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味》 分卷阅读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 书名: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文案 陈晨以前是一只不乖的小奶狗,路过闻到肉香都要过去舔一舔那种。幸亏碰见韩梅之后,他的口味就固定了,往后都只啃这根肉骨头。 换一种说法的话,从前她是窝边草,后来又成了回头草,岁月流转,她都是他的独一味。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梅,陈晨 ┃ 配角: ┃ 其它: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韩梅赶到大礼堂时,观众席的照明已经灭了,从门口望过去,只见黑压压已坐满了一片人,唯独舞台上灯光璀璨,背景板上“s大学校庆典礼”的大字标题赫然在目。 节目还没开始,暖场的音乐,闲聊和嬉笑声,交织成一片嗡嗡的轰鸣,将会堂笼罩在成一片经久不散的雾里。 她站在礼堂的最后,扫视全场确认纪律完好,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撞了一下。 她扭过头,肇事者跟她照了一面,脱口而出一声“呀!李莫愁!” 韩梅愣,好一阵才晃过神来是在说自己。 这大概又是这届学生给她起的新绰号。 她压低声说:“卢蓓蓓,迟到了还不赶紧坐下?” 女学生没想到韩梅没带过自己,还能张嘴就是她的名字,赶紧灰溜溜地坐下了。 司仪亮相前台,宣布活动正式开始。吵闹渐渐止息,会堂里只剩了一把声音。 可在前头坐下的卢蓓蓓却仍旧不安分,悄悄跟跟身边人说小话。 韩梅想上前去提醒她,却听旁边一女同学问卢蓓蓓:“为什么叫她李莫愁啊?” “嘿嘿,古墓剩姑呗。” 年轻女人的嘴巴是张利刀子,手起刀落,杀人不见血,还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 卢蓓蓓压低了隐隐灼跃的声音,把听来的秘闻当成炫耀自己耳目聪明的筹码:“我也是听来的,说她之前被人始乱终弃。” 是这样吗?韩梅脚步一顿,面上浮出一丝迷茫:那些个爱恨交缠,原来在旁人眼中就是这么不堪的一回事。 她还沉浸在思绪中,突然听见喇叭里出现自己的名字,主持人用高亮的嗓音宣布:“本年度校优秀辅导员获得者……法学院辅导员韩梅,有请杰出校友代表为咱们颁发奖状。” 韩梅立定,深吸了一口气。 她跟自己说,无论过去怎么狼狈,这一页总是要翻过去的。 只要跨过了这道坎,迎接她的就是天高云淡艳阳天。 在各色目光中,她昂首挺胸向前走,却在看见舞台上的身影时,整个人僵住了。 从礼仪小姐半拉半扯地将她弄上台,到校领导巡例发表祝贺词,再到杰出校友将奖状递过来,韩梅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 舞台上强光刺目,把一切映照得朦胧虚幻。 眼前仿佛是高速运转的一盘录像带,播到了尽头,突然快速倒行,回到了那个她以为已被自己遗忘的时刻。 七年前,她还是英语系的硕士在读,导师知道她有留校意向,把她推荐到本科生法学院部当兼职辅导员。 同宿舍的几个女孩子早就想领略夜店的风采了,借着要给她庆祝的名头,去了本部新开的酒吧,她们不跳舞也不唱歌,一晚下来光灌她黄汤了。 韩梅实在受不了,摆手说要上洗手间,回卡座的路上被什么卡了一下,看清是张高脚凳,糊里糊涂就爬上去,顺便趴在吧台上眯着了。 半梦半醒间,贴着吧台面传来一阵被放大的敲击声。 她烦躁地掀起一侧眼皮。 灯光变幻中,只见一只漂亮的男人手,色白如瓷,甲盘圆润,手指修长,泛着天然的光泽。 那人的食指稍稍屈起,手指上的黑曜石戒面被当成当敲门砖敲在吧台面上,对酒保说:“dry martiirred.” 这不是007的台词吗?韩梅忍不住翻白眼,在心里嘟囔了句“职业装逼犯。” 那人轻笑问:“你说我?” 她没想自己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万分艰难地把脸又从胳膊上扭开了几度,在灯影迷离中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高耸的眉峰下,一双含蓄的内双眼皮,似笑非笑,迷离不羁,仿佛含了一整场的江南烟雨雾。