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刀]花生帮》 分卷阅读1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 《[天刀]花生帮》作者:天堑 文案 距离让人觉得安全,距离也让人想要发疯。 驴子面前拴着的胡萝卜是希望,也是绝望。 如果你不肯给我,又为什么要拿给我看? 如果你想要,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 内容标签: 武侠 强强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景烁,路小佳 ┃ 配角:傅红雪,叶开…… ┃ 其它: 第1章 第1章 夕阳黯淡,风在呼啸。 荒野里竖着一个棚子,棚子边立着一根杆子,杆子上挂着一条发黄的布,布上用黑色的墨汁描了两个字‘酒肆’。 没有名字的酒肆,开在鲜有人路过的地方,岂不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酒肆里的柜台边既没有伙计也没有老板,仅有的两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一张空着,一张旁边却坐着一个人。 紫衣青年坐在桌边的横凳上。桌子上摆着一个笠帽,一壶酒,一个酒杯,还有垫着油纸包的一摊花生。 他伸出手,捻起一颗花生,掰开,将花生米高高抛起,仰头接住。 如此反复,桌上又多了一堆花生壳。 风还在呼啸,将那堆花生壳吹落在地上。 紫衣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将放在面前的酒杯推了过去。 不知何时,桌对面的横凳上多了一个人,一个满脸笑容的男人。 叶开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 “哦。”路小佳敷衍的应了一声,又掰开一颗花生,高高抛起,等待它落下。 路小佳总是在等,等所有会来的,该来的。 他的耐心很好,从不焦急。就算等不到,大不了就放弃。 这样就很好了,这样就足够了。 与其去挣扎去争取,让自己更像个笑话。不如一直等下去。 叶开抽了抽鼻子,他闻到了血腥味,却既没看到血迹也没看到人,于是他问道:“人呢?” 路小佳并不急着回答他,细细咀嚼着嘴里的花生米,吞下后才道:“黑店。” 以路小佳的性子本不会解释什么,但他的确解释了。岁月让人成长,平和让人坦率。 但那些微的坦率又能改变什么。他总归还是他,还是在该说的时候不肯说。 “你怎么总那么倒霉?随随便便找一家店就是黑店。”叶开乐不可支的歪倒在桌子,枕着自己的胳膊笑道:“所以扔哪了?” 路小佳终于抬眼看他,淡淡道:“柜台后面,你想埋?” 叶开又坐了起来,拎着桌上的酒壶对着嘴灌了几口。 既然是黑店,这酒里岂非加了料,既然明知加了料他为何又毫不在意的饮下? 叶开将喝干的酒壶放在桌子,赞叹道:“好酒。” 路小佳道:“哪里好?” 叶开想了想,笑道:“酸的这么明显,当然是好酒。” 路小佳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情绪,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讥讽又像是嘲弄。 这样的笑实在不像是笑,然而路小佳只会这么笑,于是这也只能算是笑。 叶开瞥了一眼他腰间挂着的无鞘长剑。 几个月前,这把剑套着剑鞘。几个月后,这把剑又没了剑鞘。 叶开觉得很有意思。有些人嘴上总是不肯说实话,行为上却将想法暴露无遗。 为什么几个月前这把剑会套着剑鞘,因为佩剑的人总是往另外一个人身上靠着。他能保证不戳到自己,却不能保证不会戳到对方。于是那把据说没必要有鞘的剑有了雪白的剑鞘。 为什么几个月后这把剑又没了剑鞘,因为佩剑的人拒绝靠近别人,也拒绝被别人靠近。他将之前藏起来的剑锋又露了出来,却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 叶开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接手了一个大、麻烦,但他偏偏没办法拒绝这种麻烦。人生在世,总有一些无法拒绝的麻烦。 叶开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如果真的想要避开那个人,何必找到自己这里来,分明是等着对方上门。 叶开总是在看,看这个人,看那个人,看每一个人。 他喜欢思考,喜欢揣摩,喜欢推断。喜欢将琐碎的线索拼凑成完整的图画。 有的人在图画里,有的人在图画外。 叶开既在图画里,也在图画外。他既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 似乎发现了叶开在走神,路小佳冲他冷笑道:“我师父又去找你师父了。” 叶开有些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感叹道:“荆前辈可真是执着啊。” “不执着的人又怎么会用剑?”路小佳说,顿了顿,看着叶开的脸讥声道:“就像不克制的人又怎么会用刀?” 剑乃兵中君子,太过婉约便沦为礼器。刀乃兵中皇者,过于狂放便沦为杀器。 是故,持剑者当执,持刀者当敛。 叶开瘫倒的桌子上装死,闷声道:“路哥啊,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回去晚了,琳琳说不准会挠花我的脸。你可怜可怜我吧。” “……” 白景烁正在浇花,说是花,其实是他养的药草。 他的右手拎着巴掌大的小水壶,左手扶住自己长长的袖摆,倾着腰,缓缓的往花盆里倒着水。 浇完一盆,再浇下一盆。每一盆都只浇一点水,他浇的慢吞吞的,像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慢悠悠的,从不肯迅速的麻利的一气呵成的做完。 赵月娘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皱着脸高声道:“盛儿,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自然是听着的。”白景烁放下水壶,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掩唇轻咳了两声,轻声道:“只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哎呀。”赵月娘崩溃的挠了挠头,抓散了自己的发髻,大声道:“路小佳都跑了好几天了,你还不去把他追回来?” “月娘何处此言。”白景烁似是有些不解,轻笑道:“他有手有脚的,又不是小孩子。待腻了自然会跑出去。这有什么奇怪的?还值得人去追?” 赵月娘一脸的不可置信,大叫道:“可是他那天是大半夜从你屋里跑出去的!” “所以呢?”白景烁困惑的看着赵月娘,柔声道:“从山上跑的还是从我这里跑的,有什么区别?” 赵月娘点头道:“当然有啊,区别大了,明显是你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刺激到他了。不然他怎么会连歇一晚上都不愿意,连夜就跑了。” 白景烁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赶着去做?”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无法说醒一个装傻的人。 赵月娘一脸麻木的说:“随便你吧,反正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 不关我事。” 白景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有些事总要想清楚了才能解决。”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赵月娘还是挤兑了他一句:“想多久,一辈子吗?”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鬼知道我为什么要被逼着写同人文的同人文,鬼知道我为什么要写cp文,鬼知道要让两个别扭的要死的人在一起有多费劲。 第2章 第2章 过了几天,白景烁还是重复着乏味的日常。 每天看书配药,浇花采药。像是完全没觉得生活中少了一个人似的。 他耐得住性子,赵月娘却耐不住了。索性搬着个小板凳,白景烁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连白景烁回屋里换衣服洗澡她都要坐在门外碎碎念个不停。 白景烁自是不会怕她,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连续了几天后,他还是一派悠闲,赵月娘却因话说的太多,口角开裂,唇上起疱。 “擦一擦,明儿个就能好。”白景烁把配好的药膏递给赵月娘,笑着说她:“以后记得说一会话,就要喝一杯水,可不能再胡来了。” 赵月娘一脸的生无可恋,拿下敷在嘴上的湿帕子,换上干净的沾掉残余的水渍,用小指挖出药膏涂抹在唇上。涂完后,仍是不死心的说道:“你不去就算了。那你告诉我,他会跑去哪?我去找他。” 白景烁轻笑道:“还能跑去哪?他认识的那些人,死的死,残的残,浪迹天涯的浪迹天涯。不符合以上三点的又没那么深的交情,不可能在几年未曾联络后还跑到人家那里去。” 他的语气温柔而平和,既不带轻蔑也不带怜悯。像是在说今天的菜很新鲜,饭蒸软了之类的家常话。 赵月娘却觉得心里难受的紧,这世间最令人痛苦的不是爱恨情仇,而是无枝可依。若有一天,你举头四望,却发现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所。那是何等的悲哀? 白景烁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抚道:“别乱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应该是去找叶开和丁姑娘了。” 赵月娘眼中一亮,问道:“他们住哪?有和你说过吗?” “稍等。”白景烁起身找出地图和纸笔,对照着地图在纸上出简单的轮廓,又看了一会地图,在纸张画了三个圈,轻声道:“不能离丁家庄太远,又离得咱们镇子也不算远。要僻静些,又不能耽误丁姑娘买东西。应该是这三个地方其中之一。” 赵月娘看了看摊开的地图,又看了白景烁描下的线条。完全看不出来哪是哪,而且听起来就很复杂的感觉。 她感慨万分的看着白景烁,伸出拇指,赞叹道:“厉害!” 赞赏完她又反应过来不对劲,拍桌站起身,怒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还不去?” 白景烁笑而不语。赵月娘摸了摸脸,忽然道:“要是老荆每次去找小李探花的时候提前问问你,是不是早就能抓到他了?” 白景烁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见过李前辈,也没见过李夫人。不清楚他们的性情偏好,没法下推断。况且按照叶开所言,李前辈携夫人时常更换居所,哪怕一时寻得蛛丝马迹也无法判断他们只是路过还是暂居某地。” 白景烁的眼中荡出一缕柔光,又道:“若不是丁姑娘现在不便长途跋涉,大概叶开也会带着她到处乱跑的。” 白景烁像是想到了什么,霍然起身道:“我去找他们。” “啊?”赵月娘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又愿意去了,一脸懵的看着他跑去整理行李。 路小佳站在房顶,垂着眼看向下面的街道。说是街道,其实应该算是菜市场。 叶开胳膊上挎着一个篮子,在这个摊子买几个瓜,在那个摊子买一把菜。 他笑吟吟的和三姑六婆打着招呼,砍着价钱,耍着赖多要点添头。 他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整条河中,在这混乱嘈杂的街道里毫不起眼。顶多是生的太俊了些。 那是路小佳从未有过的待遇,若他现在跳下去,甭管下面再拥挤,也会空出一个圈来。人们畏惧他,畏惧他的剑,更畏惧他的人。 他想起了白景烁。若是白景烁此时站在下面,这些面红耳赤,说话基本靠吼的人一定会变得文雅很多,恨不得瞬间就变成与之相称的斯文人。 叶开胳膊上挎着的篮子已经装满了,肩上扛着摞在一起的两个麻包,他闪到街角无人注意的地方,纵身上了屋顶,两个纵跃后便落到了路小佳身边。 “路哥。”叶开一脸期待的看着路小佳说道:“你要不要帮我拿一些?” 路小佳对于他用着人的时候才叫哥的谄媚行径表示鄙夷,接过他胳膊上的篮子,嗤笑道:“行了,走吧。” 叶开和路小佳刚走到镇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架着驴车的村姑向他们挥手喊道:“前面两位大兄弟,等一下。” 叶开一叫就停,扶着肩上的麻包看了过去。那村姑衣衫简朴,长得有些粗壮,皮肤黑黄,鼻塌眼歪,脸上还带着一些斑点,实在让人眼睛疼。 他见叶开停住,呲牙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从车上跳了下来。 他的驴车并不大,拉车的驴子却是黑壮的,板车也是干净崭新的,车上摆着两口红木箱子和几个麻包。 他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对叶开道:“大兄弟,你知道……” 他还没说完,路小佳就冷笑着截断了他的话,道:“你身上的药味太大了。” 白景烁一时哽住了,也无意继续演下去,无奈的看向他道:“你是狗吗?” 路小佳不理他,纵身飞走了。 叶开笑着扫了一眼车上的红木箱子,道:“我并没闻到你身上有什么药味,但是那两口子箱子太显眼了。可不是一个寻常村姑用得起的。” 白景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柔声道:“一时情急,哪里顾得上那个。先上车再说吧。” 可以不用扛着东西跑回家的叶开自然是高兴的,更让他高兴的是有个人傻乎乎拎着东西跑回去了。 叶开兴高采烈的接过赶驴车的活,满怀好奇的问道:“他这是闹什么别扭?” 他对任何事都有着难以描述的好奇心,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白景烁活动了一下身体,搓下脸上的面具,随口道:“他没说吗?” 叶开觉得白景烁在敷衍他,于是他不满的看向白景烁道:“你觉得他会和我说?” 白景烁用帕子拭擦着脸,低声道:“他也没和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开满脸写着不相信。白景烁撸开袖子给他看缠着绷带的小臂,轻声道:“那天正说着话,他忽然就生气了。随手给了我一剑,然后就跑了。” 他又将袖子放下去,继续道:“我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 仔细想了好久,都没发现到底是怎么惹到了他。” 叶开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叹息道:“看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写一写,忽然对这文燃起了热情。想写长一点,把天刀的剧情也拖出来用用。实在是小叶小路小雪都太萌了,越看越喜欢。哈哈哈哈哈,忽然发现这一大家子,不是心机婊就是自虐狂,要么就既是心机婊也是自虐狂。一个比一个心理活动多,还都爱忍着,简直了。对了,发现小叶自带克友体质。原著里,除了小雪,他所有的朋友都死个精光,太可怕了。如果不能像小雪身具男主光环,可以逃过一命,就千万别和小叶做朋友,会死的。 第3章 第3章 青山绿水篱笆院。 山不高,明净秀美,山脚下小河涓涓,流波澄澈。半人高的篱笆墙包裹着几幢黑瓦白墙的小房子,还有几颗枣树。院子外连绵的野花正值花期,姹紫嫣红,倾尽全力的怒放着。 白景烁暗暗记下这里的风景。女孩子都是喜欢花卉的,而更多的女孩子照比花盆里的两三枝更爱这漫山遍野的生机勃勃。 刚驶到了院子附近,驴车尚未停稳,叶开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一步窜到站在院门口的丁灵琳身边,扶住她的腰,笑道:“琳琳,我回来了。” 他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一副极开心的样子。 丁灵琳穿着松垮飘逸的月白色衫子,腰间却没有束带。 她的脖子上既没有戴项圈,身上也没有挂着铃铛,连发髻都只是用几只木簪别着。 她随手在叶开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甜甜的笑着,露出两个酒涡。她清悦的嗓音中带着喜意,对白景烁道:“大哥,你来了。” 叶开他们总是叫不出口,她却毫不在意。很多时候女人要比男人坦率很多,不会纠结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白景烁下了车,冲她笑,他笑的也极开心,双眼微弯,柔声道:“来看看你,不仔细看看总是不放心的。” 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明明在长大之前从未见过,过往经历也截然不同,连容貌都没有几分相似的两个人,却有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路小佳瞄了一眼丁灵琳饱满圆润的脸颊,庆幸自己没有长出圆脸圆眼睛。女孩子生的这般是甜美可爱,男人若长成这样岂不是会憋屈死。 叶开哄着丁灵琳先回屋去坐着,回身帮白景烁搬起了东西。 路小佳自然不可能干看着,他提溜起叶开买来的那两个麻包丢进了灶房的角落里,回过头就看到叶开把箱子搬进了他之前住的屋子里。 路小佳觉得手有点痒,他想拔剑。 叶开又闪到驴车边,抱起一个麻包窜到路小佳身边,笑着说:“这是你的。” 路小佳看着麻包上支棱出的痕迹,这是一麻包的花生。他决定把这一剑先记下,下次再说。 把东西都收拾好,白景烁也换了一身衣服。 丁灵琳坐在桌边凳子上,她的胳膊搁在桌子上,手腕下垫着脉枕,手腕上铺着白帕子。 白景烁坐在桌对面的凳子上,一手拢着袖子,另一只手的手指搭在帕子上,他细细感应着指尖下的脉动,抬眼瞪向叶开,低声斥道:“你就不能收敛着点?” “……”叶开一脸迷茫。 白景烁吸了一口气,低声道:“胎没坐稳的时候,禁房事。” 叶开和丁灵琳腾的红了脸,双双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景烁虽然脸皮厚度远超越常人,从不会因任何事觉得羞耻,但风度却还是要有一些的。知道不好当着人家姑娘家夫君和兄长的面询问近日有没有见过红,只能又细细切了一会脉。 叶开垂着脑袋,两个耳尖红红的,磕磕巴巴的问道:“严…严重吗?” “不碍事。”白景烁收了手,笑吟吟的看着他窘迫中带着愧疚的脸,柔声道:“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药都带齐了。一会吃了饭,煎一副服下便可。” 做好了准备?这话说的叶开更窘迫了。他一脸复杂的看向丁灵琳,丁灵琳的脑袋都缩都胸口了,恨不得蜷成一团。 白景烁继续道:“保胎药最好连续喝,味道可能不太好,我还带了些杏脯和腌梅子给你。正好你快要开始孕吐了……” “够了。”路小佳打断他将要开始的喋喋不休,淡淡道:“去做饭。” “……” 卧房的窗口处摆着两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两个人。 丁灵琳靠在叶开的身上,有气无力的说道:“没脸见人了。” “是啊。”叶开摸着丁灵琳的头发,唉声叹气了一会,忽然精神抖擞的说:“饭有人做了,家里也有人帮着打扫了,真是太好了。” 丁灵琳眼中一亮,恢复了精神,娇声道:“对哦,太好了。” 无论叶开,丁灵琳还是路小佳都只能凑合着过日子,屋里屋外都只是随便打扫一下,饭菜也仅仅是能入口的程度。自然无法和某个干净仔细到令人发指的人相提并论。 想到从今天起可以过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悠闲日子,还能顿顿吃到远胜酒楼中的饭菜。真是让人高兴。 白景烁褪去两层袖摆大的外衣,穿着一身劲装在灶房里忙碌着。 路小佳靠在枣树上剥着花生。他既不看灶房里的身影也不看不远处窗口露出的两个脑袋,只看着手里的花生。 他本就没有必要去看别的东西和别的人,他只需要看着花生就可以。 丁灵琳和叶开说了一会话,就开始犯困。怀孕早期的女人大多嗜睡,尤其她正倚在温暖又熟悉的怀抱中。她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逃过周公的召唤,阖上了双眼。 叶开怕吵醒她,动都不敢动一下,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灶房里的白景烁正在切着什么,他手上的动作既快又稳。路小佳靠在树上,仰头接住落下的花生米,眯着眼睛细细咀嚼着。 叶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是哪里不对?他又来回看了几个来回,发觉是路小佳不太对。 路小佳通常会待在比较高比较隐蔽的地方。就是那种他能看到别人,别人却不太容易找到他的地方。而他现在却站在树下,站在别人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难道是觉得枣树的枝干不够粗壮?还是觉得屋顶不够厚实? 叶开把往昔的场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如果一个不想被人看到的人站在你可以看到的位置,如果一个不愿信任别人的人不曾防备过你,如果一个始终与他人保持距离的人不介意靠近你。 有一种人,从来不曾主动争取过什么。哪怕再渴望也只是束手等着。但他肯去等,而不是转身逃走,已经用尽了全部勇气。 叶开无声的笑着,笑了一会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 。一点都不好笑,麻烦大了。 一个聪明人在什么时候会犯起傻来,在他习以为常并问心无愧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首先恭喜小叶子和铃铛妹子有宝宝了。 叶开(丁灵琳):谢谢。 作者:然后恭喜大白智障了。 白景烁:你会觉得一个没事就捅你怼你,从来都没对你露出过什么温柔表情的人看上你了? 作者:傲娇的萌点是傲不是娇,随便表露出来岂不是崩人设。 白景烁:同人哪有不崩的,只是崩的程度问题。 作者:所以你为什么没发现? 白景烁:看我刷下限的程度就知道。我大概是个钢管直。 作者:那你怎么不找妹子? 白景烁:童年阴影,应激反应。 作者:所以当你知道了之后会什么反应? 白景烁:你猜。 小剧场b 路小佳:我是这种人吗? 作者:好像是,起码不只我这样觉得。你脑门上刻了字‘怂’。 路小佳:……可我觉得我不是,我应该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作者:你觉得没有用,你在原著的细枝末节里就暴露了很多。 叶开:胃疼,为什么我要这么慧眼如炬? 作者:因为你的人设是聪明不是智障。 叶开:所以我该怎么办?以我的性格好像什么都不能干啊。 作者:你可以无视这件事,好好等着当爹。 叶开:对,当爹,哈哈哈哈哈,我要当爹了。 作者:色鬼,连怀孕的老婆都不放过。 叶开:…… 第4章 第4章 如叶开所料,从那天起他们便过起了大爷般的日子。 饭菜是爽口且符合喜好的,茶壶里的水永远是温热的,干果糕点是不间断的,衣服是整洁的,屋里屋外是一尘不染的,连院子暗生的杂草都被拔了个一干二净。 明明从未见过白景烁着急忙慌过,却一个顶十个,悄无声息的任劳任怨的把所有的事都干完了。 枣树下摆放着新打出来的桌子和摇椅,丁灵琳纤细窈窕的身体平摊在摇椅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晒太阳,叶开也跟没骨头似的窝在摇椅里晃悠着。 岁月静好,叶开歪着头看着丁灵琳圆了一小圈的脸偷笑,等过阵子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胖了不知道会愁成什么样子。 路小佳半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拿起桌上碟子里的花生剥开。他剥了一颗,把花生米抛高,叶开一个高窜起来接住。 路小佳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就要抢一次的行为,眼皮都没撩一下。又剥出一颗来,抛起,仰头接住。 “路小佳。”叶开笑着叫道。 路小佳施舍给他一个眼神,淡淡道:“有事?” 叶开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搭在桌子上拖着下巴,扫了灶房一眼,低声问道:“是不是从来没抢过?” 路小佳嗤笑道:“他向来有分寸。” 有分寸的人自然不会随便乱碰别人重要的东西。 丁灵琳轻哼了一声,娇声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么无聊?” 不是无聊不无聊的问题。叶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蠢了。因为直到现在他才发觉,白景烁竟从未让谁真的接近过他,他连一句心里话都不愿与人说。 现世与过往,悲喜与忧愁,皆被掩盖在轻描淡写的笑容之下。 渡人难渡己,医者难自医。伤口若是一直藏在暗处任其溃烂,又怎么会有愈合的那一天? 白景烁端着熬好的药走过来,就看到叶开的脸皱成一团,似在忍耐着什么。 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用手背试了试药碗的温度,柔声对坐直的丁灵琳道:“有点热,再放一会。” 说完,他看向叶开,低声问道:“你这是吃坏肚子了吗?” “没有。”叶开挤出两个字,瘫倒在摇椅里,随口道:“我只是在想,傅红雪怎么还没来?” 说曹操,曹操到。说傅红雪,傅红雪当天就到了。 傅红雪来的时候正值黄昏,白景烁刚做好了饭菜,正在端盘上桌。 夕阳下,黑衣人默默站在院子门口。 苍白的脸上是冰雪雕琢的俊朗容颜,雪白的手中是幽暗无光的带鞘黑刀。 “傅红雪。”叶开兴高采烈的向他跑了过去,笑着打趣道:“你是不是故意算着饭点来的?” 傅红雪虽然没有笑,眼中却带着笑意,点头道:“是。” 院子里的桌子并不大,围坐了五个人就已经显得满满的。那是一种把内心都填满的拥挤,那些抬眼就能看到的,抬手就能碰到的,都是上天的恩赐。 叶开有些喜形于色,一刻都不肯安分。 “琳琳,你吃这个。” “傅红雪,这个给你。” “路小佳……” 路小佳冲叶开冷笑,用阴沉的语气说:“你敢伸手,我就削了它。” “……”叶开拿着筷子,看向白景烁。 白景烁笑的如春风拂面,柔声道:“你敢伸手,我就把它扎成刺猬。” 丁灵琳笑的花枝乱颤,用胳膊肘捅了捅叶开,甜甜的说道:“给我吧,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傅红雪斜眼看着叶开,淡淡道:“你再夹给我,我也会剁了你的手。” “哦。”叶开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吃过了饭,自然要收拾碗筷。白景烁将桌子擦干净,碟子茶壶摆好,拿着抹布和托盘踱进了灶房。 路小佳的袖子挽到肘上,面无表情的刷着碗碟。他刷完一个,用清水冲洗一下,递给身边站着的丁灵琳。 丁灵琳接过洗干净的碗碟,用手中的白布擦掉水渍,放在一边。 白景烁放下手中的抹布,把托盘放进柜子里,转身去刷锅。 灶房里的三个人井然有序的干着活,院子里的两个人却在干坐着。 傅红雪自然是因为他绝不会松开手中的刀,一只手不适合干这些活。叶开则是因为他洗过的东西总被怀疑不够干净,索性便不需要他动手。 以傅红雪的面皮厚度,别人在干活,他却只能坐着看。当然会有些忐忑。 他有些坐立不安,叶开却满不在乎的窝在摇椅里晃悠着,晃起来的时候还顺手抄起桌上碟子里的杏脯丢进嘴里。 但是很快,他的悠闲便维持不下去。 叶开霍然起身,窜了出去。傅红雪拎着刀,也跟着闪出了院子。 灶房里,刚把东西整理好的路小佳和白景烁一左一右攥住丁灵琳的胳膊,挟住了她。似乎随时打算带着她跑路。 丁灵琳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是高兴的,任何人被人重视着,哪怕是过度重视着都应该是高兴的。因为这证明她是被爱着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 的。 她娇嗔道:“路哥,大哥,大家都在呢。”如果这一帮人都在却解决不了的问题,跑了又有什么用? 从知道路小佳的真正身份后,她一直叫路小佳路哥而不是三哥,不是因为她不承认路小佳才是她三哥,而是聪慧温柔如她不会把什么强加给他人。 丁灵中已经是丁灵中,路小佳也只能是路小佳。路小佳不属于丁家,路小佳也没必要成为丁灵中,他只需要做他自己就好了。这是丁灵琳独有的细腻体贴。 虽然相识之初针锋相对过,但她一直以自己有这样的哥哥而骄傲着。路小佳并不比她的其他几个哥哥差,路小佳也值得她对他更好些。 不只是因为路小佳曾为了丁家做过的事,也因为路小佳始终在不动声色的关爱着她。譬如刚才,他觉得她不适合碰冷水,就二话不说的跑去洗碗。 他一直很别扭。不擅长去说什么,却从未停止过去做。 白景烁和路小佳也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度紧张,四目相对,双双撒了手。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而不是打斗声。大概真的是虚惊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五个人坐的位置就是,傅红雪>白景烁>路小佳>丁灵琳>叶开>傅红雪,两边都是自己想挨着的,幸福不? 白·人·妻·景烁:我觉得从叶开的角度看我,从丁灵琳的角度看路小佳。都有些失真了。 路·隐性妹控·小佳:是啊,吃完饭刷碗不是理所应当吗?为什么有那么多诡异的想法? 白·人·妻·景烁:对啊,还有要打架的时候先带走孕妇不是理所应的吗?磕着碰着怎么办? 作者:没办法,他俩都是感性的人,一旦觉得对方好,就怎么看都好。没有花也要夸出花来。下章轮流欺负小燕子,(^-^)v 第5章 第5章 院门口走过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自然是叶开和傅红雪,另外一个却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陌生人是个青年男人,一身价值不菲的锦衣华服,腰间别着一把套着红色剑鞘的剑。 白景烁伸臂拦住要上前的丁灵琳,柔声说道:“你不能过去。” 他没等丁灵琳追问,又加了一句:“那把剑有毒,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靠的太近。” “你先送她回屋。”路小佳对白景烁说,闪到那三个人面前。 白景烁一把揽住丁灵琳,窜到了她和叶开的房门口,把她推了进去,合上了门。随后他又窜到了他和路小佳所住的房间,套上了外衣。 他的速度很快,不过几次眨眼的时间,便又来到了院门口。 路小佳的脸上带着讥诮的笑,看着陌生人淡淡道:“你的剑不错,让我看看可好?” 陌生人有些懵,疑惑的看向傅红雪。 傅红雪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刀不吱声,叶开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不知道在笑什么。 “这位……”陌生人似乎想要说什么。 路小佳不耐烦的扶住腰侧的无鞘长剑,冷声道:“你可以选择不拔剑,只要你不后悔。”他说完,就抽出了腰侧的剑。 陌生人见他来者不善,连话都不想多说,只能去拔剑,但他的剑却始终未能拔出。 第一次,他把剑拔、出来一半,对方的剑尖点在了他的手背上。 第二次,他把剑拔、出来两寸,对方的剑从袖口钻了进去,点在了他的小臂。 第三次,他把剑拔、出来半寸,对方的剑从袖口钻了进去,点在了他的腋下。 他点的并不重,每一下都是一触即收。就像是普通的在阻止对方拔剑,毫无伤人之意。 路小佳一步都没动。他脸上的表情是百无聊赖的,甚至连眼皮都有些耷拉着,嘴角却是微微勾起,带着惬意和自得。 他没有杀气,也没有杀意,但是通身都透着不加掩饰的冷漠。似乎对于自己伤害他人的行为习以为常。 陌生人惊讶的看着路小佳。他认为这是一个习惯杀戮,甚至享受杀戮的人。只有那些满手血腥的人才会在动手时带着这种看似随意实则冷酷的神情。傅红雪居然会认识这样的人? 丁灵琳透过窗口的缝隙往外看,她笑的又甜又美,两个酒窝深深的嵌在脸上。 “好。”叶开夸张的鼓掌,赞叹道:“你比以前更快了。” 路小佳退了两步,把剑挂回腰侧,看着叶开淡淡道:“是他太慢了。” 这是不加掩饰的羞辱,陌生人却不带一丝怒气。他自觉留了手,若是拼劲全力,他可不见得会输。 他笑着看向傅红雪道:“你朋友不错。” 傅红雪抿了下嘴,低声道:“不是朋友。” 傅红雪从不需要朋友,傅红雪从不承认任何人是他的朋友。陌生人只当傅红雪和往常一样是在嘴硬。 白景烁笑吟吟的向陌生人行礼,柔声道:“您好,敢问公子贵姓。” “我姓燕,燕南飞,燕子的燕,不是孤雁的雁。”燕南飞的声音是清朗而豪爽的,像是生性豁达的豪侠。 “燕公子好。”白景烁再次行了一礼,轻声道:“在下是名大夫。” 他的表情是关切中带着愧疚的,试探般的问道:“能否让在下看看您的伤。” 圆桌边坐了人,却不是围坐的。 燕南飞坐在桌子的一面,白景烁和傅红雪坐在桌子的另一面,他们的椅子紧挨着,叶开没骨头似的挂在傅红雪的椅背上,胳膊和脑袋垂着,像是在装死。路小佳坐在白景烁椅子的扶手上,半靠在白景烁身上用帕子擦着剑。 燕南飞的衣服解了开,露出右臂放在桌上。他的手臂内侧,小臂内侧,手背上依次留下了指甲盖大小的剑伤,伤的不深,只割破了表面的一层皮肉,连溢出的血都不足以成股。 白景烁有些走神。现在的人都怎么回事?随随便便拉出来一个就能抵消多数毒性。幸好他配置的毒都大多是特有的,世面上少见的。 白景烁从袖中掏出一个褐色的小瓷瓶放在桌上,腼腆的笑着说:“还好伤的不重,这是在下配的药,还请燕公子收下。” 燕南飞自然不会拒绝,他不仅没有拒绝,还直接打开药瓶敷上了药,像是对人毫无防备心一般。 上完了药,裹好了伤口。燕南飞笑着拱手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我们是傅红雪的兄弟。”叶开还是挂在椅背上,因为头朝下的时间太长,他的声音有些奇怪。 燕南飞有些疑惑,问道:“您贵姓?” 白景烁用怜悯中带着纠结的表情看着燕南飞,道:“既然是傅红雪的兄弟,自然和他一个姓了。” 燕南飞看向傅红雪,傅红雪轻轻点了点头。 “……”傅红雪哪来的兄弟?燕南飞一脸迷茫。 傅红雪垂下眼,攥紧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6 手里的刀。他其实有些害羞,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白景烁叹了一口气,依次指向自己,路小佳,傅红雪,叶开,柔声道:“甲、乙、丙、丁。” “……”燕南飞怔住了。 叶开终于站了起来,因为倒控了一会,他白净的脸上带着一层红,一惊一乍的叫道:“虽然大哥你说我是丁,我很高兴。但为什么我最小?” 白景烁笑吟吟的看向叶开,轻声道:“因为傅红雪比你大十二天。” 白景烁是知道内情,叶开却没想到他可以知道的更多。 叶开先是一愣,随后一脸崩溃,捂着脑袋大叫道:“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 从屋里往外看的丁灵琳和正在擦剑的路小佳几乎同时不忍直视般的低下头。把叶开和白景烁一起放出去,简直是这世上最大的灾难。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傅红雪却不介意占下叶开的便宜,他适时的加了一句:“叫哥哥。” 叶开造作的挖了挖耳朵,装没听见。 燕南飞理顺了思绪,觉得对方是在拿他逗乐子。他虽然没有看出叶开和白景烁是谁,却已经认出了路小佳。 这江湖上有无数用剑的人,却只有一个不用剑鞘的。路小佳虽然几年前便已销声匿迹,但时间还没长到让所有人都忘了他。 很多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他现在却活着。一个以杀人为生的人明明还活着,却没有再出手过。是不想还是不能?他又愿不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呢? 燕南飞垂下眼,掩住眼中的算计。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所以一旦小叶子和大白组队,杀伤力就会翻倍,唱作俱佳,用祖传的神经病雷死别人。大白配的毒作者解释一下吧。古代似乎大多用的是药理性或者腐蚀性的毒,而大白喜欢玩一些类似神经性毒素,化学性毒素,或者刺激人体激素什么的。这文有没有人看啊,现在对小燕子的处置方式有两个。第一,让他洗心革面嫁给小雪。第二,让他和原著里一样机关算尽后去死。有人给我个答复不? 第6章 第6章 燕南飞既不瞎又不聋也不傻。 他看见了被送回屋里的女眷,也听见了白景烁说他的剑有毒,不适合让女眷接近。那么路小佳是单纯的见猎心起还是为了个女人动了手呢? 路小佳,原本的丁家三少爷为之动容的女人又会是谁?是他的女人还是他的亲人? 于是燕南飞也猜到了叶开的身份,丁家七小姐的夫君,小李飞刀的传人,据说也是傅红雪最好的朋友。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身份未明了,但对方显然无意表明身份,燕南飞也不能去追问,那会让他显得居心叵测。 他对叶开有些忌惮,现今江湖中又有几个人能不去忌惮叶开?有些人是活着便已成为传奇。 燕南飞觉得很多事他需要重新想一下,重新谋划一下。 燕南飞向傅红雪表明只是在路上看到他急冲冲的赶路,有些担心才追了上来。随后便善解人意的提出了告辞。 他没有注意,有两个人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叶开向白景烁挤了挤眼睛,白景烁心照不宣的笑了。 小院里有三间卧房,一间是叶开和丁灵琳的,一间是白景烁和路小佳的,最后一间自然是傅红雪的。 叶开觉得自己大概有毛病,他似乎也早就习惯了白景烁和路小佳会住一起,竟从未发觉哪里不对。 不过他俩的相处方式还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再多疑的人也不会觉得有事没事就要斗嘴,甚至经常打斗一番,连看向对方的表情时不时都会带上嫌弃厌恶的两个人有什么问题。不误以为他们仇深似海已经不错了。 很多话本里都描述过,当一个人恋慕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无论装得多么若无其事,眼神却是藏不住的。 那路小佳是什么情状,难道他只是想要可以属于他的东西,就像他的花生?他看花生的表情都比看白景烁的表情时要温柔专注的多。 或许我只是一时想岔了,叶开自我安慰道。 白景烁把披散的长发梳理整齐,上了床榻躺下。他躺下时候还在捋着头发,生怕弄乱了。 “有病。”路小佳冷笑着,也掀开被子躺下。 理所当然的,虽然躺在了一张床上,他们却各自盖着不同的被子。 白景烁侧过身看着路小佳。 路小佳喜欢睡在外侧,大概是因为白景烁打死也不会做从别人身上爬过去的行为,他总是后上床。 路小佳也侧过身看向白景烁,等他说话。 白景烁果然开了口,低声道:“你觉得,燕南飞是个怎样的人?” 路小佳道:“活人,以后会变成死人。” 白景烁低声笑了一会,道:“出身大概不太好,却努力想让自己体面一点。为了保住体面,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路小佳轻蔑的看着他,讥声道:“像你一样?” 白景烁看着路小佳,漫不经心的说道:“不一样,他是为了体面,我是为了尊严。体面是可有可无的皮子,而尊严是一个人的骨头,若是骨头被打断了,还活着做什么?” 路小佳满不在乎的嗤笑道:“打断了就接上,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子?亏你还是大夫,居然说出这种傻话。” “哦?”白景烁的眼中带着奇异的光,他用一种空悠的语气道:“你帮我接吗?” 若是平时,路小佳一定会拒绝,顺便再刺他几句。 但现在,大概是被窝里太暖和,大概是躺着的姿势比较舒服,路小佳心平气和的回道:“我帮你接。” 约莫丑时,白景烁蓦然睁开了双眼,瞬间便恢复了清醒,强自按耐住想要探出去的手。 和一把开了刃的剑睡在一起是什么感觉?迟钝的人或许可以毫无感觉,远胜他人锐敏的人却能在睡梦中感应到透骨的寒锋。 与一个在沉睡中无法控制溢散剑意的人睡在一起和与一把剑睡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同?像是卧榻之间藏着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白景烁向来是个喜欢把所有事物都握在掌心中的人,然而他从小就清楚,人是不能去掌控的,人是无法被掌控的。 因此,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克制。克制所有的冲动,克制他不可示人的天性。 纵容自己欲念的人,终会害人害己。他一生都不会成为白天羽那样的人。 路小佳醒来时,天已蒙蒙亮,他转过身看向还在安睡的白景烁。 白景烁睡着的时候身体是平直的,从脖颈到脚尖没有一丝偏移。他的双臂从被子中伸出,双手交叠置于小腹之上。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白景烁睁开了眼。他的眸中不带半点迷蒙,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人。 起床,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7 梳洗,束发,穿衣。 路小佳百无聊赖的跟着白景烁走动,只是走动着,手都不搭一下。 白景烁把屋后挂着的衣服整理收好。白景烁把烧滚的水壶从灶上提起来,放在叶开和傅红雪门口。白景烁拿起两个凳子放在傅红雪门口,一个凳子上放着崭新的雪白里衣和黑色外衣,一个凳子上放着洗漱用具。 叶开和丁灵琳不需要这个,他们房间里有。而傅红雪的房间却没来得及放。 白景烁挽上了袖子,洗干净手开始做早餐。他做的并不快,甚至有些慢吞吞的。路小佳一直跟在他背后看着他。 平日里他自然不会这么做,但是昨晚的对话让他觉得白景烁有些怪怪的。像是准备去做什么不好的事。 如果阿飞或者李寻欢在这里,大概会告诉路小佳,他跟在白景烁身后走来走去时的神情有几分像当年的荆无命跟在上官金虹身后的样子。 路小佳有些像荆无命是理所当然的,眼神,剑法,甚至性子都带着几分像,这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白景烁却不可能像上官金虹,他和上官金虹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野心家和隐士又怎么可能会是一种人? 他从来没有试图去支配过路小佳什么,他总是让路小佳自己去选择。虽然有些时候路小佳完全不知道自己选了什么。 白景烁侧头看向路小佳,温柔的笑着:“饿了吗?马上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恭喜大白洗掉了小叶子给你贴的小可怜标签,证明了你只是个控制欲大魔王。 白景烁:…… 作者:小路要不要证明一下你不是逃避型人格,其实没那么怂也没那么傲娇。 路小佳:不必,没兴趣向别人去证明什么。 作者(死鱼眼):哦,其实本来这段不是想这么写的。但是写到中间的时候,作者去睡觉了。梦里小路居然跟作者一起睡。我的天啊,整个梦里作者都能感受到背后有一把人形的兵器。有没有人试过把菜刀放在枕头下,就是那种安全感和不安定同存。醒来的时候作者疲惫不堪。心理素质不行的人实在受不了这种。幸好大白不是作者这种弱鸡,他会醒的理由和作者差别好大。 第7章 第7章 傅红雪打开了房门,看到放在了门口的凳子和水壶。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退缩,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想要退缩。 他站在原地握紧了手中的刀。他握的很紧,紧到手背上都绷起了青筋。 但他最后还是把东西搬进了屋里,掩上了门。 叶开坐在窗台上,看着傅红雪回了屋,他转过头看向窝在床榻里安睡的丁灵琳,又偏过头看向站在灶房门口剥花生的路小佳。 他低下头吃吃的笑着,笑了一会又抬头去看灶房里的白景烁。 你有没有溺过水?当你溺水时有人向你伸出来手,把你拉到了岸上。但他拉完你就走了,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最让人痛苦的从不来不是绝望,而是绝望里那零星半点的希望。明知道那一点希望并不能拯救什么,却无法去拒绝。 这世上最冷酷不是那些看着你去死的人,而是救了你却扔下你不管的人。 然而又有谁会平白无故的背负起他人的人生?人终是要靠自己站起来的。 吃过了早饭,白景烁给傅红雪把了脉,施了针,递给他两个瓷瓶。 傅红雪收好了瓷瓶,便提出告别。 他离开的时候走的很稳却很慢。或许因为曾经跛过,他一直不习惯大步走路。 他没有多留一天,没有说要去哪里,也没有人试图去留他,去询问他会去哪里。 丁灵琳蔫蔫的倚在叶开的身上,她不太舒服。 叶开沏了一杯花茶给她,她接了过去,小口小口呷着。花茶的酸甜压住了欲呕的冲动,她轻轻舒了口气。 白景烁坐的端端正正的,明明是坐在摇椅里,腰杆却挺的笔直。他垂下眼,看着自己放在腿上的双手,忽然道:“你怎么想的?” 他没有指名道姓,叶开却知道他问的是自己。叶开笑道:“我不清楚,没听说过这个人。” 白景烁又问:“你觉得他想干什么?” 叶开摇了摇头,没回答。 两人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通哑谜,双双看向丁灵琳。 丁灵琳放下手中的杯子,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去吧。” 白景烁笑了,轻声安抚道:“不着急,我们都不适合。” 他看向路小佳,继续道:“对吧?被盯上的路大爷。” 路小佳想了想,淡淡道:“怎么做?” 白景烁慢悠悠的说道:“御供的云锦,剑穗中的血玉。手伸的这么长,自然会安排好戏本,你只要顺着他的意便可。” 白景烁说不着急,就真的不着急。他和叶开带着丁灵琳先去了一次丁家庄,目睹了老丈人和舅兄如何骂女婿的戏码,又带着丁灵琳去了镇子里,拜托赵爷爷和赵月娘照顾她,还有心情多住些时日才动身。 白景烁和叶开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镇子,住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院子里还住了一对老夫妇。 他们无所事事的待了三天,终于等到了白景烁要等的人,两个戴着垂纱斗笠的女人。 两个女人进了屋,摘下了斗笠。 年纪较长的女人生的秀目红唇,明艳逼人。她举止间带着世家女子的矜持,也带着难以言喻的高傲。 她看着白景烁,笑着说:“先生就打算把我放这里?” 白景烁深鞠一礼,含笑道:“还请小姐见谅,越偏僻的地方才越安全。” “成,都听你的。”女人将鬓发捋到耳后,曼声道:“只要你能完成答应我的事?” 白景烁用略带羞愧的表情看着她,低声道:“只要您不介意在下败坏您的名誉。” 女人挑了挑眉,她的脸上带着寻常女子难有的洒脱无畏,扬声道:“名誉又不能娶我,把那个缩头乌龟逼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女人看向笑眯眯坐在一边的老夫妻,白景烁却在看她。他看的很认真,从容貌到身段,从仪态到举止。 半响后,白景烁拉着叶开去了后屋。 叶开坐在凳子上,看着白景烁换完衣服换脸,一刻后便成了那女子的模样。 “该你了。”白景烁顶着女人的脸,用着和那女子近似的嗓音道。 叶开试图挣扎道:“可以不用缩骨功吗?” 白景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以为你还小吗?” “唉。”叶开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男人一旦过了少年期,再怎么身形瘦削,肩膀也会变得越发宽厚起来。 叶开变完装,白景烁递给他一个药瓶,轻声道:“帮你省省力气。”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8 叶开毫不犹豫的打开瓶子,倒出药丸吞下。 叶开和白景烁走了,那对老夫妻也走了,那两个女子变做了那对老夫妇的模样留在了院子里。 燕南飞在树林中穿梭着,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地上的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只有一个伤口,伤口在颈部,白皙的、蜡黄的、黝黑的颈项上印着一道不过指长的细痕,溢出滚烫鲜红的血。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燕南飞走的并不快,还有心情数着个数,直到他终于看到了活着的人。 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有着数之不尽的树,其中一颗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瘦削男人。 他一只手拎着染血的剑,一只手在剥花生。他剥开一颗,高高抛起,仰头接住。 他侧过头看向燕南飞,脸上带着被溅上的血。 他的眼睛是死一般的灰色,空洞而毫无情绪。 他的脚边躺着尸体,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他在笑,讥讽而嘲弄的笑着。是在笑别人还是在笑自己? “你也要来吗?”他将剑锋对着燕南飞,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 除了杀人他还会干什么?除了杀人他还能干什么? 有些花只能用血去浇灌,用生命去做肥料,在累累白骨间绽开怒放。 燕南飞看向他手臂上的划伤,那里溢出了黑红色的血,染湿了布料。 燕南飞摇了摇头,朗声道:“我不是来杀你的人,我是来帮你的人。” “不必。”