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纯皇贵妃传》 分卷阅读1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 ================= 书名: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文案: “应事无慢,小心恭事,是为敬,”赵皇后抽出素白锦帕,按了按左眼角,柔声慢道:“纯贵妃生前自来敬谨,伺候您亦从无懈怠,我拿她真心姐妹相待,不想天妒红颜”周礽偏头望向他的皇后,颧骨高突,脸颊凹陷,抓着帕子的右手也是青筋交错,很是骇人。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西洋钟走针声,赵皇后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敬字,周礽叹了口气,赵皇后觉得如炸雷般动静。“皇后所言很是中肯。尊其纯皇贵妃,谥号敬” 内容标签: 宫斗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妙荣 ┃ 配角:宫妃,皇帝 ┃ 其它: ================== ☆、选秀 时值二月,正是乍暖还寒时候。 沈夫人孙氏往日的雍容不迫在今日似乎有些消弭,她忽的站立,复又坐下,手里端着的一盏茶水早已失了温度,偏偏王嬷嬷不似往日那般细发,只是站在门口皱着眉头两眼直盯着垂花门方向,嘴里还唠叨着不中用了,抬手揉巴揉巴眼睛,不多时两眼便似兔子般。门外站着的二等丫头夏至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这王嬷嬷,果然忠心,哼,夫人早遣了春风姐姐去二门口候着了,不待嘀咕完毕,她眼尖的看到大姑娘房里的二等丫头小红拎着食盒从抄手游廊拐过来,便朝王嬷嬷耳边喊了句:“呀,这不是小红那丫头么!”看到王嬷嬷似是吓了一跳,她抿了抿嘴:“手里还提着食盒哩!”说话间小红就到了跟前,福了一福便利索的开口:“夏至姐姐安好,王嬷嬷安好,奴婢奉了大姑娘命,来送了姑娘亲手炖的秋梨汤给夫人。” 王嬷嬷还未开口,屋里孙氏就按耐不住喊人进了去。王嬷嬷却只是瞪了眼夏至,夏至两手抱拳,连连示意告饶,然心里想的确是姑娘哪儿都好,就是不会给奴婢们起名,府里人想起来就乐呵,甚么小明,大明,小红,大红的,忒搞笑。 “大姑娘特意嘱咐奴婢,让奴婢转告夫人,”小红肃了肃面容,垂着手:“母亲必定焦急万分,然圣上已然颁布选秀圣旨,却是无法更改,不若好生安排,静待时日到来罢了。我感念母亲慈母之心,母亲万万不能为我操心如此,否则便是我的不孝,那梨子是我秋日里想了法子存下的,虽不在时令,但也有清肺润燥一二功能,只是不知自己手艺如何,须得母亲细细品尝一番,不说出个首先其次来,女儿必定不依。” 小红说道最后脸带了笑容,学了大姑娘三分俏皮。孙氏点了点她的眉心,道一句“调皮。”随即捧起舀好的秋梨汤抿了一口,只觉甜到心肺,又暖到四肢,不禁笑开了怀,连道三声好:“谁敢说妙荣不孝,哼!”话是狠话,确是藏不住的喜意“往日里看她骄纵的很,很是为她担心,不想能如此行事,果真进益了。”连连喝了几口,只觉女儿一万个好。王嬷嬷却另起了话头,捧着素白双耳陶瓷盅眯眼端详了会,见孙氏高兴,她更是没了眼睛道:“这白瓷盅却是讨巧,怎的这么暖手?”待她执起双耳,却是内里乾坤,百盅上下一分为二,底座里盛着滚烫的热水直冒热气熏了王嬷嬷一脸。小红上前用帕子拭了拭滴在桌上的水,开口道:“姑娘说了,若是底座镂空,拿了细细的红烛嵌了燃烧,才是好看呢。”孙氏恍然大悟,怪到只肯烧制素白,甚么花色都不肯上,心下已然定了主意,定让女儿这几日事事如意,日日顺心。 “春风姐姐跑来了。”夏至一个激动,声音略大了些。把那王嬷嬷又是好一通吓,话音刚落孙氏急忙起身,身边的大丫头琥珀连忙扶着孙氏朝门口走了起来,此时方开口:“小蹄子,作甚么吓人”又连忙对着孙氏说:“必定老爷回来了。”小红趁这时候和王嬷嬷告了退,王嬷嬷掏出一个上等封赏了她。她笑嘻嘻接了,朝着孙氏福了礼,沈夫人头也不回丢下一句“照顾好大姑娘”便去门口迎接。夏至知道自己又莽撞了,吐了吐舌,引着小红从后房门避了。 “夫人今次怎么如此殷勤?”沈留芳下了朝,走到垂花门看到二门人影攒动,又急走了几步,后边的小厮今儿个累了半条命,从来老爷都是踱着方步,这般迅速必定为了那选秀。沈留芳还未走近就打起趣来,孙氏一听沈留芳的语气,面上就带出了几分笑意,又不敢胡乱揣测,看到丈夫居然还打花腔,猛地脸一拉,嘴里不依不饶起来:“老头子,我哪次怠慢了你?”沈留芳以为这次夫人必定先开口询问妙儿之事,复又摇头,夫人性子从来泼辣,罢了:“圣上上几次选秀就开了口不再充盈后宫,这次也一样,只不过皇子,宗室都要指婚,没法子。否则圣上指不定就停了以后选秀,只待…才可能举行呢”孙氏一边支着耳朵,一边不忘问鸳鸯老爷衣服可有暖好,又连不迭催促热水热毛巾热茶,更不忘显摆沈妙荣送来的“亲手”炖的秋梨汤。沈留芳眼神往那百盅上溜了一圈,随即执起双耳,调羹也不用,咕噜噜喝了精光,拿起热毛巾大喇喇抹了一把,急忙开口让下人都留在原地,孙氏也不敢再闹,使了眼色让王嬷嬷看着门口,只一人跟着沈留芳进了内室。 孙氏看沈留芳端坐在胡椅,忽的面容严肃起来,先前一丝猜测也肯定了几分,不安的开口:“可是几位皇子府邸还要进人?”沈留芳知道自家夫人一向聪慧,只可惜妙儿心思单纯,又被惯得不成样子,恐怕进了皇子府邸,环境复杂,丢了性命,累及家中。故而一颗心煎熬至此。孙氏却忽的笑了,她看着自己丈夫那样,哪里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却是想到这两天女儿的变化,若不是圣龄实在…,皇宫也进得。天下母亲皆这般,只觉自家儿女个顶个好,只有旁人配不上,哪有配不上旁人的。只是皇宫森严,很多舍不得女儿受大苦头。孙氏便将这几日女儿的变化一一道来,最巧会哄人开心不说,事情办的却也真心实意,半点不虚假。真真一个玲珑剔透之人。只是待人心太软,那奶嬷嬷虽忠心,却也贪财了点,以后万一进了那地,贪财就是致命。嘴里唠唠叨叨,不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沈留芳吓了一跳,虎了脸,把手中茶盏猛的往桌上一掼,连茶叶带水撒了一桌:“你莫不是要女儿侍奉圣上,别犯了癔症,害了女儿性命。你忘了荣国公二房嫡女的事了吗?”不提站在门口的王嬷嬷被那响声惊呆住了,孙氏也骇了一大跳,自家丈夫从来嬉皮笑脸,不妨这么黑脸,心口跳得厉害,忙捂了心口,辩解:“你当我是卖女求荣之人吗?怎的这点见识没有,万一女儿指给的那位皇子日后进了宫,可不得好好筹谋一番” 沈留芳听了越发刺耳,再忍不住,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 猛然站起,连带胡椅咚的往后一倒,不妨起的太快,一直没撑住,倒头打了个踉跄,孙氏魂都要飞了,二月寒风料峭天,鼻尖硬是急出汗来,后悔不跌,扶着丈夫往榻上躺:“我犯了癔症,你打骂我就是了,作甚么这样,我只是嘴里讲讲,我心里只愿咱的女儿找个像您一样有担当的丈夫,哪里稀罕什么富贵无双,只不过想到哪儿话就赶到哪儿罢了。你那日说的刘姓弟子,我找人仔细查看了,却是很好,我原想着家财单薄了,怕女儿受罪,已然遣了人装作落魄,替他管理家当哩,哪知道选秀提早了。”沈留芳刚一个踉跄就知道吓到夫人了,再看她连打骂她都讲了出来,心下早就消了气。接下来话确又后悔不跌吓到了夫人。 这夫妻俩感情确是深厚,只是都面带愧色,暗自后悔,你悄悄瞄我一眼,我偷偷望你一回。却也让旁人好笑,亏得四下无人。只是这番动静,王嬷嬷离得毕竟近,她今儿精神却也是短了,总被吓到,一时想着自个儿年纪大了无法伺候主子了,是要交给年轻人的时候了,兀自伤感,只是待过了一天睡足了觉,精神百倍,看见小丫头们这儿挑刺那儿教训的,百来个人也比不得自己,什么交给年轻人的话再想不起来,这却是题外话了,再看内室夫妻二人,沈留芳毕竟是大丈夫,缓缓道:“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什么大碍,天天吃着汤药,已然好多了。”看到妻子眼泪都要下来了,连忙又说:“你之前说的不无道理,只能多做准备,我只是希望女儿平安一生,无论在哪儿,也都罢了。话又说回来,这通天之路,想想确实很美,只是人贵在自知之明,夫人你没错,是我想差了”孙氏不妨自己的丈夫如此安慰自己,只觉刚刚真是梦魇,又或是犯了癔症,“我的儿,娘要是又那等心思,就叫天打五雷轰了去”说完倒头就哭,自知道选秀以来,心里多少惶恐,这一哭,倒是心里松快了好多。沈留芳把话仔细掰碎揉烂:“你且不必如此发誓,须得有敬畏之心。你之前说的这些话,乍一听为了女儿,再细想,可是要站队?”说道最后一句几乎是在耳边呢喃。孙氏听到第一句,心想往日里就爱训人,今次这话听了竟一点不觉得腻,再听第二句,猛的抬头,表情都呆滞了,眼睛盯着丈夫举起手比了2,又比了4,又往上指一指,紧接着摇了摇头。孙氏的心都要碎了,只想着这辈子值了。只依偎着丈夫,再不出声。 这厢小红早早向沈妙荣回了话,无甚原由的来,夏至实在很是不好意思的向沈妙荣问安,匆忙回到了正院。沈妙荣问了小红,便不再多言。只是选秀还有三个月不到,本以为这一世也能凭着自己手段安稳得过,只是怎么突然遇上了选秀?沈妙荣揉了揉脑袋,大丫头大白立马上前轻声问道:姑娘可头疼?小红却是聒噪了点,唧唧呱呱的声响儿太大,怪到和夏至要好”沈妙荣不想说话,大白说完话停了一息就知道了,只上手按了起来,也闭了嘴巴,心里把自己抽个半死,知道小红聒噪,自己还说这么多,岂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姑娘大了越发威严,一言不发也把我吓的不行。大白再不敢多想。沈妙荣原先冷眼看着父亲母亲,不想父母果真恩爱两不疑,对待自己又是百般疼爱,再多的戾气,被父母疼了十来年也是没了。沈妙荣突然下定决心,必定安稳一世,荣华加身不过锦上添花,唯有平安喜乐方不负父母疼爱呵护。 作者有话要说:  王嬷嬷今日几次三番受了惊吓,须得好生休息。夏至,王嬷嬷一贯喜欢你,你今儿个万事别管,只侍候一日王嬷嬷罢。 ☆、贵妾 忽忽几日过得飞快。这日离选秀已将将还剩三日,沈留芳也请了假。沈妙荣更是日日昏定晨省,把沈父沈母心揉的是又甜又酸。 这一日,沈妙荣早早让丫头传话说早餐必定要与父母一起用,更是点名要小米粥,旁的都不要。待三人坐定,沈妙荣亲自呈上两碗小米粥。孙氏问道:“我儿从前不爱吃各色粥品,怎么今儿单点了小米粥?”沈妙荣让大寒把她摘抄的脉案呈上,一列列指给父母:“小米最是养胃,正适合爹爹和娘亲。”沈父心里咯噔一下,不动深色:“我儿何时学了医?”沈妙荣不由咯咯笑了:“什么学医,只不过看了脉案,问了大夫。”沈留芳看了眼孙氏,孙氏接口道:“就算现在学也学不上什么了,就是学学也没什么,女儿家总有不便时候。”沈留芳咳了一下,立马拿起粥嘬了口,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待到选秀之日,只见车马挤挤,人头攒动。沈妙荣手握苹果,坐在轿内,闭目养神。“到了。”大丫头大寒放下帘子,脸色有点惶惶,眼睛盯着自家姑娘。待到停车下轿,沈妙荣一人徒步进入宫门,孙氏再也忍不住,掉了眼泪。沈留芳倒是镇静,只口里不停念叨,哭什么,哭什么。 沈留芳是正四品给事中,又有封驳之权,沈妙荣对着众秀女也是不惧。待太医摸了脉,确认身体无恙,接引内侍将她接到西边一间大屋,屋内空空,连个坐墩子都没有,只正面墙壁上挂了字画。若是她一人,不免心慌,只是现下屋里秀女列了五队都站立着,一眼望去,恐有三十几人。沈妙荣站在了第四列第二个,后面那秀女正与头一个在聊天,冷不丁插进去一个人,她自己却要后退半步,心下不喜,只是到底自己越了位,无缘无故迁怒别人也是无理,想想又不甘心,拿右手食指戳了戳沈妙荣右肩。沈妙荣也不回身,只偏了头问怎了。那秀女却没了动静。等了约莫一炷香时间,一位年岁约有三十多,着了墨绿色宫装的刘姓嬷嬷走到了队伍前头,身后跟了五位内侍。刘嬷嬷头发梳的丝丝分明,板正着脸,嘴角下拉,也不说话,只拿眼睛把整个队伍扫了又扫。沈妙荣听见后面那位拿手指戳她的秀女哼了一声之后就觉得安静了,刘嬷嬷确实严肃了点,见此时没了声音,福了个礼,有的秀女侧了身受了半礼,有的秀女立马回了礼,有的秀女慌了手脚,剩下的如沈妙荣一样纹丝不动,顿时乱了队形。待礼毕,嬷嬷开口了:各位姑娘可称呼奴婢刘嬷嬷,且不必慌乱,待在宫中受训一个月,就知道如何应对了。”说完,五位内侍各领一队,分别从左右后房门贯出,来到一个大院子里,四周合有7间屋子,南三间,东西各两间,刘嬷嬷也跟着队伍来了:领你们的五位内侍,诸位都认准了,此后一应对外事体都有他们负责,奴婢则是领了宫女教导各位宫礼。 短短月余,因着只是皇子、宗室进人,故无甚大事,只是小姑娘难免攀比口角,沈妙荣看着也是一桩桩乐趣。沈妙荣住下才知道,这样的大院子有三个,都是住了秀女,这次选秀足有100人。又说皇后并不拘束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 她们,故而休息之余也在御花园扑蝶赏花,好不热闹。沈妙荣爱玩秋千,次次都约了人去了芳华殿玩耍,芳华殿之主是德妃,再贤德不过,育有一子排行五,年前封的亲王,其人甚是少言寡语。 那日沈妙荣和姜丽、马菲菲三人,正玩的欢,五皇子周礽看了一会儿扯了个笑容,原来沈妙荣一不小心踩了姜丽的脚,眼看要摔倒,只好两手抱着姜丽腰,还装纨绔调戏美人,马菲菲也是有趣,当即英雄救美,反而又被沈妙荣调戏,羞得她二人上来挠痒痒,她避让不过只得埋头逃跑,周围宫女看的目瞪口呆,周礽不知怎的也觉得有趣,直往沈妙荣跑的路线走去,沈妙荣一头栽到了周礽身上,沈妙荣心知不妥,又不知怎么才好,待她站定,周礽也不说话,错身走了。三人心里惶惶不安,回到了住处。 这头德妃知道了,便琢磨着和皇上怎么开口,又不知这三名秀女儿子看中了哪一个,但那沈妙荣一头栽到儿子身上,若三人一起指了,皇上不知道怎么想,儿媳妇再端庄贤惠,一下子三个恐怕心里不好受。胡乱思来想去,愈发不得章法。定了定神,德妃起了头问身边的戴嬷嬷:“你说礽儿大婚也三年了,怎么还没个动静?”戴嬷嬷小心琢磨:“怕是时候未到。”德妃摇了摇头,儿子不近女色出了名,连教导丫头都没要,要不是三年前大婚,确实和儿媳妇…,今儿个看他竟然有了心思调戏秀女,必定看中了一个。心里如猫爪儿挠,若是真有那么一个女人能让他上上心,也是好的。“旁人都怕儿子栽到女色上,我却恨不得他有个宠的。”德妃叹息。 那头皇上也知晓了,当即传了五皇子,当头第一句就是:“看中哪一个了?”周礽失笑:“并无,”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只是觉着她们玩的有趣。”皇上心里琢磨有趣也是好的,宛儿天天念叨,这回必定如她心愿。“三个都指给你。那扑到你怀里的,做个贵妾,如何?”周礽恍惚还能闻到玫瑰香,是个热闹性子,便道:“父皇做主,必是好的。”皇上指着他大笑:“谁是好的,父皇主意好,还是投怀送抱好?”不曾想父皇这么打趣,周礽耳朵都红了,浑身不自在,圣上看的有趣,又怕儿子真的恼了,便打发他去芳华殿。 三名有了主的秀女各自收拾了包袱,沈妙荣因是贵妾,故回了家,待三日后再进王府,跟着旨意也到了沈家,自是一顿忙碌。姜丽和马菲菲直接被内侍送去了周礽的王爷府。 周礽的王妃赵淑娴是赵氏家族的嫡系嫡长女,赵家历经三个皇朝,源远流长,到了大周朝,政治清明,赵家更是活跃于朝堂,根基深厚,旁人无人能及。赵淑娴怕是比不得宠的公主都过得尊贵,一言一行更是如女德典范。这次第接到圣上旨意,赵王妃唤来管外事的大太监三德子询问王爷可有什么安排。三德子垂着脑袋面无表情,捏着尖锐刺耳的声音道:“并无,只是一位沈姓位份乃贵妾,三日后入府,王爷的意思是单独安排一个院子。” 赵王妃端着茶盏,茶水不小心撒到了左手手背,大丫头从喜急忙接过茶盏,亏得茶水已经不烫,赵氏摆摆手,也不让丫头擦拭,想了又想,三德子像个木头似的钉在地下,“那便安排在绛萼阁,另外两位是什么分位?”三德子神情缓了缓:“王爷说按照规矩来。”那便是侍妾了,赵氏心中有了计较,挥手将三德子撵了出去。 三德子接了活,先将两位侍妾安顿在了后院最西边的群芳阁,因是圣上旨意,故挑了两间相邻的朝东厢房,光照足空间大,让二人做了邻居。选定住处后,教导嬷嬷接了手。又唤来几名粗使,按着贵妾位份收拾起绛萼阁来。 不提三德子怎么忙活,这厢里,从喜待三德子走了急忙上前捧起赵王妃的左手,茶水早被赵王妃擦干了,看着没留一丝痕迹,仍很是紧张:“我的好姑娘,可把奴婢吓坏了,烫坏了怎么办!”赵王妃扯了一丝嘴角,想笑却没笑起来:“什么姑娘,一紧张就说错,三年也改不了。”从喜垂了泪,赵王妃使劲瞪了眼从喜,又把众人赶出了大门,这才出声:“怎么,说不得?”又是沉默半响,道:“哭甚,三年无子,宫里娘娘现在才塞人,已经够宽厚了。我还没怎么,你倒是委屈了。”从喜听了这话,心碎了似的,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脑袋碰地,“好姑娘,心里有气打骂奴婢好了,再不济摔摔杯子,做什么贤良淑德,王爷眼瞎了三年里就大婚一次,我的好姑娘,这皇家要逼死人呀!”从喜抬了脑袋,额头老大一块红,眼泪汪汪:“即是无子,怎么还来个贵妾,有子的妾才晋贵妾呢,这是辱了您,辱了赵家,奴婢今儿不活了,那王爷自个儿不努力,只怪姑娘,好没道理,姑娘心善不肯讲,奴婢却是要宣传出去,是王爷不…”从喜那个“行”字还没出口,被赵王妃死命踹了一把,登时歪了身子。赵王妃带着恨:“你想死么,王爷一句不喜欢,能怎么办!” 赵王妃忍了又忍,不愧是赵氏家族精心培养,到底没掉泪,只是到了晚间推说点心吃多了,没有传膳。周礽听说后,去了赵王妃处,让人传了膳。赵王妃推说不饿。周礽皱了眉头:“父皇旨意。你不用膳,可是不满?”赵王妃差点要爆炸,不满?我是不满,我不满的是你!心里跟发了洪水一样,胸口一起一伏,还不兴我不饿?“是我想差了,我不饿,你还饿着呢。”到底为了脸面,坐了下来。周礽慢条斯理用完,也没管自己王妃吃了两口还是三口,起身到了左边的书房开始练字看书。赵王妃枯坐在寝室,大丫头从福捧了换洗衣物来,与从喜二人服侍了一番。赵王妃开了口:“王爷那儿谁在?”从福刚从外间进来,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开口:“从乐和玉树。从乐门口候着,玉树茶水间伺候,安公公说王爷一人在里面,不让人入内。”话音刚落,从喜接了口:“奴婢让从善带着玉花去了群芳阁,传了您的话,按例赏了。”赵王妃这会儿才有点人气,掀了眼皮:“哦?从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赵王妃道:什么王爷,我的真爱恐怕就是从喜了。 从喜登时如其名,喜的不行。口里花花:那周礽顶啥用,还不是奴婢日夜伺候您。 ☆、进府 话说从善奉了赵王妃意,瞧了两位新鲜出炉的侍妾,因着回时恰逢王爷来用膳,故不曾禀告。这会儿赵王妃传话,从善急忙到了跟前行了礼,瞧着主子脸色,心下有点不安,请罪道:“奴婢贪吃,误了主子的大事,请主子责罚。” 赵王妃接过从喜递来的茶,喝了几口,抽出绣着富贵牡丹锦帕,轻拭了嘴角,动作说不出的优雅,“起吧,罚你三日不许吃零嘴。”从喜从福听了几欲笑出声,赵王妃丢了个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 眼神,从善听了却立时大急,这可是戳了心窝了,可即便如此,也只得磕首谢恩,也不等赵王妃发问,一股脑儿把话堆了出来,两位侍妾看着性子还好,只是连主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那马侍妾问了沈贵妾何日入府。接了主子的赏后,两位都是千恩万谢,姜侍妾更是对着东南行了礼。“你怎么知道?”赵王妃嗤笑:“你才见了一面,就知道性子好!性子好坏重要么?”从善回话:“奴婢盯着她们回屋的,马侍妾先进了屋里,姜侍妾走的慢,到了门口行的礼。性子好不挑事,不好么?”赵王妃不想和从善啰嗦,整天就知道吃,亏得爱串门,不然身段早就不成样了。 门口传来请安声,赵王妃站了起来,周礽进了寝室便挥了挥手,从善从福低头就要告退,从喜瞄了眼赵王妃,赵王妃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周礽只做未见,上前左手搂了她的削肩,右手执了她的柔荑,将赵王妃整个带到自个儿身前,赵王妃几乎不可置信,旋即红了眼睛,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什么贵妾,侍妾,一概忘了,只有眼前玄色嵌金丝一字盘扣,嘴里冒出一句:这盘扣嵌了金丝,活儿做的不错。还没说完就立时悔得不得了,嗓子眼儿都冒了烟儿,又涩又痒,只想喝口茶定定神。周礽看似面无表情,嘴上却丢了句:“王妃手怎么出汗了?”也不要王妃应答,说话间带着王妃坐到床边,一夜无话。 沈妙荣当日到了家中,请了安,甚话都不想说,只是狠狠睡了一觉。父母还是父母,女儿却成了主子,虽是妾,却是皇家妾,沈父千言万语却只交代一句,从今往后,小心伺候,万万不得骄纵,以至丢了性命。被沈母啐了一口,女儿是一万个乖巧,自是听不得丈夫说不是。接下来几日,沈母恨不能丢了中馈,时时刻刻看着女儿。只留沈父独守空房。沈妙荣赶着做了好几套里衣:“女儿不孝,三日时间,只做了些许里衣,针脚粗糙,亦来不及刺绣。盼爹爹娘亲不弃。”沈夫人孙氏既不拿眼看也不用手摸,只抓着女儿手说:“傻女儿,你的孝心,我与你爹爹怎么不知,里衣这样就好,甚么绣花都比不上这样好。”声音都哽咽了,还要出声:“亏的是贵妾,还能带八台嫁妆,我想着与你父商量,给几个庄子,以后还能出来散散心。其他物什任谁敢比拟皇子不成,故而其他一概折了现银,多带金银比旁的甚么都好。如此一来,索性不抬嫁妆,免遭猜忌。” 沈妙荣觉得不妥,咬了咬唇,口里说道:“母亲说的是,原来父亲这几日在外奔波,竟然是在外变卖家财不成!这让女儿有何颜面!本已不能在左右孝顺,现下竟要父母如此….”不待说完,就滴了泪。沈母看到女儿哭了,心疼的不得了,急忙亲自上前拭泪,口里道:“没那回事,你别觉得不安,外祖母家什么光景你能不知?母亲不会亏待了自己,你父亲也必然会同意。不过十之一二,我还觉得少呢,自你出生就陆续备下的,本就该给你的。只是许多违了规制,也是无法。”沈妙荣亲手奉了杯茶给沈母,待沈母吃了一口才开口道:“既然如此,女儿便不推辞,不是女儿舍不得外物,只是进了高门,身不由己,不得已时有钱财开路,也是好的。只是母亲说的不抬嫁妆,我那整套素白双耳镂空盅并那大小灯笼杯还有特制乳白描金落地灯还有那…”“哎呦喂,都要嫁人了还来磨人,看你一气儿说多少字,怪到小红伶俐,原是跟着自家姑娘学的。”沈母想了想,也觉得不抬嫁妆是不妥了,毕竟圣旨封的,比一般生子抬的贵妾竟是高了点,若是不抬嫁妆,岂不是不从旨意。 三日一过,王府来了辆主子使的四抬轿子,上面扎着喜庆的红花。又有大太监三德子,两个教导嬷嬷,两个大嬷嬷,丫鬟、内侍若干,并有粗使抬了纳妾礼。来的人个个都做精神抖擞状,带着笑容,要将沈妙荣接了去。将近吉时,话别完毕,刚要起轿,王爷周礽竟然打马来了,虽没有进门,沈父沈母仍心下略安,急忙上前见礼,周礽话本就不多,不过丢下几句干巴巴的不必担心,再者到底人出现了,就已是给了大脸面。说话间吉时已到,转身跟着队伍回了自己的府邸。 沈妙荣此时一身粉红,只有一双大红鸳鸯绣花鞋,半遮半掩的落在地面。屋子里除了沈家跟过来的小红外,门口有两个打扮一样,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不言不语垂着头,恭敬的立着。站在右边的那丫头身后设了盆架,只是不清楚什么木料,南面窗下倒是摆了张黄花梨翘头案,只案上空空好不单调。 教导嬷嬷立在沈妙荣左边,看到沈贵妾安坐后打量起房屋,不待沈妙荣打量完毕,主动上前指着东面一套方桌椅,开口:“姨太太可要用点糕点?前头摆了几桌,王爷怕是还要等会儿。”沈妙荣正饿着,觉得这提议不错,只看着方桌上的糕点干巴巴没甚食欲,便开口道:“多谢嬷嬷,我正饿着呢。嬷嬷您怎么称呼?”那教导嬷嬷堆了笑,觉察沈贵妾眼神似乎并不往糕点上去:“当不得谢。老奴夫家姓盛,可是糕点不合口味?英儿!”立在门左侧的丫头听见盛嬷嬷喊,便上前问道:“姨太太可有什么想吃的?”声音很是清脆悦耳。“突然想吃小馄饨,可方便?”沈妙荣心里掂量了一番,嘴里说这话,眼睛却瞧着盛嬷嬷。盛嬷嬷心里打了个突:“这有啥,厨房现下就备着肉的,素的,虾仁的,配汤是熬得大骨头汤,很是鲜美。姨太太尽管吩咐。” 不妨这话被门口的周礽听到,因他像来不近女色,这头回有看中的,被人打趣灌酒,肚子却空空。听到要吃小馄饨,还想着这沈家姑娘吃食方面倒是简单。又被那嬷嬷一番介绍,也分泌了不少唾沫,不待禀告就进了屋,沈妙荣听了一耳朵请安声,早已站了起来福下身子。周礽不知怎的,就是觉得沈妙荣入了眼,上前亲自扶起,嘴里说着:“让厨房上两碗小馄饨。本王陪爱妾一并吃,可好?”头一句还是正经口气,下一句声音陡然低了八度,把沈妙荣臊的不行,只还不肯服软,索性干脆利落,瞅着周礽的鼻梁,脆生答了个字“好!”只是满脸绯红,把周礽看的是心满意足,执了手落了座,沈妙荣细细嘱咐英儿:“让厨房另外单独配一大碗浓汤,并拿小碟子装了各色配菜调料来,小馄饨三种各下些儿,王爷恐怕吃不饱,再单独下碗面条,卧个鸡蛋。小红,你跟着去认认路。”周礽仔细看着沈妙荣,只觉小嘴儿噼噼啪啪说的热闹,有些失笑。盛嬷嬷瞧着这位新入门的贵妾,行事大方,竟然一点不拘束,也觉得前途不错,王爷爱哪样下人们不知,但这样的性子总是讨喜不是。 沈妙荣不假手他人,用那热毛巾将周礽的脸、耳、脖、手,用力搓了,自个儿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 小手都红了。周礽舒服极了,闭目养神呢。盛嬷嬷觉得她也要做点什么,便舀了常温水打湿了毛巾,将沈妙荣手心轻轻捂了捂,沈妙荣到没那么娇气,只是手嫩瞧着太红罢了,再者刚刚绞毛巾用了力也是缘故,故而捂了一回就不要了。 待二人吃过,洗漱完毕,下人们知趣的退下了。沈妙荣不免有些手足无措。周礽一向无甚表情,这会儿只两眼盯着沈妙荣,沈妙荣做了心理准备,上前就要解衣带。周礽趁她不备,亲了一口,一股子丁香味,便问道:用了什么香?”沈妙荣老老实实回答:“玫瑰香。”“哦,嘴里嚼了鸡舌香。”语毕又轻了一口。沈妙荣越发不敢动弹,声音越说越低:“虽洗漱了,但到底吃了味道。” 等到第二日卯时,外面传来了动静,周礽睁开眼睛,看到沈妙荣四肢如章鱼似的扒着自己,呼呼睡的正香,眼角还有泪痕。有心想让她多睡会儿,可自个儿却没法动弹,只得缓缓挪动,转念一想,恨得不行,只有旁人迁就他的,哪有他迁就旁人的,腾得坐起。眼瞧着沈妙荣还没苏醒,扬声道:“人呢!”安公公领着人早就候着了,再不出声就要喊起了,这会儿鱼贯进入。小红还不清楚王府规矩,只跟着盛嬷嬷行事。两拨人把地站了满,周礽不满的皱了皱眉:“这绛萼阁还是小了。”安公公当做没听到,王妃的意思,您老又是同意的,这会儿第一天就搬,王妃不得气炸了。昨儿个晚上您老和爱妾吃小馄饨时候,听说王妃那会儿一个碧玉簪掉地上坏了。安公公心里想些有的没的,眼睛却盯着伺候的下人,深怕有个不妥。 盛嬷嬷却有点哭笑不得,沈贵妾赖床不肯起,这也是闻所未闻了。辰时还要去正院请安,这第一次迟到可是大大的不妥。沈妙荣也是无奈,昨晚折腾了一晚,丑时才歇了,初经人事能不疲惫?沈妙荣温水洗了脸,又说用凉水拍拍脸蛋,好精神些,小红担心自家姑娘受凉,盛嬷嬷却说不妨事,原来不让沈妙荣动手,自己亲自绞了帮沈妙荣敷。紧赶慢赶,沈妙荣一口热茶都没喝上,肚子也顾不上了。连那周礽都一时没问信,待要出门,沈妙荣匆匆用热茶就了几块点心,才得知周礽已经去了前院用早膳。沈妙荣很是羡慕。 ☆、请安 沈妙荣几乎是踏着点到的正院的门。偏房里,周礽的其他女人几乎都到了。大周朝的亲王例妾能有十人,侧妃属平妻不在其内,通房也不计在十人内。前文讲了,马菲菲和姜丽是圣上开口指的人,进府后虽按例是侍妾,仍坐在了左边位置,与她们相对,也有两人端坐着,看来也是两位侍妾。另有一位身着蓝色襦裙,头上挽着坠马髻,簪了一枝赤金匾簪,另别了朵鲜花,看起来很是楚楚动人,端坐在马菲菲上首。正位下首左右两个位置都空着,看来还有人比她还晚来。沈妙荣搭着盛嬷嬷的手臂,走了进去,偏房里位份都比她低,故全都起了身,只是还没有敬茶,故也不开口。沈妙荣不知自己坐在左边还是右边,走的有些慢。盛嬷嬷也有些苦恼,因为府上还有位因生育晋的苏贵妾,若是儿子毫无疑问,还是坐在了左手边,若得了宠,说不得也不必换座位。若她一早来了坐定,也不一定会换。可现下有些难办,那苏贵妾不知何缘故,竟然也晚了。这沈贵妾不仅是王爷亲自求来的,更是圣上下旨封的贵妾,这两厢里,若按照先来后到,沈妙荣自然坐了右手。但是沈妙荣要争,做了小妾,就要争,不争的,就等着沉寂消亡。众人看到沈妙荣虽迟疑了下,仍然坐在了左首。众人看她坐定,也回了位置,静待王妃。 里屋,从善回了话:“沈贵妾做在了左边。”赵王妃冷笑:“是个心大的,新人就这么张狂,看苏氏怎么闹罢。”从喜在赵王妃面前一向说得上话,接过话头:“说破天,不过是个妾,您是王妃,理她作甚,您这辈子坐在主位安安心心的高高在上。不过那沈氏毕竟是皇上封的贵妾,坐了左边也说得通,再者,苏慧毕竟只是生了个女儿,算不得有子的妾。”赵王妃有些不高兴,因为苏慧晋贵妾是她力主的。从喜口里打了个转折:“不过,就凭一个先来后到,沈氏这样确实有些张狂。” 沈妙荣刚坐下,苏贵妾就来了,她跟往常一样带着大丫头冬儿往座位走去,离沈妙荣不过半臂距离了,似刚发现座位上有人一般,唬了一跳,退了两步。拿眼上下这么扫:“这位妹妹是谁,怎么坐了我的位置?”谁料沈妙荣起身行了平礼讲了名讳复又坐下,半点不提坐了谁的位置。苏贵妾气了个倒仰,竟然想要上手拉扯。沈妙荣抬起一双妙目,直直刺向苏贵妾,盛嬷嬷看到苏慧竟要动手,急忙上前就要挡住。苏慧先是被沈妙荣眼神吓到,后又见教导嬷嬷上了前,一下失了先机,手还没抬高又放了下来。不提偏屋众人心里直道看了场好戏,里屋赵王妃的殷红小嘴毫不留情吐出两个字:废物。从喜上前提醒:“主子,时候到了。” 赵王妃从屏风处转出来,众人皆起身口道王妃万安,只苏慧还站在沈妙荣座位前,并不要大动作。赵王妃直接登上右主座。众人方落座。唯剩苏慧跟下人似的站在下面,赵王妃这下才觉得不妥,手指右首座位,立时出声:“苏贵妾,还不往那儿坐下。”苏慧不可置信的抬起了脑袋,可赵王妃此时正垂目喝茶,一个眼神都没丢过来。赵王妃见她木头似的没有反应,把茶盏重重一放,苏慧这才低了头往右去了。自此,大家都了然,除非有侧妃出现,王妃之下就是沈妙荣了。苏慧心里说不出的苦恨,她恼自己刚刚没闹的起来,否则拼个脸面不要,也要让沈妙荣出丑,又恼自己太听赵王妃的话,若是早早来坐定,哪来这事。更恼沈妙荣,刚进府就这么张狂。 赵王妃其实也是刚刚醒悟,自个儿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何苦弄这么一出,恐怕苏慧必会恼怒。虽不惧她有二心,但好好的死忠,心里有了裂缝就难补了。以往不觉得,现下来了沈妙荣,不得不防。可场面话还要讲:“慧儿妹妹,沈贵妾乃圣上旨意,地位自是高些,你须得明白。”苏慧还没有答话,沈妙荣接了口:“王妃孝顺,妾亦不胜感激。”苏慧听了二人对话,惊疑不定,不再发言。赵王妃不再多说,让人摆了蒲团,端上茶水,等待沈妙荣上前行礼,沈妙荣自是乖觉,只还未来及下跪,周礽来了。 众妾许久不见王爷,不曾想今日见了,惊喜万分,一双双妙目流盼,似个铁心人也被看化了,周礽却视而不见,免了请安,直往里走,赵王妃起了身,又同王爷一起落了座。周礽见沈妙荣还站在蒲团后头,边上下人端着茶,便知道刚要见礼,也不多说:“开始罢。”沈妙荣利落的行了大礼,接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6 过茶盏高高举起,“请王妃喝茶!”周礽看了眼沈妙荣,又偏了头望着自己的王妃。赵王妃接过茶,抿了口,没作声。沈妙荣都能听到左手边那奉茶丫头的呼吸声。 “沈妹妹,起吧,以后用心伺候。”赵王妃出了声打破了一室安静,那奉茶丫头正是玉树,听到自家主子出了声,利落的接走了主子手里的茶盏,转身前脚迈入屏风,另一个叫玉花的丫头捧着一个大红绒布底方盘从屏风处迈了出来,那盘中卧一根蝴蝶金簪。赵王妃执了起来,往沈妙荣发髻上斜簪了上去。沈妙荣拜谢。自此礼成回了座位。苏慧见了沈妙荣头上的蝴蝶金簪,红了眼睛。嘴里酸道:“王妃好不偏心,这簪子妾厚脸皮要了几回,也没得。”众人在心里爆了粗口,这苏贵妾真是一条好狗,恐怕王妃放个屁都是香的,只是眼皮子忒浅。赵王妃见苏慧到底没有生分,就笑了开来:“往日里不知给了你多少东西,还眼馋。你头上的花簪可是累丝手艺,偏也是偏了你。”苏慧这才不做声。周礽一概不理会,直接道:“让底下也见个礼。”苏慧本来打算在位置上看着,无奈周礽来了,少不得做做样子,只是心不甘情不愿,马马虎虎行了平礼,沈妙荣端正回了。赵王妃恨铁不成钢。周礽哪里不知道这官司,只是不插手罢了,再者沈妙荣到底没吃亏。 沈妙荣这才知道坐在马菲菲上首的是府里唯一的良妾徐敏。徐良妾是两年前晋的位,与苏慧同时做的侍妾,只不过徐敏是宫里来的,苏慧是正院出来的。又一同怀上,然苏慧生了女孩,徐敏却在八个月时候跌了一跤小产了,可惜了一个男胎。赵王妃为了安抚徐敏,晋了良妾。另外两位侍妾是周礽的教导丫头,比周礽大三岁,现正处花信之年,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早已无宠。 那两位侍妾,和徐敏一个出处。只是一直不得晋位。如今来了两位大选出身,又是圣上亲指的侍妾,更加没了指望,已有了位徐良妾,还剩三个良妾位,如今侍妾却又四位,万一再空降了人来,想想就灰心。马菲菲虽是刚来府里,倒是已经盯着良妾位置了,贵妾两名已满,侧妃不敢妄想,然良妾确只要再进一步。马菲菲两眼发光,看着徐敏与沈妙荣见礼,不由嫉妒起沈妙荣的好运,在她看来,要不是那天她一头撞上,指不定贵妾给哪个。要知道沈妙荣没进府的那三日,王妃不敢比,她可是伺候了一回,而那姜丽还是个雏儿呢。见徐敏坐了下来,马菲菲脸上笑容更加深了:“好姐姐,咱俩终于见面了,姜妹妹,不如咱们一块儿行礼吧。”姜丽几乎和她同时站起来,听到马菲菲这么说,很自然接口:“那是当然,咱们三人选秀住在一起,玩在一起,又指到了一起,可谓缘分。”姜丽音色有些尖锐,故而每每说话都放缓步调,稍作掩饰,这会儿就被马菲菲抢了话:“可不是缘分么,好姐姐,可别忘了妹妹们。” 沈妙荣有些头疼,这会儿觉得马菲菲太过活泼了,选秀时候觉得性子活泼,是个好玩伴,可成了“姐妹”,却也有些受不了。姜丽见沈妙荣没答话,也不说话,奉上了亲手绣的蝴蝶形状香囊,很是有趣:“姐姐喜欢玫瑰香,这三日天气晴朗,后花园正好有玫瑰,故里面装的是妾与马姐姐一起新晒制的玫瑰花瓣。”旁人到还没想什么,周礽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沈妙荣的性子如玫瑰般带刺。马菲菲也只得奉上一只簇新荷包,上面绣的正是玫瑰。沈妙荣亲手接了,又亲手回了礼,却是臻品坊出品的金丝攒珠花簪,很是纤巧新颖,难得的是珠子大小一致,浑圆剔透,品相难得,侍妾用着又不违制。 余下便是丁侍妾、刘侍妾,皆是亲绣的荷包,配色鲜艳,针脚细腻。只是样式普通了些。原以为恐怕得不到那般花簪了,毕竟情分不一般,不曾想居然也得了簇新两支,看着手法,出处应该一样。要说有什么不同,两位侍妾不知道,赵王妃却一清二楚,是去年的旧款式。马菲菲和姜丽心里也有数,故而并没有什么不满。那两位平日依着分例过,少不了什么但也多不了什么,女子到底爱这些,拿到手欢喜的都想当场簪上,到底忍了。 赵王妃看不上眼,不过哄哄人的小玩意儿,一副没见过好东西的样子。却不想自个儿是赵家嫡系嫡脉,打小金啊玉啊流水般供着,哪里看得上眼。周礽冷眼瞅着赵王妃,心里冷笑了声,眼睛都到顶了,好一个赵氏。不想继续呆着,拔了腿就走,到了门口,见沈妙荣低眉顺眼,嘴里喊着恭送王爷。周礽气不过,心里琢磨本为了她来,这会儿反而要恭送我。这话让人听了好没道理,幸而无人可知。赵王妃看他盯着沈妙荣,开口道:“沈氏伺候。”沈妙荣打了个激灵,连忙朝着王妃告了退,紧紧跟着周礽走了。赵王妃就这么直愣愣站着,众人也不敢动弹。从喜暗暗从后面扯了扯赵王妃的衣裳。赵王妃摆摆手:“散了。”也不等众人行礼,直走向屏风后面。众人不敢马虎,行了礼待看不见赵王妃的身影,苏贵妾当头直了身子,也不要冬儿扶,掉头就走。 ☆、花瓶 作者有话要说:  六月朱槿、茉莉都在花期。 小说是架空的,但我私下以宋朝为背景。1、宋朝开始有炒菜,不外传的秘技。2、菠棱就是菠菜。3、吃茶不是喝茶,唐宋的茶是要配了各种辅料煮的,现代人看来是茶叶界的黑暗料理。【宋苏辙的《和子瞻煎茶》写道"北方俚人茗饮无不有,盐酪椒姜挎满口"】。4、宋元时期的瓷器,基本上一单色调为主。宋器也一般呈蘑菇形口,器身修长秀丽。 府里人都好奇怎么就沈妙荣得了王爷的青眼。论端庄大气,任谁比不上王妃。论青春娇俏,府里那两位新人与沈贵妾不相上下。论姿态妙曼,徐良妾削肩细腰,杨柳风摆,自成风流。论子嗣,苏贵妾育有一女。周礽自己也觉得蹊跷,只觉得一眼看见她,就入了眼。 距那日请安又过了几日,沈妙荣原以为要日日请安,却除了新人第二日外,并无此规矩。府里头苏贵妾倒是日日请安,可那赵王妃也不是日日得见,侍妾们寻常也不敢出来走动。沈妙荣得知不必日日都去,舒了一大口气,反被周礽嘲笑了一番,莫非龙潭虎穴不成?沈妙荣听了心惊,可看那周礽确实是开了个玩笑,便不再多说,反问王爷:午膳可有想吃的?周礽没多想,开口道:“本王专门请了百味居的大厨来府里炒几个他的拿手好菜。你可有什么想用的?”沈妙荣好奇的很:怎么还要请外头厨子?周礽无奈的摇头:“现下流行炒菜,确实美味可口。那些个会的大厨,不肯教外人,本王也不至于为了一己之欲,断了他们的营生,故而想吃的时候就喊了来炒几个。府里头做出来总差了味儿。”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7 沈妙荣称赞王爷有仁慈之心。二人闹了一番用了午膳。饭毕,沈妙荣对着周礽扬了一个笑脸:“今儿个饭菜果然不一般,那颇棱做的青翠欲滴,看起来喜人的很,妾都舍不得下口哩。”周礽见了沈妙荣的笑脸,也觉得心情舒畅:“你要是想吃,就使人去百味居。” 沈妙荣听了高兴,也不推辞:“妾没什么爱好,却爱研究吃,那炒菜,妾也要去偷师那么一手,以后做给王爷吃。”周礽失笑:“若这么容易,人人偷了一手,百味居恐怕也不会那么红火了。”沈妙荣嘟着嘴,回了句“爷您就等着瞧吧!”周礽忍不住笑出声:“好,好,本王就等着。”安公公守在门口,心里琢磨了开来,不知道沈贵妾哪点入了主子的眼,这普通几句话,主子竟笑出了声,真是奇了怪了。 府里众人皆知贵妾沈氏正是得宠之时,主子打个喷嚏都是大事,更不提五皇子是众人皆知的不近女色,恨不得人人都想瞧一眼沈氏,看看主子爱的到底是啥样的,只不过一向管的严格,众人并不敢放肆,只是放在心里咂摸咂摸。盛管事却是例外,他管着王爷自个儿的梯己,一个带了几眼温泉的庄子。这日休了假,到了晚上,和自家老婆子躺在床头,也不吹灯,斜着身体,扒拉了几口子烟,熏得盛嬷嬷眼泪都掉下来了,没好气的嘟囔了几句。盛管事也不恼,开口问:“有主子的日子不赖吧?你这位置,不知道多少心眼子惦记谋划,咱有啥,靠的却是一个忠心,甭管啥心眼都白搭。”不要老婆子回话,直奔主题,一口一个忠心的实行人后教媳政策。盛嬷嬷早知道他的心性,论忠心是第一,可是再忠心做个庄子管家到了头,没大本事啊。盛嬷嬷耳朵茧子都起了,却也不能不耐烦,开口道:“当家的你说的对,我现在一颗心就在沈主子上,只是不知她信不信的过。”盛管事却也不知,当初王爷怎么开始信任他的,他亦不知。却是只凭忠字,谁人不爱,盛管事糊涂,周礽却眼亮心明,一个不顶大事忠心奴才,放在庄子上正好不过。 盛嬷嬷自从分到绛萼阁,过了这多许日子,心里有了数。第二日早早消了假,到了沈妙荣跟前谢恩。沈妙荣小手一摆,不过休一日假罢了,不值一提。盛嬷嬷见沈妙荣无甚大事,到底是老人,便上前搭了话:“主子手巧,绢花攒的跟真的一样。”沈妙荣一时无聊正和小红攒花玩,见盛嬷嬷如此言语,停了手工。小红问道:“主子可要吃茶?”沈妙荣点了点头,却是让小红先扶了盛嬷嬷坐下,盛嬷嬷受宠若惊,赶紧道谢连称不敢。小红一张巧嘴此时一言不发,只是煎茶的动作越发利索,不让盛嬷嬷劳累一丁点儿。盛嬷嬷心里发苦,知道自己鲁莽了,一双眼珠子更不敢乱转,一肚子话也倒腾不出来。沈妙荣接过小红精心炮制的汤茶,也不喝,只是细细嗅着:“可是加了核桃仁?”小红干脆的答了是。沈妙荣这才问起了盛嬷嬷之前是何处执事。盛嬷嬷心里长出一口气,“奴婢祖籍山东,跟着父母逃荒而来,我家那口子在小汤山的庄子里管事,他心善,禀告了王爷,王爷仁慈收留了我们,”也不要沈妙荣再问:“那庄子是王爷自个儿的,后来王爷说主子要进府,少个嬷嬷,就要我来服侍。”盛嬷嬷害怕说多了被嫌烦,三言两语就抖落赶紧了。沈妙荣又问:“可有子女?”盛嬷嬷老实回答:“有个儿子在外院管着花草,下人私下都叫他小名八斤。”沈妙荣心里点点头,面上不显,嘴里却说笑了:“哦,咱们这儿要看些花花草草的,可需要找小盛管事?”盛嬷嬷眼尖,看沈妙荣品起了汤茶,便也笑了,“那小子死心眼,不爱人只爱花草,整天对着花草唠叨,和旁人却是半句话不说。咱后院的花草,也要经了他的手。只是后花园里另有管事罢了。” 沈妙荣正觉得住处布置不甚合意,想要重新布置一番,便心血来潮的带着一众人去了后花园,英儿捧着一对大剪子,莲儿捧着大托盘,小红和盛嬷嬷扶着自家主子,四人不一会儿来到了花园的大拱门处,连着曲折的游廊,又晒不到日头又能欣赏风景,沈妙荣也不要扶,当先迈了步。远远一处开了大片花,盛嬷嬷早就找了管事刘婆子来,刘婆子养花都全靠八斤指导,哪里懂什么情趣,指着那片花海干巴巴的道:“那是南方运来的朱槿。”沈妙荣独爱热烈颜色,十分欢喜,便亲自撑了遮阳伞走近,小红和英儿各自拿着一把剪刀,等着沈妙荣指挥,盛嬷嬷接过沈妙荣手里的伞,劝说主子回到廊上免得晒黑,六月的日头已经很热。沈妙荣不听,当起了采花大盗。那管事刘婆子正管着这一大堆,深怕这第一得宠之人摧残的一干二净,又不敢多言。却不防沈妙荣指挥得当,剪出来花色艳丽,花朵饱满,留下的花丛也不曾破坏。刘婆子心里是一万个服气,怪到得宠,果然是个伶俐人。 盛嬷嬷看看日头,又看看主子的收获,便好声好气劝她回去,小红也帮腔,说回去得腾出时间来插花瓶里,您忘了王爷说过过两天来看您,今儿就是过两天了,可别让王爷等。沈妙荣虽觉得周礽口里的过两天是敷衍,但也不能当众就不当回事。再说这一趟她是心满意足。于是四人无话,直奔绛萼阁。 一进门,沈妙荣来不及收拾自己,嘱咐小红把从娘家带来的一整套乳白色花瓶翻了出来,有大肚的,细颈的,宽口的,直身的,更有胖圆胖圆的,三角的,长四方的,各色形状不一,大小不一,细数数足有十二只。众人看的是稀奇古怪,小红早就见识过沈妙荣的奇思妙想,只是看到王府里的下人也这么好奇,只觉好笑。沈妙荣不要人动手,亲自执起剪子,一只只花色配了起来。一个细长直溜越两三手指宽,越到瓶口越细的花瓶,只插了两朵含苞带放的红色朱槿,一高一低,一直一曲,说不出的美感。沈妙荣将它摆到了盆架上,复又摇头,又转身摆到了妆奁边,这才满意。又选了三只高矮胖瘦皆不同的配了密密的茉莉花苞,呈品字摆在了南面窗下的黄花梨翘头案左边,观察一会儿又觉着素了点,沈妙荣皱了眉头,小红见了道:“主子,快到午膳时候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小红以为自己主子累了。沈妙荣也不拒绝,舀水洗了手,眼睛瞄到上午攒的花,从篮子里挑了块藕荷色,剪出三条拇指宽长条,系在了摆在翘头案上的三只花瓶瓶口,轻巧的打了个蝴蝶结,只是还是不甚满意,示意小红解开。这时听到屋子外嘈嘈杂杂的,盛嬷嬷一脸喜色进了门:“主子,王爷遣了前院的小禄子,抬了一个大木箱,说是拿来给主子玩的。”沈妙荣一脸惊讶,脚上却不耽误功夫。 一会儿功夫站到木箱前,小禄子请了安,一脸喜气道:“王爷听说主子今儿个逛了花园剪了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8 好些花,说屋里没个器皿,剪了也白搭,故而让安公公道库里挑了好些来,好让主子插花玩。”小禄子气也不换,又说:“王爷还说您院里少了个看门,让奴才来伺候。”盛嬷嬷不妨小禄子竟然成了绛萼阁的人,直拿眼瞧他。沈妙荣却是笑:“什么看门,王爷和你开玩笑呢,我这儿倒是缺个外管事。”小禄子还以为真要看大门了,不想竟然成了管事,虽然只是一个贵妾的管事,但王爷发了话,到底比看门好。小红将绛萼阁另外两个跑腿小太监喊了来,沈妙荣开口:“你们都是府里老人,禄公公可认得?”小红早就将事体告诉了两个小太监。此时两人均点头口称拜见禄公公,小禄子吓了一跳,从没有过手下,这会儿有点不知所措。盛嬷嬷此时奉上了上等封,沈妙荣也不发话,小禄子便知趣的接了赏连忙将大木箱盖子打开。