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甩甩头,勉强地撑起身子:“陈晨?你怎么在这!” “你认得我?”他眨了眨眼,忽然显得兴致盎然。 韩梅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你不记得我?” 陈晨抿唇一笑,很真诚地摇摇头:“要不……你提示我一下?” 韩梅感觉头皮有些跳,但还是正色道:“我是韩梅。” “哦,那个总说‘我也好二’的?” 那句是“我也很好。”好吗? 韩梅梅是二次元里的好吗? 韩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陈晨还在乐此不疲地玩猜谜游戏:“嗯……不如你直接说说我们在哪碰见的?” “当然是学校!” “……学校?” “年级大会上。”她开始掩饰不住语气里的烦燥。 “……哦!”他的眼睛瞬间焕发出一种摄人的光彩,语气也切换成深情的腔调。 他声线低沉,像有一股暖风,擦过她的耳边:“你当时就坐在阶梯室倒数第四排的窗边。”陈晨笃定地看着她,眼中泛满柔情蜜意,轻柔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追忆的美好:“窗外的梅花盛放,偏偏学校总是要逼人来听些催人入睡的说教。你不是个听话的人。你一手托腮装成认真听讲的样子,另只手收却收在抽屉里面,专心翻看着新借来的言情小说,不知看到了什么值得高兴的内容,面上笑意盈盈。突然间,你像是突然注意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对我嫣然一笑。” 他摆出一个迷人的笑容,轻轻捧住韩梅的脸,拇指轻抚嘴角那枚不显眼的小痣:“至此,你就住进我的心间,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他毫不犹豫地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韩梅整个人愣住了,直到双唇分开,才后知后觉地任由血色涨到了耳根上。 她猛地一推。 陈晨始料未及,被搡在了地上。 韩梅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擦着唇边的口水迹:“……我特么是你的辅导员!” “韩辅导员,韩老师!”韩梅回过神,才发现杰出校友代表陈晨已经把锦旗递到她面前很久了。 在主持人威压下,韩梅不得不伸手接过。 陈晨朝她伸出手。 韩梅犹豫了一下,才慢慢握了上去。谁知一股大力把她拉到了他的怀中。 掌声雷动中,陈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 晨扶着她的手臂,附耳低说,轻柔的语气和当年别无二致:“亲爱的,我回来了。” …… …… ……亲你妹! 韩梅一整晚食不甘味,目光频频盯向不远处的陈晨。 觥筹交错间,只见他一身千鸟格子的修身西服,仗着漂亮的额头和发际线,把金三胖同款的大背头,梳出了张国荣全盛时期的帅气。 他仗着身高,站在已是半老头子的院领导中间,端的是风流倜傥,鹤立鸡群。 她从来都知道他是好看的,像六月里盛放的罂粟花,有一种坏到骨子里的张狂漂亮。 再见面,锋芒倒是稍稍收敛起来,却像花果酿成了酒,变成了让人不知不觉就能上头的醇香。 面对别人主动的碰杯,陈晨受得不卑不亢,只在嘴边轻轻一抿。 她撇撇嘴,拉住光顾胡吃海塞的老辅导员老彭:“咱们系里吃饭,他来干什么?” 老彭慢条斯理地在碟子上吐齐了一整幅鹅掌的骨头,才开口:“系主任正想开几门新课呢,这不要广招纳贤嘛。” 韩梅突然就觉得自己脑子转不动了:“他这个学渣也好意思来教书?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老彭一副你有所不知的模样:“英雄莫问出处,人家现在可是常春藤大学的硕士,手里攥着两国律师牌,还是大律所的合伙人。” 韩梅半信半疑,难道踏足过大洋彼岸,真能过了海就成仙? 她不知不觉盯了陈晨很久,却不妨被对方截获了视线。 她暗叫不好,果然下一刻,陈晨已斟满手中酒,表示“要去敬敬当年培育自己的法学院老师们”。 