样的莱楚楚是痛苦的。 可黄影永远不会知道,看似厌恶世俗,不食烟火的莱楚楚也会俗气,俗气的拙劣。 莱楚楚淡淡的笑着,眼瞳逐渐沉了下去。 不为什么,只为找一个理由,活着。 要么死,要么活。 她想死,可去死了很多次,都死不成。 那便活着吧。 活着,总有理由让她活着,总有借口让她可以支撑。 而林崇恩便是那个最有力的理由和借口。 他一天不倒,她便有精力,有心思,活着去对付他。 莱楚楚冲黄影扬了一个笑,明媚动人:“是啊,你说我为了什么呢?”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一扇门被人拉了又推,几声抨击让黄影回到现实。 她明白谁也劝不住莱楚楚,在莱楚楚毁掉柒柒之前,谁也劝不住。 ☆、眼睛 第55章: 柒柒和林崇恩的绯闻如火如荼几天,瞬间掀起了一阵热论,无论是界内还是界外,谁人都知莱楚楚和柒柒之间的关系,如今她们为了一个男人撕破脸皮,顿时成为媒体的追捕对象。 柒柒的公众形象一直良好,典型的女艺术家,被卷入这场豪门风波里,水深火热。 关注这场风波的不仅仅只是整个港城,就连在德国的南意听闻此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飞到香港。 那日中午,莱楚楚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莱小姐,您好,我是南意,阿欢的母亲,我认为我们有必要见一面。” 听着电话那头自报名号,莱楚楚赫然眉峰一挑,继而应下:“三点,世纪饭店,我等着南小姐的大驾光临。” 南意和陈迹欢的父亲陈道明早在二十年前已经离婚,这位一直在文坛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女人一向不欢喜陈太太这个称呼,更喜爱世人唤她南小姐,亦或者南老师。 莱楚楚抵达世纪饭店的时候,恰巧三点整,南意已经率先到达,硬生生的打脸莱楚楚那句“等着南小姐大驾光临”。 不由,莱楚楚眉眼淡然一挑,看来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主。 果不出莱楚楚所料,南意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便是:“莱小姐,我认为你不适合阿欢。” 莱楚楚望着对坐的南意,她穿着端庄,妆容精致,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让她看起来不过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 莱楚楚并没有反驳南意的话,反而赞同她:“我也认为我不适合陈迹欢,起码,不适合婚姻。” 她的回应淡然,轻扬着笑,杏目弯着,一副灵动样子。 南意眯了眯眼睛,想要深入的探索莱楚楚眼眸深处,但任凭她如何聚精会神,仍旧未果而终。 “你是说认真的?” 莱楚楚笑了笑,随意的将包里的烟拿了出来:“当然,”她抖出一根烟,问南意,“介意吗?” 南意不动声色拧了拧秀眉,而后点头,抿着礼貌的唇线:“请便。” 点燃了一根薄荷香烟,莱楚楚淡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6 淡抽了一口,接着便是夹在手里,再也没抽第二口,直至香烟燃尽。 良久,南意开口:“既然我和莱小姐观点一致,那么你和阿欢是否可以结束了?” 莱楚楚依然荡漾着淡淡的笑容,明艳的朱唇一勾:“怕是南小姐误会了,虽然我们不适合,但我从未想过......”略微顿了下,莱楚楚将最后两个字说出口,“结束。” 骤然,南意秀眉一拧,似有不悦:“你们不适合结婚,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一起呢?” “我们确实不适合结婚,甚至不适合成为恋人,但我们在一起很快乐,又何须分开呢?” 莱楚楚说话的声音平淡,夹着一抹香烟的醇厚,不紧不慢,说出来的每个字却教人浑身不适。 在她的认知里,不适合可以不结婚,但不一定要分开,因为适合的人不一定快乐,而快乐的人不一定是最完美的匹配。 所以,她和陈迹欢既不适合却没必要分开,因为他们很快乐,这并不矛盾。 “快乐?阿欢他根本不快乐,你们在一起,只会不快乐!”说到最后,南意变得激动起来,尤其是一想到眼前的女人就是害的她的儿子曾经失去了左手的女人,南意便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莱楚楚不咸不淡的瞟了眼颇为激动的南意,慢条斯理的提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是淡淡的声音:“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说完,莱楚楚又扬起美丽致命的微笑,礼貌,自然,没有一丝破绽。 却在将咖啡归位的时候,手一阵无力,若不是她强撑着,怕是那杯咖啡归置于桌面的时候发出响亮的声音。 这是一场不愉快的谈话,没有结果,也没有意义。 莱楚楚回到车上,启动车子,却没有发动,她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从一旁的包中翻出烟盒,点燃一根香烟。 安静的按下车窗,不紧不慢的抽着烟,吐出来的烟雾将她精致的脸蛋拥裹,最后迷离她那双清灵的杏目。 一根烟燃尽,她关上车窗,一脚踩在油门上,绝尘而去。 回到陈迹欢公寓的时候已经近黄昏,莱楚楚去超市买了食材回来,准备给陈迹欢做晚饭。 推开门,找了一圈,最后在书房里找到陈迹欢的身影。 他正坐在画架前,拿着铅笔作画。 那是彩铅笔,即便莱楚楚看不见颜色,却能够通过形状分辨。 “陈迹欢。”莱楚楚叫了声认真中的陈迹欢。 听见她清丽的声音,陈迹欢停下手中的动作,回过头来,唇角一勾,而后看到她手里的食材:“你要做饭?” 莱楚楚点头,扬了扬手里沉甸甸的几袋子:“做几道正宗的广东菜给你吃。” 陈迹欢点头,然后侧了侧身子,让莱楚楚看清画板上的画:“我在画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莱楚楚忽然生了几分好奇,走近几步,看着那雏形的轮廓,刚有眼睛的样子。想来他是画到上色的步骤,“怎么会用彩铅画?” 陈迹欢一向喜爱油画,而且是印象派的油画。曾何几时,他的画作开始转型,轮廓清晰不说,细节还十分谨慎。 “你的眼睛有光,是七彩色。”他解释道,笑了笑又翻转头,提笔继续作画。 莱楚楚看着他专注的背影,艳唇一翘。 “对了,下午你妈妈找过我。”莱楚楚说。 陈迹欢倒不意外,手里闲心的继续作画,漫不经心的扣下一句:“悠着点,别呛坏她老人家。” 莱楚楚差点没忍住笑出来,真不知道南意听了陈迹欢这句话会不会气的跳脚。 他后脑勺对着她,却又了如指掌:“想笑就笑。” 莱楚楚冷哼一声,她才不笑。 “画好了出来吃饭。”丢下一句话,她便提着一堆东西进了厨房。 对于她难得的小俏皮,陈迹欢摇头失笑。 迎着黄昏最后一点光辉,他终于将这幅画完成。那由七彩组成的眼睛栩栩如生,弯长的眉毛,彩色的眼影,浓密的睫毛,泛着橘红的泪腺,透着水光的眼白,琉璃青渐变成浅褐色的虹膜,曜黑色的瞳孔如宇宙的虫洞,像是要将世间万物都吞噬进她那只神秘的眼睛里。 放下画笔那刻,陈迹欢看了眼腕上的表,近七点钟,窗外的落日早不知归落何处,万家灯火亮起,光亮如昼。 他去餐厅的时候,未见莱楚楚身影,炉火上还炖着汤,咕噜咕噜的冒着浓香,早就过了关火的世间。 他关了火,又在屋里寻了一圈,最后在卧室里找到熟睡了的莱楚楚。 她的外套还没脱,脚穿着拖鞋放在地上,大半个身子躺在床上,手里还握着手机,人却早已睡着。 陈迹欢小心翼翼的将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摁亮屏幕一看,是柒柒的新闻。 他复杂地看了眼床上的莱楚楚,此刻她的睡容是那般宁静,仿若世间的烦恼都与之无关,看上去莱楚楚全副心思在对付柒柒,可谁又知将柒柒推入风口浪尖的同时,她的心比任何人都痛。 