路小佳脚下一点便窜上了树,又一点跃到另一个树上。 “我是傅红雪的朋友。”燕南飞追赶着他,试图劝慰道:“你也是傅红雪的朋友不是吗?” 路小佳头也不回的道:“我不是。”他不断的纵跃着,脸上带着轻蔑和鄙夷。 写戏的人,看戏的人,演戏的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很重要,其实都不重要。所有人都只是自以为是的丑角。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所以在大白面前,你的衣着打扮,言行举止都会暴露很多信息。难道是传说中的演绎法? 白景烁:……你有病。 作者:祖传女装癖,无敌姐妹花。 白景烁(叶开):呵呵。 作者:生如死般瑰丽,给路大美人点赞。 路小佳:你的脖子不错。 作者:像鸭脖吗?要不要吃点? 路小佳:…… 作者:终于要有进展了真是不容易,这明明是cp文啊。小路,马上就能啵啵白美人了你开不开心? 路小佳:…… 作者:你愿不愿意? 路小佳(拔剑):去死! 白景烁:为什么作者今天一直在作死? 作者:为了爱。 第8章 第8章 客栈门口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穿着一身轻飘飘的掐腰红裙,长发高束,美的让人神思不属,艳的让人心口发热。 没有人敢靠近他,因为刚才假装路过往他身上贴了一下的男人被拧断了胳膊丢在地上。 那男人抱着手臂痛苦的哀嚎着,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看向客栈的大堂,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高傲。 即使他既残忍又傲慢,却还是不能阻止人们去看他。因为他实在是太美了。瓷白的肌肤,上挑的凤眼,红艳的菱唇,饱满的胸脯,纤细的腰肢,玉雕的手,甚至是指甲上的蔻丹,他身上的每一寸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毫无瑕疵。 他迈过了门槛,走进了大堂。他走路的时候姿态也是美的,天鹅般的颈子微扬,腰肢轻摆,步子不大不小,双手交叠置于小腹,裙角下露出绣鞋的鞋尖。 他停在一张桌前,曼声道:“跟我回去成亲。”他的声音也是曼丽缠绵的,像是上好的丝绸滑过人光裸的脊背,让人不由得浑身打颤。 他站在门口的时候,燕南飞就在看他,他走了过来的时候燕南飞还是在看他。这里的每一个都在看他,又有谁看到这样的美人会移得开眼睛。 当然有,那个人就是路小佳,他看的一直是桌上的花生。 路小佳没有看他,他却一直看着路小佳。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像是生怕一眨眼就会再也看不到他。 路小佳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向他,嗤笑道:“你是何人?” 他瞟了路小佳一眼,那一眼既妩媚又撩人,他理直气壮的道:“我是你的未婚妻。” 路小佳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冷声道:“荒谬。” 似乎发现了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没有很好的传达过去,他微微颦了眉,细声解释道:“我已经等了很多年,再等下去就要老了。你们丁家欠我的婚事,必须要还。” 路小佳的脸上浮上厌恶,冷冷道:“我和丁家没有任何关系。” “哦?”他抬手将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耳垂上的玛瑙坠子随之摇晃,衬的白嫩的耳垂宛如透明的。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铿锵有力:“你说的可不算。” 他用一种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向路小佳,脸上带着志在必得,正色道:“我说了才算。” “好。”路小佳莫名的赞了一声,淡淡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路小佳站了起来,然后就站在那里。他好像什么都没做,红衣美人发髻上的簪子发带却齐齐折断,散落一地。 他拔了剑,又收了剑,竟无一人看见。燕南飞的瞳仁缩了缩,他也没有看见。离得这么近,他居然什么都没看见? 失了簪子发带的发髻散了开,三千青丝舒展而下。乌黑油亮的长发直垂到红衣美人的臀后,他仰着脖子,脸色苍白,眼中含泪。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却充满了痛苦。他向前迈了一步,直视着路小佳,不肯服输的说道:“你杀了我吧。” 路小佳没有回应,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红衣美人。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呀!”红衣美人又踏上前一步,他离得路小佳已经很近了,近到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路小佳垂下眼,不吱声。 红衣美人的眼角溢出一滴泪,他扑到了路小佳怀里,仰着头说:“你今天如果不杀了我,就要娶我。” 燕南飞看到路小佳的手指似乎动了动,但他并没有拔剑,他像是僵住了。 红衣美人笑了,他笑起来更是美的惊人,像是盛放的牡丹,带着极致的烈艳。 他曼妙的嗓音中带着羞怯和自得,柔声道:“你这是答应了?那么……” 红衣美人仰着脸,贴近的路小佳,一股甜香扑面而来,路小佳的眼神恍惚了下。 红衣美人形状美好的红唇印在路小佳的唇上。 路小佳半阖的眼彻底闭了上。他没有闪开。他似乎真的接受了?这样的美人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心去拒绝? 路小佳一掌拍在桌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9 上,桌面上的花生弹起,他随手一抽,那些花生四散开来,砸到大堂中那些围观的人身上。 哀嚎哭叫声后,掌柜和小二藏到了柜台后,其余的人倒下的倒下,抱头鼠窜的抱头鼠窜,只剩下燕南飞还坐在原位。 红衣美人,既白景烁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他试探着抿了一下唇,唇瓣与唇瓣相互摩擦着。路小佳抬起手扶住他的腰。 白景烁像是发现了什么。挪开唇软软的低声道:“去你房里。” 路小佳二话不说的打横抱起他,一步就窜上了楼。 燕南飞看着茶碗里溅出的水在桌上流淌,呢喃道:“南宫情?” 路小佳扔下白景烁,嫌恶的用手背蹭了下嘴唇,冷声道:“你嘴上涂了什么?” 只是普通的胭脂,但他显然不能这么说。白景烁望着路小佳,用蛊惑般的语气轻声道:“你尝尝。” 路小佳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景烁。 白景烁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仰着脸吻住他。柔韧的唇瓣交叠触碰着,是难以言喻的舒适。 路小佳诧异道:“你…唔…” 他的话被打断了,白景烁趁着他张开嘴时探进了他的口中,灵活的舌尖卷起了他的舌,暧昧的勾缠着。 路小佳抖了一下,喘了几口气后便恶狠狠的去撕咬他。他的身上溢出磅礴的杀气,动作凶狠,像是要生吃了对方。 铁锈味弥漫在口中,白景烁闭上眼毫不在意的迎合他。他的手在路小佳的身上轻轻滑动着,结实的手臂,厚实的胸膛,劲瘦的腰肢。 路小佳虽然看起来瘦削,却并不瘦弱。他就像矫健的豹子,浑身充斥着饱满却不夸张的肌肉。 白景烁来回摸了几把,心口砰砰直跳。陌生的渴望在体内蒸腾着,他忍不住去扯路小佳的衣服。 “别。”路小佳按在他的手,垂着头靠在他颈窝里喘着粗气。 白景烁回过神来,哑声道:“抱歉,是我僭越了。” 他轻轻挣开路小佳的手,抱住他的腰,稍一思量,便柔声道:“我心悦你。” 乌云遮天蔽地,雨滴却不曾落下。想说的话卡在喉头,咽不下,又吐不出。 路小佳只能用力的拥住他,低应了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所以大白借了丁三未婚妻的身份耍流氓,把藏起来的丁三逼出来送给南宫大小姐。 南宫情:心塞,订了婚就跑,老娘都等成老姑娘了,等他出来看我强x他二百次。 丁灵中:orz,我不是逃婚,我只是逃家。 南宫情:那就强x一千次。 丁灵中:那我不出现了。 南宫情:我还真不信,你未婚妻跑去和路小佳缠绵悱恻你还坐得住。 丁灵中:和你订婚的是丁家三少,我现在只是丁灵中。 南宫情:哦,你占老娘便宜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吃了不认,王八蛋! 丁灵中:…… 作者:所以隔着这么多年,丁灵中也该纠结够了,该回家了。 小剧场b 作者:所以大白你怎么跑去告白了? 白景烁:玩脱了,不负责会被捅死。 作者:我怎么觉得你是摸了几把,摸高兴了。 白景烁:也有这个原因。反正又不能撇开关系,不接受不是我性格。 作者:一点犹豫都没有。果决,点赞。不过,你好像挺激动的,你是想那什么? 白景烁:是。 作者:真诚实,你的克制人设呢。 白景烁: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第一次跟人亲密接触,还想怎么样?还不够克制吗?路小佳明显更激动好吗? 作者:你不是钢管直吗? 白景烁:…… 小剧场c 作者:小路什么感觉? 路小佳:懵。 作者:高兴吗? 路小佳:不高兴,简直莫名其妙。这什么神转折? 作者:那你想怎样?虐恋情深一下? 路小佳:……我想捅死他。 作者有话说:甜不甜,作者觉得挺甜的。就这样在一起了,但是还没心意相通,很多东西还没解决。小路是怎么看大白的,小路为什么会看上大白。大白的内心故事都要写。大概会颠覆大白的人设吧,他其实并不是个好人。小路人设也会颠覆一些,看过原著的都会发现我这个小路比原著的小路要软很多,没那么锋利了。原因是什么呢?顺便说一下,你们觉得小叶子跑去干什么了? 第9章 第9章 路小佳坐在桌边的圆凳上,白景烁坐在他身边,柔若无骨似的倚在他怀里。 路小佳觉得非常不适应。这样的画面他时常能看到,对象自然是叶开和丁灵琳。白景烁却从来不会倚着谁,他连椅背都不曾靠过,何况是以这种依赖般的姿态。 他这次似乎装扮的格外细心,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仪态举止暂且不论,连手背的疤都遮住了。看起来就是个风姿绰约的美人一样。 路小佳抬手去撸他耳垂上的坠子,轻轻一拽就拽了下来,原来是夹扣的。 白景烁轻嘶道:“疼。” 路小佳瞟了一眼他被揪的泛红的耳垂,把耳坠丢到桌上,看着他的脸,露出嫌恶的表情,道:“这是丁灵中那个未婚妻?” 白景烁微微颔首,幽幽叹道:“嗯,南宫小姐可真是痴心。被耗尽了韶华,还不肯退婚。一心想要找到自己的未婚夫。” 路小佳冷哼道:“你的善心可真多。” 白景烁掏出帕子掩唇轻咳了一会,嘴角微勾,笑吟吟的看他:“以后不给他们,都留给你,可好?” “……”路小佳被膈应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恶声恶气道:“你够了。” 白景烁笑的合不拢嘴。真不是他不想对路小佳温柔一点,实在是路小佳不吃这套。 笑够了之后,路小佳把近些日子发生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白景烁理着袖口,想了想,问道:“你觉着那些要杀你的刺客并不是同一帮?” 路小佳淡淡道:“显而易见。” 独行者各有各有的技艺。但那种被专门培养出来的刺客却不一样的。因为他们通常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被聚集在一起。哪怕后来习得的功法不同,最初的训练却是相同的。年少时留下的印记,是最难以抹消的。 在动手时,这几个人有这种习惯,那几个人有那种习惯。自然是行径分明。 白景烁没有轻易下判断,越过这个话题,笑着说:“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路小佳解了护腕,挽上袖子,露出裹着绷带的小臂。他随手抽调的绷带,一道寸长的伤口已经微微收口。 白景烁微皱了眉头,为他重新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 他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恼怒。若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0 是往常,他定不会这点小事斤斤计较。可是现在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容忍能力变得非常小。 哪怕明知道那种三流的毒,靠路小佳自己身上带的药就能解掉,甚至哪怕不解也没什么问题。哪怕这伤一点都不重,如果仔细涂药甚至连疤都不会留下。但心中的恼火却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他皮笑肉不笑的扯开嘴角,低声道:“该我了。” 怎样才能让一个人露出更多破绽?自然是激怒他。人在愤怒时必然会变得愚蠢很多。怎样才能激怒一个人?自然是挖他的伤口,戳他的痛处。 长街上既没有摊位,也没有路人。踏上这条街后,燕南飞就察觉到不对。他自然不可能做出什么还没发生,就抱头鼠窜的行径,于是他昂首挺胸的走上了这条街。 街道上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人,穿着同一款式的青布短打。领头的是一辆华美秀致的马车,车檐还挂着风铃,拉车的马是两匹神骏的踏云乌骓。 这样举世罕有的名马,甭管被谁得了去,都会如珠如宝的精心饲养着,又怎么会用来拉马车? 马车边站着锦衣华服,玉带高冠的青年男子。他侧过身,曲起手臂。车幔中探出一只手,葱白的手指,白皙的手背。 那只手搭在华服男人的臂上,一个正值妙龄的青衫少女钻出了车厢。她生的明眸皓齿,清丽鲜妍。 她按着华服男人的手臂跳下马车,让开身来。 华服男人屈膝跪了下去,俯在地上。一个世家公子打扮的男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谦卑的姿态跪在了地上? 燕南飞的眉心跳了跳,抿紧了双唇,一张脸板的像石头刻的。 青衫少女一手撩开车帘,一手向车厢处伸出。又一只手探了出来,搭在了少女的掌心里。那是一只涂了蔻丹的手,仅仅一只手竟欺过了青衫少女如花般的容颜。 青衫少女恭谨的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扶出一个红衣美人。那美人穿着一身火焰般的长裙,蒙面的轻纱也是红色的。 他并未穿金戴银,周身没有半点首饰,连发簪都只是木制的。却自带荣华,比皇室中的公主更显高贵。 他踩着华服男人的背走下了马车,迤逦而行。两个青布短打的男人搬了一张椅子放在街心处,青衫少女扶着红衣美人坐了下。 红衣美人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燕南飞。或许是遮了半张脸,他上挑的凤眼愈发凌厉,看人时带着睥睨众生的气势。 他坐着,燕南飞站着。他却像是在俯视着燕南飞,如同俯视着一只蝼蚁。 几个青衣短打的男人端着托盘站在他身后。托盘上有价值万金的名剑,有线装的书籍,有堆成一堆的金银珠宝。 红衣美人终于开了口,曼声道:“多谢燕公子对我未婚夫的关照,这些就请您不吝收下吧。”他说着客套话,语气却是施舍的。 燕南飞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几乎忍不住拔出剑来。 他脸色铁青,咬着牙,从齿缝间逼出话来:“多谢南宫小姐抬爱,燕某要事在身,不便多留,告辞。”他说完,快速的几个纵跃便没了踪影。 白景烁在面纱下冷笑了几声。起身挥了挥手,轻声道:“告诉爹和大哥,不找他,我是不会回去的。都散了吧。” 白景烁纵身跳上了屋顶,屋檐后有人正坐在剥花生。 他扯掉脸上的面纱,掩唇轻咳了一会,也坐了下去,用疲惫中带着喜悦语气道:“我学的像不像?” 他露出一副渴望人夸奖肯定的孩子气表情,在那张艳丽逼人的脸上格外违和。 路小佳咽下嘴里的花生,淡淡道:“我没见过南宫情。” 白景烁含笑道:“我是问你像不像那种瞧不起人的大小姐?” 他向来是个不介意示人以弱的人,通常假扮的也是那种或柔弱怯懦或平凡老实的类型。扮演这种盛气凌人的人,难免有些怀疑扮的不够像。 “挺像的。”路小佳随口答道,望着他有些走神。 他换过脸数不胜数,光路小佳见过的就不下百张。 因此路小佳早就学会了不去看他陌生的脸,只看那双眼睛。哪怕眼型变了,瞳内却无从更改。那是一双温柔而充满生机的眼睛,像是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柔软中暗藏着坚韧。 人总是难免被与自己截然相反的东西所吸引,哪怕明知飞蛾扑火,也会忍不住想要看一看,摸一摸。 路小佳眼也不转的看着他,看得有些意动。 白景烁舒展了眉眼笑着。他用着南宫情的脸,却露出了明朗平和的笑容。他瞥到路小佳似乎有些蠢蠢欲动般的表情,笑着凑近他,阖上眼扬起了脸。 耀眼的日光为他的面庞镀上暖色,密密扎扎的羽睫微微颤抖着。 路小佳的喉头滚了滚,歪头在他唇边碰了下,一触即分,含糊道:“去哪?”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对待傅红雪要像春风般和睦,要温柔温柔更温柔才能攻略他。对待路小佳就不行,他不喜欢别人柔情似水,这么说他是不是有点抖m? 白·平静·景烁:应该是。 作者:你好,既擅长刷正好感度,也擅长刷负好感度的大白。 白·平静·景烁:您好。 作者:你演过头了,人家南宫姐姐是御姐而已,你演的是女王。 白·平静·景烁:嗯,快点下一章。 作者:我是不介意,小路介不介意? 路·装死·小佳:…… 作者:知不知道下章要干什么? 路·装死·小佳:…… 作者:好吧,你慢慢装死吧。 第10章 第10章 路小佳踢开了房门。他的身上还带着水汽,衣服也是随意套着,领襟微微敞开,手中却没忘拿着花生。他随手剥开一颗,高高抛起,仰头接住。 他慢慢咀嚼着嘴里的花生,抬腿走进了屋里。 白景烁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仍是一袭白衣。易容成他人的模样时还会穿些别的颜色,但是一旦恢复真身定是一身可以用作守孝的白衣。不过白色真的很适合他。 有道是,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他坐在床榻边,坐姿一如既往的端正,腰板挺直,双手交叠置于腿上,长长的袖摆和衣摆自然垂下。 他的脸上挂着笑意,神情间还仿佛带着还带着少女般的羞涩。 路小佳露出嫌弃的表情,嘲笑道:“你这样,像个新娘子。” 白景烁挑了挑眉,柔声道:“你想要新娘子?” 他闪到衣柜前,挑出一件红色的衣服,并指为刀,划下一块方布扣在头上,一旋身又坐回了床榻边。 那块红布裁的并不算大,加上他的发冠又比较高,仅仅能遮住半张脸,露出的嘴唇煽动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1 着,发出清朗的声音:“可以吗?” 路小佳一怔,心下五味杂陈。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糊弄,自然能看出之前白景烁说心悦他只是假的。但他愿意去骗他,愿意去迎合他已经够了。 路小佳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他很容易满足。毕竟他拥有的从来就不多。与其事事计较,不如得过且过。 况且他从来就不是温顺无害的小绵羊。白景烁既然敢说,人就是他的了。就算他想反悔,也要看路小佳的剑答不答应。 路小佳向床榻走去,他走的很慢,几乎一步一停。他随手把手中剩余的花生抛到桌上,掀开了那层红布。 白景烁仰着脸,对路小佳笑。他笑的含蓄而温柔,双颊飘着红云,仿佛他真的是个在等待新郎官揭盖头的新娘子。 他生的极好。白天羽本就是鼎鼎有名的美男子,不然也没有那个本钱迷得那些女人神魂颠倒。他娘想来也不会比当年的丁白云,桃花娘子之辈差到哪里去。 而他本人更是捡着父母的优点长,天生一副风流雅致的好皮相,每一寸轮廓都带着惑人的俊朗。 顶着这样的相貌,别说女人,就算男人也会为之心动不已。然而他却从未与他人肆意亲近过。 路小佳一时竟有些不太敢直视他,眼神一飘,正好瞟到桌上的酒壶和酒杯。 “喝吗?”白景烁适时的问道。 路小佳斜眼看他,嗤笑道:“下药了?” 白景烁好笑似的反问道:“我往酒里下过药吗?” 路小佳信他。他不像旁人一样喜欢把药下在酒菜里,涂在刀剑上。除了抹在针上的,他更喜欢直接用在自己身上。 想避开他下的药,既不能碰他和他摸过的东西,也不能离他太近。这有些难,谁知道他碰过什么?谁又能莫名其妙离人一丈远? 路小佳提起酒壶,直接灌进了嘴里。 白景烁好笑道:“不给我吗?” 路小佳摇了摇酒壶,示意空了。 “唉。”白景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在叹息什么。 路小佳也没空关心这个。他直接按住白景烁的肩膀,把他推倒在榻上。他撑着胳膊,垂眼看向白景烁水光潋滟的眸子。 白景烁悠闲的仰躺在榻上,回他一个微笑,低声问道:“怎么了?” 路小佳低声笑了一会,戏谑道:“依稀记得你说过不愿嫁与我,现在又愿意了?” 白景烁毫不犹豫的点头:“愿意,可惜交杯酒都被你喝了。” 路小佳无言以对。他实在比不过白景烁脸皮厚。睁眼就能说瞎话,装的跟真的一样。 “想什么呢?”白景烁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搭在他的背上,支起身凑过去吻他。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像是啄食的小鸟。 路小佳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回吻他。他的动作却是激烈而粗暴的,偶尔还带着啃咬,像是恨不得把对方拆吞入腹。 衣衫零落,春意盎然。 身体是软绵绵的,虽然不至于完全不能动却使不出太大力气。难耐的燥热在体内燃烧的。路小佳仰躺的榻上,望着不知何时倒转过位置俯在他身上的人,满脸嫌恶的冷哼道:“我就知道。” 他的脸上带着薄薄的浅红,呼吸急促,连瞳光都微微散开,但他的神志却是清醒的,问道:“哪里?” 白景烁趴在他胸口轻笑,他的脸上更红,红的像要烧起来一样,漫不经心的说:“应你的要求,嘴上。” 怪不得他从一开始就双颊泛红,双眸水润。路小佳哭笑不得,赞道:“你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给别人下药,自己先吃了。怎么不狠? “酒会加剧药效,谁让你一点都不肯让给我。”白景烁志得意满的笑着,压低了声线,用轻盈到有些渗人的语气道:“路小佳,你知道人的身体上有很多隐藏的穴位吗?” 他一边说着话,修长的手指轻轻下滑,在路小佳的侧腹处留下几根银针。。 “……”路小佳歪着头看向床幔上花纹,觉得自己大概活不成了。 路小佳已经睡着了,安然的枕在白景烁的臂上。他的表情是平和而恬淡的,呼吸平缓,双颊上还带着未散的薄红。 白景烁侧身抱着他,手掌抚过他脊背。掌下的皮肤是光滑紧绷的,脊骨支棱着,他忍不住用力按了一下。 路小佳在睡梦中微微颦眉,鼻间溢出一声轻哼。 白景烁无声的笑了,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谢谢。” 他觉得很满足,心里的空洞重新被填的满满的。他决定学着放过自己,为了这个人,为了可以去期盼的以后。 路小佳睡醒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疼,又酸又疼。他并不怕疼,也早已习惯了疼。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他的身上已经被打理干净,下身也套着裤子,上半身却是光裸的。他垂下眼,看到从胸口蔓延到腹部的痕迹。 “……”路小佳挂上讥讽嘲弄的笑容,冷冷的看向白景烁,道:“你有病。” 白景烁侧着身躺着,手臂还搭在他腰上,无所谓的笑着:“确实有,你介意吗?” 路小佳轻轻吐出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淡淡道:“介意有用吗?” 白景烁认真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他的语气太过郑重,又像是隐喻着什么。 路小佳索性闭上了眼,想了一会,喃喃道:“不用,你喜欢就好。” 白景烁抱紧他,他抱的很紧,像是要勒断对方的腰,低声道:“我心悦你。” 路小佳回抱住他,应了一声:“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采访一下大白,小路好吃吗? 白·心满意足·景烁:嗯,非常美味。就是不爱吱声,急了还打人。 路·杀气腾腾·小佳:不想打你,只想杀你。变态。 作者:哈哈哈哈哈,那小路,你说就知道,是预料到会这样了吗? 路·杀气腾腾·小佳:你觉得他可能不下药? 作者:哈哈哈哈哈,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和你师父一样吃药才能那什么? 路·杀气腾腾·小佳:不知道。 作者:哦,那大白插针是干什么?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活不成了。 路·眼神飘忽·小佳:……锁那什么的。 作者:可怜。 作者有话说:前半段各种霸气侧漏的小路,最后还是被放倒了。然后,很明显大白是个抖s,给小路点蜡。orz,还是不会写这种剧情,也不敢太露骨。感觉一点不温馨啊,完全没有你侬我侬的黏糊感,大概是因为彼此都有心结。以后会好起来的。大白第二次告白,依旧失败。再接再厉。顺便说一句,还没交心就推了,大白你也是渣。 第11章 第11章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2 过了几日,燕南飞才又见到路小佳。 黄昏后,街尾传来琵琶声。燕南飞顿了足,看到空寂的酒肆里坐着两个人。 身材瘦削的蓝衣男人坐在桌边,身段婀娜的红衣美人坐在酒肆正中的台子上,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半垂着眼,左手捏在琵琶上,右手戴着玳瑁甲片在弦上拨动着。乌黑的长发落在肩上,衬着他盈润白皙的肌肤,美的惊人。 他弹的曲子是十面埋伏,抑扬顿挫,力透天地。乐声起伏间,燕南飞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但是很快,燕南飞就收拢了心神,走了进去。他坐到蓝衣男人的对面,笑容爽朗:“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路小佳用鼻子发出不屑的气音,撩起眼皮道:“走去哪?” 燕南飞看向低眉顺眼弹着琵琶的红衣美人。他的表情是柔和而温顺的,全然不似之前的咄咄逼人。 燕南飞看着他,既有欣赏,也有鄙夷,更有厌憎,最后归于平和。他的一系列情绪变换的很快,几乎让人无从察觉。 他转过头,对路小佳暧昧的笑了笑:“自然是去消受美人恩。” “受不起。”路小佳厌恶的瞥了一眼红衣美人,抛起手中的花生,仰头接住。 燕南飞又看向红衣美人,他的眼中隐隐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 红衣美人似有所觉的抬起头,对他冷笑。用口型说,给脸不要脸。 燕南飞浑身一僵,露出几分怒色。 路小佳顺着燕南飞的目光看过去,红衣美人已恢复了那副低眉顺眼的神情。又密又长的睫毛扑闪着,在脸上投下大块的阴影。 “走啦。”路小佳忽然站起身,话音刚落就闪到了门外。 他头也未回,红衣美人却忙不迭的放下琵琶,连指套都来不及摘,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他虽然急得很,路过燕南飞的时候还不忘厌恶的睨他一眼,低声道:“别以为没人知道你做过的丑事。” 燕南飞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神情莫测。 夜色正浓,圆月如盘。 白景烁牵着路小佳的手,走在荒野里。 路小佳懒洋洋的拖着步子,一脸的不耐烦。他觉得白景烁又犯病了,大晚上的非要去看什么萤火。吃饱了撑的。 他兴致缺缺,白景烁却兴致勃勃。很多东西越短暂就越是美得惊人,而他喜欢那些美的凄婉决绝的东西。像萤火,像昙花,像烟火,像太阴。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叶开比较偏爱那些由希望灌溉的花,而白景烁却更欣赏那些绝望里破土而出的花。 因为更加的不易得,才显得分外美丽。 世人皆应知晓。很多植被都不仅仅要向着太阳,也要将根须扎在泥土里才能绽放。 白景烁停住,对路小佳笑着说:“到了。” 路小佳扫了一圈,周围了大片的草地,夜深后还挂着露水,并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白景烁向他抖了抖袖子,示意今天并没有穿外披。 路小佳先向草地虚拍了一掌,拍的那些芳草折了腰,才将外衣脱下铺在地上。 两个人坐了下去,白景烁歪着身子靠在路小佳的肩上,柔声道:“据说喜洁的人通常有两种。要么是觉得这世间不干净,要么是觉得自己不干净,你是哪一种?” 路小佳满不在乎的淡淡道:“后一种。” 白景烁低声笑了一会,喟然道:“我两种都是。” 路小佳有些踟蹰,憋了好一会,才道:“你很好。” “并不好。”白景烁掩唇轻咳了几声,继续道:“只有你会这么想。” 路小佳没有继续和他争论,而是拉起他的手,说道:“你的手很好看。” 白景烁笑道:“功法导致的。” 路小佳哽了哽,有些泄气的瞪了他一眼。 白景烁趁机转移的话题,似是自得道:“你不好奇我什么时候学的琵琶吗?” 路小佳嗤笑道:“和南宫情学的吧,大概只学了这一曲撑场子。” “……”白景烁不想听他说,侧头堵住他的嘴。 成群结队的黄绿色光点飞舞而至,缭绕在四周。 白景烁翻手扣住路小佳的手,十指相扣,额头抵着额头,他低声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路小佳没有说话,他的脸上隐隐带着赧然之色。 有过了几日,还是毫无动静。 白景烁发觉他有些小看了燕南飞。明明是那么在意面子的人,被人一再羞辱之后居然没有报复? 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他是燕南飞那种人,一定不会忍着。但燕南飞还真就忍了。 路小佳嘲笑道:“你忘了吗?你现在只是个女人而已。” 白景烁恍然大悟。男人对待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时候,总是有一种奇怪的容忍能力。哪怕被惹急了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喊打喊杀,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不会介怀。 “算了,先不管他。”白景烁难得的有了当甩手掌柜的想法。 反正有叶开在,就算他这边没有进展,叶开那边也不会毫无头绪。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可以去信任去依赖的人。同赵月娘数十年如一日的懵懂无害不同,叶开是个既足够聪明又足够强大的人。一个可以去做很多别人无法想象的事的人。任谁身边有了这样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轻松很多。 多年前心中轰塌的沙堡被重新堆积起来,一点一点雕琢成型。 白景烁笑吟吟的在路小佳脸上亲了一下,提着裙子走了出去。 路小佳厌恶的蹭掉沾在脸上的唇脂,用力甩上门。 红衣美人走在路上,手上提着一串油纸包。他扫到街边小摊上摆放的劣质首饰,上前看了看。 卖首饰的小贩是个中年汉子,看到这样的美人走到自己的摊位前,黑黄的脸都涨成了紫红色,嘴角都要溢出哈喇子来,磕磕巴巴的道:“姑、姑娘,你看喜欢哪个,都给你,不要钱,都给你!” 白景烁像个真正的女人一样,在小摊上挑挑拣拣,选出一根粗糙的铜簪子,在头上比了比,对那小贩笑着说:“好看吗?” “好、好看!”那小贩傻乎乎的说道。 白景烁笑盈盈的问道:“簪子好看还是我还看?” “都好看,都好看。”小贩一脸要晕过去的表情,眼睛都直了。 “好看也不要。”白景烁轻笑了两声,随手丢下簪子,转身就走了。 他走了几步,微微颦起眉,面露思索。有人正毫不收敛的紧盯着他,会是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突然发现虽然大白努力的在惹怒小燕子,但是杀伤力真心不够大。连句像样的脏话都说不出来的大白,真让人心累。 白景烁:那怎么办?要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3 骂他吗?怎么骂? 作者:就是那种你个xx,你xx的xx,你这种xxx居然xxxx。 白景烁:……不知道你说什么。 小剧场b 作者:自古红蓝出cp,给大白小路穿套情侣装。 白景烁:哦,那谢谢您。 作者:不用谢,哈哈哈哈哈,你第三次告白,小路虽然没有回应但是有了变化,开心吗? 白景烁:嗯,继续努力吧。其实我很纳闷,为什么变成我追求他了? 作者:我也不知道,性格问题吧。 白景烁:…… 作者:其实我也想说。白亮亮,你怎么忽然变得没骨头了,说好的坐如钟呢? 白景烁:身体接触有利于提高好感。而且,为了对方抛起底线应该是爱的表现? 作者:不,爱不是一味的妥协。你攻略本拿错了。 小剧场c 作者:雷打不动的小路,你害臊了? 路小佳:……突然说的那么严重,有点懵而已。 作者:你居然不陪刚娶的新娘子出门?放心吗? 路小佳:有病。 作者有话说:开始挖大白的内心,其实看过白马非马的人都会在细节上发现大白有很多违和感爆表的地方。 第12章 第12章 一道人影闪到白景烁刚才站着的摊子前,把碎银丢在摊位上,捞起那根铜簪就走。 “唉?”小贩一脸迷茫的看着摊位上的碎银。一根铜簪能值几个钱,顶多几十个铜板而已。等他再抬起头却并没有看到买主的身影。 白景烁憋着气又走了一段,没撑住,掏出帕子掩唇轻咳了一会。雪白的帕子上留下了艳红的唇印,他想了想,丢下帕子,纵身跳上了屋顶。 待他的身影远去,一个锦衣青年走到他丢帕子的地方,蹲下身,捡起那张帕子。 “嘶。”锦衣青年看着指尖殷红的血点,一甩帕子,露出包裹在其中的绣花针,冷笑道:“美人总是带刺的。” 白景烁绕了几个圈,确定没有人再跟着自己后,才回了住处。 他进了屋,随手把油纸包丢在桌上,坐下说道:“有人跟着我,好像还不只一个。” 路小佳横卧在房梁上,一只手臂垫在脑后,一条腿耷拉下来,漫不经心的应道:“哦。” 白景烁叹了一口气,用南宫情的声线幽幽道:“夫君,你都不关心妾吗?妾生的如此美貌,若被歹人看中该如何是好?” 路小佳随手把花生壳砸向他,冷声道:“恶心。” 正午的太阳是毒辣的,任谁被这样的日光挥洒一身都会觉得不适,但世事总有例外。 翠衫少女站在阳光下,仰着脸,享受似的微笑着。明明两步外就是阴凉的树荫,他却偏要待在日头底下。 他的颈子上挂着一个银项圈,项圈上还串着几颗铃铛。他的手腕上也挂着银手环,手环上也串着铃铛。甚至他腰带上也串着一圈铃铛。 微风拂过,他身上的铃铛‘叮铃铃’的响着。若不是这铃铛是银的而不是金的,若不是相貌年龄都对不上。大概会有很多人怀疑他是那个要命的丁姑娘。 可惜他并不是,他只是个出身卑微的林姑娘,是庄主从花楼里带回来的要做侍妾的女孩子。 家丁看着他明朗如阳光的笑容有些惋惜。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纯又率真,完全不像是那种出身的女人。 他并不是极美的,却是极鲜活的,浑身充斥生的气息,像是夏日里繁茂的丛林。 送走访客的庄主走到了院子里,家丁连忙向他行礼。庄主却没有看他,向翠衫少女招手道:“心儿,过来。” 心儿看向庄主,眼中一亮,挂着笑容跑向他,娇声道:“来了。”他的嗓音是清脆而甜美的,像是黄鹂在歌唱。 庄主领着他向卧房走去,大白天的他们竟然要去卧房。家丁恋恋不舍的望着心儿的背影,暗想如果哪天庄主腻了心儿,他就带他逃走,逃的远远的。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心儿倒了一杯茶递给庄主,庄主接过去一饮而尽。心中满意极了,他觉得自己中意的女人在体贴他。 他探手去搂心儿的腰,心儿一扭身就避开了。他再次伸手去抱心儿,心儿一扭身居然闪到了他的身后。 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质疑的看向心儿。心儿回了他一个笑容。他笑起来的时候带着善意和包容。 庄主心中一软,打消了自己的怀疑。他喜欢心儿,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总是愿意为他去找借口。会武算什么,谁说花楼里的女人就要手无缚鸡之力? 他已经试图为心儿去掩饰,心儿却无意与他演下去。 “抱歉。”心儿用夹杂的愧意的目光望着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甜美,他说:“我还急着回家呢。所以,抱歉了。” 庄主终于明白过来,他的心儿是刻意接近他的,或许是他的某个仇敌派来的。他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但他竟无法去怨憎对方,他用悲伤的眼神望着心儿,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心儿却无意伤害他,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道:“我有一些事情想问你。放心,问完就走。绝不会伤你一根汗毛。” 下雨了,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下。 傅红雪仰着头,任由雨滴砸在他的脸上,砸的生疼,砸的几乎睁不开眼。 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男人俯在地上哀嚎哭泣着:“你为什么不杀我?你杀了我啊!” 他的身下溢出血来,被雨水来回冲刷着。 傅红雪没有理他。他觉得这个人有病,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没有病?有的病在身体上,有的病在心里。 傅红雪握着自己的刀,转身就走了。他走的很稳,却很慢。几乎一步一停。他的脚已经不跛了,他的心去还跛着。 很多年前,他为了别人的爱恨情仇而活。很多年后,他不知要为了什么而活。 但他毕竟还活着。要吃饭,要喝水,要穿衣,要杀人,要被人杀。世间的纷纷扰扰从未停息。 他厌恶的很,却无处可逃。这世界这么大,却没有一处安静的地方。不,也是有的,只是不属于他。 他既绝望又孤独,却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人总是要努力活着的,总不能莫名其妙的就跑去死。 他慢慢的淌过一个水洼,靴里灌了水。按理说,一个会武的人应该直接跳过去。可他不喜欢随便用轻功跳来跳去。能够脚踏实地的走着,也是极好的,可惜太多人不懂这个道理。 人们总是窥伺着无法拥有的东西,却对已经拥有的不屑一顾。 傅红雪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闹剧。他不得不眯着眼,因为雨越来越大了。然而在这样滂沱的大雨里仍然有人不肯消停。 两个膀大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4 腰圆的汉子追赶着一个又矮又瘦的小姑娘,小姑娘跌跌撞撞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哭着。她在哭什么?可以哭出来真是太好了。 小姑娘从傅红雪身边跑过,去没有看傅红雪一眼。她脚下一软,跌进水洼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她知道已经跑不掉的。她丧气的把头埋在水坑里,似乎想要淹死自己。 她不再哭了,只有被人爱着的人才有资格去哭去叫去求救。她就算哭干了眼泪,喊破了嗓子也没有人会去救她。 傅红雪在看着她,或许看的不只是她。 那两个壮汉已经赶了上来,其中一个从水洼里拎起那个小姑娘,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辱骂着她。 傅红雪还在看着她,她却没有看傅红雪,她什么都没有看,一脸绝望的仰头冲着天空,任由雨水击打着她稚嫩的面庞。 壮汉又给了她一巴掌,她被抽歪了脸,唇边溢出一条血线。但她既没有求饶,也没有求救。 她没有求救,傅红雪却忽然想去救她。他并没有拔刀,随手用套着鞘的黑刀敲向那两个人。 他的速度太快,那两个壮汉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就被击中了后颈倒了下去。 傅红雪接住掉落的小姑娘,开口道:“你叫什么?” 小姑娘麻木的脸上燃起了希望,她含着泪,扯开嘴角,对傅红雪笑。 她长得蜡黄干瘦,像根放霉了的柴禾棍,况且现在脸已经被打肿,笑起来真是难看的很。 但她的笑容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纯真和美好,像是清早第一缕阳光。她说:“周婷,我叫周婷。” 作者有话要说: 白·忧郁·景烁:我家那位对我态度也太差了。 作者:有胆你甩了他啊。 傅·天降萝莉掉怀里·红雪:我家那位还是个小女孩? 作者:给你就不错了,省得你成天在那自怨自艾。 叶·女装癖·开:为什么只有我在兢兢业业的刷副本? 作者:哈哈哈哈哈,因为你已经娶完老婆了,因为你急着回家看老婆生孩子。 第13章 第13章 路小佳抚平了衣衫,正在系腰带,背后就攀上了一双手。 白景烁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的腰,手掌不老实的摩擦着。他喜欢路小佳的腰身,不是女子般纤细到不可一握的柔软,而是既结实又紧绷的柔韧,每一寸肌理都带着勃发的力度。他摸了几把,忍住侧头去吮他的颈项。 “哼嗯。”被啃咬住喉结的路小佳半扬起脖子,鼻间发出短促的哼声。被人制住要害的感觉是那么的难耐,他忍不住扣紧了白景烁的手臂,眉眼间也溢出几分煞气。 白景烁松了口,安抚在他侧脸上轻啄了下。 路小佳横了他一眼,用手背蹭过脖子,冷声道:“有病。” “嗯。”白景烁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笑。 人的立场一旦发生改变,思维也会随之转变。看待山林中巡视领地的猛虎和看待窝在身边打盹的大猫,感触自然是天差地别。 白景烁轻柔的吻着路小佳,耳垂,颈侧,脸颊,嘴唇。一触即分,从不留恋。 路小佳懒得搭理他,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他忽然浑身一软。 路小佳皱眉瞪向白景烁,从齿缝中逼出一句话:“又是为什么?” 白景烁笑吟吟的看着他,压低了声音,轻飘飘的说:“你猜。” “……”身体里的热度渐渐攀升,路小佳探手去捞桌上的剑。但他却离那把剑越来越远。 白景烁意味深长的笑着,拖着浑身发软还在试图挣扎,不时用手肘捅他的路小佳往床榻边走。把他放在榻上的时候还不忘用胳膊垫着,动作放缓,防止他砸到背。 路小佳仰躺在榻上,双颊微微泛红,紧抿了双唇不吱声。 白景烁探手去摸他的脸,眉毛,眼睛,鼻子……手指顺着挺直的鼻梁下滑,抚上柔软的嘴唇。 路小佳一张嘴咬住他的手指,咬的非常用力。他的脸上挂着讥讽中带着自得的笑容,像是威胁又像是挑衅。 白景烁回他一个笑,指尖一勾,撩过他的上颚。 路小佳不由得喉间一缩,牙关也松了开,连舌头都卷上了那根手指。 他的吐出白景烁的手指,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耐烦似的喃喃道:“别闹了,快点。” “好,都听你的。”白景烁觉得他可爱极了,心中的渴望油然而生。他克制不住的去扯他的衣服,说是扯其实是撕。 人一旦觉得某些事物是完整属于自己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肆无忌惮起来。 他不想克制,他没有必要去克制。他放纵着内心中张牙舞爪的野兽暴虐的撕咬着猎物。 去吧,去弄痛他,去伤害他,去折磨他。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事。因为他是你的。 肩膀的骨头近乎被捏碎,白景烁却似毫无所觉。他心满意足的垂下眼,望着路小佳神色中隐忍的痛苦,和毫不隐藏的杀意,扯开嘴角笑了。 不在忍耐中疯狂,就在忍耐中消亡。幸好,他寻得了一些解脱。 路小佳趴在床榻上睡的极沉。他的脸冲着外侧,头却没有枕在枕头上,而是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只胳膊在床榻边耷拉着。 他睡的似乎不太舒服,眉心挤出数道褶皱。 白景烁试着把路小佳的剑放在他的掌中,他立马弯曲了手指扣住剑柄,眉头也舒展开来。 白景烁笑了,俯身在他额头吻了一下,轻声道:“我走了。”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 佩剑跨刀的江湖中人从街头街尾杀气腾腾的逼近,见事不对的路人小贩一哄而散。 白景烁仰起头,笑吟吟看向两侧房顶上站着人,有些诧异。大庭广众之下去杀南宫家的大小姐?疯了吗?要杀人不会找个偏僻点的地方? “南宫情,你还认得我吗?”瞎了一只眼睛的壮汉恶狠狠的说道。 面色蜡黄的干瘦汉子冷笑道:“人家大小姐怎么会记得你这种人?” 白景烁抬手,将鬓角的碎发理到耳后,回他们一个轻蔑的眼神,曼声道:“别废话,要动手就快点。” “你的刀呢?”那瞎眼壮汉忽然问道。 白景烁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哼声道:“与你何干?” “好,动手。” “杀。” 领头的两个汉子说完,跟在他们身后的人就拔、出来刀剑。 白景烁站在原地不动,连手都没有抬一下。他其实有些烦恼,因为他现在是南宫情,很多东西不能用,也不知道会不会受伤? 至于死?任何人都杀不了他。他是不会死在别人手上的。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他希望…… 宽大的袖摆卷走了刀剑,纤长的手指弹断了刀剑,火红的凤凰在人群中翩然飞舞着。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5 如果让路小佳或者叶开看到这幅场景,一定会明白为什么白景烁打心眼里讨厌动手。当然不会是只因为他无意伤人。 用来救人的指法本就是细腻轻柔的,像是裹了满身的蚕丝。一个好好的大男人,哪里会愿意用这种缠绵悱恻的手法与人对打,不嫌丢人吗? 他觉得寒碜的很,有人却觉得美得很。明明该是你死我活的杀戮场面,他却像在跳舞一样,长的惊人的袖摆,转身时荡起的裙摆,衬着纤腰玉手,乌发朱颜,当真是倾国倾城。 除了房顶上堵着的人,街面上还站在的人只剩下三个,剩下那些都被打晕在了地上。 瞎眼壮汉看着那些横在地上的人有些迷茫。不曾见血,不曾重伤,更不曾死掉半个。什么时候南宫情对待敌人会如此手下留情了? 他有些神思不属,蜡黄脸的干瘦汉子已经拔了剑刺向南宫情。他顾不得细想,也拔、出了刀上前夹击。 白景烁像是风中落叶般轻飘飘在刀剑中闪躲着。刀是好刀,剑也好剑。带出的锋芒就可以割破人的皮肉。他可不想没打断对方的兵器就被削到手,哪怕只是割破表面的一层皮肉都是他所不能忍受的。那代表起码有好多天他不能乱摸药材。 他抬手在瞎眼汉子的肘部弹了一下,那汉子胳膊一麻,手中的刀松落开来。 白景烁顺手一捞,反手轻轻一挥。他挥的极慢,哪怕一个未曾习武的稚龄都应该能够闪的开,但蜡黄脸的汉子却的确没能闪得开。 锋利的刀刃从侧腹划到胸口,带来无可抵抗的力度。蜡黄脸的汉子不由自主的飞出,砸到了地上。 白景烁看到他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愣住了。他明亮的眸子仿佛蒙上了厚厚的灰,像是搁置已久积满尘土的旧物,即将腐朽。 他的喉间似乎发出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叫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瞎眼汉子在他身后拔、出了一把短剑。 屋顶上的人适时的向白景烁甩出各种暗器。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正在统计数据……数据统计成功…… 目前进度:白景烁>路小佳,好感度55,已被攻略度60 目前进度:路小佳>白景烁,好感度已隐藏,已被攻略度70 路小佳:为什么对我好感度这么低?说好的青梅竹马呢? 作者:不低了,大白目前对月娘的好感度是70,对小雪是50,对叶开是30,你虽然还比不过月娘,但是已经很高了。而且以大白的神经病指数,不要用正常人好感度的计算方式,好感度达到10,他就可以为了对方去死。 路小佳:所以他愿意为叶开死三次,为傅红雪死五次? 作者:……不要这么算啊,你的逻辑学呢? 白景烁:别提这个,为什么路小佳的好感度要隐藏。 作者:如果直说他很多年前好感度就被刷爆了,会被捅死吧。 小剧场b 作者:能感觉到小路很美味了。 白景烁(微笑):我的。 作者:你的你的,没人跟你抢。 路小佳:还笑,你要被捅了。 白景烁:……嗯,等捅。 作者:哈哈哈哈哈,水货大白在多年后终于提高了武力值,可喜可贺。改错。拔、出这两个怎么了?为什么要河蟹? 第14章 第14章 每个城镇中都有着数之不清的小巷,每个小巷中都住着数之不尽的人家,每个人小巷里都发生着或大或小的故事。 “路小佳。”青年男人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兴高采烈似的说道:“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 “哼。”路小佳嘲讽的看着他,淡淡道:“你要拦我?” “啊,你就不能稍微配合一点吗?”青年男人丧气的耷拉着肩膀,抱怨道:“真是的,早知道是你,就不来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他虽然一副毫无防备的姿态,手却没有从腰间的剑柄上挪开。 路小佳听若不闻,眼皮都不撩一下,淡淡道:“给你留下遗言的机会,说吧。” 