她下意识地拽起手机就想跑,却被老彭给拦住了。 老彭长长地打了个满是油味的饱嗝:“去哪呢,大菜还没上呢?” 韩梅着急要走,随口诹道:“我好像有点喝高了。” 老彭伸长了脖子去瞧她的杯子:“你醉……茶?” 见借口被揭穿,她才不得不又坐了下来。 是啊,她检讨自己,要是真的心如止水,任陈晨是哪般妖精鬼怪,又怎能动摇得了她半分? 说到底,还是她立场不坚的错! 何况陈晨现在是什么人啊?指不定还后悔自己当年年少无知呢?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头陈晨已经端着杯子过来了,一桌人都逐一站起来,与他碰杯交谈。 韩梅下意识抻了抻连衣裙子,又看了看脚下的羊皮小高跟。 她出门时穿的本来是惯穿的那双专卖店打折99块的仿皮圆头鞋,舒服、耐磨,虽然美丽欠奉。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都走到宿舍区大门口了,又倒回去把鞋架上的鞋子全都试了一遍,才换成了现在的这双新买的高跟,还弄得差点迟到。 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找到了种种怪异背后的因由。 原来这都是为了再遇见他时,让她不至因为一双旧鞋而自惭形秽。 她默默倒数陈晨的走近,如同倒数着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落下。 陈晨完成了和老彭的寒暄,将酒杯倒满了,才转向她。 千钧一发间,她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想着该对他哭,对他笑,破口大骂,可一切还没来得及发生,就被他裤兜里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 陈晨掏出手机,接通了放在耳侧。 两人离得近,足够让韩梅听见话筒对面的声音。 那人听说陈晨在中国,居然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oh my god, you& babsp;for your ms. liu?”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文献给外公。 感谢裴豫的小姨妈bobo,小天使风尧,小助攻树,小彤老师,脑洞奇大的九部娘们和后宫姐妹们,还有为这个文章给我意见的盆友,幸运存文期间有你们一路陪伴和鼓励。 谢谢毛栗子、太太、喜帖街、团子和树的地雷! 全文有存稿,不怕跳坑哟! ☆、还以为是出警匪片,倒头来是宗风化案。 “天呀!你回国了?为了刘女士?”电话里那人说。 韩梅猛地抬头觑向陈晨,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正好也对上了陈晨略显尴尬的视线。 陈晨清了清嗓子,捂住话筒,对韩梅做出“稍等一下”的口型,就转身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她回过神来,在凳子上坐定,才发觉自己刚刚和在座的不少花痴女同事一样,正定定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简直就跟个傻瓜一样! 别人只看见了他的金玉其外,只有她,明明吃过了他的亏,竟还有所期待。 之前的心焦如焚,原来不过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 结果,陈晨也没让她等到他回来。 他说所里有急事,接完电话,直接把单先买下就离开了。 其实认识他的时候,陈晨不就是这样的?一颗心好像可以分成三百六十五瓣,每瓣用来爱不同的人。万水千山,哪里都是他的情儿。 对着山珍海味,她只觉食欲全无,酒酣耳热与她格格不入。 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居然在通讯簿里翻出了陈晨的旧号码。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把这个号留着,难不成下意识的,她还在幻想总有一日,能与他如戏曲里一般,能花好月圆,修成正果? 