她确实无法忍受友情的背叛,但她更加无法忍受背叛给她带来的疼痛,所以她需要用另一种痛来压制这一种痛,这般,心才会更加坚强些。 陈迹欢心疼的抚摸上她的脸颊,指腹漫不经心的滑过她精致的脸孔,优美的线条。 也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让莱楚楚拥有常人不能拥有的,也让她承受着常人无法承受的。 他将手机放到桌面,轻轻的拉过被子,刚盖到莱楚楚身上,她便被惊醒了。 迷迷糊糊间,莱楚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嘶哑的声音问陈迹欢:“画完了吗?” 陈迹欢点头,将被子往她身上一盖,顺势将她的拖鞋脱了,声音温柔:“睡吧。” 迷糊之际,莱楚楚又熟睡过去。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美梦。 她梦到自己和陈迹欢在小洋房里一起作画,到了黄昏时刻,她会拉着他到海边看日落,听着海浪的声音,吹着咸涩的海风,直到白了头。 那大概是她睡过最安详的一个晚上,没有惊寤,没有梦魇,更不用挣扎。 初阳晒在脸上,懒洋洋赖在床上的莱楚楚还不肯醒来。 “楚楚......”一声温柔的低唤,她从梦中睁眼,那双美丽的眼睛在初阳的照耀下变得浅色,瞳孔泛光,教人欲罢不能。 莱楚楚伸了个懒腰,最后将手搂上陈迹欢的脖子,有点撒娇味道。 陈迹欢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起床了,我做了早餐,要不要吃?” “你做的?”莱楚楚微诧。 陈迹欢点头,一副期待眼神。 奈何,莱楚楚莞尔一笑:“别,我还想多活几年。” 早就料到她会这般揶揄,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小小的期待了下,见她这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7 般毫不婉转,陈迹欢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莱楚楚嘟起小嘴,一脸的不满。 见状,陈迹欢这才松手,无奈的叹了口气:“起床,吃早餐了。” 莱楚楚哼哼两声,勾人的眼睛动了动,像是动了什么坏心思,陈迹欢刚有预兆,莱楚楚两手便一个用力,不费吹飞之力就将陈迹欢的脑袋带了下来。 “抱我。”她娇嗔道。 陈迹欢看着一脸傲娇的她,无可奈何摇头,然后认命的将她横抱了起来。 莱楚楚在陈迹欢挤牙膏扭毛巾的伺候下洗漱完毕,折腾一番这才开始早餐之旅。 不得不说,上天是绝对公平的,既然为了开了一道门,势必要替你关上一扇窗。 陈迹欢做的早餐,实在难以下咽,但又苦于他一个早上都用期待的余光打量她,不忍心拂了他的期待,莱楚楚艰难的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勉强说:“比上一次好。” 陈迹欢闻言,一喜,眉眼顷刻舒展:“真的?” 知道他这是一种失败者强调肯定的反问,无奈下莱楚楚违心点了点头:“真的。” 赫然,他唇角往上一翘,眼睛眯成一条缝,难以掩饰的愉悦。 冬日的旭阳恰好在此时穿透窗户,侵吞而来,蔓延上陈迹欢的眉眼,然后爬上他极短的发梢上,像是边疆的战士获得胜利后的如释负重。 莱楚楚弯了弯唇角,俯身过去,双唇毫无征兆地落在他的唇角,如蜻蜓点水一般。 陈迹欢轻偏头,敛眸看她美丽诱惑的眼睛,唇角的弧度更深了。 也许我们都不愿时间流逝,在我们都很幸福的时候。 但光却早已悄悄爬上了心头,将那瞬编制成最美的回忆。 而我们,成了回忆里的胶片,定格在那一瞬间。 年迈的老人翻开了相册,看见了记忆的照片,蓦然发现,曾经的笑容原来无法复制,更无法模拟。 ☆、怀孕 第56章: 吃过早餐后莱楚楚便觉得身子乏的厉害,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了会书,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很是奇怪,以前想要睡总睡不着,如今不想睡反而睡的沉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竟到了中午一点多,午饭时间已过,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从几个置物架缝间昂了视线过去,恰好能看见开放式厨房里陈迹欢忙碌的身影。 见状,莱楚楚眉心一拧,趿拉着拖鞋到厨房,见他锅上炖着汤,微微一吸,便能闻到极浓的中药味。 “你在熬药膳?”莱楚楚问。 陈迹欢一边点头一边拿着匙羹从锅里舀了一小勺,吹冷后喂到莱楚楚嘴里。 莱楚楚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倾斜,全身都在抗拒那一小口的药膳。 陈迹欢笑了笑,没好气地:“没毒!” 莱楚楚狐疑:“不会拉肚子吧?” 陈迹欢懒的和她废话,皱眉佯怒:“快点!” 不敢再挑衅某黄金左手的尊严,某人这才视死如归的凑近,将那一小勺的药膳喝进嘴里,苦涩的味道侵袭着味蕾,她恍地拧紧眉头,好生不悦。 “很苦?”陈迹欢明知故问。 莱楚楚吐了吐舌头,嫌弃道:“苦的要命,这都是什么呀......” 陈迹欢目光不自然一闪,而后回答:“滋补的。” 莱楚楚满腹疑团:“你这滋补的东西也太难入口了。” “良药苦口。”陈迹欢不耐其烦的婆口佛心。 莱楚楚暗自叹息,这顿顿餐餐都要吃陈迹欢的料理,还真是折寿的大苦大难。 看着他花那么大心思在厨房折腾,莱楚楚也不打击他了,闲来无聊,便溜进书房看看他昨天的画作。 他还将画案在画架上,画笔凌乱放着没有收拾,莱楚楚凑近一看,一不小心便跌进那只幽深的眼眸里。 像是被吸入一个漩涡里,久久地让人不能回神。 她固然知道陈迹欢用的是彩铅,可她的眼睛只能看见黑白二色,就只能将这幅画当做炭笔画欣赏。 不得不说,陈迹欢的画技鬼斧神工,如果只是黑白颜色的话,这只眼睛更是迥亮,尤其是眼瞳到虹膜的部分,线条比例仿佛是经过细密的计算,分毫不差地勾勒出来的。 莱楚楚忍不住伸手用指腹摸了摸瞳孔。 再返回客厅的时候,她听见陈迹欢在阳台讲电话,许是他出去的时候匆急,没将阳台的玻璃门关好,随着一阵风飘荡而来,将陈迹欢的声音附送到她耳旁。 他说:“在您找她之前您就应该明白我有多生气......那是我的女人,与您无关。” 说完这句,陈迹欢挂掉了电话,转身那刻,莱楚楚先他一步闪进了厨房。 陈迹欢握着手机走进厨房的时候,发现莱楚楚在一旁削苹果。 “怎么跑进厨房来了?”他问。 莱楚楚将削了一半的苹果砍下来,递给陈迹欢:“看看厨房有没有被你引爆。” 陈迹欢嗤地一声笑,接过苹果,咬了一口。 莱楚楚温柔的眉眼淡淡一笑,垂下头,继续将剩下的半个苹果削皮。 她知道,那通电话是南意打来的。 她也明白陈迹欢和南意之间的关系——礼貌和疏离。 不由地,莱楚楚不露声色抬起眼帘偷看了陈迹欢一眼。 眉眼间的那抹心疼,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吃午饭的时候,莱楚楚的手机突然跳出一则快报,是关于林氏集团的股票跌成废纸的爆炸性新闻。 与此同时,陈迹欢的手机屏幕也跟着亮了,是同样的新闻。 他大致扫了眼,然后又抬眸看了眼莱楚楚,她目光专注,唇线柔和,喜怒不辩。 看了许久,她将手机放下,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大概是午饭后不久,手机又跳出新闻提示,标题是“日本加藤即将收购林氏集团”。 “陈迹欢,他终于落败了。”莱楚楚说着,掖下浓密的眼睫毛,遮挡住来自眼底深处那一抹真实的情绪。 是的,林崇恩终于落败了,可为何,她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呢? 还是,她希望他永远的用高姿态藐视他人,永远的满嘴道德理论却又不付诸行动。 陈迹欢将手机的几条新闻看完后,往莱楚楚这边挪了挪位置,拉过她的手示意她看过来。 “他住院了,要去看看吗?” 莱楚楚淡淡瞥了眼,新闻标题是:林氏遭遇破产危机,总裁林崇恩一蹶不振,中风后被送医院。 从那行字间抽回复杂的视线,她语气平平地:“看他做什么?” 知道她不愿谈这个话题,陈迹欢便就此打住,轻轻将她一拉,拥进怀里。 莱楚楚的手指了指案桌上的烟盒:“想抽烟。” 陈迹欢探手将烟盒和打火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8 机摸了过来,打开烟盒抖了根烟出来,然后递到莱楚楚唇上,她张嘴咬住,陈迹欢立刻打打火机点烟。 一系列的动作衔接的毫无缝隙。 烟点燃那刻,莱楚楚深深的吸了一口,最后从唇间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 她记得刚学抽烟的时候,她还不太会,都是从嘴里吐烟雾出来的。后来有人告诉她,会抽烟的人都是从鼻翼里喷烟雾出来的。 那个人,是柒柒。而教她抽烟的那个人,也是柒柒。 闻着若淡若浓的薄荷烟味,莱楚楚脑子混沌了一下,猛地抽回神时,她将刚抽过一口的烟蒂摁灭在烟灰缸上。 她动作突然,陈迹欢看着落空的怀抱,抬头望了眼已经站起来的莱楚楚,她此刻垂下眸,语气急促:“陈迹欢,我要去见柒柒。” 陈迹欢看透莱楚楚挣扎后的释怀,唇角一勾:“我陪你去。” 莱楚楚澄澈的目光看着陈迹欢,点头。 出发前,莱楚楚拨了个电话回半山别墅,问欧姨柒柒是否在别墅里。 欧姨说:“先生住院了,柒柒去了医院。” 其实,莱楚楚早就料到柒柒会去医院。 而此刻的医院早就被媒体团团围住,陈迹欢和莱楚楚是从地下车库直接搭电梯去vip病房的。 出电梯的时候,恰好碰上加藤凉,他冰蓝色的眼睛寒冷,垂眸看了眼清瘦的莱楚楚。 擦身而过之时,加藤凉抓住她的手腕:“明日早上到林氏一趟,要召开董事会。” 无论如何,加藤凉都想象不到,莱楚楚居然是林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莱楚楚疑惑抬帘:“你们的董事会,与我何关?” “难道你不知道林氏集团手里股份最多的是你吗?”加藤凉问。 莱楚楚眼睛一动,似是诧异:“我?” 加藤凉点头:“27%。” 林崇恩占股份的比例是24,莱楚楚居然有27,确实让人惊讶。 听到具体数字,莱楚楚眉心几不可察一拧,而后淡漠抬眼,仍旧是那句:“与我无关。” 她从不在乎金钱和权势,加藤凉又怎会不懂,但这是莱茵留给莱楚楚唯一的东西。 加藤凉手腕一个用力,遏制住前行的莱楚楚,低音一句:“是你妈妈给你的。” 话落,他松开了手,迈着信步进了电梯。 提起莱茵,莱楚楚看着空荡冷清的医院走廊,突然却步。 陈迹欢似是看出她的意图,上前将她拥进怀里:“走吧。” 挣扎许久,莱楚楚还是退了一步,抬眼去看陈迹欢那双复杂的眼睛,踌躇片刻,她说:“陈迹欢,我们回去吧。” 她不想要看见,看见那个将她妈妈推进地狱的凶手。那张狰狞的脸,今生今世都不想要见到。 陈迹欢刚驱车从停车场出来,一辆白色的超跑便横了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 莱楚楚将视线昂了过去,看见柒柒的身影,继而不动声色拿出手机,拨通了柒柒的电话。 “哪里见?”莱楚楚问,不等柒柒回答,又落下不阴不阳的一句:“水上丽都吗?” 若她没有记错,三年前她独自开车去机场的路上,那个很像柒柒的身影就是柒柒吧。 柒柒沉默片刻:“医院附近有个咖啡厅,星期七。知道吗?” 莱楚楚眉心一皱:“当然知道,你名下的所有资产,我都知道。” 在得知柒柒和林崇恩那档子事后,次日莱楚楚便将柒柒查了个底朝天,自然知道她所有的资产。 落座在僻静的星期七里,先开场的永远是静默。 莱楚楚发现,柒柒的脸色比前段日子难看了许多,干涸的唇有点裂开了,白的像纸,从前那双灵动狡黠的眼睛沉了许多,现下和一汪死潭没多大区别。 抽回视线那刻,发现她的双手早已扭打在一起,那是柒柒只有在比赛紧张时候才会有的小动作。 “楚楚,我知道你恨我。”柒柒浅音开口,声带有些沙哑,不知道是熬夜的还是哭的。 莱楚楚静静的看着对坐的柒柒,抿紧唇线,不言不语。 “从我知道你是林崇恩的女儿的时候,我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天。仿佛就像是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明明知道它迟早会有落下来的那天,却不知道是哪一天。我每天都盯着那把锐利的刀锋,惶恐不安的心每日每夜都在担惊受怕,有时候恨不得它可以早一点落下来,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说着,柒柒低下头,泛红的眼睛看了眼桌面的热牛奶。 “知道为什么我要的是热牛奶吗?”柒柒突兀地问。 莱楚楚闻言,淡淡垂帘,看了眼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柒柒素来爱喝黑咖啡,从不爱喝奶制品。 柒柒自问自答:“因为我怀孕了,崇恩的孩子。” 骤然,莱楚楚眉心一拧,始终保持着平静无波的脸容终于发生了变化,冰冷的眼睛看着柒柒,有些激动的问:“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崇恩的孩子。”柒柒又重复了一遍。 莱楚楚只是看着她,漆黑的眼睛越发冰凌起来。 “楚楚,我是真的爱他,真的,跟你爱陈迹欢一样。”柒柒苍白的解释,即便她知道这几句话是多么可笑,但她还是要和莱楚楚说。 “那我呢?”莱楚楚冷笑一声反问,“你何尝想过我?你明知道我有多厌恶林崇恩的女人,你也知道他每一个女人都受尽我的折磨,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否想过我的感受?” 柒柒失魂落魄地摇头:“我也不想,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那颗心,我真的控制不住......” 在柒柒的哽咽中,莱楚楚沉默了,将眼睛的冰寒敛去,掖下蝶翼,浓密的眼睫毛,颤了颤。 是的,没有人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就像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私的欲望。 从星期七出来的时候,起风了,突然冷了起来。 莱楚楚依然穿着出门时候的那件薄款棉麻格子长衣,终不抵寒。 陈迹欢见她出来,推车门上前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然后拥着她回副驾驶,弯腰帮她系好安全带,起身的时候,莱楚楚双手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颈项之间,闻着陈迹欢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莱楚楚轻声低喃:“陈迹欢。” 陈迹欢,陈迹欢,陈迹欢...... 她多少次这样叫着他的名字,可每一次都让他好心动。 陈迹欢手掌宠溺的揉着她的发心,温柔似水:“怎么了?” “我想你了。”莱楚楚说。 她的声音绵绵的,带着几分疲倦。 让陈迹欢听了,心弦一动,忍不住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俯身而去,吻上她倔强的嘴唇。 ☆、药膳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99 第57章: 莱楚楚没有出席第二日的董事会,她也没有心思看加藤凉如何在商场上大展拳脚,她唯一知道的是那几日的香港十分动荡,加藤凉融资林氏,瞬间将林氏起死回生,一跃而上,重回巅峰,星转斗移,全部媒体都开始关注林崇恩的生死存亡。 他生,继续称霸香港,他亡,林氏花落谁家? 那晚,莱楚楚做了一个梦,梦见莱茵躺在冰冷的手术里,一遍又一遍嘱咐她:“别恨他,别恨他,别恨他......” “不,不,不......”