他和这个人并不熟,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清楚,话倒是说过几句。只能说是个曾经碰过几次面的同行,能够在多年后还看着眼熟也是亏得对方那不合时宜的浑身傻气。 似乎对路小佳言辞中透露的轻慢毫无所觉,男人用左手挠了挠脸,开朗的说:“啊,真的吗?太谢谢你。不过雇主的信息是肯定不能告诉你的。” 路小佳淡淡道:“哦。” “啊啊,晓得了,你还是这么无趣。”男人孩子气的撇撇嘴,朗声道:“我遇见一个人,一个女人。不算漂亮,但是很可爱。” 他似乎沉浸在回忆里,笑的弯起眼,叙述道:“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条狗,别人也觉得我是条狗。她却告诉我,我是个人。我想做个人。”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化作哀伤,继续道:“真可惜,我还没来得及学着做个人,就要死了。” 他拔、出来剑,对准路小佳,轻道:“请。” 路小佳风一样的从他的身边掠过,落在巷口。 青年男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又摸了摸自己腰侧只划破表面一层皮肉的伤口,不可置信的道:“你不杀我?” “并不是只有你想做个人。”路小佳头也不回,语气平淡的甩下一句话,足下一点,纵身飞走了。 白景烁转过身对着瞎眼汉子。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空洞而麻木,像是毫无生机的木偶。 短剑刺进他的左胸偏上的位置,去没来得及扎得更深。 瞎眼汉子惊愕的看着他,也看着他身后忽然出现的两个人。锦衣青年抽出赤红如血的长剑,剑光如虹,打下那些暗器。蓝衣青年抽出银光熠熠的长剑,剑身从白景烁的肩上掠过,刺进瞎眼汉子的喉头。 瞎眼汉子倒了下去,那把只刺进白景烁胸前半寸多的短剑也被带了出去。 路小佳轻飘飘的从屋顶落下,拎起被白景烁砍了一刀的蜡黄脸汉子丢到他们面前。 蜡黄脸汉子蜷着身体哀哀叫着:“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没有人看他,没有人理他。 白景烁看向路小佳,勾起唇角去对他笑。他的双眼又恢复了原本的柔和清亮,却似又多了些什么。他抬手在自己胸口点了几下,又看向蓝衣青年。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长成了俊朗沉稳的青年,眉宇间的桀骜肆意却化作了忧郁黯然。 白景烁低声道:“红裙通常是嫁衣,一个长久穿着嫁衣的人自然是在等着嫁人。” 蓝衣青年扶住白景烁的腰,浑身哆嗦着,泪水在脸上蜿蜒而下,他哽咽道:“是我的错。我总是在做错事。是我害了你。” 白景烁有些怜悯的看着他。丁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6 灵中当年就蠢的厉害,现在怎么变得更蠢了?离得这么近,还没发现吗?连自己的女人都能认错,这还有得救吗? 路小佳看着丁灵中搭在白景烁腰上的手,微微皱眉。他恶狠狠的盯着那只手,似乎想要削了它。 白景烁侧头看向燕南飞,柔声道:“多谢燕公子出手相助。”他没有多说什么,很多事尽在不言中。 燕南飞看着他因受伤而泛白的脸,朗声道:“应该的,南宫小姐不必介怀。” 路小佳忍无可忍的撞开丁灵中,搂住白景烁,打横抱起他,冷声道:“别废话,跟我走。” 丁灵中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似乎想要说什么。 白景烁轻笑道:“灵中,听话。你最听话了对不对?” “……”丁灵中神情恍惚的看了他一眼,缩着脖子,像是默认了。 那三个走了,燕南飞站在原地,意味深长的笑着。 进了屋,白景烁从路小佳怀里跳了出去,扑向丁灵中。丁灵中愣愣的看着他,毫无反应。 白景烁对他笑了笑,柔声道:“好孩子。”他移开抵在丁灵中胸口上的手,露出三根银针。 丁灵中一脸麻木,却毫不吃惊。虽然白景烁觉得他蠢的厉害,但他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之前他已经发觉了这个人不是南宫情。 或许不够亲近的人无法察觉到那些蛛丝马迹。但是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哪怕多年未见也不会随便认错。 有些人需要靠眼睛去辨认,要些人你闭着眼睛也能认得出。 那么一个和路小佳待在一起的,又擅长易容的人能是谁?胸口的银针为他做了确定。丁灵中面无表情的坐倒在地上。 他在心如死灰,路小佳在怒发冲冠。 路小佳一挥手把桌面上的东西扫到地上,拽着白景烁把他按倒在桌上。 他坐手撑在桌面上,身体悬空,俯视着白景烁,目光尖锐的像是出鞘的利刃,冷声道:“你就那么想死吗?” 这样的行状会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白景烁却似毫无所觉。他仰躺在桌上,低声道:“没有,一时走神而已。” “走神?”路小佳冷笑了几声,右手顺着白景烁的腰滑到他的胸口,灵巧的手指穿过被割开的布料戳进白景烁胸前的剑伤里,带着茧子的指尖轻轻碾过伤口里的嫩肉。 白景烁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眸中盖了一层水光。但他并没有试图去挣扎什么。他仰着脸对路小佳笑,额角渗出点点冷汗,神情中却不见痛苦。 这样的场景该如何去说,既血腥残暴又…… 丁灵中看都不敢看,低下头,闭上眼,屏住呼吸,假装自己不存在。 路小佳在白景烁的伤口中用力一碾,冷声道:“不解释吗?” 解释什么?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白景烁抖着嘴唇,用带着鼻音的声线软软道:“疼。我错了,饶了我吧。” 他用着南宫情的声音,却说出南宫情绝对不会说的话,也说出了大多数人都无法轻易出口的话。 丁灵中头皮一麻,恨不得以头抢地,心中哀嚎不已。救命啊,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三个剑客救美cg已获得,可以看出各种在攻略游戏里的人设。 燕南飞居心叵测的反派角色,一边救你,一边看你去死的奇行种。不介意傻白甜攻略这种,重口味的倒是可以去玩玩虐恋情深。 丁灵中规规矩矩的苦情男主,用教科书一样的模板去走剧情去救美,然后忏悔,拿个抱怀告白cg,如果攻略对象不是搞错了,可以直接he。丁三的救人方式是最正确的,用后背挡暗器,用剑捅敌人。无论如何都会保护住想保护的人,大不了就自己死。可惜人设太朴素,大概不符合有些妹子的审美。 路小佳莫名其妙的隐藏人物,不好好走剧情,操作飘逸,时常掉线,却会忽然爆发开出隐藏剧情。智商不够高的人别去撩这种角色。鬼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鬼知道他会不会因为攻略错误黑化。 作者:所以很清楚了。stk甲买簪子的是丁三,stk乙捡帕子的是小燕子。 小剧场b 作者:恭喜小路正确刷了好感度,这操作太神乎其神。 路小佳:哦。 作者:其实你的行为举止看起来真的挺攻的。可惜你脸皮不够厚,性子又别扭,特别让人想虐你。 路小佳(拔剑):哦,说完了吗?去棺材里睡觉吧。 作者(身上插着剑):恭喜大白被s,什么感想,为什么不反抗而是求饶? 白景烁:证明他在意我。为什么要反抗?我觉得挺好的,我很喜欢。 作者(身上插着剑):膜拜大佬,神经病的思维吾等凡人理解不能。所以你不只抖s还自发性抖m? 白景烁:嗯,可能吧。 作者(身上插着剑):其实你好色气啊,明明是禁欲系来着。为什么那么色气? 白景烁:不清楚,路小佳会喜欢吗? 作者(身上插着剑):你自己去问他……那我能再问问吗?如果让你受你会怎样? 白景烁:路小佳想吗?如果他想我可以。我不介意这个。 作者(身上插着剑):你入魔了吧,一口一个路小佳……最后要问你,你会骑着对方继续抖你的s吗?玩各种play折磨对方吗? 白景烁:会啊,我觉得路小佳挺喜欢的。 作者(身上插着剑):……你去找你的路小佳,再见。 白景烁:…… 作者(身上插着剑):恭喜丁三被喂了一嘴血味狗粮。 丁灵中:我又被恐吓,又被打碎三观,要昏过去了。 作者(身上插着剑):哪里恐吓你了,你最听话了,好孩子。 丁灵中:……那是我的心理阴影! 第15章 第15章 白景烁仰躺在床榻上,路小佳撑着胳膊虚压在他的身上,不间断的亲吻啃咬着他。 眉心,眼睛,鼻尖,嘴唇,侧脸,耳垂,颈项。 他的动作时而轻柔,时而凶狠。他的心境大概也一样。 并不是所有感情都是柔软而细腻的,有时甚至会掺杂着不可忽视的暴虐与疯狂。 爱他,恨他。渴慕他,排斥他。迷恋他,厌恶他。想要他,想杀他。 白景烁被他亲的心火燃起,忍不住哑声道:“要吗?” 路小佳停了下来,一脸嘲讽的看着他,讥声道:“有病。你不怕伤口撕开?” 刚才已经被你撕过了。白景烁试图用目光告诉他。 路小佳也反应过来这话说的不太对。他的耳尖微微有些泛红,也不知道是因为说了蠢话还是别的什么。 真可爱啊!白景烁抬手捏了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7 捏的耳朵,笑着说:“路小佳,你喜欢杀人吗?” 他的语气是平和而随意的,像是在问,你喜欢吃馒头吗? 路小佳却不觉得他当真是随便问问,微微颦眉,反问道:“你喜欢救人吗?” 两个人都没有再去说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 很多选择最初都是莫名其妙的。你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于是你只能选一样你会做的,能做的去做。后来,你做得多了,就喜欢上了它。 恨是有罪的,爱也是。杀人是有罪的,救人也是。有些人活着就是有罪,但又不能去死。 丁灵中在榻上挺尸,欲哭无泪的哀求道:“放了我吧,我不会跑的,我发誓。” 路小佳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嗤笑道:“你觉着我能解?” 丁灵中自然不会这么想,但他不敢求白景烁。他怕他,怕的要死。哪怕对方并没有真的伤害过他什么,却难以抹消他内心中生出的恐惧。 丁灵中憋了一会,黯然道:“你…你不怪我吗?” 路小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多事并不是某个人的错,只是世事弄人。每个人无辜的。他做了他想做的事,丁灵中也会去做丁灵中想做的事。 路小佳不吱声,丁灵中却受不住了,他细声道:“我快忍不住了。” 路小佳不明白他指什么,等他继续说。 丁灵中苦着脸,绝望的说道:“我要如厕。” “……”路小佳二话不说的跑去找白景烁。 不消片刻,路小佳就把白景烁打横抱进了这间屋里。 白景烁靠在路小佳的颈侧。他已经恢复了本来面貌,白衣却并未裹在身上,而是披在肩头,连里衣都是敞开,露出裹在胸前的绷带。 他胸腹上的肌肉也是饱满而结实的,带着深刻却不过度夸张的起伏。就是皮肤太过白了些,腰身也太过细窄,显得像没什么力度一样。 他的脸是苍白的,嘴唇也不带血色,神色却并不见萎靡。 他轻笑着,对于自己被随便抱来抱去毫无不满,柔声道:“好了,放我下去吧。” 路小佳放下他,把他敞开的衣襟合上,抓着他的胳膊将外衣套上,裹的严严实实的。 白景烁顺从的任由他摆弄着,等他满意了,才走向床榻边,俯身望着丁灵中,笑着说:“先叫人。” 他的神态是温和的,目光却是坚定的。似乎在说不叫就不给你解开。 丁灵中不敢叫,丁灵中不想叫。但他不得不叫,因为他更不想尿裤子。他瞻前顾后的想了好一会,终于臣服在了大魔头的魔爪之下。 他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踧踖不安叫道:“大、大哥?” “乖。”白景烁含笑点头,继续道:“还有呢?” 底线一旦被打破,刹那间就产生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轻松感。 丁灵中已经无所畏惧,他哭丧着脸看向路小佳,大声道:“表哥。表哥救我!我真的憋不住了!”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实在不能怪他怂。 终于解了药性,丁灵中的手脚还软着,却忙不迭的闪到屏风后。 白景烁靠在路小佳身上笑个不停。果然蠢也蠢的好处,玩起来格外容易。不过太容易的往往不够珍贵。 他扭脸去亲路小佳,路小佳果然侧头避开。 白景烁摆出一副伤心的表情,在受伤后苍白的脸上格外可怜。他本就生得好,好到明明是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神色中带上几分幽怨却不叫人觉得违和。 他的声音是轻缓的,语气却是郑重的。他低声道:“我心悦你。” 路小佳眼神一飘,却没有再含糊。他挪回目光,直视着白景烁,口齿清晰的说道:“我也是。”他不再闪躲了,一副等待着什么的模样。 白景烁如愿的含住他的唇,轻柔的抿了几下后撬开了他的唇缝,勾住藏在门后羞怯的小姑娘,与之缠绵共舞。 他眼一转,瞟到走出屏风的丁灵中,随手甩出几根银针。 如遭雷击,处于失神状态的丁灵中来不及做出反应,又被放倒了。 横梁上刻的花纹挺好看的。丁灵中躺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想道。 丁灵中被打包送给了南宫情,南宫情先在他浑身上下狠狠掐了几把,才满意的对白景烁说:“多谢你,不过我还想跟你讨要些东西,不知方不方便?” 丁灵中一脸淡定,被掐的生疼也不喊不叫,眉头都不动一下。他已经快要成仙了,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打倒他。 白景烁毫无意外的颔首,轻声道:“自然可以。” 他没有等对方说,就从袖中掏出两个瓷瓶放在桌上。 他笑的意味深长,看着丁灵中说:“白色的是助兴的,茶色的是助孕的。” 丁灵中从仙境回归了人间,瞠目结舌的望向进行了邪恶交易的白景烁和南宫情。 南宫情发自内心的说道:“谢谢你,别的我就不说了,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先……” 她看向丁灵中,眼中发出绿光,像是一只饥饿的狼终于寻到了猎物,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对方拆膛入腹。 白景烁善解人意的笑道:“请便。” 南宫情捞起桌上的瓷瓶,扛着丁灵中就往屋里走。 丁灵中还想挣扎,奈何他的身体根本不停使唤,只能不断的叫道:“你不要冲动啊。好好想想可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啊!你放开我,我跟你回去成亲好不好?” 白景烁牵起路小佳的手,十指相扣。 他满怀怜悯的叹息道:“只说了是助孕而已,又没说一定能怀孕。他何必如此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叮,恭喜玩家攻略成功,已进入恋爱线。 正在统计数据……数据统计成功…… 目前进度:白景烁>路小佳,好感度78,已被攻略度80 目前进度:路小佳>白景烁,好感度已隐藏,已被攻略度89 路小佳:他对丁灵中的好感度是多少? 作者:6 路小佳:燕南飞呢? 作者:0 路小佳:为什么不是负数? 作者:你们的好感度都有负数值,大白的没有。他对大多数人都是0,就算对方是敌人,也是0。 路小佳:怂。 作者:得了吧,别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要不是有神经病,能让你这么容易的让你得手? 路小佳:…… 作者:打击你一下。如果你不是占了青梅竹马的便宜。按照大白的人设来说,他最喜欢的是小雪。绝望中绽放的脆弱又残缺的花,小雪又善良又自卑,需要人安抚也需要人支撑。大白的审美性格你清楚。小雪要是对他有意思,他一定会如珠如宝的哄着对方,一根毫毛都舍不得伤到,绝对不会像对你这样。最主要他俩还是黑白配。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8 路小佳:随便你说什么。反正他已经是我的了。 第16章 第16章 院子并不大,兼之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屋里有什么声音,外面自然能听到。 白景烁和路小佳面不改色的坐在院子里。南宫情的丫鬟却脸红的要快滴出血来。她打着飘把托盘放下,连托盘上的东西都没有摆在桌子,随便打了个招呼说要买东西就跑出门了。 对于未出阁的少女来说,这声音大概太过震撼人心了。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白景烁看着托盘上的东西温温柔柔的笑着。一套青花瓷茶具,茶具做工精细,茶壶嘴中散发的香气约莫是碧螺春。一碟花生,花生颗颗饱满,全无瘪坏。 在这样的环境里还能如此妥帖,实在是好笑。 不知何时,屋里的声音停了下来。南宫情和丁灵中衣衫整齐的走了出来,四个人围桌而坐。 丁灵中揉了揉被揍的青紫的眼眶,有些困惑。刚才他还以为南宫情真的打算做什么?结果她把他扔到床上,喂了一颗药,然后就拳打脚踢了起来。打的特别重,特别疼,疼的他忍不住痛哼了几声。 不过他并没什么不满。毕竟先做了错事的人是他,挨顿揍就能揭过去已经是慈悲了。 白景烁晃了晃和路小佳交握着的手,望着南宫情,低声道:“知道是谁的人吗?” 南宫情咬着下唇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曼声道:“小桃跟了我也有六七年了,从来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不是先生你之前提醒我要注意着些,我竟是不知她居然一直在和什么人悄悄传递消息。” 白景烁意味深长的笑了,这一段话已经足够他得知小桃是谁的人。他柔声道:“不碍事,她不会害你的。就当做不知道吧。” 他看着南宫情,继续道:“能做到吗?” “能。”南宫情连连点头。 “好了。”白景烁拉着路小佳站起身,轻声道:“你们该回家了,我们也该走了。” “等等。”丁灵中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隐隐的却感觉到不妙。他已经不想再…… “灵中,听话。”白景烁的语气一如既然的柔和,落在丁灵中脸上的目光却是坚定的。他说:“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履行婚约,让好好的姑娘家平白为了你耗尽年华可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 丁灵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身体摇了好几下,视线在白景烁,路小佳和南宫情之间来回转换,莫名的哭了起来。他哭的伤心极了,像是个无助的孩子。 白景烁拍拍他的肩膀,温声道:“不哭,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已经都过去了,你应该放过自己了。” 他掏出帕子,递给丁灵中,继续道:“不用担心,不是什么大事。” 他笑的内敛而平和,语气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自信,他说:“相信我,我能解决。” 他没有郑重其事的下什么保证,也没有口出狂言。他从来不是那种不知收敛的人。但他却一向是自矜自傲的人。他永远都不会比别人差。 给南宫情的敌人传递消息,让他们来堵白景烁这个假的南宫情的人当然是燕南飞。 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自然不能亲自上手,必是动用了一些势力人脉去送信。只要他动了,叶开那边就能通过蛛丝马迹摸过去。 但是,雇人拖延路小佳的人又是谁呢?燕南飞没必要这么做,他只是想教训一下南宫情而已,并无意害死对方,不然他也不会出手去救人。 况且,他明显想要交好路小佳。若是平白增添了交恶的可能,岂不是得不偿失?杀妻之仇这种事,哪怕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足够人心怀芥蒂的了。 白景烁觉得越发有趣了。有些人在浑水摸鱼,图的是什么呢? 南宫情的脸不能再用了,白景烁又换了一副模样。 路小佳觉得他又犯病了。伤还没好呢,又乱折腾。就算要易容也没必要非易容成女人吧。 燕南飞已经没了用处,白景烁也无意再与他去纠缠什么。 他并不记怪燕南飞,他没必要去记怪谁。且不说本就是他故意去招惹燕南飞,被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为之做任何事都是值得宽恕理解的。 万物的天性本就是去满足自己各种各样的欲求。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终究只是为了活着,为了活得更好。 贫穷的小山村里来了个游医。最初村民们是排斥的,哪怕对方说了只是义诊,他们也无法去信任。因为对方只是年岁不大的漂亮女人。 大夫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自然是医馆里年过半百,甚至古稀之年的老丈。 漂亮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穿金戴银的关在高门大院里讨好那些身份高贵的老爷,为其生儿育女。 但是这个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挎着剑的,浑身煞气的男人。 兔子见了野狼会瑟瑟发抖,未曾夺取过他人性命的人见了刽子手也会心生惧意。无需细心辨认便可感受到猛兽的尖爪獠牙。 这让村民们感到害怕,也让村民们心生动摇。 显而易见,这个男人就是镇子里茶楼说书人讲的那种有着神乎其神力量的江湖中人。既然男人是,那女人应该也是。 有人从壳里小心翼翼的探出触须。 白景烁连续看了三户人家,是三户人家而不是三个人。每到一家都要全家老小看个遍,这里太过贫困,哪怕是半大孩子的身体都带着劳累过度的痕迹。 病是可以去治的,劳累过度引发的脏腑衰竭却只能加以控制,无法治愈。毕竟,无论吃什么药,都不能阻止贫困的人们继续为了生活去透支生机。 白景烁并未生出什么毫无意义的忧愁。世道如此,他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尽力的去做能做到的事。 瘦成一根竹竿的中年汉子点头哈腰的送着白景烁出了门。他既哽咽又激动,因为他腿脚不便的老妻被扎了几针后居然能够行动自如了。这真是太神奇了!就算是那些医馆里的老大夫也做不到吧。这让他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使了什么仙法。 白景烁将手中的药箱递给路小佳,挽住他的胳膊,转身冲中年汉子笑着说:“大哥不用再送了,回去吧。” 中年汉子的眼眶含泪,讷讷道:“恩人,恩人能否告诉俺恁姓什么,俺一定给恁立个牌位,早晚三炷香。” 并不想明明活着就被当死人一样供起来的白景烁有些无奈。但他又不好像往常一样直接就跑,毕竟他还要去下一家。 白景烁瞄了一眼事不关己,一副看戏状态的路小佳,笑吟吟的说道:“妾夫家姓路,您可以称呼妾为路夫人。” “……”路小佳的脸都僵了,垂眸看着地上。面上毫无变化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19 ,耳朵却渐渐红了起来。 中年汉子看着白景烁梳成妇人式样的发髻自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路小佳却一直没发现这个,他从小身边就没什么亲近的女性长辈,荆无命也不可能平白无故跟他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别人更不可能有这个闲心。 白白长到二十来岁,竟连少女和少妇的发式有什么区别都没注意过。 “好的,好的。路夫人,好人有好报啊,祝恁们早生贵子。”中年汉子诚心诚意的大声道。 “哦,谢谢您。”白景烁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住了。扯着同手同脚,两只耳朵红的像玛瑙雕成的路小佳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南宫情:所以小桃是谁的人? 作者:你觉得自己蠢不蠢? 南宫情:一般,不算太蠢?和丁灵中不相上下吧。 丁灵中:qaq我可聪明了。我干坏事的时候可厉害了。 南宫情:哦,很荣耀? 丁灵中:…… 作者:整理线索:1.在你身边6、7年你却毫无所觉。这个小桃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在你家待那么长时间。要么你全家都瞎,要么之前她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2.小桃实在是太随便了,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显然不怕谁发现。这么无心无愧能有什么阴谋。3.哪个会关心你能不能喝到好茶?4.连花生都有。谁会知道你跑出来能遇见路小佳的?还用说吗? 南宫情:我爹?我娘?还是我哥?应该是娘,娘才会这么细心。 作者:嗯,果然和丁灵中不相上下,稍微有点蠢,但还有的救。 小剧场b 燕南飞:不,不要无视我啊,继续来刷我好吗? 作者:为什么? 燕南飞:我做了很多计划…… 作者:譬如争风吃醋?譬如挑拨离间?譬如虐恋情深? 燕南飞:…… 作者:可惜真的南宫情根本没见过你,假的南宫情一眼看清你的为人,完全懒得搭理你。 燕南飞:qaq不要啊,带我玩。我还愿意兼任小四。 作者:哦,从你捡帕子时的表现就看出来了。你厌恶居高临下羞辱你的人,却也爱慕那种高傲端庄的风姿。大多数人都这样,越是可望不可即的东西,越是想要得到。你没办法改变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去玷污那些出身高贵的人。大白演的这个南宫情明显在你的审美范围内。可惜大白是个男人。你喜欢男人吗? 燕南飞:不喜欢。 作者:所以你连当小三的资格都没有,自己玩去吧。 燕南飞:还有,他说知道我干的丑事?他知道什么? 作者:什么都不知道,他又不是江湖百晓生。只是根据你的性格表现分析你有不好的历史。所以诈你,惹怒你。 燕南飞:…… 作者:你和他不是一个级别的,别作死了。 小剧场c 作者:大白,你的三观炸了。这是无罪论吗?所有的恶,所有的坏人都值得被原谅? 白景烁:不是无罪论,也不是值得被原谅。只是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别人自然也可以不去理解不去接受。个人性格问题,不用太介意。 作者:……这世上有三观正的圣父,就有三观不正的圣父。你的逻辑永远神乎其神。 小剧场c 作者:路夫人,你好。 白景烁(自豪):您好。 作者:知道什么叫报应吗?你欺负完小路,就有人来欺负你。你有本事早生贵子啊。 白景烁:……我没本事。 作者:你不是永远不会比别人差吗?你生啊? 白景烁:……我是个男的,而且要生也是路小佳生。 路·杀妻证道·小佳(拔剑):再见。 作者:别,小路。你稍微感动一下啊,你家大白明显为了能名正言顺的亲近你才带伤易容成女人的。 路小佳:…… 作者:多么深沉的爱啊。其实你也挺萌的,虽然平时看不出来,实际上缺少很多常识吧。具备‘小龙女’属性的路花生。 路小佳:…… 作者:哈哈哈哈哈,淳朴百姓的攻击力和中年妇女的攻击力一样高的惊人。 第17章 第17章 白景烁喜欢女人,也喜欢扮作女人。因为很多时候用着女人的身份会很方便。 这世上的男人是非常有趣的。他们迷恋女人,爱慕女人,却又蔑视女人,轻贱女人。 于是女人就有了各种各样的机会去做男人做不到的事。 再然后,那些自以为强大的男人就死在他们认为软弱无能的女人手里。 但是扮作女人也会有一些不该有的麻烦。那就是总有一些不长眼的人会试图去调戏你。 白景烁笑吟吟的看了一圈围住自己的家丁,最后看向领头的锦衣少年。不过舞象之年的少年却一脸酒色过度的萎靡,面庞浮肿,眼底发青。 他没有说话,少年也没有说话。 其实少年有些心生忐忑。围上之前他只觉得想要这个美人,围上之后见对方的表现太过平静,他又有些害怕会惹不起。 围观的民众越聚越多,其中有一块却空了出来。 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牵着一身黑衣,手中握着黑刀,面容如冰雪雕琢而成的男人的衣角,怯生生的叫道:“傅大哥。” 她没有多说什么,眼中却带着祈求。她是善良又有同情心的好孩子,看到漂亮的小姐姐被恶霸围住,自然想去帮忙。 然而她只是个手短脚短,四肢无力的小女孩,只能将这份心意传递给他人。她又不敢直说,因为她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为了她的愿望去做什么。只能试图用表情去传达自己的期许。 然而傅红雪并没如了她的意,而是拎着她的脖领子快速后退。因为被包围住的美人忽然双手摊开,转了个圈。 长的惊人的袖摆飞舞起来,像是盛开的花。当花朵展开时,细小的花粉飘散开来。 不过几息后,围住他的人,和站得过近的围观民众扑通扑通的倒在了地上。这样的场景吓到了未被牵连的围观民众,他们惊叫着四下逃窜。 白景烁抖了抖袖子,笑着看向单手怀抱小女孩窜到屋顶上的傅红雪,柔声道:“真巧啊。” 傅红雪微微颔首,却没有立刻跳下去,现在可不适合离得他太近。 周婷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悄悄搂住傅红雪的脖子,对白景烁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对面的屋顶上落下一个人,一个身形瘦削的劲装男人。自然是路小佳。 路小佳向对面的傅红雪点了下头,看着站在街心的白景烁和他周围的装饰,嗤笑道:“一会看不着,你就跑去找事。” 白景烁很无辜。他可从来不会找事,向来是事去找他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0 。 躺在白景烁身侧的民众忽然发出震天的鼾声。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周婷‘噗’的笑出声,娇娇软软的说道:“姐姐真厉害!” 傅红雪垂眼看向周婷。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一天就能变一个样子。不久前还干枯蜡黄的小脸已经被养的白里透红,软软的脸颊鼓囊囊的,像是涂了朱的馒头。 路小佳一脸嘲讽的看着白景烁,阴阳怪气的重复道:“姐姐真厉害啊。”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白景烁自然毫不在意,腼腆的笑道:“过奖。” 路小佳坐在窗框上,剥着花生。剥开一颗,抛起,等待它落下。 傅红雪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垂着眼看向手中的黑刀。他的目光是专注的,像是要从刀上盯出一朵花来。 周婷站在傅红雪身后,两条细短的小胳膊抱在傅红雪的腰上,脸埋在傅红雪的背上。 她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因为她被吓懵了。她无法理解,温柔的小姐姐为何会猛然间变成大哥哥。 她哪天是不是也会变成男孩子?如果她变成男孩子是不是傅大哥又会试图扔下她?她愁的不得了。忍不住哼唧了几声。 路小佳好笑的瞟了傅红雪一眼。倏地想到了什么,从窗口跳了出去。 半晌后,路小佳踢开了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白景烁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手上也拿着个托盘。 周婷倚在傅红雪的身上,傻兮兮的抱着他的胳膊不知道在笑什么。 傅红雪一脸的疲惫,目光都有些涣散了。显而易见,哄孩子是件让人身心俱疲的事。 吃过了饭,白景烁一边给恢复精神的小女孩梳头发,一边哄着她说话。 白景烁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婷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晃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娇声道:“我叫周婷,哥哥可以叫我小婷。” “小婷真乖。”白景烁笑吟吟的继续道:“今年几岁了?” 他的表情是温柔而慈爱的,手下的动作也是妥帖而仔细的,像是怕扯到对方的头发。 路小佳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绪,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像是整个人都放空了。 直到白景烁轻声问道:“小婷长大后想做什么?” 周婷毫不犹豫的说道:“嫁给傅大哥,生十个孩子。要五个男孩五个女孩。”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满怀期待。 路小佳幸灾乐祸的看向傅红雪。傅红雪已经僵成了石头。 “哦?”白景烁意味深长的看了傅红雪一眼,压低声线道:“那小婷就是傅大哥的童养媳喽?” “对。”周婷连连点头,兴高采烈的说道:“就是这个。” 傅红雪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拎着刀站起来,拔腿就要跑。白景烁随手将已经梳好头发的小女孩抛了过去。 周婷迷迷糊糊的抱住傅红雪的大腿,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大声叫道:“傅大哥,你要去哪?你又想不要小婷了吗?”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路小佳闪到白景烁旁边,打横抱起他,从窗口窜了出去。 路小佳把白景烁扔到床榻上,趴在他身上笑个不停。白景烁也笑的合不拢嘴。 傅红雪一脸要被折磨疯了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 路小佳笑够了,直起上身,垂眼看向平躺在榻上的白景烁。 白景烁也不再笑了,他望着骑坐在他腰下的路小佳,目光闪了闪,低声道:“怎么了?” 路小佳解了剑,带着剑鞘的剑。若是不套着剑鞘,白景烁的身上早就被戳出了窟窿。他顺手一扔,那把剑带走了勾着床幔的勾子,半边的床幔散落而下。 他又抬手拔掉自己头上的簪子,又是一扔,簪子带走了另一边的勾子。 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背上,路小佳勾起唇角对白景烁笑,他的笑容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讥讽和嘲弄,甚至带着一些鄙夷和轻蔑。 白景烁的喉头滚了滚。他觉得有些渴,但他没有随便乱动。 路小佳冷笑了两声,解下腰带扔了出去,又抬手去掀衣襟。他的动作忽然变得极慢。 白景烁用手肘抵着床榻坐了起来,柔声道:“我来吧。” 床幔后,糜声阵阵。 傅红雪悄无声息的走了,要是没走怎么办? 路小佳趴在浴桶的沿上,抬手往正在穿衣服的白景烁的胳膊上抓了一下。 白景烁默默看着自己被抓破的袖子,和胳膊上的血痕。深刻的感受到,路小佳绝对是丁灵琳的亲哥哥,丁灵中的亲表哥。这一脉相承的无理取闹。 而白景烁自然也是叶开的亲哥哥,所以他满不在乎的伸出另一只胳膊,笑道:“这边要不要也来一下?” 路小佳面无表情的撩起水甩他一身。 人是非常神奇的生物。陌生人哪怕抽动一下手指,你都会立刻察觉到。而熟悉的人哪怕举起刀子,你却躲不开。明明你最清楚他在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但就是无法去防备什么。 “……”被浇成落汤鸡的白景烁笑不出来了,他冷声道:“那继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大白见识的女人是不是都特别厉害。 白景烁:是啊,我印象里的女人都残暴的不得了。男人完全不是对手。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瞧不起女人。 作者(摊手):没被老虎攻击过的人都以为老虎只是大一点的猫而已,就算伸爪子挠一下也疼不到哪里去。等被攻击过,哦,那就死了。死人是没办法分享经验的。 小剧场b 作者:小雪要被小婷玩坏了。 周婷(天真脸):唉?小婷什么都没做啊。 作者:继中年妇女,淳朴百姓后又一杀伤力奇高的生物出现了,天真萝莉。 傅·心累·红雪:…… 作者:有童养媳的感觉怎么样? 傅·心累·红雪:…… 作者:高兴要说出来,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傅·心累·红雪(拔刀):…… 小剧场c 作者:无形撩才是真绝色,在床上还敢一脸嘲讽的都是找x的。连坐上来自己动都不敢还瞎嘚瑟。 白景烁(微笑):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作者:也对,要是他像你一样掉节操,就不好吃了。 白景烁(微笑):好不好吃,关你什么事? 作者:不关我事,只关你事。点赞,结尾小路又作死,好不容易醒着洗回澡还作妖。 白景烁(微笑):嗯,那就继续。 作者:所以小路是故意的吗? 路小佳(拔剑):……都去死。 作者有话说:看吧,会恼羞成怒的都是受。 第18章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1 第18章 克制是很简单的事,只要你学会抑制自己的欲望。 克制是很艰难的事,人怎么可能无视自己的欲望? 自然可能,只要你不把自己当人看就可以了。这是非常简单的事。 然而就算你不想把自己当人看,也不代表别人不会把你当人看。 路小佳仰躺在榻上,歪着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的双颊泛红,满脸是汗,瞳光都散了开。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也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哑着嗓子,犹带怒气般喝道:“解开。” “好。”白景烁伸出左手点在他小腹上,内劲透体而入,冲开了被锁住的门。 “哼嗯。”路小佳闷哼了一声,掐住白景烁的胳膊,皱着眉头,咬牙道:“你的。” 闻言,白景烁一脸的迷茫,像是不明白他说什么般喃喃自语道:“我的?” “别废话。”路小佳伸手揪住他的头发,按着他的头下压,嗤笑道:“你怕了?” 白景烁用一种奇异又复杂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蓦地笑了,低声道:“听你的,全都听你的。”只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毕竟,我是你的。 路小佳又昏睡了过去,他被折腾惨了。 白景烁也被折腾的够呛,他掰着自己的左臂,把错位的骨头重新装回去。他有些怀疑以后会不会习惯性的脱臼。还有…… 他薅着头发,捋下来一大把。他又舔了舔嘴角,舌尖上传来腥甜的味道。 “唉。”白景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路小佳并不是不愿意,如果他真的不愿意,白景烁也不会去强迫他。 但路小佳偏偏喜欢在床上动粗,拳打脚踢,无所不用其极。要不是他每次都记得下药,估计会被活活打死。 白景烁能够理解他。越是自恃力量的人越是受不了无力抵抗的感觉。擅于隐忍的人也不会放纵自己在快乐中沉沦。 何况照比温情脉脉,他更喜欢粗暴些。对别人粗暴些,也让别人对他粗暴些。这让他更有实感。 长久的绝望会让人封闭内心,会让人变得麻木不仁。当心被铸成了铁石,自然需要更激烈炙热的东西才能感受到温暖。 能够拯救一个人的不只是幸福,还有痛苦。痛苦会让人深切的意识到自己活着。 白景烁从不惊讶路小佳会想要他。除了他,他大概也要不起别的东西。也只有他,会毫不迟疑的将自己交出去。 他有病,他也有病。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没得救就不去救,并不是所有的病都需要被医治,就像并不是所有的疤痕都需要被抹消。 人不可能永远活在过去,却必然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然而那又如何?百毒侵身后自会百毒不侵。 白景烁从未觉得苦痛到无以复加过,但他却知道路小佳一直是痛苦的。 被抛弃是痛苦的,被忽略是痛苦的,被无视是痛苦的。不被人爱,孤独的活在世上是痛苦的。而一个不被爱的人,却愿意去爱别人的时候。更是痛苦到无以复加。 路小佳一直是个足够温柔的人,可惜他不擅长去表现自己的温柔。 白景烁从来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奈何他必须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 他是有罪的,从二十多年的那一天开始就是。 他避开了自己应有的命运苟延残喘,踩着数之不尽的尸体苟且偷生。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有些污秽犹如跗骨之蛆,牢牢的黏着在身上,无论如何都无法洗刷掉。 白景烁将被打理干净的路小佳放回同样清理干净的塌上,掩唇轻咳了几声。 “谢谢你。”他轻声说着,俯身在路小佳额上落下一吻。 丁灵中要和南宫情成亲了,路小佳却不知去向。 燕南飞自然不可能去参加婚礼,就算他想去也要人家肯给他发请柬。他在找路小佳。 路小佳现在应该是样子呢?失意的?颓废的?还是满怀怨愤的?燕南飞做过很多假设,却看到了他意料之外的场景。 巷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前歪歪扭扭的排着一队的人,路小佳坐在桌子后面,却不只是他独自坐着。 路小佳岔开腿坐着凳子上,一个穿着雪白衣裙的美人坐在他的怀里。那是一个不输给南宫情的美人。 如果说南宫情是怒放的牡丹,那他便是绽开的荷花。玉洁冰清,不染点尘。 他的五官秀美,皮肤白的发亮,并未涂脂抹粉,自有一番不经雕琢的天然之美。 他的神态温柔,嘴角轻扬,眉眼间隐隐还带着些慈悲,像是供奉在佛堂里观音像。 路小佳的双手搂着美人纤细的腰肢,头搁在美人的肩上,阖着双眼似乎在睡觉。 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实在是不检点的行为,却没有人去指责鄙夷他们。 那些排队的民众偶尔漫不经心的小声交谈着,看向那个美人的目光却是崇敬而期许的,仿佛真的在看供台中的观音像。 燕南飞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躲在一边的屋顶上,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路小佳。 路小佳看起来过得很好,脸上没有一丝郁色。 他挂在腰侧的剑上套着雪白的剑鞘,他浑身的煞气似乎也被套进剑鞘里。整个人平和的不像话。 似乎感觉到黏在身上的目光。他蓦然睁开了眼,看向燕南飞所站的地方。 被包裹起来尖锐重新显露在人前,他死灰色的眸子依旧毫无生机可言。 燕南飞向他打了个招呼,路小佳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窝回了原本的位置。他歪着头,就露出了颈侧的几块红痕。 燕南飞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这世上从来不缺少女人,也从来不缺少美人。强大的男人自是不用担心会缺少美人投怀送抱。 南宫情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而已。 他这样想着,却看到那白衣美人收回了搭在脉案上的手,掏出帕子掩唇轻咳了起来。 丝绸做的帕子,既没有暗纹也没有绣花,洁白朴素到刺眼。 燕南飞的眼皮抽了抽。告诉自己这并没什么奇怪的。有人偏爱带花的,自然有人偏爱不带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所以大白你之前也一直锁着?把自己当按、摩、棒用? 白景烁:嗯。 作者:憋的不难受吗? 白景烁:还行,习惯就好了。 作者:你的神经病指数完全超过正常人的想象力,能问问是为什么吗? 白景烁:脏。 作者:你赢了。 小剧场b 作者:所以小路算被完全攻略了? 路小佳:嗯。 作者:咦?居然承认了?什么时候变这么坦率了。 路小佳:自然而然的。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2 作者:为爱鼓掌。不过你能不能少打点人,大白要是真被你打废了怎么办? 路小佳:以后会注意,尽量不下重手。 作者:替大白谢谢你。 小剧场c 作者:大白要掉马了。 白景烁:哦。 作者:不介意吗? 白景烁:不介意。 作者:小燕子介意吗? 燕南飞:很介意,我能杀了他吗? 作者:你可以试试。 燕南飞:…… 小剧场d 作者:大白,你为什么总喜欢在小路睡着之后吻额头? 白景烁:不知道。 作者:据说吻额头代表关爱,也可以代表谅解。 白景烁:没听说过。 作者:…… 作者有话说:因为时间过的太久历史不可考证,因为大白虽然不恨白妈妈,却有些偏见。他误以为是白妈妈杀了那家人。就这样,完整的心理都出来了。 第19章 第19章 燕南飞连招呼都没打,神思不属的走了。不久后却又看到了这两个人。 河水清清,丝竹盈盈。数之不尽的画舫在碧波上荡漾着。 已是盛夏时节,自有殷实人家呼朋好友,游玩取乐。有了游玩的人,自然也少不了各式各样的花船。有了花船,自然少不了争奇斗艳。 临时架出来的大木台子上放着几只硕大的鼓。台边摆着几张椅子,椅子上坐着几个拿着乐器的伴奏者。接连不断的有美人上台表演,或弹奏乐器或轻歌曼舞。 木台附近,聚集着或大或小的画舫,观赏者不时将金银投掷到台上,欢呼起哄。 燕南飞打眼一扫,就看到其中一艘秀致精美的画舫的船头上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酒水,各式干果,凉菜,还有一小盆菱角。 白衣美人依旧端坐在路小佳的怀里。路小佳抱着美人的腰肢,头搁在美人单薄的肩膀上,一副懒洋洋的,昏昏欲睡的模样。 美人正半垂着头,纤纤十指灵巧的剥开一颗菱角,将果肉送到路小佳的唇边。 路小佳张开嘴含住雪白的果肉,还在美人的手指上轻吮了一下。 美人羞的双颊泛红,嗔怪似的瞟了路小佳一眼,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指,又去剥别的干果。 “……”燕南飞脑子里的豆花已经被搅拌成不均匀的碎块。 白景烁剥开一颗花生,嘴唇未动,低声吐出一句话:“阴魂不散。” “唔。”路小佳含糊的应了一声,眼皮耷拉着,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 白景烁将花生米递到路小佳嘴边,笑着说:“你怎么不自己剥着吃了?” 路小佳含住那颗花生米,舌尖滑过白景烁的指腹,淡淡道:“更想吃你。” “你吃的太多了。”白景烁笑吟吟的剜了他一眼,柔声道:“再吃可就要撑死了。” 路小佳嚼都没嚼就把花生米吞了下去,扭头在白景烁嘴角贴了一下,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哦?”白景烁意味深长的瞄了他一眼,轻笑道:“你才是牡丹吧。” 路小佳并未反驳,挑起嘴角哼笑出声,用不知是讥讽还是挑衅的语气道:“那你要不要做鬼?” 应该直接说不要的,但却莫名的有些舍不得。白景烁想了又想,还是拒绝道:“不要,还是好好活着吧。因为这种理由死掉。会被叶开笑一辈子的。” 白景烁的纠结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毫无掩盖。路小佳俯在他肩上笑个不停,道:“关他什么事?” “是不关他事。”白景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但谁让他既喜欢多管闲事,也喜欢幸灾乐祸。不管多大的事,一旦被他知道就会没完没了。说不定等几十年后还能翻出来取笑一番。死了之后还要给他当下酒菜,想想就可怕。” 路小佳笑的更厉害了,认可道:“的确如此。” 燕南飞看到路小佳发自内心般的笑容,越发风中凌乱了起来。 他努力收拢着心神,分析着可以去分析的线索。 贴了面具的脸自然是无法泛红的,颈项处也不可能全无痕迹。这个白衣人不可能是南宫情。但他不是南宫情,却不代表之前的南宫情不是他。 若是他假扮了南宫情,为何却无人去拆穿他?无论是南宫情本人,还是丁灵中,路小佳皆是毫无异议的样子。 公子羽虽然还没有展露锋芒,却已将根须深深的扎进了整个江湖之中。他收集到了信息并不算少。但这不代表燕南飞就可以随意翻看。 燕南飞只能通过自己的渠道去获取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一个多年前在江湖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被称为玉颜观音。 据说医术很好,而且心地似乎也很好,经常会不求回报般的为他人诊治。 为什么用似乎而不是绝对呢?自然是因为他几乎从不挑选病人和伤者。 无论是声名狼藉的江洋大盗,恶贯满盈的魔教中人,某个花楼的花魁娘子,还是连诊金都拿不出的平民百姓。他都愿意去医治。像是完全不在意救错了人会导致什么恶果。 然而并没有人去责怪他。一个美人,一个柔弱善良的美人。偶尔会被坏人利用欺骗也是理所当然。 他只是个大夫而已,大夫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就算救错了人也不是他的错。是骗了他的人丧心病狂。 这神乎其神的想法,扭曲到让燕南飞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被下了什么迷神的药。 但当他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人的时候,却有些理解那些人的想法,这是一个男人理想中完美的女人。 足够美丽,也足够无害,浑身的气势都是春风化雨般绵软细腻的。像是江南水乡里,那些书香门第的大宅院中娇养出来的小姐。 羸弱可人,眉眼间带着书卷气和不谙世事的纯善。仿佛对世间万物只有爱怜和悲悯,从无怨憎和暴戾。 他看起来太过干净,干净到让燕南飞有些觉得恶心。