可惜,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切都过去了,韩梅跟自己讲,还被过去束缚着的只有你自己一个 。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狠下了心,在“确认删除”上狠狠按下,将那臭不要脸的从记忆卡上永远删除! 以前每到考试,她就恨自己记性不好,总盼自己有特异功能,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长大了,才知道,东西记不住,不过多读几遍罢了,可有些东西,记住了,要花一辈子才能忘掉。 她一晚上昏昏沉沉没睡好。和陈晨的过往,无论开心的,伤心的,颠来倒去,在她梦中纷纷扰扰。 认识陈晨那会儿,韩梅自己也不过是在读的研究生,比学生们大不了几岁,担任了这个半是过来人,半是监护人的角色。 她平常上课还在本部,没课了就到几十公里外的本科部上班。 2010年的大学城不比现在。 它所在的云间区,作为申市的新开发的卫星城,刚从粮油大县转型过来,各种生活配套还没来得建起,学生们要到大卖场采购点日用品,坐公交连上等车,至少得花上大半个钟头。 新生们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读书,还要多给一倍的建校费,无不怨声载道。 韩梅不这么想,她期待这里远离声色,能方便她专心治学。 可真干上了才知道,这高校辅导员,听着挺风光,做的却都是些营营役役,琐琐碎碎的活。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 俗话说拿的是卖白菜的钱,操不尽卖白粉的心。 好不容易得着点空闲时间,打算坐下来看会儿书,随时十几个甚至几十个的电话就纷至沓来,好像就没有什么不该辅导员管的事儿。 大到每月的团日活动,支部高网络平台,校里院里举办活动,小至开讲座动员学生,宿舍检查卫生,违规使用电器,有时连催交一份档案也要管。 能在酒吧一眼认出陈晨,完全得益于这货是有名的缺勤专业户。 说起来,那时候她也嫩。才进学校没两天,连学生都没认全,收到校学生处给院里发的通知,要抓学风建设,整肃缺勤情况,她新官上任,就特别认真,真的逐一去做学生的思想工作。 偏偏陈晨是个极品,院里碰不到人,发短信不回。 她一个号码从上班打到中午,好不容易接通,声音里居然还是刚睡醒的重鼻音:“你是哪里?” “……我是韩老师。” 陈晨一句“不认识”就把电话挂掉了。 韩梅难以置信,再拨过去,一接通就忍不住自报家门:“我韩老师,你们大三级的兼职辅导员。” 谁知对方冷笑一声,甩下一句:“辅导员也算老师?”便再次挂了她的电话。 韩梅被惹毛了,再打过去,一把工整的女声跟她讲:“您好,110报警服务台。”吓得她一下子挂了电话。 他小子,居然真敢把电话转接到110去! 再之后,就是酒吧里的碰面了。 当她再次掀开学生档案,看着里头那张小一寸的黑白照里,还是止不住的心潮起伏。 谁能想到,那张纯良的脸,眼里那两朵安静的笑意,不过是南美食人花如兰的香味,为的是掩盖那吃人的本性和险恶的用心。 韩梅下了班,在饭堂吃好晚饭,见在宿舍也是没事,就回办公室先把明天的大六考试报名通知单先准备出来。 等弄好,她又顺便在办公室看了一会儿书,等晃过神来,看下表,已经快十点了。 她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才打道回宿舍。 大冷天的,学生们都龟缩在宿舍里不出,教学区里人烟萧索。天地间,唯一精力充沛的,似乎只剩下这呼呼的北风。它穿过建筑物间的缝隙,发出野生动物一样的长啸。 下弦月像是天空被吹得眯缝起来的独眼,漏出一线阴森的光。 韩梅抽了抽鼻子,把快冻僵的手凑到嘴边,哈出的气体变成了一阵白烟,像三魂七魄被冻得现了形。 她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心里毛毛的,赶紧快走两步到车棚。 为数不多的几辆单车中,她一眼就在靠近小卖部边上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 刚蹲下身子准备开锁,她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异响,从似乎是小卖部的方向传来。 