沈妙荣一眼扫过,顿时喜笑颜开,小心翼翼拿起一只天青色蘑菇形口花瓶,器身修长秀丽,连忙将摆在翘头案上的一只乳白花瓶替换了下来。 ☆、孕事 作者有话要说:  1海带,中国古代所利用的海带,品种为大叶藻宋代以后人们把山东大叶藻直接称之为海带,宋人唐慎微所撰《证类本草》卷九这样记载“东海又有一种海带,似海藻而粗且长,登人取干之柔韧可以系束物”》登指登州,今在山东蓬莱。所以文中的海带,不是我们现在所吃的海带。 文中说道马菲菲打了萝儿一巴掌,但力道并不大,只留下些许印记,但一晚过后,萝儿却顶着通红的脸蛋服侍马菲菲,从而让马菲菲心怀歉意,可见萝儿此人对自己下了狠手。 大妇和小妾同时有孕,世人皆重视嫡子,马菲菲又算不上宠,故无需猜测,王府上下都看中王妃肚子里的孩子。马菲菲心里也有些小心思,想争取一个“长”字,要知道王爷是有升职空间的,没有嫡占个长就是优势。 沈妙荣一只又一只的捧起来细细欣赏,小禄子心想,新主子这会儿怎么盯着死物,不是该问问王爷怎么知道她游园又采花的么?眼看到了午膳时分,沈妙荣忙活了一上午也饿了,这才抬头问小禄子:“王爷可还有别的话?”小禄子道没有,沈妙荣便让小禄子自去收拾。盛嬷嬷上前劝沈妙荣休息,这会儿沈妙荣也没了精神,软塌塌的被盛嬷嬷扶到了榻上倚着。小红见了便问:“主子可有什么想吃的?”沈妙荣摇头。英儿莲儿还在收拾花叶,听了小红姐姐问话便道:“奴婢听厨房的烧火丫头说今儿有山东来的海带1,做个凉拌很是爽口哩。”沈妙荣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连着几日都没见到周礽,赵王妃早就习惯,只是心里仍然不得劲,那沈氏逛个花园还得了惦记,自个儿闹翻了天恐怕也见不得面。赵王妃的奶嬷嬷夫姓于,这一日于嬷嬷私下找了从喜和从福,问赵王妃可有换洗。从福摇头,于嬷嬷拿起右手食指狠狠戳了从喜脑袋。从喜一时摸不着头脑:“我的好嬷嬷,这是怎么了?”于嬷嬷不理她,只问从福:“主子这月可是晚了两日了!”从福没说什么,从喜回道:“嬷嬷,我早和主子讲了,主子不让声张,只不过晚两日罢了。”于嬷嬷摇头:“定是有了,往常一向准时,再没有晚过。” 就这样又过了四五日,请了大夫把了脉,一声恭喜把赵王妃的成平殿炸开了花,赵王妃只觉三年来积在心中的郁气随着大夫的恭喜声消散在无形中,双手轻拢肚子,抚了又抚。心里想着等王爷回府后不知道会有怎么个反应。不想群芳阁有人来,进了屋子说马菲菲身子不适,能不能让大夫去顺便去看看。赵王妃不当回事答应了,于嬷嬷却是逮着人不让走教训了一番,什么名牌上的人,还敢来要王妃用过的大夫,脸大到无法无天了。跑腿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还是从善见有过几面之缘,就解了围,让玉花陪同,领了大夫去了。 好一会儿,玉花气喘吁吁的跑来,急得不得了。正好从喜从门里走出来,兜头就压着声音骂她:“作死呢,主子刚休息,看你的动静。”玉花也不辩解:“好姐姐,我错了,只是,只是大夫还在门口呢。”从喜嗤一声:“三德子派了小太监,不妨事。就这点事你怎么没了主意,往日的机灵劲儿呢?”玉花哪儿还有什么机灵劲儿,只得干巴巴的来一句:“那马侍妾有了。”从喜撂下一句“让那大夫等着”就返身回了屋子。赵王妃也只是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从喜立马上前:“马侍妾那儿有人来回话了。主子您是大妇,肚子里的小主子更是嫡子,王府未来的主人,那些阿猫阿狗,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从喜两眼直往赵王妃脸上瞧,赵王妃见了从喜的做派,心里有些不安,此时于嬷嬷拎了食盒来,赵王妃问里头是什么。于嬷嬷说现煮的羊奶。赵王妃孩子气的皱了眉头,仿佛已经闻到了膻味。从喜将食盒接了过去,于嬷嬷一脸慈祥望着赵王妃,嘴里唠叨着:“我的好姑娘,也要做母亲了,打小一点点,可怜见的,不哭不闹,乖巧懂事。这会儿在这王府中,三年来总算没有白熬,只是那些个小蹄子,都要翻天了。”讲着讲着眼泪都掉下来了。赵王妃待奶嬷嬷如亲娘一般,见到嬷嬷如此,连忙劝慰,又不解道:“嬷嬷怎么了,谁惹你了?府里人谁作妖?” 虽不得王爷心,但堂堂王妃,也无人敢欺负,王妃的奶嬷嬷,自然也是高坐,寻常都不轻易动,只在王府养老呢。于嬷嬷再忍不住说道:“那马侍妾,也有了。”赵王妃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倒是有福气。”于嬷嬷啐了一声:“小小侍妾,敢称福气?孩子生下来,也不得养,您才是母亲!”从喜也帮腔:“嬷嬷说的对。主子您不必理会旁人,您是正头娘子,又是皇上赐婚,宰相之女,赵氏嫡长女,旁个再比不上你。”赵王妃心知她们说的对,也知道自己不必和一名妾计较,只是心里的酸意,怎么也压不住。 赵王妃只是坐在床边一动也不动,于嬷嬷着急的很,上前就执起赵王妃的手,只觉的手心冰凉,吓了一跳。想起端来的一碗羊奶,好说歹说劝着赵王妃趁热喝了,赵王妃恢复了神态,开口让二人扶着到了大厅。 这次群芳阁来的人是马菲菲的大丫头萝儿,见到王妃的身影就拜倒在地,赵王妃拿手一摆,坐定开口:“你家主子身子怎么了?”萝儿梳着统一的双丫鬟,一边簪了一朵小金梅,很是别致。眼睛乌溜有神,此时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乌黑的眼珠子直直的勾着自己的鞋面:“禀告王妃,我家主子这几日整日里睡,以为有什么不好,却也不敢麻烦,今日得知有大夫上门,便舔了脸来请,不想大夫诊断有了身孕。” 赵王妃扯了扯嘴唇:“开枝散叶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9 ,这是好事。”赵王妃说完顿了顿,又对着从喜发话:“从喜,备赏。”到底是大妇,又问了开来:“整日昏睡对母亲胎儿可有大碍?大夫怎么说?”萝儿禀告:“并无不妥,说是妇人怀孕常态。”赵王妃也无甚可问,点点头赏了银打发走了。赵王妃身上懒懒的不想动,其他人也不敢深劝。良久,赵王妃才进屋里歇了。 等到周礽回府,得知王妃有孕,自是大喜,府里下人都得了赏银。来不及换衣,就来到了成平殿。赵王妃早早在门口迎了,见王爷还没换衣就来了,心里高兴的很,连忙张罗人服侍。一顿忙碌后待玉树奉上茶又退下。夫妻二人才清清静静的坐定聊天。 赵王妃心里琢磨怎么开口,一时没了主意,平日里周礽来了多是在书房待到就寝时候,这次是两人少有的独处。周礽吃着茶独自乐呵,也不管赵王妃的心思,毕竟三年无子说到底不好听。赵王妃思定:“恭喜王爷,马侍妾也怀了。”周礽嗯了一声:“有劳王妃照料。”赵王妃听了这话,不知是喜是悲,琢磨了一会儿:“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周礽又是一声“嗯”。半晌,周礽问有什么夜宵,赵王妃连忙告罪,让厨房上了份例。 不提夫妻二人到底吃了什么夜宵,马菲菲这边,还枯枯的躺在榻上。萝儿低声劝慰马菲菲进点东西。马菲菲痴痴的望着门口,“这多晚了,王爷不可能来了。”自己劝自己似的心底一直咀嚼这句话。萝儿听到了也劝:“主子说的有理,这么晚王爷也是担心扰了您休息,说不准明早就来。主子不如吃点东西早点休息,好歹顾着小主子。”马菲菲不知道自己心里话说出了声,乍一听丫头说王爷不来了这么刺耳的话,心情跟火山爆发一样,勃然大怒,起身抬手就是一个巴掌:“胡说八道,王爷怎么会不来!”下一瞬脸色像变戏法一样,满脸慈爱的抚着肚子,说:“我可是怀了王爷的长子!”萝儿吓傻了,不可置信的摸着被打的脸蛋,双眼蓄了泪。及至听到马菲菲说长子,萝儿又觉着马菲菲有些魔怔了。马菲菲到底怀孕精神不济,到底闹腾了一会儿还是睡了。萝儿喊了底下的小丫头上夜,自己回到住处,呆呆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鹅蛋脸上两条弯弯细眉,一双乌溜眼睛,眼角泪光点点独有一番风味,细细看并不比马菲菲差,只是皮肤粗糙暗沉了些,马菲菲一个巴掌听着响却没什么力气,这会儿脸上只是隐约有一些红色。萝儿慢慢抚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双眼睛愈发黑沉。 等到第二日,萝儿顶着通红的脸蛋服侍马菲菲,马菲菲有些愧疚,一双手扯着萝儿,不让她动弹,嘴里说道:“好萝儿,昨日是我不好,脸还疼吗?”萝儿摇了摇头:“主子心情不好,别说是一巴掌,就是十巴掌,奴婢也愿意承受,再说,奴婢也知道,主子因为怀孕才会心绪不佳的,往日里,什么好东西都给奴婢,更不曾亏待奴婢,奴婢知道主子不是有意的。” 马菲菲心里很是感动萝儿的忠心,把妆奁翻了又翻,挑出一副银制菊花耳环,将萝儿手拽平了放在她手心里,说要给她戴。萝儿也是一脸感动,话也说不出,两眼汪汪看着马菲菲。 不提二人的主仆情深,沈妙荣自知道怀孕之事后,更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因王妃有孕,更是不让人打扰,惯例的请安也没了。众人心思不一,却是苏贵妾最是积极。王妃摆明不见众人,她却比往常更加恭敬,雷打不动一到辰时成平殿必能见到她的声音,甚至日日扯着大姑娘一起请安,可怜大姑娘将将两岁,正当长身子骨,没几日就眍了眼睛。这日实在受不住,窝在奶娘臂弯里,哇哇的哭了起来。赵王妃到底心疼,见了面,也不让苏慧起身,直直扔了几句话过去:“苏贵妾可是不愿抚养府里的小主子?论亲疏,我是母亲,你是姨娘,论贵贱,大姑娘是主子,你是仆。交由你抚养不过是王爷开恩,也是我念着一点儿往日旧情。往常见你服侍的还算过得去,可今日一瞧,莫不是虐待王府主子?你还知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份?还是认为大姑娘年纪小不会说话,任由你摆布?” 苏慧私下虽然抱怨过大姑娘不曾是男儿身,但到底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乍一听王妃有不让她养在身边的意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嘴里只喊:“主子,奴婢不曾虐待大姑娘,奴婢不敢也不舍得呀!奴婢一时糊涂,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赵王妃听她嘴里还喊自个儿是主子,又见她日日如此,知道定有什么缘由,“罢了,罢了!起来吧,从喜,你和奶娘先将大姑娘带回去休息。”一边喊苏慧起来,一边让从喜跟着过去看看大姑娘。 苏慧头上簪子也斜了,几缕发丝落在额旁,眼圈儿红红的,还带着惶恐,看起来好不可怜。冬儿见了很是心疼,急忙上前将头发抿了簪子簪正了。苏慧心神也定了,便缓缓开了口。赵王妃一听,勃然大怒,恨不能掐死她。右手食指死死指着苏慧,嘴里不住喊道:“好!好!好!不曾想你有这等大志,是不是接下来就要坐上我这个王妃之位!你不拿镜子照照你自个儿,一个市井屠夫之女,妄想当侧妃,好!好!好!真好啊,不想我赵淑娴养了一只白眼狼!”说完这番话,气也卸了,只觉头又疼来肚又疼,这会儿想起来还怀着身子,连忙不住的喊:“大夫,叫大夫来,疼,肚子疼。” ☆、大姑娘 从福从善从乐三人几乎傻了,还是于嬷嬷老道,急忙让从善和跟脚快的太监去前院找大夫来,从福从乐此时缓过来,几乎架着王妃往里屋躺下。王爷昨夜也在成平殿休息,这番动静不小,早已到了王妃跟前。周礽见乱成一团,自个儿的王妃又脸色煞白,手捂肚皮,只当孩子不保,整个人都阴沉的不像样子。于嬷嬷还算镇定,劝王爷坐了又让玉树上茶,周礽便开口问大夫怎么还不来,也不要人答话,又高声喊安公公,“小安子,快去催大夫。” 诸大夫于妇科一道很是有名,早在确诊之日,就被请到了王府,此时也气喘吁吁到了殿门口,正好与安公公碰了个对面。安公公拽着诸大夫直往里走,诸大夫心想不知王妃如何了,前头问了从善,却什么也不知晓,但看这般情形,很是不妙,心里先打了预防。等到坐定望闻问切一番,原来是惊吓过多。此时方才舒了一口气,连忙开口道:“无碍,无碍,未见血。王妃请先慢慢深呼吸,越慢越好,呼吸十次。” 众人不敢打搅,只听得王妃的呼吸声,开始还有些急促,后来慢慢就舒缓了。诸大夫此时才笑了:“王妃不过是过于紧张了,一开始遭受刺激,腹疼恐怕是有的,但王妃身子骨好,不曾见红,便无大碍。此后却是太过紧张,反而对胎儿不利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0 。但妇人怀孕,不可刺激,此事也万万不可再有。王妃平日里也须得放松心神,不可过于紧绷。” 诸大夫诊断从不咬文嚼字说些常人不懂的,这番直白的话一出,众人心也落到了肚子里。周礽开口向诸大夫道谢,诸大夫连道职责所在,不敢受礼。于嬷嬷还有些惴惴,见主子不说话,也顾不得逾矩开口问诸大夫:“王妃此次可要吃些安胎药?”诸大夫不敢忽视,谨慎道:“若见了红,必定要吃些,王妃此时只需修养一番便好。常言道是药三分毒,怀胎之人,必定要慎重用药。嬷嬷若是不放心,不如在日常作息和饮食上精心些。”于嬷嬷也是经事之人,知道诸大夫所言不假,心道果然是神医,不用药也能治病,眼见王妃脸色也红润了,半点没有之前的虚弱体态,又想着外面还有一个要处理,便道谢不再多言。 周礽亲自送走了大夫,坐到赵王妃床前,仔细看了赵王妃脸色,知道确如诸大夫所言,到底心里松了下来。赵王妃心里甜甜的,只觉周礽是重视自己的,一双妙目含着情愫,又不敢直视周礽双眼。周礽见赵王妃眼神闪烁,以为闹了乌龙不好意思,便对着赵王妃说:“大夫虽说没事,但到底惊了一场,这会王妃不若再睡一会儿。”说完便站了起来要走。赵王妃听了周礽关心的话语,不自觉的笑了,连忙点头。开口道好。但又想到之前苏慧之言,脸色又沉了下来,到底开口留下了周礽,“王爷可知方才之事?”不要周礽回答,继续说了下去:“苏慧方才来见我,想要那侧妃之位。” 周礽不解,赵王妃继续说:“她和我讲,马侍妾生子后就要晋贵妾,贵妾满了位,她凭着资历要晋侧妃。”赵王妃越说口气越冷,脸上也一丝表情一般,似乎此事与她毫无干系。周礽听了赵王妃的话,冷哼了一声,开口撂下几个字:“一个妾,哪儿来的胆子?”周礽转动眼珠,撩起眼皮,瞧了赵王妃一眼。赵王妃心里发苦,把心一横:“自从妾身有了身子,更加盼望着子女绕膝,天伦之乐。大姑娘虽喊我一声母亲,往日里我却不曾多关心点,现在想来很是愧疚,但幸好大姑娘心善,从不曾抱怨,见了面总是笑眯眯的要我抱。而今越发体会到为人母的心情,当真舍不得与孩子分开一秒。让大姑娘回成平殿吧,总是在一个妾屋子里养着也不是个事儿。”周礽理所当然的道:“大姑娘自然跟着你这个母亲好,偏你护着一个妾,现在你想开了正好,让大姑娘立刻搬来。” 赵王妃心里很是舒坦,越发慈爱道:“大姑娘也虚三岁了,却还不曾起名,你这个做爹爹的,也要上上心,上次大姑娘还念叨爹爹怎么不来见我,想爹爹了。”周礽也想起大姑娘的憨态,又听得自家姑娘想他,很是开怀。便笑了开来:“好,好,大姑娘的名我得好好想想。既然想我,今儿个我就好好陪她顽。” 夫妻二人越发体会到为人父母之美妙,可苏慧却孤零零的直直的跪在偏殿里无人理会,冬儿也被赵王妃的人拉走了。苏慧心里不住的求神拜佛,保佑赵王妃无事,否则后果不敢想像。过了不知多久,苏慧恍惚听见大姑娘的声音,一时很是迷糊。此时有人进了来,原来是安公公。苏慧调转膝盖就要对着安公公,安公公急忙避让,嘴里不住说道:“我的姑奶奶,您可是主子,奴才可不敢受。”苏慧不让他难为,软了口气问:“安公公,刚刚我怎么听到了大姑娘的声音?”安公公弹了弹袍子:“苏贵妾,王爷有令:‘苏氏冲撞王妃,禁足三个月’。”苏慧听得禁足三月,便知道王妃必定无碍,双手合十,嘴里不住唠叨:“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安公公暗暗摇头:“苏贵妾,王妃托我谢你这两年帮她照料大姑娘。” 苏慧乍一听竟没听懂似的,两眼满是困惑,又或者是不可置信。安公公还等着她说点什么,结果半晌也没个反应,很是不耐烦。苏慧这会儿幽幽的开了口:“王爷怎么说?”安公公道:“王爷自然同意,苏贵妾可是忘了,王爷一开始就想让王妃养孩子的。毕竟王妃才是孩子的母亲。”苏慧脸色煞白,嘴里偏还说道:“有劳安公公跑一趟。”安公公道:“不敢,冬儿就在外头,苏贵妾请回吧!” 苏慧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冬儿不敢多说,二人就这样回到了住处,苏慧也不休息,来到了大姑娘的房间,似乎什么都没变化,苏慧还怀着一丝期望:“冬儿,你看,大姑娘的物什都没动,是不是大姑娘还住在这儿?”冬儿不敢答话,苏慧还直直望着她。这会儿嘈嘈杂杂的脚步声传了来,苏慧望着门口,打头的是大姑娘的奶嬷嬷,从喜紧跟着,后面还有好几个粗使的跟着。苏慧这下死心了,知道他们是来搬物什的。嘴里却不死心问:“你们来干什么的,你们来干什么的!”到了后面声调都变了,刺耳尖锐的“干什么”撞到旁人的耳朵里,个个都暗自皱了眉头。从喜开口:“嬷嬷领了人收拾罢。冬儿,你还不让你主子回去休息?苏贵妾,奴婢来服侍您。”说着和冬儿左右夹击,要把苏慧送到寝室。苏慧不肯走全身使了力气,奶嬷嬷见了也不理会,只埋头收拾东西。从喜见苏慧并不闹,也随她立在那儿。等到众人都快收拾好了,苏慧发了疯,上手就把包裹物件撕扯的撕扯,打落的打落。 从喜一行人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从喜发话:“既然苏贵妾还想留个念想,便都留给她罢。”众人听了话,便随着从喜走了。苏慧有些茫然,见了一地的小孩子物品,一屁股坐了下来随手捞起一件,捧起来就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不提冬儿怎么劝慰,这厢赵王妃也料得从喜一行人不会顺利,早就安排人布置大姑娘的房间。一家三口此刻正温馨的吃着早膳,大姑娘往日都是奶嬷嬷喂的,此刻从善得了这差事,因从善爱吃,故而哄得时候随口将食物讲的美味非凡,大姑娘半懂不懂,盯着从善的嘴巴子一刻不停的动着,也觉得好玩,不知不觉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周礽见大姑娘吃的香,便让王妃打赏。赵王妃自觉身边的丫头给自己涨了面子,很是大方。 沈妙荣得了苏慧那儿的消息,让盛嬷嬷和小禄子更加约束好绛萼阁众人的言行,毕竟王妃风头正盛。小红私底下很是担心沈妙荣,与盛嬷嬷商量一番,也没什么好主意。沈妙荣不理会二人的眉眼官司,让英儿莲儿又去花园里比照着上次剪了许多新鲜来替换。沈妙荣见这次剪了许多丝石竹来,将二人大大夸奖了一番。挑了一只浅口滚胖瓷白花瓶,样子很是可笑,细致的插上丝石竹,配上碧绿叶子再缀上几朵鲜红玫瑰,很是惹眼。高低错落疏密有致,虚实之间又显得格外生动可人。 小红问摆在什么地方,沈妙荣不答,反而要喊小禄子进来。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1 小禄子一眼就见到了桌上的插花,不由暗赞一声。沈妙荣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几日也没顾得上你,在绛萼阁可还适应?”。小禄子受宠若惊,连忙回应:“主子心善,奴才再好不过。”沈妙荣笑了:“这有什么,毕竟换了伺候的地儿,与众人又不熟,不适应也是有的。”小禄子心思细密,更是满面荣光的回主子的话:“虽换了地方,但反倒是像回了家。今儿个一早还遇到安公公,安公公都羡慕奴才,得了好去处。”沈妙荣更是满意:“如此便好。”话毕便挥退了小禄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丝石竹也叫满天星。 ☆、鸭汤 上回讲到小禄子向沈妙荣讲一早瞧见了安公公,沈妙荣便知道王爷并未外出。故亲自捧着插花,和小红二人来到王爷的会宁殿。会宁殿与成平殿布局相仿,但格局更大。守门的两个小太监远远见了便前去请安,小红上前给了个封赏,沈妙荣才问话:“王爷若在可否帮我回话?”小太监知道这是第一得宠之人,前些时候王爷送瓷器去时他还搭了把手呢,敢不回话? 周礽此时没甚事情,正在查字典帮大姑娘取名,这会儿听了回话,就让沈贵妾进了书房。周礽见沈妙荣捧着一捧花进来,把脸都遮了大半。上前连忙接了还问:“怎么亲自动手,下人们都是死的?”沈妙荣先请安,然后才笑盈盈的回答:“妾想亲自送给王爷,不过是妾的小心思,不知入得不入得王爷的眼?”周礽听了这话果真细细瞧了,半晌笑了起来:“卿卿好心思,很是可爱。”沈妙荣答:“能博王爷一笑,就是得偿所愿了。”沈妙荣眼珠子一转,瞧见了案上的字典便问可是打扰王爷做学问。 周礽眼光还落在插花上,听了沈妙荣的问话,心里默念了一句“玫瑰,火齐珠也”。不若名“玉”,周礽此时解决了大姑娘的名,心情很是畅快,便开口道:“大姑娘虚三岁了,正帮她取名。”“王爷果真慈父之心,大姑娘知道王爷这么上心,必定高兴!”沈妙荣没问取了何名,只是一通恭维。周礽摇头失笑开口:“你倒是不像你父亲,嘴巴甜的很。”沈妙荣不同意,小嘴一撇:“我娘亲说我最像父亲哩!” “小丫头,还不高兴了。你父亲可不像你这般嘴甜。”周礽反问沈妙荣:“这几日后花园可是被你祸祸了遍?”沈妙荣调皮一笑:“王爷送我的各色花瓶,我爱的很,让它们躺在暗无天日的库房里很是不舍哩。”周礽顿觉有趣:“怎么倒是我的不是?”沈妙荣一脸“就是这样”的表情让周礽很无奈。 眼见就到了午膳时分,周礽和沈妙荣洗了手,沈妙荣并不落座,执起公筷要伺候周礽,周礽摆手不让:“让下人们布菜就是,你坐下陪我吃。”沈妙荣眼带笑意,听话的放下筷子,却仍然舀了一碗冬瓜老鸭汤摆在周礽面前:“这个季节吃鸭肉最好不过,可祛除署热。王爷最是板正,这么热天还捂得严严实实。不怕热才怪呢。”周礽不爱鸭肉的腥味,皱了眉头。安公公在一旁见了心惊肉跳,心里直骂娘,谁不知王爷不吃鸭肉,这会儿怎么端了来。沈妙荣这会儿也有些忐忑,一双丹凤眼此刻也没了□□,教人忍不住叹息,可还是奓着胆子开了口:“王爷别恼,是妾让人上了这老鸭汤。这鸭子可是选的三年以上的老母鸭,去了骚豆后用洗米水浸泡了两刻钟,保管一点异味没有。妾看王爷耐不得热,一味吃凉又恐伤身,故而特意安排的。这里头还特意搁了薏米,吃起来极为清淡鲜美呢!” 周礽不说话,皱着眉头喝一口,果然如沈妙荣所述清淡不油腻,没半点腥味不说,还带了点冬瓜和薏米的清香,便一口气喝个精光。众人不自觉舒了一口气,又不免想到沈贵妾果然受宠。沈妙荣立马有了精神,坐在位置上喜滋滋的用起膳来,不过到底没敢再舀第二碗。周礽喝完不免好奇沈妙荣怎么得知这做法便问了一句。沈妙荣放下筷子道:“厨房可不敢做了鸭肉给您吃,是妾点了这汤,做法也是妾让小红讲给厨房里的。”周礽挺好奇,这个小妾居然敢逆着他,要知道几年前吃了鸭子觉得臊味太重,小安子是半点鸭毛都让他瞧见。王妃进了府里后也没敢让他吃过鸭子。便问:“那你还敢给我吃这汤,就不怕我生气?你没见他们上了鸡汤么?” 沈妙荣一时也不会答什么漂亮话,只老老实实的说:“妾觉得这鸭汤好吃,王爷若是不吃可就错过一道美食了。旁的也没多想。再说了,好吃的东西吃在嘴里,哪里还会生气发脾气。”周礽忍俊不禁:“合着你把我当小孩子哄,有吃的就开心!”也不要沈妙荣搭理,兀自笑个不停。沈妙荣心想您老开心就好,别皱个眉头把人吓个半死,脸上却一片绯红,一双丹凤眼含羞带怯,偏不肯服软的狠狠瞧了周礽一眼,着实秀色可餐。饭毕,沈妙荣就要回去,周礽没让,非要一同休息。沈妙荣无法,只得同意,二人闹了许久,才沉沉睡去。 府里有什么动静第一个绕不开周礽,第二个便是逃不了赵王妃的眼。沈妙荣捧着插花去王爷的会宁殿待到申时末酉时初才走,赵王妃自然是头一个知道了。几个得用之人不免将沈妙荣一顿贬损,奶嬷嬷毕竟积了古经了事:“主子是大妇,一个妾哪里配主子口里提起,便是听也不配主子听。你们这些小蹄子照料好主子身子才是正经。”转身单独见了赵王妃:“主子,您可不能想偏了,这会子,正经养胎才是。”见赵王妃点点头赞同了她的话,又道:“要说起来男人哪个不偷腥,更何况本就是府里的妾?要老奴讲,王爷还算好的。”赵王妃不解何谈“好”字,于嬷嬷解惑:“那二王爷,府里多少人?虽按制只得有十个妾,两个侧妃,可二王爷府里妾是人人轮着做啊,便是那侧妃,今年都换了人头。谁得了宠谁就上位,至于那失宠的,谁知道下场如何。要不是二王妃手段强硬,说不得就回了娘家。”赵王妃不是不知道二王爷府里的事情,只是这会儿特意点出来,还是忍不住替二王妃不值。 “再说四王爷”于嬷嬷要开口,赵王妃问:“这四伯府里可是清净的很,我看四嫂过得很清净。”于嬷嬷摇头:“主子不知这事,老奴可是听说的,这会儿也不怕污了您的耳。四王爷爱的是旱道儿!”赵王妃惊呼了一声,瞪大了双眼,还带着不可思议:“这可是真的?您老又怎么知道?”于嬷嬷有些紧张,也不先回话,倒了杯清水让赵王妃喝了一口再开口:“主子别惊,这事老奴却是无意听了一耳朵,真假不知,但老奴也见了几次四王妃了,她可是还没破瓜呢!”赵王妃以为听错了,嘴里话也说不清:“这,这可真是,这,四嫂那么淡雅一个人,真的?”于嬷嬷这次不是来八卦的,前头说完再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2 说周礽:“所以说咱们王爷是好的,不像二王爷那般什么香的臭的往屋里拉,更不是四王爷那样爱好独特。虽性子冷清,却也有所担当,看王爷待大姑娘,就知道是真心喜欢孩子。王妃您啊,只需要安心养胎,到时候得了嫡子,王爷还不看重?”赵王妃点头称是,到底安心养胎。 忽忽几月,这日半夜,突然圣上身边的中贵人来访,周礽正巧宿在绛萼阁,丢下一句话急匆匆就跟着的去了。沈妙荣见那中贵人面色严肃,还带了悲意,心里一紧,想到了年迈的皇帝。也来不及洗漱,便和安公公亲自去了赵王妃那儿。赵王妃此时肚子也鼓了起来,孕期不易正当深睡,被闹了起来很是不爽。沈妙荣并不理会只急匆匆说明来意:“王爷刚跟着中贵人去了宫里,来不及和您道别,让妾转告您”赵王妃一下子睡意也没了,安公公说道:“主子让您管好后院。” 赵王妃听完,也不让沈妙荣回去,而是让人喊了苏慧,徐敏、三德子以及群芳阁的管事嬷嬷和管事太监来。等众人来了,赵王妃板着脸先对着群芳阁的人下了命令:“你们二人现将群芳阁看好了,不许人进出,连个苍蝇也不许!不然就是一个死字!”二人也是府中老人并不问缘由,只是朝着赵王妃大声应诺。赵王妃又道:“管好群芳阁,你二人也不得走动,虽马侍妾有了身子,你们二人要小心照料,但不许就是不许,你们须得明白!”苏慧和徐敏很是忐忑,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要谈生死,就见赵王妃喊了她们二人:“你们二人的住处也不许人进出,否则不等王爷来,我就能料理了你们!从善和从福各自跟你们,从善从福自然也不得走动,你们可明白?”二人自然很是明白。 及至剩下沈妙荣,也不要赵王妃吩咐,沈妙荣道:“王妃放心,妾来时已经嘱咐了管事嬷嬷和小禄子管好门禁,必不让任何人进出。”赵王妃问:“那小禄子就是之前在王爷那儿的?”沈妙荣道是。赵王妃点点头不说话。赵王妃让其他人立即回了,留下沈妙荣问:“前院王爷怎么安排?”沈妙荣回答:“让安公公一力处置。”赵王妃挥退了沈妙荣,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坐在胡椅上。于嬷嬷老天拔地服侍了一天,众人没敢喊她醒来,只从喜向来说得上话,便来到赵王妃身边,因特殊时期不敢乱说,只拿肚子说事,到底哄了赵王妃回到寝室躺了下来,赵王妃迷瞪了半宿也没睡踏实。 ☆、山陵崩 前篇讲到赵王妃严了后院各处的门禁,前文还说道群芳阁住了马菲菲、姜丽等四位侍妾。今日一早,这四人的大丫头统统回话说出不去拿不了早膳,马菲菲头一个闹了起来。因她怀了身孕,其余三人也以她为首等来了管事嬷嬷。往日里虽然管得严,但到底侍妾们是半个主子,故而嬷嬷很是尊敬。然今时不同往日,管事嬷嬷见马侍妾质问原因,半点软话没有:“王妃有令,不得有任何人出入群芳阁,否则就是死!”说着死死盯着马菲菲的眼睛,毫不退让。马菲菲被看的吓了一大跳,其余等人面面相觑。 管事嬷嬷见马菲菲被吓住了,态度也软和了:“诸位姨太太们还是各自回去休息罢,王妃自会派人安排吃食。马侍妾您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更不能思虑太多。”说着说着不自觉又开始严肃起来:“如今乃多事之秋,望诸位各自管好各自,否则就有碍性命了!老奴自然一直陪着诸位,老奴虽活了一大把年纪,可仍然怕死的很,若是有人非要找死,老奴只好杀鸡儆猴了!”众人一时没了声响,不多时,果然前头传来消息,竟然是安排了两个厨子,并带着厨房物什和米面菜肉。四人瞧了这有进无出的架势,也没了言语各自散了。 再看那徐敏。徐敏向来和苏慧不对付,二人那时一同怀孕,因当时住在群芳阁,故总是聚在一起说些孕事好不开怀。可谁知有一天,苏慧说总在屋子里闷得慌,就约好了一起去逛逛后花园,结果刚出门苏慧就要更衣便折了回去,而徐敏就领着大丫头秋儿往前缓缓走去,结果没几步便跌了一跤,孩子也没了。徐敏想到这事就怨恨不已,怨自己,更恨苏慧。徐敏一心以为这就是苏慧的伎俩。再加上苏慧这个市井屠夫之女,只凭着生了女儿还当了贵妾,自个儿若是把儿子生养下来,指不定能当上侧妃。 秋儿捧着茶盅进了门,又见着徐敏半倚在榻上呆呆望着窗户外头,便知道定是又想到了未出世的小主子。连忙把茶盅塞到徐敏手中,回身就去关了窗户,接着便拿了一条纯白兔毛毯子盖在了徐敏双腿上。秋儿一边动作一边唠叨:“主子,这眼见就要到小雪了,天气冻人的很,您身子向来不好,还这么吹着风,回头仔细头疼!” 徐敏被秋儿这么一通打岔,也不继续伤心了,只问:“从善那丫头安排好了吗?”秋儿很是不满:“主子,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把咱们都当犯人不成?还派了‘牢头’来?”徐敏听了这话一时呛住了,一手指着秋儿,一手捂着胸口咳个不停。秋儿也急了,连忙一手扶着徐敏,一手拍起了徐敏的背,好一会儿才停歇。徐敏也沉了声:“往日从不管你,你越发胡闹,这话也能瞎说?”秋儿连忙请罪:“主子,奴婢错了。您喝口清水缓一缓再说罢,身子要紧。”徐敏摇头:“究竟何事,我也不知,但王妃发了话,不许进出,否则就是一个死字。你哪里还没察觉么,从善来了就不走了,厨子也是,这是有进无处啊。” 秋儿连连点头:“是,是,是,奴婢旁的不管,只是入了冬,您的药可不能断了。”徐敏苦笑:“年年吃,又有什么起色,不如不吃,还没得败了胃口。”说完又咳了起来。秋儿忙不迭服侍。 又过了几日,京师也开始戒严,府里更加森严,入夜后巡逻之人不间断。这一日突然一场大雪,整个京师一片雪白,到了中午各寺庙宫馆突然敲起了钟,山陵崩了!赵王妃当下打了个激灵,本就没多带头饰,这会儿动作更是迅速,不一会儿穿了一身孝,一边拿手帕抹眼睛一边细细安排府里拿白纸糊门糊灯笼。这档口又唤了安公公来:“王爷有什么消息吗?”安公公戴着俩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有几日没睡好觉了。听了女主子问话,急忙回答:“没有”。赵王妃又说:“父皇驾崩,我作为儿媳,也理应在场呀!”安公公暗自发苦,嘴里却说道:“王爷走时有令,不得任何人出府。”赵王妃发了火:“好一个胆大的奴才,本王妃可是圣上亲封的,这会儿父皇驾崩,本王妃竟不能亲至,何谈忠孝二字?”安公公连连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也不说旁的话,只满嘴不敢。 赵王妃没了法子,满府护卫只听王爷一人命令,而在护卫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3 眼中,安公公更能代表王爷。赵王妃有些灰心,腰背也不直挺了,见安公公还是一味磕头,脑门都渗出血来了,只得开口:“下去罢。”安公公又磕了一个头才起身离开。 宫里半点消息全无,就这般过了数月,期间过了个年,因有孝故不甚热闹。王府两位孕妇也到了临盆之际。这日一大早,天还未亮,群芳阁就闹了起来,原来马侍妾羊水破了,管事嬷嬷骇了一跳,再算算日子也算是满了月,提前十几日生也是有的。定下心思喊了早就住在群芳阁的稳婆,那稳婆原本入了群芳阁以为还能出府,结果一点消息不能出入,不提家中如何,自个儿早已急得不得了,这日终于盼来了发动,故而卖力的很。 稳婆到了产房,见到马菲菲被大丫头萝儿扶着还在走动,也顾不得尊卑叫了起来:“哎呦喂,作死啊,羊水破了还站着走动作甚么!”马菲菲一阵一阵疼,起先不频繁,这会儿越发厉害,听了这话也没甚力气讲话,萝儿被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动。那稳婆急忙架起马菲菲往床上上走去,教导嬷嬷亲自准备了生产所用的物什,又领着群芳阁其他两位嬷嬷,打下手,把萝儿轰了出去。 稳婆见管事嬷嬷准备充分,故放心等待,马菲菲过了年才16岁,这会儿只顾哇哇大叫,可稳婆着实可恶,一听见马菲菲要大叫就不许,说要留着力气到生养时候,那马菲菲疼到后来都迷糊了,整个人更是狼狈不堪。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稳婆讲能生了,一把扶起马菲菲,一名嬷嬷将她身下污了的被褥快速抽走,另一名嬷嬷和管事嬷嬷一头一个铺上新褥子,马菲菲只觉自己站了起来又躺了下来,大腿也被蜷起掰的开开的。稳婆在耳边喊道“用力用力,孩子快出来了。”马菲菲突然觉得肚子不疼了,人也清醒了,那稳婆不住喊:“使劲拉,使劲拉”,马菲菲不知怎么听懂了,一下又一下用力,稳婆喜道:“好孩子,做得对,憋住气,千万别喊!”马菲菲又一个用力,只觉肚子一空,孩子出来了!稳婆一手提起孩子的双脚,一手往屁股上一拍,那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马菲菲觉得自己圆满了,听到那声音忍不住哭了。稳婆也不安慰:“是个男孩,乖乖,六斤六两,就这样称还翘的高高的!”马菲菲人还清醒着,听到自己生了男孩,更是高兴。稳婆满嘴好话:“在没有比如夫人生产顺利的了,这孩子可见是个孝顺的,当娘的一点没吃苦,真是好福气啊!”马菲菲越发高兴,这可是王爷的长子啊!教养嬷嬷也没在兴头上泼冷水。唯一的缺憾就是王爷还是没回府,这可已经过了三个月多了。 孩子一生下来,事情就多了。不提旁的,光拿吃食来讲,往日里厨子怎么安排吃食,群芳阁众人就怎么吃,可这会儿有了产妇,到底要讲究。但众人不敢拿性命开玩笑谁都不肯出门报信。谁知赵王妃挺了老大肚子带着从喜亲自来了,众人忙不迭请安。赵王妃不多理会,只向婴儿房门走去。管事嬷嬷一刻不离小婴儿,这会儿正要抱着婴儿去马菲菲处吃奶。迎面就见到了赵王妃,急忙请安。赵王妃不敢抱,示意从喜上手。从喜手忙脚乱接了过来,只觉软软糯糯并不敢用力,因刚生出来不久,脑门上的皮肉一股一股的皱巴着,此刻正闭了眼睛睡觉,从喜瞧了很是心软。 赵王妃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丑巴巴的,不禁皱了眉头:“马菲菲可还好?”管事嬷嬷道了句好。赵王妃扯了笑意:“我本该亲自去瞧,只是到底有孕不可冲撞。”管事嬷嬷连忙道:“主子身体要紧,再者产妇还是多休息的好,主子不去也是为她身体着想。”赵王妃满意的点头:“你说的很是,这群芳阁到底没有主子,什么东西都不全啊!” 从喜深以为然:“主子说的很是,您瞧这婴儿房就孤零零一个小床,空旷的很。人手也不够,只嬷嬷一人又要照看大家又要照看孩子,到底您也体谅她上了年纪!”管事嬷嬷听了直摆手:“好姑娘,不过为主子办事罢了!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这孩子又小,不能错眼,再者按规矩,群芳阁可不够格教养这孩子。” 赵王妃感慨:“嬷嬷也别谦虚,这群芳阁还得你来料理。”管事嬷嬷眼明心亮,这王妃来就是为了孩子,本就很是疲惫,不过是强打了精神应对,这会儿也不勉强了,整个精气神都没了,一开腔,声音似乎都苍老了许多:“好主子,行行好。老奴确实老啦,管个群芳阁都吃力的很,何况添了这丁点大的婴儿,再说那马侍妾月子里也要照料着。”从喜跟着求情:“主子,奴婢见嬷嬷确实有心无力,再者您是大妇,理当教养庶子。” 赵王妃并不言语。从喜使了眼色给管事嬷嬷,嬷嬷上前将孩子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让孩子见一丝风。赵王妃眼睛盯着襁褓,半晌来了句:“到底是马氏辛苦生下的,恐怕她心里不舒服。”从喜着急:“好主子,大姑娘生下来,王爷就让您一力教养,您就是心软,结果呢,徒惹王爷不开心。这会子大姑娘跟了您,王爷可是一万个愿意。”赵王妃站了半晌,觉得肚子坠得难受,也不拖沓了,让从喜抱了孩子就走。 等都出来了,隐约听得里头大哭大闹的声音,原来三人谈话被姜丽的大丫头蔓儿无意中听到,蔓儿急急忙忙告诉了姜丽。那姜丽胆子一大,旋即打着探望的名义,亲自告诉了马菲菲。这会儿马菲菲失心疯一样要见王妃,众人吓坏了,赶忙拉扯住。刚生产完毕哪里有多少力气,被众人强按在床上,只得声嘶力竭的喊。 赵王妃半点不想听,急匆匆往成平殿走去。从喜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手里还有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半点不由人,只得嘴上时不时冒出一句:“主子慢点,注意脚下”。好容易到了成平殿,从喜的心才放下来。只见她额头都冒了汗,赵王妃这会儿眼不见耳不听,心也就定了。赵王妃安排了两名奶娘,两名嬷嬷,四名丫头专门照看长子,安顿好了孩子,才舒心的休息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行皇帝:中国古代,在皇帝去世后至谥号、庙号确立之前,对去世皇帝的正式称谓。“行”是离去的意思,“大行”就是永远离去的意思。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一旦确立,就改以谥号、庙号来作为他的正式称号。 关于太监称谓:宋代宦官不称太监,总称为内侍、内臣、宦者、中官,宋人不称他们为“公公”,一般称他们的官职,“中贵人”是宫外人对宦官的尊称。之前作者不了解,故下文开始,将改称谓,当然不改也不影响本文阅读,只是本文虽架空,但私下却是以宋朝为模板设定的朝代。 ☆、新皇 作者有话要说:  封妃圣旨抄的宋仁宗张贵妃(温成皇后)册文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4 又过了几日,府上突然来了中贵人,还带着新皇旨意。府里人都炸开了锅,原来大行皇帝临走前当着亲王长辈宗室之面下了诏,说皇五子周礽有父之风范,朕之夕影,传位于皇五子周礽了。这会儿虽还未登基,到底是名正言顺的新皇。众人忙不迭要摆香案,中贵人赶紧阻止,也不敢摆谱说是口谕,传皇后入宫。 赵王妃心里落了块石头,虽然知道既然王爷成了皇帝,作为王妃,十之八九就是皇后了,再者自己可是赵氏嫡长女,作为新皇无论如何不会一上来就与赵家过不去,可到与底亲耳听见不同。周礽既然让人这般传话,那就是铁板钉钉,除非赵皇后自己犯了大错。赵王妃此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仿佛气势更甚。捧着越发大的肚子问中贵人:“可有信物?就单我一人?” 中贵人又道:“是,其余等人待万事具妥后圣上自有安排。”赵皇后不敢耽搁,简单交代一番就坐着车走了,这车一看就是宫中制式。 赵皇后点名让苏慧和沈妙荣两位贵妾一同理着,着重交代了照看好小婴儿。前院自是照旧,因这会儿事态明朗,又有周礽派来的一队皇宫禁军亲自护卫王府,旁人万万不敢冲撞,故而也恢复了原态,不再禁止走动。众人送走了赵皇后和中贵人一行人,人人脸上免不了带上喜色。到底新旧交替,沈妙荣对着几个有身份的开口说了话:“虽说王爷成了新皇,可到底现下还是热孝”,大家知道好歹,便纷纷点头。 原来大行皇帝已然到了出殡的日子,故而赵皇后也被叫去。而王府行事愈发严谨,只留了角门,其余进出皆紧闭。沈妙荣得知马菲菲生了男孩,又被王妃抱去成平殿了,这会儿子私下和小红唠嗑:“日后恐怕不得安宁。”小红虽聪慧,到底经验不足,很是不解:“大妇教养孩子本是应该,马侍妾还敢闹腾不成?”沈妙荣失笑:“普天之下都是这个理,可那个地方……”话留了半截没有说出来。 成平殿留了于嬷嬷和从乐坐镇,这会子她二人很是忧心赵皇后的肚子。眼看就要生产,到了皇宫没甚么熟手,怕是不妥。再者又要出殡,身为皇后,定是忙碌。虽有从喜三人跟着,到底是姑娘家,恐怕不便。于嬷嬷年岁大了,精神不济,从乐往日并不管事,这会儿只能把担子挑起来。 这日苏慧前来,众人忙接待。苏慧理了几日事体,很是享受管家的滋味。再者周礽当了皇帝,这苏慧到底身份不一样了,故而旁人也很是巴结。这会儿前来是来探望大姑娘的。大姑娘也还记得她,很是高兴。于嬷嬷瞧见了很不喜,从乐没甚威严,说话也不听。到了最后,苏慧竟要大姑娘去她那儿住几日。于嬷嬷发了火:“苏贵妾,虽您往后大小是个主子,可您别忘了咱的主子娘娘可是皇后!” 苏慧哪里不知,只是山中无老虎罢了,再者她私以为赵皇后怀了身孕,哪里用得到大姑娘,往日还不知怎么忽略呢。故而也不理会这话,拔腿就走,把于嬷嬷气的差点昏厥。从乐顾不得旁的,连忙照料于嬷嬷,反被嬷嬷一通指责不硬气,无甚大用,比不得从喜。从乐并不气,她本也无大志,见嬷嬷还在气头上开口:“主子走前交代了她二人理事,这会儿大姑娘去了也说得过去,嬷嬷别气了,等咱都去了宫里,自有宫规处置。再者嬷嬷年岁大了,我也是不济事的,这大哥还小的很,需要细心料理,免不了忽视了大姑娘,有了苏贵妾料理,也免得大姑娘心里起了疙瘩。”于嬷嬷知道自个儿再气也没法,便也不说了,且从乐说的也不无道理。 马菲菲整日想着自己的哥儿,知道苏贵妾去成平殿把大姑娘接走了,不由蠢蠢欲动。萝儿捧了红枣鸡蛋茶要服侍马菲菲吃下,马菲菲不肯,一张脸还有些惨白虚浮,说起话来也有些中气不足:“萝儿,我怎么听见哥儿的哭声了?”萝儿知晓马菲菲不肯好好坐月子,整日念叨孩子,便耐心劝慰:“并不曾听见,刚出生的婴儿听嬷嬷说整日里就困觉,只饿了才醒来吃奶。好主子,您现在把身子调理好才是正经。不然像那徐良妾,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都要吃药,整个人都散发着药味,王爷都不爱靠近呢。” 马菲菲一听,有些唬住了,可到底思子之心占了上风:“那苏贵妾,趁着成平殿没人,将大姑娘接到身边了。”萝儿不免着急:“好主子,您若是身子好了,奴婢一万个没意见,可您现在自己走路都成问题,还想去接小主子不成?”马菲菲笑了:“哪里那么虚弱,我好下地了” 萝儿也不深拦,但到底还是唠叨一句:“可这时候才开春没多久,外面风寒的很,主子您可要三思。”马菲菲一点听不进去,挣扎起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要去成平殿探望自己的孩子。还没出寝室门口,被管事嬷嬷撞了个迎面。 管事嬷嬷见这阵仗,嘴巴都发苦:“我的天啊,这是咋了,您怎么下地来了!”萝儿也苦笑:“嬷嬷,奴婢没了法子,主子硬是要去探望小主子!”管事嬷嬷架起马菲菲就往床上带去。马菲菲挣扎不住,却敌不过嬷嬷的手劲。 嬷嬷把话说死了:“您可不许胡来,养好身子可是一辈子的事情”马菲菲不住淌眼泪:“可怜我挣命似的生下来,却连面都没见着,王妃心也太苦了。也不怕报应到她肚子上!”嬷嬷和萝儿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捂嘴都来不及。马菲菲头一偏躲了了过去也不敢再多言,原本心里撑了口气这会儿被嬷嬷这么一打岔,整个人木头一样全身都摊在床上,身子瘦瘦的,只肚子那儿还鼓得很明显,瞧着很是可怜。 马菲菲这么一通闹,便被沈妙荣和苏慧知道了,苏慧只是一声冷笑,不再理会。沈妙荣也叹息了一番,只是到底管着府里,便亲自去瞧了。见到马菲菲充黄脸还浮肿着,心里很是不忍心,亲自握着她的手坐在床沿边上:“好妹妹,你真是个傻的!”马菲菲一听就落了泪。沈妙荣连忙哄她,“月子里可不能哭,”沈妙荣仔细帮她拭了眼泪:“你呀,还是像选秀时那般鲁莽。” 马菲菲听到这话,露出一丝小女孩神态。沈妙荣见状又道:“你我还有姜丽妹妹三人,当初是一见如故,我拿你当好姐妹,心里如往日一般亲近,可是到底回不到过去,姜妹妹心思细腻,早对你我二人有了隔阂,刚见了我也只是恭恭敬敬一声问安,便是想亲近也不得法子,我们三人如今这般情形,一想起来我真是心如刀割。”话不待说完,眼圈都红了。 马菲菲也心有感悟:“好姐姐,如今可怎么办,你一向聪慧,妹妹向来听你话,教教我罢”沈妙荣盯着马菲菲的眼睛,半晌才说道:“你呀,当初怀孕便传话让你静心养胎,可是总爱乱想,圣上当初还是王爷时候,成婚三年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5 没个嫡子,上面都急的不得了,圣上自然上心!”马菲菲知道理是这个理,总是耐不住瞎想,这会儿乖巧的说“妹妹知道错了,可事情都过去了,姐姐不要再唠叨我了。” 