这世上又怎么可能存在绝对的干净? 而且他看起来就很奇怪。穿白衣的人并不少见,连同腰带靴底皆是洁白无暇的人却少之又少。 人总是渴求着自己所没有的东西,过度的偏执自是代表了内心的肮脏。 何况一个当真良善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毫无芥蒂的与满手血腥的刽子手你侬我侬着? 燕南飞继续收集着信息,却没有得到关于他的更多线索。 关于他最后的消息是在几年前,和路小佳几乎同时消失在江湖中。 这并不奇怪,很多人都见过他和路小佳相处。据说从十年前,就有人见过他与路小佳同进同出。所有人都默认了他是路小佳的女人。 这就是他可以假扮南宫情而被视而不见的理由吗?燕南飞不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他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3 换了个方向继续查下去。然后他发现了更多。 这世上从没有绝对的秘密,只要你愿意去看,愿意去想。 这十来年之间,愿意无偿为人诊治的大夫未免也太多了些。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显然是同一个人,一个擅长易容的人。 从贩夫走卒到达官贵人,他在三教九流间来回游荡。于这这世间留下的痕迹多到数不胜数。隐隐的已经连成一张巨大的网。竟是无人察觉到。 燕南飞冷笑连连。果然如此啊,这是一个心机叵测,所图不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小路,你这画风变得太快了,中邪了? 路小佳:没有,我本来就这样。 作者:你的节操呢?为什么变得这么奔放? 路小佳:是什么给了你一个能当街洗澡的人会有节操的错觉? 作者:……那你之前怎么那么别扭? 路小佳:很奇怪吗?每个人都会有跟自己过不去的时候吧。过去了不就好了? 作者:……你说得对。所以现在确定两情相悦,就奔放了? 路小佳:嗯。 作者:心塞,傲娇没了。你不萌了。 路小佳:有病,我又不是小姑娘。 作者:哦,你不是小姑娘,是个爱吃肉的大男人。所以各种奔放,奔放到肾都要亏了吧? 路小佳(拔剑):…… 作者(身上插着剑):哈哈哈哈哈,装什么装,还是暴露本性了吧。 小剧场b 燕南飞:你是个坏人,你有阴谋,被我发现了。 白景烁:您好,妄想症也是一种病,请吃药。 燕南飞:别装傻了,说,你想干什么? 白景烁:……回老家成亲,看宝宝出生。 燕南飞:呵呵。 作者(怜爱的眼神):小燕子,大白说的是真的。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赶紧回老家成亲,顺便看宝宝出生。 燕南飞:不相信,他肯定有阴谋。 作者(怜爱的眼神):三观不一样,没法交流,唉。 白景烁:唉,这次我没刷他仇恨啊,他就跑来敌视我,不幸啊。 作者:唉,圣父都是脸t。如果无法攻略反派,就会把反抗的仇恨度拉的高高的。谁让你满身‘我是个大好人’的气质。 第20章 第20章 雨后的长街是寂静的。地面泥泞,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路人快速走过。 长街的两侧稀稀拉拉的摆放着几个摊位,那是一见雨停立刻出来摆摊的小贩。 矮小的孩童一脸迷茫的站在街心上。他不知所措,因为刚才牵着他手的母亲不见了。 街口处,两匹高头大马拉着马车疾驰而来,车夫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道:“闪开,马惊了,快闪开!” 仅有的路人连忙闪到街边,矮小的孩童被吓住了,呆呆的杵在原地。 带着药香的雪白袖子遮住了孩童的脸,一根纤长的手指点在其中一匹马的马头上,这匹马站着不动了。另外一匹马却欲人立而起,因为有什么东西砸在了它的头上。它觉得疼痛难忍,更觉得惊惧恐慌。 白景烁顾不得太多,随手把孩子丢给了砸马的人,展开双臂牢牢抱住欲人立而起的那匹马,将它往下带。马蹄重重踏在白景烁肩上,他不禁痛哼的一声,将银针扎进马的颈侧。 那匹马奋力挣扎了几下,还是没能挣开他,终是泄了气力。 白景烁松了一口气,以掌为刀割断了缰绳,将微微痉挛的马小心翼翼的放倒在地。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像是对待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女,而不是刚伤到他的疯马。 棕红色的马有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此时那双眼中正源源不断的涌出泪来。白景烁怜惜的在它额头上轻轻摸了摸,它被头骨被打碎了,脑子大概也被打的稀巴烂,已经没得救了。 不能在马受惊的时候攻击它,这样不仅不能阻止它,反而会让它越发癫狂起来。 杀死它更是不行。哪怕在瞬间斩首,它都不可能立刻死去。在彻底断气前它更是会奋力挣扎,那样会带累更多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在驱散群众之后,立刻截断马缰,确定车厢无损后,再去追击惊马。这样才能保住更多的人不受伤害。 奈何白景烁并不是个擅于长篇大论的人。他看向砸了马的中年男人,轻声道:“请您不要乱打,会带翻车厢。” 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夹杂着不满和指责,而是恭敬有礼的劝慰着。对于年长者礼貌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把怀中木愣愣的孩子放下,用疑惑中带着探究的目光望着白景烁。 白景烁是个对他人气息异常敏锐的人,只要稍有不妥他立刻就能察觉到。他感觉到对方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像是一只从荒野中走出来的野兽。 他用不会引起人反感的柔和目光不着痕迹打量着这个中年男人。 他已经算不上年轻,看起来却很英俊,不是俊秀也不是俊美,就是英俊。英挺的,俊朗的,带着勃发的男子气概的。 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但他的眼睛却是黝黑而清澈的,像是从未染尘的明镜。 他的衣着简朴,头发凌乱,腰侧挂着一根木棍。 这才是人们心目中真正的英雄豪杰的模样,若是他与燕南飞站在一起,立刻就能看出燕南飞身上透露出的那种类似伪君子般的气息。 中年男人忽然道:“你有些像一个人。” 他的语气有些犹疑,却隐隐带着一种你应该觉得荣幸的意思。这简直是莫名其妙,若是旁人遇见这种自说自话的人一定会不太高兴。 白景烁却毫不在意,他遇到的怪人从来不少算,就连他自己都怪得很。虽然并不清楚对方说的是什么,他还是含笑行礼道:“前辈谬赞了。” 路小佳从天而降,落到白景烁身边,一脸的厌烦的看向他肩上的污痕,冷声道:“谁准你乱跑的?” 白景烁对他展颜一笑,细声细气的说:“抱歉,都是我的错。” 中年男人看向路小佳,又道:“你也像一个人。” 妇人打扮的女人冲了过来,抱住了站在中年男人腿边的孩童,大声痛哭了起来,孩童重新回归了母亲的身边,也跟着大声嚎哭了起来。 妇人抱起孩子,似乎想要说什么,车夫搀出车里人也走了过来。场面立刻就要乱起来的样子。 路小佳根本没注意到那个人是在和他说话,直截了当的扛起白景烁,窜上了屋顶。 “……”被无视的中年男人稍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4 一思量,便追了上去。 他看到路小佳扛着白景烁在屋顶上快速穿梭着,最后落到一个院子里。 然后,他看到路小佳撕开白景烁的上衣,在他肩头按了按,冷声道:“就会找事。” 伤处被按压着,白景烁却似毫无所觉,笑吟吟的说道:“没事的,伤的并不重。” “哦?”右边的肩骨的确没有伤到,路小佳探手摸向左边,裂痕触手可及。他冷笑道:“断了。” 中年男人从屋顶落了下去,插嘴道:“我看看。” 虽然他并不是有意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伤也算是他失手造成的,他想要弥补一下。 路小佳扯下自己的外衣,裹在白景烁的身上,将他挡住身后,抿着唇看向不请自来的中年男人。他的表情是排斥而警惕的,隐隐似乎还带着点中年男人不太理解的情绪。 白景烁在路小佳身后无奈的笑着,对中年男人点头致谢,柔声道:“多谢前辈关心,在下是名大夫,可以自行处理。” “……” 白景烁进了屋,去处理伤处了。 路小佳守在门口寸步不让,用一种恶狠狠的表情瞪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打量着他。觉得他忽然又有些不像那个人了。该怎么去形容呢?路小佳现在就像是一匹护食或者说护犊子的野狼,谁敢靠近半步立刻就会撕咬着扑上来。 有了想要竭尽全力想要去守护的东西的人才会露出这种表情。那个人有过吗? 中年男人淡淡道:“你是荆无命的徒弟。” 应该是疑问的话语,他的语气却是肯定。他算得上了解荆无命。这世上能够了解你的人除了朋友,还有敌人。 路小佳的身上带着浓重的类似荆无命的特征,这是毋庸置疑的。 中年男人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他也没有必要去怀疑自己什么。 相信自己的人,才能活下去。那些不相信自己的人,坟头的草都已长得老高。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敲黑板):好人和圣人的区别在哪里?好人会去救人,而圣人会去舍己救人,并会试图去救每一个人他觉得值得去救的人,哪怕弄死自己也无所谓。把白马里没放出来的飞叔叔放出来了,然后他一出场就被大白的圣父气息糊一脸,又被小路无视,可怜。其实真不应该让他到这个对他不友好的世界来,在这个荆无命喜欢和小女孩翻花绳的世界,他的三观会碎成渣渣的。 第21章 第21章 路小佳敛去自己外露的情绪,摆出平日里惯有的表情。 双目灰暗无光,没有丝毫情绪。嘴角半挑,像是讥讽又像是嘲弄。 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随意展露出内心的情绪,无疑是愚蠢的。他刚才无意间犯了蠢,却不打算继续犯下去。 那么荆无命会有朋友吗?自然有,镇子里无论老少,每一个人都愿意把荆猎户当成朋友。当然不会是因为他们天真不知事,对荆猎户的过往一无所知。 而是不仅仅荆猎户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镇子里的大多数人都有。那些刻在心头的,每逢夜深人静时都要隐隐作痛的伤疤,犹如跗骨之蛆,毕生都无法摆脱。 荆猎户可以有数之不尽的朋友,荆无命却没有朋友,他只有敌人和仇人。 然而那又怎样?哪怕对方是仇敌,路小佳就会被吓到吗?自然不可能。 路小佳重新上下打量着了一番中年男人,他已经猜出了这个人是谁。但他不会逃避什么。 他向来喜欢逃避,他已经逃了半辈子。但他会去逃,源自于那些他既无法面对也无法改变的事。又不是因为他怕了什么。 说起来,他怕的东西算起来也并不算少,但其中并不包括死。他不仅不会怕,在很多年前还干过给自己买棺材的事。 杀人者人恒杀之。会杀人的人,迟早会被人杀。 可笑的是他等死的时候死不成,想活的时候又活不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那又如何?世事向来无常,若是什么都能由着心愿来,又哪来那么多痛苦绝望? 死就死吧,反正该有的他都有了,就算现在死去也不会再有遗憾。 况且他的确是荆无命的徒弟,这并不丢人。有这样一个师父,他为之骄傲。 路小佳淡淡道:“我是。” 他虽然没有多说什么,浑身却紧绷了起来,一副随时打算拔剑的模样。 “……”中年男人,既阿飞,难得的有些迷茫。他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路小佳显然觉得他满怀恶意。 也难怪他会这么觉得,毕竟阿飞一出现,就害得人家想保护的人平白无故被踢断了锁骨。 不相干的人说一句自己不是故意的,对方一定会信。立场对立的人说不是故意的,疯了才会去信。 从来没被当过坏人的阿飞,第一次被当成丧心病狂的恶徒。这种感觉,简直无法形容。他又不擅长去解释,他本就没必要去解释,一时场面竟僵持住了。 幸好还有个人来拯救这两个明显不在一条路线的人。 白景烁打开门,在路小佳的后腰上轻轻捅了一下,嗔怪道:“干什么呢?还不请人家进来坐。”他捅的地方是腰窝,用的手法也是路小佳最厌恶的。 路小佳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耳尖都红了起来。这一下捅的他腰都有些软了,一身的气势瞬间泄了个干净,埋怨的瞪了白景烁一眼,冷声道:“别闹。” “是你别闹才对。”白景烁旁若无人的拦住他的腰扯开他,趁机又在他腰侧捏的几下,捏的他没有力气再去挣扎,软绵绵的挂在自己臂上。用带着歉意的柔和表情对阿飞道:“失礼了,前辈请进。” 阿飞又不是瞎的,自然看到了他明目张胆的小动作,也看到了路小佳绝望中带着羞愤的表情。浑浑噩噩的进了屋。 阿飞怔怔的在桌边坐下,路小佳终于摆脱了腰软腿软的状态,忙不迭的窜到窗边,防备的盯着白景烁。 他已经看出来阿飞并不是前来寻仇滋事的,现在重要是怎么避免白景烁当着别人的面不知廉耻的乱折腾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路小佳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剑捅死他。 白景烁却没有再试图做什么。他左边的肩上垫着夹板,也不好随意乱动。用右手倒了杯茶,恭恭敬敬的端给阿飞,笑吟吟的说道:“前辈请。” 阿飞呆呆的接过那杯茶,握在手中,良久无言。刚才的场景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些,大的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朋友会随随便便乱捏对方的腰吗?还捏的对方面红耳赤,浑身发软? 白景烁并不催他说话,对路小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掏出帕子轻咳了起来。他咳嗽的时候微微含着胸,动作却是既斯文又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5 克制的。 阿飞的眼神更诡异了,像是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路小佳看到阿飞失魂落魄的表情,忽然想到很多。 譬如,赵月娘似乎说过,李寻欢有肺痨,李寻欢很温柔,李寻欢有一双满含生机的,慈悲的眼睛。 路小佳有些不高兴的诽谤着。那么怀念李寻欢就去找他啊,那么喜欢李寻欢就去抢回来啊,凭什么非要在别人身上找他的影子? 路小佳也顾不得防着白景烁了。闪到桌边,挨着他坐下,虎视眈眈的瞪着阿飞。 阿飞终于回过了神,看着莫名其妙又满怀敌意的路小佳,问道:“你师父还好吗?” 白景烁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抢先说道:“回前辈,似乎不太好,荆叔叔这次出门之前未与月娘打招呼。月娘有些生气,一怒之下便把镇子里那些孩子送给他的红绳毽子都摸走了。” 阿飞怔住了,他无法接收这段话里的信息。这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加在一起却实在无法理解。 路小佳并不知道这件事,他看向白景烁。白景烁向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说是真的。 “……”路小佳忍住不露出怜悯的表情。 荆无命虽然没有表现过有多么珍惜那些东西,却也并不没有弃之不顾,而是仔仔细细的收好放在柜子。显然是有些在意的。 等他回去之后发现自己攒了好多年的东西忽然全没了,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又跑去捅赵月娘。 路小佳想起过去曾经发生过的,荆无命被赵月娘惹恼后的情景。 荆无命面无表情,浑身杀气的追着手舞足蹈,宛如疯鸡般的赵月娘满镇子乱跑,一剑又一剑的刺空,周围一大堆大爷大娘小孩崽子吃着水果,磕着瓜子欢呼叫好。 路小佳握住白景烁的手,抿着嘴憋笑。 这世上有心狠手辣的女人,也有软弱无能的女人,却再也没有比赵月娘更可怕的女人了,不管怎样的人遇到了她都被会逼的发疯。 阿飞被迫接受了一大堆他无法理解的东西,疲惫的像一个月没有睡觉。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问了。荆无命过得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木着脸,直接告辞走人。片刻都不想再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知道一个和你关系太近的大夫的杀伤力吗?秒秒钟让你软成一团,分分钟就能送你上天。小路,好玩吗? 路小佳:不要脸。 作者:哈哈哈哈哈,是挺不要脸的。但是缺乏安全感的小可爱需要的就是这种霸道,控制欲强,不要脸的大魔王。你喜欢他吗? 路小佳:……喜欢。 作者:无论他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你都喜欢? 路小佳:……喜欢。 作者:那不就结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剧场b 作者:飞叔叔的三观碎了没? 阿飞:差不多。拒绝出场,放我回原著可以吗? 作者:看心情吧,你怎么不试小路的剑了? 阿飞:不想见到他们。 作者:唉,你连大白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就被清空了血槽,悲哀啊。 阿飞:别废话,我要走。 作者:走去哪?找李寻欢?你现在只想扑到李寻欢怀里大哭一场?类似于‘大哥,嘤嘤嘤,这个世界好可怕,我想回家。’ 阿飞(拔棍子):…… 小剧场c 作者:白亮亮,你是不是故意欺负阿飞叔叔? 白·无辜·景烁:不是。 作者:那你为什么提这种阿飞无法想象的东西。 白·无辜·景烁:我第一次见他,连他叫什么都没来得急问。能看出他是个好人就不错了,还能看出他怎么想的?我只是很普通的说了一下荆叔叔要面对的惨淡人生而已。没什么问题吧? 作者:你通常只在撒谎的时候话才这么多。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所以你的技能条里有一个被动技能。暴击伤害任何初次登场的人物? 白·无辜·景烁:有吗? 作者:有。不过只针对男性角色。荆无命和傅红雪不知道算不算,路小佳算(白马里),刘郎也算(白马里),叶开也算是(白马里),燕南飞肯定算,加上今天的飞前辈……你好过分哦。 白·无辜·景烁:你写的,是你过分。 作·背锅侠·者:…… 作者有话说:飞叔叔当然不只是路过而已,因为整个江湖又开始不消停了。下面还有一大群人要出场。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当然都是小叶子的错,如果只是小雪的话,小燕子和公子羽就足够了,但小叶子的背景故事里人物实在太多,所有的混乱都是因为小叶子。点火,烧掉这只祸头子! 第22章 第22章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繁茂粗壮的树在微风中发出‘唰唰’的轻响,伴随着细微的‘嘎吱’声。 比成人大腿还粗的树枝上,拴着两根绳索,吊着只秋千。 白衣青年端坐在秋千上,一手搭在腿上,一手捧着本书,不时用手指翻阅着。 路小佳坐在屋顶,剥着花生,不时瞄他一眼。 很多时候白景烁看起来都像是养在深闺里的大家小姐,端庄秀丽。 为什么是小姐而不是公子?自然是因为他锐气全无,软的简直像块豆腐,仿佛轻轻一捏就能碾碎。 但那终究只是假象,任何小看他的人都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院门口传来敲门声,路小佳坐的位置高,一打眼就能看到门外站着的人。 堪称人间绝色的美貌女子,和站在女人身后用痴迷目光的望着她的男人。 她美的简直有些不可思议,哪怕神仙妃子之辈,也及不上她半根汗毛。 路小佳看了一眼,就闪到了屋檐后。女子感觉到视线,抬起头扫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 白景烁合上了书,站起身,把书放在了秋千上,缓步向门口走去,快走到门口时,才开口道:“请进。” 女子推门而入,白景烁笑吟吟的行礼道:“许久不见,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走进了院子里,福了福身,娇声道:“见过白先生。” 她的容貌美艳,声音也是极为动听,仅仅五个字,便说的千回百转,撩得人心尖直颤。 跟在上官姑娘身后的男人,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面前俊美无俦的青年,抿着嘴不说话。 任何陷入爱恋中的人都是这幅样子,仿佛所有人都是将要夺取他珍宝的敌人。并不值得去介意。 他一脸的排斥警惕,白景烁却礼貌的行礼道:“李公子,久仰了。” 白景烁请了两人去屋里坐,路小佳在屋顶又剥开一颗花生,抛起,等待它落下。 在一连串毫无营养的问候客套后,又是一连串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6 意义不明的试探,上官姑娘东拉西扯的跟白景烁交谈了两刻钟,白景烁毫无不满,从始至终都态度和缓,语气温柔。 大概知道什么都试不出来,也发现她带着的男人愈发不满了起来,上官姑娘终于进入了主题,表示这次来是想请白景烁帮她配一些药。 她没说要用那么药去做什么,白景烁也不会不识趣的去追问。满口答应着,当着她的面将她需要的药配制出来,交给她。 上官姑娘很是满意,收好了药瓶,随口感谢了白景烁一番,招呼跟着她的男人道:“曼青,走吧。” 送走了他们,路小佳从屋顶翻了下来,嗤笑道:“叶开说的那个?” 白景烁整理着刚才从上官姑娘那里得到的信息。她没从他这里套出什么,他却从她身上知道了很多事。 白景烁微微颔首,替路小佳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浮灰,搂住他的腰往屋里走,轻笑道:“就是他。” 路小佳冷笑了几声,道:“那女的呢?” 白景烁怜悯似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上官金虹的女儿。” 上官小仙是个怎样的女人。路小佳从丁灵琳嘴里已经听过不下八百遍。想来她的姐妹也不会是什么良善的性子。 一个良善的女子,也不可能跑去跟别人讨一大堆迷药。这数量,加起来都能放倒千八百个人了,只是用作防身,傻子才会信。 这世间从来就不缺少以艳丽的外表作为武器的美人蛇。 小李探花的儿子被这种女人握在掌心里,他居然管都不管。想什么呢? 路小佳走着神,就被白景烁剥光了衣服,塞进了浴桶里。 温热的水包裹了全身,路小佳终于反应过来,不满道:“早间才洗过。” 白景烁回他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柔声道:“你在屋顶待的太久了。” “有病。”路小佳趴在浴桶沿上,由着白景烁给他擦洗身体。 但很快他就悠闲不起来了,因为白景烁也挤了进来。 再大的浴桶,挤着两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也会变得狭窄起来。 路小佳俯在他肩头哭笑不得:“你怎么变成这样?” 白景烁轻轻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中邪了。” 夏日里的天总是热到让人心烦气躁的,山林间却是美不胜收的。 翠衫少女脱了靴子,挽着裤腿,把一双白生生的脚丫泡在溪水里。 风姿俊朗的锦衣青年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抽了抽嘴角,开口道:“你能换回男装吗?” 叶开瞟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用黄鹂歌唱般清脆悦耳的嗓音道:“被摆了一道,换回去岂不是更丢人。” “也是。”锦衣青年认可的点点头,如果一个男人的嘴里发出这种声音,那实在是可怕至极。 略过这个话题,锦衣青年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我送上门来,你又不理我。” 叶开踢了踢水,叹息道:“最初是找你,现在找的却不是你。” 锦衣青年道:“你不找我,我却是要找你。” 叶开歪着头看他,好奇道:“找我?” 锦衣青年,既公子羽不由得露出几分嫌弃。在明知道这张少女皮子下面是个大男人的时候,看到他这幅娇憨的模样,不嫌弃才怪。 他本不是这种喜怒言行于色的人,但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之后,他也只能做个喜怒言行于色的人。这样才能让他得到更多的好处。 为了触手可及的利益,演戏又算得了什么? 公子羽叹息道:“是找你。” 叶开道:“哦?理由。” 公子羽道:“救我。” 叶开捉狭的笑着,一字一顿道:“不救。” “……”公子羽不可置信的看着叶开。 叶开笑吟吟的看着他,淡淡道:“你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管你的事?” 是啊?人家和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管他的事? 公子羽思量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朗声道:“那我也不管了,大不了回海外种地。” 他说的轻巧洒脱,叶开却明白他暗藏的意思,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叶开想了又想,还是没办法放着不管,妥协道:“你想怎样?” 公子羽理直气壮的说道:“帮我。” 叶开摇了摇头,淡淡道:“救你可以,帮你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大白,为什么你这边的信息总是意味不明,你就不能给解释一下。 白景烁:不能,不喜欢解释。 作者:…… 路·水煮·小佳:一天洗三遍澡,快脱皮了。 作者:哈哈哈哈哈,而且你家大白现在已经进化成痴汉了,没事就拐你上炕。 路·水煮·小佳:杀了他。 作者:你去吧。 小剧场b 叮,公子羽已进入队伍。 叶开(委屈巴巴):神烦,这人太坏了。 作者:哦,那你别搭理他。 公子羽(笑眯眯):开心,我居然能进主角队,还以为会被当boss刷了。 叶开:…… 作者:你还太年轻,没来得及丧心病狂,你又用甩开这边混乱的局势不管去威胁了圣父病,他就怂了。 公子羽(笑眯眯):真高兴,还能提前看大夫,我的人生有救了。 叶开(掀桌子):没活路了。 作者:哈哈哈哈哈,小叶子不生气,等刷完本,你还可以反手捅公子羽一刀,让他坏。 叶开:好,捅死他。 第23章 第23章 夜色暗沉,烛光微弱。 典雅的厅室内两个人遥遥对坐,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他们离得很远,像是不愿意接近彼此。他们的目光却在胶着着,像是无法挪开一寸。 那个年轻女人生的既妩媚又天真,皮肤又白又嫩,眼睛又圆又亮。包裹在裙装中的躯体饱满而玲珑,每一个起伏都带着撩人的美态。 她像是不谙世事的纯真少女,又像是深谙风情的多情少妇。她像是不染凡尘的精灵仙子,又像是吸人魂魄的妖魔精怪。所有你能够想到的,不能够想到的,属于女人的美,在她身上都能找到。 曾有人说过她是当今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曾有人说过她是当今世上最富有的女人,还有人说过她是当真世上最强大的女人。然而那又有什么用? 她的既美丽,又富有,又强大。但这并没有令她获得心爱的男人,反而令她踽踽独行。 她在阴影里,他在阳光下。花生和金钱之间夹着铃铛。从始至终,无从更改。那是一个女人毕生的绝望。 上官小仙用春天傍晚时柔风般的嗓音说道:“帮我。”她的脸上带着自负和志在必得,像是从未想过对方会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7 拒绝她。 独臂男人脸上的伤疤颤动了一下。他垂着眼,看着自己身上金黄色的衣衫。他看的那么认真,像是听不到对方说话。 上官小仙美丽的眼睛里中带着柔软的波光,她的声音更加柔软,她说:“荆叔叔,请您帮我。” 荆无命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却平稳而冷淡:“你不如你父亲,他从来就不需要我帮他。” “不。”上官小仙笑了起来,她压低了嗓音,用缥缈如烟的声线道:“他需要您,但他不敢承认。我也需要您,但我会告诉您。” 她用蛊惑般的语气继续道:“您会帮我对不对?您不会放着不管的对不对?您不会眼睁睁看着父亲留下的东西被人毁掉。” 烛火跳动了一下,映出上官小仙脸上高傲而冷酷的表情。 她既像自己的母亲,也像自己的父亲。狡猾与残忍,聪慧与坚韧。都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然而她的母亲早已一败涂地,他的父亲也早已命丧黄泉。连她自己都输给了别人。但她毕竟没有死。只要她还没死,就不可能屈从命运,任人欺凌。 她在逼迫他,而他却无法反抗。他从来就不会去反抗。无论他有多强,都只是握在别人手里的武器。武器需要主人。武器又怎么会去反抗主人? 荆无命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头,浑身崩的死紧。他低着头,呼吸沉重,却不肯回应。 门外传来意味不明的爽朗笑声,紧闭着的门被推了开。头发蓬乱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圆月高挂在他的身后。 月光自然要比烛光更亮,男人逆光下的脸让人看不真切,一双熠熠生光的眼睛却显眼异常。 他的目光钉在上官小仙的身上,脊背挺直,缓步走了进来,一步一个脚印。 他的姿态是闲适的,气势却是迫人的,像是荒野中走出来的狼王。 上官小仙不由得咬紧下唇。她没想到这个人也会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过他。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 她想起很多很多事。譬如年幼时,抚在头上的温暖宽大的手掌。譬如多年前,这个男人曾说过,平生最恨别人欺负利用他。 他给过上官小仙很多梦寐以求的东西,却给不了上官小仙真正想要东西。他们永远都只是陌生人。 她和很多人都是熟悉的陌生人。因为她无法永远去当一个白痴。而他们不需要不是白痴的她。 他走的越发近了,上官小仙不由得打了哆嗦。她曾依恋他,也曾憎恨他。她对他的感情太过复杂,复杂到连自己都无法理解。 荆无命忽然抬起头,看着上官小仙,哑声道:“好,我帮你。”仅仅几个字,他却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脸上满是疲惫。 “……”阿飞愕然的看向他。 他从没发现过,荆无命是这样的人,这样软弱而无力的人。随随便便就被一个小辈逼入绝境,俯首认输,任人宰割。 或许他一直是这样的人,只是阿飞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他。 不管他把不把自己当人看,别人又肯不肯把他当人。他终究只是个人,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会被攻击。 上官小仙满意的笑了,她柔声道:“那么,拜托您保护我。” 她的语气是柔和的,表情也是柔善的。她要试试荆无命会不会听话,会听到什么程度。 荆无命站了起来,他的表情是空洞而麻木的,死灰色的眸子毫无情绪,他束手而立,挡在了阿飞面前。 阿飞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太可笑了!既可笑又可怜! 然而荆无命并没有如这两个人所想的那样拔剑。 他木着脸,盯着阿飞,淡淡道:“走吧。” 阿飞怔了一下,疑惑道:“走去哪?” 荆无命绕开他,向门口走去,冷声道:“哪都行,离她远点。” 阿飞瞟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的上官小仙,跟了上去。 再聪明的人也会有自作聪明的时候。越是聪明的人越喜欢自作聪明。 上官小仙又不是上官金虹,荆无命也不再只是荆无命。时光流逝,物是人非。 荆无命强行砸开了已经打烊的酒肆,逼着人家重新开门做生意。 看店守夜的小二哥一看到荆无命就吓的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清醒了过来,腿肚子都在抽筋,一句怨言都不敢有,战战兢兢的上了酒,跑去找还有没有可以当下酒菜的吃食。 阿飞抢过酒坛,打了开,把酒倒在桌上的两只粗瓷碗里。 荆无命拿起一碗,仰脖就往嘴里倒,喉结滚动着,溢出的酒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 他放下碗,看了一眼阿飞,似乎是在指使他再倒一碗。 阿飞无可奈何的又给他倒了一碗,坐下问道:“怎么回事?” 荆无命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清楚。” 不清楚就叫人跟你走?他还想问问上官小仙又想干什么呢?阿飞几乎想要骂荆无命一顿。 荆无命又灌了一碗酒,把碗丢在桌上,用手背抹了把嘴。像是清楚阿飞在想什么,他冷声道:“你问了她也不会说,不如去问别人。” “别人。”阿飞看着荆无命,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试探着说道:“我之前遇见你徒弟和一个人。那人说,有人把你的红绳毽子摸走了。” 正在倒酒的荆无命手哆嗦了一下,瞳仁紧缩。 他失态的太过明显,阿飞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 荆无命怎么会变成这样?荆无命居然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野兽派的阿飞迅速进化中。你没事可以欺负荆叔玩了,还想回原著吗? 阿飞: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作者:你好,天然黑。 阿飞:…… 荆无命:为什么要欺负我? 作者:因为傲娇萌,欺负傲娇人人有责。 荆无命(拔剑):哦。 作者:小叶子和荆叔飞叔两边的基础信息都拿出来了。公子羽和上官小仙杠上了。并不是谁主动的问题。江湖就那么大,两个人的爪子又都长。一来二去,总会磕上。谁都不想被谁平白吃掉,自然要撕一下。大白那边的信息没彻底明了之前他不愿意说,指望撬开他蚌壳一样的嘴是不可能的,下章迂回着全挖出来吧。 第24章 第24章 天未明,白景烁已然起身,路小佳还在睡梦中。 他侧躺着,怀中抱着卷成一团的被子,脸颊被挤的变形,看起来稚气的像个孩子。 白景烁扶着袖口点了安神香,食指和拇指轻搓了几下,细小的粉末落在香炉里。 他颦眉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如果路小佳睡得太沉,有人破门而入可怎么办?这又不是在家里。 他倒了一杯茶浇灭了正在焚烧的香块,收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8 拾好折腾出来的垃圾。缓步走到床榻边,俯下身,在路小佳额上吻了一下,小声道:“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房门被轻轻关上,路小佳翻了个身,嗤笑道:“有病。” 乌云盖天,盛日半掩。 丁灵中躺在屋顶上,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 他在想事情,很多很多事情。与他有关的事,与他无关的事,像是串好的珠链,粒粒可数。 他和南宫情成亲了,火速的成亲。从三书六礼要拜堂成亲,仅仅用了不到半月。 南宫情非常的急,急的有些莫名其妙。她应该急的,毕竟这一天她已经等了太久。她不该这么急的,急的像是方寸大乱。 如果是年少时的丁灵中,或许不会多想,也不愿去多想。然而经受过各种苦难的丁灵中却不得不去多想。 人总是要长大的,自愿的,非自愿的。岁月将顽石打磨成美玉,将美玉磋磨成废石。 一旦想得多,看得也就多了。一旦看得多了,怀疑的也就多了。 南宫情在害怕什么,每晚都会在梦噩中惊醒。南宫情在隐藏什么,有次丁灵中进了书房,她居然吓的打翻了砚台。 墨汁将书写了一半的信糊成黑黝黝的一团,丁灵中哀伤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他并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发现什么。但他觉得既疲惫又辛苦,肩上似乎压上了一座无形的大山,重的他直不起腰。 很多年前,他做了很多错事,因此再也无法回家。 很多年后,他大概又做了错事,这一次又会失去什么? 他宁愿自己是个瞎子,聋子,傻子。也好过眼睁睁的去看着,却无力挽回什么。 是他太过愚蠢。居然以为能够重新获得什么,原来只是他以为而已。 他到底是怎么把活成这个样子的?简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为什么这世间的女人总是如此的狠毒?仗着别人对她们的容忍和爱怜,肆意妄为着? 南宫情跳上房顶,坐到丁灵中身边。她美艳的脸上带着哀怨和痛苦,低声喃喃道:“灵中,我没有。” 丁灵中坐了起来,嗤笑道:“哦?你没有?” 滚滚热泪从南宫情的眼中涌出,她捂着脸,哽咽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过。” 她看起来是那么可怜。丁灵中却不可怜她。他去可怜她,谁又去可怜他? 丁灵中冷笑着按住她的肩膀,冷声道:“说吧,你们想干些什么?” 南宫情哭着摇头,不肯开口。美人哭起来也是极美的,海棠晕染,梨花带雨。 可惜再美的外表也掩盖不了那些肮脏下作的阴谋诡计。 烂了心的果子,再怎么饱满光鲜,也不会令人想要咬下去。 “好的很。”丁灵中笑着赞了她一句,起身道:“我去给你写休书。”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晚吃萝卜。然而越是平淡,越是显露出内心的坚决。 “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南宫情哭叫着抱住他的小腿,妥协道:“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春风是和缓的,夏风却是狂野的。 城外的义庄里被塞的满满当当,放眼望去全是人。放在棺材里的死人,立在棺材外的活人。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雪白的帐幕在风中舞动着。阴沉而诡异。泥土的味道掺着腐尸的臭味,难闻的要命。 白景烁抄着手,站在门口,望着穿成珠帘的雨幕,笑吟吟的问道:“何事?” 义庄里,一群人跪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全都穿着黑色的衣袍,垂着头不说话。 白景烁转过身,撩起衣摆,蹲在领头的老丈面前,叹息道:“您不说,在下又怎知您的意愿?” 老丈抬起满是沟壑的脸,幽幽道:“求先生救救吾等。” 白景烁自然不会随意拒绝别人,他顶着一张笑脸,温声道:“先起来好吗?要怎么救?您说。”至于肯不肯救,却要等说完再议。 雨势已小,只余绵绵。 白衣青年腰背挺直,长袖翩翩,单手撑着把素白无纹的油纸伞,在石板路上缓步前行。 他就来就没有快步走过,不管心里是否焦急,他总是注意着仪态。 他行走在绵绵细雨中,哪怕伞面半遮着脸,依旧美的像是一幅画。 一朵雪白的蔷薇花飘落在他面前的路上,白景烁眸光微闪,侧头看向路边的小楼。 二楼的窗边,锦衣青年坐在窗上,向白景烁点头示意。 侍从打扮的男人打开了门,躬身向白景烁行礼。白景烁含笑回礼,收了伞,随他进了门。 白景烁慢悠悠的跟着侍从上了楼,看到了坐在桌边的燕南飞,和倚在燕南飞怀里的绝色美人。 这世上的美人多到数不胜数,就像是长在荒野里的野草。割了一茬,来年还有下一茬。 白景烁礼貌的向二人行礼问好,并没有多看那美人一眼。 是男人就不该将美人视若无物,哪怕得不到,多看看也能养眼。然而白景烁却视而不见着。 他本就不是贪慕美色的性子,况且真要论起来,这名美人比上官家那两姐妹来说实在算不得多漂亮。也就是和南宫情,或者白景烁易容后差不多的样子。 至于易容前,虽然不该拿男人跟女人相提并论。 但白景烁确实比她更好看些,不是说容貌更精致,而是那一身的气度。 所谓美貌,本就不单单指容貌身段,还要加上仪态举止和气度。三者都是上品,才称得上风华绝代。 燕南飞笑容爽朗,调笑般说道:“应该称呼你为甲公子还是白姑娘?” 白景烁面不改色,柔声道:“全凭燕公子喜好。” “好,那就白姑娘。” 就算要叫,也应该是白公子而不是白姑娘。白景烁肩上的伤还没有好,自然不会去缩骨易容。他分明顶着自己原本的模样,燕南飞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白景烁捋了捋思绪,察觉燕南飞误会什么,然而他并不介意这些。别说被当成女人看,就算不被当成人看又能怎样? 燕南飞并未纠缠什么,随意与他闲聊了几句,便放了他离去。 屋里又恢复了两个人,燕南飞意味不明的看向怀中的美人。 美人颦眉问道:“你觉得他是女人?” 燕南飞一脸的理所当然。美人叹了一口气,男人一旦固执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她淡淡道:“眉顺,腿合。如果真的是女人,大概是处子。” “哦?”燕南飞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他有些意外,却并不觉得惊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小路越来越可爱了,果然要有人爱才会变得可爱。 白·人生赢家·景烁:嗯。 路·不高兴·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29 小佳:…… 作者:颁旌旗,白亮亮劳苦功高。 白·人生赢家·景烁:谢谢。 作者:唉,说起来小路遇见你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 白·人生赢家·景烁:此话怎讲? 作者:你自己明白,别装傻。 白·人生赢家·景烁:嗯。 作者:洁癖,强迫症,演技帝,心机婊,笑面虎,控制欲强,自负自傲……有一条就够人胃疼的,你全占了,还有得救吗? 白·人生赢家·景烁:无可救药,放着不管就好。 作者:…… 小剧场b 作者:这就是救命三杀。 叶开(荆无命、白景烁):…… 丁灵中:加我一个吧,四杀。 作者:可怜的丁三。不过之前小剧场里不就暗示了吗?南宫情说她和你差不多,干坏事的时候聪明。 丁灵中:给作者寄刀片。 作者:拒收。又不是我坑你,谁让你娶了土生土长的妹子,肯定是食人花啊。 丁灵中:和离。 作者:不行,她说的是真的,她真没参与。只是知情不报而已。不对,她坑了大白,也助攻了一下。拦路小佳的人是她请的。但她不是想害谁,只是单纯的希望你能快点出现而已。 丁灵中:没法活了。 作者:好了。目前四条线里,被求救的三个人实际上算是在被用各种姿势威胁。可以看出其实荆叔是最好欺负的(和小路一样看着凶,其实好欺负的很),毕竟他又不能揍上官小仙一顿。小叶子是虽然不乐意但也能让自己不吃亏,坐等他反咬公子羽那个心机婊。大白是直接糊弄了过去,也没说管不管,套完各种消息撒丫子跑了。而丁三被气的直接黑化了,手撕自己老婆。目前阵营混乱,都怪小叶子。 叶开:……关我什么事? 作者:都是你的背景带出来的。 小剧场c 作者:小燕子你瞎吗? 燕南飞:不瞎,直男的思维误区,他都跟路小佳勾搭成那种形状了,又精通易容,我误会一下怎么了?况且谁能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这种不知廉耻,毫无节操。喜欢扮女人,还扮的这么像的男人? 作者:很多啊,人家爱扮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吧,不说这个。那小燕子你想干什么?嫖了大白,获得他的势力?然而他真的没有势力。都是你自己幻想的。 燕南飞:…… 作者:唉,为什么总有些二百五觉得,得到一个妹子的身体,就能得到她的一切? 燕南飞:本来就是这样,女人永远会输给感情。你看上官小仙不也那样吗?只要你成了她心爱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会屈从与你。 作者:居然在大晋江对女性大放厥词,你的便当热好了,等着收吧。所以你也觉得小路是残的吗?有个相伴十来年的妹子居然不吃掉。 燕南飞:没有,我只是觉得心机叵测的女人在欺骗愚蠢的男人。 作者:你开心就好。唉,我是不是把你写崩了。还是大白,小叶子,公子羽,以及刚衰了一下的上官小仙的智力值点的太高,和他们放一起,你简直像个智障。 燕南飞:…… 作者:拜拜啦您呢,把公子羽放出来咬你。 第25章 第25章 一夜牛饮,天已半明。 柜台里的酒就被喝空了,酒窖里的酒也被掏了个八、九不离十。 小二哥蹲在柜台里,满脸的凄凉无助,几乎想要跑去跳河自杀! 他可不觉得那两个衣衫简朴到近乎简陋,浑身煞气的江湖人会付酒钱。就算他们大发慈悲的愿意去付,也要付得起才行! 完蛋了,没活路了,掌柜的会杀了他的。小二哥悲从中来,忍不住抱着腿小声哭了起来。 阿飞又没有失聪了,自然听到了小二哥哀哀切切的哭声,难免的有些觉得尴尬。 他喝的不少,却也没有荆无命多。虽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神智却是清醒的。 他还清醒着,坐在他对面的荆无命却似乎快要得道成仙了。这一晚,他喝了能有几十坛的酒,虽然中途也跑过几次茅厕,但肚子没被撑爆也算是天赋异禀。 他直挺挺的坐在横凳上,双眼发飘,像是在看着阿飞,又像是什么都没看。露在衣衫外的皮肤,从脖子到脸红成一大片,几乎要滴出血来,瞳仁散的像摔在地上的生鸡蛋,蛋黄蛋清搅成粘稠的一团。 现在要怎么办?阿飞窘迫的看着荆无命。作为走江湖不带银子的人,他可付不起酒钱。作为良心未泯的人,他也做不来撒腿就跑的事。 “荆无命。”阿飞喊了他一声,战战兢兢的小声道:“走不走?” “唔?”荆无命的脑子已经糊成了一团浆糊,努力想了能有半刻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迟缓的从怀里掏出三个钱袋丢在桌上。 阿飞顶着一张大红脸,拿起其中一个牙色钱袋。 这个钱袋针脚密实,前后两面绣着花鸟纹。嫩粉的花,翠绿的叶,鸟儿的羽翎斑斓,眼睛灵动,尖嘴细腿皆是清晰可见。绣工精细而柔美,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他打了开,钱袋里装了半袋子的金瓜子。 阿飞丢下这个钱袋,又拿起一个白底绣竹纹,这是半袋子指甲盖大小的银珠子,每一粒都是等同大小。 最后,阿飞拿起黑底,用金线绣了字的钱袋。钱袋里放着厚厚一叠折好的纸,是金票和银票,商号印鉴不同,数额也不同。最小面额的是五十银,最大面额却有五千金。 “……”阿飞怔楞着数了几遍,有些怀疑人生。 树荫下放着一只窄榻,路小佳穿着轻薄的衣衫,长发散乱,侧着身子躺在上面打盹。怀中还搂着一只胖乎乎肉墩墩的小狗。 榻边放着一只小几,一只圆凳。白景烁把托盘放在小几上,坐在圆凳垂眼看着路小佳。 路小佳眼也不睁,抱着尚且没有臂长的雪团子盘膝坐了起来,被挪动的小狗不满的哼唧了几声,把脑袋塞到他的衣襟里。 白景烁把托盘里的白玉小碗拿了起来,挖了一勺带着果仁果粒的冰酪喂到路小佳嘴边。 路小佳耷拉着肩膀,懒洋洋的张开嘴,含住勺子。 又喂了几口,白景烁放下碗,掏出帕子,轻轻的给路小佳擦了擦嘴。 路小佳一直闭着眼睛,毫不反抗。手中揉着怀里的肉团子,似乎还嗤笑了一声。 白景烁放下帕子,又拿起碗,继续喂他。他脸上带着笑,眼中莹莹发亮。手上动作不急不慢,等路小佳咽下一口,才喂下口。 莫名的,有种既温馨又甜腻的味道荡漾在整个院子里。 站在屋顶的阿飞后颈上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扭脸看向立在自己身边的荆无命。 荆无命很平静,面皮都不动一下。直愣愣的杵在那里有一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0 搭没一搭的打量着路小佳。一触既离,并不曾凝着不放。 不过几个月没见而已,路小佳的气色却好了好多。虽然不至于胖上几圈,脸却似白了几分,白里透红,油润光泽。一身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敛了起来。如入鞘之剑,锋芒全收。 道德经有云:刚者易折。惟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天下柔弱者莫如水,然上善若水。 荆无命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在那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的入了定。 “……”阿飞错愕的看着他身上的气势一节一节的矮下去,直到竟似再无分毫。 吃完了冰酪,路小佳抱着小狗又躺了下去,还用手摸了摸雪团子的毛绒顺滑的后背。 白景烁慢悠悠的端着放了空碗的托盘走向灶房,中途还有空向阿飞曲腰颔首示意。 荆无命再次睁开了眼,刹那间如利剑出鞘,一剑光寒十九州。 路小佳被惊动了,抱着小狗从榻上跳了起来,手上一个没注意就勒紧了三分,无辜被牵连到的小狗尖声哀叫了起来。 阿飞面无表情的坐在桌边,手里捧着碗,大口大口吃着冰酪。 荆无命手里捏着勺子,就着路小佳神情恍惚的脸,满意的挖着放在桌面上的碗里的冰酪吃。 路小佳的头发已经束好,却仍然有些乱。因为他刚才莫名其妙的被荆无命削了一顿,身上倒是没受伤,头发却被削断了好几缕,半长不短的碎发散在额头脸颊处,居然还挺好看的。 白景烁重新给胖乎乎的小狗包扎了左后腿,把它放到了铺着软垫的篮子里,净了手,坐到了路小佳身边,笑吟吟的望着已经吃完了一碗冰酪的阿飞,柔声问道:“前辈还要吗?” 阿飞摇了摇头。太软了,也太甜了。他不爱吃这个。 荆无命把最后一口塞进了嘴了,把勺子丢进了碗里。