她汗毛倒竖,整个人僵住了,连手里的锁头也掉在了地上。 待凝神再听,声音便又没了。 难道是疲劳过度导致的幻听? 这想法才生出来,便立马被一声长达三四秒的巨响推翻。 这次她听得清清楚楚确实无误,是有金属重物被拖动了。 韩梅壮着胆,循着声音的方向,来到了小卖部门前,悄悄将耳朵贴近木门,果然从门缝里听见一串啪啪的闷响。 难道是遭贼了? 她转身就跑,没过几分钟,就把楼管阿姨和巡逻的校警紧急召集到了现场。 此时隔着大门,已经听不见有什么声响了。 三人商量着,还是得开门看看,最好的状况是里头只是进了流浪猫之类。 三个臭皮匠组成临时的侦查小队,小校警充当护法,阿姨负责开锁,韩梅随手抓了根拖把站中间。 门一开,小卖部里乌漆抹黑的,依稀能看见货架歪扭,零食散落一地。 他们的目光顺着糖果,巧克力和薯片游向房间尽头。 洞开的窗口前,白色窗帘被劲风撩起,像被徐徐拉开的舞台幕布,现出演员的身影。 借着从窗外漏进来的街灯光线,韩梅首先看见的是一副赤裸的男子背部。 那是一张立着的长弓,光滑的,呈流线型,充满张力。 骶骨处微微凹陷下去,这两处医学上被称为麦凯斯菱的小窝,像是美人的眼珠,活色生香地点缀其间,让人生出从后拥抱的欲望。 仔细一看,男子怀里原来抱了个女孩,他的手摩挲在对方的腰上,像是在把玩着什么古玩瓷器,豆腐吃的津津有味。 还以为是出警匪片,到头来是宗风化案。 严阵以待的小校警被这香艳的男色给吓懵了,连着“靠”了几声。 裸背的主人转过头来,双眼被手电的强光晃得稍稍眯起。 韩梅吃惊地看着光束下那张一闪而过的脸,心中只觉得难以置信: “陈晨,怎么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预祝韩辅导员教师节快乐! 看见韩辅导员那么勤勤恳恳地捉奸,你们还不亲手留言祝她节日快乐吗? ☆、学校不是你家厕所,想脱裤子就能脱。 小校警一手把几排灯管都按亮了,警棍抡圆了朝墙上敲敲打打,扯着公鸭嗓就吆喝开了:“立正!还有点祖国花朵的样子没有!听口令,十秒时间,整理——着装!” 说到一半,发现没词儿了,又从香港警匪片上抄了几句:“男的左边,女的右边,学生证掏出来。” 陈晨吊儿郎当地扣着衣服扣子,嘴里还嘟嘟囔囔:“又不是殡仪馆,整什么遗容遗表?” 赶到小卖部的值班老师正好听见了这句话,火气顺着话引子就爆发了:“反了你们。”她一手扯过陈晨正要往身上披的外套:“不爱穿就光着。” 来人姓陈,五十来岁的年纪,因为脾气暴躁,被学生称为“二踢脚”。 女孩被吓得一跳,整个人都缩到了陈晨身后。却更让杨老师看得怒火中烧。 她红着老脸,激动得都有些走音了:“当着老师的面呢,你们还敢拉拉扯扯!什么大学生!连小学教的礼义廉耻都不晓得。我多少次反映,要把学院的风气整整,这不,就出了你们这种影响校风的脏事!” 陈晨嘴里还嚼着口香糖,任由衬衫像两幅门帘般敞着,露出a4腰上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排白壳鸡蛋:“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你们不过性生活吗?怎么只准州官放火,怎么不让大学生点灯?” 杨老师面红耳赤,大掌猛拍在桌上:“毫无廉耻!校园是公共场所!” 陈晨懒洋洋地:“我明明还关了灯锁了门的,是你们非要闯进来。” 杨老师快要一口气喘不过来,一巴掌要下去,被韩梅眼疾手快地上去抓住了。 杨老师的火收不住,瞪向韩梅:“看看你的好学生!” 韩梅心有不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 她看着女孩发白的脸色,可怜天那么冷,她的围巾匆忙间还没来得及围上,被团在手里无措地拉扯着,仿佛那是她无地自容的心。 她认得,那女孩是低一级的,似乎姓顾,平常不多说话。院里照顾她家境,安排她在小卖部勤工俭学,收个钱,锁下门什么的。不知怎么,竟招惹了这么个一天不找事就皮痒痒的花花公子。 陈晨虽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可也禁不住只穿着一件单衣,手臂上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杨老师气得直喘喘,用手指派韩梅:“你来说!” 