沈妙荣摇头无奈,拿起青葱手指点了点马菲菲的脑门:“你总是最爱哄人!”沈妙荣见马菲菲还巴巴望着,便轻轻说道:“现下不同往日,那哥儿更是皇长子,这可不是家事了!再者皇后娘娘也即将临盆,赵家的权势必然如日中天,这可不是好事啊!” 马菲菲听了,似懂非懂,沈妙荣也不要求她明白,只是慎重的问:“妹妹可还愿意信我?”马菲菲点头:“自是相信,一辈子都信!”沈妙荣道一句:“好!,那妹妹便安心坐月子,养好身子,到了皇宫自有结果。”马菲菲虽鲁莽,却也不傻,知道沈妙荣是讲的上话的人,便应了沈妙荣的话。 沈妙荣瞧着马菲菲已然有些精神不济,便回去了。姜丽先前见了沈妙荣一面,那沈妙荣虽同她一样一身素衣,可那料子却比自己的好上千百倍,心里越发不得意,又见送往马菲菲屋里各色补品,更不爱看,在屋子里闷气了半天。蔓儿前来宽慰:“主子何必拿自己身子赌气,那些补品,不过是寻常走礼。”姜丽知道蔓儿讲的不错,只是不爱听:“行了,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蔓儿一听又是这话,起先刚服侍姜丽时还惶恐,这会儿听了便乖乖下去了。 等到过了头七,府里来了圣旨,这可是明晃晃的,众人设香摆案:“门下.朕闻王者始风.本乎妃德.天下内治.模厥人伦.咨择邦媛之良.懋敷嫔壸之懿.爰推异数.诞布公言.给事中沈留芳长女.陶翕辟之和.生庆善之族.玉粹其度.渊靓而衷.以阿保之法自闲.以图史之规攸服.光赞内职.叶升大猷.力苹藻之至恭.袭珩佩之常矩.礼以为绚.谦不忘劳.用嘉冲徽.显启优渥.进膺褕翟之贵.参亚轩龙之华.于戏.谨以顺承.阴教惟穆.勤乃辅佐.王化所经.尔其念夕惕之虔.躬日休之裕.樛木之逮乎下.然后称仁.彤管之记其言.于以垂美.往席宠命.毋忘训辞.是用册曰妃.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原来是给沈妙荣封妃的圣旨,众人很是羡慕,尤其是苏慧,真真是眼圈都红了。宣旨的王内侍见了圣上的几位侍妾,唯有那徐敏最是美丽,可偏偏得宠的是那沈妙荣,便知道恐怕有些真心在里头。这会儿沈妙荣接了旨意,安顿众人休息,又亲自招待内侍:“中贵人一路辛苦了,圣上身子可安好?我很是忧心圣上的身体!”王内侍听了这话就高兴:“贵人心里惦记圣上,圣上也惦记您呢,圣上说要亲自来接您进宫呢!这会儿臣先留一拨人服侍您,这可都是圣上亲自过问的!”沈妙荣心里一阵熨帖,说不出的美妙,对着宫门方向行礼:“圣上如此厚爱,真是诚惶诚恐。” 王内侍原先侍奉大行皇帝,当时便对新皇很是喜爱,现下又得了新皇青眼,更是一心扑在新皇身上,眼见着这沈妃如此感激圣上,也很是欣慰。等到回了宫殿,满嘴的好话,又讲了府里哥儿如何可爱乖巧,周礽很是开怀。然赵皇后那边氛围很是压抑,太医来了又走,总是那几句话,不是时候未到,就是安心等待。原来到了预产期还是不见发动,赵皇后很是担忧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圣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 转眼到了头七,赵皇后突然发动起来,众人忙的团团转,到底死者为大,周礽并没有亲自守着赵皇后,等仪式过了,赵皇后那儿还是没有消息,王内侍悄悄的派人瞧了,那人回话:“并无大碍,时候还早,说还有生三天三夜还不出来的呢!”天色完全黑了,又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让人很不舒服。周礽这会儿也在产房前候着,王内侍年纪上来了,冻得簌簌发抖,周礽一向很敬重父皇身旁的老人,这会儿见了可怜模样,便要他回去休息。只留了上次同王内侍一起入宫的小安子侍候。王内侍实在支撑不住,也不再逞强,只是嘴里还要说:“圣上仁慈,可您也要顾及自个儿的身子,这生孩子没有定数,圣上今儿也操劳了一天,您也去里屋歇息歇息罢!” 周礽嘴里说知道了,身子并不行动,到底是登基后第一个孩子,又是正室所生,很是重视,再者皇后生子,皇帝守候也是表率。小安子瞧见雨滴不大却很细密,屋外风越发刮的厉害,又见产房没有动静,便说:“圣上,王大官说的是,您进里屋躺躺,站了一天了,可吃不消啊!”周礽拗不过便应了,不一会儿便眯了眼睡着了。周礽只觉刚入睡,便被嘈杂声吵醒了。只听得不好了不好了,周礽一下子清醒了,脸色很是难看,小安子立在门口打盹,也醒了来,立时进去伺候穿戴。 ☆、进宫 上次讲到,周礽睡了一个囫囵觉,耳边传来不好了的声音,很是担心产房,匆匆赶到产房门口,接生婆满手是血,脸色仓皇的跑出来,拽着一个丫头叫:“快去找大夫,皇后大出血了!”那丫头都吓坏了,一动不敢动!周礽正好见到这一幕大声喝道:“慌什么,太医就在隔壁候着。” 那孙太医早听得声音,只是年岁大,动作缓慢了点,可这等生死关头,周礽说话功夫也已经来了产房门口,行了礼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产房,只听得里面惊呼声,没一会儿,孙太医被架了出来,竟然是赵皇后恪守男女之别,死都不肯给孙太医瞧。周礽恨得咬牙切齿,这等关头,谁管男女大妨,且这孙太医都能当太爷爷了,周礽脸越发黑:“孩子如何?”接生婆也没见过这等事,哆哆嗦嗦说:“孩子还没出来,这样下去,大人孩子都…” 几个医女匆匆赶来,顾不得说话,和孙太医进了产房,孙太医一旁指导几个医女,赵皇后一股子韧劲还没昏迷。天都大亮了,太阳也露了头,昨日一场春雨,把天空洗的干干净净,空气也很清香,可众人无心风景。幸好无需大朝,周礽在产房外胡思乱想着。忽的听见里面说生了生了,又恍惚听得孩子哭声,太过羸弱,不甚清楚。周礽知道定然生了,只是不见出来,周礽身后站着太后和德太妃派来打探消息的两位嬷嬷,二人听了动静也知道孩子定然生了,只是到底没有瞧见,不敢回禀自家主子,还是站着等。 又过了有一炷香时间,终于房门打开,接生婆喜笑颜开:“恭喜圣上,是个皇子!”周礽大喜,就着接生婆的手探头去看,只觉孩子小小的,脸色乌青,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般模样?”这脸上就带出几分意思来,接生婆心想,便是皇帝也有不知晓的,笑盈盈开口:“这孩子生下来都这般模样,过几天张开了就好啦!”周礽不太相信,却也期望如此,便敛了心思问:“皇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6 后如何了?” 接生婆这会儿不太敢回话,只回了句:“人并无大碍。”周礽并无察觉,只盯着她手里的哥儿看,虽模样难看,到底是自个儿的,所谓母不嫌子丑,做父亲的心,也是一样的。再者是个皇子,就是丑点也无人敢轻视。周礽父爱满满,接生婆见圣上无甚反应,也吁了口气。安顿好小皇子,太后和德太妃也来了。二人围着小床,眼见不错的瞧着,很是欢喜。太后一向操心的多,又想起来皇帝府邸里的哥儿,便开口问皇帝:“官家,大皇子何日接进宫来?这会儿也快满月了,虽在孝期,不能大办,可到底是大皇子,身份在那儿,不可忽视啊!”德太妃面带微笑:“主子,您考虑的是。多亏了您,我可是什么都不懂,皇后又正好生产,后宫之事就指望您了!” 周礽听着二人对话,在一旁说道:“母后所言甚是,只先前天气还凉,孩子又小,本就打算满月接近宫来的!这满月酒,朕不打算办。”德太妃道:“知道官家孝顺,不办却也不妥”太后一锤定音:“不能不办,就办个家宴,只请那亲近的几家!”周礽允诺。 太后发话要接大皇子,周礽也很是上心,第二日见了皇后一面,赵皇后还有些迷糊,并不能谈话,周礽也只有嘱咐众人小心伺候。这次因为算是公事,摆了御驾,带着妃位座驾,浩浩荡荡的来到潜邸。府上早就得了讯息,一早就忙碌起来,这会儿都聚在一块儿耐心等候。后院几人都小心陪着沈妙荣,毕竟其他人都身份未定,只有苏慧有些不情愿,一双手紧紧拽着大姑娘,心想这可是大公主,便是大皇子也要恭恭敬敬喊一声阿姐。 远远听到净鞭声音,众人再三理了妆容,行了大礼。皇帝大脚一迈进门槛,众人便高呼圣上万福。皇帝也有些衣锦还乡之日,往日面容从不显情绪,这会儿也不自觉露了笑意,声音也很是和煦,叫起了众人,进了屋落了座。 这会儿周礽见了沈妙荣身后一个嬷嬷抱了个襁褓,便知道是自个儿的大儿子,眼睛不自觉落在上面,沈妙荣开口:“圣上,大皇子往日都是吃了睡,谁知这会儿不肯闭眼,必定是父子连心,知晓您来了!”周礽越发心软,便上前要抱,嬷嬷不知所措,沈妙荣微微一笑,转手接了过来送到周礽手里,见周礽手很是生疏,还指点了一番。大姑娘见了很是羡慕,不自觉喊了一声:“爹爹”,一双乌黑发亮眼睛带着濡慕之意,周礽抬头见了,愈发欢喜,嘴里喊道:“玉儿,过来给爹爹瞧瞧。”苏慧连忙牵了大公主的手上前,周礽只看大姑娘:“玉儿高了不少,似乎瘦了些。” 沈妙荣噗嗤笑了:“圣上慧眼如炬。可不是嘛,大公主正在长身体,现在是一天一个样,抽条的快,看着自然瘦了”周礽瞅了一眼沈妙荣,见她身着素衣,与往日热烈颜色不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周礽回话:“我瞧着你也抽条了。”沈妙荣大羞,再不肯出声。苏慧用力拽着大姑娘的手,周玉挣扎不过要叫出来,苏慧唬了一跳连忙松手。 周礽并不理会其他人,问沈妙荣可有收拾妥当,沈妙荣自是点头,便亲自携了她的手向门外走去,身后跟着周玉和大皇子。马菲菲好容易身子养好点,出来迎接皇帝才见了大皇子一面,这下又不知何时才能瞧见,立时落了泪。苏慧瞧了连忙安慰:“好妹妹,怎么了,可是舍不得大皇子?”说罢苏慧也放声哭了起来,反倒把马菲菲吓的转身要走。苏慧双手紧紧拽着她的手臂不让动。徐敏瞧了上前道:“慧姐姐,马妹妹还没满月,您让她早点回去歇息罢!”说完上前拉开二人手臂,可徐敏久病之体,哪里有力气,竟然僵在哪儿。沈妙荣隐约听到哭声,心知又有官司,见周礽并不理会,心里也一声叹息,仔细掂量一番开了口:“官家瞧着也瘦了,定然太过操劳!”周礽回了句“无事,并不觉得累。”沈妙荣心下一狠,上前一步把上身紧紧贴在周礽手臂上,动情的说道:“爷,妾好想念您,终于见到了,真好!” 周礽停住脚步,整个身子转了过来,把沈妙荣圈住,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沈妙荣,沈妙荣羞红了脸,不敢对视,一双眼睛滴溜溜就是不敢看周礽眼睛。周礽瞧着很是喜欢。也不管是在外面,用力抱了沈妙荣。二人身体一接触,都觉得心跳加速,觉得像是被热水泡过一般,浑身都发热。到底双方都很克制,不一会儿便分开了。下人们都把脑袋低垂着,恨不得下巴都戳到胸口。唯有周玉抬着头,可眼睛也被嬷嬷用手捂着。 周礽此刻才说了句:“我也是。”沈妙荣立时笑开了花,只觉得了回应,心里甜的不得了。眼瞅着要上座驾,周礽突然发话:“沈妃,前来奉茶。”沈妙荣停住了,周礽也不上去,原地等着。沈妙荣便稳稳的走了过去,周礽上去后亲自伸出了双手。轿子里样样俱全,沈妙荣当真煮起茶来,周礽也不阻止,只是眼不错的盯着沈妙荣瞧。 沈妙荣也时不时抬头回望,等茶煮好了,舀了一杯奉给周礽后,才在边上坐下。周礽吃了一口便放下了,见沈妙荣呆呆望着他,心里的欢喜都要溢出来,右手一捞便把她圈在了身边。左手抚上沈妙荣的脸蛋,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不留一点缝隙。沈妙荣觉得很燥,舌头不自觉舔了下嘴唇,周礽瞧了再没忍住,吻了上去。二人难舍难分,沈妙荣如水一般整个儿都瘫软在周礽身上,周礽硬邦邦的身体越发用力,狠狠的抱着沈妙荣,箍得二人透不过气来却还是不想分开。良久,还是沈妙荣喘不过气,才分了开来,周礽见沈妙荣大口喘气,胸口一起一伏的,又欺身上前。沈妙荣大惊,连忙说道:“爷,妾都喘不过气来了。” 周礽哈哈大笑起来,外面的安内侍听到心里道一声:“到底还是沈妃本事大,潜邸时候就如此,这会儿恐怕更加得意了。”王内侍却是大吃一惊,“这沈氏好本事,竟能让圣上如此开怀”。要知道周礽出了名的面瘫,大行皇帝生前就爱逗五皇子变脸。 沈妙荣此刻很是窘迫,无可奈何之下,一头埋进周礽的怀里,周礽虽止了笑,嘴上却开始口花花:“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了。”说话间紧紧抱住了沈妙荣。二人默默无言,相互依偎着。良久,沈妙荣才开口:“圣上,妾有些惶恐。” 周礽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抚着沈妙荣的后背,这会儿听了这话,坐直了身子,沈妙荣也起了来。周礽讲沈妙荣的左手拉在手里,眼睛瞧着沈妙荣的脸,嘴里说道:“害怕吗?”沈妙荣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开了口:“不知道,说害怕,可是在爷身边就不怕,说不害怕,却觉得一眨眼竟然成了皇帝的妃子。”周礽半晌无语,良久才说:“朕也害怕过。朕也惶恐过,可是朕是皇帝,不能露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7 怯。”沈妙荣把脑袋搁在周礽肩膀上,说道:“圣上会是一位好皇帝。妾也没做过后妃,很是惶恐不安,可妾想到您,就不怕了。以后圣上也多想想我,便也不怕了!”周礽失笑,觉得沈妙荣很是单纯。可是被沈妙荣全身心的依赖着,也很是窝心。便开口道:“爱妃说的很是,朕以后定会多多想念你。” 二人相视一笑,沈妙荣甚至想着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而这一刻她望着周礽的眼神也越发缠绵。然而外面不时出现的净鞭声,打断了沈妙荣的幻想,沈妙荣眼神暗淡了些,周礽敏感的察觉到了,嘴上不说,只拿眼神询问沈妙荣。沈妙荣噗嗤一声笑了,周礽被她搞得丈二摸不到头脑,越发迷糊。沈妙荣调整心态开口说道:“只是想起了家中二老。以后怕是更难见。”周礽摇头:“皇家哪里会这么苛刻了,以后要见禀报一声好了。”沈妙荣虽知如此,却仍觉得离娘家越发远了,仍点头称是。 ☆、皇子和公主 等到入宫安顿完毕,圣上亲自交代一句好生伺候就要离开,刚入住宫中有众多事宜要处理,沈妙荣并不多留。沈妙荣瞧着底下的众人很是恭敬的跪着,却没什么心情理会,只喊众人起身后就不再言语。众人心里却不敢怠慢,要知道皇后都是自己进宫的,而这位主子,是皇帝亲自去接来的,便是这会儿临走还留了句交代。这些奴仆能被安排到有主的为华宫,心眼是个顶个的妙,自是恭敬的不得了。沈妙荣心里挂着大皇子便道:“这会儿本该与你们多说说话,可我实在担忧大皇子,也不知他适不适应,你们先行退下罢”。底下一个明显领头的道:“娘娘慈母心肠,奴婢们这就告退。”其余众人皆称诺。 沈妙荣带着小红来到为华宫东边的谨行阁内,眉头隐晦的打着结的瞅着大皇子,大皇子此时正呼呼大睡,奶娘赵氏,吴氏,并两名大宫女安静的立在一旁。沈妙荣听说皇后生了个皇子,却很是瘦弱,然大皇子却是白胖可爱,平日里并不吵闹,好带的很。正胡乱想着,大皇子开始妞动起来,摇头晃脑连带手舞足蹈,五官还有趣的团在一起,腾地哇一声哭了出来,把沈妙荣吓个正着,她无措的看向奶娘,奶娘赵氏心里都要笑出声来,面上不敢显露,到底带了笑意的说:“娘娘莫慌,哥儿是饿了缘故。”不待说完便抱起大皇子解了衣襟喂了起来。 沈妙荣长出一口气,瞧赵氏还站着不敢坐下,便发话让她坐着喂,自己也坐在了边上,又寻了吴氏说话。不过是仔细问了大皇子日常作息,虽原先知道些,但现在大皇子住在身边便要一力负责,否则光是自个儿就过不去。 小红满脸笑容,牙齿都露了出来,越瞧越欢喜,沈妙荣便笑话他:“莫不是也想生个大胖小子了!”小红大窘,嘴里不肯讨饶:“主子您还真别说,您若是生一个大胖小子,奴婢怕是要把嘴巴裂到耳根旁!”沈妙荣手指着她:“越发惯得她,进了宫还敢胡说!”小红还不曾说什么,两位奶娘却是异口同声道:“我看小红姑娘说得对!”反倒将了沈妙荣一军,沈妙荣摇头苦笑:“罢罢罢,一对三,可见我是讨不了好处,说不得只得摆出主子款,捧出大把银子封封口了!” 奶娘道谢,两位大宫女也谢恩,其中一位宫女见沈妙荣很是亲切也不摆谱,便调皮说还要谢奶娘和小红姑娘,否则还拿不到这封口费,另外一位圆圆脸蛋只在旁边笑。几人说笑一会儿,就见大皇子吃了奶又睡了,任旁人在耳边笑闹,他自不动。如此乖巧,沈妙荣很是欣喜。小红却有些好奇:“怎么大皇子吃了便睡,我还想见他睁眼模样呢!”奶娘赵氏也放下了大皇子,开口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刚生下来的孩子,就要如此这般才长得大。有些小婴儿,没日没夜的哭闹,大人操心也就罢了,就是那孩子也长的慢。这大皇子可是个乖巧的呢!真是个乖宝宝!”奶娘也觉得孩子好带,长得又白胖,很是喜欢这小孩儿,真心夸奖起来。便是自己家的也常有哭闹。沈妙荣便说:“那都是奶娘们带的好,我定要在圣上面前夸奖你们!” 奶娘们高兴极了,还要谦虚,一个说:“这是分内之事。”,一个说:“大皇子本就乖巧,当不得娘娘夸奖!”沈妙荣不理会她二人,对着那两名宫女道:“奶娘们日夜不休的负责喂奶,到底伤精神,你二人日常里要多多照料些,便是大皇子日后也是要感谢你们的!”二人也是连道不敢,分内之事罢了,再者奶娘们责任更大,二人也只是搭把手罢了。 沈妙荣仔细看过大皇子,几位下人也都是好的,心下稍安。便开始着手正殿之事。这头赵皇后精神好了很多,人也清醒了过来,得知圣上亲自接了沈妙荣入主为华宫,大皇子也住在那儿,就有些不顺心,又隐约听见孩子的哭闹声,觉得一股子抑郁之气在心口盘旋,压的喘不过气来。脸色本就不好看,这会儿板着脸沉声道:“怎么照顾我儿的?当我死了么!快把他抱来!”从喜从善听到这话都唬了一跳,到底从喜打小跟着赵皇后,说得上话,摆摆手让从善出去,“好主子,您自个儿也知道生产当日的凶险,这会儿可要仔细保养身子,可不能动气,生气可最伤身。您再听,小皇子不是安静了么,小孩子都这样,经不得饿,一饿就哭,一喝到奶就没声音啦” 没一会儿,奶娘带着小皇子进来了,后面跟了一拨人,都是照料小皇子的。从喜笑道:“小皇子来啦!”赵皇后也阴转晴,想起身亲手抱,挣扎几次都没成功,□□撕裂的疼痛,让她根本坐不住。奶娘弯腰弓背双手托着小皇子让赵皇后瞧。赵皇后满心感动都溢出来了,眼角都不自觉的湿了。瞧着小小一个人儿,差点见不到这个世界,心里不住的后怕。赵皇后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奶娘都快撑不住了,虽孩子轻,但时间长了也吃不住力道。从喜在一旁瞧着便开口:“好主子,太医可是说了,您要多休息呢!”从喜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赵皇后也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闭了闭眼睛。从喜接着又说:“您瞧小皇子多乖巧,便是这般睡着也不闹呢!”奶娘也说:“从喜姑娘说的很是,奴婢手掌可不比床板,用手托着到底不如小床舒坦。” 赵皇后听了立马说:“那你快抱去床上睡罢!”从喜上前用力扶了奶娘一把,奶娘感激的丢了眼神给她。众人告退。从喜又说:“娘娘这几日也不清醒,还好喂药还能张嘴,不然奴婢可是没法了!”说完就要哭。赵皇后也知道自己此次确实凶险,又问:“多少日没有能够料理宫中,圣上可有不满?” 从喜摇头:“圣上特意叮嘱要好生伺候,后宫一应事体交给太后处理了。”赵皇后听闻更是不安:“这怎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8 么好打扰母后清净!”从喜不言语,许久才说:“主子,身子要紧,小皇子还小呢,日后还得您来保驾护航,您这会儿要是不调理好了,万一落下个月子病,一辈子的事呢!”赵皇后点头不再言语,闭了眼睛要去睡。从喜自进宫就成了慈元宫一把手,大大小小事体都要她过目,赵皇后生产后更是忙碌,这会子见自家主子醒了,再也支撑不住,便要从善领着六名宫女在外面候着,自己也趁机在榻上休息一会子。 大姑娘周玉现成了皇家最高贵的公主,还是大公主,皇帝又是一贯放在心上,旁人自是自是道一声受宠,看起来风光无限得很。可周玉现下实打实才3周岁多,哪里懂这些。换了陌生环境很不适应,周围一张张的都是陌生面孔,母亲姨娘一个见不到,到了晚间就吵闹起来。奶娘虽自小跟着,可那会儿苏慧并不肯让她多亲近,也就后来搬到成平殿,近了许多。这会儿奶娘亲自抱着哄,可周玉还是不肯歇息。景玉宫大内侍知道了觉得不妥,这样闹下去孩子也受不住,便要去禀报。一名老宫女拉住他,大内侍停住脚步便问:“好姐姐,可有什么交代?”老宫女先啐了他一口:“什么姐姐,我都能当你娘了!你要去禀给哪位主子?” “自是太后娘娘!”姓姚的大内侍脱口而出。老宫女摇头道不妥,“我听说皇后下午可是醒来了。”姚内侍笑了:“禀给太后准没错!”老宫女也是一时想差了。孙女吵闹找奶奶不是再正常不过么。太后得知此事,却先把皇帝骂了一通:“这孩子,做事不顾头尾的,孩子娘都落在宫外了!”皇帝得知太后找他,紧赶慢赶得了一通训,这会儿低了头道:“是我的不是,明儿就派人都接来。”德太妃才笑着讲:“我瞧着大公主很稳妥,知道到了祖母住处,都不闹了,太后主子亲自喂了碗奶香蛋羹,吃的不要太香哦,这会儿都睡下了呢!” 太后一辈子没有个孩子,瞧见小孩子最是眼热,周玉正是最好玩时候,又不调皮叛逆,小嘴又会说甜言蜜语,光一句谢谢祖母,就把太后给笼络住了,太后听了德太妃的话也很是高兴说:“这大公主可真是叫人爱的不得了!” 周礽虽少言寡语,但一向洞悉人心,便顺着二位长辈的话问:“母后果真爱?”太后把嘴一命,假装生气说:“这还有假!”德太妃也指着皇帝:“你这孩子,打小焉儿坏,这会儿竟然调侃起主子来!” 周礽只得告饶:“那母后既然喜爱玉儿,不若就让玉儿住在慈宁宫中。”皇帝话音一落,太后眼睛都亮了,可嘴里还迟疑:“这妥当么,这小孩子家家的都爱靠着娘呢。”周礽摆手:“玉儿可是我朝头一位大公主,便是今日无事,朕也打算让太后您亲自教养呢!”德太妃帮衬说:“祖母亲自教养孙女儿,谁能说不!” 太后满心欢喜的同意了,等众人散去洗漱完毕,虽老晚却还是没了睡意,拉着自个儿的贴身大宫女说起悄悄话来:“我一辈子没个生养,先皇对我也只是敬重,他那会儿心里啊,恐怕只有宁岚。”大宫女葛嬷嬷道:“您是太后,她如今再怎么样也只是太妃,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别,再者皇帝打小养在你身边,便是现下,奴婢瞧着也很是亲近您呢!”太后笑:“皇帝从小聪慧,知道谁对他是真心好。宁岚生了个好儿子,我真是羡慕啊!宁岚这人啊唯有一点好,便是胆小。先皇如此盛宠,都不敢逾矩一步。”葛嬷嬷掖了掖太后的被角:“主子现在可是享福了,这会儿晚了,您得睡了!”太后摇头:“这才多早晚!你说这大公主这会儿睡熟了么,我起来再去瞧瞧她!”葛嬷嬷连忙劝阻:“我的好主子诶,您一晚上自皇帝走了都瞧了多少回了,大公主睡的香着呢!被子也盖的好好的,那些个奴婢,敢偷懒不成!” 太后听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曾想这会儿对着大公主起了慈母之心,说实话,皇帝那会儿也不过多问几句罢了!”葛嬷嬷没好意思揭穿她,那会儿太后都抱到自个儿房间睡了几晚,便笑着回道:“这香碰碰的小女孩可比臭烘烘的小子讨喜多了!”太后听了哈哈大笑,还忙不迭的点头。 ☆、改名 周玉自此就住在了慈宁宫最大的偏殿瑶光殿里,太后将姚光殿改名为景玉殿,并发话说要把景玉宫留着,不许别人再住,等日后周玉成大姑娘了再搬过去,宫人们为了讨太后欢心,把两个景玉殿布置的几乎一模一样,周礽也很支持的打了赏,太后愈发高兴。话说那傍晚周礽说第二日要去接人,底下人自是上心,第二日一早便把府邸所有女人都接到了宫中。所谓金口玉言便是如此。 只是位份未定,不好安排主殿,便索性统一安排在延福宫里。宫人们很有智慧,把延福、蕊珠两个大殿空着,五名贵人都住在东边的几个殿里。苏慧挑了离大殿最近的移清殿,两名年纪最大的侍妾,很自觉的挑了最远的两座殿。二人一向一起行动,等收拾完毕后,二人又聚在了一起。 其中一位长着一张容长脸,此刻满脸的讥诮,嘴里冷笑道:“那市井屠夫之女真正是好运道,生个女儿也能当贵妾,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最受宠的大公主生母”,另外一名鹅蛋脸边听边摇头:“婉姐姐,你我二人一向不受人关注,恐怕圣上早就将你我二人遗忘了。那苏慧自是她的运道,你我求不来的。”杜婉也只是在杨苹面前表现出一副嘴巴不饶人的样子,到了外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杨苹接着聊起来:“要说好运道,那沈妃才是称得上,不知怎么就得了圣上的青眼。”杜婉一脸羡慕,却还要反驳杨苹的话:“那沈妃虽是得了宠,但是却还无子,你我自是无望有宠,但是马菲菲真真是好福气,大皇子生母!便是无宠也无惧,谁敢怠慢大皇子生母!”杨苹不说话,提到子嗣便郁结,二人一同沉默起来,也觉得无趣,便散了。 就如杜婉所讲,宫人们不敢怠慢大皇子的生母,可是马菲菲还是觉得受了委屈:“那苏慧,哪儿来的脸皮,挑了移清殿!”萝儿见马菲菲一脸愤愤,也顺着 她的说:“主子说的很是,您可是大皇子生母!”马菲菲身子还未调理好,很想闹一闹,却又没有精神。便嘱咐萝儿:“我这会儿没什么力气,你可要看好了,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萝儿称是。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等到了马菲菲用餐的时,偏偏厨房上了一道凉拌绿豆芽,要说这绿豆芽是好东西,特别是开春没多久绿色蔬菜还不多见情况下,豆芽菜是一种不错的蔬菜,可马菲菲还不太适宜使用生冷食物。马菲菲见了大怒,立马要萝儿去找厨房管事来。 管事没来,徐敏反而来了,原来萝儿刚出门就遇到徐敏,徐敏一进来便拉着马菲菲道:“好妹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19 妹,你现在身子要紧,有什么事情,让下人做就是了,自个儿在这儿生什么闷气呢,再说了,沈妃娘娘难道眼睁睁瞧着你受欺负不成!”马菲菲从没有和徐敏打过交道,一时不知是何意。 徐敏一副病美人的样子,瞧着很让人怜惜,可马菲菲比她还要虚弱,听了徐敏的话,立时落泪:“话虽如此,可我自己若不硬气点,旁人又能如何。”徐敏听了也心有戚戚,但还是劝说:“即便如此,还是身子重要,你现在可不能动气,亏了身子是一辈子的事情,姐姐我现在如此,便是有什么也被身子给拖累了。” 马菲菲不傻,连忙安慰:“现在入了皇宫,什么好药没有,姐姐身子定会好起来的。”徐敏不说话,边上的秋儿忍不住说:“我家主子是心病,吃什么都好不了!”马菲菲心里一惊,徐敏立马喝止:“没规矩,主子们聊天,你瞎插什么嘴!”马菲菲脸带笑意:“姐姐何必如此严厉,她也是一心为你,便是我身边的萝儿,也总是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呢,我倒是要托大替姐姐奖赏一回!”说完就褪下一个金戒指,镶嵌了一圈的细碎小红宝石,小巧精致,一看就是女子喜爱的款式。徐敏连忙推辞:“这丫头没规没距的,妹妹好性才不与我计较,哪里还能让你破费,没这个理儿。” 马菲菲见徐敏不让,便交给了萝儿,让萝儿带着秋儿出去吃口茶,并嘱咐:“务必让秋儿戴上,否则为你是问!”徐敏苦笑:“妹妹真是利索性子,照你这话,萝儿可是冤呢!罢了,秋儿便和萝儿出去玩耍吧,还不快谢谢马主子!”秋儿依言道谢,和萝儿二人出了门。马菲菲和徐敏二人头一次聊天,竟然很是投缘,直到马菲菲要用药,徐敏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徐敏临走也赏了个荷包给萝儿,萝儿很是欢喜的送走了主仆二人。 厨房知道送的菜不妥当后,很是一阵慌乱,虽后来马菲菲没来闹,到底小心伺候,没出一点岔子。沈妙荣知道了,也好奇和小红说了几句:“菲菲这爆碳性子,居然被徐敏制住了!”小红撅了嘴巴:“徐良妾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便是打个喷嚏也能把她吓坏,怕是马主子也受不住!”沈妙荣听了小红这话,觉得不妥,便沉了声音开口:“你现在胆子可是越来越大,连主子们也敢编排!”小红见沈妙荣发了火还有些不可置信,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处一脸的诧异。沈妙荣见了越发来火:“怎么,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小红浑身抖了个激灵,连忙下跪:“主子,奴婢知道错了!”沈妙荣便问:“那你说说,错哪儿了!”小红麻利的开了口:“奴婢不该胡乱编排主子们!”虽口里说着,眼睛还是不自觉湿了。 沈妙荣缓缓开口:“往日不说你,随你的性子也就罢了。可这皇宫里,便是石头也会讲话的,你若还这样就是害人害己。你我主仆二人早就一荣俱荣了,你还要这般口无遮拦,迟早有一日,我也兜不住!”小红也是随意惯了,不是不知道规矩,这会儿真心实意的知道错了,一脸的懊恼后悔。连连磕头说:“主子罚我罢!” 沈妙荣道:“是该罚,不然不长记性,可是我也有错,这话题不该随意讲出口。”小红连忙摇头:“主子是妃,她二人无论以后什么位阶,这会儿见了您还得跪拜呢,您哪儿来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仗着您性子好,总是口无遮拦,您罚我吧,让我也长长记性,往后再不敢了!” 沈妙荣点头不语,小红不敢起身,末了沈妙荣说道:“便罚你三个月月例。另外,你这名字也要改改了,德太妃身边的有位洪嬷嬷,最得太妃的意。再叫你小红,重了名不妥,委屈你了!”小红先表示愿意受罚,后又表示愿意改名。沈妙荣眉头紧皱,最不耐烦取名儿,小红的家人只是三丫三丫这么叫小红,打小进沈府时候因正好扎了个红头绳,沈妙荣便叫她小红。这会儿子想不出甚么好名字,小红便出了主意:“不若和咱殿里的几个大宫女一块儿排个名字?” 沈妙荣眼睛一亮,叫了四名大宫女来,挨个排在底下,一水儿的宫装打扮,很是整齐,其中一位脸庞最是明亮,再一瞧原来是一双眼睛特别提神,叫人瞧了忍不住喜欢,沈妙荣便问她叫什么,那宫女很是激动,狠狠伏了身子道:“奴婢叫紫绡。”沈妙荣听了先开口赞叹:“好名字,可是那‘玉弓金勒紫绡裾’的紫绡!”那紫绡虽识得几个字,却谈不上有学问,自是不知道这诗,却不妨碍她回话:“主子好才学,奴婢却是大字不识一个,这名字还是进了宫姑姑取的!” 沈妙荣便笑:“可见这位姑姑不但是好学问,还比我会取名字呢!”那紫绡道:“主子真是谦虚,姑姑们也不过是识了几个字罢了。”沈妙荣又问排在第一个的大宫女,瞧着比旁人丰满一些,那宫女说起话来很是利索:“奴婢青芽,奴婢进宫时候姑姑们瞧着奴婢又瘦又小,便说跟个小芽儿似的,就叫了青芽。”沈妙荣还没说什么,另外三名宫女连同小红就要笑,青芽也不恼,一本正经的说道:“后来姑姑们和姐妹们便养庄稼似的养着我,什么吃的喝的都要给我,这小芽儿便成了大芽儿。” 沈妙荣本没觉得什么,被她这么一解释,忍不住笑出了声,青芽还要搞怪:“能博得主子一笑,便是从大芽儿变成胖芽儿,奴婢也是愿意的!”这下子众人再也忍不住都笑开了声。余下二人一一介绍了自己,一名为绿阑,一名为白盏。沈妙荣听了便对白盏说:“白盏虽写实,不过太过直白,不若叫雪盏,可好?”雪盏听了觉得确实比白盏读起来有韵味,一脸喜色的道谢:“主子果然好才情,奴婢说不出什么好词形容,却觉得雪盏听起来比白盏好听,奴婢很是喜欢!”沈妙荣点头,让小红挨个儿封了赏,又说道:“既进了宫,咱也要按照宫里规矩来,小红这名字也太俗气了,改叫绯衣如何,也不让你在姐妹面前失了颜色。”众人又是一顿笑。 ☆、发烧 主仆几人正说笑,前面来了人,说今晚圣上要来。众人又忙碌了起来。沈妙荣也细细妆扮起来,瞧着绯衣又要梳飞天髻,连忙拦住道:“可别再梳这个,繁的很,顶着又累人,这大晚上的,梳轻便些的,瞧着舒服。”绯衣便讨饶:“奴婢一向不擅长,这好容易和英儿学的呢!”绿阑见状就毛遂自荐起来:“主子若是不嫌弃,奴婢来试试。” 沈妙荣点头算是同意了,绯衣在旁说道:“主子既不爱用头油,又不爱用生手。亏的主子头发又密又黑,就这般,我十次倒有八次梳不起来,主子好性就这么干坐着,我真是羞愧死了!”沈妙荣笑:“你十次有八次梳不起来,好歹有两次能的,我若是没了你,恐怕没法见人了!”绿阑心里一阵后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0 怕,越发小心起来,既然主子给了机会,就要把握住。 一双手灵巧的翻动着,沈妙荣透过铜镜瞧着,不由暗赞,果然是个会梳头的,手法灵巧又迅速,也没有梳什么复繁的样式,只梳了个偏头堕马髻,沈妙荣很满意“发鬂松垂,象要坠落,你梳的很好,也别多簪簪子。”绿阑听得称赞,舒了一口气,也不说话,一鼓作气的将一只振翅欲飞累丝金簪簪了上去,又挑了三只拇指大小梅花流苏,一一分布在发髻上。往铜镜瞧了一眼,又找了几只梅花样的金花钿蔽于另一侧发上。沈妙荣非常满意,打赏了一根金簪,又指明以后就由绿阑负责梳头。绿阑凭着手艺得了主子的青眼,众人皆羡慕。 日头还没下山,周礽就来了,沈妙荣很是惊喜:“今日怎么这么早,臣妾还未准备好呢!”周礽眼带笑意:“准备什么?”沈妙荣摇头:“暂时保密!”周礽一点都不好奇,偏头问向沈妙荣身后的绯衣:“你家主子在屋里准备什么呢!”沈妙荣不曾想周礽如此行事,不由瞪大眼睛不自觉喊了声:“圣上!” 绯衣无法推脱:“圣上万安,主子在屋里做什么果汁,说不用咬,方便省事哩!”沈妙荣撅了嘴巴假意嗔道:“哼,也不知道谁是主子,就听圣上的话。”复又对着圣上讲:“圣上,您稍等片刻,我去取来给您瞧瞧!” 周礽一把抱住沈妙荣,沈妙荣没吃到力,整个人扑着坐到了周礽怀里,周礽嘴里调笑:“这可是第二次投怀送抱了!”沈妙荣立时羞红了脸,嘴上小声辩解:“圣上捉弄我,一屋子下人,我…”沈妙荣明显害羞了,话也说不下去了。周礽道:“你当她们没眼色呢,都退下了!” 沈妙荣见众人果然都走光了,门也被细心的掩了,双颊越发通红起来。周礽暗自发笑,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嘴上却不说破:“一整日没见你,殿中可有事?”沈妙荣心思立马转到周礽的问话上:“无甚大事,小禄子和盛嬷嬷二人很得用,并不要我操心。只是心里总是惦记圣上。”说完双眼含情瞧了周礽一眼。周礽嘴角翘了起来,说:“你就是嘴甜,让我看看是不是吃了蜜”说罢再忍不住低头寻了红唇吻了上去。 沈妙荣被吻的七荤八素,再想不起旁的,周礽见沈妙荣已然动情,双手也不老实起来,一只手灵活钻到了衣服下面,不一会儿便攀到了高峰,轻拢慢捻抹复挑,沈妙荣止不住一阵阵快感,峰顶在周礽的手指间涨成了樱桃。周礽坏笑的弹了一下,沈妙荣只觉又酥又麻又疼又痒,忍不住呼出声来,只听得嘤咛一声,这声音一出,分明是邀请,周礽越发动作起来,沈妙荣嘴里便喊着“不要,不要”周礽另一只手来到溪谷,早已溪水潺潺,听得沈妙荣说不要,坏心眼的把湿了的手拿到沈妙荣眼前,两指一咧,还能看到可疑的透明拉丝,沈妙荣羞的闭了双眼,周礽说了四个字:“口是心非。” 沈妙荣都要哭出来了:“好人,去床上…”周礽不同意,他坐在椅子上,讲沈妙荣双腿分开,面对面的坐在了他腿上,沈妙荣无力反抗,任由他摆弄。沈妙荣上衣也乱了,雪白的胸脯早就露了出来,半身裙也被撩了起来,双腿被周礽摆弄着盘在他的腰间,周礽再也忍不住一个挺身,二人私密处再也不留一丝缝隙,沈妙荣舒服了哼了一声,周礽轻笑:“要不要?”沈妙荣咬住牙关不肯回答,周礽见她如此,一手搂住她,另一手攀上胸口的高峰,嘴巴也不得闲的含上了她胸口的另一只樱桃。 沈妙荣双峰都被占领,下面也被塞的满满的,再加上这从未有过的羞人姿态,让她再忍不住的吟哦起来,周礽依然不动,沈妙荣觉得难耐起来,不由摆动了下腰肢,可是双脚没有立足点,沈妙荣只得睁开双眼,此刻双眼媚态横生,带着□□望向周礽。沈妙荣不睁眼还好,一睁眼却见周礽衣服穿的好好的,只□□露了出来,还被她遮住了,顿时恼羞成怒的上手要扒周礽的衣服。周礽早已忍耐到极点,见她如此以为她忍不住了,便将她一把抱住上下□□起来。沈妙荣一阵晕眩,竟然就这么到了,她再忍不住啊的一声,整个身子抽了起来,下面一阵收缩,夹得周礽也舒服的闷哼起来。 沈妙荣整个人伏在周礽胸口还没缓过来,周礽不再满足于此,一把抱住她来到了床上,沈妙荣余情未退,躺在床上不肯动弹。周礽还没有纾解,他又开始上下其手,不一会儿沈妙荣又被逗弄起来,觉得下面空虚无比,身子便扭动起来,主动攀上周礽的身子。 等到外面天全黑了,才喊人要水。站在外面的小安子听到声音打了个激灵,立马叫人进去,这水都凉了几回,终于用上了。沈妙荣整个人都软了,一点力气没有,绯衣并紫俏几人麻利的收拾起来,沈妙荣满脸通红,羞的瞪了周礽好几次。周礽也不恼,反而暗自得意。 二人活动好一番,已然腹内空空,沈妙荣声音还带了点嘶哑:“绯衣,照我之前的做法,先弄壶果汁来给圣上尝尝。”周礽这会儿半倚在榻上不说话,只静静瞧着正在梳头的沈妙荣。绿阑这会儿梳的更简单,只把头发疏通了在后脑勺低低的挽了个发髻,插上一个通体碧绿的一字碧玉簪。 等绯衣端了果汁来,晚膳也预备好了,二人亲亲密密的吃过晚膳,消了会儿食便双双躺在了床上。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会天,周礽发出一声感慨:“还是在你身边最舒服!”沈妙荣不自觉笑了,过了一会儿,二人没了声音,周礽只闻得沈妙荣均匀的呼吸声,嘴巴不自觉勾了起来,也要睡去。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周礽有些恼火,压低了声音向外问:“小安子,怎么回事?”安内侍听了便回话:“皇后那儿闯来一个宫女,说是小皇子发烧了,要圣上过去!” 周礽将沈妙荣的手从他腰上轻轻拿下,自己起了来,宫人要点灯,周礽没让,让人取了衣物到偏殿,众人一瞧,便知道圣上不欲打扰沈妃,都暗叹沈妃得意。小安子一边服侍一边说:“那宫女来了便在外面死命呼喊,众人拉都拉不住。”周礽扔下一句:“没规没距的宫女,要来作甚,打发去浣衣局。”一句话,便把那宫女从人人羡慕的皇后居所慈元宫贬到了皇城之外的浣衣局。 周礽急忙忙赶到慈元殿,瞧着乱哄哄不成样子,脸色越发阴沉,皇后身子还起不来,只靠从喜一人忙里又忙外,周礽发了火:“慈元宫管事何在?”从喜心里一个咯噔:“回圣上,那管事做事不当心,摔了皇后主子最爱的瓷瓶,便自请离去了。” 周礽不说话,从喜感觉后背都湿了,因心里惦记小皇子,周礽便忍着气道:“既然办事不利索打发了也就算了,小皇子如何了?”从喜这才吁了口气:“小皇子今儿有些哭闹,主子不放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1 心便早早叫了太医来,刚觉着热就让太医诊了。” 周礽亲自去瞧了小皇子,太医似乎正在推拿,皇后也半卧在一旁,见周礽来了才勉强起身,周礽瞧着皇后到底体虚,便免了她的礼道:“你好生歇着,小哥儿如何了?”后一句对着太医问。太医手上正忙活,见了周礽也要问安,周礽摆摆手,太医见周礽问了便答:“不妨事,小孩子哭闹常有,妇人无知,只知晓孩童哭便要喂食,熟不知孩童虽小,却也有情绪,然又因孩童不知饥饱,故而一时不查,吃多了。发现的早,并不要吃什么药,推拿一番,多喝些温水排一排,最多三五日便好!但其间要随时关注,若有甚么变化就要改方子了。” 皇后听了心里一阵焦急:“太医说的变化,是甚么变化,可能提前写了方子,也好备备”太医有些为难,但还是回了话:“不是臣不写方子,只是小儿不比大人,略微差错恐怕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还需得对症下方才是。最好让人日夜观察。” 夫妻二人这才点头。周礽又问:“这推拿可有什么讲究?”太医道:“认准穴位,力道适中即可,只是大人好认,孩童因未长全,故而位置和力道都要有所拿捏。”周礽这才对着乳母发问:“我儿一日食几次?”乳母们早听得是积食引起的便有些忐忑,这会儿见周礽问话,知道要追究了,更加和鹌鹑一样缩着那儿,其中一个罩着墨绿色马甲的乳母脸带有不忿,似乎想说什么,小安子见连圣上问话都无人回话,很是愤怒:“你们几人好大胆子,圣上问话都敢不回?莫非要动刑?” 那罩着墨色马甲的乳母忍不住开口:“回圣上,奴婢不是不敢回话,只是怕讲了出来恐怕再无奴婢容身之处。”周礽和赵皇后听了,便知道有内情,赵皇后爱子心切,连忙承诺:“只要你说出实情,谁敢将你赶出慈元宫!”周礽瞧了赵皇后一眼,随后便点头默认了赵皇后的话。 其他两位乳母听了这对话,身子都颤抖了,一个没站稳,双双跪了下来。只听得那乳母讲:“小皇子生下来后,头一天还好,到了第二日便整日整夜的不睡觉,这情况其实外面也常见,只是大人吃点苦头,要多抱多陪,都说是刚生下来,不熟悉环境所致,我便要晚上把灯都熄了,摸黑好让他适应,我们三人都是许乳母做主,她说什么也不让,说小孩子家家不懂事,熄了灯喂奶不方便。便整夜点了小灯,也不让抱,说抱习惯了就放不下手。”周礽听到这儿便大怒:“好胆,我皇儿不要说是抱,便是你日夜驮着也该当!”说了还不解气,就上前一脚,正中许乳母的右肩。许乳母肩膀吃痛,身子一歪,要倒下去,抬头之际见到赵皇后要吃人似的眼神,忍痛跪好了。 那说话的乳母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我那日便和于嬷嬷讲了,可许乳母并不听于嬷嬷讲,我又见不到皇后娘娘。再过了几日,小皇子也能自个儿睡上一个时辰了,可醒了就哭,一哭许乳母便要躺下喂奶,这又是一点,躺着喂奶可是大忌,我说不过许乳母,自此以后许乳母便说我奶太清没营养不让我再亲近小皇子,我便开始打点小皇子的衣物,这便也罢了。可小皇子醒了并不要吃奶,就用舌头把□□抵了出来,许乳母强塞进去,小皇子便要哭,一哭嘴巴一张,乳母又趁机塞进去,就如太医所说孩童不知饥饱,虽说要哭闹,可还是吃了进去,乳母又怕小皇子的声音传出去,便把门窗关的死死的,甚至有时候抱着小皇子躲在被窝了。我实在是担心小皇子的身子,故而虽乳母不让我亲近小皇子,我仍然偷偷注意着。今日下午小皇子再哄不住,我知道有不妥了,等瞧着脸色有所不妥,我立马禀报了从喜姑娘。” 赵皇后道:“你有心了!”接着便死死瞪着许乳母:“你真是个好的啊!我任由别人说嘴,也要让你做领头,放着母后派来的乳母不重用,你真是个好的!”说罢亲自扶起那乳母道:“童嬷嬷,是我识人不清,本以为那刁奴是我赵家之人,万不会如此,不曾想…”话没说完要哭:“是我的不是,不但伤了母后的心,更是害了我儿!便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意!”后一句对着许乳母咬牙切齿。周礽在旁不说话,却无比赞同赵皇后的话。 ☆、德太妃 等到小皇子沉沉睡去,周礽也乏的不行,赵皇后连忙道:“圣上就在此处歇息罢!”说罢一脸期盼的望着周礽。周礽只觉脑瓜子抽疼,也不想走动,便点头歇下了。赵皇后整日睡着,虽身子不利索,可精神还好的很,见从喜回来了便问:“圣上可安歇了?”从喜道:“歇了。安内侍和从乐带着几人服侍的。圣上恐怕也乏了,甚话也没说便睡下了。” 赵皇后道:“不曾想那许氏敢如此对待我儿!你明日传个信儿给我母亲。”从喜应下了:“是,奴婢明儿一早就传信。主子,这都快子时了,好歇息了。”赵皇后摇头:“整日睡着,这会儿有了事情,精神了。”从喜刚也唬的厉害,睡不大着,便轻声问道:“那不如奴婢陪您说会儿话?” 赵皇后就要从喜陪她睡,从喜不肯:“奴婢什么身份,可不配睡您边上,不如奴婢在床边打个地铺,反正底下有地龙,现在还烧着呢!”说完从喜麻利的铺了被褥,赵皇后叹口气:“哎,我实在不放心我儿!”从喜思量一番:“主子,若您实在不放心,不如再去瞧瞧,也显得您慈母心肠!”赵皇后本就惦记孩子,听了从喜的话很是心动,可还有一丝犹豫:“孩儿刚睡着,别又扰了他?”从喜想想又说:“便是远远望着也是好的。” 从喜扶着赵皇后往偏殿走去,也不扰人,等到了门外,果然见屋内漆黑,孩子还睡得好好的。赵皇后道:“虽未见面,到底知道安稳的睡着,我也就放心了!”二人这才安心返回。守夜的老宫女在一旁听着不禁感慨,这做母亲的,便是当皇后也担忧自个儿的孩子!免不了同宫中老姊妹唠叨,要不了几日,满宫都在赞叹皇后的一腔爱子之心。太后和德太妃知道了,也很是赞赏一番。 且说过了三五日,果然如太医所讲那样,小皇子烧退了。赵皇后终于放下一颗心。太后并德太妃也过来瞧了,德太妃忍不住道:“孩子生病,大人也心焦的很,这会知道烧退了,竟觉得整个人儿都轻松了!”赵皇后频频点头。太后笑了下:“可不是这样!我还记得玉儿刚进宫那几日,不过哭闹一阵子,就心慌的很。” 赵皇后立马回话:“可是叨扰了母后。玉儿往日很是听话,并不吵闹,必然是换了新住所。”德太妃笑了:“可见是当娘的,很是清楚自个儿的孩儿,可不就如你所说。不过也是个缘分,玉儿呀,一见到太后立马不闹了!这孩子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2 小时候呀,一天一个样,现在玉儿长得愈发水灵,我瞧着竟有太后年轻的风范!” 