白景烁又问道:“荆叔叔呢?” 荆无命也摇了摇头,路小佳插嘴道:“我要。” “不行。”白景烁瞟了他一眼,用虽然柔和,却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吃多了会坏肚子。” “……”路小佳木着一张脸,看着白景烁把碗都收了起来,闲庭信步的走出了房门。 荆无命曲指敲了敲桌子,路小佳回过神,乖顺的半垂着头等他说话。 荆无命淡淡的开口道:“你们……” 路小佳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一干二净,白的像是一张纸。他低下头,紧紧抿着嘴不吱声。这简直是不打自招。 荆无命自然看得出他的紧张和忐忑,也知道路小佳虽然总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样,其实心思重,又生性敏感,很容易就会被伤害到,随便训他一句都能让其耿耿于怀好久。 他再三斟酌,发现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用平和的语气安抚道:“挺好的。” 荆无命既不是自觉家里水灵灵的大白菜被人拱了的老丈人,也不是哪家跑出来的刁钻恶婆婆。随手给这件事盖了章,定了论,就撒手不管了。 本来也没什么可管的。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白景烁和路小佳,自然清楚这俩人都生了一副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固执起来简直近乎偏执。 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一心把挡路的墙撞到,撞也撞出一条血路来。 况且别说路小佳和白景烁在一起了,就算路小佳抱着条狗跟他说,师父我要娶它,荆无命都不会干涉。爱咋咋地,随便你。 阿飞顶着一头雾水,蹭吃,蹭喝,蹭洗漱,最后蹭上了床,抱着软乎乎的小胖狗怀疑人生。 他最近总在怀疑人生,也不知是不是他年纪大了,总觉得已经跟不上时代了。 阿飞看向荆无命,似乎想说什么。荆无命眼明手快的把薄被拉到头上,盖住头脸,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 “……”罢了,与他何干?睡觉。阿飞抱着呼呼大睡的小狗,闭上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阿·穷鬼·飞:为什么他这么有钱? 作者:被包养了呗。神烦鬼和心机婊塞的东西,完全无法拒绝。 荆·小白脸·无命:…… 作者:金瓜子当然是黄花老闺女塞给他的。唔,虽然武功很差,但是做家务做的好,绣工也一级棒的家庭妇女赵月娘。 赵月娘:闲着也是闲着,年头多了自然就练出来了。 作者:剩下那两袋是大白贡献的。大白为什么这么有钱?因为他各种奇葩药卖给了达官贵人和宫里那群娘娘们。事实上,这群人比上官小仙更有钱,也更舍得花钱。 小剧场b 作者:飞叔叔好可怜。 阿飞:我已经是个废飞了,再见。 作者:一个脑子正常的你,怎么拯救一群脑回路神奇的人。只能不停的怀疑人生。 阿飞:哦,那我为什么要和荆无命住一起? 作者:问大白。不对,你为什么要不满意?你个穷鬼,蹭吃蹭喝还净事。 阿飞:…… 小剧场c 作者:荆叔表示随便你们搞基。 路小佳:哭笑不得。 白景烁:意料之中。 作者:荆叔心里的小路到底是什么形象?为什么会觉得小路能抱着条狗去和你说要和狗成亲? 荆无命:……脑子有病。 作者:哈哈哈哈,你也有病。不过小路的确挺奇形怪状的。傲娇,毒舌,别扭,中二病,掉节操,爱耍狠,爱作死,二次元里看着萌,亲身接触绝对让人脑淤血。 第26章 第26章 路小佳吹熄了灯,放下床幔,歪倒在床榻上,白景烁扯着薄被往他身上盖。 路小佳嫌弃的推开,冷声道:“有病。大热天的,要盖你自己盖。” “嗯。”白景烁捋平被子上的褶皱,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道:“真可惜。” 路小佳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可惜什么,鄙夷的剜了他一眼,嗤笑道:“脸皮真厚。” 白景烁平平整整的躺在床上,低声笑了一会,才半侧过脸看向路小佳,眼波如水,柔声道:“自是比不上路公子面皮薄。” 路小佳不想和他纠缠这个,往里蹭了蹭,抬手搭在他放在小腹处的手背上,问道:“你不是收拾出来两间屋吗?” 白景烁轻轻吐出两个字:“叶开。”顿了顿,续道:“这两天就会赶过来。” 天知道他明明一直没和叶开联系过,又是怎么得知叶开动向的。或许是之前约好了汇合时间? “哦。”路小佳随口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固定成嘲讽,他斜眼看着白景烁,道:“多说一次会死吗?” 每次白景烁说什么事,都非要等人齐了才肯定说。仿佛提前说了就会要了他的命一样。一身的怪癖。 白景烁幽幽叹息道:“麻烦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1 。”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什么都不用说。一想到要被迫连续不停的说一大通话,他现在就觉得累了起来。 白景烁再次叹了一口气,低声道:“等叶开,让叶开先说。” 路小佳当然知道叶开非常乐意去解说,他唠叨起来简直像个长舌妇。 其实并非如此,主要傅红雪,路小佳还有白景烁都太不爱说话了,叶开只能替他们多说句话。他向来喜欢替别人去做些什么。因此显得像偏爱自找麻烦一样。 白景烁的话,则是恨不得挖个坑,把那些复杂的阴谋都埋起来,全当看不见。 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从来不愿去揭穿什么。大概是每个阴谋的背后都藏着让他觉得悲哀的过往。他不想去触碰那些,因为他会不由自主的试图去理解。 路小佳觉得他有时天真到不可思议,哪怕再卑鄙恶毒的人,做出再残虐肮脏的事,他都认为情有可原。 他总以为那些凶恶之徒是由于不堪重负的往事,才会走上歧路。如果他们没有遭遇过那些,一定不会这样。 真是愚不可及,每条路都是自己选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的。恶徒之所以会去作恶,是因为他们心中装满了恶。与旁的并不相干。 对作恶者动了恻隐之心,又要将无辜者置于何地?恶徒需要的是惩戒,而不是救赎。 路小佳难免有些心情复杂,小幅度的又往他身边挪了挪,直到半个身子都压到他的身上。 白景烁用一言难尽的目光望着他,眼睛微弯,嘴角翘成两个小勾子,轻声道:“你想?” 路小佳脱口而出道:“不是。” 他似乎想要闪开,白景烁抬手抱住他的腰,把他按了回去,笑着说:“放心,不会乱来的。” 路小佳怔了一下,笑的浑身直颤,嘲笑道:“你是不是傻了?” “……”白景烁无言以对。刚才那句话的确有点傻,完全不适合跟路小佳说。 一夜无话。 天半明后,院子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声。 阿飞醒了过来,荆无命也醒了。然而他们俩都没有急着起身。 不够规整的睡相自然会带来令人哭笑不得的后果。阿飞的头发被荆无命压住了,荆无命的头发也被阿飞压住了。大概还有一些已经缠在了一起。 气氛是难以言喻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荆无命抽出放在床榻边的剑,一剑削了下去。 缠绕成一团的发丝打着旋,缓缓落在了床榻中间。 窘迫,难堪,无语,这真是太尴尬了! 荆无命木着脸,还剑入鞘,穿上鞋子,起身去门口拎水。 胖乎乎的小狗哼唧着跳下床,打了滚,又爬起来抖了抖毛,扭着屁股顺着敞开的门跑了出去。 阿飞板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掩耳之速叠好了被子,铺平了床。把那团头发扔到桌子上,去够挂在衣架上的外衣。 “且慢。”荆无命喝止了他,用平板的语气道:“先洗漱。” 先穿衣还是先洗漱并不是值得徘徊不定的问题。 阿飞虽然看起来像是不近人情的人,其实性子好的很,既善良,又老实。理所当然的顺了他的意。 洗漱完毕,荆无命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和阿飞原本穿的衣衫近乎完全相同的扔给了他。 阿飞接住了那身衣服,在身上比了比,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略有些疑惑的把衣服套上,就怔住了。非常的合身,若是他胖上几斤或是瘦上几斤都不会这么合身。 荆无命也换上了新衣服,阿飞愣愣的看向他。他身上的衣服也是极合身的。 阿飞走到衣柜前,打开了柜门。 柜子有五层,最上面的一层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两摞衣服,左边那摞是阿飞身上那种,右边那摞虽然颜色款式不一样,下摆却都是短的。 剩下那三层自然放着其余衣物。最底下那层比上面那几层要高些,放着鞋靴。 阿飞满心复杂的看着荆无命,荆无命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快步走了出去。 早点的样式很多。面,蛋羹,锅贴,馄饨,鸡笋粥,灌汤包,切成两半的流着油的咸鸭蛋,还有各色小菜。 阿飞垂眼看了看面,散落在汤汁里的面条均匀细长,上面盖着青菜、肉片、还有半颗蛋。 他又抬眼看向了白景烁。他从没遇见过这种人。 白景烁对阿飞微笑,用有些忐忑似的语气小声问道:“前辈有何吩咐?” 他的坐姿是端正的,目光是春风细雨般柔和的,脸上染了三分愧疚,像是在说。若你不喜欢这些,他就去做别的。只要你想要他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狼总是厌恶被侵犯领地的,但是狼也无法拒绝被人温柔的顺毛。 是人就会讨厌陌生人突兀的不知分寸似的接近,但是人都无法抗拒被人小心翼翼的体贴着。 唯有铁石心肠的人才会对温柔的人恶语相向。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生了铁石心肠? “……”阿飞默默拿起了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白景烁:你这是主观印象,我还不至于那么夸张。 路小佳:哦。 白景烁:我是认为他们太过愚蠢,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才会居高临下的去表示宽容。 路小佳:哦,那我呢? 白景烁:你不是坏人。 路小佳:我是。 白景烁:那我也是,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路·红烧·小佳:…… 小剧场b 作者:你事先知道飞叔和荆叔会来? 白景烁:嗯。 作者:怎么知道的? 白景烁:上官姑娘。 作者:好吧,你从上官姑娘那得到过上官小仙的信息,那你怎么知道荆叔会来找你,还带着飞叔? 白景烁:不确定,为预想做准备而已。 作者:……给大佬献花。 白景烁:谢谢。 小剧场c 作者:这样的人是怎样的人? 阿飞:神奇的人。一早上做这么多东西,不嫌麻烦?吃得完吗? 作者:所以你没见过人·妻? 阿飞:…… 白景烁(笑吟吟):抱歉,都是我的错。 作者(脊背一凉):……哪里不太对? 第27章 第27章 阿飞莫名其妙的就被喂的肚子滚圆,站起来的时候都费了好大的劲。在接过白景烁递给他的装在瓷瓶里的山楂丸时,他还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 荆无命以消食的名义,带着阿飞跟他出了门。真是用心良苦啊! 白景烁清洗了碗筷,又整理了房间,最后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 小胖狗吃过了早点,满院子乱跑,白景烁抓到了它,迷昏了它,给他清理了脏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2 兮兮的小爪子,重新上药包扎,放回篮子里。伤没好全乎乱跑什么?好好睡觉。 该干的都干完了,白景烁舒了一口气,坐在桌边,慢慢喝起来茶。 路小佳二话不说就拆了白景烁的发冠,青丝如墨,鸦羽般垂落的肩背上。他卷起白景烁的一缕长发,在指间绕着,皎皎玄英,旖旎缱绻。 路小佳冷哼一声,把发冠丢在桌上,嗤笑道:“藏奸卖俏。” 他指的自然是刚才在饭桌上,白景烁用各式或温柔或忧伤或期盼的言语表情致使阿飞一个人吃了好几人份的早饭。没事戏弄人家做什么?无聊透顶! 白景烁却没有如寻常般应下,而是略想了想,放下茶盏,夸张的惊奇道:“你看了我刚买的书。” 这句话饱含的意思多到无法想象,路小佳完全不想懂。他丢下手中的头发,俯身扣住白景烁的腰,把他扛到肩上,往屋里走去。 白景烁被重重丢在床榻上,脊背砸的生疼。他扬起下巴,眉心微蹙,鼻间发出轻软的痛哼声,用抱怨般的语气道:“疼,你太粗暴了。” 他的双臂弯折,掌心向上摊开放在肩侧。仰头时,白皙的颈项被抻的愈发修长,兼之发丝衣襟微乱。尤其从上往下看时,更是脆弱又煽情,那是一种撩得人心尖发痒的清媚。 然而没等路小佳做出什么反应,白景烁倏地蜷起身子,捂住嘴咳了起来。他咳嗽的又重又狠,带着湿音和撕裂音,像是要把整个肺子都咳出来一样。 路小佳连忙扶着他坐起来,手掌轻柔的在他背后抚着,试图给他顺气。 白景烁含着胸,又咳了几下,摊开左手,手心处带着些血,他的嘴角也沾着血,衬着未挂笑容的俊美容颜,竟有些绮丽的艳色。 白景烁并没有急着去擦掉血迹,而是伸出右手搭在左腕上探了一会脉。他的眉心微颦,嘴角却挑了起来,用意味不明的语气道:“有趣。” 白景烁清理了血迹,又反复漱了几次口,往嘴里都了一颗他自己做的蜂蜜奶糖,才向面色不太好的路小佳轻声解释道:“有人给我下了蛊,这小东西不太适应我的身体,就闹了起来。也亏得它闹了这一下,不然我竟是毫无察觉。” 路小佳板着脸,逼视着白景烁,杀气腾腾的问道:“谁?” 一副只要白景烁随便说个名字,他就会立刻跑去宰了对方的架势。 白景烁痴痴的望着他,觉得他美极了。风花雪月自有其锦,刀光剑影自有其丽。这世上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绝代风华,只看你能不能够发现。 汹涌而来的情愫从心口蔓延到全身,白景烁舒展了眉眼,笑吟吟的张开双臂把路小佳扣进自己的怀中。 他抱的很紧,动作却是温柔的。像是对待举世无双的珍宝,只要攥进手里,就绝不允许旁人再多看一眼。 路小佳不走心似的轻轻挣了两下,便回抱住他的腰身,额头抵在他的右肩上,用犹带杀气的微哑嗓音道:“是谁?” 白景烁微微侧头,含住他的耳垂轻咬了一下,含糊道:“不知。”怕路小佳不相信,他顿了顿,又道:“有嫌疑的人很多。” 路小佳不厌其烦的重复道:“都是谁?” 所以打算挨个宰吗?白景烁乐不可支的含着他的耳垂细细舔咬着,怀中刚才还挺的笔直的脊背慢慢软了下去。 白景烁低声笑道:“你都不问这蛊是何用处吗?” “……”路小佳收紧的双臂,用力勒着他的腰,似乎想要勒断它。但他心里却是安定了些,从白景烁的语气中便可得知,这蛊对他来说完全无关痛痒。 白景烁并不是真的想要他回答,自说自话道:“幸好你没问,毕竟我又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不过拿出来之后倒是可以试试。” 潮湿的热气不间断的喷在耳廓上,路小佳厌烦的不得了,又不想推开他,只能挪开脑袋,对视着他,冷声道:“快去拿。” 说拿就拿,白景烁从善如流的牵着路小佳进了院子里的药房。先翻出几只装了药的瓷瓶,又翻出几只空着的,放在桌上。 他在碾药,煮药,配药,指使路小佳每个半刻钟就从装了药的药瓶中倒出药丸喂给他。 折腾了一圈。白景烁吃下最后一颗药,收拾了残局,净了手,翻出一把拇指大的小刀,一只李子大的小盅。 又歇了能有一刻多,他用小刀切开左手中指的指腹,几滴血厚,小米粒大的,不知算是虫子还虫卵的黑粒从他指尖掉了出来。 白景烁抬眼看向路小佳,笑吟吟的说道:“好了。” 他表现的太过随意,一个半时辰都没用上,随随便便的就逼了出来,看着就不靠谱。路小佳的表情有些微妙。 白景烁一边给手指擦着药,一边叹息道:“真可怜,本来它可以长得再大一些的,奈何我的身体不适合让它生长。” “哦。”路小佳一脸麻木,冷声道:“没有喂好它,你觉着自惭形秽了?” 白景烁权当没听见。擦完了药,他的指尖仅余一道细若发丝的红痕。 他把盅盖盖上,站起身,柔声道:“该做饭了。” 路小佳也站了起来,嗤笑道:“我去吧。” 路小佳做的饭,简直一言难尽。说不上难吃,但也只能说是能吃。毒不死人就是了。 然而白景烁还是满怀喜悦的吃了下去,他吃的既仔细又认真,每一口都要细细咀嚼半天才肯咽下去。像是在吃什么龙肝凤髓。 有人愿意做饭给你吃,不管做得怎么样,都是值得去开心的事。碗碟里装的并不是饭菜,而是对方珍贵的心意。 路小佳味如嚼蜡的吃着饭,他的味觉还没有失灵,自然能尝出自己做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然而他的嘴角却悄悄的翘了起来。当你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被人珍惜重视着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满足的。 爱是幸福的事,被爱也是。只要活在这世上,总会碰见好事。 无论你遭遇过什么,终于一日会遇到那个可以把你从地狱带到人间的人。 苦难与背负尽头,你会见到此世最温柔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白景烁:荆叔叔真善解人意。 荆无命:…… 路小佳:闭嘴。 阿飞:??? 白景烁:飞前辈真单纯。 阿飞: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塞外。 小剧场b 路小佳:太随便了,蛊虫不都很厉害的吗? 白景烁:我的血也有问题。 路小佳: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 白景烁:我给你下了那么多年药,你早就免疫了。 路小佳:……所以到底有什么问题。有毒吗? 白景烁:没有,不能吃而已,会醉,飘飘欲仙那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3 种。 作者:我知道,就是那种类似罂粟的效果,但是不会成瘾。大白把自己做成药引子,就算条件不允许也能配出很多药。 路小佳:丧心病狂。 作者:哈哈哈哈,你心疼了吗?小傲娇。 小剧场c 作者:撒花,你们越来越甜了。 白景烁:嗯,很幸福,谢谢你。 路小佳:同上。 作者:祝所有人都能遇见可以拯救你身心的那个人。此生安好,光明长存。比心。 第28章 第28章 申时刚至,荆无命和阿飞就回来了。 他们刚落进院子里,一道翠绿的身影也飞了进来。 叶开穿着一身轻飘飘的束腰长裙,眉清目秀,清丽动人。 他微张开嘴,惊恐的看向荆无命和阿飞,僵硬的打招呼道:“飞前辈,荆前辈。” 黄鹂歌唱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他口中传了出来。荆无命和阿飞疑惑的看向他,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你谁啊?’。 路小佳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笑道:“叶姑娘美若天仙,不比你家夫人差。” 阿飞的表情一言难尽,他试探的叫道:“叶开?” 叶开点了点头,苦着脸说道:“是我。” 荆无命义正言辞的称赞道:“是挺好看。”他看向阿飞,继续道:“你说呢?” 阿飞拒绝回答。他在思考,难道叶开一直是女扮男装?好吧,这不现实。应该是易容。 白景烁慢悠悠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对叶开扬起笑脸,柔声道:“欢迎回来。” 叶开的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他窜到白景烁左边,想去拉他的袖子。 路小佳也窜了过去,一把拍掉他的手,冷声道:“别乱碰,他左肩受了伤还没好。” “……”阿飞快速眨了几次眼,抿起了嘴。 “好,我不碰。”叶开举着左手,用手指着自己脖子,苦哈哈的对白景烁说道:“这个怎么解啊?我用过好多方法都解不开。” “我知会过你的。”白景烁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柔声细语道:“两碗醋。” 叶开风也似的闪进了灶房找醋坛子。醋坛子好啊,他最喜欢醋坛子了! 白景烁笑吟吟的看向荆无命和阿飞,道:“前辈,荆叔叔。要不要沐浴?” 阿飞迷茫的泡在屏风后的浴桶里,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自从遇见了白景烁,他一直都很迷茫。叶开这个兄长似乎带着一股子奇怪的邪性,把所有人,所有事都带得不对劲起来。 荆无命在阿飞之前就洗完了,穿好了衣服,正在用内力烘头发。他可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他一直都好的很。 叶开也已经卸掉了易容,沐浴更衣后,正在和白景烁小声嘀嘀咕咕着。 这世上大概最能督促叶开勤沐浴的人就是白景烁了,因为如果叶开拒绝的话,他会送叶开一身痒痒粉,让他心甘情愿的跳进水里。 两个人正在交换着信息,然而都没有用什么长篇大论,而是吝啬的用着词句。 叶开道:“沈浪的传人,公子羽。” 白景烁道:“上官小仙的姐妹和你师父的独子。” 叶开抬高了声音,惊讶道:“李曼青?” 白景烁点了点头,笑着说:“魔教也参与了。” 叶开道:“上官小仙?” 白景烁道:“八个世家。” 叶开仔细的整理着思绪,叹息道:“真是闲得慌。” 白景烁安慰道:“世家归我。魔教我已经传信给了花伯母,她会处理。正好她老人家最近比较无聊。” 叶开笑道:“那上官小仙和李曼青归我。” 白景烁道:“可,正好上官姑娘有喜了。” 叶开惊讶的瞪大眼睛,道:“李曼青的?” 白景烁点头道:“嗯,公子羽待议。不行就坑他一下。” 叶开道:“最好不要,他手底下那些人太麻烦。” 白景烁道:“好,容后再说。” 路小佳听着他们意味不明的在那里分饼子,一脸的麻木。 感觉在搞阴谋的不是那群人,而是这两个。吃饱了撑的才会惹这种妖魔鬼怪。 阿飞也洗完了澡,从头到脚焕然一新。一群人围坐在放在院子里的圆桌边,白景烁却跑去灶房做起了饭。路小佳想了想,跟了进去陪他。 叶开由浅入深的讲起了故事,白景烁在灶房里不时添上一句。 首先是最无关紧要的,却是勾连最多的燕南飞。左右逢源,意在挤掉公子羽,夺取他的势力。 然后是上官姑娘,她的目的比较朴素,只是帮着她的姐妹拉更多的外援对付公子羽。 再然后进入正题。上官小仙和公子羽杠上了,无关对错,只是各自为自己谋划更多的势力和财富。 魔教意在报复上官小仙前些年利用了他们,又甩开他们不管。或许也试图想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 世家在煽风点火,搅混水。意图让他们同归于尽,获得他们各自的东西。毕竟他们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小辈不争气,难道要靠吃老本过日子? 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名,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再复杂的局势,直指本源也不过是利益斗争。 然而这一次掺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竿子打死是不可能的。 黄昏将至,白景烁将做好的菜装碟。 路小佳端菜上桌,感觉自己像个店小二一样。 再次路过叶开身边时,路小佳往他背上糊了一巴掌,冷笑道:“讲完了就赶紧干活。” “哦。”叶开应了一声,起身去端菜。 荆无命和阿飞木愣愣的坐在原地,努力消化着。太复杂了!完全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上门挨个揍一顿可以解决吗?武力派的两人同时想到。 菜都摆好了,白景烁开了酒窖。 叶开眼睛铮亮,扫着酒坛子上的字,又嗅了嗅味道,兴高采烈的把他觉得是好酒的搬了出去。 五个人围坐在圆桌边,拿起筷子开动。 叶开下筷如飞,眼明手快的加了一堆菜放在自己面前的青花白瓷碗里。 阿飞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在碗里,看着碗走了下神。之前他就发觉,白景烁的刀工好的很。无论是肉还是菜,都切的大小相同。 块状的还不明显,丝状的却异常显眼。每一根都是同等粗细,同等长短。就算酒楼里的大师傅也做不到这点。 这是一个未佩刀,却精于刀法的人。 路小佳扭着头,不去看白景烁。手上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他的碗里。 白景烁好笑的瞟了他一眼,夹起来吃下下去。 叶开狼吞虎咽的把碗里的菜吃个精光,心满意足的看向白景烁,奉承道:“果然还是你做的菜更好吃。” 白景烁又咀嚼了两下,咽下嘴里的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4 菜,才笑着说:“承蒙谬赞,受之有愧。” 吃到五分饱时,所有人都慢了下来,叶开揭了酒坛子上的红布,满脸笑容的挨个给他们倒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碗里轻轻摇缀,澄澈溢香。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叶开:没脸见人了。 路小佳:你又不是第一次女装。 叶开:orz,但没给长辈瞧见过啊,我的玻璃心啊,碎成三十六片了。 荆无命:挺好看的。 阿飞:我会转告你师父。 叶开:orz,不要啊,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孩子。 白景烁:孩子他爹。快起来,起码你隐晦的向丁姑娘表了个白。 叶开:哈哈哈哈哈,我最喜欢醋坛子了! 小剧场b 作者:飞叔觉得你们画风不对。 荆无命:没有。 路小佳:没有,很正常。 叶开:……有点。 白景烁:抱歉,都是我的错。 阿飞:不,不是指责你。 作者:楼上,你的好感度出卖了你,你的画风也开始变了。 阿飞:…… 作者: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正确攻略方式永远是以柔克刚,不是威逼利诱。你们缺的就是大白这种生活技能点满的人·妻圣父。浪子再怎么游荡四方,心里还是会渴望有个家。 小剧场c 作者:小叶子和大白分了大饼,给反派们点蜡。 燕南飞:我知道,我会被公子羽带回去各种这样那样。 作者:不要说这么奇怪的话。 魔教众:很满意,大公主回来和我们玩耍了,仇也有人帮着报了。 世家众:求放过,我们只是想浑水摸鱼。为什么要把我们交给大魔王? 公子羽:我不是进入主角队了吗? 作者:你是进了,所以是待议不是拍死。 公子羽:…… 上官姑娘:养胎,生孩子,没空搞事情了,妹妹,姐姐对不起你。 上官小仙:荆叔叔答应了会帮我! 叶开:帮你帮你,放心,我又不会毁了你的金钱帮,只是再打击你一下。让你学个乖。 上官小仙:渣男,欺负喜欢你的女人有意思吗? 丁灵琳:呵呵,心机婊,一边去。叶开已经嫁给我了。再作妖我带球撞人了! 叶开:……琳琳,孩子是无辜的。 上官小仙(泪奔):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景烁:有人不做,做什么东西? 第29章 第29章 月朗星疏,晚风习习。 那几个已经喝起了酒,白景烁却在小口抿着汤。无论是吃菜还是喝汤,他的动作都是极斯文的,斯文到近乎秀气。 叶开兴致勃勃的讲述着他近些时日的见闻。明明该是索然无味的东西,经过他绘声绘色的言语后,皆会变成津津有味起来。 这世间最壮丽的从来不是锦绣山河,而是愿意去欣赏人生百态的那些人辽阔的心。 白景烁喝完了汤,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去端酒碗。 还没等他把酒碗送到嘴边,路小佳斜眼看向他,淡淡嘱咐道:“少喝。” 白景烁的酒量并不好,肺子更是不好,自然应该少喝酒。他颔首笑道:“好。” 叶开不由得看向他们。白景烁会应下并不奇怪,他向来不会随便拒绝别人的好意。但路小佳会管别人的事吗?路小佳会表现出在意和关切吗?自然从来都不会。 不过两个字而已,便足以让叶开明了,有些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发生了变化。 姑且算是好事吧。只要他们能够学着放过自己,不再被那些惨烈的过往所折磨,别的都不算什么。 叶开的心情是欢欣的,却也难免有些纠葛。他向来是护犊子比较严重的那种人。或者说是保护欲比较强。 恨不得把那些重要的人全部放置在桃源乡里,让他们一生无忧无虑,半点都不要受到伤害。 然而这世上并不存在真正的桃源乡。他既没有能力妥帖的保护好所有人,也没那个资格替谁走完人生的道路。 眼睁睁看着对方走上布满荆棘的道路,他心里实在是担忧的厉害。 他这一走神,整个饭桌上瞬间就静了下来。从喧闹霎时间转换到空寂,难免让人觉得不太舒坦。 他话多的时候,别人会嫌他太吵闹。他住了嘴,别人又盼着他再开口。 荆无命和路小佳自然做不来直接要求别人讲下去这种事。阿飞对这些细腻的东西向来迟钝的很,对他话说一半就走起神来的行为毫无感触,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着酒。 白景烁放下碗,对叶开轻笑道:“然后呢?” 叶开回了神,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继续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白景烁掩唇轻咳了几声。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不让自己打扰到他人。然而他再怎么尽力,也无法掩饰喝几口就要咳一会的事实。他一咳嗽,八只眼睛就轮流在他身上打着转。 白景烁虽然不至于羞愧,却也觉得这样不太好。索性撂下酒碗,不再喝了。 别人喝了酒,脸上会泛红。他喝了酒,脸颊上却褪了血色。 本来他就生得太过苍白了些,连最后那点血色都消了,又在那咳个不停,哪怕没有萎靡之色,看着也有些病恹恹的。 他看起来就一副不太好的样子,也难怪那几个忍不住多看几眼。 路小佳斜眼看他,嘴角半挑,面带嘲弄,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 白景烁眼珠一转,看向路小佳,微弯了双眼,柔和的笑着。也不知是喝了酒,还是咳的太多了,他的眼中蒙着一层朦胧的水色,眼尾处晕开半片桃花。 眼波流转,顾盼生辉,倾城倾国亦难及。若是旁的人见了,怕是恨不得立刻为他去死。只为这一眼,便足够让人此生无憾。 路小佳缓慢的咽下嘴里的酒,喉结滚了滚,脖子一甩,扭过脸不去看他,随口讽刺了满嘴胡言的叶开两句。 他总是那么别扭,无法好好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人与人之间,一旦无法坦诚,又怎么能够互相理解?若是无法彼此理解,必然会造成很多误会。 并不是所有人都擅长去揣摩,去猜测。哪怕那些聪慧过人的人有时也会因立场和偏见,忽略曲解掉很多信息。以至于,隔阂丛生,有意无意的伤害到彼此,最终后悔莫及。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告知那些对你来说重要的人。你是如何想的,又在期望着什么。唯有如此,才有可能迎来繁花似锦的未来。 就试一下吧,哪怕只有一次。无论结果如何,起码你试过了。也好过任由自己在绝望中沉沦。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5 不过路小佳倒是不必去改正。白景烁心甘情愿的去纵容着他,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全盘接收。 他或许无法给予路小佳这世间最好的,却定然可以给他最想要的。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打碎了浑身的骨头,剐净身上的每一块肉。 真是愚不可及! 白景烁笑出了声,不动声色的挪了下椅子,两只扶手紧紧相靠。他身子一倾,倚在了路小佳肩上,喃喃道:“晕。”说完,便阖上了双眼,做假寐状。 这当然是装的,他虽然酒量不太好,却也不至于差到这种程度。他只是想离路小佳近一些,更近一些,近到不分彼此。 他终于察觉到心湖荡漾不休,所有事都超出了他的控制。一脚踩进了坑里,却连爬出来的心都没有。甚至想要在这暗无天地的深坑里长长久久的住下去。 他也终于能够真的去理解他的母亲。她从来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她把整颗心都交给了白天羽,自然无法再分给旁人一丝半点,包括她的孩子。 有些东西,只有亲身去体会,才能懂得。 这世间从不缺少痴男怨女。情是刮骨刀,爱是化骨毒,不声不响的便能腐蚀掉人的身心,将人变得面目全非。所有的克制与矜持都被打的粉碎。 他由衷的感激起了他的母亲,感激她的慈悲。也由衷的去感激赵月娘,感激她的善良。感激这世上所有可以去感激的人,让他有机会看看这世间的万般美景,品尝这世间最甜美的毒。 叶开和路小佳正在进行着毫无意义的争吵。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斗嘴。明明互相挤兑着,却不带一丝火气。 路小佳时不时就噎的说不出话,他本就不是擅长胡搅蛮缠的那类人,而叶开则非常擅长这个。他向来没皮没脸,又多有急智。一句话说岔了,他就能死咬着不放,追上来挠你个大花脸。 荆无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暗暗叹了一口气,瞥向看热闹看的正高兴的,满脸兴致盎然的阿飞。 路小佳被气的脸都要发青了,索性闭口不言,不再和他纠缠。 叶开打了场胜仗,爽朗的大笑了起来,一连干了好几碗酒庆祝胜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小叶子的隐性控制欲。 叶开:……不要乱加属性。 作者:不算乱加,你也是你爹的儿子。有点控制欲不奇怪。 叶开:…… 作者:而且这才可以解释,你为什么说,翠浓欺负小雪,就要宰了翠浓。不然就真的太莫名其妙了。 叶开:也对,那就认了吧。反正想想又不犯法。 作者:撒花,小叶子最萌了。 叶开:那谢谢你的洗白? 作者:不客气。 小剧场b 作者:好了,白亮亮的好感度和被攻略度也满了。 白景烁:嗯。 作者:你病的更严重了,还感激你娘?感激她家暴你还是要杀你? 白景烁:我是古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遵从孝道。本来就不可能去责怪记恨。 路小佳:嗯,我也是。 作者:……随便你们。好了,由欲升爱完成了,再由爱生欲吧。 第30章 第30章 酒足饭饱,灯火已灭。 白景烁却没有急着歇息,他换了身衣服,拉着路小佳站在院子里。 未免打扰到那几个,路小佳没有开口说话,无声的用表情询问着他。 白景烁笑吟吟的指了指他腰侧挂着的剑,伸出手,掌心向上。这是一个索要的动作。 路小佳不知他意欲何为,却毫不犹豫的解了剑递了过去。 一个剑客把剑给了人,与把命交给了对方又有什么区别?但若是整颗心,整个人,连同下半辈子都交了出去,命又能重要到哪里去? 白景烁拔了剑,剑光熠熠。衬的他瓷白的脸,柔波流转的眼也带上了三分锐气。他把剑鞘还给路小佳,慢悠悠的挽了几个剑花。 他虽然不用剑,剑法还是略通一二的。剑是世人用的最多的兵器,约莫所有习武之人都能使上两手。用作与人打斗或许拿不出手,用作别的用处却是尚可的。 白景烁退出去丈余,站在院子中心,转了个圈。广袖衣摆扬起,月色为他镀上一层柔光。竟如仙神下凡般,神圣而唯美。 他舞起了剑,剑势缠绵悱恻,剑刃划破虚空时亦不带半分声响。 这的确不是能够用作杀人的剑法。与其说是舞剑,不如说是剑舞。美则美矣,却不适宜杀人。但伤人却是够了。 路小佳想起那天游河时看到的表演,身段婀娜的花娘站在鼓上,随着伴奏舞剑。纱衣下半遮半掩的藕臂,紧扎的腰带下不堪一握的水蛇腰,绣鞋中不足掌长的秀足。 很多人都在欢呼叫好,路小佳却觉得不好看。她握剑的手不够紧,挥剑时力气也太小,舞剑时还要无意义的劈腿下腰,舞到一半就气喘吁吁起来。 但白景烁却不一样。哪怕他收着剑势,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利剑可伤人,柔剑亦能伤人。所谓以柔克刚,无非是柔易非纯然无害之物。 无论他如何的收敛,也无法遮住骨子里的锋锐尖利。 他早已不是年少时那个不善武艺的他。只要他想,大可策马江湖,纵横天下。随手便能将那些名不副实的武林名宿斩杀与刀剑之下,成就一身威名。然而他从未渴求过那些。 真是好笑,有些人一生都被名利所逐,殚精竭虑。有些人却甘愿缩在偏僻的小镇子里隐姓埋名,出个门去救人都要易容改装,生怕被人认出来。 白景烁飘到路小佳面前,还剑入鞘,拉着他回了屋里。插上门,把所有幔帐都放下,才搂住他,抱怨似的低声道:“不好看吗?你都不看我。” 路小佳嗤笑道:“闲得你。” “嗯。”白景烁笑着贴近他的脸,唇瓣胶合在一起。 他阖上了眼,轻抿了几下唇边的软肉,探出舌尖撬开路小佳的唇缝,勾起他的舌,细细摩擦着。 路小佳的回应一如既往的生涩而粗鲁。像是学不会该如何正确与人亲近。或者说他不敢去学。 白景烁把他轻轻放倒在榻上,捂住他的眼睛,呢喃道:“我心悦你。” 眼皮被按住自然是睁不开眼,漆黑的视野却让人觉得平静。压在身上的重量是真实而温暖的,带着熟悉的药香。那是幼年时憎恶的不得了,长大后却让他觉得安心的味道。 路小佳抱住他的腰,用阴沉的语气道:“若你敢……” 他略过那些无意义的话,直接威胁道:“我就杀了你。绝不会只用一剑。” 白景烁含笑道:“千刀万剐吗?” 路小佳点头,森然道:“嗯,全部吃下去。” “好。”白景烁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6 应道。仅仅一个字,却郑重其事。毕竟那是一生的约定。 荆无命和阿飞并未多留,吃过早饭后就走了。 叶开却没有走,他坐在椅子上,回味着之前阿飞脸上变换的表情。 白景烁把打包好的行礼递给阿飞时,他板着脸,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排斥。 然而他立刻就发现包袱里并没有夹杂着什么贵重的,足以让人严词拒绝的东西。而是他原本的,被清洗过又被缝补好的衣服和这几日上过身的,也被清洗干净的衣物。还有水囊,肉干和包裹在油纸包里刚烙好的还带着热气的饼子。 他先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已经被穿过的衣服,再说不要就显得太矫情了些。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神情恍惚了一瞬,怀念与苦闷之色在面上交替闪过。 他还是收下了。临走时,他站在屋顶上,半侧过脸,欲言又止的看了白景烁一眼,那时他的表情是复杂到难以形容的。 叶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无论一个人站得有多高,变得有多强。都有着难以忘怀的往事。抛开那些使人心驰神往的旧事,剥掉那层光鲜亮丽的表象,每个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他看向未穿外披,挽了袖子,正在给小狗洗澡的白景烁。不由得扯开了嘴角,笑了起来。 这个人真是太坏了。总是偷偷的在别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乱捏乱揉。不过也好,可以把心思用在体贴他人而不是用作谋划算计他人。 选择这种生存方式,无疑会轻松快乐很多吧。像公子羽那样,每活一日,就要受累一日。也不怕活活累死? 一缕劲风飞驰而来,叶开脚下一蹬,带着椅子飞出去一丈有余,花生壳深深的嵌在地上。 叶开做劫后余生状,夸张的拍了拍胸口道:“吓死我了。” 他看向屋顶,起身大叫道:“你要是打死了我,琳琳怎么办?”刚才那一花生壳可是冲着脑袋砸的,真要砸中的,不被砸死也会变成傻子。 路小佳咽下嘴里的花生,淡淡道:“改嫁,若她不愿……” 路小佳瞥了一眼白景烁,挑起嘴角,用冷酷的语气道:“大可先喂点忘忧散,让她彻底忘了你。” 白景烁眼也没抬,揉搓着小狗软绵绵的身体,用不带半分恶意的柔和语气道:“可以试试。” 叶开怔住了。这个设想太过丧心病狂。但毫无疑问的是,忘忧散这种东西,白景烁还真能配的出来。 叶开当然不会觉得他们是在说真的,无非是吓唬他玩。他哼笑了两声,望着路小佳,阴阳怪气道:“真小气,看两眼都不让。有本事你建个金屋啊?” 路小佳的脸皮抽了下,继续拿花生壳大力的砸他,奈何叶开躲闪起来,神仙都砸不中。 路小佳嘲弄的看着叶开。砸不中就砸不中吧,看他上蹿下跳也挺有意思的。 叶开又不是个蠢的,自然很快就察觉到不对,索性不再躲了,接住花生壳反砸回去。 路小佳自然不会等着被砸,站起身,一边躲,一边再砸过去。 白景烁把洗干净的小狗用布巾包好,送回屋里。整个院子里,花生壳到处乱飞,还带着瓦片被打碎的脆响。 白景烁无奈的笑着。这俩人一旦掐起来,就双双变身垂髻小儿,幼稚到无法直视。 收拾花生壳的是白景烁,换瓦片的却是叶开和路小佳。 叶开一边干着活,一边不老实的喋喋不休道:“你看,都是你的错吧。男人不能太小气,要心胸宽广才会……” 路小佳直接点了耳下的穴道,耳畔瞬间恢复一片清净。 “……”叶开哽了哽,抬手要去给他解穴。 路小佳一手托着叠成一摞的瓦片,忙不迭的窜到另一个屋顶上,离他远点。 叶开似乎还想去追,白景烁甩出一根银针,轻笑道:“再磨蹭就别吃饭了。” 叶开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银针,瘪了瘪嘴,嘟囔道:“哦,知道啦。偏心,明明是路小佳先动的手。” “命苦啊。”叶开哀叹了一声,哼唱起了一首关于丈夫纳妾后抛起糟糖之妻的民间小调,继续换着瓦片。 白景烁权当听不见。要心平气和的无视他,不然他就更有理由耍赖少干活了。这点小心机白景烁还是看得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小路货真价实的第一次表白,杀了吃肉? 路小佳:有什么问题? 作者:没问题,你开心就好。 白景烁(笑吟吟):挺好的。不过有点遗憾。 作者:遗憾什么?遗憾没机会被吃? 白景烁(笑吟吟):嗯。 小剧场b 作者:飞叔,你又想起谁了? 阿飞:我娘。 作者:想起你娘拖着病歪歪的身体在油灯下给你缝补衣服?想起你娘给你烙的饼? 阿飞:嗯。 作者:所以你打算在大白身上找齐所有人的影子? 阿飞:……我喜欢怀念过去。没办法。 作者:你开心就好。 小剧场c 作者:小叶子,你的智商都用在偷懒上了吗? 叶开:有什么问题? 作者:为了少干点活,不要脸了吗? 叶开:脸是什么?能吃吗?不想干活。 作者:好吧,你也开心就好。 第31章 第31章 未时一刻,恶客临门。 叶开斜着肩,佝偻着背,摇摇晃晃的前去开门。 路小佳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雪团子。白景烁坐在他身边,正在喂他喝银耳莲子汤。 汤很甜,叶开刚才喝了一碗。但这俩人看着更甜,腻乎的他牙都掉了。 叶开并没有问敲门的人是谁,他不想问。反正会在这时候上门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懒洋洋的打开门,果然看到了不是好东西的男人,自然是公子羽。公子羽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藕色衣裙的美貌女子。大晴天里,这姑娘就撑着一把油纸伞,遮在公子羽头上。 叶开堵在门口,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向公子羽,问道:“有事啊?” 公子羽对他的排斥视而不见,含笑道:“不请我进去吗?” “哦,那你进来吧。”叶开让开地方,拖着步子向院子里走去。 他一步一晃,走起路来简直像个醉汉,似乎下一刻就会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公子羽却不会这么想。哪怕叶开毫无防备似的将后背露给他,他也不敢随便动手。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敢贸然对叶开动手?或许十年前有,五年前也有。现在,大概一个都没有。 公子羽进了门,就看到树下摆着的圆桌,还有圆桌边坐着的那两个人。 撑伞的姑娘收了伞,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头也不抬。 路小佳抚摸着小狗软软的身体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7 ,半阖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白景烁温柔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把汤勺送到他的嘴边。 他的手很稳,哪怕路小佳有时嘴张的慢了,勺子里汤水都没撒出来一星半点。 见到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模样,公子羽不由得怔了一下。 然而并没有人在意他的想法,叶开走到了桌边,把手臂搭在了桌面上,趴了上去,喃喃道:“我也要。” “自己去盛。”白景烁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喂着路小佳。 叶开用黏黏糊糊的语气道:“要喂。” 树影婆娑,一半昏暗,一半光明。叶开坐在阳光普照之处,路小佳坐在阴影弥漫之下。 路小佳如老僧入定般彻底闭上了双眼,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他的呼吸几不可闻,近乎让人怀疑他是一尊石像。 正好白景烁喂完了路小佳,放下碗,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起身拿起叶开的碗,柔声道:“好,稍等。” 他慢吞吞的向灶房走出,路过公子羽身边时,向他微微颔首,并未停留。 公子羽僵在原地,看着白景烁从灶房走了出来,走到叶开身边坐下。 叶开坐了起来,嗷嗷待哺的张嘴道:“啊。” 白景烁面不改色的喂起了他。他喂的既认真又仔细,像是在喂不足岁的婴孩。 这场景太过震撼人心,公子羽几乎想要抬手揉一揉眼睛。 他木愣愣的站在原地,脑子打了结,舌头也打了结,好半天都做不出反应。 等他回过神,白景烁连碗都刷完了,桌面上摆着刚端上去的干果和茶水。 白景烁半曲着腰,手臂抻直,彬彬有礼的说道:“公子请。” 公子羽浑浑噩噩的坐了下去,白景烁笑吟吟的看着他,温声道:“您有病。” “找死。”藕裙女子终于抬了头,怒气冲冲的瞪向白景烁,她在伞柄处一拔,露出半柄细剑来。 然而她的剑并没来得及完全□□,公子羽一抬手,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他的话并未说出口。 路小佳蓦的张开眼,看向那姑娘。他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眼里也没有情绪,连身上都不带半分情绪。他空洞的简直不像活人,而像一具早已死去多年的尸体。 那姑娘接触到他的目光,不由得后退了三步,俯下腰,捂住胸口,干呕了几声,‘哇’的吐了出来。 路小佳又闭上了眼睛,轻轻抚摸着被同样被吓到,试图从他怀里挣出去的小狗。 他带着茧子的手从小狗的背后滑过,刚才还一心想逃的小狗便成功的被安抚了下来,哼唧了两声,翻过身露出软乎乎的肚皮。 白景烁看着那姑娘的呕吐物,颦起眉心,用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道:“您带她出去,或者在下送她出去。” 气氛太过险恶。公子羽索性起身,直接拎走了那姑娘。 白景烁看向叶开,叶开连忙道:“我收拾,我现在就去收拾,你别生气。”他忙不迭的起身去找扫帚。 白景烁也跟着站了起来,拖着路小佳就往房门走,再看到那堆东西,他会忍不住发狂的。 被从椅子上拽起来的路小佳嘲笑道:“有病。” 白景烁不想说话,他连气都不想喘,加快脚步向房门走去。进了屋,白景烁就转身插上了门,像是要把那堆秽物隔绝在外。 路小佳把小狗放在了地上,打横抱起他,往内间走去。 白景烁把脸埋在他的颈侧,深吸了两口气,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无奈道:“是挺有病的。我自个都觉着好笑。” 路小佳把白景烁放在床榻上,脱了他的靴子,又去解他的腰带。 白景烁按住他的手,笑着问:“做什么?” 路小佳俯下身,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安慰你。” “哦?”白景烁移开手,抬手抱住他的腰,指尖暧昧的滑过他的脊骨,轻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路小佳咬住他的颈侧,一边解着他的腰带,一边含糊道:“你总摸那里,是想捏碎它吗?” 白景烁否认道:“没有,只是很喜欢。” “哦,那送给你。”路小佳哼笑道:“你可以亲手把它抽出来。” 白景烁慢悠悠的解了他的腰带,丢在一边,柔声道:“先留着,以后再说。” 衣衫零落,满室春意。 不消片刻,便已坦然相对。 白景烁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他的身体。掌下的皮肤是滚烫的,肌理是紧实的。皮囊之下裹着的肉是硬实饱满的,骨头是坚硬挺拔的,每一寸都带着勃发的力量。有时候越是强大,越是危险就越令人着迷。 征服狮子老虎之辈与征服兔子山羊又岂能相提并论?谁会在意乞丐向他下跪,又有谁会对一国之君对其折腰屈膝无动于衷? 人归根究底也是一种野兽,哪怕平日里被礼义廉耻所束缚,骨子里的暴虐却不会减少半分。 白景烁一弓腰,掀开了路小佳,反拧着他的手臂,把他按在榻上。 他的动作既不算快,也不算重。按理说路小佳应该躲得过去,但他没有躲,或者是不想躲? 路小佳趴在床上,一手搭在枕边,一手被反扣在背上,嗤笑道:“说了我来。” “嗯。”白景烁跪坐在榻上,打量着他的脊背,低声道:“让我看看。”他说完,就松开了嵌住路小佳的手。当真看了起来。 路小佳并没有挣扎,老老实实趴着不动。由于姿势,他的脊柱半凸半凹,起伏间美不胜收。