韩梅忽然被点名,手里被塞了教训的大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落下。 她叹了一口气:“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不考虑影响吗?”她说了一通大道理,问两人知不知错。 女生终于找着了开口的机会,急急认错。 陈晨虽然眼睛还是不看人,可还是跟着女生点了点头。 韩梅沉默半晌,咬了咬牙:“既然知道错了,那你们先回去吧,抄二十遍校规,和检讨书一起,明天交上来。” “就这样?”杨老师立马就不乐意了:“这样影响校风的严重事件,就算不开除,也起码是要给记大过的。” 韩梅对杨老师解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爱因斯坦说过,谅解也是教育。既然他们认识错误了,我觉得不妨小惩大诫嘛。” 杨老师十分不满,枪头一转: “我说韩老师,你这是要包庇学生吗?” 韩梅一愣,却坚持:“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看这人是教得好的吗?” 杨老师指着陈晨,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他的斑斑劣迹,比如他刚入学那会儿,就试过大半夜里,领了一大帮人在黑漆漆的教学楼里玩野战游戏。十几个小崽子配了彩弹枪,夜视镜和迷彩服,哇哇大叫地,把巡逻的人吓得不轻。 总结一句话,这人疯起来,简直跟鬼上身一样。 韩梅垂头听着。 杨老师都等着她幡然悔悟了,谁知她默默听完了,看一眼陈晨,开口问的却是:“之前的事情,还有这一次的,你能保证以后都不再犯吗?” 陈晨看着韩梅和杨老师的互动,脸上都开始有笑影子了,顺着韩梅的话说:“当然了!我都认识到错误了。” 韩梅转向杨老师:“我知道他是素行不良,可是他既然答应了,咱们就再信他一回。” 杨老师冷哼一声:“你想当好人,可以,只要你担得起责任。” 韩梅当然知道出头要吃亏,可她沉默良久,再抬头,面上还是带上了杀身成仁的毅然:“好。我的学生,我来负责!” 既然韩梅大包大揽下来,大家便都各自散去了。 韩梅让校警帮忙送一送女生,唯独留下了陈晨:“你!跟我到办公室去一下。” 他毫无惧色地跟着韩梅而去,一路笑眯眯地盯着她的后背瞧。 他早就被“二踢脚”老唐僧一样的唠叨弄得恹恹欲睡,是韩梅那句出人意表的辩护,让他忽然来了精神。 他这么怀疑,便直接问出来了:“你为什么要给我说话呢?” 韩梅开门的手一顿。 她当然也是有过青春年少的。 在被高中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前,她也从没想到那份收藏在眼角眉梢间,只敢在书声朗朗的课上,从高竖的书本上方偷露出来,对着某人后脑勺发呆的那份倾慕,会最终曝光人前。 据说是因为几个女同学的八卦笔聊被夹在作业本里交到了老师手上。 她永远不会忘掉,在年级组办公室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遭受训斥质问的那种难堪,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绑在耻辱柱上的羊羔,被开膛破肚,任人围观。 喜欢是那么纯粹美好的一件事,为什么要因此被责难呢? 无论怎样,自己经历过的不快,她不愿看着它再次重演。 不过她能怎么说?老师也算你的过来人? 她有些局促,好像不习惯被学生这样审视,涨红了脸,欲言又止。 后来每当有人问陈晨,为什么会看上韩梅,他脑中都会浮现起这一幕。 她让他想起一本封面朴实的线装书,前一页风平浪静,翻过一页,就是狂风大作,一双双欲说还休的眼睛,自有种不自知的勾人摄魄。 韩梅自然不知陈晨所思所想,但有些话,作为前辈,作为辅导员,是就算舍了这张老脸,也必须得给他点明的。 她开始谈校园环境,开始谈公德意识,来来去去都不到点子上。 陈晨听得没了耐心,笑道:“您是想说,学校不是我家厕所,想脱裤子就脱。让我往后找乐子滚远点?” ...... 他还真明白。可她不敢直接说是,只嚅嚅嗫嗫地:“反正你往后谈恋爱,不能影响到别人的生活和学习。” “那要怎么操作?去小树林,还是去小旅馆?” 韩梅一时愣住。 “可这俩地方我都没去过呢,老师您试过吗?