太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往日不见你这么会说话!今儿是儿媳,孙子都在,定是高兴坏了!”德太妃还没说话,赵皇后突然很是惊喜的说道:“啊哟,瞧瞧,哥儿醒了呢!”太后和德太妃伸头去瞧,果然见到小皇子在襁褓里一阵胡乱扭动,嘴巴还吧唧起来,边上便是太后派来的乳母童嬷嬷,童嬷嬷见状便出声:“回禀主子,这恐怕是要吃了,这迟上片刻定要大哭。” 赵皇后一听就急了,太后也立马说:“那还不赶紧喂!”童嬷嬷并不慌乱,动作麻利的抱起小皇子坐了下来,刚解开衣襟,小皇子哭了一声,童嬷嬷把他往胸口一搂,嘴角刚碰到,小皇子立马止了哭声张了嘴巴吃了起来。之间他双眼紧闭,嘴巴不停吸允,期间还听得咕嘟咕嘟的下咽声,吃了一会儿嘴角还溢出雪白的奶来,童嬷嬷见状,便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掐住小皇子正吸允的那头。 赵皇后不解:“这是何意?”童嬷嬷笑着回话:“奴婢奶多,小皇子来不及吃便溢了出来,掐着点淌的少些,这样孩子不容易噎住。”德太妃不禁赞道:“这样就很好,往后也要好好照料,我先替小哥谢谢你,等他长大了,必定让他养你!”童嬷嬷受宠若惊,惶恐的说道:“可是不敢,能奶小皇子就是奴婢的福气,小皇子啊,以后长得定然壮壮的!” 但凡父母无一不爱世人称赞其子女,皇后也是一样,听了童嬷嬷的话,只觉一阵快慰,于是也开口:“太妃可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到底最笨心实,不会讲话。”太妃摇头:“你也太谦虚了!”洪嬷嬷是太妃身边的老人,平日里也说得上话,这会儿也凑趣:“皇后娘娘是小辈,这是彩衣娱亲,博太后和您的欢心呢!这童嬷嬷可是太后使人找来的,要奴婢说啊,您二位最该感谢太后娘娘!”太后正瞧着大皇子吃奶有趣呢,不妨洪嬷嬷讲到她头上:“只要是为着孙儿好,甭管是童嬷嬷还是洪嬷嬷,都要赏!”说罢自个儿笑了,德太妃和皇后并一众下人都乐的合不拢嘴。洪嬷嬷还要凑趣:“奴婢谢太后娘娘的赏!”这下气氛越发热闹。 等到太后和德太妃离开慈元宫,太后不要坐轿,德太妃边说要陪太后走,德太妃在一旁躬身扶着太后,太后连连摆手:“你也太小心了,我哪里还要你服侍,你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平日里也很该摆起派头来!”德太妃笑着摇头:“您是主子,不服侍你服侍谁!”太后到底没要德太妃扶,对着洪嬷嬷说:“快扶着你主子!”说罢又对着德太妃说起来:“岚儿总是这般规矩,先皇他总说你太规矩了,赏赐点东西都要挑好了,一点不逾矩你才敢收!”德太妃听得太后讲起了先皇,不由想起以往,二人都陷入了回忆。葛嬷嬷见状,就轻声道:“主子,这日头越发毒辣,不若坐了轿子也好歇息一番。”余下几位能说得上话的也在一旁赞同。太后自个儿也没什么趣了,便同意了。 德太妃到了自己的寝宫,越发觉得清冷,洪嬷嬷瞧了不免心忧,一会儿问热不热,一会儿问渴不渴,一会儿又问饿不饿。德太妃知道她的好意,便捉了她的手,要她陪着说会儿话,洪嬷嬷立时点头如捣蒜。德太妃失笑:“你也是老人了,怎么还这般毛糙!”洪嬷嬷见她笑了也就高兴了。德太妃知道她故意作怪,也很是窝心:“我啊,亏欠最多的就是你,我还记得你怎么也不肯许人,说要陪我,我到底亏欠你了!”洪嬷嬷便笑了:“不是奴婢不肯许人,主子你也想想,嫁人得什么趣,侍奉公婆,操心丈夫,还要生儿育女,有叔伯的还要处理妯娌关系,嫁了长子的说不得要主持中馈,这可是遭人说嘴的活儿。嫁了幼子的,都说幼子受宠,说不得还得和婆婆争宠,嫁了中间的,两头不靠,自个儿也不甘心。不如在您身旁,安安心心做个梳头嬷嬷,还得了先皇的忠心二字,满宫谁不高看我一眼!如今更不用说,圣上一向待奴婢宽厚,那沈妃,把大宫女的名儿都改了,说是那丫头的名儿冲撞了我的姓呢!” 德太妃用手指头点了点洪嬷嬷脑门:“你啊,我说一句话,你要反驳我十句话!我倒不曾知道沈妃如此行事。”洪嬷嬷也笑问:“奴婢还不曾见过沈妃哩,奴婢啊想不通,奴婢是什么名牌上的人,值得她改名儿!主子一向聪慧,可得帮奴婢解惑!”德太妃失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沈妃,说起来还是先皇钦点的!”德太妃不由想到先皇来到她殿中说的话:“宛儿,你总忧心礽儿的子嗣,难得他有兴致,朕下旨让那三名秀女都入了他府里,你呀,别总是眉头紧锁!还有什么不得意的,朕是皇帝,难道还有什么办不到吗?”那时候她怎么回答的这会儿也记不清了,还有什么不得意的,德太妃也自己问自己,也想问先皇,宛儿是谁,为什么初次见她便喊她宛儿,皇帝就什么都办得到吗?她想出宫,没听说过有生育的宫妃还能出宫的,德太妃很想对先皇说,便是皇帝也有做不到的!可这会儿先皇也不在了。自个儿的孩子都当了皇帝,这辈子更加无法出宫了。 德太妃胡思乱想着,太后这边也不好受,她一向愿意和葛嬷嬷说话:“你说,宁岚还怨我吗?”葛嬷嬷摇头:“我与她也算处过,她一向良善又忠心,必定不曾怨过!只有一点,她从来都是想出宫的。”太后道:“她啊,总是这么天真,出宫真有这么好嘛!她一个女子,父母不在,那些个叔伯舅父,还不把她那点子家财给吃了!她啊,想的太美好!”葛嬷嬷劝慰:“她哪里会想不通,只不过人总是那样,得不到的就觉得是最好的。”太后点点头:“这倒是,当初我一眼瞧见她,仿佛叶宛在世,我便知道,即便我同意她出宫,旁人也容不得,定会拿她做文章。”葛嬷嬷手里拿着一颗荔枝剥了起来:“主子您心善,到底顾虑她的想法,没让她在跟前伺候,可人算不如天算,先皇还是碰到了她,说起来,正是这荔枝结的缘。” 太后听了葛嬷嬷说荔枝结缘很是赞同:“说起来这荔枝宁岚那儿可分到了?”葛嬷嬷道:“圣上昨儿个一股脑儿都呈到主子这儿,自个儿一颗没留呢,说是您爱吃,都给您,旁人一颗没捞着呢。”太后这才反应过来:“是了,昨儿个我嘱咐你分送了出去,哎,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葛嬷嬷笑着把荔枝递过去:“主子您的心里啊就惦记着大公主,得了荔枝就亲自去了大公主那儿,连自个儿都忘了,何况说的话!”太后也有些老小孩的性儿了,听得大公主,就又要去见大公主,真真是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官司 上回说到葛嬷嬷按着太后的吩咐,将荔枝一一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3 分送了出去。这荔枝乃南方水果,又保存不易,故运到皇宫后也不过是十存一二,先皇那会儿也不让年年上供,这会儿因是新皇登基,故又特意多多的送了来,就这般,也不过虚虚得了两篓。 周礽那儿自个儿没留,分给了几位重臣,以示亲近。赵皇后和小皇子分了小半篓,沈妙荣和大皇子又分了小半篓,余下的延福宫那几位也一人得了一碟子。又有几家往来密切的宗亲也一一分了些。 这官司就落在这一碟子荔枝上,别小看这十几颗,往日里,便是太后还是皇后时候,得的也不过这一碟子。然而这荔枝着实保存不易,等到了延福宫里,又要经延福宫内外管事的手,等到了众人手中,也没那么新鲜了,有些烂了的自然早就扔了,有些不过黑了皮,众人拿到手却不在意,毕竟是难得的上供之物,也就是太后爱护小辈,不然恐怕连知道都不知道,何况现下还能得了一碟子。 杜婉和杨苹二人更是高兴,二人欢欢喜喜的特意寻了西边一幽静之处,赏了美景,回来之后杜婉只觉双腮做痒,恐是犯了桃花藓,从王府跟来的贴身婢女茉儿着急的去找蔷薇硝,半晌没寻到,杜婉便抱怨:“当日里如此匆忙,定然忘记收拾了!”茉儿便支招:“奴婢倒是知道有一处定有。”杜婉痒的很不耐烦,犯了个白眼:“那还不快去!”茉儿有些为难:“奴婢前几日和徐良妾那儿的小丫头碰了面,说是徐良妾也犯了藓,定然是有的。”这徐敏和杜婉本没什么,只不过杜婉不忿她没保住子嗣还晋了良妾,故而私下很不乐意提起她,杜婉照了照铜镜,总感觉脸颊上的红斑多了,那米粒大小的丘疹看着越发难受,杜婉对着茉儿说:“罢了,我亲自走一趟。” 杜婉说走便走,并不耽搁,这也是怕不及时涂抹恐在脸上留下色斑。不多时,杜婉和茉儿二人来到春锦阁,看门的两位小太监很有眼力见,老远见二人过来,一人转身就往里报,另一人上前来请安。茉儿塞了个荷包,那小太监笑容更甚。 茉儿问:“你家主子在里头么?”那小太监刚回了个在字,秋儿便亲自迎来了,脆生生的道:“给杜主子请安!我家主子知道您来了很是高兴,只是她今儿有些咳嗽,正在屋内休息,不能亲自来迎,让奴婢来道个饶。”说完就领着二人往里走。杜婉开口:“徐姐姐太客气,我才是不请自来呢!”秋儿抿嘴一笑也不说话。 秋儿将人引进去,杜婉主仆二人头一次来春锦阁,布局和她们的文绮阁截然不同,大小倒是大差不差。杜婉打头进去,一眼便瞧见案几上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盘,摆着几颗鲜艳欲滴,看着就可喜。杜婉当下就恼了:“这可真是看人下碟,我和杨妹妹两人分的荔枝干巴巴的都黑了!”越想越羞愧懊恼,自个儿还当个宝,特意寻了美景说什么美食配好景,恐怕延福宫上下都要笑死了。这下蔷薇硝也不要了,就要找延福宫管事来。 徐敏正犯宿疾,咳的一夜未睡,吃了药这会子刚好些,被杜婉这么莫名其妙一闹,心里着急,话没说先一顿咳嗽,把脸咳的通红,秋儿原还想解释,这下就怒了:“杜侍妾您这是何意,我家主子好心招待你,你怎么不管不顾在咱地儿闹起来?我家主子可还病着呢,若是出了事,您担责吗?” 茉儿也很护住:“你家主子还不说话,轮得到你来说嘴,好大的脸面!”徐敏就着秋儿喝了水,缓过来:“杜妹妹,不是这样的,这荔枝…”杜婉正听着,不妨徐敏不讲了:“杜婉自知从不得宠,也没人护着,自进了府,跟透明人一样,我与杨妹妹好容易得了点好物,欢欢喜喜的恐怕整个延福宫都知晓,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二人拿了次品当宝贝呢!”说完就指使茉儿去找人来,秋儿要拦住,茉儿身量大,把秋儿往边上一推就跑了出去。 茉儿也留了心眼,见到管事不说荔枝的事,只说自己主子去探望徐主子,徐主子找管事有事,她自告奋勇的代替秋儿来。管事还是疑惑,茉儿心里着急,嘴里说道:“戴嬷嬷,我骗您有啥好处,再说我还不至于把您骗到徐主子处,却是徐主子犯了咳嗽,秋儿不放心照料呢!” 戴嬷嬷一想也是,再说自个儿还怕这小蹄子不成。等到了春锦阁,才知道杜婉因为几颗荔枝闹了起来。这下戴嬷嬷脸色有些难看。行了礼不等喊就起身,梗着脖子张口便说:“杜侍妾,奴婢若是存了心眼便天打五雷轰,让老天劈了去!”杜婉拿手指着她,气的身子直打摆:“你什么态度!”徐敏也不赞同:“戴嬷嬷,我自是知晓戴嬷嬷处事自来公道,只杜妹妹在气头上,说话有些直。您何必和小辈置气!” 戴嬷嬷一进屋就被杜婉劈头盖脸一顿讲,确实有些上火,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连忙请罪:“请贵人大人大量,奴婢鬼迷了心窍,不该回嘴。只奴婢分派荔枝时候,众人都看着,确实没挑拣。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徐敏心知瞒不住,便主动开口:“戴嬷嬷要讲什么,我也知道。好妹妹,你听我讲。”徐敏撑到现在,讲了这许多话,再忍不住又咳起来。 秋儿道:“主子还是奴婢来讲罢。”徐敏拿眼瞧杜婉,杜婉默不作声,徐敏同意了。秋儿反而先同戴嬷嬷说:“戴嬷嬷,您老可是想说这荔枝不是从你那儿送来的?”戴嬷嬷连连点头:“老奴瞧着这几颗荔枝不但个儿大,且很是新鲜,老奴确实不曾见过如此品相。” 秋儿便道:“杜主子,您也知道我家主子是宫里到王府的。我家主子从来心善,原先救济过一个小宫女,那宫女现在在慈宁宫干活,这几日活儿干得好,被太后赏了八颗荔枝,她便亲自送来给主子,说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往日见不到面报不了恩,这会儿主子又回来了这是天意。又说若是没有主子,别说荔枝,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哩!我家主子想着若是不接受,白白伤了她一颗心。好叫杜主子知道,并不曾有人厚此薄彼!” 杜婉已然闹到这般,索性闹得更大:“私相授受,徐姐姐进了宫便如同回了娘家,自是如鱼得水,也不把宫规放眼里了!”徐敏脸色大变:“你浑说什么!真是不可理喻!”戴嬷嬷在下面装死。秋儿挥手让她出去,戴嬷嬷连忙避了出去。 杜婉冷笑一声,也说要走,徐敏连忙拉住:“我瞧妹妹脸上起了红斑和丘疹,定是来要蔷薇硝的,妹妹和我置气也好,可别涂脸迟了落下色斑。”秋儿听了便包了包蔷薇硝,杜婉冷着脸道了谢。 杜婉一路走一路思量,猛的站住脚,茉儿不防,一个踉跄才站住。杜婉问茉儿:“咱可能进皇宫内?”茉儿摇头:“奴婢不清楚。”杜婉又是一个白眼:“那荔枝怎么来的,去问问。我要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4 ” 赵皇后几乎忘了延福宫还有几个皇帝的女人,她得知杜婉要来请安,有些纳闷。杜婉一张嘴不开口罢了,一开口着实会讲,专门挑了皇后的软肋——小皇子的话头讲。把皇后逗得哈哈大笑。话题一转讲到了荔枝上头,杜婉索性一股脑儿讲了出来。末了还要感慨一句这也算得上私相授受了。 赵皇后只做未听到最后一句,反而脸上带笑:“这宫女不知是哪个,竟如此人品,着实难寻。”杜婉便说是太后宫里的,赵皇后端起茶杯,细细品了几口,杜婉眼巴巴瞅着,赵皇后摇头笑说:“你呀,就是馋几颗荔枝罢!”说罢就嘱咐从善装一碟子荔枝来,打眼望去恐有一二十个。“既然你爱吃,便带回去再吃点,小皇子也得了些,他不过白白占个名头,太医说这性热,叫我也要少吃。”杜婉有些尴尬:“妾哪里那么贪嘴了!”赵皇后不让她继续讲:“本宫知道你是何意,你先回去罢!”杜婉知趣的告退了。 沈妙荣也得了些许消息,便唤来小禄子,小禄子消息灵通,把事情细细说了,沈妙荣感慨一声:“徐妹妹这么一个玲珑人,不想也犯了傻,几颗荔枝吃了就是!哪里会惹出这等官司出来!”小禄子却说道:“圣上遇上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往您这儿送,您自是不在意。旁人可不是如此。”沈妙荣不让他说:“好了,旁的别多说。这荔枝再金贵也要吃下去不是。”小禄子知道自家主子不爱显摆,便打住不说告退了出去。 沈妙荣挥退了众人,留了绯衣说话:“你说说看,延福宫的几位,圣上究竟什么意思,怎么不见封赏?这般任人说嘴,可不是圣上的风格!”绯衣小心翼翼说道:“莫不是皇后拦着不让?”沈妙荣笑了:“你啊你,竟会说笑话!圣上办事,皇后何时阻拦过!”绯衣却振振有词:“旁的国家大事自然不敢,这后宫女子,还不都是皇后管着,大老婆不让,做丈夫的总要顾虑一二。”这话刚说完,就后悔不已,一脸懊恼,眼泪都要悔出来。沈妙荣听着虽刺耳,到底是实话:“你讲的也没错,可你啊,用错了地方,这皇宫啊,可不是民间。” 绯衣不敢再提这话:“好主子,反正谁受委屈,也委屈不了您,圣上对您可是痴心一片!”沈妙荣听了不言语,良久才说:“圣上的心思,谁能琢磨的透。你可不要仗着我在外面不把人看在眼里!小心总无错!”绯衣冤枉的呼道:“奴婢哪儿敢呀!奴婢一向记得您的话,外头那些宫女,一个个更是人精,不会得罪人的!” 沈妙荣摇头:“你看那徐敏可是得罪了谁,她救济了个宫女,反要受了杜婉的罪,这事儿,没完呢!”绯衣不解,沈妙荣也笑而不语,绯衣着急了:“好主子,讲讲呗,奴婢脑子可想不到!”沈妙荣嘴里吐出两个字:“皇后。”绯衣愈发疑惑:“这和皇后有甚关系?这宫女可不是皇后宫里的?”沈妙荣冷哼一声:“皇后这人,最是爱权,可这宫权牌子都在太后宫中,皇后必定拿这事说话!” 沈妙荣讲的不错,赵皇后此刻就在太后宫中,不曾想太后说脑袋疼的厉害,连面都没见到,赵皇后孤零零坐在椅子上,挂不住面子,也发了火:“乱糟糟像什么样子,还不去找太医,再问问圣上有没有空,务必请他来!”到底是皇后,既然开了金口,太后又不出声,也就应了。 ☆、断案 周礽几乎和太医同时到的慈宁宫,周礽着急的很:“皇后,怎么回事,好好的太后怎么会头疼?”赵皇后也眉头紧皱:“臣妾并不清楚,我也是进了殿,见着乱哄哄的不成样子,为着太后身子,才急忙嘱咐他们通知您的!”周礽点头:“你做的对,这些奴婢,主子出了事就没了章法。”赵皇后连忙说:“也是太后平时仁厚,不深管他们。” 不一会儿太后喊人进去,周礽头一个往里走,见了面仔细瞧了太后气色,转头才问太医:“可是有什么?”太医连忙回话:“恐是受了风,虽天气转暖,可近日来风大了些,太后娘娘受不住也是有的!”周礽又问:“有甚法子缓一缓?朕瞧着母后脸色难看的紧,必然疼的厉害!” 太后这才开口:“皇帝不必紧张,不过突然犯了头疼。休息一阵就无事了。倒是皇后,今日来可是有事?”赵皇后连忙讲:“无甚大事,来唠唠嗑,也是好久未见玉儿了,想念的紧。”周礽听了脸色也缓了:“朕平日里事多,皇后多陪陪太后也是好的!” 周礽还要问太医吃不吃药,太医道:“吃药倒是不必,只是不可太过操劳,要静养!”太后一脸黯然道:“哪里操劳什么,不过混吃等死罢了!”周礽大惊:“母后何出此言?可是有人不敬?”说到后面都怒了!皇后也是一顿劝慰:“母后您可是后宫的定海神针!您说这话可不是羞愧死我了!这后宫多亏了太后打理,我才能清净养身子。”说到这儿便笑了:“我才是整日里吃喝玩乐哩!” 太后让太医并宫女都退下,只留了葛嬷嬷一旁。这才开口:“这人啊,老了,精力也跟不上了,自个儿宫里都理不清,何况整个后宫,往后啊,还是皇后管着吧,到底名正言顺!”皇后听了这话惶恐的很:“母后可是折煞我了!您是太后,最名正言顺不过!”周礽也一阵皱眉:“好好的突然提这事作甚?”太后嘴里又哎呦哎呦的呼出声来,说是头疼。周礽着急的很:“好好好,皇后以后就管着吧,母后您好好修养,可不能落下病根!”皇后眉头挑了下,也无奈接口:“臣妾也无甚经验,恐怕日后要多多来叨扰了!” 太后这才说:“葛嬷嬷一向得力,有甚事你找她,准对!”葛嬷嬷连忙摆手:“都是主子教得好,万不敢居功。”太后嘱咐完毕后又说累了要休息,把夫妻二人赶了出去。周礽并皇后出了里屋,这才清清静静的说起了话,周礽问:“你来找太后有甚事?”皇后不知其意:“圣上这是何意?妾无事来坐坐!”周礽冷笑一声:“你什么人我会不了解,端着世家的身份,谁都瞧不上,就算是太后,恐怕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赵皇后这才把杜婉的官司讲了:“妾也是担心,这回只是荔枝,自是无事,日后是什么,谁能料得清,担心母后蒙在鼓里,被那起子小人牵连了去!” 周礽沉默不语,赵皇后又说:“圣上,虽您国事繁忙,可她们几人身份未定,心里不安总是有的。往日里见不着您,今儿个您定然要给我个准话,不然到底不便管理。这月例,待遇,都定了才好行事,没了规矩不成方圆呀。”周礽不是不听劝的人,这次皇后说的在理,便丢下句话:“你先拟一番,回头给我瞧瞧。朕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就走了。皇后本还想请他去慈元殿休息,见他说完事就走,不禁有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5 些黯然,可现在还管着宫中,必定要花时间在上面,故而就丢开了念头,一心扑在后宫之事上。 赵皇后首要处理的就是荔枝一案,把几人喊道慈元宫正殿。慈元殿中,徐敏、杜婉、太后那儿名叫碧云的宫女,延福宫的外管事陈内侍都立在地下。赵皇后开了口:“本来这是一桩报恩的美事,可不该罔顾宫规,禀告了主子,大大方方行事不好吗?” 徐敏首先开口:“皇后娘娘,妾知道犯了宫规不该开口求情,可碧云…”赵皇后没让她说下去:“好了。这事我已有定论!”徐敏话没说完,就被赵皇后打断了。徐敏咬了下嘴唇,把话咽了进去。赵皇后端坐在上首,把下面几人用眼神溜了一圈,才看着杜婉说:“杜氏,你虽受了委屈,可不该不管不顾就闹起来,你二人大小是个主子,不妨和你们透个地,昨儿个本宫特意提醒了圣上,好说歹说圣上开了口说要册封你们几人,这下子你们也无需如此折腾了!”杜婉一听这番话,也不管皇后的责怪,连忙使劲绷住脸面,倒是徐敏还很是镇静。 赵皇后罚了她二人各自禁足半个月,轮到碧云和陈管事,赵皇后对着身边的葛嬷嬷说:“按理这私相授受是要杖五下的,可到底是碧云的一腔报恩之心,改杖为笞,也不要当众了,到底姑娘家要脸面!”葛嬷嬷严肃着脸回答道:“遵皇后娘娘命,一切凭娘娘处置!”赵皇后又要发落陈管事:“你管着延福宫大小事务,不该装作不知,知法犯法!打量主子们不懂事,便行那方便之门,管事们都像你这般,主子们还有安全可言吗?随便就能出入,还需要管事作何用?”那陈管事本以为前几位处置从轻了,轮到自个儿总不会太重,不想皇后如此言语,立马头就碰了地:“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赵皇后把茶盏往桌上狠狠一放,“咚”的一声,把陈管事吓的磕头如捣蒜,不一会儿就沁出了血丝。葛嬷嬷在一旁道:“皇后娘娘,下人们犯了错,自有宫规处置,娘娘何必和底下人置气,当心热水烫了手!”赵皇后笑着对葛嬷嬷道:“葛嬷嬷您老说的不无道理,可这陈管事却犯了两重罪,明知碧云行事不妥却不加以阻止,即是不作为,又大小是个管人的,不能约束自己如何管好他人,其身不正,虽令不从!” 葛嬷嬷点头:“皇后娘娘讲得很是,可到底不曾出什么大事,陈管事必定也是知晓了报恩一说,才开了方便之门的,到底也是心善。” 赵皇后听了,良久才道:“罢了,既如此,罚俸三个月,降为副管事罢!”陈管事一听,到底没有保住职位,瘫软在地,这正副二字,有人熬了一辈子都跨不过去,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事已至此,只得磕头谢恩。 杜婉和徐敏二人虽是一路,出了慈元宫却一句话没有,只自顾自的走。徐敏身子弱,慢慢就落在后头。杜婉一个转身,不见了徐敏的身影,轻吁了一口气说道:“后面跟扎了稻草似的,不自在,这会子不见了身影,轻松多了。”说罢还夸张的抖落抖落肩膀。茉儿在一旁捂着嘴巴直乐呵,调皮的提了个建议:“那主子,咱不如再快点走!”杜婉也点头笑道:“行,就当锻炼身体了。”说完越发走得快。 到了文绮阁,杨苹早早等在那儿,瞧着二人鼻尖都冒了汗,不由问道:“怎的走的这般急?当心吹了风受寒!”杜婉笑:“哪里这么娇弱!出了身汗,反倒觉得松快了!”杨苹原以为皇后必定训斥一番,杜婉还不知怎么难受,一肚子安慰的话,这会儿却一句也倒不出来,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我瞧着不像受了罚。” 杜婉牵了杨苹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回:“自是受了罚,禁足半个月呢!可不能陪你游玩了。话说这延福宫地方大景色美,咱俩这会儿住的可比王府好多了!我都舍不得离开这儿呢!”杨苹也点头赞同,末了问:“你最后一句话是何意?” 杜婉调皮的说:“你猜!”杨苹有些不敢相信:“莫不是要搬进皇宫里!”杜婉咧嘴直笑,杨苹反倒有些勉强之意:“姐姐为何如此开心,这延福宫不好吗?清净又自在。”杜婉惊讶的瞧了瞧杨苹,见她果真不似欢喜模样:“妹妹,你难道甘心一辈子这般吗,永远跟透明人一样?”杨苹没有反驳,杜婉一下子着急了:“好妹妹,可别想歪了,姐姐也不是非要挣什么!只是妹妹好好想想,若是在王府,我也不多话,到了皇宫可不一样,你若是不争,活的连个体面的宫女都不如!”杜婉有些恨铁不成钢:“今儿在皇后那儿,那宫女头上可是顶着累丝工艺的金簪!去年沈妃进府送了我俩臻品坊的旧款,我俩稀罕的什么似的,就是现在也爱护的很,要是被人知道要笑死了!” 杨苹有些黯然,但还要反驳:“那定是主子赏的。”杜婉恨的拿手指点点杨苹的脑门:“那你也不想想,我俩要是打赏,能拿得出累丝工艺的吗?”这话一出,二人都有些灰心。杨苹强撑着说了几句话,就要告辞。杜婉也不多留。 ☆、偶遇 话说周礽和皇后分别后,心里担心太后,又折了回去要再探望,太后很是感动,可到底年纪大了,又头疼的厉害,精神很是不济,说了几句话便要休息,周礽便告退了。 等到周礽出了慈宁殿,问了身边的宫人:“大公主今日何处去了?”一位年纪稍大的宫女回话:“禀圣上,主子生恐让大公主过了病气,叫她去了德太妃处玩耍。”周礽不由感慨:“母后从来都是这般爱护幼小,头疼又不是会传染的,朕还记得朕年幼时候,也是这般,母后病了便不让我靠近,深怕我也过了病气!” 那宫女说道:“主子一向宽厚待下,咱们虽是奴婢,可主子从不曾随意责罚。便是有了错,也总是先说自个儿没做好,咱们从未遇到过如此体恤下人的主子!”周礽点头不再言语。 周礽从慈宁宫出来后就漫无目的的随意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吩咐身边,“去瞧瞧沈妃做什么,若是无事,就说朕在后苑等她一起赏花。”小安子躬身等候了一会儿,周礽又想到什么:“叫她别急,朕等着她。”小安子又等了一会儿,见圣上不再嘱咐,立时去了。 为华殿紫绡接待了小安子:“安大官!”小安子一听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紫绡嘴巴一抿,漏出一个小米窝:“安大官,是有什么事吗?”小安子往里瞧了瞧:“沈妃娘娘似乎不在?圣上有话。”紫绡一听,立马说:“安大官,主子去谨行阁了,不巧的很,刚去呢!我这就去禀告!”小安子拉住她:“你带我同去,圣上等着呢!” 小安子不说什么事,紫绡不敢耽搁,两脚不着地的来到瑾行阁,沈妙荣正抱着大皇子在外面晒太阳,见二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6 人急匆匆来到跟前,把孩子交给了奶娘。免了他们的礼,问小安子:“怎的这般着急,可有何事?”小安子嘴里说道:“娘娘安好,圣上让我带话给您。”沈妙荣立马站直,小安子笑道:“圣上口谕:‘去瞧瞧沈妃做什么,若是无事,就说朕在后苑等她一起赏花。’” 沈妙荣听了也笑:“我有什么事情,不过每日吃喝玩乐。安大官,容我去换身衣裳可好?”小安子连忙抽自己嘴巴道:“瞧着记性,圣上特意嘱咐了,叫您别急,他等着您呢!”沈妙荣笑:“圣上一向体恤人!虽如此说,到底不敢让圣上久候,紫绡和绯衣你二人领着安大官去吃茶。” 沈妙荣只重描了眉毛,点了朱唇。不过半盏茶功夫就好了。等到了后苑见了周礽就伏身请罪,说是让圣上久候了。周礽亲自扶起沈妙荣:“是朕未提前告知,你何罪之有啊。”沈妙荣顺势而起,二人很亲密的站在了一起,沈妙荣见周礽眉头有些紧锁,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便也安静的不说话,只是陪他站着。 沈妙荣站着脚跟都发酸了,这会儿也有些变天,晌午还大晴天,这会儿子突然阴了,刮起了一阵阵的风,夹杂的柳絮肆意的飘荡,沈妙荣一下子没克制住,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周礽一惊:“可是受凉了?是朕不是,不该一直站着不动。”沈妙荣摇头:“没有的事,这天暖和的很,是风中柳絮的缘故。可是妾惊扰到圣上了?” 周礽摸了摸沈妙荣的手,觉得还好:“恩,手心还算暖和,走罢,去你的为华殿坐坐。这柳絮确实恼人。”沈妙荣自是应好。二人相携而去,不曾想刚出后苑,竟然遇到徐敏。原来徐敏出了慈元宫后,并没有和杜婉一般直接回延福宫,徐敏身子不好,禁不住劳累,便寻了一处休息,出来后走岔了路来到了后苑附近。 徐敏上前请安,周礽免了她的礼。沈妙荣有些不自在。周礽觉察了,便开口:“皇后可是处理完毕了?”徐敏点头称是,周礽便说:“既如此,领了罚怎么还在后苑逗留?”徐敏一阵委屈心酸,强着嗓音道:“妾这就回去!”周礽“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徐敏让在路边,脑袋低垂,瞧着一路人马走身边经过。等不见了众人踪影,秋儿要扶着她走,却见她一动也不动,秋儿便问:“主子可是累了?”徐敏死死低着头,秋儿这才惊觉:“好主子,这是怎么了?”说罢弯腰去看,之间徐敏两眼通红,眼泪要坠不坠。秋儿左右望了望:“好主子,可别这样,让人瞧见了不好!”徐敏知道,只是受不住,因此脑袋也不抬起来。秋儿把帕子展开放在路边一块假石上:“好主子,坐着歇息一会儿子罢!”徐敏这才缓过来,依言坐着休息了一会儿,二人一时无语。还是当主子的发话:“罢了,走罢。” 且不说徐敏如何,周礽和沈妙荣一路无语来到为华殿,沈妙荣看着和往常一样服侍起来,只是没什么声音。周礽也不是爱说话之人,二人沉默好长时间,为华殿几个贴身伺候的,个个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偏两位当事人还是往常行为。 等到晚膳时候,沈妙荣不怎么有胃口,周礽不免关心:“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沈妙荣摇头:“厨子很用心,都是妾爱吃的,只是觉得胃里涨涨的,并不饿。”周礽连忙说:“你怎的不早说,怪到一下午安静的很,身子不适哪里能强撑!小安子,快快去宣太医!”后一句是对着小安子说的。 沈妙荣却说:“不必,喝点热汤就好了,这煨汤火候正好,妾吃上几口休息一会儿吧!”周礽很不赞同:“不可讳疾忌医!”小安子见状立马去太医署喊太医,太医署医博士姓鲍,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今儿后宫主子都不适。脚上不耽搁的带着徒弟跟着小安子出了门。 等脉了号,鲍太医右手不自觉捻了捻自个儿的胡须说道:“无甚事,贵人们平日不爱走动,不爱吃饭也是有的。养生之道在于一静一动,娘娘不妨平日里无事时候在屋外多走动走动。”沈妙荣便笑:“圣上爱护,妾就说无甚大事。”周礽也笑了:“往日你见着吃的就高兴,今儿竟然不饿,我岂能不担心!”沈妙荣大窘。 鲍太医在一旁点头:“怪到如此,娘娘身子不错,并无一般妇人有体寒之症,臣于妇科一道到底不甚精通,不若让陈太医再来把个脉!”沈妙荣以为没什么事情了,不妨鲍太医说还要陈太医号脉:“鲍大人可是太医署医博士,这也太谦虚了。只是不知为何非要陈太医再来把脉?莫不是妾身子有何不妥。” 鲍太医笑:“无碍,无碍。等陈太医来了再说!”说完让自个儿的小徒弟号了脉,小徒弟说:“娘娘身子很是健康,我不曾号出什么不妥。”周礽也有些疑问,然自己也知道鲍太医既然如此说必有什么,且太医们没个定论定然不轻易说出口,只能等待。陈太医不当值,好容易找了来号上脉,小心翼翼号了许久。两位太医对视一眼,鲍太医年纪大先开口,喊出了陈太医的表字:“廷益,如何?”陈谦双手一拱:“老师,若不是您提醒,学生恐有忽略。时日尚短,但再准不过!” 周礽和沈妙荣被二人的官司搞得一头雾水,反倒是在一旁的盛嬷嬷似乎明白,立时嘴巴一咧笑了开来!鲍太医一开口如同沸油锅里进了水:“恭喜沈妃娘娘,您有了!”沈妙荣先还没明白:“什么有了?”盛嬷嬷急不可耐:“我的好主子,老大人说您肚子里坏孩子了!”周礽在一旁一叠声说好,末了才叫人去通报太后,说有了喜事指不定太后头疼会减轻些。 沈妙荣双手不自觉放在小腹处:“怎么我有了?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鲍太医说:“臣之前把到些,不敢擅断,故喊了妇科好手来。”陈谦很谦虚:“禀圣上,娘娘,鲍大人才是好手,微臣也是号了许久,主要是娘娘时日太短,恐将好满一个月。若不是老师,这点脉搏恐会错过!” 周礽笑:“赏,都赏,知道你们师徒几人都是谦虚之人。连着性子都是一脉传承!”鲍太医,陈谦并小徒弟均道谢,而后细细交代了孕妇禁忌。盛嬷嬷到底老道:“您老之前让主子外出走动,这会子可还方便?”陈太医连忙说不碍事,孕妇切忌不动弹,走动时候注意脚下,避开坏天气便好。不拘时间长短,只要身子吃得消就好!沈妙荣这会儿都很惊奇:“这可是,这我,太不可思议了!我一点反应都无!”盛嬷嬷道:“主子,这反应啊,因人而异,就算是同一人,月份不同也会都不一样哩!”鲍太医认可了盛嬷嬷说的话:“嬷嬷讲得很是,不要太过紧张,避了禁忌就好!”沈妙荣似乎才回神:“圣上,妾刚刚都惊喜坏了,这会子很晚了,可不能耽搁您休息,老太医年纪也大了,让他们回去罢。”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7 周礽道:“这可是大事,便是晚些我也愿意,你说的很对。”太医们很有颜色告退,周礽临时又交代明儿白天再来把事情交代细些,这才让他们退出去。沈妙荣整个人都有些飘忽,只是两眼黏在周礽身上。周礽失笑:“可见是真的高兴坏了!” 第二日,赵皇后知道沈妙荣怀孕,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笑:“这是大喜事,这可是圣上登基后,宫里头的第一件喜事,从喜,按例赏,加厚三分!”说完也不再理会报信之人。从喜使了眼色,从善把人领下去,私底下给了个荷包。 赵皇后吃了一会茶,才问从喜:“昨日徐敏怎么好好的回去后苑?”从喜不妨赵皇后问这话,也愣了下。赵皇后把茶盏往桌上一掷:“昨晚吩咐你去调查,怎么不听讲了?”从喜连忙请罪:“主子息怒,昨儿奴婢问了后苑管事,他正巧肚子不舒服,没当值,并不清楚谁告诉徐敏圣上的踪迹。” 赵皇后手往桌上一拍,发出砰的一声:“现在一个个都比主子还金贵,叫你问点事情也问不出,那什么管事,既然身子有毛病还敢在宫里当管事!太医署每月例检都是聋子瞎子诊断不出来吗!” 从喜连告饶:“主子息怒,都是奴婢办事不利。主子生气也是应该。只是主子打骂我就罢,奴婢身子好歹有肉,可别再拍桌子,仔细手疼!”赵皇后缓了口气:“昨儿徐敏从我这儿离开,竟没有立马回延福宫,可查明白了?”从喜小心翼翼说:“说是身子不舒服,问了路边宫女,宫女带着她去了一处避风阁楼休息了会。出来迷路了。那宫女是尚衣局刺绣上的,正巧领了针线回去。” 赵皇后不说话,见从喜还跪着,连忙说:“快起来,跪着像什么样。我何时责罚过你!只是日后做事,要再仔细些!”从喜连连点头:“是,主子!”赵皇后这才问起那名报信的小太监:“对了,按例赏那小太监。”从喜代为谢恩。 从善拿了例赏,对着从喜说:“哪里等到现在,早就给了荷包了,那还是姐姐包的。这例赏也该算是还给姐姐。”从喜摇头:“你这丫头,又乱说,这是主子赏的,回头查出来,一个私吞之名讨饶不了!”从善撅了嘴巴:“那姐姐岂不是要姐姐掏腰包?”从喜摇头:“咱们做奴婢的,自是要替主子着想,主子一时没想到的,咱自然要补上。这例赏啊,你还是送过去,那小太监竟然肯来主子这儿报信,往后有事了自然还回来,这大小是个耳朵,主子不爱用人,光咱四人,后宫这么大,哪里够得上!”从善边走边说:“好了,姐姐,我这就去,我可不想天天跑,总是错过饭点。”从喜笑了:“别走那么快,我屋里还有盘糕,一并带去!”从善头也不回:“知道,知道!” ☆、册封 赵皇后自是不知道从喜掏了自己腰包,这会儿正在宣纸上写着延福宫四人的名字。后宫女人不多,先皇那会儿还有十几个的。不过先皇大行未满一年,若是现在提起充盈后宫,恐怕吃力不讨好。赵皇后揉揉眉头,大皇子恐怕也要动一动,沈氏有了身子,不一定有精力再照料。 从乐在书房伺候,见自家主子揉眉头,于是好心说道:“主子可是乏了,您都站了半晌了,不若坐下吃点茶可好?”赵皇后听了头也不抬的说:“又不是纸片人,略站站哪里会乏,从喜那丫头呢?”从乐摇头说不知道,顿了顿又觉得不妥:“可是要奴婢唤她来?” 赵皇后手一摆:“去吧,我这儿不要伺候。”虽如此说,从乐仍喊了两个宫女守在门口。从喜刚进慈元宫,还没到正殿,就得知皇后找,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赶到书房。 赵皇后让众人退出去,从喜便知道主子有话说,便把门窗都大大的开着,恐赵皇后冷,拿了披风上前就要穿上,赵皇后也不拒绝,二人就立在屋子中间。赵皇后问:“那徐敏你可查出什么?”从喜道:“主子,那徐敏原来是德太妃处的,德太妃很喜爱她,她与慈宁宫的碧云是同一批的,我又特意问了同批宫女,说起来徐敏在宫中人缘并不差。” 赵皇后冷笑一声:“怪不得玩起了偶遇!可是谁也没料到,圣上临时喊了沈妃随侍。若是沈氏未怀孕,说不得还有一丝希望,现在圣上恐怕一颗心都在沈氏身上,至于偶遇了谁,早就抛到脑后了!” 从喜又说道:“奴婢瞧着她身子渐好了!”赵皇后眉头一挑:“哦?”随即又想到什么:“是了,宫里的大夫总比宫外的好些。只是她身边的大丫头总说徐敏是心病,这心病啊要心药医,大夫再好,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赵皇后这会儿真的累了,边说边往榻上走去:“罢了,我躺会儿。叫从善去圣上那儿问问是否有空来用午膳,延福宫那几位要他定夺,想请他来。若是不得空,我去一趟也使得。” 周礽正在垂拱殿和庞太师说些什么,外面小子探头探脑,本也无甚大事,庞太师便要告辞,周礽也不留。得知皇后相邀,要商量后宫之事。周礽便说:“朕现在就去,午膳就不必准备了,朕昨日应了沈妃今儿要去她那儿用膳。”那小子立马出去回话:“从善姐姐,圣上说这会儿就去,只是午膳不必用了,圣上还有事。”从善点头,塞了个荷包就走了。 那小子掂了掂,嘀咕一声:“好大的手笔。”小安子瞧见了,照着后脑勺拍了下去:“当着点心,明目张胆的!”那小子吓的一抖:“安爷爷,这是小子孝敬您的!”小安子一脸不屑:“去去去,自个儿拿着玩去!” 周礽摆驾去了慈元宫,赵皇后把起草的纸头拿给他看。赵皇后在一旁解释道:“苏慧原就是贵妾,再者又有大公主,臣妾想着九嫔之首昭仪之位可当得,在往上就是妃位了,也不是不可考虑。杜婉、杨苹虽不曾生育过,但却是最早跟着您,足以坐的上婉容、婉仪之位。马菲菲虽育有一子,但伺候的时日却不长,再者现在大皇子是沈妃在养育,修仪之位可好?比杜婉二人高三级,比苏慧低二级。” 赵皇后还想往后说,周礽打断她:“马氏生育的是大皇子,这修仪之位低了。封昭容位。”赵皇后思索一会儿才说:“圣上考虑的是,是妾思虑不周,妾想着那姜丽到现在还不曾侍寝,不好高位,故美人之位也可以,那姜丽和马菲菲却是同一批入府,二人这般相差,妾担心姐妹和睦……”周礽不赞同的说:“这二人都是先皇赐下的,美人也太低了,九嫔都够不上,然你说的不无道理,九嫔末位贵仪可。”赵皇后不曾想周礽如此大方,贵仪之位可是分水岭,贵仪开始才算在宫里立足了。周礽见徐敏名后写着充媛二字,不免皱眉,赵皇后轻声道:“徐妹妹素来安分守己,也算是老人,又怀过孩子,还因此伤了身子。充媛到底低了些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8 ,不若……”周礽打断:“罢了,就这么定吧!希望是真的安分守己!” 赵皇后应了,把东西收起来然后说:“是用您的印还是?”周礽摆手:“皇后用印罢!”赵皇后起身应诺。随后说道:“日头也高挂了,不若用了午膳小憩一会儿!”周礽仍是摆手:“朕还有事。明儿再来!”赵皇后欣喜。 为华殿里大家都忙碌着,唯沈妙荣托着腮,望着窗户口,绯衣站在边上陪着她。沈妙荣有些愁绪布在眉眼间:“绯衣,你说圣上还来用膳吗?你们这会子就上一桌子菜,这都过了两柱香时间了,圣上恐怕不会来了!” 绯衣笑:“主子竟夸张了,这一炷香时间都没有!再说了,圣上来不来的,菜总归有这么多,您可是有了身子,太医说了,虽量不必增加,可得吃好的。咱们的御厨啊,最会琢磨,一道菜做了好几种不同口味,都给您备着呢!” 沈妙荣听了眉头更紧:“这多麻烦,圣上都没这么吃的!”绯衣笑容更甚:“这是圣上准的呢!圣上特意拨了他的份例给您哩!”沈妙荣一惊:“这怎么好!”声音有些大,周礽在窗户外都听到了。 快步走进,一路都是请安声,周礽不理会,来到沈妙荣身边:“怎么了?这么急?”沈妙荣见到周礽来了,一张脸瞬间绽放了光彩:“圣上,您何时来的,这些个宫人,素日惯坏了,也不告诉我,好去迎接你!” 周礽捉了她的手,牵她坐在身边:“不差你一个!”沈妙荣听了有些心酸:“妾自是知道,不差我一个!妾只是想早点见到圣上!”周礽一时不知说什么,自个儿不过开了玩笑,就这么被误解了。周礽很想问怎么了,又担心她再说些什么话出来,末了只好双臂搂住沈妙荣整个肩膀,让她倚靠在胸前。 沈妙荣刚一时没忍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顺势而为,也反手抱住周礽的腰:“圣上,妾等了许久,偏绯衣说午膳时间才过了半柱香!”周礽轻笑一声:“所以刚刚埋怨朕,原来是朕来晚了!” 沈妙荣不依:“妾哪儿来的胆子敢怨您!妾听到绯衣说您将份例拨给妾,妾惊讶极了!我自是知道您对我的好!原是我想差了,正巧得知您去皇后宫中,以为您定然不来了!” 周礽恍然大悟:“原来是醋坛子翻了!真是冤枉我!皇后倒是让我留下用膳,可我一早就回了她。朕可是心心念念的想来你宫里!”沈妙荣这才不好意思,支吾半天说道:“圣上咱们赶紧用膳罢!”周礽随她而动,嘴里却不放过她:“这会子知道冤枉朕了,用些吃食哄我,我可不是小孩子!”沈妙荣恼羞成怒:“妾才没有拿吃食哄你,妾,妾拿吃食哄肚子里的孩子,他饿了!”周礽哈哈大笑,二人吃过饭,说了会儿话,沈妙荣不肯用周礽的份例,周礽说就进了寝室午憩。 赵皇后动作很迅速,很快盖了印选了日子传到延福宫各处,延福宫人人羡慕苏慧封了昭仪,她自己却觉得马菲菲封的太高了,口里不雅的吐出一句“走了狗屎运”也就罢了。唯徐敏得知自个儿是充媛,竟只比杜婉、杨苹之流高一级,立马伤了心,宿疾又重了三分。到底秋儿多番开解才肯吃药。 而姜丽也是有苦说不出,自个儿运道不好,能埋怨谁呢!虽然和沈妙荣、马菲菲同批的秀女,可沈妙荣一开始就得了宠而马菲菲得了一夜宠竟有了孕,生了个大皇子。唯独自个儿,只能自吞苦水。这会子封了个九嫔之末贵仪,比马菲菲不知差了多少个等级,多少人熬了一辈子也熬不上去! 姜丽一个人默默垂泪,贴身宫女蔓儿还是头一次见姜丽如此,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主子,好歹比之前身份不明好些!”姜丽拭泪:“你说的对,我也不是为了位份……”蔓儿多少有些明白:“主子,路还远呢!便是皇后当初……”蔓儿掩口不说。姜丽掀了掀眼皮,露出有些惨白的笑容:“我是什么身份,哪里敢和皇后比,便是马菲菲也比我高上不少!到底小门小户的,圣上瞧不上也是有的!” 蔓儿不赞同:“好主子,小门小户的多了去,那昭仪的爹爹还是屠夫呢,不过跟了个好主子!徐充媛虽是宫女出身,可徐氏可是淮南西路的大姓,当初还曾从先皇口中提起过呢!”姜丽不由问道:“你怎的知道这么多,连先皇说没说过你都晓得?”蔓儿脸似带嘲讽嘴巴朝徐敏住处努了努:“都在传呢!主子,您哪儿都好,就是总一个人也不出门,充媛这是在造势呢!” 姜丽吃了一惊:“不能吧,我虽不曾与她深交,可她瞧着柔柔弱弱,不似那等人!”蔓儿直跺脚拍大腿:“主子瞧哪位不是好的。便是马菲菲,还不是靠了沈妃的相!沈妃养着他的儿子,多少照顾着她点!” 姜丽苦笑:“你可别说这样的话,这是她的运气。圣上恐怕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蔓儿这会笑了:“主子这就说错啦!我可是听说皇后娘娘原拟了美人,正是圣上亲口改为贵仪的呢!”姜丽不信,蔓儿着急:“主子怎么不信呢!马昭容身边的萝儿告诉我的!”姜丽好奇:“萝儿那丫头怎么知道的,她一向眼高于顶呢!你可不许学她,她这会子恐怕更是得了势!还会与你说起?”蔓儿忙摇头表示不会学她。 ☆、闹肚子 延福宫本就是帝后游玩之所,独立于宫城之外。赵皇后自然不愿意那几人一直住在延福宫,且住得远了,也不好管教。早早就在后宫中安排了住处,苏慧住了启祥宫正殿启祥殿,杜婉杨苹二人各自占了仁明宫的东西偏殿思水轩和依雪阁。马菲菲住了咸福宫正殿咸福殿,徐敏和姜丽安排在了受厘宫东西偏殿晶莹轩和清研阁。 苏慧头一个安顿好,便去皇后处请安:“主子,奴婢前来请安了!”赵皇后似笑非笑:“现在你可是昭仪了。”苏慧连忙说不敢,又说道:“好主子,妾总归只认您是我的主子!无论什么位份,难道还能越过您去嘛!”赵皇后缓声:“罢了,你也不要主子奴婢了,好歹是昭仪,也要拿出主子的款来。” 苏慧连忙感激说道:“妾知道了!可妾早就认定了,您是妾的主子,一辈子都是!”赵皇后笑:“满宫里几个人,就你嘴甜!” 沈妙荣得知几人的安排:“徐充媛可是又病重了?”绯衣点头。紫绡几人听了欲言又止,被沈妙荣瞧见了:“可是有话要说?”绯衣笑了:“你们几人还放不开,主子一向宽厚,咱们便是天天高谈阔论,说不得还要备了茶水给我们!”沈妙荣还没怎么样,盛嬷嬷进来送汤正巧听到:“好个丫头,要造反!”众人哈哈大笑! 接过盛嬷嬷的汤,沈妙荣打发她出去歇息。见盛嬷嬷走了,沈妙荣舒了口气:“我的个天,太医都说了别天天补,嬷嬷总是嫌弃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29 我吃得少!”雪盏细声细气的说:“主子别怕,青芽姐姐在呢!”旁人没反应过来,紫绡先笑:“很是,很是,小芽儿吃得太少,别开不了花!”