肩胛骨支棱着,像是蝴蝶的翅膀。腰侧还带着两个酒盅似的深窝。 他的骨头生的极好,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的诱人。让人恨不得含进嘴里,吸吮咬碎。 白景烁看着路小佳,看到眼里就再也拔不出来。恨不得除了他再也不去看别的。 他忽然有些愚蠢的念头。譬如问问路小佳,若只能在他和花生中选一个,路小佳会选哪一个? 这怀春少女一般的想法让他笑的不能自已。只要不是蠢得不可救药的人都该明了。人从来都不可能只要一样东西,就像人不可能只吃饭不喝水。饥饿会致死,干渴也会致死。 贪婪本就不是罪,而是生存必须的理由。 若你当真爱重着对方,怎能责令他舍弃什么,不是应当给予他更多吗? 唯愿汝百世安生,无疾无忧。为此,吾甘愿坠入深渊,永无超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公子羽:你们要对我的三观做什么? 白景烁:什么都不做。 叶开:我是个好人。 公子羽:别拦着我,我要回海外种地。 白景烁:请便。 叶开:慢走不送。 公子羽: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我还是个孩子。 叶开:那你哭一个,哭的像个二十来岁的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8 孩子。 公子羽:你变了,之前你还是个小可爱,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叶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旦靠近那谁,我的神经病buff就能叠到满。 公子羽:…… 作者:比心,活宝小叶子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很显然,小路不只需要大白,也需要小叶子。大白能给他一个家,小叶子能给他一个永不止息的‘童年’。虽然古大大的男主总是坑朋友,但是作为朋友来说,他们都非常的合格。既讲义气,也能愉快的玩耍。 小剧场b 作者:小叶子在阳光下,路小佳在阴影里,大白你在哪里? 白景烁:院子里。 作者:…… 白景烁:那地上? 作者:…… 白景烁:椅子上? 作者:再见。 小剧场c 作者:小路,你把人吓吐了。 路小佳:哦。 作者:你怎么一点不配合,多说点话。 路小佳:说什么?说她心理素质太差? 作者:…… 小剧场d 作者:羡慕嫉妒恨,感觉被大白爱好幸福。 路小佳:不觉得。 作者:呵呵,你在炫耀吗? 路小佳:并没有。 作者:呵呵,再见。 第32章 第32章 细微的嘎吱声,粗重的喘息声,偶尔的闷哼声,还是湿濡的水声,交织成暧昧的曲调。 白景烁的手轻柔的抚过路小佳光滑平整的肌肤,手下滚烫的躯体像是快要被烧熟了一样,带着一层薄汗。 他的身上原本有很多疤痕,凸起的,凹陷的,现在却一道都没有。那些疤痕在白景烁持之以恒的涂抹药膏的行为下,早已平复了下去。 视野中一片黑暗,看不见却让人的听觉和触觉越发灵敏起来。耳畔中回荡着对方忍耐不住时溢出的轻哼声,尾音微颤,愈发撩人。指尖掌心触碰到的,绷紧的起伏着的肌肉群,紧实却不至于过度硬实,柔韧而美好。 白景烁手臂一收,揽住他的腰将他拉近,在他扬起的颈项处咬了一口。果不起然,又听到了悦耳的哼声,带着绵软的鼻音,让人头皮都麻了起来。 扣在白景烁眼睛上的手掌蓦地收紧,像是要捏碎他的头骨。 最初路小佳的这只手并没有遮在白景烁的脸上,而是按着他的头,不让他去看自己脸上的表情,奈何脖子被按的弯曲下去,反而可以看些别的。 脸上的表情不让人看,别的自然更不能让人看。于是这只手就扣在了白景烁的脸上,扣的死紧。拇指和无名指按在太阳穴的位置上,像是在用行动表达,如果对方敢挣扎,他就要下狠手了。 白景烁啃咬着他的喉结,手上不消停在一些穴位上和其它地方揉按着。他每按一下,路小佳便要抖一下,浑身都在打颤,一边颤,一边还试图把身体蜷缩起来。 他弓着腰,坐在那里。口鼻间隐隐发出微不可闻的委屈似的呜咽声。 真可爱啊!既可爱又可怜。像是正在被人肆意欺凌的小猫小狗。然而他毕竟不是真的小猫小狗。未曾溢出的音节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路小佳攥住白景烁的一只手,用力一拧,拧到一半他似乎察觉到有些过了,又松了手,还安抚似的揉了揉对方虽然没被扭脱臼,却也被扭的搓了筋的手腕。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正因为他憋着,忍着,抵抗着,桀骜不逊着,才令人更加想要欺凌他。 白景烁反手拉住他的手,牵着他的手送到唇边,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轻笑道:“太紧了,疼。” 叶开收拾了院子里的秽物,瞥了一眼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挎着个菜篮子就乐颠颠的出了门。 他可不想因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被路小佳提着剑追杀或者被白景烁报复。 路小佳倒没什么。他的剑再快,轻功却没有叶开好。叶开要是鼓足了劲,撒腿就跑,他还真追不上。而且他每次生气都只是一时的,过了那个劲也不会再翻旧账。 而白景烁,简直一言难尽。他总有一些奇怪的手段,在不伤及对方的前提下,让人难受的不得了。 想到这,叶开乐不可支起来。看起来锋芒毕露,浑身戾气的人却比看起来温良恭顺,毫无脾气的人更好欺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叶开摇摇晃晃的走在巷子里,正巧看到一群孩子正在玩黄鹞吃鸡。他兴高采烈的把篮子放在一边,凑了过去。 他半曲着膝盖,佝偻着腰,假装自己还小。一脸渴望似的嬉皮笑脸道:“带我一个好不?” 就算是小孩子,也不可能完全没脑子,随便就能被人糊弄。一个手长腿长的大人,不管是抓人还是被抓都要比小孩子更厉害,他们当然不会愿意。 但叶开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油纸包,打了开来给他们看,笑嘻嘻的说道:“请你们吃糖。” 对于家境不算太坏的孩子们还说,糖块并不是珍惜到从未品尝过的东西。然而对年纪尚且小的孩子们来说,糖块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些。 付出了一包糖的叶开成功的混进了孩子堆里,和他们愉快的玩耍了起来。 奈何小孩子的体力总是有限的,玩了一小会,就个个累得的满头大汗起来。在经过协商后,他们又玩起了丢手绢。 偶尔有大人路过,看到一群小孩子中间蹲着的叶开,也不会去多想多说什么。 若是旁的面孔陌生的大人挤在一群孩子中间,大概会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人贩子。但叶开看起来,着实太过无害了些。 他生的白净秀气,如朝阳般毫无阴霾的笑容又时刻挂在脸上,哪怕和周围手短脚短的孩子们相比缩着胳膊腿也好大的一坨,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 只要他愿意,无论是混在哪个群体里,都会显得相得益彰。 申时已过,酉时刚至。 叶开挎着装的满满当当的菜篮子从屋顶一跃而下,树下的桌椅已经被收了起来,灶房里传来刀子切在案板上的笃笃声。 叶开扫了一圈,路小佳并没有藏在院子的某个地方。他提着篮子走进了灶房,笑呵呵的问道:“他呢?” 白景烁头也不抬,继续切着菜,缓缓道:“屋里。” “哦?”叶开拖长了声音,挤眉弄眼着,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能进去吗?” 白景烁抬眸瞟了他一眼,笑着点头道:“能。” “唉。”叶开不满意的哀叹了一声。 这个脸皮太厚,破城弩都穿不透,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他得去看看那个。奈何那个脸皮也不算有多薄。 叶开假意敲了两下门,未等对方做出回应,便推门闪了进去。 路小佳却没有待在内间,而是盘膝坐在外间的罗汉床上。罗汉床上摆着一张小桌,小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39 桌上放着酒壶酒杯和一盘花生。 他正在剥花生。剥开一个,抛起,仰头接住,一派安然。 他的衣襟半敞,连腰带都没有系,头发未挽,用丝带系着,松散的搭在肩膀上。敞开的衣领处,露出斑驳的颈项,带着牙印的锁骨和半遮半掩的胸膛。 看到叶开迫不及待似的冲了进来,路小佳勾起唇角,冷笑的两声,满脸的嘲弄和鄙夷,道:“蠢死了。” 叶开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的走到罗汉床前,蹬掉了靴子,和路小佳隔着桌子也盘膝坐好。 他指着路小佳身上的印子,反唇相讥道:“你伤到了我的眼睛,我快瞎了。” “哦。”路小佳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就挖了换新的。” 叶开故作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道:“难道换你这样的?跟俩像死鱼眼珠子似的。” 路小佳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嗤笑道:“叶姑娘生的秋水明眸,不知迷得多少痴情男儿拜倒到你的石榴裙下?” “……”叶开无言以对。不提这个他们还是好朋友。 晚饭是在屋里吃的,白景烁给出的理由是天开始凉了,在外面吃菜冷的太快。 叶开忧伤的看着同样铺着软垫的三张椅子,深深的意识到,想要从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那里获得信息是不现实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解锁新姿势,脐橙。 白·心满意足·景烁:嗯。 路·精疲力尽·小佳:…… 作者:大白,你是不是开黄腔了? 白·心满意足·景烁:没有。 作者:那什么紧? 白·心满意足·景烁:按我脸上的手。 作者:……所以水声也是汗水。你们在做spa? 白·心满意足·景烁:嗯。 作者:厉害了我的白哥。 路·精疲力尽·小佳:……我的。 作者:你的,你的。你个抖m。 小剧场b 作者:智障小叶子。 叶开:你才智障。 作者:那么大岁数人了还跑去和小孩子玩。 叶开:……我乐意。 小剧场c 叶开:为什么不脸红,为什么不害羞,都是铁打的脸皮吗? 作者:死心吧,你是没办法从这种地方判断攻受的。 叶开:委屈巴巴,没意思。 作者:用用你的脑子,不用看就能知道的事。 小剧场d 作者:如果要分星座的话,各位男神都是什么星座? 白景烁:室女或者魔蝎,巨蟹也有可能,还有狮子和天蝎。 叶开:射手或者白羊,狮子有可能,水瓶也有可能,还有双鱼和魔蝎。 作者:你俩选的太多了,不过你俩都挺复杂的。变形金刚吗? 傅红雪:无聊。 路小佳:……闲得你。 作者:你们配合一点啊。 燕南飞:我是蔷薇座。 作者:楼上你走开。 公子羽:那我是仙王座。 作者:楼上你也走开。 阿飞:我是天狼座。 作者:好。 荆无命:我是卡座? 作者:……别闹。 李寻欢:我是酒座。 作者:咦?你怎么出来了? 李寻欢:咳咳咳,在准备出场。 作者(搀扶状):快回后台,还有一段时间呢,别伤到身体,毕竟你不只病,还老。 李寻欢:…… 第33章 第33章 日暮西山,残阳如血。 白景烁站在院门口,接过扎着两个揪揪的小姑娘递给他的信封,回了一包糖给她做谢礼。 小姑娘接过油纸包,并无打开,就闻到了甜甜的糖味,欢呼一声,道:“谢谢大哥哥。” 她兴高采烈的小跑着走了,白景烁并未挽留。他什么都没有问,问这种被几块点心就能指使着送信的小孩子,从来就不会有所收获。 白景烁关上了院门,拿着信进了书房。 路小佳坐在窗上,一脸嫌弃的翻着话本子。大概话本子里描写的故事太过愚蠢,他不时的就要冷哼嗤笑几声。 叶开俯在桌上,也正在翻阅着什么,看到白景烁走了进来,还心虚的缩了下脖子。见他并没有反应,又继续的看了起来。 他看的是一叠避火图,有男男的,有男女的,有女男的,有男女男的,还有女男女的和女男男的。各种奇形怪状,包揽世间百态。中间还夹杂着几张纸。纸张上用朱砂写着大段大段的批注。 叶开左一眼,右一眼,对照着看,越看越是无语。 这一张的姿势对脏腑的压迫太大,有碍身体。那一张的姿势太过扭曲,正常人完全做不出来,画图的人需要好好修习一下。 这一张用的道具不干净,环境也不干净,会感染什么什么疾病。如果得了病,应该如何治疗。那一张人数太多,会造成撕裂伤。 完全可以想象白景烁看的时候绝对不是像旁人般脸红心跳,而是严肃认真的批判着,或许还会皱着眉头叹气? 大夫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普通人完全无法理解。 白景烁仔细打量着手里的信封,信封是加厚的玉版纸,光洁平整,封口处用的火漆艳红如血。他将信封送到鼻端,一股子恬淡的香气缭绕不散。 白景烁从不怕人给他下毒,能毒得倒他的人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半个。他并没有用小刀切开封口,随手抖了抖信封,并指如刀,在信封前头一划,细长的纸条落在桌上。 他倒出折叠的信纸,展了开来。信纸是山水纹的砑花笺,墨水味和甜软的香气交融,似乎在告知读信的人,写信的是一个美貌多情的女子。 她仔细的用簪花小楷写着信件,半个错字墨迹都没有留,又小心翼翼的熏了香,板板整整的折叠好,装进了信封。封口的火漆便是她那颗滚烫鲜红的心。 白景烁看完了信,把信纸抵在鼻尖,又嗅了嗅,无奈的低笑道:“小伎俩。” 很多女人都爱玩这种小伎俩,精心准备的信封信纸,加上暧昧含情的语句,最后是香料中那点近乎于无的花楼里多用的助兴药。风一吹,了无痕迹。 想要造成一种美人相邀,被邀者心跳错了半拍的前提,方便她予取予求。 想要动摇对方的心神,却半点把柄都不肯给人留。 白景烁起身道:“我去看看。” “哦。”叶开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继续看着他的避火图。 路小佳扔下手中的话本子,跳进屋里,窜到桌前瞄了一眼,冷声道:“我也去。” 白景烁义正言辞的说:“不许捣乱。” 路小佳冷哼的一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答不答应都不妨碍他生气。总有一些没皮没脸的人,对别人的东西乱伸爪子,伸一只剁一只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0 。 白景烁来到了那座来过一次的小楼,还是那个房间,房间里的男人却不在了这里,只留下女人形单影只的身影。那个曾经倚在燕南飞怀里的女人。 白景烁彬彬有礼的向她行礼,柔声道:“见过姑娘。” 他并不知道这个姑娘姓甚名谁,也不想知道。总归与他并无关联。 美貌女子回了一礼,用哀切的目光看了白景烁一眼,哀婉娇柔的说道:“见过白公子。” 未等白景烁回话,她又道:“妾名唤明月心。高楼明月,吾心归处。” 白景烁矜持的笑着,配合的叫了一声:“明姑娘。” 天色已暗,屋内的灯火亦是昏暗的。灯下看美人,岂不是越看越美? 二人入了座,白景烁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不说话,明月心也不说话。她半垂着眼,长的惊人的睫毛扑闪着,明明既没有表现出幽怨哀伤,也没有多说什么。却更加的让人觉得她楚楚可怜起来。 若是旁的人见了,大概恨不得立刻将美人拢进怀里,细细安抚着,哪怕她想要天下的星星,也会为她摘了下来。 白景烁掏出帕子,掩着唇轻咳两声。可惜他不是旁的人,甚至他也是经常会摆出这种表情去糊弄别人的人。让他面对别人对他露出这幅表情,实在是,太可笑了。 所以明月心这是想做什么?燕南飞被公子羽带走了,她这是在寻找新的棋子吗? 白景烁的耐心很好,明月心的耐心也很好,屋顶上路小佳的耐心更是好。就这样持续了快一个时辰,整栋小楼中唯一的声响便是白景烁时不时的轻咳声。 找错人了。这个人不行。这个人不会为任何事物妥协,不会被任何人利用。明月心在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起身行礼,忐忑不安似的说道:“妾这次邀你前来,只是为了道歉。上次……” 她欲言又止,咬了咬下唇,眼中含着泪水,继续道:“还望公子谅解。” 她说的意味不明。白景烁却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指,蛊不是她想下的,是燕南飞逼她的。她不想与白景烁为敌,此事到此为止。 真是个薄情的女人,燕南飞可从来不知道她会下蛊这种事。不过这与白景烁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是燕南飞还是明月心只是陌生人而已。 白景烁起身回礼道:“姑娘言重了,本就无事。”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明月心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待他说完下半句,明月心便明白。他并无追究之意。那么,这事就算是结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夜间在一个女人的住处多留总是不太好。白景烁温文尔雅的辞别了她。明月心礼节完备的将他送至门口。 夜已深,附近也不是什么闹市区,灯火寥寥无几。 白景烁闲庭信步的走进了黑暗之中,并未回头。 明月心站在门口,眼神恍惚。她举头望月,又远眺着白景烁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夜晚的街道宛如化身为深不见底的湖水,天上挂着一轮明月,水里自然会映照出明月的倒影。 那是虚假的美丽。即使看起来再柔和明亮,再婉转动人。也不过是会将人带入地狱的空幻。 一丝莫名的寒意涌上明月心的心头,她打了个冷战,举头四顾,却毫无发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叶开:这神奇的批注,太倒胃口了。 白景烁:你需要什么胃口?出轨的胃口? 丁灵琳(磨菜刀):嘻嘻嘻。 叶开:不,别这样。 丁灵琳(微笑,举刀):别怕,我们这边也在做饭,准备切菜中。 叶开:qaq,好的,好的,冷静下来。我随便说说的。 小剧场b 作者:明月心是个聪明的女人,一旦发现事不可为,立刻收手。 明月心:这是一个冷酷无情又虚伪的。 白景烁:……想太多是病,吃药。 路小佳:虚伪是真的。冷酷无情?你瞎了吗?想利用他很简单的。从不从,不从我把泥糊你身上了。再不从我把夜壶马桶敲碎了都扔你屋里了。 白景烁:……饶了我吧。大王。 路小佳(冷漠脸):看吧。 赵月娘:不,也就你可以这样。别人要这样。呵呵,不杀人并不会耽误一个抖s的杀伤力。例如废掉x功能,例如废掉武功,例如半身不遂,例如植物人。遇见作死作的厉害的类型,自然有特殊待遇。 白景烁:我没那么凶残,而且我不会对女人动手。 赵月娘:知道了,么么哒。 小剧场c 作者:小燕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退场了?一个在意的人都没有。 白景烁:看来没有。 作者:大白,你不是圣父吗?不去救救他? 白景烁:我只救想要被人救的人。 作者:……小燕子不想被人救? 白景烁:显而易见,不想。除非我穿越到二十年前,不然救不了他。他已经入魔了,回不了头。 作者:咦?那当初小路和小雪向你求救了? 白景烁:嗯,幼年路小佳满脸写着‘想要被关注被在意’,少年傅红雪满脸写着‘易碎品,请温柔对待’。 作者:……你确定不是你幻想的? 白景烁:你说是就是吧。 作者:那荆叔呢? 白景烁:‘我为什么要活着?’ 作者:飞叔呢? 白景烁:‘想要一个家,只要两个人,拒绝电灯泡’ 作者:真的假的? 第34章 第34章 夜凉如水,落月流白。 昏暗的小巷里,白景烁抄着手,慢吞吞的走着。他没有拎灯笼,黑夜是美丽的,并不需要旁的东西去点缀。 路小佳灵巧的在墙上行走着,像是一只踏月而行的野猫。一星半点的声响都未曾发出。 白景烁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可悲。” 路小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嗯。” 他的好奇心其实并不算有多低,却从不愿意去追根究底。 白景烁瞟了他一眼,含笑道:“为何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女人却不可以有很多男人?” 路小佳想了想,淡淡道:“不够强。” 这是一个万能的答案。所有的不公平都可以用这一句来回答。因为不够强,所以不能肆意妄为。因为不够强,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仿佛只要足够强,就能颠覆世间种种,重新制定规则。然而即使足够强,亦有力有不逮之处。 明月心是个可怜的女人。一个被伤害后无法报复他人,只能报复自己的女人。岂会不可怜?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让她去害公子羽,她做不到。让她眼睁睁看着公子羽与别的女人亲近,她也做不到。 于是她徘徊着,挣扎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1 着,始终无法找到出路。只能不上不下着。一面为了公子羽赴汤蹈火,一面看着别人谋害公子羽。她既希望对方能成功,又不希望对方能成功。朝三暮四,反复无常。 她大概只是渴望着,能让公子羽完整的属于她,只属于她一个人。多么渺小的渴望,却无法直言相告。 她难道不懂吗?只要她说出口,公子羽就会满足她。无关爱恨,公子羽可以离得了任何人,却离不开她。 白景烁感叹道:“人呢?真是奇怪。” 路小佳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在白景烁身边,双手交叠置于脑后,冷哼道:“你最奇怪。” “嗯。”白景烁笑吟吟的应了下来。无论别人说他什么他都会认。左右认不认都没区别。认了还能少浪费一些口舌。 “路小佳。”白景烁突然问道:“若你知晓,我与旁人缠绵,你当若何?” 路小佳理所应得的说道:“杀了你。” “真好啊。”白景烁艳羡异常,他渴望成为一个果决干脆的人,然而他一生都无法成为那种人。他总是顾虑的太多。 他抱怨似的说道:“我就不行。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闭耳塞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就像他娘那样,痛苦着,忍耐着,直到逼疯自己。或许他连他娘都不如,他舍不得让对方死。如果要死的话,就让他自己去死吧。用生命为那个人扫平未来的道路。 路小佳绕到他的右侧,去拉他的手,冷笑道:“你不行。” 白景烁牵着他的手,十指相扣。疑惑的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路小佳面带嘲讽,淡淡道:“你嫌脏。” 白景烁噎了一下。觉得路小佳说的对。他也不确定他能不能做到。 他讨厌所有不干净的,不完美的东西。若当真有那一天,他大概会在被逼疯之前就耗尽了感情,嫌恶起对方来。看一眼都嫌会脏了眼睛那种。 路小佳蓦地撇过脸,垂着眼看向地面,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不会。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白景烁的心霎时间软成一团,点头道:“我知,谢谢你。”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路小佳是怎样的人。像是恨不得把自己关进精铁打造的箱子里,蜷缩着身体,只从缝隙里去看世间的一切。 他是一个适应能力强到不像话,接受能力却差到令人瞠目结舌的人。 他是固执的,甚至是偏执的。 如果可以话,他会吃同一种东西,穿同一样衣服,待在一个地方就不再动弹。他偏爱着别人厌恶不已的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 这样的人,心里自然只能装一个人。装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人。哪怕对方不会给予回应,他都会坚守着那份执着,不肯改变分毫。 能被他选中,是这世上最好的事。简直八辈子积来的福报。 白景烁晃了晃和他牵在一起的那只手,柔声道:“路小佳,我们成亲吧。” “……”路小佳微皱着眉头,疑惑的看向他。 白景烁用期望的目光看着他,声音软的像是一团棉花:“好不好?” 两个男人怎么成亲?胡诌八扯。但路小佳无法拒绝他,他从来就无法真的去拒绝他。 他轻轻颔首,道:“好。” “太好了。”白景烁高兴的笑了起来,眉梢眼角带着难掩的喜意。 世有美檀郎,一见误终身。刹那间,仿佛连夜色也被点亮一般。 任何人见到他此刻的笑容,都会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起来,路小佳自然并不在其外。 他抿着嘴,努力克制着浮上来的笑意,却压不住嘴角扬起的弧度。 何其有幸,与你相识相知。何其有幸,与你厮守终身。所有的伤口都已被抚平。从今以后,此世再无忧愁。哪怕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亦有一盏明灯,为你守候。 夜深深,梦沉沉。 公子羽从梦噩中惊醒,眼睛都没睁开,就摸上了自己的手腕。急促的脉搏渐渐平息下去,缓慢而有力。这是一个武艺高深者才有的脉象,怎么把都看不出来他有病。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病,然而一名当世医术前三的大夫说他有病,也容不得他毫不动摇。 他不只动摇了还请了一群大夫给他看病。那些大夫都说他的身体很好,比牛犊都要健康强壮。可他无法相信。他怀疑这些人的医术不够高。 他有些害怕,只有一点点,比米粒还要小。但这一点便足够让他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他并不怕死,死有什么可怕的?眼一闭,诸事皆休。但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比死更可怕,譬如未知。 当你不知道等待你的是什么的时候,不怕才会奇怪。 如同燕南飞认为白景烁心机叵测一般,公子羽也觉得他非常的可怕。这是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你甚至无法从他身上找到弱点。 燕南飞那么算计他,害他。他却似全然未放在心上。毫不追究,甚至连提都懒得提一句。 所谓风度,指的是什么?得体的仪态,温文尔雅的言行举止。有时也指一个的度量。 有那么一种人。终其一生也不会对他人恶言相加,不会张牙舞爪,不会歇斯底里,甚至不会高声说话。哪怕旁人蔑视他,鄙夷他,凌、辱他,甚至是伤害他,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无知者会误以为这种人良善可欺,继而蹬鼻子上脸。而心思缜密者自会明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样的人,若非大圣大贤,就必是大奸大恶。无论哪一种都远非凡人,皆不可近身。 这个人说公子羽有病,哪怕他没有病,都会变得有病。谁知道他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令人害了病?哪怕他并没有动过手脚,谁又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恐吓对方。 公子羽坐了起来,撩开床幔下了地。他的卧房很大,却很空,连装点的花瓶摆饰都没有,何况是人。 平日里这样的空旷令他安心,近日里这样的空旷却令他揪心。 孤独是一把无形的刀,捅的人浑身窟窿,冷风倒灌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白·打了鸡血·景烁:幸福,感觉可以飞起来了。 作者:小路,你要不要把他打下来。 路·强忍笑容·小佳:…… 作者:这是什么鬼畜画风?不要太激动好吗?小心脑淤血。 白·打了鸡血·景烁:不会,我们还年轻。 路·强忍笑容·小佳:嗯。 作者:撒花,所以你们都已经进化成了恋爱脑。觉得自己才不是不够好的那个,而对方千好万好。能够被青睐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噎死也要吞下去。 小剧场b 公子·憔悴·羽:看看我的黑眼圈,看看我苍白的脸。一句有病就吓的我快要崩溃了。 作者:大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2 夫的杀伤力就是这样。如果医生和作者说,你有病。作者也会吓得够呛。 公子·憔悴·羽: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是什么病。 作者:也许是心理疾病呢? 公子·憔悴·羽:能不能玩了?我要回海外种地了。 作者:你去啊,你就这么一句。无不无聊。 公子·憔悴·羽:……这是一个恶毒的男人。我要杀了他。 作者:哦。你去啊。 第35章 第35章 灯火通明,三人成影。 书桌既长又宽,左侧放着一摞材质不同的信纸和信封,右侧摆放着笔架和五方形状各异的砚台,笔架上挂着粗细不一的毛笔。 白景烁端坐在书桌前,提笔书写,不消半刻一封信便已写完。他把信纸递给坐在一边的叶开,叶开接了过去,用内力烘干了信,叠好放进信封里。 白景烁抬眸瞄了一眼表情放空,手下却在磨着墨的路小佳。换了笔墨,改了字迹,又写起来下一封。 白景烁从不会着急忙慌什么。他一向是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 叶开平日里也不会火急火燎的。毕竟一旦失了平常心,就会忙中出乱。 但这一次他真的很着急,赶不上回去看孩子出生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会抱憾终身的!或许还有可能被愤怒中的丁灵琳掐死,咬死,打死。 于是他们没有多留,在熬了大半宿写了一大堆信后,就收拾了行装直接走人了。 叶开似是漫无目的般带着白景烁和路小佳到处乱跑,白景烁却不认为他在瞎折腾。 如同白景烁可以根据对于叶开和丁灵琳的了解去推断他的行踪和住处,叶开当然可以根据对于李寻欢的了解去寻找他的踪迹。 要掐一把李曼青那个被美人计糊弄的五迷三道的蠢孩子,还是要经过他爹的同意比较好。 至于上官小仙那边,反正有荆无命和阿飞盯着,她一时半会也作不出什么花样来。 在寻找李寻欢的路途中,叶开是痛苦而疲惫的。因为他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指使着。不到十天就换了二十多张脸,帮着白景烁往各种地方,给各种人送信。 叶开搓了搓因为反复涂抹各式东西而面皮紧绷,还有些发痒的脸,可怜巴巴的抱怨道:“再这样下去我会毁容的,不能让路小佳去吗?” 为什么说让路小佳去而不是白景烁去呢?显而易见,是由于白景烁的肩伤还没好全。 路小佳鄙夷的剜了叶开一眼,冷哼道:“白日做梦。” 白景烁也怜悯的看着叶开,把手掌挡在路小佳的下半张脸上,唉声叹气道:“你认为他还有得救吗?” 遮住口鼻之后,路小佳那双死气沉沉,黯淡无光的眼睛越发显眼了起来。只要不是瞎子,理当一眼就能够分辨出一汪清泉与一捧纸灰的区别。 大概无论怎样的易容都无法让人忽视掉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或许还有那身生人勿近的冷冽尖锐,三步之外就能心志不坚之辈汗毛倒竖的迫人气势。 如果赵月娘在这里,还能告诉他们,来副隐形眼镜吧。可惜赵月娘不在这。这年代也没有隐形眼镜。因而叶开只能独自去面对残酷的人生。 路小佳斜着眼睛看向白景烁,冷声道:“你嫌弃?” “不嫌弃。”白景烁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低声道:“很美。” “啊!”叶开哀嚎一声,趴在桌子上装死。还假装不经意的蹬了蹬腿,试图去踹路小佳。 路小佳带着凳子挪了一下,避开他的脚,嫌恶道:“无不无聊?” 白景烁安抚的拍了拍叶开的肩膀,柔声道:“快好了,就剩五封了。” 这些信自然不是送着玩的,而是用作处理那些试图搅风搅水的世家。 白景烁会接下这个摊子,一半是因为他对上官小仙完全束手无策。他向来就不擅长去应付那些既聪明又有手段的女人。让着不行,不让着又会被生吞活剥掉。糊弄还糊弄不了,毕竟人家信念坚定着呢。怎么着都不对。 另一半则是因为对于他来说,世家才是最容易收拾的那一批人。反正又不是要灭了他们,只是稍微给点教训,让他们手忙脚乱一阵子而已。 世家这种势力,无论是书香世家,簪缨世家还是武林世家。归根究底都是一样的。 他们用以维持生计的产业通常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而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解决的。 作为一个医术尚可的大夫,白景烁从不缺少人脉,也从不缺少排着队等着还他人情的人。 给那些可以插得上手的公门中人送封信,拜托他们卡一下商道,查验一下某些人家经营的店铺是否有偷税漏税的行径,家里的仆从是否登记在册之类的微末小事,并不算多么艰难。 用这种毫不费劲,还能捞着些油水的行动就能还上人情。那些被拜托的大概晚上睡觉都会被笑醒的。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疯了才会不咬两口。 奈何此等手段只适合用作对付世家,毕竟那些以家族作为团体的人都是十分乖觉而惜命的,或者说是讲规矩,识时务的。宁可吃点亏也不愿与人硬碰硬。 他们自认为,那些下贱的泥腿子才会跟人玩什么舍得一身剐,出身高贵的他们可干不出来这种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况只是喂那些贪婪的豺狗几块碎肉而已,又不会伤筋动骨。 而用作对付上官小仙或者公子羽却是万万不能的。 上官小仙麾下的某些产业也摆在明面上的,但她手底下那帮子人的脾气可没有那些世家子弟那么好,大概连通报一声都不会,就跑去把那些敢使手段的官员们的脑袋割了下来,当做下酒菜。 至于之后会不会把事情闹大,会不会引来大军围剿,以他们还没有核桃大的脑仁可考虑不来这么复杂的问题。 公子羽的产业则是完全藏在水面之下,连摸都摸不着。那些各种原因归顺与他的人暂且不论。他手下那些刺客杀手什么的难道杀个人还会跑去交税,开什么玩笑? 天光云影,草木繁盛。 微风拂过,传来细微的沙沙声。 荒野中,两个身量高挑的男人相对而立。相对…而立。 荆无命面无表情的束手站着。他一向极有耐心,被空耗着时光也不介意。 在他漫长的人生中,本就充斥着大段大段的空白和无休无止的等待,或许还有漫无目的地寻觅。 他像是架着一只破烂的小船,漂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举目四顾,天高海阔,仿佛触手可及,却始终遥不可及。 这世间是美好的,也是壮丽的,奈何却从来不是属于他的。留给他只有那艘在狂风巨浪中随时会翻倒的破船,和迫不及待的想要将他吞吃入腹的深海。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3 阿飞想了又想,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憋的住。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对旁人指手画脚的人,但荆无命偏偏又不是一个可以令人放得下心的人。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抿了抿嘴,开口叮嘱道:“无论她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做。” “可。”荆无命颔首应了。他太过平静,甚至是顺从的,连一丝抗拒之意都没有。 阿飞不想表现的婆婆妈妈,但他还是不得不补充道:“再小的事都不行,哪怕是请你帮她去哪里拿个东西。” 对待那种心眼比蜂窝还要多的人,未免在不知不觉中就中了圈套,也只能这样了。 荆无命点了下头,淡淡道:“好。” 阿飞被噎的心口发堵。他陡然发觉,从过去到现在,荆无命似乎只会回答好的。从来都不曾直言过拒绝。 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连说不的能力都没有,岂不是太过可悲了? 酸涩之意与无名之火同时在阿飞心头流转着。他连告别的话都不想再说,转身几个纵跃便化作了天边的一道残影。 他不想再多看荆无命一眼,也不想再和荆无命说话。他怕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做出什么愚不可及的行径。 荆无命杵在那里站了一会,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方转身离去。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自作多情的人,甚至他的想法总是消极的。 他自然不会认为阿飞是出于关切和担忧才去浪费口舌。他觉得阿飞是在防着他助纣为虐。 这并不稀奇,完全不值一提。毕竟从始至终,他们都在背道而驰着。 就像是展翅高飞的鸟和随波逐流的鱼。飞鸟拥有整片天空,就算飞累了也可以找一颗枝繁叶茂的树,暂时歇一下脚,而游鱼只能在波涛汹涌之下苟延残喘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作者:大白处理世家的办法就是查水表? 白景烁:嗯,不会因此结仇。也能让他们在手忙脚乱一阵子后再疑神疑鬼一阵子。 作者:干得漂亮。 叶开:我好可怜啊,为什么我总被欺负? 白景烁:我欺负你了? 叶开:……没有。 路小佳:不要脸。他让你送信,你踹我做什么? 叶开:……因为我怂。 小剧场b 作者:荆飞线悄悄开启。然而好像只能走友情线,无法进入恋爱线。 荆无命:友情线也不要,让他走。 作者(捂耳朵):外尖内平的空虚型人格和外冷内热的迟钝型人格都是需要被攻略的类型。 阿飞:你好烦,不要写我们了好吗?视角给我定在主角那边。 作者:不好,就写。说到主角,作者提一下。其实荆叔和小路的攻略流程差不多。只要你是个正直的好人就能开启他们的友情线。但恋爱线非常难开。三个大前提。第一,要细心呵护他们脆弱的心灵,慢慢刷好感。不能太热情,太热情会吓跑。第二,要爪子伸得长,就是别人会觉得恶心的那种,衣食住行样样插手。这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有了存在感。第三,必须是个闪闪发亮的,好人中的好人,能带给他们生的希望。治愈和控制两手都要抓,用文火慢慢炖。撒花,最后感谢“妄想逃”小天使的地雷。 第36章 第36章 叶开的确是一个非常无聊的人,白景烁也是。 两个既无聊又热衷于找乐子的人凑在一起,必然会闹得鸡飞狗跳。 客栈的房间里,三个顶着满脸褐色糊状物的男人围坐在桌边玩着骰子。 路小佳放下骰盅,打了开。三点,三颗骰子都是一点。 叶开接过骰盅,一甩手,裹起骰子摇晃了起来。半晌,他放下骰盅,揭了开。一点,三颗骰子整齐的罗列在一起。 路小佳冷笑道:“有意思?” 叶开连连点头,诚恳道:“有意思。” “该我了。”白景烁轻声说着,也摇了骰子。骰子嗑在骰盅上的清脆声响渐渐转变成细微的沙沙声。 他放下骰盅,抬眼看向两人,含笑道:“要看吗?” 不用看就知道,那三颗骰子已经碎成了粉末。 叶开幸灾乐祸的看向路小佳,趾高气扬的道:“去吧。” 路小佳冷哼的一声,淡淡道:“不去。” 叶开做诧异状,瞪大了双眼,道:“这么理直气壮?” 路小佳垂下眼不吭声。反正他经常言而无信,多一次又能怎样? “我去吧。”白景烁站起身,拍了拍路小佳的肩膀,温声道:“下次别这么老实了。” 路小佳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嗯。” 重要的根本不是摇了几点,而是谁最后摇。规则说的不够清楚,谁知道后面的人会使出什么手段。 叶开瞥了白景烁一眼,又瞟了路小佳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哦。”这一声拖得极长,中途还起伏了好几下。 这简直像是在挑衅。然而一次叶开却没有试图去与路小佳斗嘴,而是无声的笑了起来。 人的心境通常都隐藏在那些不起眼的小事当中,知微见著。 白景烁踱到房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路小佳抬眼看向叶开,嫌恶道:“满脸褶子,恶心死了。” 叶开不笑了,努力板着脸,还抬手在脸颊上拍了拍。 路小佳冷哼一声,嘲讽道:“这么在意那张脸,你该不会是女扮男装吧?叶姑娘。” “是啊。”叶开点头,一本正经的胡诌八扯道:“谁让我生得这么美,未免迷得别人神魂颠倒,要死要活。只好勉为其难的女扮男装了。亏得琳琳陪我演了这么多年戏,才没被人发现。不然该有多少河会被无故填平啊?” 他满怀庆幸的抚掌道:“真是侥天之幸。” “……”路小佳懒得再理他。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个是,那个也是。 白景烁缓走到楼梯口,向正在上楼的小二哥颔首,柔声道:“麻烦您送两壶热水过来。” “啊。”小二哥被他褐色的脸吓得差点一脚踩空,短促的惊叫声噎在喉中,还是咽了下去。 白景烁表现的十分坦然,还关切的问道:“您还好吗?请留意脚下,切不可马虎大意。” 小二哥摸了摸乱跳的心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的,客官请稍等。” 盛夏以澜,清秋将至。 三匹马在野地里慢悠悠的走着,不时垂首啃上两口野草。 白马上驮着一个穿着宽袍广袖,头上戴垂纱斗笠,双手还戴着白手套,连一丝皮肤都没露出来的人。 黑马上驮着一个套着紫色劲装,腰间挎剑,头戴笠帽的青年男人。 红马上驮着一个披着绿色衣衫,歇着肩膀,直打哈欠的青年男人。 叶开从马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4 背上窜了起身,把树上结的果子摘下了几颗,用衣摆兜着,挑起一颗比较红的在胸口擦了擦,就送到了嘴边。 他咀嚼了几下,高兴的手舞足蹈,含糊道:“好吃,你们要不要?” 路小佳剥开一颗花生,高高抛起,仰头接住,嗤笑道:“不怕有毒?” “没事,毒不死。”叶开咽下了嘴里未曾细嚼的果肉,咔呲咔呲继续啃着果子。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毒可以要了他的命,再烈的毒顶多会让他难受个十天半个月而已。不包括白景烁配的那些毒,不过白景烁既不可能把那些毒交给别人,也不可能把会要命的毒用在他身上。 三匹马继续慢悠悠的前行着,待叶开把果子吃完了,终于晃悠到了一个小镇子。 这镇子虽然不大,却热闹的很。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 叶开翻身下马,挤进了人群中。一会和这个唠两句,一会和那个搭个茬。他满脸的笑容,哪怕不认识的人也不会拒绝和他说几句话。 路小佳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白景烁,淡淡道:“累了?” 这种时候不累也要累,白景烁拽着缰绳,让他骑着的马贴近路小佳骑着的马,向路小佳探出一只手。 路小佳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的马上。两个笠帽撞到了一起。 “……”路小佳摘下了戴着斗笠,挂在一边,又想去摘白景烁的。 “不。”白景烁轻声道,往下滑了滑,靠在路小佳身上。 路小佳一脸厌烦的偏过头,避免帽沿抵到他的脸上。一只手仍然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却搂上了白景烁的腰。 白景烁枕到在路小佳肩上,就闭上了眼歇着。他不说话,路小佳自然也不会说话。 街面上熙熙攘攘,街角处寂静无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白马和黑马贴在一起,互相磨蹭着脸,嬉戏玩闹着。红马孤零零的站在一边,迷茫的原地踱着步子。 白衣人斜坐在紫衣人的怀里,衣摆和袖摆铺散开来,宛如盛开的白玉兰。似雪身无寒,凝玉为和田。 路小佳已经数了几十遍旁边院子里的屋顶上的瓦片,白景烁都快要睡着了,叶开终于回来了。 他兴高采烈的翻身上马,笑呵呵的说道:“找到了。” 李寻欢绝对是这世上最难找的人,或许也是因为他不想被人找到。 有叶开带着还能好些,若像荆无命那样,大概一辈子都找不到。 白景烁舒了一口气,轻笑道:“不容易啊。” 叶开感同身受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又恢复精神抖擞,道:“还好离得不算太远,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千呼万唤始出来,感觉李爷爷的逼格好高。 第37章 第37章 彤云密布,清风如缕。 无论是多么喧闹的地方,都有着寂静无人的角落。 叶开把马栓在酒肆门口的杆子上,忙不迭的窜进了屋里。 他一进屋,就发出了奇怪的叫喊声:“啊!啊!” 白景烁和路小佳先后跨进门槛,就看到叶开一脸苦笑,对坐在桌边的两个男人道:“我这是来晚了?” 阿飞点头道:“你不只来晚了,还白跑了一趟。” 李寻欢一看到叶开,眼睛就亮了起来。他舒展着眉眼,笑吟吟的站了起来,拉着叶开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好,你长大了。” 阿飞已经从少年变成了中年。比阿飞还要大得多的李寻欢理所应当已经将要步入老年,或者说已经步入了老年。 他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眼角的皱纹和嘴角的笑纹印出沧桑的痕迹,然而他的那双眼睛仍然是清澈而明亮。 这是双奇异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绿色的,仿佛春风吹动的柳枝,温柔而灵活,又仿佛夏日阳光下的海水,充满了令人愉快的活力。 苦难和岁月可以摧残一个人的容颜,却无法销毁一个人浑然天成的风骨。 短暂的叙话后,孙小红就跑来找李寻欢回家吃饭。 夕阳的余晖,为妇人装扮的中年女人镀上了一层柔软而温暖的光。 她生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神色中带着少女的天真。她看到了李寻欢,就仿佛再也看不到别的,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 她看着他,像看着属于自己的神祗,恨不得顶礼膜拜,又像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孩子,想要为他倾尽全部。 李寻欢试图邀请过这些人去他家里做客,被婉言拒绝。叶开倒是有些想去,但阿飞不愿去,他独自跑过去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约好了明日再谈后,李寻欢还是跟着孙小红走了,而阿飞则跟着白景烁他们走了。 这世上有着千千万万条道路,你选了这一条,就不能再选那一条。 夜已深,理应各自安寝。叶开却赖在白景烁和路小佳的屋里不肯走。 白景烁单手拄在桌上,拖着侧脸,懒洋洋的开口道:“说吧。” 叶开想了又想,失笑道:“没有可说的。算了,我去睡了,你们忙吧。” 他站起身,一溜烟的跑了,远远地有声音传来:“春宵苦短,务必珍重。” “有病。”路小佳把门插上,嫌弃的说了一句,返身走进了里屋。 白景烁已经在床上躺好,看到路小佳走了进来,对他笑着说:“大王要来临幸臣妾吗?” 路小佳一脸的厌恶,膈应的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他搓了搓胳膊,冷声道:“不要。” “哦。”白景烁忧伤的叹了一口气,用幽怨的口吻道:“大王可是嫌弃妾身芳华不在,不够鲜嫩可口了?” 路小佳怔了一下。白景烁的年纪的确算不上小了。 叶开都已经有孩子了,比叶开还要大上四岁的他自是已然临近而立之年。但若说芳华不在,还早着呢。 男人本就比女人不容易看出年纪,习武之人又大多格外显得比同龄人年轻些。况且时光总是格外青睐那些容貌过人的人。 白景烁不小了,难道路小佳就还小吗?总归差不了多少。少年时,那两三岁的差距或许很大。成年后却可以忽略不计。 路小佳把外衣挂在衣架上,掀开被子,侧身躺倒在床上,把手搭在白景烁身上,奇怪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路小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白景烁。自然清楚,每当他胡言乱语的唱起大戏时,必是心里乱的厉害。他又不擅长像旁人一般正确的去表达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宣泄情绪。 白景烁往他身边挪了挪,路小佳配合的伸出手臂把他搂进怀里。 白景烁像是怕被人听见,把嘴贴在路小佳耳边,轻声道:“他快死了。” 路小佳怔了一会,淡淡道:“哦。” 一个患有肺痨三十余年,又没有得到过有效治疗的,并且嗜酒成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5 性的人。哪怕说他明天就会死,都不会令人觉得惊讶。 白景烁叹息道:“若是二十年前,还有得救。现在…已经太晚了。” 路小佳嗤笑道:“二十年前你能治?” 白景烁噎了一下,满怀歉意的轻声道:“抱歉,我做不到。” 路小佳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心中又酸又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为了素不相识的人就去责难自己。 路小佳道:“还有多久?” 白景烁细声道:“不超过一年。”顿了顿,又道:“我能拖延三年。前提是他要肯让我治。” 这当然是最保守的数字,毕竟白景烁向来不会口出狂言。 路小佳想了想,若是让李寻欢死于疾病,大概荆无命也会不甘心吧。他试探的问道:“我去叫他们?” 白景烁点了点头,道:“嗯。” 像是软乎乎的小动物,路小佳忍不住又摸了摸他。