莱楚楚拼命的摇着头,她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在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才凌晨两点,身旁的陈迹欢早不知所踪,莱楚楚有些惊寤,忙着下床去寻陈迹欢,连拖鞋都来不及穿。 最后,在客厅里找到了他,他独自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眼前那幅她眼睛的画作,时不时地提手,静默的抽着烟。 “陈迹欢。”莱楚楚在身后唤了他一声。 陈迹欢回头过来,看着莱楚楚招了招手:“怎么起来了?” 莱楚楚拢了拢外套,走上前,坐在陈迹欢的大腿上:“你在做什么?” “我在看画。” 黑漆漆一片,莱楚楚问:“怎么不开灯?” “不开灯才好看。”他说。 经他这般一说,莱楚楚朝那幅眼睛望过去,和她昨日看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是那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眼睛。 垂下眸,她忽然说:“我也想画一幅画。” 陈迹欢拉过她的手,在她虎口处按了按,浅声问:“想画什么?” “想画我们初见的那一晚。” 赫然,陈迹欢心头一震。 他默不作声的看向那只蛰伏在黑暗的眼睛,仍然记得,当初跳下海里去救莱楚楚的那刻,就是被她那只会说话的眼睛给吞噬了,从此便无法醒转。 那晚,莱楚楚很有灵感,刚有想法便推开陈迹欢,去他书房找出宣纸和墨水,捣腾在大班桌上便开始作画了。 画了一半她就开始犯困了,摇摇欲坠之间,她决定明日再画。 睡了差不多一个多钟的样子,近凌晨五点,莱楚楚又醒了。 那时,陈迹欢已经在厨房开始熬药膳了。 莱楚楚洗漱完毕后找了一柄梳子梳头,秀长的卷发总能教她爱不释手,刚梳了一下手里便抓了一堆的头发,倏然,她漆黑的眼睛一僵,拧了拧秀眉,盯着手里的头发滞了片刻,最后她将头发扔进马桶,摁了冲水。 梳妆完毕,她想要去书房将那未完成的画给画完,在这之前,她接了柒柒的一个电话。 “楚楚,我求你了,你来看看他吧,他想要见你。” 听着电话那头柒柒的哀求,莱楚楚几不可察拧眉,然后浅音拒绝:“我不想去。” “现在他唯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他中风了,全身动弹不得,眼睛瞪的大大的,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楚楚。你来一趟吧,求你了。” 说到最后,柒柒泣不成声。 莱楚楚将眉心越拧越紧,还是狠下心:“我不想见他,今生今世,都不想。” “你怪他将你妈妈冰在大陆整整十七年,可你又知道他对你妈妈何尝不是真心?也许爱的越深,才会不想听见任何消息。相见不如不见,看似无情却有情......楚楚,那么多年,你好好回想一下他所有女人,哪一个不是因为有几分像你妈妈他才会沾染,包括我......”柒柒顿了片刻,“他说过我的眼睛最好看,其实我知道,因为我的眼睛最像你的妈妈......他从来不会让任何女人怀孕,因为他始终坚定只有一个女儿,我的孩子是个意外......” 却在这个意外来临的时候,林崇恩跟她说:“等孩子出生后和楚楚做个配型。” 那刹那,柒柒感觉自己的世界都是崩塌。 她知道林崇恩对莱楚楚百般迁就,却未料到他会为了莱楚楚的眼睛而断送自己的孩子。 直至挂了电话,柒柒的话还在脑海回荡。 不由地,莱楚楚想起几年前,alen和加藤凉说过柒柒的眉眼和她有几分相似,那个时候加藤凉说应该不是和她相似,而是和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她的妈妈——莱茵。 “陈迹欢,”莱楚楚跑到厨房,将陈迹欢拉了出来,到玄关处的时候她才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去一趟医院。” 陈迹欢被她的雷厉风行弄得无可奈何,摇头失笑,举了举手里还握着的汤勺:“那你总要我将汤勺放下吧。” 莱楚楚脸色一顿,推了推他:“快放下。” 陈迹欢又回了厨房,将火调到最小,这才随莱楚楚出门。 来到医院的时候,近早上六点,天还有些灰蒙蒙,雾霾很大,将整个港城笼罩其中,像是海市蜃楼。 陈迹欢将车子停在医院大门:“我在车上等你。” 莱楚楚点头,反正也不用太久。 “很快。”她说。 陈迹欢点点头,然后目送莱楚楚进了医院。 直至她的身影全部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抽回目光,翻开扶手箱,捡了包烟出来。 莱楚楚盯着vip病房的挂牌,上面写着主治医生的名字,护士的名字,还有病患的名字。 推开门,偌大的病房清冷无比,病床上林崇恩躺着,身上插着许多管子。 莱楚楚走近,看了他一眼。 正如柒柒所说,瞪大着一双眼睛。那双眼睛看见来人是莱楚楚时,瞳孔便激动的放大。 莱楚楚纤细的手指划过病床,最后停在某根管子上,看着被病魔折磨的林崇恩,竟没有一丝丝快感。 “我总是想着等我死的时候一定要将自己藏起来,不让你找到,因为在死前我不想要看到你这张脸......”冷寂的病房里,只有莱楚楚浅浅的声音响起,“未料到,你比我先死。” 林崇恩听了莱楚楚的话,眼珠子一直转个不停。 莱楚楚跟他的视线错开,不愿施舍他一个眼神:“知道我最厌恶你什么吗?” 说着,莱楚楚伸手勾了勾鬓上的卷发,微微一用力便能将一撮头发扯下来。 “我妈妈也曾经这样子掉头发吧?”莱楚楚失神的说着,又跳跃回她刚刚问过的问题,“我最厌恶你的还是你不懂文字,不懂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每一次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语都让我觉得那是玷污了中文的精髓。”顿了顿,她说,“我应该从来没有跟你讲过粤语,你应该知道我会讲,因为从我开始学说话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粤语,我妈妈教我的......” 也许,妈妈知道迟早某天她会回到香港,会跟眼前这个说粤语的人讲话。 但是,妈妈聊想过她会回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00 到这个人身边,却未料到该迁就语言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他。 “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懂得“爱”这个字,也许你真的爱过我妈妈,在短短的一瞬间,又或许,你从头到尾就没爱过任何人,到了最后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 林崇恩那双眼睛转了几圈,最后停滞,随着莱楚楚几句浅音的话语扣下,他充红的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 莱楚楚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最后冷漠的敛下帘,抬起步子往门口走去。 当她拉住门把的时候,突然间顿住动作,背对着林崇恩,说了最后一句:“你总说最希望的是我幸福快乐,但三年前你暗示刘嘉欣对陈迹欢下狠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幸福快乐?三年,整整三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陈迹欢早就幸福快乐了三年。” 门关上的那刹,莱楚楚闭上双眼,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如果当初林崇恩没有将她的梦打碎,她和陈迹欢又何必落到这个地步? 