沈妙荣这才晓得这是拿青芽开玩笑呢!青芽很是委屈:“主子,您可为奴婢做主!这汤,今儿让雪盏和紫绡二人吃罢!” 沈妙荣这些天有些嗜睡,手掩了打了个哈欠说:“准了!”众人不再说笑,绿阑见沈妙荣困了便说:“主子,帮你通个头您睡一会儿罢!”沈妙荣点头。绯衣还要留下来照顾,沈妙荣道:“昨晚守夜的快去歇息罢!”绯衣便和雪盏,青芽离开了,走之前不忘把汤给喝了。紫绡在一旁笑:“好绯衣,喝汤都这么利索!”绯衣啐了她一口,扭头走了! 紫绡铺完床被,沈妙荣都困得睁不开眼。二人扶着她睡下,沈妙荣闭着眼睛嘴里却问:“之前瞧你似乎有话说。”紫绡道:“不过是奴婢们的一点小心思,徐充媛这是不满皇后娘娘的懿旨呢。”沈妙荣却摇头:“徐充媛一向体弱,她不是那样的人!”紫绡不赞同:“好主子,您就是心善,她可是去后苑偶遇圣上的!若不是您在,指不定发生什么!”沈妙荣挡不住睡意,听了这话也不是很开心,不想多说。 等到周礽过来,知道沈妙荣又睡了一下午,此刻还没醒来,知道孕妇嗜睡,也没打扰,只是把盛嬷嬷和几个大宫女找来问话:“你们主子今日吃的可好?” 盛嬷嬷回话:“回圣上的话,主子今日餐头上吃了好几样菜,只是量不多,奴婢后来盛了汤给她用了才睡得觉。”绯衣也接着说:“主子最近口味改了不少,御厨们日日上不同的菜,很是精心,主子今日吃了好几口胡瓜呢!”周礽点点头:“既如此,把朕的份例都拨给沈妃,朕却不爱吃胡瓜。”周礽对着小安子说,小安子连连点头,自有人去办。 听得里头有响声,周礽知道沈妙荣醒了,连忙跨步进去。沈妙荣刚坐起,只穿了肚兜,衣服还没披上,只见脸蛋睡的红扑扑,一头青丝垂在腰间,衬着肩头胸脯更是雪白,周礽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周礽一进来沈妙荣就瞧见了,只是还有些迷糊,见周礽清嗓子,不要紫绡动手,连忙自己披了衣服起来,有些紧张的问:“圣上嗓子怎么了,怎么有些哑?可是着凉了?” 周礽失笑:“都六月里了,哪里会着凉!”说罢又特意清清嗓子,低声说道:“只不过见了美人懒起图而已!”沈妙荣当下丢了个白眼给周礽:“好圣上,待妾穿戴好罢!”周礽笑:“这样就很好,你们女人家家的,整日往头上插多少东西,不嫌累赘!”沈妙荣不乐意了:“汴京里略有头面的女人哪个不往头上插,便是平民百姓,也要簪个木的!” 周礽立刻否认:“朕不过这么一说,瞧你急的。知道你爱这些,朕又让人打了批最新款式,估计明日就能得了!”沈妙荣瞬间开心了:“圣上~您对我太好了!”周礽压住喜悦,轻轻嗯了一声。沈妙荣一觉睡醒,便见到了圣上,本就高兴,这会儿更是开心。整个人止不住的好心情,身边几人都感觉到了,更不要提周礽了,他忍不住问:“就这样欢喜?” 沈妙荣点头:“能睁开眼睛就瞧见圣上,妾自然高兴。”周礽笑话她:“不是为了新头饰?”沈妙荣否认:“当然不是!有新花样自是开心的,可是更欢喜的是圣上送与我的!”周礽被她几句话讲的通体舒坦,以后愈发有什么好的就往为华殿里送去。 沈妙荣对着圣上讲:“今儿晚膳妾一早便告诉了厨子,要喝各色粥品,到时候您也尝尝!”周礽有些好奇:“朕记得你并不爱这些?”沈妙荣也很惊奇:“是啊,不知怎的,怀了孩子后口味和往日差了许多。往日爱吃甜食,最近也无甚兴趣了!”周礽不在乎:“想要吃什么就打发人说下,便是宫里没有,朕找人从宫外弄来。” 沈妙荣笑:“哪里要这么兴师动众,御厨们的花样,我吃都吃不完!那日有个御厨呈上来一碗鲜虾粥,极其美味,我都连吃了好几天呢!再吃不完的!”周礽问:“就这么好吃?今儿个可也有!” “自是有的,还照着翻了好多新品,咱出去罢,估计都上了!”沈妙荣打扮完毕上前牵周礽,周礽反手握住她的手,二人相视一笑走出寝室。 因沈妙荣今日不喜甜品,故而甜粥不多,可每样也呈了不少,满眼望去,跟个卖碗的摊子似的,布的密密麻麻。鲜虾粥摆的最近,碗里露出半个虾背和脑袋,红彤彤映着白生生的大米格外显目,上面还撒了两三片烫过的碧绿香菜。周礽瞧了也说:“瞧着颜色倒也不错。”沈妙荣笑:“吃起来也不错呢,喷香的很!还没有腥味!”周礽就着沈妙荣手吃了一口:“不错,赏!” 二人又尝了好几种,沈妙荣还是爱吃鲜虾粥,连吃了三碗,周礽倒是偏爱红糖蜜枣粥,沈妙荣也笑着说要赏做粥的御厨,说是圣上吃得好,也要嘉赏一番。周礽同意了:“和那御厨说,是沈妃娘娘特意赏的,可别谢错了人!”二人玩笑一番。沈妙荣吃过晚膳,又困了起来,周礽调笑:“不曾想怀了个懒猪!”沈妙荣困得不理会,周礽见天色也全黑了,便也跟着歇息了起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大皇子的奶娘吴嬷嬷急匆匆来到殿前,底下几人都认识,见她焦急的样子,便知道大皇子有些不妥,也不耽搁时间往里头通报。沈妙荣正当沉睡,周礽先听到动静,立刻问:“可派人去叫太医了!”吴氏点头:“回圣上,已经派了人,恐已经往这儿赶了!”沈妙荣挣扎着起了来,知道大皇子肚子不对劲,立刻清醒了。 二人来到谨行阁,见大皇子不哭不闹的躺在乳母赵嬷嬷怀里吃奶呢!瞧着似乎无甚大事,二人稍微放心了点,不等周礽问话,赵嬷嬷就请了安说道:“往日里寅时末起来吃奶,今儿个拉了一回,颜色却不对劲,是绿色的,旁的到没什么变化,只是不放心,到底要禀报!” 周礽点头,沈妙荣说话:“你做的很对,大皇子还小,一丁点儿不对就要格外当心,这样就很好!”只是话到了后面就开始严厉:“如何会突然拉肚子,莫不是晚上无人看管被风吹着冻到肚子了?” 赵嬷嬷立马惶恐:“绝对没有,打死奴婢们也不敢如此懈怠!大皇子还小,盖了被子也绝不会踢开,床也不对着窗户,四周用纱笼着,一丁点风都吹不到!” 沈妙荣继续问:“莫不是你二人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二人的脑袋又是拨浪鼓一般晃动,吴嬷嬷回话:“奴婢二人吃食都是太医们推荐的,且特意派了医女顿顿查看。万不敢胡乱吃食!” 说话间太医来了,太医细细瞧了大皇子的排泄物,摸了许久脉:“不妨事,多喝水,奶,白开水都可以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0 ,便是煮些不放盐的蔬菜汤也是可以的。余下便是要仔细观察,若是持续如此便要吃药。” 沈妙荣一阵担心:“大皇子才两个月大小,吃药行吗?”太医回答:“乳母们服用,奶里带了药性便可。大皇子这会子与往日无差别,先要仔细观察,勿要受凉。” 沈妙荣还是放不下心,周礽便道:“你别操心太过,自个儿还有身孕呢,太医都说无事。你瞧,这孩子吃了睡睡了吃的,若是难受了,还不闹的不肯入睡!上回,咳咳!” 沈妙荣听得周礽又咳了几下,沈妙荣想到昨儿傍晚周礽嗓子也不对劲,就关心道:“圣上,您昨儿傍晚嗓子就有些哑,这会儿又咳了几声,不行,让太医瞧瞧!” 周礽拗不过,便伸手让太医把了脉,这钱太医主攻儿科,这会子战战兢兢的又把了许久才开口:“圣上身子无恙,臣估摸着近日气候有些干燥,嗓子不适也是有的。多吃些水,饮食清淡些即可,若是非要吃药,也可配几颗丸子吃吃。”周礽听了开口:“你可听到了,朕身子好得很。”沈妙荣略放了心。 二人细细嘱咐了许久,沈妙荣到底要把大皇子迁到了为华殿的暖阁里暂住下,周礽思索了下也同意了:“只是你可不能太过操心!别忘了你肚子!”沈妙荣含笑答应了。 为华宫并未行事避人,天刚蒙蒙亮,马菲菲知道大皇子那儿唤了太医,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颗心就提在嗓子眼,立刻梳妆打扮好,要去为华宫探望。萝儿瞧了瞧天色,劝了劝:“这会子去可是妥当?”马菲菲顿了一下才说道:“无妨。便是不妥当,谁还能说什么不成。自个儿生的孩子病了,哪个当娘的会不闻不问!” ☆、高烧 上回说道马菲菲要去为华宫见大皇子,萝儿却觉得时间太早,恐打扰沈妃娘娘,马菲菲不听劝,萝儿便不再言语,收拾妥当后,马菲菲并萝儿及另外一个大宫女四名粗使,敲响了为华宫的大门,看门的很是麻利,不一会儿贴身宫女绯衣便亲自引着马菲菲等人来到主殿,沈妙荣一早在客厅等着,马菲菲一进屋就摆低了姿态请安。沈妙荣立时起身亲自扶起了她,马菲菲一脸感动,嗓子都哑了,喊了一声“沈姐姐”竟然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沈妙荣面带微笑:“瞧妹妹这般模样,可是惹人怜爱!”马菲菲的身子估计有些虚不受补,没有怀孕前那般苗条,这会子有些丰腴,脸颊圆圆的,瞧着很是可爱。沈妙荣也是真心这么认为。 马菲菲心里惦记着大皇子,沈妙荣如何不知:“马妹妹,可是惦记大皇子,我虽是喜爱大皇子,可也知道孩子在亲生母亲身边是最好的,只是圣上不开口,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马菲菲直摇头:“沈姐姐,大皇子在您这儿我是一百个放心的,只是实在忍耐不住思念之心!” 沈妙荣点头:“那是自然,哪个母亲不担忧孩子。”马菲菲很想见大皇子一面,只是沈妙荣却不开口,忽的听到外面有声音,沈妙荣笑着道:“定是大皇子睡醒了,咱们去瞧瞧。” 沈妙荣走在前头,马菲菲跟着来到暖阁。沈妙荣边走边说:“往日都是住在东偏殿谨行阁,马妹妹今儿这么早来,恐也听说了大皇子有些拉肚子,我不放心,便带在了身边。”马菲菲一脸感激:“姐姐受累了!”沈妙荣不赞同:“这是什么话,往后可不许说,圣上让我抚养他,是我的荣幸,哪里会有受累一说!”马菲菲连忙说:“话虽如此,可姐姐到底也是有孕之人,不好操劳过多!” 沈妙荣微笑不语,二人来到暖阁内,大皇子正好吃完奶躺在摇篮里,乳母拿着五颜六色摇铃逗他玩耍,马菲菲两眼贪婪的望着大皇子,整个人有些无措。沈妙荣吩咐赵嬷嬷抱起大皇子,递到马菲菲面前,吴嬷嬷教马菲菲如何姿势如何使力,马菲菲整个后背都僵着,抱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了,沈妙荣笑:“大皇子分量可是不轻,我先前也只能抱一会儿,妹妹坐着,把他身子放在你双腿上,手臂好轻松些。”马菲菲坐了下来,试图让自己轻松点,沈妙荣上前,亲自教了起来:“妹妹双脚踩在这凳子上,把腿垫高了,让大皇子枕在你手臂上,你手掌多少力气,哪里能一直托着,一会子就要发酸。” 马菲菲依言摆好姿势,瞧着大皇子并不哭闹,两只眼睛好似盯着她脑袋看,瞧着瞧着不由眼睛湿润了。沈妙荣在一旁问大皇子日常,赵嬷嬷回答:“一直睡到现在,起来吃了奶,拉了一回,很正常,金黄色的。太医瞧了说好了。”沈妙荣放下心来:“这就好,这几日还是要看好了,大皇子一向身子好,可到底才两个月,一定要仔细了,照顾好了自是有你们的好处,否则……”赵嬷嬷连连应诺。 大皇子很是乖巧,吃完奶玩了一会子,眼睛又眯了起来要睡觉。马菲菲连忙轻声说:“哥儿似乎要睡了!”吴嬷嬷一直在旁看着,立马就上手抱了过去:“马昭容,大皇子现在吃完奶玩上一刻钟就要睡觉,小孩子能吃能睡才长得好!奴婢见了这么多孩子,就数大皇子身子骨好!”马菲菲手上一落空,心里也跟着空了,听到吴嬷嬷这么讲,赶紧说道:“那嬷嬷赶紧哄他入睡罢!”沈妙荣和马菲菲再不出声,旁人更是安静,大皇子睡在摇篮里,赵嬷嬷时不时轻轻推下摇篮,不一会儿大皇子便睡熟了。 马菲菲很想就这么陪在大皇子身边,忘了半晌不动弹,沈妙荣并不催促,还是萝儿在一旁轻轻拉了马菲菲的衣角。马菲菲再舍不得也没有办法,只能开口:“姐姐请见谅,实在是觉得大皇子可爱,瞧着就喜欢,舍不得离开”沈妙荣自是理解,开口劝慰:“好妹妹,日后天天来也使得!这会子大皇子睡着了,便让他睡罢!” 马菲菲立时就说:“我若是日日来,岂不是太过叨扰?”二人往外面走去,沈妙荣听了马菲菲问话,知道她有些不相信,也不强求,但嘴里还要强调:“你呀,还不信我的话吗?”马菲菲摇头:“自是信的!可是担心打扰到姐姐也是真心话!” 二人又回到了客厅,沈妙荣坐了主位,马菲菲落座后沈妙荣才说:“回头我让嬷嬷把大皇子的作息时间给你,日后你便循着大皇子的时间过来,也好让大皇子认认生母。”马菲菲这才相信沈妙荣说的都是真的,刚坐下又起身郑重道谢。沈妙荣受了礼。沈妙荣最近日日犯困,这会儿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马菲菲很有眼色的要告退,沈妙荣笑着说:“不是我不留你,只是自从知道怀孕后,日日睡也睡不够,这会子又犯了困!”马菲菲点头:“我那会子有阵子也是如此,姐姐快去歇息,我自去了!”沈妙荣点头。 绯衣送完马菲菲回到沈妙荣身边抱怨:“马昭容来的也太早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1 了。主子就是心善,您就该让她候着!何必勉强睁眼起床!”沈妙荣横眼瞧了绯衣一眼:“你若是还如此,我可不敢用你,早日嫁出去免得惹祸上身!” 绯衣立时告罪:“好主子,奴婢知错了!”沈妙荣这才说道:“她忍耐了两个月,恐怕是到了极限,又听得大皇子处喊了太医,自然放不下心。你啊,就是死心眼,只看到主子我被扰了睡眠。你要知道大皇子身份比我还要贵重,人家可是生母,自古就是母凭子贵!你往日不能再这般没大没小,须得有敬畏之心。” 绯衣有些羞愧,却辩解道:“好主子,奴婢瞧不得她的模样,似乎大皇子在他眼里很可怜似的!”沈妙荣笑了:“你一双眼睛这么厉害,连着都能瞧得出来!”说完顿了顿:“便是真的又如何,大皇子总归养在我身边,圣上一天不发话,我就要担一天!”绯衣对沈妙荣是忠心耿耿,这会子心里连圣上也埋怨上了,只是不敢说出来,沈妙荣也困得不行,绯衣立马服侍沈妙荣入睡。 这一觉就睡到午膳时分,若不是绯衣唤醒,恐还要睡下去。吃过午膳,沈妙荣有些烦恼,盛嬷嬷瞧了便问:“主子为何皱眉,可是午膳不合口味?”沈妙荣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这会子又困了!”盛嬷嬷笑:“即使如此,睡便是!”沈妙荣摇头:“嬷嬷可发觉我都胖了!吃了睡睡了吃,这可不是猪么!”盛嬷嬷立时止住:“我的好主子,哪有人自己这么说自己的!再说了,奴婢可没瞧着您胖了!”绯衣等人都说没有。沈妙荣还是摇头:“衣服腰身都紧了,你们总哄我!”沈妙荣站了起来:“扶我出去走走!”众人又是一通劝,盛嬷嬷说:“主子,您何必强撑,您瞧您的眼皮子都要打架了!便是要出去走动,也等不困了呀!您这会子出门,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 沈妙荣也是无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一时觉得苦闷极了。这几日天气突然升温,很是不舒服,沈妙荣便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原先还觉得是强撑着不睡觉引起的,等一觉起来,眼皮子都睁不开,只觉脑袋重的不行。 绯衣进来喊主子用晚膳,发觉沈妙荣脸蛋通红,立马害怕起来,那手背碰了额头,几乎要惊叫,急忙喊盛嬷嬷:“嬷嬷,主子高烧了!”盛嬷嬷唬了一跳:“紫绡,雪盏你二人快去请太医,主子高烧了!”说罢就进了里屋,见沈妙荣双颊绯红,眉头不安的打着结,稳了稳心神才在主子耳边轻声叫起,沈妙荣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眼睛灼热有些睁不开,浑身湿哒哒的也无甚力气。嘴里含糊问话:“渴的很,我这是怎么了?” 盛嬷嬷连忙说:“主子,您高烧了,躺着别动,太医马上就到了!”绯衣小心翼翼的喂了白开水,沈妙荣觉着喝不够,还要喝凉的,众人不敢做主,沈妙荣只觉脑袋有千斤重,觉得自个儿确实很是不妥,强撑着嘱咐:“把大皇子还是移到谨行阁去,别过了病气!”又就着绯衣手吃了好几口白水。 太医署的人动作很快,来了两位好手。二人轮番把完脉,这时周礽走路带风的来到床前,二位太医顾不得行礼回答周礽的问话:“回圣上,大汗大渴,脉象洪大而数,这应是热盛津伤证。”另一位也附和。 “既如此,赶紧开方子!”周礽催促道。一名太医赶紧回话:“热盛津伤证应当使用甘寒退热法。只是娘娘怀了龙子,能不用药是最好的!”周礽大怒:“既如此还讲这么多废话!不用药可有别的方子?”沈妙荣意识还是很清晰的,感觉到周礽动怒了,强撑着说话:“圣上您别气坏了身子!妾只是瞧着骇人,其实还好!”周礽听了很是心疼:“你别说话,安心养着。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着急,说话声音不免大了点!”沈妙荣便不再说话。 ☆、妻妾 上回讲到沈妙荣突然高烧,太医们不敢用药,周礽着急病情对着太医发了火。周礽见那两名太医还在商量,又叫了太医署其他当值的太医来,正巧陈谦也在内。周礽对陈谦有些印象,便问他有何方案。陈谦是鲍太医的徒弟,平日里众人就很给他面子,现在见圣上也记得他,心里更加有了数。陈谦见圣上问话,略想了想才回答:“回圣上,现娘娘怀有身孕,自是能不用药是最好的。既如此,不如食补!”食补二字一出,一名年纪较轻的太医立马拍了大腿:“对!”余下几名也纷纷点头,在一旁考量食材。 周礽见了这场面顿觉糟心,挥挥手让人都退到偏殿写方子,只留了陈谦。陈谦见众人走了又上前,似乎有话要说,再三掂量后才说:“启禀圣上,臣还有个偏方,是民间常用的,只娘娘是贵人,这方子用了怕有人会说有失身份。”圣上立马就说:“只要有效就好,沈妃定然不计较。旁人哪个敢多嘴!”陈谦上前轻声对着圣上说了,圣上迟疑了一下,还是让他把方子交代给了近身伺候的人。 那偏方果然有用,等了半夜,沈妙荣烧退了,众人嘴里的漫天神佛都被感谢了个遍。周礽亲自守着沈妙荣,旁人怎么劝都不肯休息,又不敢告诉太后,沈妙荣期间也屡屡劝说,并不管用。这会子周礽见沈妙荣烧退了,终于觉着有些疲惫,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沈妙荣赶紧说:“圣上快去歇息!妾明儿就好了,这会子还觉着饿了呢!” 周礽本要听从劝说去歇下,沈妙荣说饿,不免也觉得肚皮饿了,便笑道:“朕本想去休息,被你一提也饿了。”沈妙荣立马说:“那便吃点东西再去睡,否则饿着肚皮也睡不踏实,只是不可吃多,免得积了食!”周礽摇头:“你呀,爱操心!快好好歇着,交给底下人罢。否则要这些奴婢们做什么!”沈妙荣还要说话,周礽不肯:“你才好些,勿要伤神,等着吃便是!” 正如周礽所说,众人自是知道如何服侍,只不过两小碗白粥,两小碗清汤面,不过三五口就吃掉了。等沈妙荣睡下,周礽才回到了自个儿的寝宫。小安子一脸担忧:“主子,您何必守着!”周礽实在乏了不想计较:“朕做事还需你同意不成!”小安子就要跪下去请罪。周礽一摆手:“罢了,这次算了!” 次日周礽上朝晚了点,这倒也无甚大事,大周朝自立国起,就不兴日日上朝一说,周礽上位后朝臣皆说圣上很是勤勉,更有人上书不必日日早朝,以免伤身。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若要圣上日日操心,岂不是我等乃无用之人! 可传到后宫里,却各自有了想法,太后本对沈妙荣无甚感官,这会子觉得有些红颜祸水的意味。太后做皇后时候就很得先皇尊敬,这会子又成了太后,想到哪儿就是哪儿:“这沈妃前几次请安,哀家也不曾和她说过话,今儿你去宣她来,就说我这个老婆子想找个人聊聊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2 天。” 沈妙荣还有些体虚,但太后召唤,不得不去,按品级打扮完毕,只是素着脸不着一丝胭脂水粉。到了慈宁殿,见皇后也在,俱行礼请安。太后利索的叫起:“沈妃到底有了身子,坐下罢。”沈妙荣又行礼谢恩,随后坐下。太后等着她开口。可沈妙荣这会子实在无甚心思,只是僵硬着身子规矩的坐着,两眼低垂,不敢平视。太后见了心里倒也满意她的规矩:“沈妃,昨儿怎么圣上半夜突然回了福宁殿?”也不要沈妙荣回答,又说教道:“这半夜三更,圣上还不曾好好歇息,底下人是怎么伺候的!”沈妙荣身后是紫绡跟着,听了这话立马跪了下来,沈妙荣也跟着跪了下来。说到底这妃子,可不也是“底下人”。皇后见了,也站了起来恭敬的低下脑袋。 太后只是想敲打一番,见皇后也站起来了,再者到底顾及沈妙荣的肚子:“罢了,罢了。哀家不过这么一说。哀家只是担忧圣上的身子。你可明白?”沈妙荣回答:“太后娘娘一片爱子之心,妾自是明白。是妾的不是,没能服侍好圣上!” 太后知道沈妙荣最得周礽宠,也不再多说,只是太过忧心周礽的身体才想了这么一出,这会儿见沈妙荣态度还算端正,便大手一挥:“罢了,回去罢!” 等沈妙荣出去了,太后才对着皇后说:“这人啊,总是拎不清。后宫女人,子嗣才是最重要的。没了子嗣,谁还记得你,便是我,也不过沾了德太妃的便宜!”赵皇后不敢应答这话,木楞楞的还站着。太后轻笑一声:“怎么还不坐着。你是皇后,又有嫡子傍身。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妃子,肚子里那块肉是男是女还早呢!”赵皇后这才坐下:“母后讲的很是,沈妃的孩子可还得叫我一声母亲呢,我呀,盼望着她平平安安产子呢!圣上必定很开心!” 太后这才真正笑道:“你这样想很对!你要知道便是先皇,也不过三个皇子。圣上的后宫并不充盈,若是沈妃诞下皇子,那些御史们也没得说嘴。否则……”赵皇后不曾想到这一层,听了恍然大悟:“还是母后虑事周全,儿媳妇却不曾想过!”赵皇后真心实意谢过太后,亲自上手帮太后捏了好一会儿肩膀才离开。 沈妙荣这边却不太好受,出了慈宁宫,紫绡要喊坐撵,沈妙荣驳了回去:“刚出来便这样,岂不是惹人说嘴!”紫绡着急的很:“不若休息一番再走?”沈妙荣点头。 周礽手头上的事情刚忙完,就要去沈妙荣处,结果被告知沈妃被太后宣了。周礽眉头紧锁:“沈妃能走动了?”也不要回话,就去了慈宁宫。等到了慈宁宫,却并未见到沈妙荣。太后见周礽神情不对,便问:“可是有烦心事?”周礽笑着摇头:“不曾有,只是前几日未曾来请安,心里有些愧对母后!” 太后笑了:“你是一国之君,岂能沉迷于儿女情长。再说了,皇后日日来请安,说到底你们夫妻一体,皇后替你尽了孝心,哀家早就心满意足了!”周礽听到太后提起皇后,不免真的有了些愧意:“皇后不错!”太后点头:“她才离开不久,亲自帮我敲背,确实用心了。我瞧着她消瘦了不少。”周礽放下手里的茶盏:“母后喜欢就好!”太后不禁摇头:“皇后是你妻子,我喜欢有什么用!帝后和谐才是后宫稳定之根本。母后老了,也管不了你了。皇后又要打理宫务,又要照顾小皇子,还要替你日日来孝顺我这个老太婆。你呢,多久没去见她了?” 周礽多少辩解了几句:“母后,皇后自是好的,只是我……”太后叹口气接过他的话:“只是你不喜欢。你要记得,就算不喜欢嫡妻,也要给予应有的尊重!那些个小妾,不过是个玩意儿!”周礽听了前面的话连连点头,只是听了最后一句,脸色不自然变了一下。太后也住了嘴巴:“罢了,我乏了!”周礽忙笑:“那孩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说罢便走了。 小安子见周礽不太高兴,大着胆子说话:“圣上,奴婢有事禀告。”“说!”周礽丢下一个字。小安子身子躬的更低:“沈妃娘娘从慈宁宫回去后就晕了。似乎病情加重了。” 周礽正巧心里有火,一脚踢了过去,小安子在地上滚了两滚才停下:“如此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禀告!太医可去了?”小安子立马跪了起来:“去了。去了。沈妃娘娘没一会儿就清醒了,太医说精神不济,要多休息!” 周礽在慈宁宫门口发火一幕,被有心人瞧见了禀告了太后,太后这才得知沈妙荣昨晚是得病了,今儿个是强撑起来的。慈宁殿里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出声。太后坐了好久,直到大公主前来才打破了这份安静。太后与大公主说了会儿话,心情略好了些。 等到大公主离开,太后把众人打发出去,留下葛嬷嬷一人。太后沉着脸:“你说皇后知道沈妙荣病了么?”葛嬷嬷回答:“昨儿太医署当值的都去了为华殿。”太后脸色越发不好看:“咱们宫的人都是死的吗?”葛嬷嬷犹豫了一下才说:“恐是被人扰了耳目!咱的消息是大皇子拉肚子,沈妃不放心,让众人再去确诊。” 太后动了气,随手把茶盏砸了出去,葛嬷嬷连忙上前抚背:“主子,可不能太气!当心身子!”太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敢算计到我头上!再查,皇后敢这么明晃晃的行事,我不信就没有什么依仗!” 沈妙荣支撑不住晕了一下,把底下人吓了个半死。等到陈谦来了,沈妙荣被众人按在床上不许起身,陈谦把了脉,松了口气:“无事无事,恐是一时精神不济。多休息才好。” 周礽发了一通火后,赶到为华殿,沈妙荣正躺着休息,周礽也不让她起身。沈妙荣不逞强,眼睛闭着闭着就睡着了。周礽静悄悄的离开了,让众人好好伺候,不许再让沈妃多操劳。 ☆、徐敏 周礽走出为华宫,思量着去趟慈元宫。自成婚后,太后就甚少拿话训自个儿,今儿定有原因。 赵皇后得知周礽要来慈元宫,早早让乳母抱来小皇子候着,自己对镜梳妆打扮起来,又叫人煮茶,一切完毕了,周礽还未到。赵皇后又遣人去打探一番。等那小太监回来,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从善恨得要打他,还是从喜在一旁轻声安抚:“你瞧见了什么照实说便是,你这般遮掩反倒不好,不知情的以为你为谁打掩护呢!” 小太监吓了一跳:“好姐姐,我想差了,我去的时候远远瞧着圣上同一位贵人说话呢!”从善连忙问道:“可瞧见了是谁?”小太监有些不确定:“瞧着打扮,是位贵仪。” 从喜塞了个红包,匆匆回禀了赵皇后。赵皇后听了从喜的回话,点头说知道了。随后起身瞧了瞧小皇子,然后打发乳母抱着小皇子回去。接着又问人茶煮好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3 了没,等着吃茶,怎么动作这么慢。那煮茶的是二等宫女,因赵皇后不爱吃茶,故一番好手艺并不显,这会子听主子催促不敢耽搁,动作越发行云流水。 赵皇后吃了一口便道:“金菊手艺不错,赏!”金菊接到赏赐非常兴奋,越发苦练起煮茶的手艺来。从喜瞧着主子似乎不在意,但也不敢不经心,到底把事情查了又查,以备主子随时问起。 赵皇后一心以为周礽被姜丽勾走了,不妨她吃完一盏茶,周礽已经到了殿中。她连忙扬起笑脸出去迎接:“圣上来了,臣妾有失远迎,请恕罪!”周礽一边叫起一边往主位走去。 赵皇后亲自递给他一盏茶:“圣上尝尝,这手艺可还过得去。”周礽接过茶并没有吃,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从喜瞧瞧的看了眼赵皇后,赵皇后垂下眼睑,周礽见了不做声,等着人都退下了,二人之间一阵沉默。 赵皇后主动问话:“圣上可是有事吩咐?”周礽这才吃了口茶:“这茶里加了茴香?朕还是爱吃加了核桃仁的。”赵皇后不妨周礽突然说起茶经来:“既如此,我叫人重煮新的。”周礽摇头:“不必如此。每个人煮茶手法不一样,何必勉强!” 赵皇后有些不解:“圣上贵为天子,旁人煮的茶若能入您的口便是天大的幸事,何来勉强一说!”周礽岔开这话题:“沈妃近日有些不适,你身为一宫之主,应当加以照顾。”赵皇后并不知此事:“怎会如此?并未听说!可有碍?”周礽沉下脸:“昨夜整个太医署的人都去了为华殿!” 赵皇后着急辩解:“此事妾知晓的,不是说大皇子拉肚子么!”周礽有些疑惑:“果真不知?”赵皇后连连点头,急的流苏都缠在了簪子上。周礽冷哼了一声:“既如此便也罢了!” 赵皇后又想到今儿在太后宫中的事情:“沈妹妹一向恭谨守礼,今儿我在太后宫里也瞧见了她,竟然并未察觉她有恙在身。”周礽点头:“确实如此,她就是太要强,便是推脱了,事出有因,太后也不会怪罪!”赵皇后也赞叹称是,接着又说:“要我讲,同沈妃一批的秀女都非常优秀,沈妃更是个中翘楚。马昭容一举得男,姜贵仪小心本分。” 周礽到底尊重皇后:“皇后何须如此,她们身为宫妃理当如此,你不必太过抬举。”赵皇后真心实意的笑了:“不是抬举,是实话实说罢了!” 赵皇后心里还等着周礽说什么,把下人们都退去,可不是闲聊这么几句的,周礽张了张嘴巴,赵皇后心说来了。谁知周礽吐出一句:“罢了,不过闲聊几句,沈妃近日身子不适,你多照应一番,朕瞧她怀了孩子着实辛苦。”赵皇后自是应了。 赵皇后趁机留周礽用膳,周礽应了。食不言寝不语,二人默默用完午膳,周礽书房瞧了会儿书顺便歇下。赵皇后得知周礽已经小憩,舒了一口气。脑袋里还在反复咀嚼周礽讲的那几句话。从喜见赵皇后呆呆坐着,不敢打扰,陪站在身后。 赵皇后开了口:“你可知道今儿姜氏怎么会遇见圣上的?”从喜立马回话:“回主子,奴婢查到是受厘宫的清研阁处种的八仙花开了,徐充媛知道了很是喜欢,叫了宫人去采摘。姜贵仪整日没去处,想着亲自送过去。是徐充媛的宫人领的路,说是抄近道。” 赵皇后冷笑:“这徐敏还不死心!我就是助她一把又如何。惹了圣上不喜她还不自知!”从喜劝慰:“要奴婢讲,随她们折腾,圣上是个孤拐性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折腾厉害了,自有她们好受!”赵皇后心里一跳,喝了一声:“你再说一遍!”从喜一阵惊慌,跪了下来:“奴婢知错,奴婢知错!”赵皇后缓下声音:“你说得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随后才严肃说:“你个胆大不要命的,圣上也敢随意编排!往后再说,我这儿没法容你了!”说罢亲自把从喜扶了起来,从喜嘴里连连说道:“主子可别赶奴婢走,奴婢要一辈子在主子身边!” 揭过这一番,赵皇后似是想通了什么,就由着从喜服侍躺了下来小憩一会儿。又交代了圣上醒来就喊她起床。 不提帝后二人,姜丽自见到圣上,又说上了几句话,不免心情愉悦。徐敏打趣:“就这么欢喜?”姜丽脸红了红:“不瞒姐姐,我自进府邸,就同圣上照过一次面!”说完又觉得心酸,眼圈都红了。徐敏如何不知:“我不比你好到哪里去!自没了孩子身子就垮了下来,圣上一开始还来瞧了几回。”姜丽正听着,徐敏却不说了,姜丽好奇问:“后来呢?” 徐敏使了眼色,秋儿要领着蔓儿出去吃茶,姜丽笑了:“蔓儿去吧,整日跟着我也每个休息,这会子和秋儿也吃吃徐姐姐这儿的茶!”两位贴身大宫女笑着告退。 徐敏这才开口:“后来苏昭仪生了孩子,我的身子一直不见好。不知谁同圣上讲要静养,圣上来见我一次就要我费一次心神,故而圣上体谅我!”徐敏冷笑一声。姜丽有些不知所措:“这,徐姐姐,我瞧着你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徐敏双手扯着帕子:“若不是宫里太医医术精湛,瞧出了我吃的药不对,恐怕身子还要病歪下去!”姜丽恍惚瞧着徐敏面目狰狞了下,心里唬了一跳。不由问:“如何不对?” 徐敏声音听不出起伏:“我那配方需用到桃仁,太医却说,我吃的药里却是杏仁。不知是谁把二者混了!”姜丽大惊:“这!会不会抓方子的人弄错了?”徐敏幽幽说道:“我现在还未查出是谁来。可我却知道,你我几人在延福宫住着时候,我的药方已经换了回来,吃着好好的。可进了皇宫里,药方又错了!” 姜丽不知为何徐敏要对她说这事,她此刻有些混乱:“姐姐,我不过小小贵仪,便是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徐敏轻轻笑了:“我前日偷偷请了太医,太医说我病拖了太久,用药又不对症,这几日我已咳出脓血。太医说了‘始萌可救,脓成则死’,我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 姜丽骇的半死,半晌没有回神:“姐姐可是在玩笑?”姜丽这才觉得徐敏体型不是纤细而是消瘦,肤色不是白皙而是无血色。姜丽紧接着又问:“姐姐为何要同我讲,我只不过是个废人!” 徐敏苦笑:“我与苏慧一向不合,我死了她恐要第一个笑。我们几个进了延福宫后我见了几回马昭容,她运气好生了皇子,一心要和苏慧争高低。我不担心苏慧,我担心的是苏慧身后之人,她必定不会任由马昭容坐大!杜婉杨苹一向穿一条裤子,自杜婉因荔枝同我闹了一场,恐怕生了怨恨。” 姜丽不由道:“我又能如何?”徐敏安抚道:“妹妹害怕什么,便是皇后,也知晓今儿是我这儿的人引着你过来的,你且安心。况且你自个儿还不知道,沈妃是个心软的,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4 你和她多少有些交情,日后亲近着点她,保你无忧!” 姜丽不相信。“沈姐姐是个好的,只是不太爱管事!”徐敏嘲笑:“她也是个笨的,她以为本本分分,旁人就放过她了么!”姜丽再要问,徐敏不出声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到底如何,我也不知。” 姜丽灵光一闪:“沈姐姐怀了孩子呢,谁这么大胆!”徐敏大笑,没笑几声,一通猛咳,摊开帕子,一滩脓血咳出,姜丽哪里见过,又惊又怕,几欲夺眶而逃。徐敏嘶哑着声音说:“庶子而已,有了嫡子,谁还在乎!” 徐敏在无所畏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把姜丽吓唬的一阵又一阵冷汗,姜丽勉强回到住处,当晚发了高烧。秋儿要找太医,姜丽没让,只吩咐人熬一碗浓浓的姜汤,捂了一夜,第二日果然好了。 ☆、拜访 上回讲到姜丽见了徐敏当晚就发了高烧,虽第二日烧退了,可仍思虑重重。姜丽反复琢磨徐敏口中所言,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倒把蔓儿唬的不知所措。可姜丽拦着不让叫太医,主子有事,头一个饶不过贴身宫女。天将要黑,蔓儿见姜丽一天都没怎么进食,着急不过再憋不住开了口:“好主子,您一整日都没吃东西,多少吃些,昨儿才高烧,今日正该好好调理!” 姜丽理了一天也无甚思路,便随口回答:“我不饿,你和底下人分了吃了罢。”蔓儿不同意:“主子,您可不能不把身子当回事!您多少吃点。主子还饿肚子,奴婢怎么能吃独食!” 姜丽并不理会,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昨日跟着秋儿出去,吃了什么好的?”蔓儿愣了一下才回答:“糍粑和元宵。”姜丽就问:“不年不节的,吃元宵作甚?”蔓儿回想了下:“我也好奇问了呢,秋儿姐姐说她主子想吃了,特意使人做的,多下来的她也分了一碗。” 姜丽又不说话了,徐敏是北方人,怎么也喜欢吃糍粑不曾?姜丽腾地站了起来:“糍粑元宵!”一时没有控制住,发出很是尖利刺耳的声音出来,蔓儿身子抖了下随即上前扶住姜丽:“主子,缓点儿!”姜丽就着她的手又坐下,嘴里低声呢喃一句:“慈元”。蔓儿并未听清楚,有些疑惑的望着姜丽。姜丽此刻脸色煞白,蔓儿瞧了更是忧心:“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姜丽摇头:“我乏了,想躺下休息休息。”蔓儿只好服侍姜丽就寝。一夜无眠,第二日,姜丽早早起身,用粉细细扑好脸蛋。蔓儿服侍她穿戴:“主子您精神头不好,不如别去请安了。皇后娘娘一向大肚,不会计较的!”姜丽轻笑了一声不说话。 原来今日恰巧是十五,历来是去慈元宫向皇后请安的日子。只有沈妙荣因圣上交代,赵皇后亲自叫人带话让她好好养胎,怀孕时期就不必去请安了。 慈元殿偏殿里,众人都坐定了,便是徐敏也托着病体来了。姜丽总忍不住朝着徐敏座位看过去。几次过后便被苏慧逮了个正着:“姜贵仪为何总看徐妹妹?”姜丽被点名,因心里有事,结果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下众人更是紧紧盯着她。姜丽差点招架不住。马菲菲倒是开口了:“当然是以示感谢,姜妹妹昨日好心送花,正巧遇上圣上。这可不就是好心有好报么!” 马菲菲几句话说完,落在姜丽身上的视线更加灼热,不等姜丽说些什么,屏风后一阵请安声,众人皆知皇后要出来了,各个站了起来恭候后宫之主。赵皇后落座后说了声免礼。 徐敏强撑了一早上,此刻早已忍耐不住,身子都在发抖,赵皇后瞧见了关切问道:“徐妹妹可有不适?”徐敏起身先咳了几声才回答:“回皇后娘娘话,妾老毛病犯了,有碍瞻观,娘娘仁慈,恳求妾先行退下!” 赵皇后一脸急切:“你啊,怎么不早说!便是不来又如何。让众人过来,不过是聚在一起聊聊天联络联络感情罢了。你身子本就弱,赶紧回去休息罢!”徐敏谢过赵皇后,身子半倚着秋儿退了出去。 赵皇后感慨:“不想徐妹妹如此逞强,病了也不通报一声。你们日后若是身子不适,早早来报。本宫又不是那不讲情理之人。徐充媛的做法可学不得。到底害了自己的身子!” 余下几人皆起身称赞皇后娘娘仁慈宽厚。赵皇后很受用:“罢了,徐妹妹也是好意。从喜,我记得库里有一根上了年头的人参,回头你送去徐充媛那儿,让她养好身子再说!”从喜应下。 苏慧一阵羡慕:“徐妹妹这病可真是好,能得了主子娘娘的赏赐!臣妾也想得主子娘娘体恤一番!”这话一出,把赵皇后惹得哭笑不得:“你浑说什么,哪有人说生病是好的!” 苏慧不管:“能得了主子娘娘的关照,我便是病了也是开心的!”其他几人见苏慧如此露骨,多少有些不屑。赵皇后拿她没有办法,只好说:“罢了,不拿点东西堵不住你的嘴,前几日我刚得了几批雨过天青色的布料,你拿去玩罢。”苏慧得了东西更卖力说起赵皇后的好话来。 赵皇后起初还听着,可苏慧没什么学识,说来说去就几句,便不耐烦起来。苏慧别的没有,就是会看眼色,立刻住了嘴。赵皇后端起茶吃了几口,众人纷纷告退。 姜丽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慢下脚步,边走边欣赏起身边的风景。走到岔路口左右无人,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蔓儿紧紧跟着。姜丽时不时停下脚步观赏一番风景,还叫蔓儿采摘了喜欢的花朵。二人瞧着很是悠闲。 沈妙荣自晕了一回后,众人便待她如易碎的琉璃,说话都怕她吹走了,她自个儿很是苦闷,啥都不让干,连看些话本子也定了时辰,着实不过瘾。今日是十五,算算时间众人也该散了,沈妙荣歪派在榻上无趣的想东想西。 外头传来细细的说话声,绯衣走进来说姜贵仪求见。沈妙荣坐直了身子:“人在哪儿呢?”绯衣回答:“在客厅呢。” 沈妙荣让绿阑梳头,不一会儿弄好了,绯衣扶着沈妙荣往客厅走去:“你打听到什么了没?”绯衣摇头:“说是路过,想着许久不见,说是不请再来了。” 沈妙荣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她到了客厅,姜丽早早站直了身体,道了万福。沈妙荣连忙亲自扶起来:“好妹妹,许久不见。”又细细瞧了脸色:“怎么我瞧着仿佛没有休息好?” 姜丽笑了:“姐姐一向如此细心。妾也是听说姐姐身子不适,一早就要来看望,只是不得机会。”沈妙荣亲自将姜丽带到座位坐好,自己也落座回应:“你是知道的,我自来身子不错。那日只是突发高烧,现已不碍事了。也是圣上和皇后娘娘体谅,我自是要遵从。” 姜丽嘴里称是,又问道:“姐姐怎么突然好好的高烧?现在真的无碍了吗?”沈妙荣不解其意:“自是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5 无碍了。若不是皇后娘娘遣人过来,今儿我是要去请安的。” 姜丽也大着胆子仔仔细细瞧了又瞧:“请娘娘恕罪,妾也是担忧您的身子,瞧着脸色,确实不错。”沈妙荣脸色白里透红,一双眼睛清亮有神。瞧着并没有上妆,却丝毫没有黄气,姜丽不免有些羡慕:“姐姐气色肤质真好,叫我羡慕!” 沈妙荣抚了抚小腹:“恐是托了肚子里的福,怀孕后皮肤反倒更加光洁了。民间皆说怀女胎,母亲会变得好看呢!”姜丽见沈妙荣一脸幸福,似乎很期待生个女孩儿。便回话说:“这也不错,儿女双全了呢!” 沈妙荣一脸赞同:“你说的很对!”姜丽觉得自己想多了,又坐了一会儿便要告辞:“妾不请自来已经很是叨扰了,沈姐姐你到底身子刚好又怀了孩子,妹妹实在不能太过!”沈妙荣见姜丽执意告退,也不多留。 沈妙荣从绯衣手里接过一个木盒,样式古朴大方。亲自递到姜丽面前:“好妹妹,你我本该多多走动,只是一直不得空。我自进宫后就时常惦念你,这里头是我亲手制得花笺,赠送与你,聊表心意!” 姜丽在家时候就爱摆弄花笺,自进了府邸再没了机会。选秀时候只不过聊天时候提及过,不曾想沈妙荣然记在心里。姜丽接过木盒,深深福了福身子:“好姐姐,你竟还记得!” 沈妙荣笑:“你不也记得我喜爱鲜花么!”姜丽此时觉得和沈妙荣似乎回到了刚认识时候,二人相识一笑,姜丽调皮的说一句:“那我现在可得打开瞧瞧,这才公平!”沈妙荣亲手把盒子打开,姜丽小心捻起,拿在手里一瞧:“纹镂奇细,光紧精华,竟然是五色笺!”沈妙荣又说了句:“再往里面看。”姜丽又捻起一张:“好美的颜色!”又拿在鼻尖问了问:“莫非是浣花笺纸!”虽是问句,口气却很肯定。 沈妙荣点头赞叹:“妹妹好眼光!”姜丽有些羞色:“姐姐过奖了,只不过识得些花笺而已,旁的也不认得。”姜丽捧着木盒和贴身宫女离开了为华宫。沈妙荣感觉有些疲劳,也没逞强,上了榻闭目养神。绯衣拿着小锤子体贴的帮她捶腿。 沈妙荣不让:“让小宫女来就是,你一天到晚的也不得歇。”绯衣笑着:“谢主子体谅奴婢,只是奴婢愿意锤。再说了您这是在特殊时期,底下几个还有些毛手毛脚,奴婢不是很放心!” 沈妙荣不再争较,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沈妙荣问绯衣:“我整日吃睡的,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绯衣笑着说:“旁也罢了,就是姜贵仪一向不爱走动,可前天去了徐充媛处,今儿请安后竟然来了咱们宫。”沈妙荣又问:“今日请安可有什么事?”绯衣摇头,顿了一下:“徐充媛身体不适提前走了,皇后娘娘还特意赏了根人参。马昭仪也得了几匹新布料。” 沈妙荣点头:“我也不出去走动,底下人办事的,到底消息灵通。你多留意着些。”绯衣应诺,又犹豫下:“有件事,不知真假……”沈妙荣皱眉:“说说看!” 绯衣便把徐敏私下找太医的事情说了出来。沈妙荣不解:“咱们若是要用太医,去说声罢了,何来私下一说。”绯衣笑着:“主子您莫不是忘了,那徐充媛住的是偏殿,受厘宫宫务并未交到她手里,按理请太医是要正殿做记录的。奴婢听了这消息特意托人查了,并无任何记录。” 沈妙荣点头,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你说徐敏曾引着姜丽走小路,遇见了圣上?”绯衣点头称是。沈妙荣笑了下:“真是胡说八道,她二人同在受厘宫,什么近道要走到宫外?”绯衣摇头不知,沈妙荣又问:“徐敏私下请太医,你怎么得知的?” 绯衣这才回答:“只是偶然听说的,并不知真假。两个底下人说远远瞧着太医从受厘宫东边的偏门出来的。” 沈妙荣想了一会儿,并不得其意,今日姜丽过来也是避了人的。沈妙荣想着姜丽今日一举一动,慢慢睡着了。 ☆、病逝 自那日请安后,徐敏突然就一病不起了,赵皇后使人告诉周礽,周礽得知后便去了受厘宫。 周礽刚靠近徐敏寝室,就隐约传来一股子药味。皇后正在寝室和徐敏说话,听得外面传来请安声,知道圣上来了,就住了嘴。屋里子其余等人都到了,便是沈妙荣也在里面。 徐敏有些破罐子破摔,见圣上来了也不动弹。周礽并不在意,可见到沈妙荣在里面还是有些不悦:“沈妃你怀了孩子,怎么也进来了?”沈妙荣想说话,周礽不让:“快扶你主子出去。”绯衣本就不赞同沈妙荣来,这病气万一过人怎么办。这会子领了圣旨自然扶起沈妙荣就往外走。沈妙荣拗不过,只好出去等着。 周礽这才细细问太医病症,太医回答:“口中辟辟燥咳即胸中隐隐作痛,脉反滑数,此为肺痈。寒搏于血,蕴结成脓,热又加之,积热不散,血败成脓,始萌可救,成痈则死。”说完低垂了脑袋。 周礽听得最后一句,心里也是一怔,他望向床上的徐敏,但见她双眼紧闭,脸颊消瘦,眼窝深陷,一脸的惨白无色,心里有些不忍,周礽回头对着太医说:“吃的什么方子?朕记得徐氏一向吃着药,怎么不见起色,反倒……” 太医咬咬牙:“臣瞧了配方很是对症。鱼腥草、半枝莲、生黄芩、金银花、半边莲桔各三钱八,梗、枳壳、生苡仁、桃仁各三钱二,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次。只是臣瞧了药渣……”周礽见他声音愈来愈小,不由喝到:“说,药渣怎么了!”太医跪了下来:“这药渣味道不对!” 周礽有些震惊:“这是何意?”众人不敢接腔,此刻徐敏说话了:“圣上,”徐敏有些用不上劲:“臣妾这儿抓的药并未用完,不若让太医瞧瞧。这药渣本就黑黑一堆,哪里那么容易辨别。”徐敏挣扎着起身说完又躺了下来。 赵皇后连忙说:“你好好养病,万不可多操心!”徐敏又没了动静,赵皇后说完瞧了周礽一眼。周礽一心想着药方问题,并没有留意赵皇后的眼神。秋儿递给太医一包药,太医细细瞧了:“圣上,这药配的不对,这里头没有桃仁,倒是多了味杏仁!” 周礽大怒,抬起右手指着那太医:“庸医!真是庸医!药方居然也配错!是谁配的!查,给朕好好的查!若是太医署出了这等事,满宫大小主子如何敢生病!”赵皇后连忙安抚:“圣上,底下人做错事,该打该罚就是,您保重龙体,大怒伤身呀!” 周礽黑沉着脸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太医心里直喊冤枉,又不敢分辩,只能死命磕头。