起身披上衣服,去敲叶开和阿飞的门。 叶开披着外衣,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气,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阿飞却没有像叶开一样。他还没有睡下,连衣服都没脱。腰背挺直的走到桌边坐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路小佳。 “别看我。”路小佳也跟着坐下,脖子一扬,用下巴指着白景烁,淡淡道:“问他吧。” 阿飞和叶开齐齐看向白景烁。 白景烁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他已经整齐的套上了衣服,头发却没有束,乌黑的长发披散开来,近乎要落在地上。 通常女人才会留这么长的头发,男人一般都会修剪到后背处,最长也不会过腰。毕竟梳理和清洗是十分麻烦的事情。 但他乐意自找麻烦,也没有人会去在意这个。 他垂着头,微微颦眉,反复斟酌了一会,才抬起头看向他们,轻声道:“在下可否自请为李前辈诊治?” 他说的太过含糊,谁又能理解他的意思? 叶开并不需要去揣测他的意思,只消一看便察觉到他的忐忑。他又为何会如此忐忑?他何时会无法隐藏自己的情绪? 叶开惊讶的叫了一声:“大哥?” 白景烁叹了一口气,颔首道:“请尽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哪怕再不明白也要明白了。 阿飞僵成一块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两个瞳仁紧缩着,像是不小心滴在纸上的墨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叶开:我来晚了。 作者:因为飞叔之前就知道李爷爷住哪里,不需要找。 叶开:悲伤。 作者:飞叔更悲伤。本来他和李寻欢过的好好的。李寻欢忽然就娶了老婆,他只能继续流浪了。 叶开: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好吗? 作者:不是暧昧不暧昧的问题。就是这样。飞叔没办法去当电灯泡,只能孤独成一颗小白菜。 叶开:…… 小剧场b 作者:放雷,一个得了肺痨三十多年,又没有好好治过的人。年轻时候靠着高深的武功还能撑着,老了之后还能撑得下去吗? 白景烁:不能,所以我来了。 作者:加油,大白,你可以的。 白景烁:不可以,他肯定不会配合的。 作者:他会配合的。因为他老了,武力值下降,糊不过你们联手。 白景烁:……我不会逼着别人治病。 作者:不是你逼的,是飞叔和小叶子逼的。 第38章 第38章 很多时候,离得越近就越是看不清晰。 眼睛在欺负你,心也在欺骗你。在你心目中,他是强大的,是完美的,是无所不能的。 因此你便忘了,他也是个人,是人就不可能是完美无缺。 他也是有着瑕疵和缺陷。他也是有着疲惫和痛苦的。他也是会失败,会颓废,会死亡的。 无怪乎有人会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你太过在意他,于是过度的美化了他,因此便遗忘了真实的那个他。 活在这个世上,却不被人所理解,大概是令人觉得异常无奈,却又不得不去接受的事。 人与人之间本就是不可能互相理解的。人的一生注定是要与孤独相伴的。 在孤独中零落成泥还是在孤独中屹立绽放,全凭个人的选择。 累积的阴云终于化作了连绵的雨势。 雨点噼里啪啦的到处乱砸,薄纱似的暖光却从窗棂的缝隙中映入室内。那是晴雨,在晴天里下的雨。 李寻欢和白景烁面对面坐在桌边,李寻欢的手搁在脉枕上,白景烁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腕上。 鸦雀无声,满屋子里的眼睛齐刷刷的钉在他们两个的身上。 白景烁认真仔细的分辨着指尖下的波动,心中不停的翻江倒海着。比他之前判断的情况更差,这分明是下一刻就会咽气的人才有的脉象。 从脉象来看,李寻欢就算不会立马蹬腿,也会瘫倒在床上,半点都动弹不得。 然而他不仅行动自如,还能说能笑,能跑能跳着。是怎样的力量在支撑着这具残破不堪的躯壳?这简直是世所罕见的奇迹。 白景烁满心的不可置信,面上却不动分毫。他一向都擅长装模作样。他一旦铁了心的要去隐藏情绪,再亲近的人都无法察觉分毫。 他神态自若的抬眼看向李寻欢。李寻欢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他宛如碧水柳枝般的眸子柔软而灵活,哪怕看起来再柔软,却带着难以想象的坚韧。 没有什么能够摧毁他。苍老不能,疾病也不能。只要那双眼睛里的光还没有熄灭,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压垮他。 李寻欢对着白景烁眨了眨眼睛,他的眉眼间带着一缕藏而不露的捉狭。 一个年老的男人做出这种表情无疑会是奇怪的,但他做得那么自然,竟有几分可爱,脸上的每一丝皱纹都透着可爱。 他一直是个可爱的人。随着年岁增长,心境被打磨的愈发圆融通透,便越发显得既可亲又可爱。 白景烁心照不宣的笑了。他似是松了一口气,看向这那三个忐忑不安的人,柔声道:“还好,不碍事。不必担忧。” 不碍事是假的,却的确不必担忧什么。只要李寻欢不想死,又有谁能让他去死? 未等孙小红,阿飞和叶开做出什么反应,李寻欢蓦地抚住胸口,俯下腰咳嗽了起来。他咳又重又狠,仿佛要撕心裂肺一般。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咳嗽也是。他一咳嗽,白景烁也忍不住垂首含胸,连帕子都来不及掏,掩唇咳了起来。他咳的声音却不算多大,响动声又轻又短,闷在胸腔中回荡,满怀着克制。 高高低低的咳嗽声交叠在一起,气氛霎时间诡异了起来。 连续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6 几日的施针治疗后,终于到了该分别的时刻。 按理说,这种重病的人应该直接放在眼皮子底下时刻看着才好。奈何李寻欢不可能跟他们走,也不适合和他们走。各种意义上的不适合。 其中自然有荆无命的原因。荆无命不能和李寻欢见面,他们两个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 白景烁倒不会真的以为荆无命是想杀了李寻欢,哪怕阿飞现在都不会再这么想。 荆无命只是需要一个支撑他活下去的理由,于是便把寻找李寻欢报仇当做了可以苟活下去的信念。 若是让他见到李寻欢,他大概会更加的茫然无措。察觉他并不想要去杀掉李寻欢,继而……只能去杀死自己。 这种神奇的走向,还是避免掉为好。 最重要的还是李寻欢发自内心的不愿意跟他们走。 临行前的那天,约好了起码每隔八个月就要进行一次复诊,白景烁把大量配好后装在瓷瓶里的药丸,一叠汤药的药方交给了孙小红。 他语气温文,不急不缓的跟孙小红说起了各种必要的避讳。孙小红连连点头,满脸的斗志昂扬。 李寻欢苦着脸,蔫头蔫脑的拉走了叶开。他已经可以想象从今以后孙小红会怎样日夜不休的,锲而不舍的前去折磨他。 她一向是个百折不挠,执迷不悟的女人。也亏得她是这样的女人,才给了李寻欢这些年的现世安好。 正在和白景烁说话的孙小红扭过头,对他们喊道:“别走太远,快要开饭了。” 她看向李寻欢的目光永远是闪闪发亮的,满溢着情思。时光可以夺走了她如花的容颜,却夺不走她那颗炙热滚烫的心。 李寻欢背对着她,随意摆了摆手,示意听到了。 白景烁转过头,对站在他身后剥着花生的路小佳笑了起来。他深深的望着路小佳,眼波若水,细腻绵长,像是再也无法斩断。 路小佳莫名的有些慌乱。他僵硬的偏过脸,露出泛红的耳尖。 何其有幸,在千帆过尽后,能够与君相逢。自此光风霁月,和光同尘。 树上挂满了果实,压弯了枝条。 李寻欢站在树下,他的一只手正扶在树干上。 照比他被那张岁月摧残过的脸,他的那双手却是近乎完美无暇的。 修长的手指,薄厚适宜的手掌,修剪整齐的指甲呈现出浅浅的肉粉色。 手背上的皮肤白皙细嫩,手掌和指头上带着一层薄茧,每一个骨节都是内敛有力的,每一寸筋肉都是适宜的。 这是一双灵活到不可思议的手。唯有这样的手才能使出举世无双的那把刀。 叶开以一种乖巧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连平日里歪歪扭扭的站姿都端正了起来。他半垂着头,双目却不老实上抬着,直勾勾的盯着李寻欢,等他说话。 李寻欢想了又想,郑重其事的嘱咐道:“若你方便的话,就代我多照顾他一些吧。” 叶开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指的应当是阿飞。 大概对于李寻欢来说,阿飞始终都是当年那个淳朴的,容易被人欺骗,也容易被人伤害的少年,而不是如今这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叶开连连点头。虽然他并不认为他有那个能力去照顾阿飞什么? 李寻欢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会,轻轻叹了一口气,用细弱蚊蝇的声音道:“是我对不住他。” “……”叶开用惊恐的表情看着李寻欢。不要说这种话好吗?会让人误会的。 叶开有一种跑回去捅死白景烁和路小佳的冲动,就是因为这两个混球,搞得他的脑袋里多了很多不应该有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那段的经典案例就是柱帝和斑爷。那一层层的滤镜,简直让人怀疑人生。所有人眼里的宇智波斑都是大魔头,只有柱帝眼里的斑斑是既心软又善良还温柔的人。这种还好,对待非常在意的人每个人都会软下来。但被想象成无所不能的神,却是很可悲的。必须强撑着,去回应别人的期待。太累了。然后是荆叔。感觉荆叔在边城结尾崩坏了,表现的实在太诡异了,莫名其妙的被叶开的男主光环砸了一下,就决定不再报仇了。逻辑都喂狗了吗?这是第一天发现李寻欢是好人吗?这二十多年都在想什么呢?做个假设,小路的确是没救了,好汉庄的尸体为证,丁三的毒杀伤力的确很大。荆叔大概是觉得万念俱灰了吧。索性做个了结,带着死徒弟挖个坑,连同自己一起埋了。最后,怜爱小叶子,腐眼看人基,一旦接受了腐的设定,看什么都腐。 第39章 第39章 从喧闹到寂静,从一群人到两个人。 叶开跟着阿飞走了,他们要去和上官小仙好好谈谈。路小佳也想跟着去,他有些不放心荆无命。 然后,他就被叶开用噼里啪啦的一大通话砸了回去。 叶开很擅长讲道理,他讲的又通常都是对的。既然他是对的,那别人当然是错的。 路小佳只能接受,被动的接受着,他一向不擅长去拒绝什么。 荆无命不是无法自保的人,叶开和阿飞也不是会隔岸观火的人。况且让白景烁独自去面对公子羽确实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 白景烁对此毫无触动,他从来就不会把自己摆在重要的位置上,他也从来就不需要被人担忧。被人所信任也算是件好事。那证明他足够的强。 如同被人误解着的李寻欢,白景烁也一直被人误解着的。 大概只有他自己深深知晓着,他所谓的无所不能,是靠暗地里的卑鄙无耻支撑出来的。 他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一个讨厌麻烦的人为了能够更简单的去解决问题,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去踩过一些不该踩的线。 他发自内心的认为。使些手段又能怎样?过程从来不重要,只要能够获得好的结局。所有的机关算尽都是合乎情理的。 也正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意识到自个只是个轻忽礼义廉耻的伪君子,便越发的厌恶起自己来。 当一个人明白真正的是非对错,却不得不一错再错的时候,自然会心生憎恶。 他不屑却辩解什么,他就是这样的人,并且打算一直做这样的人。 他傲慢着,无可匹敌的傲慢着。 一个人的内心如果充满了自卑,往往就会变成一个最骄傲的人。 越是瞧不起自己的人,便更需要别人能够瞧得起他。 他大概的确与燕南飞是同一种人,或许还可以加上公子羽。 所有虚伪的人都是相似的,竭尽全力的用光鲜的外表去遮掩内里的腐朽肮脏。 秋高气爽,盛极则衰。 路小佳再看到公子羽的时候是惊愕的。 这才过去多久,公子羽竟似老了将近十岁。风华正茂的青年人一眨眼便失去了他的青春,一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7 副将要步入中年的模样。 哪怕华发未长,褶皱未生,紧致的皮肤却不免松垮了几分。任谁见了不久前的他,又见到他如今这幅模样都会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路小佳看向白景烁,白景烁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的脸上带着笑,用温柔的语气道:“我可没本事令一个本来无病的人去患病。” 他只是让病情提前爆发而已。公子羽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白景烁怎么可能在他身上动手脚,他动了手脚的人是明月心。不然他又何必去见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何时做过那种毫无意义的事? 明月心送了礼给他,他便还了礼。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家都是讲规矩的人。 路小佳冷哼了一声,并未深究。 他一向清楚白景烁是个怎样的人,不只他知道,叶开、傅红雪甚至赵月娘和荆无命他们都知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傻子。但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不被情感遮住眼睛。 总归是些事不关己的人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谁都不是圣人转世,会紧抓着这种小事不放。 至于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反正白景烁自己就会去收尾。 他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有分寸的人通常都有着数之不尽的计划和退路。 置之死地而后生,他向来喜欢玩这种把戏。哪怕年岁渐长,他骨子的疯狂却没有减少半分。 话说回来,有退路的疯狂应该也算不上是疯狂吧。 路边的茶摊并不适合谈话,公子羽彬彬有礼的邀请白景烁和路小佳随他换个地方,一起吃顿饭。 他的态度是友好的,语气是斯文的,神色也是柔和平静的,隐隐还带着几分真诚的喜悦,像是路遇好友后招呼对方聚会游玩的世家公子。 像是为表诚意,他并没有带人,说的地方也是距离这里不远的,坐落在闹市区里,离得官府衙门还挺近的一家知名的酒楼。 白景烁从善如流的应了,笑吟吟的跟了他走。一路上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到医算相卜,从兵法谋略到民俗风景,天南地北,无所不言。 两个人都挂着满脸的笑容,眼神发亮,一幅相见恨晚,巴不得立刻就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兄弟的模样。 路小佳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装模作样,有什么意思?最终还是要穷图匕见的。 奈何这两个人还真没有打算撕破脸,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来时辰机峰,半句有用的话没说,公子羽就告辞走人了。 白景烁是个疯子,公子羽却不是。因此公子羽不敢和他硬拼。真要硬拼他也不一定能拼得过白景烁。 他连自己手底下的哪些人,还有哪些人的亲人朋友受过白景烁的恩惠都查不清楚。 这世上从不缺少忠肝义胆之辈,也从不缺少知恩图报之辈,更不会缺少不识大体的蠢货。 有时候,那些小人物们只以为他们是在既不会违反道义又不至于吃里扒外的前提下,利用手下的权限去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个人做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群人都做了,却必然会成为倾天覆地的大事。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也许白景烁只是在吓唬他,但他实在是赌不起。 白景烁心满意足的笑了,聪明人永远比蠢货更好对付。因为他们想得多,想得多的人都会忍不住瞻前顾后起来。 公子羽又可以消停一阵子了,把心思放在怎么梳理麾下那些势力上面。 白景烁自觉他做了件好事。公子羽的爪子伸得太长了些,难免有些尾大不掉,为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一下枝条岂不是会让它们长得更好些? 这就算是对公子羽的补偿吧。希望他快点面对现实,放下那些无意义的不甘心,规规矩矩的前来求医问药。 “……”路小佳看着桌子上一口没动的饭菜,忽然发觉脑子有点不太够用。他试图从那些毫无意义的闲谈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白景烁站起身,捋了捋袖口,对路小佳笑着说:“走吧,该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就是吓唬你,见你一次吓唬你一次。 公子羽: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作者:不能。 公子羽:这是什么男主角,他的三观喂狗了吗?为什么直接下手坑我? 作者:他是伪君子啊,白马里他就直接对刘老镖头下手了啊。他一直这样,不折手段,用一刀切解决问题。谁让你不老实听话,你现在立刻去求医,保证你马上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公子羽:……我要回海外种地。 作者:去吧,再见。 第40章 第40章 人可以一无所有,只要还有家可回,便足以抹消一切疲惫和苦楚。 约莫是因为白景烁和路小佳并未急着赶路,而叶开却急得不能自已。他竟然比白景烁和路小佳更先到。不过也仅仅是提前到半天而已。 至于荆无命,他被阿飞带走了。这简直是莫名其妙。他们俩是从什么时候从仇敌对手变成了可以结伴同行的关系的? 这世间的一切变化的太快。但目前对于叶开来说,变的最快的是丁灵琳的身形。她的肚子已经鼓的堪比一个大西瓜。衬的整个人细胳膊细腿的,看着就渗人。 叶开吓得肝胆俱裂。他并不是没见过孕妇,但这是两码事。无论他见过多少大肚子的女人,也不能阻止他心生惊惧。 事情没发生在自个身上的时候,每个人都能夸夸其谈。事情一旦发生在自个身上,任你是多智如妖,还是英勇无敌,都只剩下手足无措。 秋去冬来,曦日当空。 丁灵琳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托着肚子。赵月娘搀扶着她。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街道上来回遛弯。 奔跑嬉戏着的孩子们在靠近她们的时候,不再肆意打闹,而是乖巧的让开地方,挤成一团站在路边,指着丁灵琳的肚子一边笑,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童言童语。 “我娘说了,弟弟在姨姨的肚子里,再过两个月就能出来和我们玩了。” “才不是弟弟,是妹妹。像姨姨一样既好看又温柔的妹妹。” “妹妹好,我要妹妹。我给妹妹打秋千。爷爷说了,我的木工做的可好了。” “妹妹是我的,我可以给妹妹做风筝,编花环。” “是我的,我要把好看的妹妹娶回家。谁敢跟我争,我就打他。” “羞羞羞,不要脸。妹妹才不会嫁给你这种丑八怪。” “是弟弟,不是妹妹。” “是妹妹,弟弟没有妹妹好。” 丁灵琳笑容满面,宽容的看着他们,摸着自己的肚子,眉眼间带着母性的慈悲。 “小叶子。”赵月娘对站在不远处的叶开招了招手,兴高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8 采烈的说:“你回来了。” 丁灵琳蓦地扭过头,看向叶开,甜甜的笑着说:“欢迎回家。” 她脸上的酒窝深的像是旋涡,令人身不由己的被卷入其中,再也无法逃脱。 叶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满脸的不知所措,一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 当赵月娘扶着丁灵琳向他慢慢走过去的时候,他差点没忍住拔腿就跑。 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他怕的厉害。从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不只是害怕,他还感到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次,两次,三次……他总是扔下她。让她等着,盼着,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着。 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他对得起这全天下的所有人,却唯独对不住她。 他欠她的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大的,小的,像是一块块的石头,已然累积成山。 那座无形的山压在他的背上,压弯了他的腰,他却甘之如始,几乎是满怀憧憬的想要背着这座山走完人生的道路。 丁灵琳不着痕迹的挣开赵月娘的手,张开双臂去拥抱叶开。她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掐他,咬他,打他。甚至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说。 叶开觉得自己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身上一定脏得很。然而他不想拒绝这个怀抱,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就是这个怀抱。 他轻轻的怀住丁灵琳,把脸埋在她的纤巧的肩膀上,滚滚泪珠打湿了她的衣衫。 叶开小声哽咽道:“我回来了。” 他的姿势太过可笑。上半身抻的极长,下半身却离得很远,屁股高高撅起来,像是一只正在啄食的公鸡。 然而没有人会去笑他,连不懂事的小孩子也不会去嘲笑他。 他趴在丁灵琳的肩上,像是受了委屈后只能倚在母亲怀抱里的孩子,既委屈又无助。 丁灵琳也有一些想哭,但她忍了下去。怀孕的时候去哭对孩子不好。 她抚慰的摸了摸叶开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没事,没事,都过去了。” 男人的美源于他们奔腾不止的热血,女人的美源于是因她们柔情百转的内心。 男人的爱是他们宽广结实的臂膀,为你撑起一片天地。女人的爱是她们包容万物的怀抱,令你足以休憇安眠。 接下来的日子,叶开陷入了莫名的焦虑中,整日里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到他。 路小佳也有一种奇怪的慌张。他总是试图离得丁灵琳远远的。丁灵琳一凑近他,他就吓的到处乱窜。 赵月娘乐不可支,捧腹大笑道:“你们有毛病啊?都说了这一胎坐得稳稳的。” 叶开脸色苍白,眼圈泛着乌青,萎靡不振的唉声叹气道:“太大了。” 赵月娘噎了一下。这里是古代又不是现代,孩子长得壮实也是会让人发愁的事,万一到时候产道开的不够大,难产了怎么办? 就算能够顺利生产也有可能会大出血。再好的大夫也没办法堵上那地方涌出来的血。 “爷爷,盛儿。”赵月娘被吓坏了,慌慌张张的跑出了屋,一手一个拽住正在说话的赵爷爷和白景烁,满怀期待的问道:“你们能做剖腹产吗?” 赵爷爷已经老的不成样子。须发皆白,满脸的沟壑像块风干的橘子皮,后背也佝偻的厉害,整个人瞧着就像是一只虾米。 然而他的眼睛仍然是明亮清澈的,不似寻常的老年人一般浑浊不堪。他声音也还是中气十足。 他一巴掌糊在了赵月娘脑门上,大吼道:“快给我松手,胳膊都要被你掰断了。多大人了,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被糊的头昏脑袋的赵月娘却没有松手,她满眼金星,仍是心急火燎的追问道:“到底能不能啊?” “能。”白景烁笑着点头,抬手在赵月娘的两只胳膊肘处分别戳了一下,致使她双手失力,不紧不慢的补充道:“月娘不必急,我以前做过。爷爷以前也做过的。” 他看向从窗口探出来的那两个脑袋,继续道:“相信我们。” 任何事都有着解决的办法,不要恐惧,不要担忧,不要慌乱。要冷静的去寻找出路。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条道路,总有一条是可以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献给小叶子,撒花。铃铛妹子真是个好姑娘。羡慕嫉妒恨。 第41章 第41章 这世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 女人,无论是聪明的女人还是迟钝的女人,都要比男人更加的心思细密。 尤其是这种方面,一点蛛丝马迹就逃不过她们的眼睛。 白景烁在灶房做饭,路小佳也跟着进去了。他进去干什么?帮忙?没什么需要他帮的。 他也没想帮什么。他只是束手站在那里,眼也不转盯着白景烁。 以前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现在他可以离得很近很近,想多近就多近。 他有这个权利,没有人比他更有这个权利。 白景烁笑吟吟的瞄了他一眼,走过去把门关上,返身走回来的时候还顺手在他腰侧摸了一把。 路小佳嫌弃的看着他,嗤笑道:“有病。” 白景烁笑而不语,拿起菜刀,转了个刀花,继续切菜。 路小佳不高兴似的冷哼了一声,磨磨蹭蹭的挪了几步,站到他身后,抬手环住他的腰。 白景烁含笑道:“你也有病。” “哦。”路小佳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 幸好他不是女人,长得也足够高,不然做出这种动作一定会很费劲。 赵月娘和丁灵琳站在窗口,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叶开。 叶开在桌边坐着,又没看到她们刚才是在看什么,哪里会知道她们这是什么意思,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赵月娘笑着摇了摇头。她丝毫没有觉得意外,其实她才是头一个发现的人。 很多事在很久以前就有预兆,非常久以前。久到她还没有亲眼见过路小佳,却在白景烁的身边发现别人留下的痕迹。 一个既有洁癖和又有强迫症的人允许别人越过了他的警戒线,哪怕有着再怎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个人也迟早会成为他重要到无可匹敌的人。 有人说,不爱自己的人是无法去爱别人的。然而偏偏是那些不肯去爱自己的人才能更慷慨的去爱他人,因为他们从来不会吝啬。 如果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会一败涂地的绝对不会是先爱的那个人,而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回应对方期待的那个人。 很多时候,只要退了第一步,就会退出第二步,第三步。直到退无可退,只能举手投降。 “没事。”丁灵琳扶着腰往叶开那边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49 走了过去,叶开连忙过来搀着她。 她也并不觉得惊讶,她比叶开发现的更早。在她第一次见到白景烁和路小佳的时,就已经有所察觉。 一个仿佛要把自己武装到牙齿,浑身都扎满了刺的人。在什么时候才会卸下所有的武器,毫无防备的去拥抱他人? 人的身体总是比嘴巴更诚实。明明恨不得立马避而不见,却又不由自主的去靠近。 比情爱更重要的是生存,若有一个人成为了你赖以生存的存在。没有了他,你几乎会活不下去。 那么总归有那么一天,你要去面对自己的内心,正视自己的渴望。 细小的嫩芽之下,那些埋在泥土中根须在张牙舞爪。越是试图去百般压抑,越是会在暗地更加的茁壮成长。 赵月娘做恍然大悟状,抚掌道:“所以之前是小两口吵架,跑去回娘家了?” 叶开一口水喷了出来,捂着胸口大声咳嗽了起来。 丁灵琳只觉肚子一抽,连忙抚摸着肚皮,反复的吸气,吐气。 “月娘,不要乱说。”白景烁的声音远远传来。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赵月娘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不知悔改的道:“本来就是嘛。” 她看向表情扭曲的叶开,追问道:“我没说错吧?” 叶开一边帮着丁灵琳顺气,一边忙不迭的摇头,搪塞道:“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白景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无视紧紧箍在身上的,像是想要勒断他的腰的那双手。 也算是有进步了。路小佳并没有真的试图攻击他,只是情绪有些失控而已。这算是恼羞成怒吗? 活在这个世上,必须要记住的只有一点,永远不要小看赵月娘,她的可怕之处是人们所无法理解的。 这种状况之下,让路小佳和大家一起吃饭简直和要了他的命没有两样。 索性白景烁也正要去医馆把坐诊的赵爷爷换回来,便拎着食盒,带着路小佳一起去了。 赵月娘一脸迷茫的看向丁灵琳,丁灵琳回她一个甜甜的笑容,道:“路哥脸皮薄,你吓着他了。” 叶开无语的垂下眼,摆弄自己的手指。 他可没发现路小佳脸皮薄过还容易受到惊吓。他的脸分明厚的像城墙一样,还生了一副熊心豹子胆。 胆不肥的人哪里敢向那种大魔头乱伸手?也不怕被肯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要一辈子被人把持住,想一下就让人觉得寒毛直竖。 白景烁手里捧着一本书。路小佳坐在凳子上,勾着腰,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 白景烁把书放下,回身看向路小佳,柔声道:“抱歉,月娘一向口无遮拦。她并不是想要羞辱你。” “嗯。”路小佳舔了舔嘴唇,低着头,艰难的道:“我不介意这个。就是…她也太……” 能够轻而易举的被认可也算是好事,就是认可方式太过诡异。 要怎么去形容呢?没有任何词汇能够阐述这个女人异于常人的方方面面。她就像是生活在羊群里的野牛,明明到处都能体现出格格不入,却理所当然的随群而行。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坦然无畏。 白景烁抬手搂住他,柔声安慰道:“想想荆叔叔。” 路小佳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噗’的笑出声。 他回抱住白景烁,妥协道:“好吧,她一直这样。我或许应该庆幸她一直以来都对我手下留情。” 白景烁叹息道:“还是算了。未免你哪天葬身虎口,我们还是搬出去住吧?” 路小佳看着他,微微颦眉道:“搬出去?” 当然不可能是搬出镇子,那又能搬到哪里去? “嗯。”白景烁微微颔首,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住在一个院子里也太不方便了,再盖一个吧。趁着还没下雪。” 白景烁算了算时间,又算了算这群人远胜他人的力气和速度,庆幸道:“应该来得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a 赵月娘:被信息大爆炸洗礼过的我比别人更容易发现基情。 作者:鼓掌,你厉害,所以是从什么时候? 赵月娘:从他俩认识开始呗。给路小佳准备的这个那个,那个这个,到处都是。 作者:……那不算基情吧,那时候他俩才多大。一个才12、3岁。一个10岁左右。 赵月娘:我也没说是啊。然后几年后路小佳跟着老荆走了。但是给路小佳准备的东西从来没断过。 作者:……那也不算是基情吧,怀念而已吧。 赵月娘:当你想着一个人,一直想一直想。总有一天就是了。 作者:不,我不承认。白马里还是友情的。 赵月娘:我也没说不是啊。我从来就不觉得他俩之间会有爱情。 丁灵琳:寄生,或者是依存? 赵月娘:嗯,就是这个。两个大男人谈什么爱不爱的。彼此信任和彼此拯救不是更美好吗? 小剧场b 作者:粘人精。 路小佳:…… 作者:你画风变了。你是猫科动物吗? 路小佳:不是。 作者:豹子也是猫科动物。 路小佳:说不是就不是。 作者: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小剧场c 白·憔悴·景烁:唉。 作者:你怎么了? 白·憔悴·景烁:饿。 作者:饿就吃啊。 白·憔悴·景烁:吃不到。 作者:……你是指? 白·憔悴·景烁:嗯,有老人,有孕妇。路小佳怎么可能给吃。 作者:哈哈哈哈,同情你。看得到,吃不着,快憋死了吧。 第42章 第42章 比假设中的更快,新的居所就被修建完毕。 约莫是镇中的居民太过热情友善,下至总角孩童,上至花甲老人,皆是闻讯而来。 初冬的寒意被驱散一空,长街上摆满了桌椅,热火朝天的吃起涮锅子来庆祝完工。 路小佳喜欢热闹,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 奈何他通常都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那些从来与他无关的欢乐悲喜。 他是渴望的,然而哪怕再怎么渴望,去始终无法去触碰。 有些人生而俱来的东西却是另外一些人毕生难以企及的美梦。 他只能日复一日的去压抑着那些不该有的渴望。像他这种人,大概连做梦都资格都没有吧? 怎么可能会没有?这世间的一切就在那里,从来不是属于某个人,而是属于所有人的。 即使你无法去拥抱天地,天地却一直在拥抱着你,承托着你。 人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饮酒,闲谈的时候要喝,吃饭的时候更是要喝,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要喝。 路小佳来者不拒,谁敬他酒,他都会喝。不是浅尝而止,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0 而是一饮而尽。 水越喝越冷,酒越喝越暖。 灼人的热意在身体的每一寸燃烧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飘忽的,像是遮着一层纱。 他大概是有些醉了。这一醉便是一世一生,再无转醒之日。 当白景烁抱起路小佳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排斥挣扎,反而抬手搂住了白景烁的脖子,软绵绵的倚到他的怀里。 他放任了自己表露出那些掩埋已久的软弱和依赖。他已经不需要再去忍耐什么。 但凡痛苦,便是强求。遵从内心方能获得解脱。人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是学会放过自己。 想要一朵花,却被送上了整片森林。这世上绝对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那还矫情个什么? 路小佳像块烧化了的牛皮糖,手脚并用,粘在白景烁身上就不放。 他喝醒酒汤时瞎折腾,洗漱时乱摸乱抱,脱衣服时还要又亲又蹭。这可让白景烁遭了大殃。 折腾了一大圈,路小佳终于消停了下来,徒留下经受了各种身心折磨,被累得够呛,连衣服都被扯了个稀巴烂的白景烁。 白景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手抱住趴在他身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路小佳的腰背,一手抚摸着他的后颈,满怀宠溺的轻笑道:“借酒撒风,小坏蛋。” “唔。”路小佳无意识的哼唧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胸口,眉眼舒展开,嘴角微微翘起。 他的身上一直隐隐带着一种少年气,冷嘲热讽时或许还不太显眼,一旦平和下来,便像是未及冠的年少模样。 白景烁看得出来,路小佳是心满意足的。他一向都很容易满足,毕竟他想要的从来就不多,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 很多时候,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善意就能让他手足无措好久,继而绞尽脑汁的想要去回报对方。 他就像是那些带壳的果子。坚实的外壳之下,隐藏着的是更加柔软甜美的果肉。 白景烁的脸上也带着笑,宛若春风化雨。他轻声道:“还不够,再等等。”那些欠你的,全部都会还给你。 寒风呼啸,漫天飞雪。 冬天终于来了。屋外冰寒刺骨,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烧热的地龙让房间里不带半分冷意,床幔中探出一只手,漫无目的地乱抓了几下,又被拽了回去。 路小佳侧躺在床上,双手被交叠着按在前胸,背上贴着白景烁的胸膛,连两条腿都被别住了。 他轻微挣了挣,冷声道:“你烦不烦?” 哪有人洗漱完又吃过早餐后,再次跑回床上的躺着不起来的。懒死了吗? “嗯。”白景烁应了一声,随口道:“外面冷,别出去了,会着凉的。” 他紧紧的抱着路小佳,想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包裹在怀里。 被这么抱住,路小佳感到很舒服,舒服到整个人有些懒洋洋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但他不能直接承认。 他佯装不满的冷哼道:“胡说八道,快放开。”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嗓音是低沉而冷傲的,却隐约带着些许绵软的鼻音。 无论再怎么去装作去冷淡,有些东西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 在陌生人面前掩藏情绪并不困难,在既熟悉又信任的面前却是异常艰难的。身心皆会选择不约而同的选择出卖你。 “好。”白景烁令行禁止,毫不犹豫的松开了他。 路小佳怔了一下,觉着似乎哪里不太对?他试着坐起来,白白扑腾了几下,却使不出半分力气。 这样的状态是熟悉的,却是很久都没有经历过的。 “有病。”路小佳哭笑不得的用膝盖撞向白景烁,不解道:“为了不让我出去?” “不是。”白景烁捞住他的腿弯,手掌向上滑动,停留在大腿上。 女人的腿应该是怎样的?大概和她们的腰身一样,是纤细而柔软的,宛若三月里的柳枝。 路小佳的腿是怎样的?笔直而修长,虽然也不粗,但却紧绷而结实。皮膜下的每一块肉都紧贴在骨骼上,半分软意都没有。 温热的手掌隔着布料来回抚摸揉捏着,路小佳嫌弃的剜了白景烁一眼,磨磨蹭蹭的挪了两下,把脸贴在他的胸前,耳畔是微微急促的心跳声。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为何要如此激动?路小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白景烁俯下身,在他耳边轻笑道:“要乖乖的,不许胡来。” 会胡来的人从来都不是路小佳,他顶多是偶尔别扭嘴硬了些,其实既讲道理又守规矩。只要你能够说服他,他就会老实听话。 一直在肆意妄为的人始终都是白景烁,那层霞姿月韵的皮子下面住着的始终都是那个目空一切,无法无天的大混蛋。 眼前这个人是要与他相伴余生的,他没必要在路小佳面前去隐藏什么。他可以对路小佳做任何事。无论他做了什么,路小佳都不会怪他的对吧? “我要杀了你。”悲愤的喊叫声穿墙破室,传出老远。 刚放下汤碗的丁灵琳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她眨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叶开,疑惑道:“好像是路哥?” “不是。”叶开义正辞严的否认道:“绝对不是。你听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写尺度太大的,会被河蟹叼走。哈哈哈哈,报复心强的抖s天下无敌。 第43章 第43章 白景烁,赵月娘和丁灵琳围坐一个矮桌边,桌子上摆着装了针线的小簸箕,还有剪刀和布料。 赵月娘在缝着小衣服,她的手很美也很灵巧,赵家用来行医救人的指法到她那里却变成了女红的手艺。 丁灵琳也正在缝着东西,她的指头上戴着顶针,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一个巴掌大的布老虎绣眼睛。那是给她未出生的孩子准备的。她满怀期许,把满腔的爱意都倾注在那一针一线里。 白景烁一面帮她们捋线穿针,一面笑吟吟的陪她们说话。 从哪一种材质的首饰搭什么料子纹路的衣裳好。用什么调的香膏能让皮肤更白皙水润。哪一家的脂粉更细腻,涂在脸上颜色好。蔻丹加什么才会不易褪色。 到东家养的狗叼走了西家养的鸡。南家养的驴子和北家养的马配了种,不知能不能下崽子。半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叶开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瞟了白景烁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能陪着女人们聊这些话题的男人,当真是举世罕有,明明光听着都让人觉得困倦无聊,耳边嗡嗡作响。 叶开转过头看向路小佳,他的坐姿似乎有些奇怪。 路小佳挺胸抬头的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桌面上,肩膀抻成一条直线,一动都不动。 他的精神恍惚,眼神发飘,压根没有注意到叶开用探究的表情反复打量了他好几次。 叶开瞄了一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1 眼路小佳颈侧的印子,又垂眼看着路小佳搭在桌上的手。他的眼皮不由得抽了抽,龇牙咧嘴了一下。 路小佳的袖口处隐隐露出手腕边,那上面印着数道紫色淤痕,似乎是被什么绑过留下的痕迹。 从伤痕的粗细和状态来看,似乎是一种细而柔韧的东西,譬如丝带。从交口处便可得知,被绑住的时候路小佳是面朝下的。而且应该反复挣扎过很多次,才会留下那一圈圈斑驳的印痕。 叶开在心里为他默默捏了把冷汗。路小佳能好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叶开又偷偷瞟了白景烁一眼,稍一思量,起身装作去拿东西。从路小佳身边路过时,趁着他没防备,反手往他背后抽了一下。 叶开抽的并不重,路小佳却闷哼了一声,身体前倾几乎要俯到桌上。 路小佳抬起一只手捂住上半张脸,深吸了两口气,侧头瞪着叶开,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 他的眉宇间带着未散的痛意,更多的却是勃发的怒意。 叶开状似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解的歪头道:“怎么了?我只是想叫你一起去拿花生而已。” “……”路小佳哽了一下,无话可说。 叶开的好奇心一向很强,不得到明确答案总是不甘心的。但他从来不会贸然行动,毕竟一旦对方起了防备,必然会把简单的事情搞的麻烦起来。 他在心里默默计划了一下,打算等傅红雪来了再说。 上天永远是站在叶开这边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他惦念着傅红雪,傅红雪便踏雪而来。 奈何傅红雪来的时机有些微妙。他来的那日,正好是丁灵琳生产之时。 而恰好是在他牵着被裹成小熊一样的周婷踏进院子里的之时,屋里传来了嘹亮的啼哭声。 “哈哈哈哈,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叶开仰天大笑,抱了站在身边的路小佳一下,又飞奔到傅红雪身边用力搂住他。 傅红雪怔住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茫然。 叶开却没有多说什么,他整个人都处于神志不清的亢奋状态,手舞足蹈的跑到房门口,破门而入。 屋里传来赵月娘的声嘶力竭的吼叫声:“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别捣乱!” 周婷摇了摇握在傅红雪掌心里的手,仰着小脸,关切的问道:“傅大哥,你还好吗?” 傅红雪垂眸看向周婷,坦诚的摇头道:“不太好,肋骨有点疼。” 内间到外间的幔帐被放了下来,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丁灵琳躺在床榻上,被裹在小被子里的婴儿放置在她的身边。叶开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小声说话。 赵爷爷坐在外间,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他的年纪毕竟有些大了,受不起半点累。 另外那几个还有来帮忙的马嬷嬷正在忙里忙外的整理那些染了血的器物。 丁灵琳在叶开温柔的声音中渐渐陷入了梦想,其余的人也清理好的屋里的东西。 叶开轻手轻脚的抱起孩子,出来给他们看。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兴高采烈的道:“可爱吧?胖乎乎的,可壮实啦。” 赵月娘比手画脚的指示道:“不能这么抱,她会不舒服的。把这只手抬高一点。” 白景烁轻轻叹了一口气,拉着路小佳的手,一起怜悯的看着陷入痴傻状态的叶开。 傅红雪打量着被包的只露出一张脸的红皮圆脸小猴子,缓缓道:“长的很像你。” 傅红雪从不随便说谎。就算一个是红的,一个是白的,一个是胖的,一个是瘦的,也还是猴子。小猴子和大猴子又怎么会不像? 丁灵琳生了个七斤三两的胖闺女。显而易见,叶开之前的担忧是合乎常理的。 在这个年代,新生儿达到这个体重,的确容易造成难产。况且丁灵琳生得身段纤细,胯骨也不够宽。若不是使用了非常手段,大概真的会出事。 武功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万能。武艺再高也不能让叶开以身相代,替丁灵琳去承担那些痛苦和危险。 丁灵琳倚着靠垫上,读着白景烁给她准备的单子,眼前险些一黑。但她还是全盘接受了,毕竟她既不想身材走形也不想留下疤痕。 折磨了丁灵琳脆弱的心灵之后,白景烁又被叶开拽走了。当叶开说出他的想法时,白景烁难得的楞了好一会。 他回过神,笑着打趣道:“你大可一刀切了,何必来找我?” 没等叶开再说什么,白景烁凝视着他,严肃认真的说道:“这种事可不能你一个人下决定,去问问她再说吧。” 叶开不想去说,然而他不得不去说。他的确没有擅自决定的资格。 丁灵琳听到叶开的胡言乱语后也楞了半天。她既觉得感动又觉得好笑。 她怎么可能同意让叶开平白无故废了自己的生育能力,虽然怀孩子很辛苦,生孩子更痛苦,但她喜欢孩子,她还想要别的孩子。 叶开还是被说服了。他并不是讨厌孩子,他只是不想让丁灵琳再受苦而已。 白白折腾了一圈的叶开最后把视线转移到路小佳身上。他还记得那件没弄清楚的事,现在时机成熟了。 当傅红雪和路小佳说要和他比划比划之时,路小佳完全没往心里去。 这样的事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有时是他提的,有时是傅红雪提的。一旦两个人变成熟悉甚至亲近的关系之后,就不可能会再说什么,‘我的刀(剑)是用来杀人的’。 难道从小到大练剑(刀)的时候都没拔、出来过武器,开什么玩笑? 在叶开跑去围观他们的时候,路小佳也当回事,这并不稀奇。 所以在傅红雪驾住路小佳的剑时,那几根来自背后的银针路小佳理所当然的没能躲得过去。 他大概有些死不悔改,永远都学不会去防着来自身后的偷袭。 路小佳还剑入鞘,颦眉看向叶开,冷声道:“你吃饱了撑的。” 叶开左右乱晃,嬉皮笑脸道:“那是从大哥那里偷来的。” 路小佳怔了一下,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软了下去。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那种。 叶开和傅红雪一左一右驾住他就疾奔了起来。 傅红雪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尴尬,臊得脸都红了。他抿了抿嘴,满怀愧疚的低声道:“抱歉。” “没事,别介意。”路小佳安抚了他一句,斜眼看向叶开,冷哼道:“想也知道是这条癞皮狗糊弄了你。” 叶开满不在乎的冲路小佳吐了吐舌头,挑衅道:“就是我啊。有本事你打我啊,可惜你打不过我。” 路小佳和傅红雪双双用嫌弃的表情看着他。这也太贱了! 屋里暖烘烘的,就算脱了衣服也不会冷。或许不仅不会冷,还热的厉害。 被剥掉上衣的路小佳趴在桌子上,把滚烫的脸贴在冰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2 凉的桌面上,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睛装死。 叶开摸了摸下巴,观赏着路小佳的背后,啧啧称奇道:“春山图啊,手艺真好。” 他顺着山峦的起伏看向左下角,那里还带着朱红色的印鉴。真是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解密完成。就是被捆着手绑在床头的栏杆上,一边啪啪啪,一边纹身。这酸爽,大概能看到天堂了。嗯,他还留了名字。大白是个hentai毋庸置疑,承受能力差或者不抖m的人最好离他远点。小雪学坏了,居然和小叶子组队去欺负小路。唉,可怜的小路,永远都撕不过小叶子。三个错字,唉。 第44章 第44章 路小佳又不是哪一家的黄花大闺女,不可能因为被扒了衣衫,当猴子看了一会,就跑去要死要活。 