要不给我介绍一下经验?” 这时候还听不出他在故意耍人玩的就是傻子了。 想起自己刚刚居然帮这样的人说了话,她看向他的眼神,活像是东郭先生见了狼。 陈晨也严肃起来:“怎么,突然后悔帮我说话了?” 不等她回答,他又自己笑开了:“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韩梅不服输:“我为什么后悔?你不都答应不再犯了?” 要说老实话,韩梅自然是后悔的。 特别是第二天院里开会时,面对杨老师的严厉控诉,那股热血和冲动,又被懊恼和担忧盖过。 她写了份报告,将陈晨的事,和处理的经过正式报到了院里,战战兢兢地等了几天,都没听见要重新处理的消息,仿佛风过无痕一般。 她问老彭。 老彭摸了摸下巴说,事关陈晨嘛,这大棒十有八九又是要高高举起,最后却轻轻落下的。 “又是?”她敏感地抓住了关键字。 老彭看一眼周围,小声地凑到她耳边:“我也是听八卦听回来的……你猜,当年咱们法学院体育特长生的分数线,是按着谁的高考成绩划的?” 韩梅:…… 韩梅下午还有课,吃过午饭,便又匆匆回本部了。 教室里回荡着老教授毫无起伏的声音,旁边的李丽无聊都要脱鞋给她秀新买的袜子了。 韩梅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一抖,让两人都是一顿。 韩梅翻开盖子,因为打过多次,她一眼就认出了发信栏是陈晨的号码,内容是一串意味不明的阿拉伯数字:“56463710350985775。” “乱码了?” 李丽凑过脑袋来看一眼,问:“哟,谁给你发的求爱短信?” 作者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 有话要说:  来来来!大家也给韩梅发一个充满爱意的评! ☆、毕竟这次碰面,你还是穿上了衣服的嘛。 李丽凑过脑袋来看一眼:“哟?谁给你的求爱短信。” 韩梅吓了一跳:“什么求爱短信,你别乱说!” “谁乱说了。这不是‘无聊死了,想起了你,想我你就抱我亲亲我?’嘛。”李丽一脸八卦:“哪个追求者啊?” 韩梅赶紧阖上翻盖:“发错了的。” “发错了你赶紧提醒一下人家呀,免得正主儿反而收不到呢。”李丽巴不得有点什么让她玩。 韩梅不肯,李丽就直接夺过了手机,编辑完了直接发送出去:“知道这是谁手机吗?别不是发错人吧?” 那头很快就回过来:“有这个可能,要不你把那句话原样给我发回来?” 李丽哈哈;大笑,高高兴兴地继续打字:“那台词都老得要入土了吧?你存着是要给奶奶发哦?” 对面好久才回复:“......这不是你们80后所谓的爱情密码?” 李丽扭头看韩梅一眼:“咦,这人知道你是80后哦!” 韩梅再也不肯任她乱搞,赶紧把手机夺回来,塞进了包包最底下。 等坐班车回到大学城宿舍,洗好准备休息,她才又把这事给想了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内存条都给陈晨的短信给撑爆了。 她收件夹里还夹着些重要通知,也不能一下子清空了收件夹,无奈只好手动地逐条去删。 她删一条旧的,就进一条新的,手机叽里呱啦响了半天。 她终于忍不住,回复过去:“陈晨!别再发了。你整天短信轰炸,不累得慌?” 陈晨好不容易等到一点反应:“我看你一整天在我脑袋里跑,也没见你喊累啊!” ......她牙都要酸掉了好吗? 可陈晨并不满足于短信,很快他便提出要跟她咨询面谈。 韩梅用脚趾头都猜到他沒安好心。推说最近要忙着准备教学检查会,等时间安排过來再通知他。 谁知沒过兩天,院里开完会说,有学生趁在领导下去调研的时候,指名道姓反映她和大家接觸少。 韩梅简直惊呆了!他一居心不良的,竟还敢在背后告她黑状? 韩梅一肚子委屈不知道怎么说,老彭也道她平常两头跑,压力重,不过还是劝:“这风口浪尖地,你抽时间去做做工作,给学生们消消气。”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特意抽了个午休出来。 比预定时间晚了十分钟,咨询室的门才被敲响了。 韩梅从书里抬头,见陈晨戴了副大墨镜,双手交叉胸前,微笑着倚在门边,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样。 韩梅看看墙上的时钟,公事公办地宣布:“你还剩18,哦不,现在是17分钟了。” 