周礽缓了缓又说:“你起来,这会子磕头有何用处!小安子,你去告诉王大官,让他好好查。查不出来,大内总管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6 就不要做了!查查到底哪里出了错!” 周礽说完,环视了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女人。赵皇后一脸悲伤,在用帕子在抹眼泪,苏慧一向和徐敏不对付,这会子也是心有戚戚,只是到底流不出泪,所以面无表情的站在皇后身后。杜婉杨苹二人紧紧挨着,均有些怔忪,而姜丽早就知道徐敏已然无救,这会子同赵皇后一样一脸悲伤,只是并没有用手帕擦拭眼角溢出的泪水。 周礽一阵心烦:“皇后,徐氏还得多休息,你把她们带出去罢,朕同她再说几句话。”赵皇后很顺从的告退,其余几人自是跟着。 屋外,沈妙荣向皇后福了福,起身后就问:“皇后娘娘,徐充媛她?”赵皇后摇头。沈妙荣见了心里一时伤感起来。赵皇后说:“沈妹妹,咱们走罢。”沈妙荣点点头,跟在赵皇后身后,走前瞧了屋里一眼,周礽并没有出来。苏慧扯了下嘴巴:“圣上有话同徐充媛说呢,沈妃娘娘,咱走罢!” 屋里,周礽默默坐在徐敏床边,良久才说话:“你怨朕?”徐敏眉毛挑了一下:“是!”周礽苦笑:“你倒是诚实!”徐敏嘲讽:“我是将死之人。”周礽不高兴:“你别这么讲,太医署里的大夫是大周最好的,小小肺痈,不足为据。” 徐敏沉默了下:“不曾想圣上竟也会哄我。”周礽皱眉:“你非要这么说话!这么几年,你性子还没有改!” 徐敏想起往昔:“是啊,我原先不是这样的。圣上,有人害了我的孩儿现在又害了我的性命!您到现在还不相信么!太医署怎么可能会抓错药!”徐敏有些声嘶力竭。 周礽一脸严肃:“你放心,朕已经派人去查。朕倒要瞧瞧,竟敢害人性命!”徐敏默默流下眼泪:“妾小选入宫,本来可以做个女官风风光光一辈子的。是当时的德妃娘娘,着急您的子嗣,特意找人批了八字……”周礽知道这事,德太妃那是特意把他召过去谈话的。他那时是怎么想的,几乎已经记不得,可还记得德太妃要哭的模样,他招架不住同意了。 周礽努力回想,还是只想到徐敏小产后失声痛哭的模样,不免有些愧疚:“你放心,好好养身子,你自己也说了,太医署都是高手,肺痈也不是不可治愈!”徐敏扯了笑容,到底没说什么。周礽见徐敏闭了眼睛不肯多谈,也只好走了。 没过几日,寅时时分,外面正是漆黑,秋儿听得徐敏一阵猛咳,她刚点上灯就没了声音,只听得“吼吼”的闷哼声,秋儿吓的半死:“主子,主子,快叫太医!”秋儿对着门外大喊,声音都走调了。 太医来的很快,可徐敏走的更快,太医瞧了瞧摇摇头:“是被脓血堵住了气管。”秋儿悲从中来,整个偏殿一阵哭声。 姜丽先到,身着素衣,随后赵皇后到了。赵皇后一脸哀戚,姜丽也在一旁嘤嘤哭着。赵皇后见晶莹轩虽有些嘈杂,但并不凌乱,赵皇后不禁暗自感叹徐敏会调理人。 圣上一心想着徐敏会好,不想她去世的消息传到福宁宫,不免有些感慨:“朕实在伤心,叫皇后一力治丧,不得怠慢!按妃位办!”赵皇后自是按着圣上口谕行事。 赵皇后一心要让沈妙荣养胎,周礽也是这个意思,沈妙荣无法,只能叮嘱为华宫上下,不可面露喜色,不可穿戴花哨。沈妙荣摸着还未挺起来的肚子,站在院子里望着受厘宫方向,盛嬷嬷在一旁陪着她。 等到绯衣回来,沈妙荣赶紧问:“那边如何了?”绯衣答:“一切都按章程呢,圣上下了旨意,以妃位下葬。”盛嬷嬷使了眼色给绯衣,绯衣又道:“主子,您回屋歇息歇息!奴婢还有事回禀。” 主仆二人入内,绯衣才说:“姜贵仪同我说了一句话‘杏仁不是太医署配的’”沈妙荣心头一震:“原来如此!”怪到那日三句不离身子好不好。沈妙荣一脸慎重:“你可有听岔?”绯衣连连摇头。“谁有这么大能耐,人不知鬼不觉的把药换了?况且徐敏并不碍着谁。谁和她有仇?还是生死大仇?”沈妙荣脑子里有一大堆的疑问,可是无人解惑。她看向绯衣:“你说,这后宫规矩如此森严,谁敢去做这等事?”绯衣还是摇头。 沈妙荣一直顺风顺水,直至今日,徐敏之死就如警钟在她耳边敲响一般,让她觉得可怖。快好的身子又病倒了,太医说是忧虑过甚,邪风入体,又热盛津伤之证并未痊愈。盛嬷嬷很是自责,私认为是那日在院子里又吹了风导致的,沈妙荣却明白自己这病一多半是心病。 周礽这几日有些上火,到不为政事,件件几乎都是后宫之事。沈妙荣也不落忍,加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养好了身子,周礽也松了口气。这日在为华殿听到太医说痊愈了,周礽不由的露出笑容。这日正巧紫绡也当值,紫绡不免多瞧了几眼,周礽倒是没有察觉,沈妙荣正对着周礽哀求:“圣上,太医都说痊愈了,整日闷在房间,我去后苑瞧瞧风景。这都六月底了,不会吹到风的。再说大皇子也想出去玩耍了呢!” 周礽摇头:“你自个儿想出去,还要攀上大皇子,他才多大!”沈妙荣不好意思的笑了:“这小孩子呀,无论大小,都是爱出门玩耍的!妾以前只要是好天就带他出门呢!这都大半个月了!” 周礽拗不过只好点头同意,再说太医也说痊愈了,沈妙荣底子又好,怀孕之人难免有些小性:“既如此,可有安排妥当?”沈妙荣欢呼一声:“圣上圣明!” 沈妙荣落后半步跟着周礽,紧跟着后面便是被乳母抱着的大皇子,一大串伺候之人就不在赘述。沈妙荣并没有盛装打扮,胭脂口脂一概未用,只是描了描眉毛,瞧着倒也还好。周礽许久未曾有心欣赏风景,倒也心情舒畅了好多,脸色不自觉带出来些。沈妙荣瞧了便说:“圣上,出来转转妾的心情倒好了许多。”周礽点头:“你说的不错。” 大皇子也正好在后面啊呜啊呜的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沈妙荣便回头同大皇子说:“大哥,你是不是也同意我的话呀!”话音刚落,大皇子嘴里又吐出啊呜啊呜的声音。 周礽好奇:“莫不是大皇子听得懂我们说话!”沈妙荣不由笑出声音。乳母回话:“大皇子定是瞧着没人理他,才打扰了圣上和娘娘对话呢!”沈妙荣这才对周礽说:“这哥儿的性子着急得很,若是无人理会,定要闹腾。”周礽瞧着大皇子聚精会神的盯着沈妙荣,似乎听得懂话一样,也很好奇:“大哥,我是爹爹!” 大皇子并不理会周礽,仍瞧着沈妙荣方向,乳母怕周礽不高兴,对着周礽说:“圣上,这小孩子大概都喜欢女子,而且是貌美的女子!”周礽还未说什么,沈妙荣到笑了起来:“嬷嬷也拿我打趣!” 周礽这才有机会开口:“嬷嬷这话倒也没错!”沈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7 妙荣不免丢了个白眼给周礽,不过在周礽看来却像是抛了个媚眼。赵嬷嬷不妨圣上居然接了她的话,很是激动:“圣上英明!”这会子周礽越发要笑:“这可真是仆似其主!”沈妙荣听了自是知道其中缘由,见周礽心情大好,也就随他去说嘴。 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赵嬷嬷小声跟沈妙荣说:“主子,大皇子到了睡觉的点了。”沈妙荣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头就和周礽说了,周礽也不敢一下子让沈妙荣太累:“咱都回罢。” ☆、碧云 德太妃听闻周礽和沈妙荣后苑散步后,不太高兴:“徐妃丧事刚刚完毕,虽不能说夫妻一场,可好歹也曾为圣上孕育过子嗣,多少也要注意着点!”洪嬷嬷开解:“老奴瞧着圣上前阵子心情很是低落,万一伤身就不好了。去后苑散散心也好。”德太妃点头:“这倒也是。”半晌再说了一句:“到底皇后端庄!”洪嬷嬷便笑了:“到底是一国之母!老奴听闻沈妃倒也没有打扮,也算有心了!” 德太妃叹气:“人死如灯灭,谁还会惦记!”洪嬷嬷劝慰:“也是命薄,受不起大福气!主子可不要再为她伤神了!”德太妃也不过是私下说上几句,哪里会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大动干戈。 也许是死了一个人,后宫安静了好久。也正如德太妃所言,徐敏之死不过是一颗石子丢入江河,不过泛起一阵涟漪就消失了,然而这石子却是丢进了姜丽的心里。姜丽整日被这颗石子折磨,人几乎瘦脱了样子。如此这般,姜丽很快就起不了身了。 太后头一个担心:“这后宫拢共就几个妃嫔,去了一个,病了一个,又一个肚子都老大了。余下几人圣上又看不上。皇后,你身为一宫之主,可有什么想法?” 赵皇后这日去慈宁宫请安,正好碰上德太妃也在,二人正觉得圣上子嗣不丰,太后便对着赵皇后说了上面这番话。 赵皇后苦笑:“妾也忧心,只是圣上一向不近女色。妾想着来年选秀由着圣上亲自看选。”太后点头:“倒也还好,只是还有几个月呢。再说了,你是正头娘子,身为妻子该软和的时候也要软和下来。别总闹得这么僵硬。这圣上也是男子……” 赵皇后被太后一番话说的又羞又恼,又不好反驳,无奈之下只能做羞涩状,低垂着脑袋不说话。太后也没有多说,大发慈悲让赵皇后先退下了。 等到赵皇后离开慈宁宫,太后对着德太妃说:“皇后就是太傲了。”德太妃笑着点头:“赵家的人都如此,底气在那儿呢!”太后有些不悦:“还敢跟皇家叫板不成!罢了,随她去,以后就知道了。”德太妃也有些忧心,自古以来,皇后无宠而妃子盛宠,就是那祸乱的起始。这子嗣拢共才两个,还不知道长不长的大。 德太妃越想越不安:“主子,虽不能大选,不若在宫中挑几个,选做红霞帔?” 太后觉得这主意不错:“这倒也是个好办法,官家使人来说今儿来用午膳,咱等他来说说。”德太妃高兴的点头。 被二人惦记的周礽,正在垂拱殿召见大臣,那大臣不是别人,正好是沈妙荣之父沈留芳。二人谈完正事后,沈留芳欲询问自家闺女之事,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犹豫间被周礽瞧见了:“爱卿可还有事?”沈留芳摇头又点头:“私事也。”周礽便知道是惦记沈妙荣了:“爱卿不必担心。沈妃在宫中很好。”沈留芳听得好字,也放下心来,就此告退。 周礽也想着去为华殿瞧瞧沈妙荣,在瞧瞧时辰,也快到了午膳,便直接摆驾去了慈宁宫。 慈宁殿中,周礽正在吃茶:“这茶煮的不错!”太后笑:“圣上喜欢就好。把煮茶的人叫来,哀家也瞧瞧谁手艺竟得了圣上夸赞。”说罢就喊人进来,周礽都来不及讲话,一个窈窕身材的宫女低头叩见。 太后柔声对着那宫女说:“碧云,抬头回话。这茶圣上很是喜欢。”碧云依言抬了下头,紧接着对着圣上谢恩。周礽似乎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德太妃在一旁也眼神灼灼的望着。 周礽把茶放下,却不再说话。太后又问:“这茶煮的可还得你心?”周礽又抿了一口:“里头加了核桃仁,杏仁。不过朕似乎还吃到了茴香的味儿。放的少,被其他料盖住了。若是没有茴香就好了。朕最不爱茴香味儿!” 德太妃立马接口:“你这孩子,多大了还讨厌茴香。我吃着倒喜欢。既如此,碧云再去重新煮一杯。”碧云没敢动,太后点头:“很是,重新煮一杯去。” 周礽叹一口气:“母后,朕身边不缺煮茶的。”太后更加不痛快:“圣上大了,不听讲了,可是嫌弃母后啰嗦了?今儿和你挑明了说。你整日除了为华宫走动,别的地方可还去过?皇后好性子不肯管,今儿哀家要和你好好说说!那沈氏给你吃了什么迷魂汤,旁的就一概看不上眼不成?” 周礽站了起来:“母后严重了!朕再大也是您的儿子,哪里会不听讲!”太后动了气:“那哀家让你收了碧云!”周礽不说话。太后又说:“碧云也是小选入宫的,身家清白,家里恐怕比苏昭仪还要强些!”周礽道:“苏昭仪乃大公主生母!” 太后知道说错了话,也缓了过来:“哀家的意思是圣上你子嗣还是少了些,多多宠幸后宫才是正理!”周礽皱眉:“沈妃肚子里不还有一个么!” 太后运了口气:“是男是女尚未可知,便是男孩,也不过将将三个。岚儿你说呢?”德太妃一脸赞同:“太后娘娘说的是。”转脸又对着周礽:“圣上,您不可任性,从来都是天家无小事。若您还如此,说不得御史们就要闻风而动了。何况说句诛心话,孩子们都还没长大,万一……”太后咳了一声:“圣上,坐下吧,母子俩聊聊天罢了” 周礽双眼直直望着德太妃,脸上没什么表情,听了太后的话身体动了一下:“是,母后!”说罢不再看德太妃,依言坐下后才说:“朕知道母后是为了朕好,只是沈氏是个小心眼的,再说她又怀了孩子,朕想着等她生产完毕再说。”太后不由说一句:“真是胡闹,还有三个月呢!” 周礽摸了摸鼻子:“她一向伺候的挺好,朕也习惯了。”太后揉揉眉头:“哎,真是管不了你们了!”说话间碧云那儿要上茶,太后说:“都要用膳了,就别吃茶了。” 周礽用过膳就离开了,到底没有要碧云伺候。而碧云这会儿偷偷躲在屋里抹眼泪。屋外一个小宫女喊:“碧云姐姐,葛嬷嬷找你。”碧云高声回了句:“来了。”对镜理了理妆容才开门:“嬷嬷在哪儿呢?” 茶水间里葛嬷嬷吃着茶等着碧云。碧云掀起帘子甜甜的笑了:“嬷嬷,您找我!”葛嬷嬷盯着碧云眼睛:“太后说要吃你煮的茶。你去哪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8 儿了?” 碧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刚不小心撒了茶水在襦裙上。”葛嬷嬷顺着话头瞧了瞧,果真换了件襦裙。太后要吃茶,碧云也不多寒暄,动作迅速的煮起茶来。葛嬷嬷坐着等:“左右我无事,等你煮好了我端去。”碧云清脆的应了一声。 周礽不知不觉又来到为华宫门口,沈妙荣挺着大肚子来到门口。周礽见了连忙说:“怎么出来了,今日可还好?”沈妙荣有些委屈:“圣上到了门口怎的不进来?”周礽打着哈哈:“这不是担心你在休息么!”沈妙荣这才发觉周礽今儿有些不对劲:“圣上瞧着有些疲惫,快进去歇息歇息!” 沈妙荣眼巴巴望着周礽,周礽心知沈妙荣是个敏感的性子,连忙道:“自然如此,”边说边往里头走去,“今儿在母后那儿一时不妨吃多了,刚散了好一会儿步,这会儿倒是有些乏了!” 沈妙荣笑着点头说:“原来如此,妾瞧着您神色不对,竟是贪吃惹的祸!”周礽见沈妙荣打趣自个儿,也不出声,只静静听着。沈妙荣越发觉得不对头。二人进了寝室,周礽让小安子守着门口,绯衣也退下了。 周礽先摸了摸肚子:“可闹腾?”沈妙荣摇头:“挺乖巧,并不闹。”周礽咳了几声到底没说什么,沈妙荣见状也没问,二人静静坐了一会儿,周礽起身道:“你休息罢。这会子也到了点了。”沈妙荣对着周礽笑了一下,周礽就转身,不妨沈妙荣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圣上可是有事对我说?” 周礽摇头,想把胳膊拽出来又担心沈妙荣的肚子,沈妙荣越发抱得紧:“圣上!”这一句圣上带出了哭腔。周礽愈发不忍心,嘴里逞强:“莫闹!” 沈妙荣不说话也不松手,周礽忍不住回头:“好好的哭甚!”原来沈妙荣咬着嘴唇无声的流着泪。既如此周礽也不走了,回身主动搂住沈妙荣。沈妙荣愈发哭得厉害:“便是圣上不说,我也知道!” 周礽反倒好奇:“你竟知道了?”沈妙荣点头:“便是皇后也三番五次在太后娘娘那儿吃排头。”周礽重复沈妙荣的话:“皇后也吃了排头?”沈妙荣点头又说: “圣上对我的心意我如何不知,说我醋坛子也罢,小心眼也罢,我都认了。我做不来那大肚之人!一想到圣上要对别人好,我恨不得立马去了!” 周礽捂住她的嘴巴:“胡说八道!”沈妙荣把周礽的手握住拿了下来:“我句句肺腑,无一点欺瞒。我做不来贤惠大度!便是你多瞧一眼旁的女人,我都要醋上半天!”周礽失笑:“朕知晓你是个醋坛子!”沈妙荣睁大双眼,望向周礽,以示认真。 周礽也认真说道:“朕如何不知你心意!你便是大皇子也不愿意养的。从来旁人都是感恩戴德。”沈妙荣笑着回答:“哪里不愿意,只是想着旁人如何跟你柔情蜜意,还为你孕育了子嗣!我心里便难受!”沈妙荣说了几句后正色起来:“圣上,妾有几句话一直想说。” 周礽回答:“你我之间……你尽管讲!”沈妙荣道:“妾不是不愿意养孩子,只是妾刚讲的几句话也是内心想法,妾无法面对大皇子,并非妾心狠不喜欢小孩子,而是妾一想起这孩子是你同旁的女人的,妾心里难受!” 周礽沉默了一会儿:“大皇子你养的很好。我也不想让别人养。你若是不想见,交由奶娘就是,难道还要你亲自动手不成?我还不知道你,这会儿说无法面对,日常里不知道多紧张大皇子。马昭容心思不纯,没得带坏孩子!此事无须再提。” ☆、贵妃 话说到周礽坚持沈妙荣抚养大皇子,沈妙荣只能沮丧的“哦”了一声。周礽摸了摸她的脸庞:“母后让我多往后宫走动,可朕只爱往你这儿走动,你好好养胎,朕日日盼望着他出生呢!等过几日,咱俩去延福宫小住几日。”沈妙荣一脸惊喜:“果真?”周礽捏了捏她的鼻子:“自然!” 隔了几日,周礽果然接了沈妙荣去了延福宫里。周礽入住在大殿延福殿,沈妙荣被安排在另一个大殿蕊珠殿。延福宫幽雅舒适,殿、台、亭、阁也多。又有一个凿开泉眼扩建成的湖,湖中作堤以接亭,又于堤上架一道粱入于湖水,粱上设了茅亭栅、鹤庄栅、鹿岩栅、孔翠栅。 不提帝妃二人如何游玩,慈元宫里,赵皇后大发雷霆,原来一个毛手毛脚的小宫女不小心把一个落地大花瓶给碰倒了,碎了一地。赵皇后要让人把小宫女拖出去,还要乱棍打死。从喜连忙阻止:“好主子,何必和那么一个不上台面的人计较。”赵皇后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气得不轻。从喜上手安慰抚摸:“好主子,消消气消消气!”殿中还有旁的宫人,各个都吓的不敢出气。那小宫女更是磕头如捣蒜。 从喜不留痕迹的望了从善一眼,从善瞧瞧把其他人带了下去,赵皇后见了看了从喜一眼,从喜连忙道:“主子,人多嘴杂的,传出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有理也成了无理!” 赵皇后原先背挺的笔直,这会子气也消了些,人也柔和了下来:“叫她下去罢,我不过一时气上头。”从喜哎了一声,那宫女是个乖觉的,立马溜走了。赵皇后指着说:“瞧瞧都什么人,小家子气!” 从喜立时点头:“主子何必与底下人计较。”赵皇后不说话:“本宫就是太大肚,一个两个都要爬到我头顶了!”从喜如何不知赵皇后说的是什么,只是她也很无奈:“好主子,您是皇后,谁敢无理!不怕祖宗家法么!” 赵皇后苦笑:“后宫有什么祖宗家法!便是有,帝王的宠爱才是祖宗家法!自古以来莫不如此!这小宫女如此马虎行事,心恐怕早就不在这慈元宫了。这宫女阉人,各个都长了势利眼,不得宠,皇后又能如何!” 从喜心里一惊,沉默了一下才说:“可您是赵家嫡系嫡长女,便是皇家,也要敬赵家三分哩!”赵皇后苦笑:“正因为我是赵家人!我啊,只盼着皇儿平安长大,其余的……”赵皇后摇头:“那延福宫,自来就是帝后游玩之所,如今圣上却只带了沈氏!平时就罢了,沈氏肚子都七八个月了,还霸占着不放!圣上竟然就这么惯着!莫不是要学那万贵妃不成!” 从喜顾不得尊卑,连忙捂住赵皇后嘴巴,赵皇后挡了下来:“好了,我不过说说而已。料她也不敢!”从喜吁出一口气:“好主子,您可别吓奴婢!主子,这儿乱糟糟的,不如出去走走,让人收拾一番。”赵皇后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周礽同沈妙荣在延福宫待了十天就回来了,沈妙荣还意犹未尽:“妾很喜欢延福宫!”周礽便承诺“若是喜欢,等生了孩子,咱就常住那儿。”沈妙荣双眼发亮:“这妥吗?”周礽嗤笑:“有何不妥,朕便是日日住那儿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39 也无人敢唠叨。”沈妙荣愈发欢喜,牙齿都露出来了:“只有圣上和妾两个人,妾想想就欢喜。” 宫里很是安静,除了姜丽日日卧床吃药,就这般过了两个月,这日早晨,沈妙荣吃过早饭净身,发觉底下见红了喊了太医来瞧,说这几日就要生产。盛嬷嬷指挥得当,四名稳婆早早候着,又隔了三日,下午,沈妙荣说肚子疼,太医稳婆一致认为要生产了,果然到了晚上,阵痛愈发频繁。 大厅里面周礽、赵皇后等人都在等着,就连姜丽也来了。众人瞧见姜丽模样,倒是都吓了一跳,周礽问赵皇后:“怎么回事?”赵皇后哪里知道,只得使眼色给姜丽,姜丽当做没看到,赵皇后很是尴尬,周礽便问姜丽:“你身子可好了?吃什么药,太医怎么说?” 姜丽拜了拜:“回圣上,妾并无大碍,只是睡不安稳,吃了助眠的药。”周礽惦记沈妙荣,听了一耳朵点头知道了,又随口嘱咐赵皇后管好后宫不得疏漏。赵皇后说了是不肯再开口。 屋里偶尔传来一声惊呼声,把周礽的心唬的一跳一跳的。亥时末,都快临近子时了,听得哇哇的哭声,周礽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稳婆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恭喜圣上,喜得麟儿!”周礽道一句:“好!”激动着搓着手,“赏,都有赏!”又对着稳婆说:“给朕抱抱!”周礽稳稳的抱住,恰巧襁褓里的婴儿眼睛睁了一下,稳婆是个会说话的:“圣上,这孩儿认得人呢,刚一直未睁眼,定是知道您是他的爹爹!”周礽越发高兴:“赏!”又问稳婆:“沈贵妃如何了?” 稳婆听了眼皮子一跳,心里想着乖乖,传闻说这位最受宠,果然如此,嘴上不敢耽搁:“好的很,这会子恐累了睡下了。”周礽又是一句:“赏!”把稳婆喜得眼睛都不见了。 赵皇后原还脸带笑意的往襁褓里瞧,听到周礽问的是沈贵妃,脸色几乎挂不住笑,等稳婆把三皇子抱进去后才说:“圣上,这沈妹妹晋为贵妃是否太仓促了?” 周礽还是一脸笑容:“沈氏自潜邸就事朕克尽敬慎,抚养大皇子亲力亲为,现又育子有功,朕早就想册封了,何谈仓促?”最后一句反问赵皇后,赵皇后被周礽看的心里慌乱:“是臣妾想差了,臣妾想着沈妹妹刚刚生产,册封仪式恐不能进行。现才觉得是臣妾太心急了,制作金册金印本就要时日,仪式一时半会儿也不能进行。臣妾回头就嘱咐沈妹妹这儿按贵妃制来。旁的不说,大宫女还要再补一个。” 周礽这会儿心神懈了,就开始困乏起来:“皇后办事,朕放心。都回去歇息罢。”赵皇后应诺,其余几人跟着走了。周礽不肯走动,就歇在了为华殿里,第二日才离开。 为华宫上下得知主子被圣上口谕为贵妃,又生了皇子,个个喜气洋洋的,走路都生风。沈妙荣养在床上坐月子,只吩咐盛嬷嬷绯衣等人管好底下人,不得张狂。盛嬷嬷连忙点头:“主子万事不用操心,奴婢们都省的。您哪,好好养身子!只有您好了,咱们为华宫上下才得好!” 沈妙荣自是明白,一心一意养起身子。周礽虽不得见面,可仍日日到为华殿看看小皇子,隔三差五又赏东西。甚至还不满意,这日去了慈元宫,和赵皇后说,让她下懿旨召沈氏母亲进宫,周礽这么对赵皇后说:“虽是皇宫,可也不能不近人情,寻常百姓家中,女子生产,多半母亲也要陪同的。便召她进来小住几日,免得像外头传闻那般什么天家无亲情。”赵皇后连沈妙荣晋贵妃都没闹,这等事更不会不同意。 沈家接到懿旨那是千谢万谢,把皇后讲的是天上有人间无,赵皇后得知后心里略微舒服一点。从喜倒是受到了启发:“主子,那些读书人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您是一国之母,当为典范,若是人人称赞,恐怕圣上也会高看一眼!”赵皇后听了这话沉思起来。 这会儿暂不提赵皇后如何塑造形象,单提沈母孙氏到了沈妙荣床前,情绪激动是难免的,盛嬷嬷还要劝慰:“可不能哭,伤眼睛!沈夫人您多少克制些,好歹能在宫中小住呢!”孙氏连连点头。 赵皇后行动很是迅速,孙氏入住的第一天,就特意赐了道菜,孙氏又是一番感慨,抓着从善的手,把从善也从里到外夸了一遍:“我就觉着姑娘你看着亲切,所谓仆似其主,刚皇后娘娘远远瞧着甚是威严,外面人却都知道皇后娘娘宽厚待人,便是百姓家中,女子生产,娘家人不得见的也是有的。真是老天保佑,皇后娘娘如此贤明,万民之福啊!”从善连忙说:“夫人严重了!”孙氏反问一句:“怎么不是呢!”又说了个传闻:“沈府后面一街上有户人家也刚生产,娘家人都没让住,恰巧咱沈家接了懿旨,那户人家便说:‘天家都如此行事,我们应该留亲家几日的!’那姑娘得知自个儿能见到母亲,顾不得刚生产,跪在床上就说皇后娘娘贤明!” 从善回去把这些话学了一遍,赵皇后笑着说:“难为你记得这么清楚,赏。”从善笑嘻嘻说:“谢主子赏!”从喜见氛围好,也凑趣讨赏,主仆几人玩笑一番很是高兴。 沈妙荣知道了,便问母亲真有这事?孙氏笑她傻:“有没有跪在床上说,娘亲还真不得知!不过此事确是真事。咱府上那一片都传开了!” 沈妙荣又问:“怎么这么巧?”孙氏便笑:“你呀,不要操心那些事,巧不巧的,只要娘亲能见到你,即使天天能遇到巧事,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紫绡 前文说道沈妙荣母亲进宫小住,短短十日很快就过去,这日,孙氏就要和沈妙荣告别,沈妙荣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等孙氏走后,周礽就来了,因不能进产房,周礽不过是在门口问了紫绡几句话,沈妙荣心里还牵挂着孙氏,不免有些走神,绯衣安慰一会儿才出门,一出房门就看到紫绡正满目羞涩的回答周礽的问话,绯衣皱了眉头。 周礽见紫绡回了话,又说了句话,紫绡才退下,绯衣隐约听得好好伺候,赏什么的。绯衣越发惊慌,连忙大声请安,沈妙荣听到了,也在里头说:“圣上来了?” 周礽便道:“朕来问问你如何了,总是不放心。你好好休息,我刚问了你身边的人,这会子你也不能高声说话,当心伤了嗓子!”沈妙荣在里头答了一句是就没声音了。 绯衣趁机说:“回圣上话,主子都还好,就是还有些体虚,今儿沈夫人离开,一时有些伤感,这会子知道圣上来了,恐早好了。”周礽嗯了一声才说:“好好伺候你家主子,回头主子好了,到时候朕有赏!” 绯衣脆声谢恩,心里落了块石头,原是这话,恐怕是紫绡动了不该动的念头。绯衣脑子转了又转,一时觉得自个儿想多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0 了,一时又觉得紫绡恐真不妥帖了,把事情都忘了,又转身回了产房。 沈妙荣正闭目休息,盛嬷嬷和雪盏还在里头,雪盏见绯衣回来了,便轻声问:“绯衣姐姐怎么回来了,主子让你去休息呢!”盛嬷嬷也关切的看着她。沈妙荣也不睁眼,就这么问:“怎么绯衣这丫头又回来了?快去休息,都多久没睡好觉了!” 绯衣哎了一声:“圣上来了,交代咱底下人要好好伺候您,奴婢讨个巧,抢先来告诉主子,也好得个赏!”沈妙荣笑容满面睁开眼睛:“他可是走了?”绯衣回“是”。沈妙荣甜甜笑了一下,绯衣见了便说:“罢了,咱是什么名牌上的人,上杆子也讨不了赏,回去睡觉才是正经事情!”盛嬷嬷凑趣:“你这丫头,都是主子惯得,愈发上脸!”雪盏也笑:“主子体恤姐姐,姐姐快去休息,眼都眍下去了!”沈妙荣任他们说,绯衣见状就告饶:“罢了罢了,奴婢这就去了!” 绯衣走了过了一会儿,沈妙荣突然睁开眼睛:“盛嬷嬷,圣上何时来的?绯衣出去前可到了?”盛嬷嬷坐在小几子上和雪盏缝小衣裳呢,听了沈妙荣声音,就起身说出去问问。 盛嬷嬷问了小禄子,小禄子照实说了,盛嬷嬷又问当时谁在圣上身边伺候,呆了多久?小禄子一一回答:“也就一炷香时间,似乎是紫绡。嬷嬷可有什么不妥?”盛嬷嬷冷笑一,声:“有人心大了!”小禄子反倒笑了:“任她天大的心,圣上可是一心一意扑在咱主子身上!嬷嬷,你瞧那小安子,眼睛都上了顶,到了咱为华宫又是什么模样!” 盛嬷嬷略微放心了些,可还是说:“你懂什么!”说完隐晦的瞧了瞧他□□。小禄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嬷嬷什么眼神!”盛嬷嬷连忙安抚:“禄大官,禄大官!”小禄子冷哼一声:“当不得!”盛嬷嬷连连赔笑:“小禄子,是嬷嬷不好!嬷嬷也是担心主子,担心有人趁人之危!” 小禄子一脸不在意:“你也不想想,圣上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宫女,他瞧得上眼?便是受用了又如何,还不是主子的人,主子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盛嬷嬷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就是个呆瓜!主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别的宫里也就罢了,自个儿宫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闹个天翻地覆!圣上也是男人,经得起女人这么闹?脸面在哪儿?我是怕咱们主子年轻没经过事,到时候吃了亏,和圣上伤了情分!” 小禄子这才正色:“嬷嬷放一百个心,这事交给我,我保管帮你看的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缝隙,看她怎么盯上去!”盛嬷嬷仍然不放心的上下打量了下:“行吗?”小禄子一挺胸脯:“我何时办差过!” 盛嬷嬷这才回去,沈妙荣撑不住睡着了。等到了午膳时分,盛嬷嬷把沈妙荣喊醒了:“主子,醒醒,用膳了。”沈妙荣嘴里嘀咕:“我一点不饿,不想吃。” 盛嬷嬷不赞同,亲自绞了把帕子帮她擦了脸,沈妙荣清醒了:“嬷嬷,我不饿,倒是想吃碗汤,旁的不要了。”盛嬷嬷依言舀了汤给她吃。 用完膳,沈妙荣让盛嬷嬷就着剩下的吃了。一切妥当后,盛嬷嬷才回话:“主子叫老奴前头打听的事,老奴打听到了。”盛嬷嬷见沈妙荣仔细听着,轻笑了一声:“主子,圣上对您可是一片真心,您这会儿怀疑什么?老奴着实不知!”沈妙荣有些羞恼:“嬷嬷说这话作甚!”盛嬷嬷轻轻打了自己嘴巴:“是是是,老奴多嘴了!圣上拢共来了两柱香时间,一炷香问紫绡,一炷香问绯衣,问的呀,都是关于您的事,今儿何时起的,何时吃的早膳,吃的香不香,身子如何了,可还有什么不适……”说道后面,盛嬷嬷一拍大腿:“哎呦喂,这可是仔仔细细里里外外问了遍!”沈妙荣大窘:“嬷嬷!”盛嬷嬷笑出声:“是嬷嬷不好!主子别恼!可这也怪不得嬷嬷,圣上就是这么问的呀!”沈妙荣躺了下来不理会,盛嬷嬷连忙说:“主子,别躺别躺,您该下床走动走动了!” 盛嬷嬷半真半假的隐瞒了紫绡的小心思,绯衣为了沈妙荣的身体,也暂时没有讲那日见到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绯衣自个儿的猜测。 沈妙荣在为华宫安安心心的坐月子,太后见沈氏生了个皇子,也暂时放下了对沈妙荣的不喜。生产之日也好,洗三也好,都赏了厚厚的礼。德太妃比太后减了三分,但加上了亲手缝制的小衣服。赵皇后知道德太妃居然送了亲手缝制的小衣裳,不由冷笑一声,腹诽了几句。忍不住说了一句:“到底小孙子更受人喜爱!” 三个皇子不过差了一岁,要说讨喜,三皇子整日睡觉,比不得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憨态可掬,赵皇后不忿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只不过二皇子总是被赵皇后拘着,不让出来。 因沈妙荣非但不禁止马菲菲前来探望,反而还要教大皇子喊她娘,故而为华宫总是比旁的宫殿热闹几分。毕竟住了三个主子,底下人也要多些。况且为华殿之主又得了圣上的青睐。更显中宫冷清,洗三之后,赵皇后痴痴坐在殿中,满目望去竟是木头桩子,越发不得意,却也不好无缘无故责难。脸色难看的问从善:“从喜去哪儿了?”从善摸不着头脑,不是主子吩咐她去办事的么,也不敢反问:“回主子,从喜恐有事去了。” 赵皇后一听便开口数落:“一天天惯得不成样子!整日出去撒野!快把她找来!”从善恐自个儿挨批,便使了眼色让从乐去,从乐忙不迭去找。赵皇后又说:“你这会子谱子也大了,连我都使唤不了你了!”从善急忙解释:“从喜姐姐出去特意叮嘱让奴婢伺候左右不许离身,好主子,奴婢也舍不得离开您!” 赵皇后不说话了,吃了盏茶又说:“让底下人都出去,木头桩子似的,没点儿人气,瞧着就碍眼。”领头的宫女顺从的带头走了。 几个宫女走出老远,一个快嘴的忍不住轻声说:“主子娘娘脾气一天天的怪。”边上同她挨着走的连忙拉着她停下,眼睛剐了剐她:“亏得你还记得轻声说。”又瞧着前边走远了,也低声说:“人多口杂,让你胡吣!你自个儿想想主子娘娘脾气能好么!日日不见圣上,哪个不知道是个无宠的皇后!”那快嘴宫女得意的笑了:“我不是没说错么!” 她同伴越发瞧她不上眼:“你轻狂个啥!便是不得宠也是皇后!再这样我可不敢同你住一起了!”那快嘴宫女撇撇嘴:“难不成你还想住到为华宫不成!”同伴恨恨瞧一眼,话也没接,拔腿就走。把那快嘴宫女唬的一愣一愣:“瞧瞧,玩笑都开不起了!”自言自语似的也跟着走了。 慈元宫里的人都这样说,更不要提其他人,而为华宫里的人走哪儿都有人捧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1 着,便是再低调再谦虚,被人捧着,也有了三分娇气。沈妙荣又在坐月子,管不得事情,几个管事的都紧着她的身子,自然疏忽几分。小禄子虽然约束着,可他自个儿就是个傲的,也没觉得有甚不妥。 这日后苑的人捧着各色时令鲜花仙草,打眼望去足有七八人,打头的是后苑的二把手,远远就唱喏,满脸堆笑:“禄大官!”小禄子也松松的拱手:“不敢!”也不多话,知道照例来送新鲜,便叫人照常引进去,自有人接待。 ☆、满月 后苑几人进了大门便分了两路,一路去了谨行阁,一路自然是去主殿。因沈妙荣早有交代,大皇子还小不许放鲜花,故只是送了几盆赏叶的仙草过去,再者大皇子年幼,也没得讲究,不过是屋子里虚虚的放了几盆。 沈妙荣的主屋便一力布置起来。等沈妙荣醒了,入眼的便是几束鲜花,瞧着就很赏心悦目,不想还没瞧够,盛嬷嬷就脸色黑沉的进了屋里:“好主子,咱屋里可不能像往日那样再进鲜花!这些个作死的,敢算计到主子头上!”一边说一边把鲜花拿出去递给外头候着的。沈妙荣还稀里糊涂的,盛嬷嬷又来到沈妙荣身前,越发的气闷:“好主子,这可是大事,您记得大皇子那儿不可进鲜花,怎么忘了咱们的小皇子!再说您刚生产,还吃着药,有些药性可是和鲜花相冲的!”沈妙荣脸色大变,身子都颤抖了:“嬷嬷!” 盛嬷嬷这才发觉自个儿说的太直白,吓到主子了:“主子别急,都处理好了!只剩您这屋里!老奴早同后苑的管事说了不让再送来!”沈妙荣这会子真的怒了:“是谁!?” 盛嬷嬷摇头:“管事出宫办事没回来,副管事我已经叫人问了,他一口咬定不知道。”沈妙荣身子还未恢复,这会子就出了一身的虚汗,盛嬷嬷不敢再说:“好主子,您可别太急!”又朝着外头喊:“人呢,人呢!去叫太医来!” 屋外两个二等宫女一直候着,无召不能入内,听到声音,一人立马跑远,另一人进了门回话:“嬷嬷,画眉已经去叫了。”盛嬷嬷没说什么,沈妙荣反倒安慰盛嬷嬷:“嬷嬷我这是着急的,必定没什么,只是小皇子那儿还要你亲自去照看!” 盛嬷嬷知道主子的意思:“主子别急,我叫绯衣亲自看了,几个奶娘也是好的,我才去照看药膳没留意,就是那几个奶娘告诉的我!”沈妙荣反问一句:“果真如此?”盛嬷嬷自是点头。沈妙荣又说:“嬷嬷再去瞧瞧,我不放心,绯衣到底没有经验!”盛嬷嬷犹豫一番见百灵低眉垂手的站在不远处,这才说:“既如此,主子这儿也断不能再无人,就让百灵近身伺候一回。” 百灵听到了立马又行了一礼,激动的很。沈妙荣这会子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孩子,再说几个二等宫女瞧着也很稳妥,故而并不反对。百灵难得有近身服侍的机会,这会子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说话间陈谦来了,百灵是个聪明的,对着太医说:“主子原好好的,不想闻了几回花香,就浑身乏力起来。” 陈谦皱眉,把了脉后说道:“鲜花虽令人心情愉悦,可沈娘娘还在吃药,再者小皇子还小,花粉容易使人过敏。贵妃娘娘倒也无碍,恐是受了惊吓,也无需吃药,多休息几回就好了!” 沈妙荣这才放心:“陈太医说的是,刚我听到有人送了鲜花来,也是着急小皇子,一时有些担心。”陈谦眉头越发紧:“娘娘既知,怎好再使人送花来?” 百灵不高兴了:“陈太医,你这是何意,主子难道还会害自个儿不成!”陈谦未说话,沈妙荣呵斥百灵:“放肆!”又柔声对陈谦说:“小丫头不懂事,陈太医可别放心上。这鲜花谁送的,本宫也在查!”陈谦不敢再多说话,沈妙荣又说:“陈太医医术精湛,何不帮小儿瞧瞧可有碍?”陈谦立马应诺,画眉又跟着去了。 百灵有些忐忑,沈妙荣不在意:“愣着做什么,刚出了一身汗,帮我擦擦身子。”百灵脆生生应了一声。 万幸发现的早,虚惊一场。沈妙荣不敢一心养身子,做了一番人事调动,青芽调给了小皇子,雪盏调给了大皇子,将百灵提了上来,这样一等的就绯衣、紫绡、绿阑、百灵四位,虽还有空缺,可沈妙荣没有瞧中的,不想将就。其余人更加没得话说。只盛嬷嬷一门心思要沈妙荣放宽心修养身子,可自那日鲜花事件发生,沈妙荣再也不敢大意,每日必定梳理一遍方可安心。 周礽知道了,也叫人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却不妨碍他处置宫人,后苑的奴婢们来了个大换血。沈妙荣的恩宠越发让人侧目。 等到小皇子满月,宫里开始大肆操办起来,赵皇后是嫡母,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主持,赵皇后奶嬷嬷抱打不平:“可怜我们的二皇子,正经嫡子还没有如此操办!”赵皇后虽有所不满,倒也知道轻重:“好了,那会儿到底先皇刚过世。今儿也并没让外人参加,家宴罢了。” 席上,苏慧及以下都到了,姜丽也撑着病体来了。赵皇后踩着点来了,她进来环视一圈:“怎么沈妹妹还未到,今儿可是她主角!”苏慧笑着:“刚来了个跑腿,说小皇子临出发不想尿了一场,恐耽搁些时间。再者今儿的主角可不是她!” 赵皇后也记了起来:“罢了,主角不在惟有等了。”不一会儿太后、德太妃均到了,赵皇后连忙起身亲自去扶。太后摆手不让:“你坐着,这么多人又不是摆设!” 聊了一会儿天,周礽同沈妙荣一起进来了。沈妙荣一身贵妃制,亲手抱着小皇子,并不在意衣着揉皱。周礽手里竟牵了大皇子,大皇子撞撞跌跌竟是会走几步了。赵皇后眼睛都红了,死死咬住下嘴唇,从喜瞧瞧捏了捏赵皇后的手臂,赵皇后这才起身行礼,沈妙荣避一旁。 周礽脸带笑意:“今儿家宴,不必多礼!”太后最是喜爱小孩,连忙说:“是极,是极,沈氏快来给我瞧瞧小哥。”沈妙荣来不及行礼,只得抱着小皇子向太后走去,太后接过小皇子后,沈妙荣才正是向皇后、太后并德太妃请安。 太后便笑了:“你这孩子,也太守礼。哀家都说了免礼,哪里还会怪罪不成!”沈妙荣说了句礼不可废也不再多话。赵皇后僵着身子扯了个笑脸:“母后说的是。” 太后又让二皇子大皇子到身前来,二皇子比大皇子小了些,又是难产故而还不会走路,大皇子虎头虎脑,嘴里嘀咕了两句,太后没有听清又问他,众人皆竖耳倾听。“奶、奶”大皇子一个字一个字冒出来。太后问德太妃:“这可是说的‘奶’”乳母赵嬷嬷这才笑着说:“回太后娘娘,这是叫您奶奶呢!”太后不信:“别是要吃奶了!”大皇子清脆的说了个字:“不。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2 ” 太后越发不敢信,盯着大皇子:“这是听懂了我说的话?”赵嬷嬷在一旁轻声同大皇子说:“主子可是要吃奶?”大皇子还是回答“不。”赵嬷嬷又问:“哪个是主子的奶奶?”大皇子用小手指着太后,嘴里又一个字一个字冒出来:“奶,奶。” 太后这才信,小皇子也不要抱了,德太妃接了过去,太后一把将大皇子抱起来:“嚯,真沉!”太后把大皇子放在她大腿上做好:“沈贵妃教养的很好!”沈妙荣上前回话:“谢太后夸奖!是大皇子自个儿爱学习哩!” 赵皇后身子抖得厉害,二皇子被童嬷嬷抱着两眼咕噜噜好奇的望着小皇子,双手要上前闹,童嬷嬷担心孩子不知轻重,并不靠近,二皇子不满意就啊啊叫起来。赵皇后这才静心:“皇儿怎么了?”童嬷嬷笑着道:“恐是瞧着祖母没有抱他,吃醋哩!”太后哈哈大笑:“乖乖,可是个醋坛子哦!”说罢放下大皇子,起身要去抱二皇子,这下遮住了二皇子的视线,二皇子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手脚不停蹬,太后吓了一跳又坐了回去,二皇子这会子直往小皇子那儿扑,嘴里还喊道:“要,要。” 德太妃担忧太后生气,打趣道:“我还以为是祖孙情深,原来竟是兄弟手足,这下太后可是被今儿的主角比下去了!”太后也不在意:“哈哈,你这促狭的,竟打趣我起来了!” 众人皆笑,周礽便提议:“就让几个小人在一旁玩。”皇帝开口,众人自然应诺。众人捧了一堆玩具来,二皇子心满意足的摸上了小皇子,瞧着小皇子闭眼大睡也无甚好玩便丢开了手,同大皇子玩了起来,二人不常见面,见了同自己一般大小的人,都很好奇,二人一边玩玩具一边咿咿呀呀就像在对话,把底下人笑了半死,又不敢出声。 倒是沈妙荣心系小皇子,看了个正着,噗嗤笑了出来。苏慧正在说话,便道:“贵妃娘娘,莫不是我说了什么笑话?”沈妙荣摇头,指了指几位皇子所在地。众人顺着看过去,见两位小人咿咿呀呀的对话,这下都撑不住笑了。 小孩子世界大人也弄不懂,眼睛一眨,二皇子就要抢大皇子手里的玩具,旁边嬷嬷连忙要拿一模一样的哄,二皇子不肯拿,非要去抢,都是霸王一样宠着的,大皇子哪里肯。二人就要动武,赵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抱走了大皇子,二皇子重心不稳往前一扑,摔了一下,赵皇后一着急站了起来,连带着前面的碗筷碟子哗啦啦碎了一地。 太后很不高兴,嘴里不住念叨:“碎碎平安”又对着童嬷嬷训斥:“想来你也老眼昏花,手脚不利了,若是如此不如早早离去,不要误了主子!”赵嬷嬷也不敢站着,把大皇子交给吴嬷嬷,自个儿也随着童嬷嬷跪了下来。 德太妃轻声劝:“太后主子,小孩子打闹也是正常,大皇子的嬷嬷倒是不错,免了一场纠纷。” 太后点头,本就对大皇子印象好,这嬷嬷必定也不错,心里想着嘴里就带了点出来:“皇子们小,一言一行都是跟着身边人学,你们身为乳母,日夜照料,更加要以身作则,日后皇子们也要孝敬一二的。今儿是小皇子满月,不想都被两个哥哥抢了风头。”最后一句对着沈妙荣说。 沈妙荣这才说话:“太后娘娘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小皇子必然不会吃醋的,他这会子吃奶还来不及呢!”众人想到前头的话,又想想沈妙荣的话,笑的肚子疼。周礽也摇头失笑:“爱妃最是风趣!” 只有赵皇后,浑身冰凉,刚打翻了碗碟,太后就指桑骂槐的说手脚不利,早早离去,看着众人在眼前笑,竟然一丝都听不进去。 ☆、姜顺容 赵皇后这般模样,太后瞧着就是不喜,太后以为赵皇后是瞧不上沈妙荣,再猜不到自个儿训话被赵皇后曲解了。 看那赵皇后一口气堵在胸口,整个脸都涨红了,可又不得不硬挺着。好容易挨到结束,由着身边人扶着,回到了慈元宫。这般模样,却是被人看了个尽,众人皆腹诽皇后小性。 沈妙荣自然也看在眼里,却也没说什么,她也知道,无论自个儿做什么说什么,赵皇后那儿总归讨不了好。要知道自古嫡妻宠妾就不曾有和睦的。 距满月酒那日已经又过了十来天,沈妙荣身子还是不得好,太医却说是思虑过甚,周礽次次询问开解,皆不得其法。 这一日,周礽像往常那样,来到为华殿,沈妙荣正在吃药,听到通报连忙把碗放下,上前迎接。周礽不赞同的摇头:“你总这般多礼,朕的话你不听了么?” 沈妙荣嘴里一股子药味,不敢说话,只得连忙起身,讨好的抿嘴笑了笑。周礽眼尖,瞧见半碗药搁在桌子上,便也笑了:“可是我来的不巧了,药怎么就喝了一半,还不快来喝完。” 沈妙荣依言上前一口就把药闷了,又急急的灌了两口水。许是喝的太快呛到了,一阵猛咳,脸蛋挣的通红,头发原就只用一根簪子挽住,这下子就掉了下来,一头青丝披在身后,还有几缕调皮的跑到前头来。瞧着有些狼狈。沈妙荣不妨头发散开,越发的无措。这下子可真是御前失仪了,越想越难受,不一会儿眼睛就蓄满了泪水。 周礽在一旁瞧着沈妙荣这样子,虽担心她咳嗽,却也知道只是一时呛住了,故而还觉得既可怜又有趣,不想眼睛一眨就要哭。这下周礽慌了神,以为自个儿偷着乐被沈妙荣看见了,连忙上前安慰:“乖乖,怎么了,可是咳得难受?” 沈妙荣听了便连连点头,二人心里均偷偷松了口气,周礽以为自个儿是胡乱诌了一句,不想倒是一语中的,沈妙荣以为周礽并没有察觉失仪之事,咳的也确实不好受,便应了他的话。 “既如此,应传了太医来瞧瞧!”周礽关切的说着,沈妙荣连忙阻止:“不过一时喝急了,缓缓就好了!”说罢情绪也稳定下来,很是不好意思的叫了绿阑来梳头。周礽也离开,就坐在旁边看着,还饶有性质的捡起了沈妙荣的头花簪子篦子梳子各色物品细细瞧了起来。 沈妙荣笑着打趣:“圣上今儿好闲心!”说罢还特特瞧了一眼周礽拿着簪子的手。周礽失笑摇头:“越发胆大!朕瞧着你物什不少,怎么寻常就带那几样?”沈妙荣便回答:“就看中那几样了,其余太繁琐庄严,反而失了趣味。”绿阑大着胆子也插了句话:“回圣上话,娘娘正当年少,贵妃制的头饰带着虽端庄典雅,却显得太沉稳了些!”这是嫌弃花样陈旧,显老气呢! 周礽不太懂:“我瞧着你家主子戴什么都好!”沈妙荣听了这话心里一阵甜蜜,也甜甜的开口:“无须复杂,在脑后梳个低低的堕马髻好了。”绿阑原想着要梳个朝天髻,这会儿连忙改手。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3 周礽原就是担忧沈妙荣身体,现在见了沈妙荣的如花笑靥,也放下了七八成心思。“原先见你身边总跟着绯衣,怎么不见她身影?”周礽无事找话说。沈妙荣也笑:“不想竟被圣上记住了!她呀,自从皇儿出世,忙的团团转,里里外外都需她打理呢!