他整理好衣服,漫不经心的扫了叶开和傅红雪一眼,连句狠话都没撂下,神态自若的走了。 “啊呀。”叶开满怀忧虑的叫了一声,苦着脸看向傅红雪:“他这是记仇了?” 像路小佳这样的人,对人冷嘲热讽放狠话的时候通常是他没太往心里去,他一旦默不作声才是麻烦大了。 傅红雪木着脸,手里攥着刀,轻蔑的瞥了叶开一眼,打着飘,慢吞吞的走了。 他受到的冲击有点大,之前根本没人告诉过他,白景烁和路小佳在一起了。 虽然他也奇怪为何白景烁会突然搬出去住,可是用人太多了,挤得慌之类的缘由也能解释过去。 徒然间让傅红雪面对这种超出常理的变化,他有些不知所措。 闲话少说,他现在需要静静。 对于把东西按照特定规律摆放,并且记忆力好的出奇的人来说。打眼一看就会察觉哪些东西被人动过。再稍一思量,便能将那些背后发生的故事拼凑个八、九不离十。 然而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不该看的就别看,不该管的也别管。但是避免伤及无辜的举措还是应该做的。 白景烁哄着周婷吃了一块麦芽糖,又给赵月娘送上一罐子杏脯。 至于赵爷爷和丁灵琳,这两个人最近都在吃小灶,不会牵连到他们。 那他自己呢?他本就应该受着,没理由去置身事外。 用过晚饭后,席面上软了三个。这世上不是只有叶开会去偷东西。 路小佳有些惊讶,似乎还有些窘迫,手忙脚乱的把白景烁抱了回去。 傅红雪打着哆嗦和赵月娘一左一右搀起龇牙咧嘴,嗷嗷直叫的叶开把他扔进了丁灵琳的屋里,弯腰抱起一直牵着他衣角的周婷回了屋里。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不是疼,而是痒。不是皮肤表面上的痒,而是骨缝中透出来痒。想抓都地方抓去。又酸又痒,简直要将人逼疯。 这当然不会对身体有害的药,说起来反而是对身体有益无害的。这是能让人长高的药。 不过不能直接的,大量的服用,是要配合着其它的药物一起服下的。不然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傅红雪抱着被养的有些胖乎乎的小姑娘侧躺在榻上,面带痛苦的喘着粗气。 他从不会随意迁怒他人,理所当然的把这一笔记在了叶开头上。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事,不怪他怪谁? 周婷含着眼泪,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却乖巧懂事的给傅红雪着额上溢出的冷汗。 赵月娘一脸悲伤的收拾起了碗筷。大冷天的,她不想洗这么多碗碟啊。然而并没有人能够帮她。 看各自的反应便可知晓,被下了药的那道菜,傅红雪只动了两三筷子,叶开普通的动了六七下,而白景烁吃得最多,基本没碰过别的菜。 路小佳自是从未想过白景烁会无从察觉,哪个大夫会连自己亲手配的药都认不出来? 他之前还以为白景烁是事先做过准备,未免别人吃的太多,才会去抢着吃的。谁料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路小佳把白景烁放在凳子上,一边翻箱倒柜,一边问道:“在哪?” 白景烁端端正正的坐在,并未因身体不适而折了腰。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低声道:“不必,过来。” 他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分,掌心向上。 路小佳扭过头看他,踌躇了一会,向他走了过去,把手搭在他的掌中。 白景烁手上一拽,把他拉进了怀里,搂着他劲瘦的腰身,笑的弯了眼。 他一直都觉得路小佳是个非常勇敢的人,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在无数次被伤害后还愿意伸手。 信任是很难的,信任不值得信任的人更是艰难到无法想象。能够信任他人的人都是伟大的。 路小佳侧坐在白景烁的腿上,半倚在他的胸前,有些恼怒的捏着他肩膀。 他恼怒的事情多到数不胜数,却无法去说。他一向都拙于口舌。 “抱歉。”白景烁把脸贴在路小佳的颈侧,轻轻蹭了蹭,低声问道:“还生气吗?” “没有。”路小佳语气僵硬的反驳道:“没生过气。” 若是说生气白景烁所做的事,就像把一直小心呵护着的瓷器随手摔在地上。若是说生气叶开和傅红雪所做的事,就显得他心胸狭窄,斤斤计较一样。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想去选,只能否认。 “嗯。”白景烁从来不会刻意拆穿什么,抬眼望着他,含笑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路小佳颦眉看向白景烁,冷笑道:“真有闲情逸致。”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白景烁腼腆的笑了笑,轻声慢语的解释道:“你给的,我都喜欢。”不管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都是无比珍贵的。值得去奉为珍宝。 他用期望的目光看着路小佳,路小佳怔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也是。” 实在是太狡猾了!白景烁总是有办法让别人无法去责怪他。 那些裹在糖丸里的毒,哪怕会令人肠穿肚烂,还是忍不住想要含进嘴里。 白景烁温柔的抚摸着路小佳的脊背,蓦然提议道:“要不你也给我留个?” 路小佳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漫不经心的哼声道:“我留的已经够多了。” “也对。”白景烁点头承认。 上次被人捅到左胸口留下的那道伤,他已经用除疤的药膏抹消掉了。但路小佳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剑痕,他一条都没动过。 小腹、腰侧、手臂、手背。零零总总加起来一共十八条,或许以后还会更多。 最初他只是不介意,毕竟男人身上有几道疤也不碍事。如今他却舍不得让它们消退掉。 那些伤疤,每一道都带着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是他们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过往。 两个截然相反的人若是想要走到一起,必然是无比艰辛的。 从陌路到相守,从彼此厌恶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3 到彼此信赖,他们走的太久,却因此可以走的更久。 唯有细水,方能长流。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磨蹭磨蹭不想写完。唉。 第45章 第45章 夜雪初霁,远山难见。 公子羽站在马车边,遥遥望着远处被积雪掩盖住的山峰,眉宇间带着难掩的憔悴和愁绪。 他知道那座山下有个镇子,可他看不见。他想要靠近那座山,却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 这并不是阵法。年幼时学过阵法的公子羽心知肚明着。那又是什么?他并不清楚。总归是一些他无法理解的力量。 公子羽侧过脸看向马车的车厢,车厢里装着一个人。 一个昏迷不醒的傻女人。她跑到大雪山上去给公子羽采药,被异兽咬伤中了奇毒,自从一睡不醒。 公子羽想让她醒过来,奈何无论他请了多少大夫,用了多少名贵的药,都没能唤醒她。 他知道,能让她醒来过的人大概只有一个。于是他带着她来找那个人。但他却连面对那个人的办法都拿不出来。 江山和美人你要哪一个?过去和未来你要哪一个?若是丢掉的初心,又要靠什么去找回来? 公子羽郑重其事的许诺道:“别怕,我会救你。”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呼啸的冷风中传来空灵缥缈的声音:“请进。” 公子羽惊愕的扫了一圈,却并未发现旁人的踪迹。 远处,炊烟袅袅的小镇蓦地映入眼帘。 没等公子羽做出反应,他忽然眼前一花,连同马车一起出现在镇门口。 白景烁裹着白狐披风,长身玉立,含笑行礼道:“贵客来访,有失远迎。” 公子羽被骇的脑中一片空白,木怔怔的回礼道:“不请自来,多有得罪。” 白景烁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他也是被突然扔过来的。看来正在被赵月娘拜访的某位道长今个心情很好,还有兴致多管闲事。 他带着公子羽和明月心去了医馆,一边给明月心诊脉,一边细细询问着公子羽各种问题。 在听到公子羽的描述后,白景烁几乎想到追问那只异兽到底在什么地方。甚至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裹去把那只异兽抓回来。 明月心中的其实不是毒,而是一种强力到无法想象的麻醉剂。只需一滴,便能放倒一城之人。这简直是个奇迹。 也亏得公子羽当机立断,没有过多拖延。不然等待明月心的只有呼吸衰竭或者脑死亡,就算勉强保住性命,也再也不会苏醒。 白景烁为明月心施了针以做缓解,想要唤醒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他看向几乎掩饰不住忐忑情绪的公子羽,温声道:“莫急,能治。不过……” 公子羽了然的失笑道:“可以,等她醒了,我就带她出海。” 白景烁颦了眉,轻轻摇头道:“不,您误解了。无论您是留在中原腹地还是出海,都与在下无关。”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缓缓道:“在下只是想请您自我介绍一下,毕竟这么久以来,您都没有告知过姓名。” 公子羽怔住了。他自然不会以为白景烁当真在问他的名字。那白景烁问的是什么? 年幼时,那两个天差地别的人,那两种大相径庭的谆谆教诲在脑海中交替着出现。 公子羽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做了选择。他早就该去做选择,公子羽这个人从来就不应该出现。 “沈羽。”锦衣青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一股莫名的精气神注入了他的身体。 他一脸解脱的表情,仿佛放下了一直背负着的担子,笑着说:“沈思翰藻,初献六羽。””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傅红雪早就带着周婷走了,叶开也带着丁灵琳和他们的女儿离开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无论曾经是多么的热闹,最后都要迎来分别。 白景烁出了门,路小佳却没有跟着一起去。理由有很多,但他不只不愿说,连想不愿去想一下。 无人相伴的日子是孤寂清冷的。 路小佳独自站在镇外的山坡上,反手挡着眼前,五指微分,从指缝中仰望着天空。 以前他也不是没和白景烁分开过,却从未像这次一样觉得无法忍耐。明明他最擅长忍着了。 忍着苦闷,忍着孤独,忍着渴望,忍着所有不该有的情绪。 牢固的堤坝被绵连不断的潮汐日益侵蚀着。终有一日,轰然倒塌。 想他,想见他,想一直看着他,想每天都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入睡。想永远都不要离开他。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盛。 路小佳早早的就品尝了一大半,但他已经不会再觉得苦。只要品尝过那些甜美的果实,哪怕黄连也会变得甘美起来。 他可以等,心平气和的去等,被点燃的火苗再也不会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缘由而熄灭。 这世上最美好的等待叫做来日可期。 天已经开始转暖了,赵月娘却仍然穿着厚实的衣裳,裹的像只肥肥的老母鸡。 她慢吞吞的爬上山坡,走到路小佳身边站定。 年纪大了的人本就应该多捂着点,不然得了什么风湿,关节炎可怎么办?就算能治好,也会受老大的罪。 她一直是个看似愚蠢,其实心有沟壑的女人。从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懂得游戏人间,懂得放过自己的人才能过的比旁人过得更轻松。 赵月娘歪头看向路小佳,轻声道:“其实我挺佩服你的。” 路小佳放下了手,侧过身子看向她。等她继续说话。 其实他从来不想听赵月娘说话,毕竟赵月娘从来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她经常的太过于肆无忌惮。 偏偏路小佳实在做不到在一个长辈面前干出拔腿就跑的事。 赵月娘不由自主的扯开嘴角,慈爱的笑了起来。 她很清楚,路小佳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哪怕平日的言语行为上看不太出来,却打心眼里尊重着他人,会认真的听取别人的想法和意见。 白景烁则截然相反。他是那种面上恭敬有礼的应对着任何人,无论对方的是高贵的还是低贱的,他都能一视同仁。然而本质上却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的狂徒。 无论旁人和他说什么,是对是错,他都不会当回事。 他只相信他自己。相信他看到的,相信他推测的。继而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动。毫无动摇的目中无人,刚愎自用着。 天生的暴君,跟他那个爹一模一样。不过他更懂得如何去掩饰罢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桀骜者谦卑,虚伪者真诚,强大者怯懦,温柔者冷酷,多情者无情……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长出身心不一的模样。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4 赵月娘挤眉弄眼道:“你成天往这一杵,跟座望夫石似的。”说完,便大笑着跑了。 她本来想说的自然不是这个,但她忽然不想说了。 “……”路小佳僵成了石头。心中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明悟。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羽进不来,是因为他不符合道长设置的‘门禁’。撒花,有人推论的,公子羽的矛盾来源于某个蛇蝎美人。那就让他扔了那个蛇蝎美人留给他的印记,去当他应该成为的那个人吧。沈思翰藻,初献六羽。祝福。 第46章 第46章(全文完) 柔风甘雨,夜色弥漫。 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在屋檐窗子上,发出细微的声响,更让人觉得神志恍惚,如坠幻梦。 迷蒙中,有一道颀长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缓缓而至。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所有的东西被黑暗吞噬殆尽,唯有他一人在暗夜中依然欺霜赛雪着,白的近乎要发出光来。 路小佳如愿以偿的抱着怀中温暖的躯体,听着耳畔规律的心跳声,嗅着缭绕在鼻间的熟悉气味,嘴角微挑,眉目舒展开来,陷入了沉沉梦乡之中。 雪青色的床幔后,两个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宛如交缠的藤蔓,难舍难分。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 天光微曦,路小佳便睁开了双眼,看到被他一手揽颈,一手抱腰,压在身下的白景烁,微微怔了一下。 他还以为之前是在做梦。做梦才比较符合常理,哪有人会大半夜回家的? 白景烁静静地平躺在榻上,见趴在他胸口安睡着的路小佳在睁眼抬头后,便待在那里不动,不由得勾唇轻笑道:“舍不得起来吗?” 路小佳木着脸,抽住被压住的胳膊,按着他的肩膀坐起身,淡淡道:“昨夜下雨了。” “嗯。”白景烁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路小佳垂眸上下打量着他一圈,满脸质疑的冷声道:“你上床之前沐浴了吗?” 白景烁无奈的笑着说:“这就是你在久别重逢后想和我说的话?” 路小佳撩开床幔下了榻,把床幔别在挂钩上,满不在乎的嗤笑道:“不然呢?” 他自个睡的时候从来不会放下床幔,只有某个“大家闺秀”才有这种矫情的习惯。 白景烁将头发捋到胸前,也跟着起了身,随手拿过路小佳手中的衣衫,拉着他的胳膊给他穿上,含笑道:“譬如我很想你之类的。” 路小佳直挺挺的站着,无动于衷的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哦,那你慢慢想吧。” “好。”白景烁为他抚平衣衫,半搂着路小佳的腰,为他系上腰带,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想你,随时随地都在想。” 温热的气息在耳廓上流转,路小佳偏过头,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满的瞪了白景烁一眼,冷声道:“恶心死了。” “哦。”白景烁回了他一个忧伤的表情。 路小佳的目光左右乱飘了一下,抬手轻轻抱住白景烁,敷衍道:“行了吧。” “不行。”白景烁脱口而出道:“还不够。” 他将想要抽身而出的路小佳扣进怀里不撒手,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一别之后,度日如年。枕冷衾寒,抱影难眠。” 路小佳望着窗口的方向,似悲似喜,隐隐还带着一丝不知何来的怒气,良久,才收敛心神,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也是。”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白景烁挪开脸,直视着路小佳,笑吟吟的说:“我看你睡得挺好的。” 路小佳不咸不淡的瞟了白景烁一眼,粗暴的掰开他的手,冷声道:“别磨蹭,快去洗漱。”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立夏之日。 这一日,整个镇子都热闹了起来。从辰时开始,爆竹声便接连不断。来往的人群亦是络绎不绝。 被装点的红艳艳的房间里,穿得红彤彤的路小佳面沉如水,一副想要大开杀戒的表情。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三梳……”赵月娘攥着梳子,给丁灵琳打了个眼色。这要怎么说,接下来的词不适合啊。 丁灵琳颠了颠怀里抱着的正在咬手指头的小胖墩,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怎么知道要怎么说?她又不是什么饱读诗书的才女。 路小佳冷声道:“别废话了,快点。” “哦。”赵月娘扭过脸,看着镜中的倒影,挤眉弄眼道:“你着急了?” “……”路小佳闭目养神,假装听不见。他又动不了,跑都没法跑。还能怎么办? 他哪里能想到,白景烁去年夏天说的话居然是认真的。而且,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叶开随手敲了两下门,和傅红雪前后脚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场景,叶开一脸惊讶的道:“还没好啊?时辰都到了,大家都等急了。” “好了,好了。”赵月娘把簪子别在路小佳的头上,招手道:“你俩过来扶他起来。” 傅红雪和叶开一左一右扶起了路小佳,赵月娘给路小佳捋了捋身上的衣衫,把大红花给他绑上,双手合十,兴高采烈的道:“搞定,去吧。” 路小佳青着脸,被强行架了出去,有一种想要把所有人都宰了的冲动。有病吧!都有病吧!这世上只有他一个脑子没病的人吗? 叶开嬉皮笑脸的安抚着路小佳:“高兴一点啊,新郎官。哪有人成亲的时候像你这样的?” 路小佳嗤笑道:“那你和傅红雪成个亲给我看。” 傅红雪怔了一下,忙不迭的摇头,一本正经的道:“不要,他一点不贤惠。” 叶开夸张的瞪大了眼睛,诧异的叫道:“傅红雪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傅红雪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傅红雪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谁?从来不认识。” 叶开一扭腰,甩着空着的那只手,捏成兰花状,用娇滴滴的语气道:“讨厌啦,人家就是那个陪你度过无数寂寞夜晚的小叶叶啦!” “……”傅红雪膈应的脸皮一抽,扭过头不想再看他,再看会吐出来的。 路小佳剜了叶开一眼,冷哼道:“想占人便宜也别做的这么明显。还小爷爷,你怎么不说你是老奶奶呢?” 叶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皮没脸的摇头晃脑道:“我也想有,可惜我没有奶。” “你够了。”傅红雪忍不可忍的斥道:“再胡说把你嘴缝上。” 白景烁一贯都是细致而准确的,什么东西都算计到恰到好处。成亲这种人生大事自然也不能留有纰漏。 待叶开和傅红雪架着路小佳来到礼堂时,他便已经恢复了行动自如。然而恢复了又有什么用? 路小佳扫了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5 一眼坐在上首位置上的人们。 喜笑颜开的赵月娘。努力板着脸装严肃,眉眼中却带着纵容意味的赵爷爷。 一脸平静,魂游天外的荆无命。最后是脸色铁青,额头和颈项处青筋都鼓胀而起的丁乘风。 丁乘风要被活活气死了,但他没辙。有人治好了他残废的腿,又挟恩图报,他能怎么办?只能忍了。 叶开兴高采烈的站在一边,挺胸抬头,自豪的说:“大家好,我是傧相。” 下首有人附和着欢呼叫好。 路小佳无视站在他身侧的白景烁,扭头看向了下首。 数不尽的大圆桌从院子里摆到了街面上,每张桌子边都坐满了人。 傅红雪回了自己的位置,把周婷抱起来放在腿上。 丁云鹤一脸欣慰的看着丁灵中和坐在丁灵中身边的大着肚子的南宫情。 李曼青一手抱着睡的迷迷糊糊的孩子,一手紧紧的攥着上官姑娘的手腕。上官姑娘无奈的瞟了他一眼,她都被封了内力了,还怎么跑?看得这么紧做什么? 阿飞垂首盯着桌子上的菜,似乎有些走神。 镇子里的居民们一脸期待的看向堂上,离得远些的有的站起来瞅,有的直接趴到了围墙上。 无处可逃。路小佳接过叶开递给他的红绸,终于看向了白景烁。 红衣如火,俊美无俦的青年向他颔首微笑,柔声道:“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新郎和新郎拜堂吧,不易容,就堂堂正正的成亲。永远在背后搞事情的大白,在小路看不见的地方做了无数的努力。完美主义者不容许不完美,所以丁乘风要心梗了,点蜡。李曼青还没来得及娶他那个原著里的妻子,上官姑娘就被抓住了。李寻欢表示,他还没死呢,嫖了他儿子还想跑,没门。大概李坏要当独生子了,或者等他娘再生个弟弟?正文完,有番外。 第47章 番外1 路小佳睡了一觉,莫名其妙的年轻了好多。 他有些疑惑,却并不惊惧。这世上从来没有什么能令他惊恐失态。 无论是多么不可置信的事,他都可以接受。他也不得不去接受。 人是改变不了世界的,只能被世界改变着。所有的不甘心不情愿都是毫无意义的,麻木的去顺从反而会让自己好过些。 乌云盖顶,夜色晦暗。 紫衣笠帽的少年骑着马,在山坳间来回打转。 他在寻找什么,却什么都找不到。他想回家,却不知家在哪里? 山脚下既没有道观,也没有镇子。空荡荡的,廖无人烟。 夜间的山林总是那么的凉,凉到让人浑身冰冷,凉到让人寒毛直竖。 他冷笑了几声,停止了自己愚蠢的行为,掉转马身离开了。 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有着一群既熟悉有陌生的人。 他们的喜怒哀乐与路小佳毫无关联。他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那他又为什么要在这里呢?为了让自己更像个笑话? 路小佳不想说话,很多时候他都不想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快乐和痛苦都是自己的,无法分享给任何人。寂寞和渴望也是自己的,无法叙述给他人去听。 他站在屋顶上,抬起双臂去拥抱天空。他第一次这么做,有个人却经常这么做。明明什么都抱不到,只有满袖的清风,但那个人很喜欢。 路小佳抱不到什么,却不代表那个人抱不到什么。也许,他可以去拥抱整个世界?世界也定然愿意去拥抱他。 那个人喜欢笑,喜欢皱眉,喜欢叹气,喜欢多管闲事,喜欢为了别人的事赴汤蹈火。像个傻子一样。 那个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好人,却一直在做着蠢的无可救药的事。那个人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个温柔的人,却对任何人都温柔体贴着。 路小佳想起他很小的时候,那个人给他用了奇怪的药,很疼,疼到他浑身发抖。 于是路小佳第一次把剑捅进别人的身体里,捅进那个人的身体里。 血从那个人的白衣上晕染开来。那时候,那个人也在笑,眉眼弯弯,带着怜悯和善意。 路小佳不知道当时他的手有没有抖。但是那个人说,不要怕,你没做错。是我先伤害了你。还有,你再抖下去,我的肠子要被搅碎了。 然后,师父为了那个人打了他一顿,抓了三匹狼让他练剑。他费劲全力捅死了两匹,被剩下那匹咬的皮开肉绽。 路小佳从来不会好好表达自己的意思,荆无命也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人与人之间一旦无法互相理解,就会如隔天堑一般。 路小佳当时只觉得既委屈又不甘心。师父从来没有在意过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任何人,却会因为他捅了那个人一剑而惩罚他。 那时候他还没有学会不哭,不明白泪水只是弱者的叹谓。 他倒在地上,任由狼吻撕咬着他的皮肉。看着师父空洞死板的,似乎打算亲眼看着他死的冷漠表情,默默流下了眼泪。 路小佳非常讨厌那个人,不只是因为对方试图以各式各样的方法去伤害他,也是因为那是个和他截然相反的人。 每次路小佳下山的时候都会看到那个人在和别人说话,轻声漫语,言笑晏晏。每个人都喜欢他,他也似乎喜欢着每一个人。 他们的世界是平静而温暖的,路小佳的世界却是冰冷而孤独的。 有一种恨,叫做嫉妒。他嫉妒那个人,嫉妒到无以复加。 幸好那个人似乎也不太喜欢他,不会像对待别人一样虚伪谄媚的讨好他。 这真是好极了,路小佳很满意,因为他有了理直气壮的去伤害那个人。 在互相伤害中他们慢慢长大,在世事无常中他们天各一方。 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长大后的路小佳一次又一次的遇见那个人,一次又一次去了解那个人。 了解那些光鲜下的腐朽,了解那些笑容下的哀伤。 有一种人,哪怕遍体鳞伤,依旧没有丧失去爱别人的能力。 他依旧厌恶那个人,却又觊觎那个人。人总是会觊觎那些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以死望生,满手血腥的杀戮者觊觎着供案上的洁白无瑕的玉像。 如果那是他的该有多好?如果那是他的,他一定会把其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他想要那个人,想要的不得了,却什么都做不了。他从来不擅长去争取什么,也没有丧心病狂的想要将谁从云端拖进污泥里的癫狂。 爱一个人自然要给其这世间最好的,又怎么能给其最坏的? 于是,他只是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多看几眼也是好的,只要多看几眼就能获得拯救一样。 直到有一天,玉像从供桌上走了下来,来到了他的身边。 自此,繁华盛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6 景,纵横交错。 路小佳垂着眼,看向正在和丁灵琳说些什么的叶开。他应该有个哥哥,一个最好的哥哥,可惜在这个世界里,那个人早就死了。 他又看向正在和丁家兄弟对打的傅红雪。他也应该有个哥哥,可以改变他惨烈人生的哥哥,可惜在这个世界里,那个人从未存在过。 最后是路小佳自己,他也应该有些什么。譬如鸡飞狗跳的童年,譬如不善言辞却并非毫不在意他的师父,譬如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譬如一个温暖的家。 可惜,他什么都没有。本来也不可能有,上天从未对他慈悲过。 爱能拯救世界,爱也能毁灭世界。有些东西积累起来需要很久,轰塌却只需要一瞬。 穿着白衣的少年从屋顶跳了下去,去做自己应该做的,去迎接自己原本的命运。那三尺缟素是他的丧服,也是他的礼服。 路小佳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这一次他说了很多的话,却没有说他是谁。直到丁灵中的刀刺进他的体内,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本来就没必要去说。 夜晚真是冷啊,没有那个人的世界冷的像寒冰地狱一样。 路小佳对丁灵中笑,对傅红雪笑,对叶开笑,对丁灵琳笑。自然不是讥讽而嘲弄的笑,他讥讽嘲弄的对象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笑的纯粹而喜悦,隐隐带着解脱,他忽然看向叶开,一脸厌恶的道:“你的脸太大了,挡了我的光。” “……”叶开怔住了。不知是闪开好还是不闪开好。 “算了,我累了。”路小佳平静的道:“永别了,各位……蠢货。”他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如果你曾拥有过整个世界,又怎么可能面对失去全世界的孤独。 孤独是会杀人的,他被孤独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在小路的心目中,大白是男神的形象。噗,为什么死前还要嘴炮叶开,一定是他太拉仇恨了。 第48章 番外2 白景烁是很普通的老死的,在同辈的所有人之后。 他活的很长,没有不良习惯的人总是会比别人活的更长。 他是寿终正寝的,并无遗憾,一睁眼就又活了。这世上还存在起死回生吗? 他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变年轻了,而且来到了别的世界。这里没有过镇子,没有过青龙观,也没有过赵月娘,甚至没有他。他在那个雪夜里就死了。 但这里有路小佳,有叶开,有丁家庄,或许还有在雪山里好好习武的傅红雪。 白景烁去看了路小佳,少年时的路小佳,比他记忆里那个更死寂些,但偶尔的举止间却带着他熟悉的味道。 不是他的那个路小佳年轻时的习惯,而是和他在一起之后养成的小习惯。 这显然不是巧合,这世上从不存在巧合。但这个路小佳并不认识他。 真是麻烦了。白景烁并不愤怒,也不焦急。他向来是有耐心的人。 他循规蹈矩的过着自己乏味刻板的日子,并调动了一些人监视着路小佳的一举一动,却没有试图接近他。 路小佳从来就不是容易接近的人,贸然出手,只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直到路小佳受了重伤。他把路小佳捡了回来,给他治了伤。 等路小佳醒了,他留下治伤的药,二话不说就走了。这是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第三次,他没有立刻走人,笑吟吟的对路小佳说:“事不过三。你可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路小佳睁着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躺在床上,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白景烁知道他是明白的,并且默认了。或许还想着,就这一次,赶紧完事,事后再扯开关系,装作不认识。 这是一时冲动,等他想明白了大概立刻就会反悔,会说什么,我可以帮你杀人之类的。 白景烁才不会给他反悔的机会,完全不顾他一身的伤,直接吃了他。 路小佳并不觉得对方提出这种要求奇怪。反正他又不是女人,就算被占了便宜也没什么。 路小佳非常的温顺配合,一点反抗的举动都没有。这并不代表他心里也是顺从,而是代表他不愿意敞开心扉。 白景烁决定玩个大的。他弄晕了他,喂饭,上药,掐算好时间,在他苏醒前再来一次,再弄晕他。如此反复,让他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误以为一直是同一次。 路小佳又不是个傻子,一次两次可能发现不了他搞的小动作,半个月后,伤都见好了,岂能还发现不了? 他忍下恩将仇报,一剑杀了这个色魔的冲动,直接就跑了。 真可爱啊,果然年轻的时候更有活力。白景烁高兴的不得了,他又有了可以好好玩上一阵子了。或许应该去感谢上苍! 从此之后,路小佳迎来了一生的噩梦。有个脑子有病的人缠上了他。 他总是救他,救完后就不顾路小佳的意愿强制性的收取报酬。 路小佳甚至有些怀疑,他每次的绝境都是这个人设好的圈套。 路小佳简直快被逼疯了,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打不过他,也收拾不了他。只能生不如死的被反复折磨着。 照比他坚如铁石的内心,他饱受折磨的身体先屈服了。 不再需要对方再下药,只要随便摸上一把,他就软成一滩烂泥。 算了,随便吧。路小佳彻底的自暴自弃了。反正他一向喜欢自暴自弃,麻木的去顺从命运,更顺从一些也没什么。 路小佳不再试图逃走,任由白景烁不分日夜的粘着他。莫名的,他竟开始过得好了起来。 所有的东西都有人帮他准备好,吃的,住的,穿的,用的,包括他要杀什么人的时候,连情报都会送到手上。 对方并不管他平日里做什么,只要定期陪、睡,别的都无所谓。 简直是有病。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路小佳试着去逛了一下花楼,屁股还没坐稳,就有人把白景烁带来了。 路小佳被拎了回去,反复收拾了好几天,差点没被玩死,但他却没往心里去。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人不是图色,而是想要他。为什么会想要他?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不明白。但他有些高兴,他明明不应该高兴的。但确实很高兴。原来这世上还有人需要他。 路小佳想要试着去了解这个人,然而没等他做什么,就做了一个梦。 “……”路小佳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实在是无语极了,他以前真是小看了白景烁,原来他还能更丧心病狂一些。 幸好路小佳并不是一个会平白无故与人同归于尽的人,加上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也对他有着一些别样的宽容。正常人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7 被他这么折腾早就疯了。 就不能用普通点的方式去表明心意吗?为什么要这么作死? 路小佳把来看他的白景烁拖到床榻上,狠狠的咬了他一口,道:“你有病吗?你不是从来不会强迫别人吗?” 白景烁自然明白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满意的又把他来回啃了几回,骨头渣都咽了下去。 昏过去之前,路小佳恍然大悟。每一个疯子都需要被好好锁着,如果这个世上没了能够锁住他的东西,他自然会好好的疯一把。 果然,等路小佳再次醒来时,看到了排成一排的三张蠢脸。 一脸呆滞的少年傅红雪,一脸懵圈的少年丁灵中,一脸迷茫的少年叶开。 有个陌生人恭恭敬敬的向白景烁行礼道:“大龙首,人都带来了。” “嗯,做的不错,我很满意。”白景烁温和的说道:“你先下去吧。” 陌生人被夸了一句,脸都红透了,打着飘告退。 白景烁笑吟吟的挨个摸着他们的脑袋,柔声道:“好孩子,陪为兄住一阵子吧。” 莫名其妙被从母亲手里抢走的傅红雪不明所以,板着脸的望向白景烁。 莫名其妙被丁乘风打包送人的丁灵中如坠梦境,泪汪汪的看着白景烁。 莫名其妙被李寻欢打包送人的叶开有了些猜想,探究的打量着白景烁。 这个世界大概已经被犯了疯病的某人玩坏了。 路小佳……路小佳才不关心他们,他冷声道:“你把这群猪仔都摆在我床前,我还怎么起床?” 白景烁笑的不带一丝恶意,语气也是柔情百转的。他说:“你不需要,就好好留在床上度过你的余生吧。” 这种程度的威胁,路小佳毫不在意。他嗤笑道:“那你来啊,让你的好弟弟们观赏下活春宫。” 白景烁假装没听见,对目光闪烁的叶开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亚历山大的大白就黑化了,把被反复提起的青龙会搞出来愉快的玩耍了。居然有口口,快点隔开。 第49章 番外3 一拜天地,皇天后土为证。 二拜高堂,以结两姓之好。 三拜有情人,碧落黄泉始相随。 红绸绶带一线牵,情定今生立盟誓。十数载风霜雪雨,终得此世白首相依。 白景烁和路小佳面对面跪着垫子上,同时抬起头,相视而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这世间是那么的大,那么的繁杂。何其有幸,在有生之年能够遇见对的人,并获得圆满的结果。 白景烁向路小佳伸出手,路小佳把手搭在他掌心中。无论多少次都不会拒绝,这只手是唯一能够带领他走进人间的明灯。 赵月娘缩着脖子,捂着嘴,嘤嘤啜泣了起来。 赵爷爷不满的瞪着她,低声训斥道:“大喜的日子,哭个什么劲?快收了。” 赵月娘吸了吸鼻子,似哭似笑,面无狰狞的道:“我这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憋住。” 她随手拽过荆无命的胳膊,用他的袖子擦起了脸。 荆无命斜眼瞟了赵月娘一眼,无动于衷的挪过目光。不能和她一般见识,她脑子有病。 忍字头上一把刀,还是把豁了口的菜刀。一刀砍上来,还带着菜叶和残渣,那滋味……谁忍谁知道。 丁乘风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张开嘴,魂似乎都飞走了。 奈何他家里的那些不孝子们个个忙得很,没一个注意到自家老父亲已经崩溃了。 阿飞拉着荆无命,把藏在角落里把自个当蘑菇的丁灵甲揪了出来。少了一只手算什么,另一只还在不是吗?握剑本来就不需要两只手。 丁灵甲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用看天神一样的目光望向荆无命。 荆无命:“……”关我什么事? 丁云鹤一脸忐忑的看着南宫情的肚子,磕磕巴巴的道:“我、那个、我…我能不能……” 丁灵中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大哥。想摸就摸吧,摸不坏的。” “是啊,大哥别怕,摸摸他吧。”南宫情移开了手,由着丁云鹤的手哆哆嗦嗦的落在她的肚皮上。 她眉眼柔和,慈爱的说道:“宝宝,跟大表叔打个招呼。” “啊!”丁云鹤瞪大了眼睛,眼眶瞬间就红了,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动了,他动了。他刚刚踹了我一下。” 白景烁和路小佳手拉着手,正在挨桌敬酒祝词。 路小佳有些窘迫,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一个不注意,就摆出了杀气腾腾的表情,吓得敬酒的人不太敢灌他了。 白景烁情绪平稳,被人打趣几句就垂下头,抿着嘴笑,一派纯然无害。深知他本性的人莫名的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容貌俊秀,眼角还带颗泪痣的少年缩在人群中,悄悄地冲白景烁挤眉弄眼。 白景烁微微颔首示意,回了他一个赞许的笑容。 路小佳嫌弃的别过脸。成天就知道在背地里干坏事,这辈子都没得救了! 小名狗剩的泪痣少年,在幼年期还缠着过荆无命要学打猎。长大后……用赵月娘的话说,他是白景烁的头号脑残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 为了守护白景烁的新婚夜,狗剩带着脑残粉甲乙丙丁,摩拳擦掌的开始给待会可能会不安分的刺头们灌酒,灌倒一个少一个,争取把所有试图闹洞房的人全都撂倒。 刺头中的刺头叶开自然包括在内,奈何叶开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 他脸皮厚实,嘴皮子也利索,无所不用其极的撒泼耍赖,胡言乱语,把负责向他敬酒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放倒了一批又一批的勇士,叶开志得意满的笑了起来。所谓高手寂寞,不外如是。 丁灵琳无奈的递给他一碗汤,柔声劝慰道:“别总喝酒,喝点乌鸡汤吧。” “哦。”叶开毫无防备的接过那碗汤,吸溜着灌进了肚里。 他砸吧砸吧嘴,忽然察觉到不太对,瞠目结舌的看向丁灵琳,道:“琳琳琳琳琳琳……” 丁灵琳甜甜的笑着,眉眼弯弯,酒窝深深:“怎么了?小叶。还想喝吗?” “……”叶开无话可说,用力叹了一口气。 丁灵琳掂了掂怀里的小胖墩,按住她到处乱伸的手,温柔的哄道:“囡囡乖,你不能吃这些。” 叶开哭笑不得趴在桌子上,看着正在帮周婷挑鱼刺的傅红雪,委屈的瘪了瘪嘴。太不公平了! 傅红雪抬眸看向叶开,淡淡道:“你想喝酒?” 叶开忙不迭的道:“想!” 傅红雪意味深长的道:“那就喝吧。” 李曼青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上官姑娘面前的小碗里,怜悯的看着被一帮人架了起来,捏着嘴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8 往里灌酒的叶开,小声道:“为何要找死?” 上官姑娘悠闲的吃着菜,瞄了李曼青一眼,淡淡道:“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比他更喜欢找死。” 李曼青扭过脸看向上官姑娘,目光炯炯,郑重其事的道:“能死在你手里,是我的荣幸。” 上官姑娘怔了一下,摔下筷子,怒气冲冲的道:“会不会说话?我没事杀你做什么?我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 美人薄怒,更添艳色。 李曼青痴痴的望着她,点头道:“我知道。”你从不自己动手,都是让别人为你动手。譬如我这种傻子。 江湖中不会亲手杀人的人其实很少,然而几乎每一个都比那些会亲手杀人的人更可怕。 争勇斗狠的莽夫又哪里比得过佛心蛇口的假仙。 越是聪明绝顶的人就越是容易天性凉薄。看破世情会让人的心肠硬起来,看了太多肮脏的东西,会让人不知不觉中便深陷泥潭,难以自拔。 越是面如桃花的人就越是容易心如蛇蝎。这却怨不得美人,世人皆会贪慕美色,为此卑鄙无耻着。若貌美者无力保护自己,岂不是要任人鱼肉? 被灌成醉鸡的叶开抱着丁灵琳的大腿,撒起了酒疯。 他嚎啕大哭着,一边哭,一边还乱嚷嚷道:“娘啊,我饿了,我也要吃奶。” 丁灵琳惊恐的看了一圈,脸红的近乎要滴出血来。她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没活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作者特别喜欢现世报。这是拜堂,还有洞房。 第50章 番外4(完) 暮色四合,光影斑驳。 借酒撒风的人比比皆是,喜怒哀乐尽在当中。 白景烁牵着路小佳的手,十指紧紧相扣,犹如浑然一体。 喧嚣中,两道红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隐没。 路很短,也很长,多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仿佛片刻之后便会鬓染霜雪。 在这一生仅有一次的道路上,路小佳侧过头望向白景烁,用目光细细描绘着他的每一寸,将其铭刻在心底。 艳红如火的衣衫包裹住他瘦削高挑的身体,却裹不住他满身的风华。晦暗的暮光中,他轮廓优美的侧脸越发动人。 路小佳认真仔细的打量着他,像是从未见过他。 这世间为何会有这种人?这世上为何会有这个人? 白景烁一向是镇定自若,从容不迫的。因此他并不会急着去做什么。 比照根本少不了的新婚夜,他首先需要去抚慰好的是两个被灌满了酒的肚子。 连绵不绝的哭叫声和声嘶力竭的歌唱声交叠着从不远处传来。 路小佳置若未闻,半垂着头,手里捏着筷子,仔细的吃着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他吃了一碗,又吃一碗…… 白景烁拦住了他,柔声劝慰道:“不要吃了好吗?会撑坏的。” “哦。”路小佳眼神飘忽的应了一声,由着白景烁把碗筷收了下去。 视野里一片模糊,心口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到嗓子里。他莫名的有些慌乱,在腰侧乱抓了两把,却什么都没能摸到,便愈发的焦躁不安起来。 不知何来的恐慌淹没了他的身心,路小佳忍了又忍,难以抑制的霍然起身。 白景烁清理好碗筷,又洗净了手,慢条斯理的走回新房。 他刚打开门,就被抱了个满怀。缠在腰上的那双手臂是紧实有力的,力道大到近乎要勒断他的腰身。 白景烁既没有呼痛,也没有挣扎,抬手轻轻地回抱住路小佳,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脊背。甘甜中带着酸涩的滋味在心底悄然溢散,宛若吞了一颗半熟泛青的果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油然而生的通常不是满足,而是不安和怀疑。越是不曾被命运青睐过的人越是如此。 路小佳很快便缓过神,察觉到自己一时心慌意乱做了蠢事,臊的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把脸埋在白景烁的肩膀上装死。 白景烁一向是敏锐细致的,理所当然的立刻发觉到路小佳已然平息了心绪。 他侧着脸,看着路小佳的发顶,哑然失笑。觉着他就像小孩子一样,既单纯又好懂,可爱到让人恨不得双掌合拢,将他握进手心里反复揉捏。 奈何他长得虽然算不上人高马大,却也是细溜溜的一长条,别说整个人握进手心里,连身体的一部分握进手里都无法不露分毫。 白景烁惋惜的捏了捏他的后颈,温声细语的调侃道:“想再次赖掉合卺酒吗?” “没。”路小佳抬起头,想起去年的事,尴尬的舔了舔嘴唇,轻声道:“那喝吧。” 他说完,便直接了当的打横抱起白景烁,大步向里屋走去。 白景烁勾住他的脖子,笑吟吟的道:“像我这么重的新娘子很少见吧。” 路小佳垂眼看着他,诚恳的道:“你不必一直迁就我。” 他顿了顿,用细弱蚊蝇的声音继续道:“已经够了,我很高兴。” 能让从来不肯直言不讳的人说一句这样的话,着实难能可贵。可惜还不够。 白景烁这样想着,便说了出来,并补充道:“不是迁就。我就是这种人。况且……” 他的眸光柔软若水,缠绵若丝,眉宇间却带着坚定,郑重其事的道:“若能讨你欢心,实乃毕生之幸。” 路小佳强撑着,努力摆出厌烦的表情,将白景烁放在榻上,恶声恶气的道:“信口雌黄。” 奈何他上涌的血气浸透了整张脸,声音也有些颤抖,一副底气不足,外强中干的样子。 白景烁见他这幅模样,蓦地觉得脸上也有些发烫,像是被火烤着一样。他夸张的捂住自己的脸,微微摇头道:“别这样。” 这样是哪样?路小佳不解的横了他一眼,转身去拿酒杯。 合卺同心,琴瑟百年。红烛冉冉,龙凤呈祥。 按理说喝了合欢酒,也该行周公之礼了。奈何有人情绪不太对。 路小佳盘膝坐在床上,拎起软枕,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绣着的两只羽翼鲜艳,一模一样的鸳鸯,眸中几乎要射出刀子来。 他冷声道:“谁干的?” 白景烁规规整整的跪坐在榻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反问道:“重要吗?” 路小佳垂眼想了一会,若是赵月娘干的,白景烁定然不会如此回答。那么…… 他抬眸看向白景烁,面上也带上了几分无奈,试探道:“丁灵琳?” 白景烁笑而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路小佳面无表情的把枕头放回原位,细心的抚平了边角处被揪出来的褶皱。 白景烁掩唇轻咳了两声,柔声道:“其实火烛也不对。” 他微微颦眉,露出思索的表情,道:“凤为雄,凰为雌。以龙凤暗喻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天刀]花生帮 作者:天堑 分卷阅读59 夫妻恩爱两不疑,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路小佳嗤笑道:“有病。” 他说的自然不是别人有病,而是白景烁。别乐意当龙当凤还是当猪当狗与他又有什么关系?管得那么多,吃饱了撑的。 “嗯。”白景烁随口应了一声,抻着上身,抬手环住了路小佳,凑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天晚了,该就寝了。” 红鸾帐暖,鸳鸯枕软。交颈缠绵,共赴巫山。 幔帐之后,春意盎然。细微的喘息声与暧昧的低吟声重叠在一起,不分彼此。 白景烁捋开路小佳粘在额上的湿发,在他额上落下一吻,用手指揩去他眼角溢出的泪滴,关切的询问道:“怎么哭了,可是疼了?” 路小佳别过脸,露出红彤彤的耳朵,含糊不清的道:“没,你快点。” 白景烁恍然大悟的笑着说:“遵命,夫君。” 据说能让人觉得难耐的不只是痛苦,还有温柔。 据说能让人甘心沉沦的不只是爱恨,还有习惯。 据说能让人获得拯救的不只是慈悲,还有归宿。 据说能让人心满意足的不只是遂心,还有寡欲。 通常想要的越少的人,就越容易获得幸福。 长夜漫漫,与君共眠。 即便在别人辉煌磅礴的传说中扮演着不起眼的角色的那些人,亦有着属于自己的美梦,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愿所有的梦想都可以照入现世,愿所有的故事都能够完美结局。 分卷阅读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