她跌跌撞撞的来到电梯口,不小心撞上一个穿大白褂的医生,医生扶住她,这才免遭她摔倒,莱楚楚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对不起。 医生可能见她伤心,便笑了笑安慰她说:“其实癌症也不一定就是死亡。” 莱楚楚恍地清醒几分,皱了皱眉,抬头看去,打量着眼前这位医生:“你怎么知道我是癌症患者?” “我就扶了你一下,却抓了你那么多头发。”说着,那个医生晃了晃手里的卷发。 “即便掉头发也不一定是癌症吧?” 医生点头:“确实不能因此判断。但你身上有一股中药的味道,而这几味药恰好是针对眼癌病患的,所以我猜你是癌症患者。” 中药? 莱楚楚拧眉,她从来就没有吃过中药。 难不成......是药膳? 莱楚楚失神落魄的出了医院,大门口陈迹欢的车还停在原处,他坐在驾驶座上,车窗摁了下来,一手半搭在车窗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烟。 莱楚楚徒着虚浮的步子抵达车旁,毫无症状地伸手抽过陈迹欢指缝间的烟,放在唇间,狠狠的吸了一口,让烟抵达肺部的时候才能够清醒。 那日从医院回来后,莱楚楚便陷入了昏睡状态,迷迷糊糊的睡了整整两天一夜。 直至次日晚上七点多才醒来。 一个中药的味道从远处飘来,窜进鼻翼,莱楚楚下意识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喊了一声:“陈迹欢。” 她喉咙过于干哑,以至于她一迈开喉咙便有种撕心裂肺的痛钻延而来,这样的不适让她拧紧秀眉。 在厨房的陈迹欢专心致志熬着药膳,没听见莱楚楚那声如蚊蝇般的呼唤。 莱楚楚跌跌撞撞的走到厨房,又虚弱的喊了声:“陈迹欢。” 听着哑到撕裂的声音,陈迹欢猛地抬头看来,只见莱楚楚苍白着一张脸,一手扶在置物架上,幽怨的眼睛瞅着她。 他连忙倒了一杯水喂到她的唇边,心疼的说:“声音怎么这样了?” 莱楚楚无力的摇了摇头,喝过一杯水声带确实好了不少,目光逡巡而去,看见火炉上炖着药膳,她走近,拿起汤勺滚了几番,问陈迹欢:“到底是补什么的?” “就是滋补的好方子。”陈迹欢仍旧是那个回答。 莱楚楚也不探究,扔下勺子便往客厅去。 吃过东西后这才觉得人精神了些,在沙发上干坐着她嫌无聊,便开了电视打发时间。 电视里恰好在放新闻,新闻标题便是“林氏集团前任总裁林崇恩昨日去世”,看到这样的新闻标题,莱楚楚愣了一番。 而后又打电话给黄影求证,黄影沉默片刻后:“是,昨天早上七点左右去世的,打你电话关机了。” 莱楚楚惊愕着,那是她刚走不久的时候。 “医生说是他的手不小心扯到一根管子,缺氧而死。” 那一刻,莱楚楚的脑袋有些混沌。 以往的情景一幕幕侵袭而来。 “到底要怎样?到底,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 “除非,你死掉。” 你死掉...... 死掉...... 她眼神空洞的盯着电视屏幕,画面里是某记者拍到林崇恩中风时被送到医院的画面。 突然,眼前一黑,莱楚楚的思绪硬生生被抽回神,带着惊恐的大喊一声:“陈迹欢!” 陈迹欢匆匆从厨房赶来,关心询问:“怎么了?” “停电了。”莱楚楚说着,两手摸黑前进,想要探索陈迹欢的方位。 陈迹欢看着暖黄色灯光下的莱楚楚,视线一僵:“你说什么?停电?” “对啊,停电了,我刚刚看着电视,突然间就没了,好黑啊,你去找根蜡烛......”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电视里传来的新闻主播播报的声音,倏然,她两只早已没有灵气的眼睛一僵,低头去找自己的双手,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看不见手在哪里,就算是她将手放到眼睛上,她还是看不见手到底在哪里。 这样的场景,三年也有过。 就像是被吸入一潭暗黑的深渊里,只有黑暗将她包围着。 万籁俱寂间,又传来标准的女音播报着新闻,莱楚楚颤了颤声线:“不是停电,是我看不见了,是不是?” 陈迹欢看着莱楚楚的眼睛活生生被染上一层挥之不去的心疼,不明液体溢出之时,他猛地将莱楚楚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仿佛一松手,便又是光年之距。 莱楚楚脆弱的身子被陈迹欢紧紧的抱在怀里,一个无声的动作让她怔愕,微颤的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艰难的从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原来你知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原来,从始至终,陈迹欢都知道,她眼癌这件事情。 ☆、吻我 第58章: 温软的光线大概是透过窗户洒进房间,莱楚楚躺在床上感受着阳光的温度,忍不住将手从被窝里伸了出去,抚摸初阳。像是回到了三年前,她想要去找陈迹欢的三年前也度过了一段黑暗的日子。 拉着窗帘让光透进来的陈迹欢看见莱楚楚这个举动,不由自主的将两段浓眉蹙紧。然后,他慢慢的向那只手靠近,一步,两步,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他将光线遮挡,阴影笼罩住她那只葱白的手。 失去阳光的温热,莱楚楚空洞无灵的眼睛动了动,手臂僵在原处,良久,她轻声喊:“是陈迹欢吗?” “是我。”陈迹欢应着,弯下腰握住她的手,“我带你去洗漱,然后吃早饭。” 莱楚楚反握住他厚实的手掌,反复的将他每根手指都摸了一遍,摸到那几个谙熟的茧,她唇角一勾: “好。” 从洗漱到吃早饭,莱楚楚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01 始终牵着陈迹欢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过,吃完早饭,她忽然拉了拉陈迹欢的手:“我们去日本吧。” 此刻,她只想走到远远的,和陈迹欢两个人。 “好,我这就去准备,今日我们便去日本。”陈迹欢应下。 莱楚楚艳唇一勾,想要去吻陈迹欢的唇,刚有这个念头却又压下。因为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靠近,而他的唇又在哪里。 想着便垂下眼帘,失落上心头。 可那恍间,唇上一热,她诧异的张开了嘴巴,陈迹欢攻其不备,顺势将舌头探了进来。 莱楚楚清楚的明白,那瞬间,心头一颤所为何。 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个缠绵的吻。 陈迹欢订的是晚上七点的飞机,刚抵达机场就被媒体围劫,也不知道消息是如何走漏的。 “楚楚小姐,请问对林氏集团前任总裁林崇恩先生将所有遗产都转移到您的名下有何感想?” “请问楚楚小姐一夜暴富有何感想?” “请问楚楚小姐会以最大股东出任林氏总裁吗?” 数个问题齐发而来,莱楚楚眼睛看不见,听着那混乱的声音,她下意识往陈迹欢的怀里缩了缩。 陈迹欢将莱楚楚圈进怀里,护她周全,伸手挡住摄像头,微有不悦的说:“抱歉,我们暂时不接受采访。” “为什么不接受采访?是因为楚楚小姐在林崇恩先生去世之后投入陈迹欢先生怀抱吗?” “楚楚小姐是为了遗产才和林崇恩先生在一起的吗?您一直脚踏两只船吗?” 媒体的话还在耳边,下一秒却被一众保镖隔开,数十个黑衣保镖团团将记者击退,将莱楚楚和陈迹欢圈进安全区域。 加藤凉从尽头走来,气场之大不容小觑,顿时便将现场的记者镇住。 他一边走来一边打量着陈迹欢,微垂眸时刻,下意识睨了眼缩在陈迹欢怀里的莱楚楚,她带着红色的大毡帽,遮住大半张脸,鼻梁上还挂着副黑色墨镜,这样的装扮让加藤凉不安的蹙了蹙眉。 “楚楚,”他上前牵住莱楚楚的一只手,冰冷无比,“我是凉凉。” 他说:楚楚,我是凉凉...... 莱楚楚微凝眉,被加藤凉牵住的手颤了颤。 她以为帽子和墨镜是最好的掩饰,奈何,抵不住加藤凉洞悉人心的眼睛。 他一眼便看出究竟,真不愧是她的凉凉。 