亏得她不抱怨,我又是个不经事的,没了她,恐怕为华殿也乱套了!” 周礽便问:“怎么竟她一人得用?”沈妙荣沉默了一下,绿阑趁机告退,沈妙荣才说道:“盛嬷嬷叫我派去照看两个小的的,我让她万事不管,只负责两个皇子。自那次后苑送花来,我是日也担忧,夜也担忧,生恐有一丝差池!”周礽这才明了为何太医总说沈妙荣忧虑过甚了! 周礽连连安慰:“不过是一时出了岔子,哪里需要你日夜忧心,你也顾着点你的身子!”沈妙荣摇头:“孩子还那么小,若是不忧心也是假的!”周礽点点头不再说话,一时气氛有些沉闷。沈妙荣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没有开口。周礽站了起来,勉强一笑:“爱妃好好休息罢,朕还有些事要处理。”沈妙荣连忙道:“国事要紧!”周礽愣了一下,抬脚走了。 周礽出了为华宫,心情越发低落。小安子不免腹诽沈妙荣,胆敢冷了皇帝,也真的算得上后宫第一人了!周礽心里说不出的烦闷,专挑人少的小径走,转过一座假山,往前走又打了个弯,来到了一座宫殿前。周礽抬头一看,竟是到了受厘宫的墙边,里头似乎有宫女在嬉戏,站在外面也能感受到里面的热闹。 周礽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变了,午后还有些日头,这会儿子天渐渐阴了还刮起了风来。里头的人估计也散了去,没了响声。周礽猛地打了个哈欠,小安子连忙上前披了披风,又劝说周礽回去。 周礽不说话,只是身子又动了,走了一段路才问:“受厘宫还有谁住?”小安子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才说道:“姜贵仪。”周礽“哦”了一声,最后才说:“去瞧瞧她。皇后说她一直病着。这受厘宫莫非呆不住人?”小安子连忙安排人去通知姜丽接驾。后面的话却没敢接,幸好周礽也只是自言自语。 姜丽得知周礽就在受厘宫外,急急忙忙收拾了一番,刚在偏殿门口站定,周礽就来了。姜丽病了几个月,其实身子无甚大碍,只是心里不得劲,故而一直托病,太医也瞧不出什么来,只是贵人说身子不适,总得说点道理出来。 二人见里面,姜丽强忍害羞,亲自服侍周礽拭面擦手,又捧上了茶。周礽吃了一口,眉头一皱:“这茶似乎特别苦?”姜丽一个没忍住,“哎呀”了一声,周礽便抬头瞧着她。姜丽越发的脸红:“圣上恕罪,妾失态了!煮茶的丫头恐怕不知道是给您吃的,妾吃的茶一向加了莲心的。” 周礽哪里会怪罪此事,便温和的问她:“你不怕苦?”姜丽摇头:“怎会不怕苦,只是一直心火旺盛,太医叫我吃的。”周礽又问:“都十一月了,怎么还会心火旺盛?别是虚的?”姜丽这下倒是迟疑了:“妾不知,太医便是这么诊断的。不过这些日子确实好了不少。”周礽这才认认真真瞧了起来,比起一年前,长大了不少,刚进府时候跟个小孩子似的,一团幼稚,偏还要装大人样子,着实好笑。 又见姜丽因为生病的缘故,显得有些柔弱,颇有些病西子的美感,一时心动,便上前将她搂在怀里。姜丽身子几乎僵住,心跳如鼓,半晌才软下来。随即就是一阵心酸,圣上终于记起她了,姜丽想着想着就迷了眼睛,朦胧着双眼偷偷望向周礽。周礽见她强忍羞涩的抬头,轻笑一声,将她带到榻上:“帮朕宽衣。”姜丽哆哆嗦嗦的伸手,周礽调笑一句:“怎么嬷嬷没教你怎么伺候夫君吗?”姜丽几欲昏厥,却不敢不回话:“嬷嬷教了的。” 整个下午,周礽便呆在了受厘宫的清研阁里,直到晚膳时间,姜丽强撑着身体服侍周礽穿衣戴帽,小安子隔着屏风问周礽晚膳吃什么,姜丽一脸期盼望着周礽,盼望他能留下来吃晚膳。周礽轻咳了一声:“朕记起来还有奏折需得批阅,朕先回去了。”姜丽失望的“哦”了一声。周礽收拾完毕就走了,姜丽初经人事,支撑不住便躺了回去。蔓儿脚步轻快,带着笑意来到姜丽跟前:“好主子,您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姜丽有气无力的摇头。蔓儿察觉有异,便问:“主子,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姜丽忍不住啜泣,把蔓儿唬了一大跳:“好主子,您怎么了?今儿圣上他…”姜丽强忍说:“圣上到底心里没有我,便是这般,也不肯留下来多陪我。”蔓儿也觉得周礽无情,嘴里却说:“主子,您可真是想差了!”姜丽便问蔓儿何意,蔓儿笑着说:“定是圣上不忍您再操劳,想让您多休息呢!他若是留下来,您还得伺候用膳。圣上啊,嘴里不说,心里定是疼的!” 姜丽被蔓儿这么一解释,本就沉浸在周礽的温柔中不可自拔,再没有不信的,便开怀了起来。折腾一下午肚子早空了,只不过一时没顾得上,这会子痛快吃了碗饭又喝了两碗汤,饭毕蔓儿也笑了:“今儿晚膳主子进的格外香甜呢!”另个一叫菊生的宫女也常常入内伺候,便打趣道:“今儿厨房可是卯足了劲,往日里顶多上一道蒸落苏,今儿竟然是炒的哩!”蔓儿感慨道:“哪个不是势利眼!主子今儿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到了第二日,皇后盖了章,姜贵仪晋了位,成了姜顺容。后宫女人不多,周礽又几乎独宠沈妙荣,姜丽的晋位打破了沈妙荣的独宠,剩余几个也蠢蠢欲动起来。 ☆、采选 一时之间,宫里便有了传闻,说是沈妙荣触怒了圣上,恐要失宠。为华殿里,绯衣平复心情,进了寝室。沈妙荣正卧床休息,绯衣手一挥,示意其余几人出去。 沈妙荣听到响声,睁了眼睛,询问似的望向绯衣。绯衣便挑挑拣拣的把传闻说了:“本想着只是些流言蜚语,上不了台面,更无论说出来污了您耳朵。只是到底风传的厉害,若是有不长眼的人在您跟前乱嚼舌根,反倒失了先机。”沈妙荣点头:“你做得对,这宫里,你就是我的耳朵,眼睛。你过来坐下,咱俩许久没有聊天了!”绯衣担忧的望着沈妙荣,沈妙荣失笑:“你也无需忧心,好歹我有二子傍身!”绯衣越发心疼:“主子!”绯衣想的是,沈妙荣自来就受宠,如今这般,恐怕不好受,只是主子嘴里不承认,她也不敢多说。 沈妙荣苦笑:“我知道你想什么。只是这世间就是如此,哪会有不败的花!”绯衣不赞同:“主子您讲这话好没道理,您现下才是花骨朵的年纪,哪里谈得上败!”沈妙荣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脸庞:“我以为自个儿都老了!”绯衣越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4 发要笑:“再别说这话,盛嬷嬷都不服老呢!您可真是想多了!”沈妙荣也被逗笑了:“你这小蹄子,盛嬷嬷都编排上了,她若在,有你的好看!”绯衣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主仆二人说笑一番,绯衣见沈妙荣这般状态,心下略宽了些。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动静,竟是周礽来了,沈妙荣连忙起身,却再来不及打扮。周礽已经进屋,就见沈妙荣穿着里衣,披着一头青丝,被绯衣扶着,显得人很是羸弱。自那日周礽借口国事繁忙离去后,周礽一直没来为华宫,已有小半月,沈妙荣到底觉得委屈了,眼圈儿便不由自主的红了。 周礽脚步一顿,背着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沈妙荣见周礽不像往日那边自在,越发难过,面上却沉静下来,就着绯衣的手道了万福:“圣上万安!”周礽这下子才一个大步来到沈妙荣跟前,双手托起沈妙荣,先对绯衣说:“你们都下去。”等到屋里只余他二人,沈妙荣死咬嘴唇,不让自己失态,只是泪水却滚滚而下。 周礽把她带到床边坐下,双手就去搂她。沈妙荣心里不乐意,一个扭身,周礽怀抱落了空。周礽又要上前,沈妙荣还要挣扎,周礽却使了力气,沈妙荣索性伏在周礽肩膀上痛哭。 外面守着的绯衣小安子等人俱听到了,绯衣同小安子使了眼色,小安子装作不知,绯衣恨的咬牙伸手掐了一把,小安子疼的双眼竖起,又不敢大声,嘀咕一句:“真是姑奶奶!等日后主子失宠了你再作!”小安子大手一摆:“都堆在这儿作甚,该干嘛干嘛去,这儿我同绯衣守着!” 屋里沈妙荣一时停不下来,周礽不停轻拍沈妙荣后背,良久才消声。周礽这才开口说话:“那日…”沈妙荣一把捂住周礽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别说!”心里在滴血,耳边更加听不得关于姜丽之事。 周礽握起她的手,亲吻了下:“妙妙,你放心,谁都越不过你去!”沈妙荣惨淡一笑:“圣上心里不怪臣妾不理您吗?”周礽苦笑:“你护子心切,岂有怪罪之理!确实查不出什么,或许真的是偶然之事,只是底下人奉承错了。”沈妙荣一双丹凤眼,此时双眼带神瞧向周礽,把周礽也看的心一怵:“既如此,恐是我想差了!”周礽心里一松连连点头。 沈妙荣也软和下来:“圣上,我与姜顺容,孰美?”周礽哪里有二话:“她怎能与你相比!自是你美!”沈妙荣轻笑一声:“别是哄我开心罢!”身子又一别,背过去坐,周礽恨不得赌咒发誓:“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沈妙荣哪里会信,只是面上似是高兴,转过身子:“圣上定是极为满意姜顺容,否则怎会第二日便升了她的位份!” 周礽见沈妙荣还是不信,便说道:“皇后按着规矩办的,我也是事后得知,你若是不喜欢,朕即可下旨降了她的位!”说罢也不要沈妙荣回答,立刻就要喊小安子进来,等小安子进来后,沈妙荣才反应过来:“圣上何时这般心急了!”小安子还巴巴等着周礽的话,沈妙荣“噗嗤”一声,终于笑了出声。周礽这才把心放下,沈妙荣对着周礽说:“圣上,后宫规矩妾如何不知,您若是在我这儿出了圣旨,我可是不活了!快叫小安子出去罢!”小安子望了眼周礽,周礽顾不得他,正当哄着沈妙荣呢:“口没遮拦的,什么活不活的!不许这般说话!”说话间瞧见小安子还在:“没听贵妃娘娘叫你出去么!”小安子这才退出去。 沈妙荣不高兴:“您对他撒气作甚,这么个忠仆,别人想也想不到呢!”周礽便笑:“贵妃娘娘说的是,既如此,我便为他向你讨个赏罢!”沈妙荣被周礽的厚脸皮惊住了:“圣上,您真是!跟个无赖似的!我竟如今才知道!”周礽说完还不过瘾,似是应沈妙荣的话,竟要站起抱拳鞠躬,沈妙荣吓的整个人扑了过去,索性抱住周礽。 周礽哈哈大笑,反手抱住,欺身上前,二人双双倒在床上,周礽将沈妙荣压在身下,一时间,气氛暧昧无比。 此后,周礽几乎每日都去为华殿,若是不去了,也有赏赐下来,宫里那点子流言,早就如风般散了。唯有姜丽,日日惦记着周礽,这日实在忍不住相思之苦,便遣人去打探周礽的行踪。 却也无需刻意打探,几乎到了午膳时候,周礽便要去为华殿用膳,姜丽打扮一番,守在了路口。老远便瞧见座驾朝着姜丽所在路口移动,等到靠近,姜丽便大声请安,声音有些尖锐,周礽听了眉头一皱,问小安子谁是,等知道是姜丽,眉头越发紧,也不掀帘子,略带怒气道:“放肆!”又对着小安子说了几句,小安子便上前:“姜氏,疏悉礼仪,懈怠不工,不思敬仪,降为贵仪!”姜丽听完,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几乎站不住,蔓儿使劲扶住,待到圣驾经过,主仆几人均一身汗,姜丽更是虚弱的说不出话来,蔓儿强撑的:“主子,咱们先回去罢!” 姜丽摇头,在路口站了许久,望着原处的宫墙,在太阳底下越发的耀眼,姜丽涩的眼泪都滴下来了。蔓儿十分忧心姜丽,又说了几回,姜丽才肯回去。 等到了清研阁,姜丽便觉得头重脚轻,蔓儿伸手一探,嘴里低呼一声:“糟糕,发烧了!”急忙要去请太医,姜丽拦住不让:“前头圣上刚降了我的位,后头我就病倒请太医。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编排我。我不过是刚刚在风口了出了汗又吹了风,喝点热水捂捂汗睡一觉就好了!”蔓儿流下眼泪,哽咽的道一句:“是,奴婢这就服侍您休息!” 后宫中略有些动静,大家便都知道了,何况降位,还是圣上亲自出的口。赵皇后气的眼泪都下来了,她对着从喜说:“我这皇后,当得有甚意思!一点规矩都没了!”从喜连连安慰:“定是姜贵仪做了什么惹怒了圣上,这人在气头上,恐怕也想不到那么许多!”赵皇后冷哼一声:“你怎么也信这些话,便是太后也不敢给圣上气受,姜丽借她一百个胆也做不来。不过是那位气不顺了,拿着旁人让她出气呢!” 赵皇后嘴里提到的太后,也在宫里忧愁:“莫不是红颜祸水?”葛嬷嬷安慰:“主子何必忧心,自有皇后主持后宫!”太后露出一丝不屑:“她!不是个聪明的!这么多年,连皇帝的心都抓不住!帝后不和,皇帝又宠妾太过,非是正道!”葛嬷嬷也不能多说:“到底圣上也是人,是人就有所偏爱,也是难免的!再者沈贵妃容颜确实比其他人强上几分!” 太后摇头:“说道这个,那个去了的徐氏,也是顶好的容貌!真不知,皇帝怎么就一心在沈氏身上!”葛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瞧着太后疲惫的样子,决定不再多嘴。太后猛地睁眼:“这选秀恐怕要提上日程了!皇后也太过贤惠,圣上不提,她也忘了不曾!”葛嬷嬷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5 倒要说句公道话:“您忘了,前几日皇后也同您商量过了,只是圣上还没个准话。” 太后一脸才记起来的样子:“既如此,今儿便要圣上定下来,这般下去,后宫都无人了,岂不是成了她一人的天下!”太后连忙叫人传话给周礽,要请他来用晚膳。 晚膳时分,周礽准时到了慈宁宫。饭毕,太后让人上了茶,见周礽吃了一口后,太后也不想绕圈,对着周礽就说:“圣上,哀家也不同你绕弯了,你给个准话,大选定在何时,这宫里女人少的不太像话了!”周礽眉毛眼睛都不动:“母后定罢,皇后到底没有经过事,还需您帮衬!” 太后反倒吃了一惊,见周礽不似往日那般不情愿,连忙首肯:“既如此,就定在来年五月份,旧例也一向在五月里。”周礽点头不语。太后瞧着也无甚乐趣,为了后宫之事,母子俩也打了几回机锋,着实不愉快,太后想着愈发不待见沈妙荣,神色怏怏的说:“罢了,你去吧!哀家也要去休息了。”周礽顺从的告辞了。 消息传的很快,赵皇后第二日一早,就急匆匆来到了太后处:“母后,可是定下日子了?”太后笑着点头:“圣上亲口允了要全国大选。恐怕今早圣旨已下。”果然不出所料,圣旨令各地官员采选红霞帔。二十三路的官员开始大肆采选清白人家子女,有期待选中的,也有暗自筹谋落选的。因圣旨不让强行,故而各路官员也不敢太过,即便如此,最终也有五百零八名待选女子,从各地赶往京城。 有远的地方接到圣旨采选完毕就立马出发,即便如此,也堪堪赶上时间,皆因这些娇客,刮风下雨,雷鸣雨雾不肯上路,时过中午便要寻地休息,寻常一个月的路程恨不能拖到三个月。官差、老妈子们也不敢用强,只能随了心意。等到各路到齐,自周礽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便开始了。太后亲自主持,一心要充盈后宫。 ☆、国公夫人 不提宫里如何安排秀女作息规矩,却说太后娘家这日递牌子求见太后娘娘,太后正同皇后商量选秀日程,闻言太后娘家递了牌子,赵皇后知趣的要离开,太后不让:“哪里这么急了,选秀才是大事,让她们明儿早来。” 太后娘家哥哥袭了父亲的国公爵位,理应是要降等的,是先皇恩典没让降等。到了第二日早上,来的正是国公夫人章氏,又有一名妇人模样打扮并一名姑娘,两人瞧着似乎一般大小。进了慈宁殿正殿,章氏携二人纳头便拜,口称太后万安,太后急忙叫起:“嫂嫂忒多礼,讲也不听!下次再不可如此!”章氏但笑不语。太后无奈,众人落座后,太后先叫众宫女下去说要和娘家人亲近亲近,人多了怕嫂嫂受拘束,等人散了才问:“你身后那可是莛哥儿媳妇?”章氏又起身道:“娘娘好眼力!正是李氏!”又转头对那媳妇说:“可见娘娘心里有你!”那媳妇又磕了个头起来道:“太后娘娘万安!” 太后感慨万分:“你也和你婶娘学坏了,忒多礼。”又问“怎么安哥儿没带进来?”李氏瞧着章氏一脸笑意,便自己回答:“回娘娘,安哥儿尚幼,爱闹腾,恐扰了娘娘!”太后不赞同:“我这儿就是太过清净!大公主也大了,日日学规矩不得空。下次定要带来!”章氏这才说话:“娘娘您可不知,安哥儿在家也闹着要来瞧瞧姑奶奶哩!是老爷说安哥儿尚幼不懂事,失了规矩不好。侄子侄媳一向孝顺他大伯!” 太后一脸好奇:“这么点大,竟会说了?”章氏忙回答:“哎呦,您可不知道,安哥儿聪慧的不得了呢!老爷说了,他是咱们刘家孙子辈第一人哩!”太后听了也有些高兴:“此话怎讲?”章氏便捡了安哥儿的事情件件说了起来,左不过说话早又好,行事乖又顺。章氏零零碎碎讲了好几件,李氏才插到嘴:“小孩子家家的,还早呢!”章氏是真喜欢安哥儿:“都说三岁看老,别说老爷,就是我,也觉得安哥儿是个好的!”李氏还要谦虚,太后按下:“好啦,你们二人,竟把我撂下了!” 二人连道不敢,李氏还有些惶恐,章氏却知道自家小姑子是玩笑呢,果然太后又问:“既如此,下回定要带来瞧瞧!嫂子你身后那位姑娘瞧着眼生的很!”那姑娘是个规矩的,听闻立刻垂着手端正了身子。章氏笑容淡了些,转瞬又恢复了:“这是何姨娘生的大姑娘,蕊姐儿。”说完闭了嘴巴。 太后要她上前,蕊姐儿先是瞧了眼嫡母章氏,章氏没给她表情,蕊姐儿便有些犹豫,太后便道:“怎么姑姑说话也不听了?”章氏便笑:“她原是个小家子气的,自十岁到我跟前,好容易养成这般大,娘娘可不许吓唬她!”说罢才对着蕊姐儿道:“还不上前去,今儿竟是胆大了!娘娘的话也敢不听!”说罢自个儿也笑了。李氏便也上前打趣:“好姑姑,莫不是被娘娘威严吓住了!”太后哭笑不得:“你们二人都是长辈,竟拿着小姑娘打趣,真是不羞!”又对着蕊姐儿说:“快别理会她二人,你且上前来。” 蕊姐儿这才低垂脑袋,小步上前。太后先称赞自个儿的嫂子:“嫂嫂规矩自来就好,侄女规矩错不了!”又要她抬头,太后细细瞧了赏了一回,才问章氏:“可许了人家?”把个刘大姑娘羞的耳根都红了。章氏这才露出忧色:“前年就及笄了,正巧遇上了国孝误了婚期,这孩子也是没福的,原定了国子监一学生,不想那家孩子贪玩凫水,被水鬼缠住竟…”章氏没敢说那死字,怕触了霉头。话头一转:“幸而两家私下谈的,旁人皆不知,那家也是厚道人,只当没这回事。谁知这傻丫头,竟要私自守三年!我也是没了办法,求到了您这儿,好歹劝一劝,老爷竟也由着她!” 李氏也在一旁帮衬:“原不该我这个做堂嫂的操心,只是好叫娘娘知晓,大姑娘底下还有两个妹妹,不过差了个把月,也到了年纪,万万没有越过姐姐的道理!” 蕊姐儿一脸隐忍,无奈年岁太小,还是露出委屈来。太后拍了拍她的手:“你这孩子,竟是死心眼。你父亲也是,跟着孩子瞎闹!不过口头约定,小定都没有,怎么就要你守!”说罢眉头皱了皱。蕊姐儿连忙道:“却是我任性了,父亲也是拗不过我,实不能怪父亲!” 章氏也笑了:“娘娘说的不无道理!不过到底姑娘家家的,哪个不是娇养!家里自是惯着她们,也是做父母的一片心。只是臣妇私心甚重,到底还有两个姑娘,万不能都耽误了!” 太后赞扬章氏:“嫂嫂这话说的不对,我看是一片公心!”转而对着蕊姐儿讲:“你须得体谅你母亲,也须得照顾你的弟弟妹妹!这是你做大的该当的,万不能任性!” 蕊姐儿眼圈一红:“遵娘娘懿旨!原是我想差了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6 !以后再不了,若还有,娘娘尽管罚!”这话说的乖巧无比,太后真正松了眉头:“好孩子,疼你都来不及,回头我还要说你父亲哩,好好的姑娘家竟耽误了!” 太后又往蕊姐儿面上打量,这会真正瞧在心里,暗赞一声标致。章氏心里盘算着时间,便笑着要告辞,太后因有选秀之事在身,也不虚留。 章氏回到家,便同刘国公汇报了进宫事宜,刘国公刘珠左手抚了抚胡须:“蕊姐儿之事好商量,也是之前我心疼她,倒把芸姐儿同蓉姐儿忘了。哎,糊涂了,老糊涂了!”章氏听了忍不住一笑:“老爷可别说什么老!您是宝刀未老,否则何姨娘如何有了身孕!”说罢双手合十:“老天保佑,是个男胎!”刘国公倒是想得开:“我也是认了命,你也无需如此!便是个男胎,也是个庶子,咱们这爵位,不过是靠妹妹得来的,若是子孙没出息,反而是祸事!辞了反而好事!我又是个没本事的,倒是莛哥儿父子,家族兴旺就看他俩了!” 章氏急忙道:“老爷无需自谦,您这话说的才显得您为人呢!虽官途曲折,可族人皆真心臣服,这就是您的长处!莛哥儿您待他如亲子,否则也得不到他夫妻俩的敬重!便是先皇也曾赞过您为人!”刘珠反而赞章氏:“你这个做伯母的哪里就苛刻了!为夫才是娶妻取贤呢!李氏待你如婆婆,可见是莛哥儿私下吩咐!”章氏噗嗤一声笑开了:“再没有旁人,竟是你我相互吹捧了!”刘珠也撑不住笑了:“你是吹捧,我可是实话!” 夫妻二人说话间,日头也偏西了,何姨娘那里来人问老爷还去不去她那儿用膳,刘珠听闻便不高兴,章氏也暗笑何姨娘的使唤不会说话,只是还要劝道:“她怀了孕,心情不定也是有的。您去罢!”刘珠直摇头:“她往日还好,这会有了孩子竟似变了个人!我越发不耐烦应对她,往日的谨慎一概全无,若在如此,夫人容得她,我竟容不得了!”章氏急忙说:“我盼望着她生个男孩,好叫老爷有后,总归是我无用,竟不能…”话说不完,就要垂泪。 刘珠越发不高兴去,连忙安慰章氏:“子女乃天定!你再无需如此,我早就认命了!”章氏这才道:“既然何姨娘怀了胎,若是个男孩,妾必定当亲生的!”刘珠自来重嫡子,便叹道:“终究是庶子!” 章氏好说歹说将刘珠劝走了。章氏的陪嫁不赞同的说:“太太您何必如此!老爷他不去,您还往外推!”章氏黯然道:“我是个不能生的,我指望着她生男胎呢!也对得起那去世的婆婆!”陪嫁想到老太太生前待章氏如闺女,临了还牵挂章氏每个一子半女的,也静默不语了。 章氏紧绷了一整日,胡乱吃了点就歇下了,不想还未落钥,刘珠又回来了,还带了点怒气:“怎么回事,这么早就落钥!”章氏是个好性的,连忙问:“怎么了,谁敢给你气受不成?”刘珠猛灌了一口茶:“这何氏越发不堪了!”章氏也不搭这话头:“这茶都凉了,您这般可是拿自个儿身子不当回事了!这大晚上的胃着了凉可不好!”刘珠放下茶杯,一脸无奈的长叹了一声:“罢了,倒是扰了你,你快躺下吧。我去洗漱了再来。”章氏也不矫情,过了一会儿,刘珠也躺了下来,章氏叫人熄了灯不再说话,酝酿起睡意来。刘珠一双眼睁的老大,只是黑漆漆的章氏也没瞧见。半晌,章氏都快入睡了,刘珠突然说道:“下次去娘娘那儿,把芸姐儿和蓉姐儿带去请个安。”章氏迷糊中应了,还嘟囔道:“娘娘想见安哥儿呢!”刘珠回到:“安哥儿下次罢。”接下来倒是一夜无话。 ☆、旧人 话说太后一心扑在选秀上,只当娘家嫂嫂寻常请安,等过了小半月,国公府又递了牌子,太后便有些疑惑,小声嘀咕一句:“往日里也没这么勤?安哥儿竟也不来。”葛嬷嬷想说点什么,又碍着还有旁人,便忍下来。待到无人时候,葛嬷嬷寻了机会同太后说:“主子,国公夫人这会带了二小姐,三小姐来,都将将及笄,恐是要您帮着相看的意思。”太后这才恍然大悟:“我一个深宫之人,哪知道什么好人家。” 葛嬷嬷笑了:“还有什么人家比得上皇家!”太后刚想吃口茶,到了嘴边又放了下来:“哥哥竟起了这般心思?”太后摇头:“这怕是不成的。若是报了选秀,正正规规走也就罢了,这会子进来…”葛嬷嬷笑的更厉害了:“不过是主子一句话。谁还敢多嘴不成!”太后还是摇头:“皇帝虽孝顺,可这女人方面,尤其固执,我要问问哥哥的意思,他向来不是这样的人!” 待章氏又到了慈宁殿,太后仔仔细细瞧了瞧两位侄女,虽模样没有大侄女好,但也不差,二侄女乌溜的圆眼睛瞧着可爱,小侄女眼角带了三分上扬,再长开点恐怕也很是妩媚。太后一人赏了一个玉镯,笑着开口:“前儿同玉儿说起了你们,说起来玉儿还未见过姑母,快叫玉儿来。”不一会儿,大公主被奶嬷嬷牵着进了殿,后面跟着四名教养嬷嬷,八名宫女。 章氏带着芸姐儿、蓉姐儿先向周玉请安,周玉侧了身,又回了礼,口里说着:“舅婆、二舅表姑母、小舅表姑母好。”章氏一脸赞叹:“皇家公主果然聪慧,这般小人就如此机灵!这两位做姑母的像她这般年纪,话都说不清哩!” 太后一脸骄傲:“玉儿一向聪慧!玉儿,你两位姑母还不曾逛过慈宁宫,你带她们去院子里逛逛,别走太远。”周玉点头应诺,等三人告退,太后又只留了葛嬷嬷在身边,才问章氏:“嫂嫂,家里三位侄女也到了相看的年纪了。可有什么好人选?”章氏尴尬的摇了摇头。太后又问:“怎么回事?”章氏苦笑:“是我害了她们。我多年无所出……再加上蕊姐儿之事,总有些人闲话。”太后有些恼怒:“都是些没脑子的,嫂嫂万不能放在心上!没得上了他人的当!”章氏洒然一笑:“旁人同我不相干,我自不会置气,只是到底累了三位姑娘!” 太后到底还要问一句:“哥哥嫂嫂到底是何打算?”章氏拽了拽了手帕:“老爷的意思是,娘娘您是太后,咱们府里都是靠着您才起来的,说起来,咱们老爷也不过挂了虚职…”太后有些烦躁,打断了章氏的话:“瞧瞧你们夫妻二人办的是什么事情,若是正正经经走了选秀途径,哪里来这么多事!” 章氏心里一惊,惶恐不安的站了起来:“娘娘明鉴,若是有着想法,早就报了名,实是没这心思。”太后这才松了心:“倒是我不是,弄岔了!”只是还是疑惑用意。章氏连忙赔笑:“怪不得娘娘,这事赶在一起,难免叫人误会。”章氏连忙解释:“这是做父母的一点私心,想着能有个皇家旨意,以后女儿们在婆家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7 底气更足些!” 太后立时就笑了:“你们两个人啊,这么点事情也这么来回试探!回去等消息罢!”章氏立马谢恩,离开时候,后面跟了足足一车的好东西,皆是太后赏下的。 太后也是藏不住事情的,当晚就请了周礽来慈宁宫用膳,顺便把娘家哥哥的意思说了,周礽忍不住点头道:“舅舅舅母一片爱护之意,我定是要锦上添花的!”这事便等着国公府相看完毕,再出三道赐婚圣旨便了了,太后不再啰嗦。 周礽看看天色,就要离开,太后连忙留下:“圣上,别急着走,这选秀也须得同你讲一讲。”周礽听到这事就皱眉:“母后一力做主,朕再无异议!”太后哭笑不得:“到底是你选秀,还需得你满意。”说罢,便把初选的两百多名名单递给周礽。周礽还未细瞧,只看了名额,便要反对:“母后,这也太多了!” 太后吃了口茶才解释道:“这只是初选,我话可是说在前头,你若是不出面定下来,我可要把这些人都留下了!”周礽忙说道:“母后说的很是,我定是要瞧瞧合不合心意的!”太后笑说:“月底复选,六月初便把人定下。这么多小姑娘,宫里也太过热闹,早些定下名分,好叫众人放心!”太后把事敲定就不虚留周礽了。 周礽出了慈宁宫,就直奔为华宫。为华殿里,沈妙荣正在缝衣服,听闻周礽来了,急忙出门迎接。周礽携她入了里屋,一眼就瞧见了针线活:“在做什么?” 沈妙荣抿嘴一笑:“帮圣上缝制一套内衣。”周礽拎起来瞧了瞧,没说话,只拿眼瞧沈妙荣,沈妙荣绣工一般,便嘟了嘴恼道:“就知道圣上瞧不上臣妾的手艺!”周礽这才笑:“倒也不是瞧上不你的手艺,只是这袖子怎么又长又肥?”沈妙荣连忙上前细瞧,这下子脸羞个通红,竟是把裤腿当成了衣袖。沈妙荣羞恼之下,一把夺了过来,胡乱扔在了篓筐里。周礽还要说:“怪我没长那么粗长的手臂,否则妙妙做的衣裳便是正好了!”沈妙荣一转身:“再不理你了,我去瞧瞧小哥儿。” 周礽也不恼,也跟了过去。暖阁里的三皇子已满七个月,很是会坐了。这会儿正坐在榻上,身边堆了许多玩物,有小鼓、哨子、竹喇叭、布老虎,又有水上浮、谷板、花瓜、种生等。沈妙荣瞧着有趣,只是怀疑三皇子这么点大恐怕玩不了这些。周礽也说:“怎么我儿竟会玩燕几图了吗?”原来三皇子手里正捉着燕几图摆弄呢! 边上的乳母笑着回话:“哥儿头回见这个玩物,好奇哩!”沈妙荣在一旁也笑着说:“这些是刘国公夫人送的。专门请人制的。乞巧节未到,竟提前找人制了送来,别说皇儿,便是我,也爱的跟什么似的!只是说了送给我儿,我竟不好抢了!”周礽接了一句:“这值当什么!回头我叫人专门送些你,这些就给孩子玩罢。竟别吃孩子的醋了!” 沈妙荣被打了趣,一屋子宫人想笑又不敢,沈妙荣也很不好意思,问了时辰,便道:“皇儿也该睡了,今儿下午睡的迟,醒的迟,往后还是要照着作息来!你今儿做的不错!”乳母连连应诺,不敢居功。周礽不悦:“怎么回事?”乳母就要跪下,沈妙荣连忙辩解:“这原是我的不是,中午我同皇儿玩了好一会儿,他竟不肯睡了。还是乳母阻了我,说起来该当奖赏哩!” 周礽点头:“是个好的,回头去小安子那儿领赏!”乳母大喜,得了圣上的赏可是天大的脸面,也就贵妃习以为常了。帝妃二人也不耽搁,立时离开了。 二人洗漱完毕,一同躺了下来。沈妙荣今儿也睡迟了,这会子没有睡意,周礽见状,便欺身上前:“想了?”也不要沈妙荣回答,便动作起来,沈妙荣连忙反驳:“谁想了,好不害臊!”却也跟着周礽的动作沉沦起来。 云雨完毕,一时不想动,就没叫水,只可怜外面的宫人一时担心水冷受责,只好不时去提水。屋里二人正相拥聊天,沈妙荣自选秀来,就又添了几分抑郁,身子也时好时坏。周礽不想在她跟前提这事,可沈妙荣偏偏又想知道,待周礽说了几句,沈妙荣又常吃醋使小性,二人恼一时好一时,一开始宫里还总说沈妙荣要失宠了,这会子也不敢说了。今晚二人就是那“好一时”。 不想聊着聊着,周礽说起了选秀:“选秀最后一轮母后定了六月初,你同我一起去瞧瞧热闹可好?”沈妙荣这下着恼:“圣上有了新人,把我这个旧人带着算怎么回事!”周礽一脸尴尬,可惜帐子里光线昏暗,二人又是并排躺,沈妙荣并无发觉。沈妙荣见周礽不说话,越发气恼,索性背过身去,心里想着周礽来哄她。不想周礽有些困倦,闭着眼睛就睡了过去,沈妙荣竖耳倾听,翻了身才知道周礽正呼呼大睡,气的直掉眼泪,哭着哭着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周礽抹黑起来,悉悉索索自己摸衣服穿,小安子觉得有动静立马进去,唬了一跳,忙喊人服侍。周礽随便套了衣裳到了外间才说:“小声点,别把贵妃闹醒了。”服侍的人均羡慕沈妙荣的受宠,越发不敢发出声音来。却不知道是周礽不敢面对沈妙荣,打算悄悄的离开。 沈妙荣一夜不安稳,周礽起床她就知道了,等到周礽穿戴好要离开,沈妙荣赤脚追上前,周礽到底心里惦记她,当头呵斥:“不想好了,怎么不穿鞋!”转身陪她进去,叫她上床。 沈妙荣眼睛有些肿,瞧着就知道一晚没睡好,脑袋昏沉沉的,也不逞强,顺势上了床,只是嘴里说:“圣上,六月初我同你一起去,你可别忘了来接我!”周礽自是同意,又嘱咐她好好休息,晚间来看她,才安心走了。 ☆、殿选 上回说道殿选定在六月初,太后与皇后二人便把时间定在六月初二,这日一到,不提其他,秀女们皆有些忐忑,管事嬷嬷太监将秀女们引到殿外等候,等着里头召唤,十人一行。 太后坐在左边,皇后坐在右边,太后又叫了德太妃也来,德太妃就坐在太后下首。三人等着周礽来,周礽这会子正往为华宫接沈妙荣,二人见了面,周礽眼睛一亮,沈妙荣穿戴不同寻常深衣,但见下身一条桃红襦裙,上着米色修身短对襟,袖口领口下摆绣了桃色花瓣,衣摆只到腰臀间,腰间一根深色镶金边腰带系在左侧,正所谓“盈盈一握楚宫腰,赛雪肌肤温如玉”,双颊淡扫,眼角上挑,似笑非笑。把周礽看的爱得不行,径直上前牵手:“爱妃今日叫人耳目一新!”沈妙荣嗔道:“又来拉扯我!”口里说着手却递了过去。 众人都当自个儿是聋子瞎子,跟在帝妃身后,一行好几十号人,愣是走的悄无声息,只剩周礽同沈妙荣的窃窃私语,沈妙荣半真半假说着醋话:“知道自个儿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8 人老珠黄,再不打扮,圣上恐怕看都不要看一眼!”周礽只当她说笑:“只看你,旁个都不看!今儿你说留哪个就留哪个!”沈妙荣露出似喜似悲的表情:“圣上这话好没道理,又不是臣妾的妃子,我才不要看!” 二人说着便到了目的地,周礽当先跨进,沈妙荣落后三步,见礼后沈妙荣坐在了皇后之下,周礽居中,众人坐定,皇后首先发话:“沈妹妹今日瞧着倒比外头的秀女还要娇俏,一点也不像生了孩子的妇人!”沈妙荣脑袋低垂回了一个字:“是。”赵皇后等着沈妙荣说话,半天只有一个字,勉强一笑,对着周礽和太后说:“时候不早了,不如现在开始罢。”太后看了眼周礽,周礽点了下头。 如此,宫人们就领着一行秀女上前,太后瞧着个个都好,周礽问了家世,留了一名世家女谢氏,此后几行人均落选,太后叫停:“圣上,哀家瞧着个个都水灵灵的…”言下之意是你如何一个都瞧不上眼?皇后也劝说:“后宫姐妹拢共几人,臣妾也觉得冷清极了,往日里想办个花会也不成!”周礽板正了脸:“朕本无意他人!”说完眼神朝沈妙荣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沈妙荣眼眶一热,差点忍不住流泪。赵皇后也红了眼睛,约是气的,太后没什么顾虑,呵斥一声:“圣上!” 周礽抿嘴不语,太后索性把话挑明:“都是好好的女儿,在家好容易娇养这么大,可不是用来糟蹋的!既进了宫,就要好好待人家!哪里就是贵妃一个人委屈!”沈妙荣心下一惊,立时起身:“回太后的话,臣妾并无委屈!”太后就笑:“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好的!不是那调三斡四的人!身在皇家有太多身不由己,便是皇帝也不是随心所欲的!你是个命好的,若是还不满足,也是太过了!”说罢双眼盯着沈妙荣,沈妙荣还福低着身体,听闻这话连道不敢:“太后娘娘容禀,臣妾万万不敢心生不满,自臣妾进入潜邸以来,皇后娘娘爱护有加,圣上也是多有照看,姐妹相处融洽,再没有比这好的了!” 周礽有心解围又怕火上浇油,忙使眼色给赵皇后,赵皇后只作未见,周礽瞳孔一缩不再看皇后,只在心里暗暗记了一笔。太后瞧见了这眉眼官司,心里直叹皇后的强硬性子,又见周礽眼巴巴望着,便叹了口气:“哎,不过是哀家随口唠叨几句,你心里清楚是再好不过的。” 在外等候的秀女不知三人的对话,只是突然不再召见,余下的几行人有些浮躁。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秀女特别耐不住:“脚都站麻了,怎么还不叫咱们?”话音一落,刚巧就叫人进去,管事嬷嬷来不及训她多舌,便打头领着一行人要离开,只听得后头哎呦哎呦的声音此起彼伏,回头一看三五人都摔倒在地,一名被压在身下的秀女脸上表情扭曲,旁人瞧着都替她疼,嬷嬷急的不得了:“你们真正是惹事!还要连累她人!”管事嬷嬷巡视一圈,只有最后几行人因离着远,队伍还在,连忙指着说:“你们三行人先同李大官去。”转身又对着李姓内侍道:“我须得留下处理此事,劳烦李大官一人!”李内侍道一句不敢,急急领着走了。 管事嬷嬷领着几名大宫女,一一问话,问到最后,好几人均道那高挑秀女踉跄一下扑到了前头秀女,众人叠罗汉似的摔了下来,那高挑秀女连连否认:“嬷嬷,有人在后头推了我一下,我一时未站稳!我不是有意的!”哭腔都出来了。只是再问下去,都说没看到有人推她。只可怜被压在身下的那名秀女脚崴了动弹不得,坐在一旁一边抹眼泪,一边等女医来敷药。 嬷嬷心里不耐烦,也不想理这官司:“嬷嬷上了年纪,也管不了这等官司,你们且等着!”说完丢下一众秀女,去殿内把这事上报了。周礽便道:“如此不省事,朕无需再瞧,叫她们都回去罢!”太后眉头紧皱:“都是小孩子,难免有些磕磕碰碰!那名受伤的也是受了委屈,叫她在宫里养好了再回家!闹事的打发家去罢。”这两位主子意见不一,嬷嬷有些犹豫,周礽便又说:“不是还有十人在外候着么,朕瞧着都不错,把他们留下,其余也就罢了!”太后盘算一番,如此进了整二十人,便笑着应了:“既如此,按着圣上意思来!” 眼见事了,周礽就要离开,顺便点了沈妙荣随侍。皇后追问了一句:“位份还需得圣上定一定!”周礽声音不带起伏的说:“皇后这话问的没道理,自然都是红霞帔。”说罢向太后告辞了。留下赵皇后被堵的心肝儿疼。 赵皇后运了运气,对着太后说道:“圣上倒也舍得这么些美人儿!只是劳烦了母后,须得您拿个主意,臣妾也好安排宫殿。”太后瞧着皇后也是可怜:“你呀,脾气太硬!和自个儿的夫君服个软又如何!”赵皇后听了不服气,只是嘴里应诺,太后也不知道赵皇后听没听进去,摇了摇头:“这事你来打理罢!你才是后宫之主。”婆媳二人就此散去。 赵皇后回到慈元殿,枯坐一会儿,开始着手安排住处。不一会儿,从喜领着一名洒扫太监求见赵皇后,从喜对着赵皇后说了几句,赵皇后就说要亲口问问,那小太监一进门就行了大礼磕起头来,赵皇后瞧不上这般软骨头:“起来回话。”小太监不敢造次,赵皇后问一句他答一句,最后又叫人赏了个荷包让他下去了。 赵皇后起先有些皱眉:“这人啊,都想着荣华富贵,罢了,既如此,送她一程有何不可!”说道最后冷笑一声。从喜劝了劝:“她也是一时迷了眼睛,倒搅得人不安生!”赵皇后冷声道:“我自有打算,无需多言。你去找个听话的,成不成事的另说。我就瞧不得她那狐媚子样!养出来的宫女也是如此,看她怎么装相!瞧瞧她今儿的打扮,哪里像个贵妃样!”赵皇后嘴上发了几句狠话,舒坦了些,开始安排起红霞帔的住处。从喜劝不动,只好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悄悄去办这事。 沈妙荣今儿被太后连消带打的说了一场,有些抑郁,连带着为华殿里的宫人们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出气。沈妙荣歪在榻上,略带愁苦。绯衣也愁眉苦脸的在一旁伺候,只是沈妙荣眼都不着一眼,只自个儿发愣。英儿在外面杀鸡抹脖子的朝绯衣示意,绯衣直摇头。沈妙荣头一偏就瞧见了,口里沉声道:“做甚么样子!还有点规矩没有!” 英儿连忙在门口端正了身子说有事要禀告。沈妙荣让她进来:“说罢!”英儿这会儿又吞吞吐吐起来,两眼时不时溜到绯衣身上。沈妙荣本就不顺,这下子也发了脾气:“不得了了,主子发话也不回了!莫不是她才是你主子!” 一听这话,英儿唬的噗通跪倒在地,绯衣也连忙跪下来:“好主子,不过是担心您身子,说出来没得叫人气闷!”沈妙荣黑着脸:“何事?”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49 绯衣便把沈妙荣坐月子时候紫绡在圣上面前行事不怎么对劲,后来就叫人留意起她来,平常不过顾影自怜罢了,今儿竟发现同慈元宫的人有联系。 沈妙荣惊了一下:“你们胆子够大,竟瞒住了我!”绯衣连连求饶:“是奴婢们的错,那会子主子正在月子里,又是没影的事情,不好扰您休养身体!” 沈妙荣长出一口气:“你们先起来罢!圣上可知晓?”绯衣连忙摇头:“只不过当时我瞧着紫绡的眼神不对罢了,圣上哪里会将她放在眼里,这几个月我有心不让她出头,圣上恐连她是谁都不知晓的!平日里虽有些心高,但也无甚事,左右她原就比旁人出彩些,谁知今儿同那边人有了往来。” 沈妙荣一脸疲惫:“既如此,打发她去别处罢!此时宜早不宜迟,你们行事到底欠妥!往后还需得磨砺!”英儿长出一口气:“好主子,再比不得您七巧玲珑心!”沈妙荣给面子的笑了下:“你尽挑好话讲罢!别以为这样我就饶你这次!罚你三个月月钱!” 英儿连忙应道:“主子英明神武,再没有罚错的!”这话说得不伦不类,惹得沈妙荣噗嗤一笑:“胡乱用词!倒叫人发笑!去领罚去罢!”英儿这才告退。绯衣等英儿出门又要磕头认错,被沈妙荣拦住了:“我知晓你的心意,只是若是一早告诉了我,早早将她打发了,何必现在这般被动!本来皇后与我就两相生疑,如今把她打发了,皇后知道了又是一件心事!”绯衣想了想才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是奴婢误事!皇后若是知道咱们知道她留意咱们为华宫,说不得以为咱们眼睛盯着慈元宫哩!” 沈妙荣苦笑:“我本不欲生事,只是身不由己!”绯衣担忧:“那紫绡可是个心大的,万一叫她成了,咱们可就被人笑话了!”沈妙荣也有些犹豫:“罢了,还是把她退回去罢!就说咱们为华宫用不起!” 紫绡得知后大哭了一场,被主子退回去的奴婢还有什么前途,不过在宫中苦熬罢了!先前的志气这会子被打击的一丝不剩,到底是奴婢身份,还有谁在意她内心想法不成。慈元宫得知此事,赵皇后冷笑:“原以为是个能人,不想如此无用。” 紫绡不肯走,领命的几人哪里会由得她折腾,一个上了年纪的宫女狠狠道:“给我把她嘴巴堵住,若是惊扰了主子们,还有我们的活路么!”一人眼疾手快,掏出一条帕子,死命塞了进去。紫绡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原本画得好好妆这会子竟没法看,衣服也叫人拉扯的歪歪斜斜,着实有些不堪,紫绡如同认命一般紧闭双眼,任由眼泪肆虐。众人见如此才松一口气,还有嘴里劝说:“身为奴婢早该认命,何必如此闹腾!” 一个宫女的留去罢了,除了原先一同进为华宫的几人,旁人哪里会在意。唯有从喜默默吁了一口气,赵皇后的打算落了空,自个儿也不必行那隐秘之事,且从喜私心是不赞同的,圣上若是谁人都看得上,自个儿主子也不必这般愁苦了! ☆、伺疾 自赵皇后将新人们安排妥当,太后就一直留心着,只是周礽还是可有可无的样子,叫人看不过眼,太后拿周礽没耐何,便把皇后叫来训了一通:“你身为皇后,母仪天下,可不能学那小家子气!贤内助也唯有正妻才称得上,圣上整日忙于国事,其他方面圣上有什么想不到的,你该替他安排妥当。你要知晓,这后宫女子的命运都系在你夫妻二人手中。咱们皇家也不能这么糟蹋人!”皇后心里委屈,面上还要应诺:“母后说的是,是我没做好!”太后也叹了一声:“这世间女人难为,后宫女子更不易,你好歹是皇后,谁敢不敬你,你胸襟也要开阔些!” 赵皇后眼圈儿红红的,半晌不肯说话,太后也不在乎,吃了口茶便开口赶人:“罢了,知道你忙,我不留你了,去吧!”赵皇后往日总喜欢打趣几句,今儿也是心里存了气,旁的话不多说,只是告退了。太后摇了摇头,对着葛嬷嬷说:“到底年轻!”葛嬷嬷也心以为然:“哪里比得上主子您!”太后又叹道:“赵家人一向高傲!我年轻时候底气可没这么足!”葛嬷嬷笑了:“所谓出嫁从夫,管他赵家人李家人,进了皇家门就是皇家人!哪个比得上皇家!”太后也笑:“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赵皇后心知太后不满周礽独宠沈妙荣,只把自己推出来打头阵,深怕母子不合,坐在凤撵上越想越愤怒,脸上自然带了出来。忽的耳边传来请安声,赵皇后本不想搭理,只是透过帘子仿佛瞧着是几个新人,便叫停。高高坐在凤撵上懒散的问了话:“谁在那儿?”从喜就要去问话。赵皇后阻止了:“叫个小宫女去!不过是几个红霞帔,脸面可没那么大!”底下人自然是机灵了,很快就回了话:“是启祥宫的上官娘子、丁娘子,咸福宫的吕娘子。这三人乃同乡,今儿约在一起出来看风景。”赵皇后讽刺道:“可见是清闲的,这样的日子我可过不来。叫他们上前来。”后一句对着回话之人道。 上官娘子、丁娘子、吕娘子三人依次上前站定,按着规矩低垂脑袋。赵皇后刚想叫他们抬起头来,就突然勃然大怒:“真真是放肆!莫不是还敢肖想皇后之位!”从喜唬了一跳,仔细一瞧,中间的丁娘子头上戴了个金簪,却是牡丹模样,还镶嵌了红色宝石,知道她犯了自家主子的忌讳。三名新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俱跪下求饶:“妾身不敢”“娘娘恕罪”“冤枉”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怎么的,语无伦次的喊了起来。从喜上前呵斥:“还不禁声,主子娘娘面前,岂能高声!”三人不敢再造次,从喜又说:“丁娘子,你头戴红色牡丹是何打算!”丁娘子“啊”的一声,立时又停住:“娘娘恕罪,奴婢绝无二心!这簪子,这簪子是苏昭仪赏的!” 赵皇后本就气不顺,遇到这事如同火上浇油:“还敢狡辩!”从喜自有担忧:“主子,这会子正在风口里,仔细风吹了头疼,不若带回去好好审审,也免得底下人口口声声喊冤枉冤枉的。倒叫人厌烦!”赵皇后也想起来这会子正在外头,便点了头。众人拔脚就走,宫人们脚力好,只可怜三名娘子,本就惶恐不安,又比不得惯常走路的,到了慈元宫,累的气都喘不过来。 苏慧也得了皇后处的消息,急匆匆赶来。被宣进去后便见丁娘子一人跪在地下,上官娘子、吕娘子鹌鹑似的缩在一旁。苏慧急忙请安:“主子万安!”往常里话音落下赵皇后就免了礼,今儿竟等不到声音,苏慧养尊处优,身子都快受不住了才听得免礼声,苏慧长吁一口气,满脸赔笑:“不知主子召见有何事?” 赵皇后不想搭话,从喜便把事情说了,苏慧立时顿足:“好主子,这是怎么说!说起来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0 ,这簪子还是主子您在府邸赏我的!奴婢自是知道自个儿的身份,您赏我是看重我,奴婢可不敢真的戴在头上!这丁娘子我一见心喜,爱得不行,故而也将您给我的簪子赏了她,我可是对她说了的,这簪子是我最爱的,叫她好好收着!” 丁娘子还在底下抹眼泪,听了这话,仔细回忆起来,确实是说了的,越发害怕,身子不由自主抖起来,也不知自个儿怎么迷了心窍,戴起了这簪子! 苏慧嘴里还在说:“谁知道她是个没规矩的!”说完还撇了撇嘴。赵皇后听了这一大堆话,又瞧了瞧边上的金簪,委实想不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俗不可耐的簪子。从福一向管着赵皇后的衣物首饰,在一旁提醒:“那年大婚,族里一位旁支的姑娘的添妝。”所谓皇帝也有穷亲戚,赵氏也不是个个都富贵。赵皇后揉了揉眉头:“苏氏,你是一宫之主,按理你是要管着她们的,今儿出门她们同你汇报了么?” 苏慧有些不安:“这事儿我是知道的,可我不耐烦见她俩,故直接准了,谁想丁氏如此不规矩!” 赵皇后又对着丁娘子道:“可有说错的?”丁娘子吓的不会说话,只摇头表示没有错。苏慧眼角趁机扫了丁娘子一眼。 