似是感觉到她的微颤,加藤凉用力一扯,瞬间将莱楚楚扯进怀里,抱住那个让人心疼的她。 “对不起。”他一声轻若如风的道歉胜却无数。 —— 终究,去日本的行程还是耽搁了。 重返陈迹欢公寓,莱楚楚蓦然想起她那只画了一半的画,突然扯了扯陈迹欢的衣袖:“书房的画还在吗?” “我收进行李箱,打算一同带去日本。”解释完,他问,“怎么了?” 莱楚楚微摇头,指尖捏着陈迹欢衣服一角:“没有,我也正想着带着它去日本。” 若不是今日这一闹,她怕是要将那幅画忘在香港了。 莱楚楚和陈迹欢的对话结束后,归于沉寂。 许半晌,加藤凉冰蓝色的眼眸才仔细的将莱楚楚瞧了一番,没有墨镜的遮挡,她的眼光空洞的更加明显。 片刻后,加藤凉将一把钥匙放在桌面,跟莱楚楚说:“这是他保险箱的钥匙,我给你放在桌面了,保险箱我派人送到日本。” “是半山保险箱的吗?”莱楚楚问。 加藤凉点头:“是。” 莱楚楚的手慢慢摸索上桌面,在桌面摸了一会儿才摸到钥匙,往回推了推:“钥匙你拿回去吧,里面的东西我都清楚。” “清楚?”加藤凉微不可查蹙眉,那一刻他已经猜透“清楚”二字背后所涵盖的深意。 “凡是半山的东西我都清楚,保险箱里面有什么我也明白,凉凉,既然你给了我钥匙就应该把你想要的东西给取出来了。所以,这钥匙你又何必给我?” 林崇恩保险箱的东西她一清二楚, 加藤凉冰蓝色眼睛微动:“原来,你一直知道?” “一年前我不小心知道的,你费心对付他不就是为了那几张纸吗?” 加藤凉想要的东西无非是那几页a4纸组成的协议—— 黄影跟林崇恩的协议。 “那黄影知道吗?你知道的这件事情。”加藤凉微有担忧的询问。 “小影?”莱楚楚低喃一声,苦笑着摇头,“她好像没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吧?” 按照加藤凉的性格,也不会让黄影知道这些事情吧? 只是莱楚楚还少猜了一步,按照加藤凉的性格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她会的得知,是意外。 “这便是你没跟黄影说三年前我找过陈迹欢这件事的原因?”加藤凉问。 莱楚楚点头:“既然我有心瞒她,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我欠她的,你和她之间是被我耽搁的。” 若不是林崇恩那份协议,黄影早就和加藤凉在一起了。 协议上有一项是“不得跟莱楚楚以外的任何林家人有任何交集和关联”,这一条就足够黄影进退两难了。 闻言,加藤凉垂下浓密的睫毛,将冰蓝色的眼睛遮挡,好半晌才落下清冷的话语:“我们之间不是因为你。” 莱楚楚轻笑,嘴角衔着一抹讽刺:“是么?不是我吗?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真是可笑。” 加藤凉沉默的垂着帘,不反驳也不同意,因为他知道莱楚楚是想要将林崇恩犯下的过错往自己身上揽。或许,只有这般她才会好受一些。 “医生怎么说?”加藤凉问。 “就那样,做几个手术看看先。”莱楚楚语气轻松,唇角一勾,弧度有所偏差,仿若一切都是她佯装出来的。 加藤凉虽看透,却不戳破,紧抿唇线,艰难的配合着:“那就好。” “陈迹欢,把我交代你放在行李箱的录音笔拿出来。”莱楚楚忽然对陈迹欢说,陈迹欢应下去找录音笔后,她又跟加藤凉说,“凉凉,我有事交代你。” 看着她郑重其事开口,加藤凉一阵不忍,想要劝说,可看着她美丽的脸庞,眉眼间从未有过的坚决,便罢休了。 “你说,我帮你办。” 陈迹欢把录音交到莱楚楚手里,她两手摸了摸确认是这只录音笔后然后摸索着放到桌面:“你去瑞士银行开个保险箱,把录音笔放进保险箱里,然后想办法让十年后的蔺焉去开这个保险箱。” 加藤凉看了眼桌上淡橙色的录音笔,点头:“好。” 听他允下,莱楚楚唇角一勾,美丽妖娆:“谢谢。” “那你呢?”加藤凉突然皱起眉,有些艰难的开口问,“不去大陆看看他们吗?” 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她舍得再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02 也不见了吗? 莱楚楚笑了笑,有些自嘲:“怎么看?” 一个失明的她怎么去“看”?她明白这次失明和三年前那次不一样,性质和结果都不一样。 加藤凉冰蓝色眼睛一顿,良久,又垂了下来。 “凉凉,”莱楚楚唤着加藤凉的名字,伸出双手,加藤凉立刻握上她冰凉的手掌,“凉凉,你现在派人将打印两份股权转让协议。” “你是想要将林氏的股份转让出去?” 莱楚楚点头:“要两份,马上办。” 加藤凉立刻拨通助理的电话,让助理即刻将股权转让协议拿到陈迹欢公寓。 股权转让协议拿到后,加藤凉问她:“要转给谁?” “柒柒和黄影,一人一半。” 股份转让协议书签好后,加藤凉接了个电话,临时出了点急事要去美国一趟,即刻动身。 他拿着两份股份转让协议走出了陈迹欢的公寓,莱楚楚执意要送他去乘电梯。走前,加藤凉回头看了眼莱楚楚,那个时候她精致的小脸温和从容,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前方,当陈迹欢牵着她走时,她不安的脚步多了几分笃定,仿佛陈迹欢便是她今生的依靠。 踏进电梯时,加藤凉心情复杂,他仿佛预料到一切,可又不想去相信自己的预测。 在电梯门关上的那瞬,他终究伸出了手掌,阻挡了电梯门,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回来,从背后将莱楚楚抱住。 被陈迹欢牵着往回走的莱楚楚愕然一怔,遏制住脚步,偏了偏头,闻着加藤凉身上寒冷的气息,她声带有些僵滞:“凉凉?” 加藤凉紧紧的抱着她,双手放在她的腹部,紧紧的用力,大概抱了她五分钟的样子,加藤凉才罢休松开手,伏在莱楚楚耳边,轻哑开口:“对不起,让你和陈迹欢少掉了三年的快乐。” 话音落,他转身而去。 莱楚楚赫然心脏一紧,眉心一拧,震愕的张开嘴巴。 那一刻,她的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原以为他在机场说的对不起是指林崇恩这件事,却从未想过他说的对不起原来是因为这个。 “陈迹欢,”莱楚楚哽咽的喊着陈迹欢,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眼眶早已溢满泪水,她抬起下巴,将那帧脸蛋扬起,闭眼那瞬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说,“吻我。” 陈迹欢那双眼白泛青带红的眼睛看着让人心如刀绞的莱楚楚,俯身,巍颤的吻上那冰凉的两片唇瓣。 冰冷的夜,只有陈迹欢的温度告诉着她,她还活着。 ☆、亏欠 第59章: 次日,莱楚楚晕倒在客厅,陈迹欢慌乱的将她送到医院,眼睁睁的看着莱楚楚被推进了急救室。 待医生说要见家属的时候,陈迹欢连忙上前:“我是她丈夫,请问她到底怎么了?” “您的太太是眼癌。”医生说。 陈迹欢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她晕倒的原因是什么?癌细胞扩散吗?” 医生摇头,然后解释:“她怀孕了,身体承受不住孩子,加上她肝气郁结,疲劳过度才会晕倒的。” “怀孕?”陈迹欢皱了皱眉,“她的状况适合怀孕吗?适合生小孩吗?” “不适合。”医生垂下帘看了眼已经苏醒的莱楚楚,“所以需要将孩子拿掉。” “那就拿掉!” “不准拿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陈迹欢,后者是莱楚楚。 莱楚楚伸起手,陈迹欢立刻握了上去,冰凉的温度从掌心蔓延,让他微不可查的蹙起眉。 “陈迹欢,”莱楚楚虚弱的开口,“别拿掉,好不好?” 她这一句哀求般的“好不好”,教陈迹欢的心猛地痛了一下,狠狠地痛着。 察觉到握住她手的大掌也开始紧了起来,见他不答,莱楚楚又问:“好不好?” “好,好,好......”陈迹欢连说三个好,泪水突然从他眼眶流了下来,哽咽着,“我们不拿掉,不拿......” 莱楚楚苍白的唇翘了翘:“谢谢。” 上天真的很眷顾她,在她想要给陈迹欢留一个孩子的时候,赐予了她这个孩子。 莱楚楚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的抚上平坦的肚子,微有欣慰。 医生听了他们的决定,摇头摇脑:“孩子只会加剧你的死亡时间。” 一句话让陈迹欢如梦初醒:“楚楚,你真的要留下他吗?” “要!”莱楚楚那张苍白的小脸无比坚定,“无论如何,我都要。” “这位太太,你的时日不多了,你自己也应该明白,真的要生下孩子,怕是你要随着孩子的出世而去了。”医生仍旧劝说,“而且你的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他也是个眼癌患者。” 陈迹欢有些犹豫,看着莱楚楚,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全是心疼:“楚楚,我们......” “可我要他。”莱楚楚猝不及防的打断陈迹欢,激动的从病床上做了起来,重申一遍,“陈迹欢,我要他!” 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因为只有他的到来才会让陈迹欢有活下去的勇气。 她清楚的明白着,要活着是需要支撑的。 陈迹欢抱住她,妥协了:“好,我们要他。” “陈迹欢,我们去日本吧。”莱楚楚突然说,“今天就去,现在就去......我想去小洋房里。” 陈迹欢痛苦的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的从紧闭的双眼中流出来,他声带沙哑:“好,我们去日本,今天就去,现在就去。” 当天,陈迹欢便带着莱楚楚去了日本。 抵达海边小洋房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天边的云橙的通透,像是橙色的颜料盘被打翻了,染成一片,颜色不均,偶淡偶浓。 迎着海风,莱楚楚伸出手去触碰自由自在的味道,勾起唇角,扬着笑,对着大喊一声:“陈迹欢!我们有孩子了!” 陈迹欢复杂的目光看向杏目弯起的莱楚楚,眼瞳最后的一点光也随着她那张笑的美丽的脸蛋沉了下去。 “是,我们有孩子了。”他应着,心,却硬生生的疼了起来。 “那我们的孩子去什么名字?”莱楚楚又冲着海上大喊一声,伴着那浪花忽高忽低,传来几声回荡。 “陈陈,”陈迹欢温柔的掌心揉了揉她的发端,摸着那越发稀疏的头发,他忍住泪水,“就叫陈陈,好不好?” 莱楚楚勾起柔和的唇线,重重点头:“好,就叫陈陈。” 说着,她将手覆上腹部,低下头,温柔开口:“听见了吗?陈陈?” 陈迹欢将目光滞在她温柔的脸上,晚霞给莱楚楚镀上一层光芒,格外耀眼。 她总是这般焕发金芒,永远的站在光下,让他追逐。 那娇莹的唇在阳光变得柔和,那瞬,他想要吻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03 她,没有犹豫,俯下身,温柔的吻便烙在她的双唇之间。 从试探到深入,由浅至深,他细细描绘着她的唇纹,将她的唇形吻进心底。 莱楚楚在陈迹欢的带领下,不由自主的伸手勾住她的脖子,踮起脚尖,将这个吻变得更加激烈起来。 那小半个月的时间,莱楚楚和陈迹欢就在小洋房里生活。 早上,陈迹欢会抱着她去洗手间洗漱,他学会了化妆,虽然不如莱楚楚化的精致,却也不错。 那几日,陈迹欢开始学挽发,他小心翼翼的将莱楚楚那越来越稀疏的卷发挽起,用发带在马尾上绑了个蝴蝶结,看着自己美丽的杰作,陈迹欢勾了勾唇角。 “楚楚,你真好看。”陈迹欢伏在她耳边说。 他的声音总是透彻带着磁性,格外好听。 莱楚楚唇角一勾,一派的妩媚:“是吗?有多好看?” 陈迹欢将指腹流连在她娇媚的唇角上,连病她都是个病美人。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他说着,然后吻上她的发鬓,“尔等绝色容颜,世人不可堪比,我的楚楚,最美。” 听着他文绉绉一番赞美,莱楚楚得意的挑了挑眉峰,轻声一笑:“油嘴滑舌。” 陈迹欢伸手往她腰上一圈,不怀好意的轻掐了下:“不就是喜欢我油嘴滑舌么?” 莱楚楚冷哼一声,笑着没再搭腔。 那日清晨,莱楚楚比往日早醒了两个钟,近六点的样子,初阳刚从海岸线露出半张脸,红橙色的阳光将海水照耀的波光粼粼。 莱楚楚睁开眼那瞬,看见的是一帧疲惫的脸容,他紧抿着唇,睡的有些不安,眉心拧着,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浓密的眼睫毛挡住他青黑的眼圈。 看着陈迹欢的睡容,莱楚楚不由的勾了勾唇角。 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高挺的鼻梁。 她起床洗漱后去了厨房,做了一桌广东菜式,忙活了二十分钟陈迹欢还没醒来,她便去将那幅只画了一半的画找出来,然后将它画完。 那幅画是梦里的那幕,一个男人游向海底深处去救那个缓缓往下沉的女人,下沉的女人向男人伸出左手,等待救援,而男人努力的伸出左手,靠近女人。两手仅是一拳之距,那刻,时间定格,从而演变成她笔端上的画作。 最后一笔微微一勾,莱楚楚放下墨笔,盯着桌面上已完成的画作,唇角一勾。 “楚楚,楚楚......”外头传来了陈迹欢紧张而担忧的呼唤。 莱楚楚朝一楼喊了声:“我在二楼。” 话落,便听见马不停蹄的脚步声往二楼赶来,在陈迹欢看到她的那刻,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声音仍旧心有余悸:“你吓死我了。” 莱楚楚轻笑:“我做了早餐,你看到了吗?” “早餐?”陈迹欢疑惑,视线轻垂间,他看见那幅曾被她画过一半的画作如今成为了一幅完整的作品,惊愕间,他两手紧攥住莱楚楚双肩,将她从怀抱里推了出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双眼,“你看得见了?” 莱楚楚勾唇,一双灵动的杏目弯起:“嗯,看见了,你的眼睛还有红血丝。” 陈迹欢激动的笑了起来,抱着莱楚楚疯狂的转圈:“太好了,你看得见了......” 莱楚楚被他转的晕头转向,没好气的说:“晕死我了,快放我下来。” 陈迹欢立刻停下动作,将她放回地面,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恢复。 看着他欣喜交加,莱楚楚伸手抚上他的发鬓,翘着唇角,扬着杏目,眼眸垂落,浓密的眼睫毛遮挡住她的视线之时,那抹痛才浮现眼前。 陈迹欢全然不察,还陷在她能看见的欣喜之中,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情的吻上她的双唇。 那日,他们就待在小洋房里,安安静静的度过了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莱楚楚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挑选了一条白色的长裙,高贵典雅,蓬松的白纱被风一扬便卷到到天上,像是新娘的嫁纱。 为了搭配这条美丽的裙子,她将头发中分,往两侧编了鱼骨辫,看上去格外的恬静优雅。 看着镜子里虽有些苍白却不失美丽的自己,莱楚楚问陈迹欢:“好看吗?” 她妖艳的唇一蠕一动,教陈迹欢看了欲罢不能,他点头:“好看,我的楚楚,最好看。” 莱楚楚勾唇一笑,惯性的伸起手,陈迹欢便握了上去。 “陈迹欢,我们去海边看落日吧。” 陈迹欢点头应下:“好。” 莱楚楚看着镜子里的陈迹欢,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深蓝色的西装马甲,帅气迷人,那张温和的笑脸永远的像是冬日里的旭阳,教人爱不释手。他的头发早就长出不少,只不过还没有遮住他半只眼睛。 莱楚楚摸上他的发鬓,唇弧淡淡的勾着。 真可惜,她等不到陈迹欢的刘海遮住他半只眼睛。 他们去的,还是海边的老地方,就在岩石堆旁边的沙滩上坐下,陈迹欢一手撑地一手抱着莱楚楚,迎着黄昏的光辉,两张脸容渐渐变得柔和。 “陈迹欢,”莱楚楚忽然喊他。 他偏头看来,微微垂帘:“嗯?” 