赵皇后午膳后被太后传过去训了一通,错过了午睡,这会子又审半天,早就疲惫不堪:“苏氏,虽说你不知道,可你身为一宫之主,多少监督不力,罚你半个月月例。”苏慧有心反对,可瞧着赵皇后不耐的模样,只好应诺:“谢主子恩典!” 赵皇后又对着丁娘子道:“身为宫妃,却不知规矩、礼数!禁足三个月,抄宫规一百遍!”尘埃落定,丁娘子反而踏实了,也不哆嗦了:“谢主子娘娘恩典!” 赵皇后又吩咐苏昭仪:“你日后也要担起责任来,若你宫里还出现此事,我便为你是问!”苏慧原还心喜,听了这话连忙道:“臣妾哪里会这些,主子娘娘您就受累些……”话未说完,赵皇后打断她:“既如此,就不要入住主殿!” 苏慧大惊失色,良久才找到声音:“主子,奴婢必定管好他们!”赵皇后嗤笑一声,苏慧满脸通红:“主子娘娘,臣妾这就回去监督丁娘子!”丁娘子飞快抬了下头才告退。 上官娘子、吕娘子在外面不安的等着,直到苏昭仪领了人出来,瞧着只是神情狼狈了些,别的倒也还好,二人均松了口气。苏慧又对着上官娘子说:“一起回吧!”上官娘子急忙跟上。苏慧一边走一边教训二人:“你们倒是初生牛犊!我们这些老人在宫里战战兢兢的,你们整日就想着玩乐,一点儿也无女子的贞静。丁娘子更是好胆,连牡丹大红都用上了!也不知道怎么选中的!”这话有些不妥,冬儿暗自拽了拽苏慧的衣角。苏慧也反应过来:“你们既已入宫,就该按着宫里规矩来,什么位份就该什么打扮!皇后娘娘将你二人安排在我宫中,我自要担起教导的责任来!”说完还啧啧两声:“一进宫就惹是生非!” 二人被说了一路,丁娘子又受了惊吓,一张小脸煞白。进了启祥宫,苏慧就叫二人离去,眼瞧着丁娘子一副虚弱模样,很不顺眼:“作甚么这幅样子!叫人看了以为我欺负了你!装模作样的!”丁娘子站都站不住,索性跪了下来,苏慧反而唬了一跳:“反了天了,说不得了!”又朝着宫女怒道:“怎么服侍的!还不扶起来!”冬儿连忙劝说:“主子,何必为这么个人置气,仔细身子!大公主昨儿遣了人来,说是午歇过后来瞧您,看看日头也差不多了。您不是还说要亲自做糕点她吃的么!” 苏慧听了“哎呦”一声:“差点误了时辰!”也不再多话,只让丁娘子回去好好抄规矩,又让上官娘子也在屋里静静心,没事别出来整幺蛾子。二人不敢多言,恭敬告退了。 从善领了吕娘子去了咸福宫,当着马菲菲的面把事儿说了,又转达了赵皇后的话,叫马菲菲管好后殿的娘子们。马菲菲当面笑盈盈应了,并做了保证,绝不让闹事,又亲自赏了从善一个金镯子。回头仔仔细细问了吕娘子事情始末,说出来的话倒是同苏慧一样:“到底没经过事,也不怕事!你们三人倒比旁人自在些!皇后心善只叫你们抄抄规矩,若是我,打死也不论!”吕娘子听了这狠话,心抖了一下。马菲菲瞧着吕娘子的窈窕身材就有些不耐:“既然皇后有旨,我也不能不管你,最近无事就在屋子里学学规矩,别丢了咸福宫的脸面!到时候皇后不发话,我可没那好性!” 一时间宫里竟比从前还清净些。太后气了个倒仰:“这皇后果然是个好儿媳!前头叫她安排新人侍寝,后头借着由头关人禁闭!”葛嬷嬷连忙劝慰:“虽如此,到底是新人行事不妥当。何况还有其他人,不若再看皇后底下行事!”太后到底意难平,第二日便说身子不舒服。 满宫上下出了新进的,都赶去慈宁宫表白,太后推说头疼不耐烦见人,只见了帝后二人。太后还要宽慰二人:“并无不妥,只是一时累的慌!”太医也只说静养,若是实在难受,吃些安眠汤药好好睡睡。 不一会儿汤药便端来了,赵皇后随口说道:“臣妾伺候您用药。”太后一听便笑了:“皇后果然孝顺!”竟没有拒绝,赵皇后闪了闪眼神,连忙端起药,小心仔细喂了。葛嬷嬷打趣:“哎呦呦,主子真是看人下碟儿!奴婢往日里劝您吃药,可不知道费了多少唾沫!”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你一张老树皮,我还瞧甚!儿媳妇细皮嫩肉的,我瞧着就欢喜!多看几眼,身子都轻快不少!” 周礽瞧着太后果然欢喜:“如此,皇后便日日来。恐母后又厌了!”太后听了这话眼睛都笑成了缝:“再没有厌的。只是儿媳宫务繁忙,每日往返太过劳累!”赵皇后主动说道:“儿媳妇伺疾理所应当,不敢言累字!”于是赵皇后每日往来慈宁宫,亲奉汤药,宫里无一不赞。 ☆、赏菊会 没过几日,太后便说皇后每日往返,实在太过辛苦,可自个儿私心舍不得看不见儿媳妇,便叫皇后收拾收拾住到东暖阁里。宫务暂时交给沈贵妃,贵妃也是高门女子,管家自是学过,必不会乱了套。 周礽也同意了,赵皇后只好收拾一番入住了东暖阁里。沈妙荣得了差事,当着太后皇后的面说道:“臣妾初接手,恐有不妥,恳请皇后娘娘将从喜姑姑派来援助一番!”太后便笑:“你呀!果真是久不理事!只担忧自个儿办不好差事,竟也不担忧你皇后主子!那丫头,她可是一刻也离不得!虽名头上是让儿媳伺疾,可到底哪里会叫她亲自动手!我吃药时候瞧着她,也就吃得下了!” 沈妙荣也笑:“莫非皇后娘娘是天仙下凡,自带仙气不成!往太后娘娘面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1 前一站,就药到病除了!”葛嬷嬷连忙接上:“可不是么!在主子眼里啊,皇后娘娘就是天仙!”说完还自怜的摸了摸自个儿的脸皮:“奴婢呀,就是个树木桩子!” 皇后也忍不住扯了丝笑容,太后更加欢快:“合着你在这儿等我!”又指着葛嬷嬷对沈妙荣道:“不是我说,葛嬷嬷跟着我,也算历练过!若是没人手,把她借你使!” 沈妙荣受宠若惊:“这如何使得!”葛嬷嬷连忙哭丧着脸:“这如何不使得,左右主子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跟着沈贵妃几日,说不得主子还略惦记惦记,日日对着反而瞧不着!” 皇后拽了拽帕子,强笑:“葛嬷嬷惯会打趣人!”太后也顺着说:“你这老货,多大年纪还撒娇卖痴!儿媳妇别理他!咱们娘俩亲近几日!” 沈妙荣趁机说:“既如此,妾与葛嬷嬷也不敢再打搅,只是须得皇后娘娘派人指引,将对牌领了来!”太后点头:“很是,那什么喜儿的?速速去办事!”从喜不敢不从,听话的往前站了一步,恭敬应了,赵皇后一张笑脸没变过,待沈妙荣一行人离去,太后才道乏了,也让赵皇后去休息。 沈妙荣领了对牌,回到了为华宫,又放低姿态请教葛嬷嬷,葛嬷嬷笑着回话:“有事贵妃娘娘尽管吩咐,奴婢旁的不会,跑跑腿儿总成的!”沈妙荣又道:“嬷嬷跟着太后娘娘,走过的桥比咱们走过的路还长,得亏嬷嬷坐镇,否则我都不知道从何着手!”葛嬷嬷笑了笑:“其实宫里办事都是有旧例,循着例来总归不错,唯独管人最难。把人管好了,别的就简单了!宫里自来容不得偷奸耍滑、乱嚼舌根之人,只是却无法根治!故而能管好人便能管好事!” 沈妙荣恍然大悟:“幸得嬷嬷提醒!说来也是,人心最是难度量!”说罢叹了一声,双眼看了葛嬷嬷片刻,葛嬷嬷从容一笑:“娘娘您是贵妃,底下人是什么名牌上的,何必放下身架去揣测,只要底下人事儿做好了,管有什么心,左右不害人就是了!”沈妙荣再次叹服:“嬷嬷高见!” 如此沈妙荣开始着手宫务,果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管了两三日,自觉吃不消。一日临睡前对着周礽闲聊起来:“果然是歇久了,事儿也担不起来了。身子乏得很!这天气也是怪异,都入了秋,还这般热的心里烦躁!”周礽先是笑了:“都说是秋老虎了,必然还要猛一会儿!只是往日你并无这般烦躁,可见还是不惯理事!” 沈妙荣一脸疲惫,说话间就打了哈欠要睡觉,周礽也被传染了一个哈欠,二人一夜无话,周礽第二日要大朝,摸黑就起了,有心不让沈妙荣起来,便悄悄叫人服侍,不料一名宫女手一滑,铜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小安子气的上前抬手一个巴掌,那宫女还要忍着痛快速捡起来。小安子怒道:“扰了里面,看谁饶得了你!”周礽听到响声,下意识看看帐子里面,沈妙荣大概是累坏了,竟一点反应也无,正当好眠哩!周礽失笑摇头,对那响声也不再追究。 自沈妙荣接手宫务后,盛嬷嬷也担了些担子。这日早晨,沈妙荣比往日都睡得迟一些,旁人没有觉察,葛嬷嬷倒是经的事情多,同盛嬷嬷提了提沈贵妃的异样。盛嬷嬷先前重心在三皇子身上,这会子细想想,眼睛里露出一丝光芒:“多谢嬷嬷!” 沈妙荣一觉自然醒才觉着时辰不早了,连忙来到抱厦理事。众人汇报完毕,沈妙荣查了往日册子,眉头一皱,刚想说话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低头算算,便笑:“如此便照办,只是尚衣库须得抓紧,后宫增了不少新人,冬衣本就繁琐,别误了时候。”“娘娘体恤众人,尚衣库定按时完成!”尚衣库女官起身回话。 众人就此散去,沈妙荣睡了一夜还是一脸倦容,扶着绯衣苦着脸道:“不怎么了,还困得紧。”绯衣被盛嬷嬷提点了几句,这会子细细瞧了沈妙荣:“主子,您小日子晚了有七日了!”沈妙荣一时没想到:“莫不是最近太累,推迟了?”绯衣喜忧参半:“若没有也好,嬷嬷说频繁生育到底不利于身体,主子育二子,又深得帝宠,还是身子为重!”沈妙荣没有做声。 午膳过后,沈妙荣又狠狠睡了一下午,众人不敢再迟疑,忙去请了陈太医。陈太医细细把脉后带着笑意道:“回圣上,娘娘这是有了!”周礽也在一旁,听了这话便笑着道了句“赏!”陈太医并底下人皆开口谢赏,闹了一阵子才安静下来。沈妙荣这才开口道:“如此,我便要安心养胎了。这宫务可算是有由头推了!”周礽想了想才说:“这可是母后亲自开口的,少不得要告知她一声!”沈妙荣笑:“理当如此!这会子去可好?”周礽自是点头。 到了慈宁宫,太后得知来意,倒也开心:“沈贵妃是个有福的!既如此便好好安胎!”赵皇后伺疾很是用心,瞧着憔悴了不少,黑眼圈盖都盖不住,默默坐在一旁不出声。太后又笑:“近日哀家身子利索了不少,这会儿听闻喜讯,更加轻快!如此皇后便搬回去接管宫务罢!”赵皇后起身应诺。太后“呵呵”两声,又道:“这会儿天还未全黑,趁早搬走罢!”赵皇后连忙道:“再让儿媳伺候一回罢!”太后拒绝:“不过是个心意,哪里用你亲手做什么,我知道你心里孝顺就好了。你是皇后,沈贵妃怀孕不易操劳,后宫诸人到底离不得你!”赵皇后连连点头:“母后说的是!” 周礽仔细瞧了太后脸色:“瞧着母后气色是好了!”太后笑:“我是听到又有孙子辈,人老了,就喜欢小孩子,宫里四个孩子还是太少了!大公主一眨眼就长大,也留不了几年…”说着就有些感慨。周礽连忙劝解:“贵妃肚里还有一个哩,来年宫里就有五个小孩了,细算起来,子嗣也不算单薄了!” 又闲话了一番,沈妙荣再忍不住用帕子掩住口打了个哈欠,众人一时看着她,沈妙荣有些尴尬:“臣妾失仪了!”太后不在意:“怀孕之人难免艰苦,如此不留你们了,回去歇息罢。”赵皇后也开口:“妹妹应当护好子嗣,可不能任性,身体疲惫就不要逞强了,快回去罢!无人怪你的。” 皇后看着周礽亲自携着沈妙荣离去,不再说话。太后见状道:“明儿搬回去!沈氏怀了身子就不能侍寝了,新人入宫许久,也该安排了,这次可别再出岔子了!”赵皇后心里一惊:“是。”想解释一番,到底作罢了。 第二日,赵皇后便回了慈元宫。一踏进宫门,赵皇后便打心底儿舒了一口气。乳母童氏牵了二皇子在正殿等着,赵皇后一进去,二皇子便奶声奶气的说:“母后,我想你了。”赵皇后闻言顿时笑了开来,一时间,殿中气氛很是温馨。赵皇后逗了一会儿二皇子,二皇子耐不住性子,四处乱跑,负责照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2 看二皇子的宫女太监跟着转,深怕他磕了碰了。赵皇后瞧着二皇子活泼样子着实心喜,便索性坐在一旁眼睛追随着二皇子的身影。二皇子玩了一会儿又闹着要去看鱼,赵皇后连忙叫人跟好了。 从喜等二皇子人走了,才对着赵皇后说:“主子,可要瞧瞧账册?”赵皇后轻笑一声:“拢共两个月,还能有大变动不成。”不过嘴上这样讲,还是仔细的瞧了起来。赵皇后自然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对完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赵皇后合上本子:“既然有孕,可不能再伺候圣上了。” 翌日,赵皇后又去了一趟慈宁宫。赵皇后柔声说出想法:“母后身子也转好了,这会儿正当赏菊的时候,我想着借着母后的名头办一场赏菊会,也好让新人们出来露露脸。”说着说着又哀伤了起来:“母后也知晓圣上,我实在是劝不动的。” 太后略想了想了:“也好,沈贵妃有了身子就该养着。”太后对沈妙荣的态度有些微妙,时而欣喜她生育有功,时而厌恶她独霸皇帝。这会儿被皇后这么一提,自是希望皇帝能雨露均沾,也因为后宫着实冷清,故而同意了:“正好娘家嫂子进了几盆菊花,哀家瞧着绿芙蓉和墨菊尤甚,拿出来倒也不丢人。” 赵皇后便笑着捧场:“母后也太谦虚了,单一种就叫人神往了!岂是不丢人!”太后心里欢喜,便留了皇后用午膳,又特意请了周礽过来,亲自将此事说了:“哀家病了几个月,这会子着实闷了,想着办一场赏菊会,热闹热闹。”这点事情根本无需经过周礽,现又特意问了,周礽自是满口赞同。太后又邀请周礽参加:“圣上倒是可赏脸参加?”周礽连忙答应:“母后相邀,岂敢不从!” ☆、云归亭 被锁暂缺 ☆、丁贵仪 周礽对徐敏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听到赵皇后这么讲,转头细细瞧了瞧丁娘子,不由点了点头赞同赵皇后的话,帝后二人说话没有避人,苏慧又离的近,听了这话隐晦的瞧了一眼赵皇后,不料被赵皇后逮了个正着,赵皇后盯着她看了眼,苏慧立马一脸讨好的笑容,赵皇后不耐烦她赖皮的样子,不再理会。 周礽没了性质的,吩咐赵皇后结束聚会。赵皇后轻轻咳了一声,底下声音立马消失了,赵皇后满意一笑:“现下太阳落山早,咱们趁着天还亮,早些回去,玩了一天,好好歇息歇息,别亏了身子!”众人皆道帝后体恤众人,无一不从。周礽和赵皇后打头先起身离开。 经过丁娘子身边时候,赵皇后拉了下周礽,二人便停了下来,赵皇后满脸笑容:“丁妹妹过来伺候!”丁氏抬头一脸的惊喜,慌慌张张的站到了皇后身后。 三人出了云归亭,赵皇后就对着周礽道:“臣妾一整天没见到二皇子,这会儿心中实在惦记,容我先离去。”周礽点头同意。赵皇后吩咐丁娘子:“妹妹好好伺候圣上!”丁娘子细声细气回了个“是”。 周礽沿着人工湖慢慢踱步,丁娘子步步跟着,一点儿响声都无。走到栽满柳树的一边,周礽停了下来,这会儿柳叶稀稀拉拉的挂在枝条上,风略吹吹就掉几片叶子。 丁娘子呼吸有些急促,周礽听到了,知道她紧张,便开口问叫什么名字。丁氏趁机把家中养几条狗也讲了。周礽听着有趣:“如此听来,你家中和睦,长辈慈爱,小辈孝顺,过得无比顺心。你怎么舍得离开?”丁娘子听了一滞,嗓音涩涩:“那是我娘亲去世前的日子。父亲后来又娶了继娘,生了弟弟。我与大妹……” 周礽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丁娘子自己调节了情绪:“不过自我进了宫,大妹想来过得轻松些了!”周礽“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丁娘子自觉说错了话,后背都湿了,这会儿听到周礽的回话,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明显双肩放松下来。 说了一会话,天色也暗了下来,周礽想着要去为华殿,便叫丁娘子自行回去,丁娘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秋风乍起,更深露重。圣上不若去卑妾那儿坐坐,吃杯热茶?”周礽有些意外的瞧了她一眼,沉默了半晌,又把丁娘子唬的缩了肩膀。 周礽瞧了觉得可怜,便点点头:“也好。”丁娘子心花怒放,甚至头几步走的有些凌乱,一个踉跄差点把自个儿绊倒。周礽双手扶实,低声道了一句:“小心。”丁娘子觉得那臂膀快要燃烧起来,双颊也布满了红霞。 苏慧早就安排妥当,贴身宫女冬儿带着两名宫女又巡视了一番,其中一名叫听雨的宫女抱怨:“主子好脾气,那丁娘子伺候圣上,咱们何必忙前忙后!”冬儿没出声,另一名宫女冷笑:“你若是这点见识,明年宫里放人时候,趁早叫家人接出去!”听雨被她一刺:“好你个听荷,就你能!”冬儿居间调解了一句:“听荷好好儿的说话,听雨你同我听听她讲的如何!” 听荷便道:“咱们下人瞧得清楚,圣上一心在贵妃身上,如今贵妃又怀了孕,太后与皇后,恐怕再也不能容忍贵妃独宠下去。故而安排了大选又特意安排今次的赏菊会。”听雨不屑:“你也知道咱们都清楚!”听荷又说道:“这是其一,其二便是今儿选了咱们宫的人,太后、皇后、贵妃下来就是咱们主子,主子在宫里如何立足?”听荷问了一句也不要人回答,自顾自说道:“一是子嗣,二才是圣宠!宫里自来都是生恩不比养恩!丁娘子若是聪明点,应该亲自送来!” 冬儿听了这话,摆了颜色:“放肆!满口胡沁!任她生几个男孩,也比不得咱们大公主!”听荷连连道歉:“是我一时口快,实是无心之言,便是大皇子也比不得大公主,咱们大公主可是实打实的封号,圣上更是早早起了名字。三位皇子都还是一二三的喊呢!”冬儿这才展颜:“这话说得不错!明儿我帮你向主子讨赏!”听雨这次倒是反应极快,赏的是前头的话而不是奉承大公主的话! 听雨细细想着,笑出声:“亏得姐姐们教导,我认为还有其三!若我说得好,冬儿姐姐也赏点我罢!”冬儿也笑:“先说罢!”听雨便道:“虽子嗣为重,可圣宠也不可或缺,咱们启祥宫,无论是谁承宠,都是启祥宫对外的脸面,就是主子的脸面,那些娘子们,如何不是咱们主子固宠的工具!便是圣上也要依规矩,万事越不过咱们主子!”冬儿把话都听了去,也不表态,听雨听荷也不再啰嗦,跟着冬儿又去了后殿一圈。 这会儿功夫,周礽已经被苏慧迎到了启祥宫主殿启祥殿,周礽环视一圈,赞道:“你这儿的摆设打理的不错!”苏慧受宠若惊:“其中几件是臣妾进宫时,圣上叫人赏的!这摆设还是请教了宫里的老嬷嬷,臣妾小门小户的,在后头学着点皮毛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3 罢了”周礽不记得打赏这事:“既要学,明儿我叫人再送些来! 你也无需妄自菲薄,朕瞧着很不错!不懂就学很好!” 苏慧的出身不知道被人明里暗里讲了多少次,这会子听到周礽说这么一句,眼泪都汪了出来,接下来就是狂喜,今后谁还敢说嘴一次,就连圣上都赞她好。丁娘子在一旁也一脸钦佩:“卑妾尤其喜欢那插了支海棠的细颈瓶。”苏慧笑道:“你喜欢旁的我便送给你了,这个可不行!”丁娘子瞬间知道:“这定是圣上赏的,否则娘娘不会如此宝贝!” 苏慧笑出声:“圣上您瞧,丁娘子说我小气哩!”周礽面容缓和:“你俩的官司我可不断!回头朕叫人多送你几只。”言下之意让苏慧无需宝贝。丁娘子听了好生羡慕,转而想到以后,脸上露出羞涩之意。苏慧得了好也不再啰嗦,便朝着周礽道:“丁妹妹那儿我叫人已经准备妥当,今日玩耍了一整天,圣上早些去歇着罢!” 丁娘子强忍害羞,一双圆溜溜的鹿眼盯着周礽,周礽心中一动:“你这一说,朕倒是真觉得乏了!”,苏慧笑眯眯望着丁娘子,丁娘子会意,二人便向后殿走去。苏慧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也不等冬儿,叫了小宫女服侍着上床休息了。 周礽随着丁娘子来到后殿的香雪阁,苏慧特意另安排了四名大宫女,加上丁娘子原先的两名大宫女两名粗使宫女,香雪阁本身就不大,这会子主屋竟有站满了的感觉,周礽立即说道:“这地儿也太狭小了!”丁娘子使了眼色叫她们赶紧出去:“满屋子人是叫人憋闷,这会子好多了。”等进了寝室美人在怀,周礽也不再计较了。 第二日,丁娘子升了婕妤,第三日又是丁娘子侍寝,赵皇后很是满意,破例又升了一级。如此宫中便有了两位贵仪。姜丽得知丁氏成了贵仪,狠狠痛哭了一番。 为华宫里,众人不敢再隐瞒,便把此事禀告了。沈妙荣顿时觉得自个儿的心口被人用手掌狠狠攥在了一起,眼前发黑,双腿发软,幸好她此时坐在榻上。沈妙荣咬紧牙关,挥退了众人。绯衣不肯离去,沈妙荣没力气同她说话,一个人躺了下来,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绯衣站在亮处,瞧不清沈妙荣的脸庞,侧耳倾听了一会儿,觉得不像睡着了,走进一看,才发现沈妙荣鬓角都湿透了,眼泪顺着两边眼角直往下淌,偏还一点声音没有。绯衣大急:“主子,主子!您哭出声罢!奴婢瞧着心疼死了!” 沈妙荣睁开双眼,声音不带一丝异样:“无事!”绯衣听了越发慌张:“主子可别犯傻,您还怀着孩子呢!可别伤心了!”沈妙荣眼角含泪还是两个字:“无事”。 绯衣晚上亲自守夜,到了半夜,也不知什么时辰,听到沈妙荣的哼哼声,连忙点灯朝里探头,之间沈妙荣双眉打结,闭着的双眼不住的流泪,绯衣以为这是梦魇了,连忙轻轻喊她:“主子?” 沈妙荣立时睁开双眼,双目清明,是醒了还是没睡着绯衣一点不知,绯衣大胆的摸摸沈妙荣的鬓角,已然湿透了。料想此时双眼也是肿着的。绯衣心里也一阵阵的痛:“主子,可别这样,您打骂人都好,别这样!”沈妙荣呼吸急促,觉得穿喘不过气来。绯衣也管不了那么多,叫人进来把灯全点了,把人指挥的团团转,沈妙荣压根也不管,唯有听到有一人说是否要请圣上来,沈妙荣猛的起身,急喝到:“不要!我不要见他!”众人一下子收了声! 绯衣终于听到沈妙荣说话了,连连点头:“主子,缓些起来,仔细身子!”沈妙荣眼冒金星,忍不住闭了闭眼睛:“把太医叫来,本宫觉着无甚力气!”绯衣大急:“好主子,快躺下!”转头对人喝骂:“傻站着作甚,还不叫小禄子亲自去!” 沈妙荣不喜太监随侍,小禄子也不敢睡得死沉,得知寝室点灯了便也醒了,得了消息急忙去请陈谦。 ☆、小产 沈妙荣出时觉得浑身无力,不一会儿觉得腹痛难忍,脸色煞白的颤抖问:“太医可到了?我腹痛更甚!” 盛嬷嬷,两名皇子的嬷嬷这会儿也在,听了这话大吃一惊,有的叫人煮红糖水,有的叫人垫高下身,盛嬷嬷扯了一个粗使:“去催太医!” 那粗使二话不说扎头出了门,边上那人急道:“傻子,黑乎乎的灯也不拿。”边说边拿着灯追了出去。二人没跑多远,就见到灯光,恍惚像禄公公身影:“快快,娘娘不好了!”一行人大惊,陈谦顾不得礼仪,掀起衣角就跑。 等陈谦赶到殿中,已然晚了一步。沈妙荣苍白着脸,双眼睁的大大的,无神的望着帐篷顶,其余等人不敢发出声音,陈太医虽见得多,可还没有到麻木不忍的地步,也觉得不忍,其他人不敢开口,他便轻声道:“娘娘,早日调理妥当,便无大碍。往后不能如此大悲,伤心伤肺,实在不利于身体!”绯衣盛嬷嬷等人也附和。 为华宫如此动静,自然瞒不过众人,等周礽被告知沈妙荣小产,他几乎不敢相信,宫人要伺候他穿戴妥当,周礽哪里等得及,裹着大氅就直奔为华宫。 沈妙荣听着周礽喊她的名字,心里阵阵发痛,眼睛瞧也不瞧一眼。周礽狠急,死命掰她的脑袋。沈妙荣想挣扎,却也无甚力气。周礽满目急色,还带着一丝懊恼,几分歉意:“怎会如此?妙儿,我…”沈妙荣不由嗤笑:“圣上不必如此,臣妾有罪,护子不利,伤害了龙嗣!”周礽气急败坏:“满嘴胡言,你为我生育,那是功,何来罪!太医也说了,你年纪尚小,频繁孕育本就及伤身,此次小产只是一时伤身,往日养好了就行了!不可胡思乱想!” 沈妙荣不知她为何心痛,想来周礽更加不明白,一时间,她不想再说话!同一位帝王谈情说爱,何止幼稚,简直可笑。沈妙荣忍下眼泪,不再言语。绯衣知道一切,却不敢出声。周礽挥退众人,屋里只剩他和沈妙荣。 周礽不安的坐在边上:“太医还说了,此次小产,与你情绪也有莫大关联。”沈妙荣忍不住:“圣上无需多言,臣妾自知有罪,没能护住子嗣!”周礽气结:“朕何尝怪罪与你!”沈妙荣冷笑:“臣妾乃昨日黄花,倒不如早早让位,免得你左右为难!”周礽沉声道:“好妙儿,谁都比不得你!此时我才发现,你在我心中比任何人都重要。”沈妙荣又是一阵讥笑:“多谢圣上还能顾及臣妾的身子,拿话安慰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周礽无可奈何:“妙儿你不信我的话,你知道当我听到你小产时,我有多痛?你还信我吗?”沈妙荣听到这字眼就觉得心中怒火燃烧,声音也高了:“信?”沈妙荣挣扎着要起身,周礽连忙阻止,沈妙荣不听劝,周礽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让她脑袋枕着他的大腿: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4 “妙儿,你便是不为我,也为了自己,可别乱动弹!伤身!”沈妙荣安静了一会儿。周礽抬手摸了摸沈妙荣脸蛋,沈妙荣头一偏做了避让的姿态。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沈妙荣哑着嗓子问:“当初为何同我说那样的话!身为王爷,身为帝王,我怎么就相信了你的话!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周礽自知食言,可还是听不得这样的话:“不许胡说!朕命令你!”沈妙荣胸口一滞,是啊,命令两个字一出,她便明白了,同一位帝王闹什么,有什么好闹的! 沈妙荣便不说话,周礽望着她的脸,沈妙荣双眼紧闭,看不出她什么情绪,周礽愧疚无比:“以后都听你的!那天我想来看你,丁氏缠着不让我走,是我不好!你别气了!” 沈妙荣冷笑:“好一个丁氏,我身为贵妃都不敢缠着皇帝,她算什么,居然能缠住您?”周礽听这话不像,面子挂不住:“妙儿!”沈妙荣也双眼一横:“我如何?说错了不成?圣上刚还说以后都听我的!怎么我连话都不能说了?” 周礽连连摇头:“听你的,听你的!”沈妙荣这才满意:“既如此,我不准你去见她!”周礽连连答应:“一辈子不见她!”沈妙荣又道:“不许想她!”周礽笑:“此话没有道理,何来想她之说。我只想你一个人!”沈妙荣心里冷笑,嘴里道:“净会骗我!”周礽还要赌咒发誓,沈妙荣阻止了:“我乏了,睡罢!圣上去哪儿睡?”周礽心里一惊:“你要赶我走不成,自是睡你这儿!”沈妙荣头一偏:“谁赶你走,我身子不净,犯了忌讳!”周礽不肯:“朕睡榻上!我先哄你入睡!” 沈妙荣也不想关心他如何,两眼一闭,不再理会他。周礽坐在床边静静看了许久,听沈妙荣呼吸沉了下来,周礽在她额头落了个吻,抱着被子去了榻上。 如此周礽瞒着太后几人,天天睡在榻上陪着沈妙荣。宫里上下知道沈妙荣小产,周礽天天不离弃的陪着,不知道羡煞多少人。丁氏天天盼着周礽能去瞧她一眼,盼的人越发消瘦。却不敢去堵周礽,皆因姜贵仪的顺容之位就是这么在路边没了的。 沈妙荣小产过后,人也消瘦了许多,添了气短胸闷的毛病,吃了无数药还是不见好,胃口都败坏了。后来沈妙荣私下停了药,绯衣苦劝无用:“既如此,奴婢逾矩要禀告圣上了!”话音一落,沈妙荣摔了手中的茶杯:“放肆!”沈妙荣喘了两口气:“好好好,你去说!”沈妙荣越发觉得心口喘不过气来。绯衣顾不得,连忙扶了沈妙荣躺下:“主子!”沈妙荣心里有苦却不想说出来,无论是谁,都无法代替她心中的苦。沈妙荣瞧着绯衣痛哭的样子,也不好受:“这宫里,便是皇儿也没有你我贴心,你难道不知,我这病,吃药是不中用的!” 绯衣一时克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沈妙荣反倒笑了:“这是作甚,我还没这样呢!”绯衣抽抽泣泣:“主子是要心疼死人哩!要是老爷夫人知道了,不知道怎么伤心呢!”沈妙荣想到家人,一时忍不住,也留起眼泪来。主仆二人抱头痛哭了一阵。绯衣又道:“主子,您当初是如何的冷静,为何就!”沈妙荣满嘴苦涩:“是啊,我也以为我冷心冷肺,可是到了如今,我才发现,我竟然爱上了一位帝王!” 二人在屋里说话,周礽静静的站在门外,等听到这一句,不自觉的心里涌出了一阵带着庆幸,感动、愧疚的复杂滋味。再忍不住的推开了门:“妙儿!”周礽疾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搂住沈妙荣,箍的紧紧的。其余等人识趣的退了出去。 沈妙荣想到过往种种,在周礽怀里又狠狠痛哭了一场,周礽拿手轻抚她的后背,嘴里不住的说道:“别哭了,别哭了!”沈妙荣发泄了一通,觉得心里郁气消散了不少。二人静静的坐在榻边,沈妙荣忍不住刺了几句:“你走,你来作甚么!整日对着我,定是烦透了!”周礽想发火又不敢,无奈道:“你非要这么说话,你说我走去哪儿?”沈妙荣撇嘴:“美人那么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今儿丁娘子,明儿甲娘子,后儿乙娘子!” 周礽笑了:“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问问有没有什么甲娘子,乙娘子!”沈妙荣嘴里直道:“哼,我就知道,你心不在我这儿,你去,你去!”周礽着实无助:“我的祖宗,是你叫我走的!我的心怎么不在你这儿!我若是心不在你这儿,我人早走了!谁还拦得住我不成!” 沈妙荣又滴下泪来:“我自是拦不住的,有人拦得住啊!”周礽有些愁眉:“是我不是,别哭了!”沈妙荣眨了眨眼:“眼睛疼!”周礽恨恨道:“叫你不要哭!来人,传太医,叫鲍爱卿来!”后一句对着外头高声道。屋外一声“诺”传来,沈妙荣端正身体:“我不过是多哭了几场,回头叫人知道了,我定不活了!” 周礽得意道:“再不许你哭!”沈妙荣低语:“你若是在身旁,自是不会,你一离开,我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周礽连忙作保证:“我日日都来!”沈妙荣噗嗤一声笑了:“君无戏言!”周礽见沈妙荣终于笑了,恍然大悟:“我都不想离开你,你知道吗?我只想同你在一起。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装在荷包里,走哪儿都带着!”沈妙荣又是“噗嗤”一声笑出声:“你净胡说!若是天天在一起,你定要厌烦我!”周礽连忙否认:“自从在芳华殿遇见你,我心中再也没有旁人!日日夜夜只想同你一起!” 沈妙荣不想理会周礽,可架不住周礽甜言蜜语的攻势,最后两人又搂在了一起,周礽呼吸一变:“妙儿,我想你!”沈妙荣还未明白:“我就在身边还想什么?”周礽捧起沈妙荣的脑袋,一口吻了下去,沈妙荣大羞,随即急道:“不可,妾身子还未干净!”周礽懊恼哀叹:“妙儿,我真想把你吃掉!”沈妙荣又着急道:“恐鲍太医要到了!”周礽一脸欲求不满,在沈妙荣耳边轻声道:“你帮我摸摸!”沈妙荣大羞,低着脑袋不说话。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请安声,沈妙荣哧哧笑了出来,周礽大恨,用手点点她脑袋:“你等着!”又叫门口人都进来伺候。鲍太医上前询问病情。沈妙荣只说眼睛疼。 鲍太医交代几句也不要吃药,只是说多休息,眼睛是小事,沈妙荣有些郁结于心,日夜不宁,若是不及时调理,恐伤及内脏,攸关性命!众人唬了一大跳,鲍太医配了安神的药,一日三顿的吃,吃上7天,等养足精神,再配新药。周礽越发懊恼,等众人走了,亲自喂药又陪沈妙荣睡了一觉。 太后原本对沈妙荣因吃醋而小产很是震惊且极为不耐,以为是沈妙荣为博圣宠不顾子嗣,忍耐多时也没有发作,等此时知道沈妙荣有碍性命,先是道了一句:“活该!”转而又叹气:“居然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5 是个傻的!”葛嬷嬷也是点头不语。然太后最后语气狠厉:“虽不忍心,可这后宫也容不得她这样!若是一病不起也就罢了!”葛嬷嬷心惊:“主子,她到底育有两位皇子呢!”太后冷笑:“这后宫,只有缺孩子的,还不曾有缺女人的!”葛嬷嬷还想劝,太后手一挥:“无需担忧,且等等!” ☆、纯贵妃 葛嬷嬷知道太后心里有了杀意,极为担忧,这后宫连墙都会说话,生恐被周礽知道了,影响母子情谊。幸好现在还能按捺住,葛嬷嬷便不再多言。 一时间,宫里疯传沈贵妃快不行了的流言,等到周礽知道,立时将赵皇后责备了一通。赵皇后心早就冷透了:“圣上这话好没道理,莫非我朝要学做前朝,要以言论获罪么?”周礽顿时怒从心生,顺起一个茶杯,狠狠砸过去,力道自是不消说,赵皇后也是倔脾气,躲也不躲,就这么坐在位置上,当头被砸出了血! 周礽不由心生一丝悔意,不想赵皇后不去处理伤口反而“哈哈”的大笑起来:“周礽,你真是可笑!”周礽见如此,也丢了那一丝悔意:“放肆!”说完还想说些什么,可见赵皇后满脸的鲜血,登时对着宫人们发火:“都眼瞎了,主子成这样还不来照料!”从喜连同其余等人战战兢兢的上前,赵皇后又笑:“何必对着他们发火,若是不满意,我退位让贤!只是可惜,本朝从没有以妾扶正的道理,便是我即刻死了,你也只能迎娶她人为继妻,那沈氏,一辈子也休想!” 周礽嘴里直叫道:“满口胡言乱语,该死,真是该死!”说罢扭头便走!不再与之纠缠。赵皇后见周礽走了,整个人泄了气似的躺在椅子上,等太医赶来才算有些人气:“李太医,本宫无甚大碍,你也无需多言!”李太医哪敢多言,这伤一看就是钝器砸的,再一看地板上的茶杯还带着血丝,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是连连应诺,更是保证不留一丝疤痕。赵皇后似是不在乎留不留疤,听闻也只是扯着嘴巴上扬了一下。 自此,帝后二人几乎不再碰面,太后愁急却也无甚办法,私下里把沈妙荣咒了又咒。德太妃相劝:“他夫妻二人之事,娘娘您也不必太过操心,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太后叹了一口气,闹到如此地步,皇后一人自是不怕的,赵家可不是好相与的!德太妃什么也不知道,太后也不欲说太多。太后又把周礽叫来一顿臭骂:“怎可如此对待结发妻子?即便不喜,也不可动手!先皇去世后,就无人管得了你了!你们兄弟几人,现在看来,个个都不成器,一个离不得女人,一个离不得男人,原以为你是个好的,不料也如此浑噩!”太后说着说着就留起眼泪来:“这周氏江山,莫非要断送在你手里!赵家在一旁虎视眈眈,你又不是不知道,忍了这许久,为何不多忍耐一番!为了一个女人,真是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周礽大急:“母后,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慈元殿道歉,你千万保重身子,别伤心!”太后垂泪不语!周礽满嘴苦涩:“母后教育的很是,不过是个女人,哪里有江山重要,我知道怎么选择!” 隔了几日,内务府禀报说下邑县上进了几篓子上好的梨子来。周礽一合计便开口:“太后那儿留二篓,沈贵妃留一篓,其余送与皇后叫她分派。我这儿就不需要留了,若是想吃我直接去慈元殿。” 赵皇后见来人一张一合把圣意说了,板着脸道知道了,也没赏就打发人走了,并警告不许从喜打赏。进了屋里对着从喜从善等人道:“按数量,按人头,全都分掉,一个不留!” 从喜吃惊:“圣上说了要来吃呢!”赵皇后冷笑:“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合着我就这么好哄?几个梨子罢了!比这更好的我都吃过,打量谁看得上!”从喜又劝:“主子,您何必与圣上置气?最后吃亏的还是您呀!” 赵皇后满脸疲惫:“无碍,我算是看清了,他是靠不住的!”从喜大惊:“主子何出此言?”赵皇后惨笑:“那沈氏够得他的心了吧!你瞧瞧现在,他还去见过几次?这女人,哪里有江山重要!我赵家不倒,我这个皇后就不倒!便是我意外去了,皇后之位,也只会留给赵家。你可知道去年选秀太后娘家频繁走动,可最终还是没留人在宫里。”虽是反问句,确实肯定的口气,从喜自是知道的。赵皇后笑道:“一个暴发户罢了,若不是太后那代,我赵家无合适女子,哪里轮的上太后!”这是太后都看不上了!从喜不敢搭话。 赵皇后讥讽:“瞧你这胆小样!我算是看明白了,周礽又想借着赵家坐上皇帝之位,又不肯让赵家得势!哪来这等好事!” 从喜不敢让她主子再说下去,瞧着她家主子消瘦的身影,整个人也似笼在阴暗之下,似有魔障之意:“好主子,圣上这是有心求和呢!主子再如何也回不到从前,不若抓紧点再生个子嗣,这才是正经!”也不知赵皇后听没听见,倒是不再言语了。 又隔了两日,周礽传话到慈元宫,说是想吃炖梨子,叫皇后准备着,晚间就去。赵皇后才不管,得了话就安排玉树一炖好就送去文德殿。周礽把玉树叫进去问话:“不是说晚间去吃么?”玉树拧了下衣角:“主子担忧您念的厉害,便叫奴婢早早送来。”顿了顿又说:“晚间还是有的!”后一句却是玉树自个儿添上去的,自家主子同圣上闹,奴婢们可不敢。 周礽明白赵皇后的意思,冷笑:“你家主子好胆,不知道你胆子是不是和你家主子一般大!”玉树不知何意。周礽招收叫她再靠近些,玉树顺从的上前,周礽绕过书桌,一把搂住她:“我记得你,在府邸时候就是你煮茶给朕喝的!” 玉树惊呆了,旋即挣扎起来。周礽用力箍住道:“可见真是胆子大的,做朕的女人难道不比伺候人强!”玉树从来以为周礽是个专一的男子,虽是皇帝,但眼中心中只有沈妙荣一人,不料竟会如此行事,又想到赵皇后不知如何反应,爬床之事如何做得?挣扎的更加厉害。 周礽个子比她高,力气也比她大,玉树又不敢拼死,最后半推半就的从了。周礽穿好衣裳:“来人!把玉娘子安排妥当,选几个人伺候!” 赵皇后等不来玉树,却等来了底下奴婢爬床的消息,整个人被刺激的都要癫狂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转而阴冷一笑:“沈氏可知道?”从喜顿了顿:“据说圣上不让说!”赵皇后笑:“哈哈!瞒得了吗?” 哪里会瞒得了,当晚,沈妙荣病的更厉害了,周礽急匆匆跑过去:“哪个不长眼的胡言乱语!”沈妙荣听到他对着为华宫宫人发脾气,挣扎着出去:“圣上,何苦又来招惹我?” 周礽便不理会旁人,径直过去,亲自扶着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6 沈妙荣:“怎么出来了?”扶着她进屋,亲自照料她躺下,沈妙荣面无表情,随他动作。 周礽隐去心疼:“妙儿,好好养身体,别离开我,即便你恨我,不见我,我也无所谓,只要你好好的在这儿!”沈妙荣眼睛痛的厉害,哭都哭不出来,只得闭上双眼说一声诺。 周礽静静呆了大半夜,在沈妙荣身边和衣睡着了。沈妙荣整夜整日睡不着,吃了无数药也无用,太医早就说了,若是如此下去,一旦精力消耗殆尽,人便不保了。沈妙荣也不想死,可是无论怎么用药,都睡不着。唯有周礽哄着还算平静些。可周礽不可能没日没夜的呆在沈妙荣身边哄着她。 沈妙荣心知自己活不久了,第二日一早,周礽醒了,沈妙荣便对着周礽道:“我死了,您别伤心,我遇见你,同你相知一场,也算死得其所!”周礽大恸:“呸呸呸,大清早的不许说这话,不吉利!不过是几天睡不着罢了,何谈死字!” 沈妙荣摸了摸脸蛋:“我这会子肯定很难看!”周礽摇头:“并无。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你!”周礽这话是真心的,沈妙荣虽有些黑眼圈,但双眼迷离,双颊绯红,显得格外妖艳。 沈妙荣轻轻笑了起来:“我以为我能同你一辈子!虽有过欺骗,可我到底不忍责怪你!”周礽还想说什么,沈妙荣捂住他的嘴不让说:“别说话,抱紧我,吻我!”沈妙荣大胆的说道。周礽心疼沈妙荣的身体,沈妙荣却主动拉近周礽的脑袋,二人云雨一番,沈妙荣面容瞧起来越发妩媚动人。周礽却不得不离开,今日是大早朝。 周礽又哄着沈妙荣休息,不许她起床,离开时道:“你的心我明白!”早朝过后,周礽亲自写了圣旨,赐沈妙荣封号“纯”,圣旨称赞沈妙荣心思纯净,待人真诚,有一颗玲珑心。并特许沈妙荣躺在床上接旨。 沈妙荣接旨谢恩后,在无人处嘲笑自己不是纯,是蠢。爱上帝王,何其蠢!又叫来二位皇子,大的已经很会安慰人:“母妃,给你吃糖,快些好起来!”沈妙荣万分感动,小的也会喊娘了。沈妙荣真的舍不得。等寝室只剩沈妙荣和绯衣主仆二人,绯衣哭着道:“好主子,想开些,没了娘的孩子苦啊!” 沈妙荣点头:“我哪里就想死了,只是抑制不住,偏偏心里冒出这念头来!”又有些疑惑:“这药可是你亲自看的?我吃了这许久,为何不见疗效?”绯衣毫不犹豫道:“从无旁人经手!”绯衣又道:“鲍太医亲自抓的药,我亲自取来,日日如此!莫非配方有问题?” 沈妙荣沉吟:“你去问问陈廷益!”绯衣有些犹豫:“主子,陈太医太年轻,太冲动,恐不经事!”沈妙荣虎着脸:“我自是知道!何必你提醒!”绯衣又要劝:“这可是攸关性命!”沈妙荣不屑一笑:“得过且过罢!必不连累你!” 绯衣大急:“主子什么话,奴婢便是替您去死也是愿意的!可是二位小主子日后!”沈妙荣沉默,低语一句:“哪会有什么日后!”又提高声音:“你呀,胡思乱想什么东西,陈太医不过是热心肠,瞧我一直没起色,医者仁心,关心些也是正常!”绯衣白着脸点头表示赞同,脚却不动。沈妙荣催促:“还不快去!”绯衣这才动作。 ☆、病逝 转眼到了年关,今年天气特别冷。沈妙荣床也不下了,赵皇后领着众人来探病。沈妙荣虚弱的躺在床上:“恕臣妾无理,实在无法行礼。”赵皇后上前按住沈妙荣肩膀:“万不可操劳,虚礼罢了!” 沈妙荣对着赵皇后道:“多谢皇后娘娘前来探望,妾恐怕有负圣恩,不能伺候娘娘左右了!”赵皇后慌忙道:“别胡说!日子还长呢!再说了,身为娘亲,你舍得下孩子么?”沈妙荣苦笑:“娘娘羞煞我也!身子不中用,舍不得也无法!” 片刻后,周礽也赶来了,对着赵皇后问:“你们怎么都来了?”赵皇后望了望周礽,面色缓和想回话,却被沈妙荣抢先了:“圣上,娘娘同妹妹们是来探望臣妾的!” 周礽上前握住沈妙荣的双手:“赶快好起来罢!”沈妙荣笑:“是,太医们说了,过了这个冬天就好了!”周礽抑制住情绪,也笑:“说的很是!” 马菲菲一出声带了哭腔:“好姐姐,您可不能有事,孩子们还要小,需要您呢!”马菲菲想到大皇子,也不知道沈妙荣去了后她能不能争取到,如果不能,还不如让沈妙荣养着,赵皇后必定不许她与皇子多接触。心里正胡思乱想着,被周礽开口喝骂:“哭丧着脸做什么?你什么鬼心思朕会不知道?快止住你的歪心思,丧气,不吉利!” 马菲菲这下真的要哭出来了,沈妙荣止住周礽:“圣上,消消气,她从来就是直性子,倒也无甚歪心思。”周礽给沈妙荣面子:“既如此,大伙儿都出去,皇后,日后别领这么多人来,熏着妙儿!”赵皇后忍住气带着后宫离开了,一句话也没有,周礽本就忧心沈妙荣的病情,这会儿止不住发脾气:“瞧瞧,瞧瞧,这就是朕的好皇后!”又对着沈妙荣道:“妙儿,别离开我!那些人,都为了权势地位,唯有你真心待我!”沈妙荣摇摇头,轻轻说:“对不起!妾恐怕熬不住了!” 之后,周礽单独与鲍太医见了面,鲍太医还是这句话:“熬过冬日,说不得还有几分生机!”太医署所有太医,甚至学徒,都被要求诊脉,均没有好的消息,沈妙荣制止了周礽张贴皇榜:“没得劳民伤财!天下没有比太医署水平更高的了!” 腊月初三,沈妙荣陷入了昏迷,惊动了整个皇宫,周礽脾气一日比一日坏,听到消息,又狠狠责骂了宫人。 匆匆赶到为华殿,陈谦一脸泪水的在给沈妙荣扎针,周礽瞧了问:“这是何意?”陈谦心里一惊:“回圣上,贵妃娘娘昏迷前念叨还有话与您说,臣感动贵妃对您的心意,想用针灸刺激贵妃娘娘!”周礽示意陈谦继续。 沈妙荣十个手指头都扎满了,还是没有反应,陈谦狠心在她的人中深深扎了一针。终于被唤醒了,沈妙荣睁眼就看到陈谦的脸庞,刚想喊他,他却退了下去:“圣上!”沈妙荣看到了周礽:“圣上,对不起,臣妾不能陪着你了!圣上,好好待我们的孩子!还有大皇子,那是我的亲儿!” 周礽摇头:“不,不!”沈妙荣眼角扫了一圈,看到陈谦静静站在边上,沈妙荣努力笑道:“谢谢陈太医!本宫记得陈太医的字。”陈谦低着头,口称:“不敢,医治娘娘是微臣的本分!” 沈妙荣又对着周礽道:“好好待我宫里人?好不好?”周礽又摇头:“不好,不好,你好起来,我便好好待他们!” 赵皇后也赶来了,听到周礽的话,上前劝说:“圣上,您答应罢,让沈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敬纯皇贵妃传 作者:王小皓 分卷阅读57 妹妹安心的去!”周礽哪里听得这样的话,大怒,起身一个巴掌:“放肆,去哪儿?你敢诅咒她!你说,她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赵皇后大惊:“圣上冤枉!”赵皇后捂着脸蛋不可置信的望着周礽,周礽不肯看她,望向沈妙荣。 沈妙荣一脸疲惫,不再说话。周礽恨极了那些说沈妙荣不行的人,把寝室所有人都赶走了,一个人默默躺在沈妙荣身边,搂着她,就像往常,陪她睡觉一样。 第二日,周礽盯着沈妙荣,沈妙荣睁开了双眼,周礽笑:“你醒啦!”沈妙荣也笑:“我醒了,圣上是要去上朝?”周礽继续笑:“是,我可是吵醒你了?你多睡一会儿!”沈妙荣道:“好,妾等王爷回来!” 周礽静静看着沈妙荣闭眼。等到宫人们进来伺候穿衣,绯衣一探沈妙荣的鼻息,便僵住身子,眼泪止不住留下来。周礽见状,一阵晕眩。 慈元殿。“应事无慢,小心恭事,是为敬,”赵皇后抽出素白锦帕,按了按左眼角,柔声慢道:“纯贵妃生前自来敬谨,伺候您亦从无懈怠,我拿她真心姐妹相待,不想天妒红颜”周礽偏头望向他的皇后,颧骨高突,脸颊凹陷,抓着帕子的右手也是青筋交错,很是骇人。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西洋钟走针声,赵皇后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敬字,周礽叹了口气,赵皇后觉得如炸雷般动静。“皇后所言很是中肯。尊其纯皇贵妃,谥号敬”。 全文完。 分卷阅读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