在他偏头而来的那瞬,莱楚楚两手勾住她的脖子,身子往前倾,准确无误的吻上他的薄唇,那个吻,有些绵长,在黄昏的映衬下,变成了永恒。 吻罢,莱楚楚有些气喘吁吁。 陈迹欢伸手在她后背轻拍着:“怎么了?” 莱楚楚一手摁住胸口,粗喘了一会儿,摇头。 那一瞬,她感觉到心脏的跳动频率变得薄弱起来。 摁住心口的手几不可察颤了颤,像是某种预兆到来。 莱楚楚的脸色瞬间苍白,呼吸变浅,陈迹欢担忧的看着她,不放心的问:“楚楚,到底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还是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不!”莱楚楚阻止了他,虚弱的开口,“陈迹欢,别去医院。” 陈迹欢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察觉到她浑身都在抖动,吓了一跳:“楚楚,怎么了?你很冷吗?” 莱楚楚无力的点点头:“是,很冷。” 陈迹欢紧张的将她横抱了起来:“我们回去,回去就不冷了。” 莱楚楚一手轻轻揪住陈迹欢的衣襟,阻止了他:“不要回去,我要在这里看落日。” 陈迹欢漆黑的眼睛看着她白如纸的脸容,摇头坚持着:“不,我要带你回去。” 刚走两步,莱楚楚虚弱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陈迹欢,你想让我人生的最后一刻都看不见阳光吗?” 陈迹欢愕然顿住脚步,一双被黄昏照的颜色变得浅淡的眼睛早已模糊,看着海的尽头,他的视线一点一点被侵蚀。 最后,他抱着莱楚楚无力的跪在沙滩上,泪水在某一刻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婪欢 作者:宣竹 分卷阅读104 落了下来。 莱楚楚伸起巍颤的手将他脸庞上的泪水拭去,勾了勾唇,笑得极美:“陈迹欢,难不成那落日比我好看吗?” 陈迹欢艰难的垂下眼帘,看着她冁然而笑,美不堪言。 “不,”他微哽着,“你好看,我的楚楚,最好看。” 莱楚楚满意一笑,唇弧上扬,却格外苍白。 落日的光线渐渐暗淡,天边橙彤彤的云彩也开始渐渐褪色。 莱楚楚的脸容安静祥和,她的手慢慢的落下,眼睛也开始疲倦的闭合。 在她眼阖上的那瞬,陈迹欢的眼泪滑落脸庞,心如刀割,最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哑音开口:“楚楚,我爱......” 刹那,她用指尖盖住他的双唇,纤细而颤抖的手指,阻止了他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莱楚楚扬着一抹苍白的笑容,眼睛里散发着淡淡光辉。 她不是不想听见那句话,而是不准陈迹欢此生说出那句话。 这一生,她欠陈迹欢真的太多了,所以,她也想要他欠她一次。 那句话“我爱你”就让它亏欠吧。 最后一抹霞光消失的时候,莱楚楚妩媚一笑,然后阖上眼睛,两片浓密的眼睫毛交错,放在他双唇间的手重重地落下,跌到他的怀里。 “楚楚......”陈迹欢悲痛的喊着她的名字,可她永远的笑的妖娆,美丽,再也不会一遍又一遍的喊他“陈迹欢,陈迹欢,陈迹欢......” 陈迹欢泪水开始滂沱不止,那泛红的眼睛透着一丝绝望,双手紧紧的抱着温度渐失的莱楚楚,痛彻心扉那刻,他闭上双眼,撕心裂肺地仰天长啸:“楚楚!” 那痛苦的嘶吼盘旋在海的上空,随着海浪无情的拍打着,变得更加凄楚。海风将那声音带到海的尽头又带了回来,半空里,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回荡,一声却又比一声更加痛不欲生。 “楚楚!” “楚楚!” “楚楚!” —— 无情的海风凌厉的刮着,将窗户刮的砰砰作响,而地上的画也被卷上半空,随风飘荡。 有些随风而止,落在不知名的岩石上,有些随风而飘,飘向海的中央,盘旋不止。 而她,是否在尽头的上空看见画里的人儿。 一张张,一幕幕都是她。 又一张画在陈迹欢的左手中滋生,然后疯狂的成长。 那是莱楚楚弯起杏目笑的灿烂的样子,她的眼底总是深沉,无尽......让人抓不住她到底想了什么。 一张接着一张,就这样,陈迹欢在海边的小洋房里画了一个月的莱楚楚。 油画的、炭笔画的,还有她最爱的水墨画...... 生气的,开心的,妖娆的...... 他这般无止境的作着画,一张比一张更加清晰,她的轮廓在他的笔端如此分明,又是如此精准。 可为何,脑海里的她越来越模糊,轮廓渐渐失去了色彩,她那双弯起来便会笑的眼睛越发的模糊,让他抓不住任何一丝幻影。 一阵寒风刮来,凌厉的在他的脸上疾驰而过,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回眸那瞬,恰好看见风将一帧画布给吹了起来,那幅莱楚楚的绝笔不期然而然的闯进他混沌乌黑的眼睛里。 顿时,陈迹欢的心猛地的一痛。 那幅画的内容是他们初遇之时,画里的男人和女人两手只有一拳之距,那一刻,陈迹欢在猜莱楚楚的心思。 她内心深处是希望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还是希望男人没有抓住女人的手,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女人缓缓沉入海底,从此,无关联。 风将宣纸也扬上了空,画板上写着一行字,陈迹欢轻蹙眉,最后踉跄地爬了过去,将宣纸掀起,看了眼画板上那行字。 「假如来世我们还能相遇,陈迹欢,我一定先爱你。 ——莱楚楚」 泪水瞬间冲出眼眶,陈迹欢揪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悲戚的发出一声痛不欲生哀鸣:“啊!!!” —— 加藤凉接到松木打来的电话后,立刻接上黄影,赶往日本的小洋房里。 他们到的时候,法医刚从小洋房里出来。 黄影急忙的上前询问状况。 法医说:“是服用安眠药自杀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昨日下午六点的样子。” 黄影顿时脸色一白,巍颤的推开法医往小洋房里跑去,当她快速地跑上二楼后,看见的是陈迹欢的尸体,凌乱的画室里,满地都是莱楚楚的画像,而陈迹欢抱着画架上一脚,安详的闭着眼睛,嘴角扬着笑,是幸福快乐的那一种。 画架上挂着一幅水墨画,水墨中是一对男女在海水中相遇的画面,而落款是莱楚楚。 看到这一幕,黄影怔滞的捂住嘴巴,连连后退,她失魂落魄地摇头,自我否认。 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加藤凉双手抓着后退了几步的黄影,两手紧紧攥住她抖动不止的肩膀,青筋爆出。 黄影感觉到呼吸窒在了胸口,而她的心痛的紧紧地揪在一块,满眶的眼泪都在打转,她激动的张开嘴巴,瞪大双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眼泪还是痛不欲生地从眼睛里流了下来,灼伤着她的肌理。 黄影震愕着,不想面对事实,猛地转身,扑进了加藤凉的怀里,痛声大哭起来,伤心欲绝地大喊:“楚楚呢?楚楚呢?” 谁能告诉她莱楚楚在哪里?她究竟在哪里? 陈迹欢自杀了? 那楚楚呢? 黄影歇斯底里的大喊:“楚楚呢?楚楚呢?不要!不要!!!”嘶吼到最后她只能疯狂的哭喊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根本是心脏无法承受的。 哭到声嘶力竭的时候,黄影抓住加藤凉的两臂,痛苦的跪了下来,仰天长啸:“啊!!!不要!!!” 无情的海风体会不到人类的悲痛,它仍旧在飘荡,将一层层海浪卷起,又将海边流落在外的莱楚楚画像卷起,最后那寡义的海风卷进那幢小洋房,将莱楚楚那幅未来得及命名的画作卷上半空,将那行清秀的小楷卷进世人的眼里。 假如来世我们还能相遇,陈迹欢,我一定先爱你。 ——莱楚楚 (全文完) 分卷阅读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