陈晨走进来,反手准备关上门,让韩梅叫住了:“等等,门开着。” 陈晨扭过头,莞尔一笑:“看韩老师的态度,似乎对这次会面很不满嘛?” 韓梅皮笑肉不笑:“怎么会,毕竟这次見到你,你还是穿上了衣服的嘛。” 陳晨笑得直不起腰来,好久才擦着眼角的泪花说:“有人生我的气了,怪我打她小报告。” 韩梅给他一双表示“明知故问”的白眼。 他恬不知耻地:“这事儿不怪我,谁让你不肯见我呢?我没办法,只好围魏救赵了。” 韓梅已经想赶人了:“你到底还还要不要说事儿了?” 陳晨回头看一眼洞开的大门:“你确定咱不要关起门来说?” “我为什么要不确定?” “行,只要你不害羞。” 陈晨清了清喉咙,一脸神秘地凑过来:“鉴于我半夜起来洗内裤的次数增多,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来找我的幻想对象来商讨一下解决方法。” 见他牢牢地盯着自己,韩梅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头顶似有一阵天雷滚过,让她有喉头泛腥的冲动! 还以为这人好歹把衣服穿上了,谁知道裤链还没拉上。 韩梅站起来,揪过他的衣领,便直接将人轰了出去:“下边有毛病就去看泌尿科,脑子有毛病就找精神科。哪有病就滚哪儿去!” 陈晨依旧不死心,砰砰地捶门大喊:“喂!你错过我,可敲锣打鼓也找不着第二个了!” 还找第二个?她一个都嫌多好吗? 被自己学生性骚扰,这事儿说出去她都嫌丢人。可韩梅不声张,不代表她不记仇。 等陈晨见确信自己被拉黑了,已经是两三天后的事了。 他身上的十八般武艺,通通都施展不出来,因而陷入了苦闷之中。 他被同学兼死党乔尼硬拉着去游泳。明明人已经出来了,泳裤也换上了,他却仍旧坐在沙滩椅,对着手机唉声叹气,一时眉头微蹙,一时啃咬指甲。 乔尼看不过去:“还不下水,一晚上抱着个破手机干嘛,装石膏像呢?” 陈晨数不清第几次点亮手机屏幕。一时怕她手机欠费,他又给充了几百块过去。 等乔尼游完一圈回来,远远看见陈晨还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居然还使劲地将它往地上磕了几下。 乔尼忍不住在心里念了一声:神经病! 陈晨似有所感,忽然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手一边已经摸到乔尼的外套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乔尼“哇靠”一声,急匆匆游到岸边,连扶梯都来不及用,双手在池边一撑,便扑到在沙滩椅边上,双手一并摁住外套口袋,斩钉截铁地:“不行!” 陈晨没当回事,继续躲开他的手掌。 乔尼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我还没骂你上次乱他妈改我通信录呢,害我张冠李戴,把给前度的分手短信发到候任的号上。” 陈晨撇撇嘴。谁让他的勾搭短信这么不管用?他短信转发过去,见韩梅好久也没个回复,闲着也是闲着,就随便找了点乐子。 陈晨退一步:“我这次保证不动你通信录还不行?” “不行!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那你来拨号,辅导员电话你存了吧,打过去试试。” 乔尼下巴都要惊下来了:“你还特么还在跟那个辅导员死磕呢?野战抓包那篇就翻不过去了怎么的?男子汉大丈夫,心眼就那么丁点大?净干点小学生掀女老师裙子一样的操蛋事兒。” “谁操蛋呢?!”陈晨叉着腰就站起来了。 还说不是?马上就发飙了。乔尼暗戳戳地嘟囔了两声,可兄弟的面子还是得给。他依言拨了号,没响两下,那边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喂,哪位?” 乔尼紧张地捂住话筒:“通了通了,说什么?”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 陈晨脸一拉,大吼:“挂掉!” 他突然觉得没劲透了,拿起东西说要回家。 往外走的当口,一贯玩在一起的陆臻搂着个十八线小明星进来了,他一下拽住陈晨:“怎么我一来你就走,不是说游完就上楼搓麻将吗?不会是怕又输我钱吧?” 陈晨心里窝着火,随便逮着人就开炮:“凭你?学会洗牌了吗你?” 陆臻不想在女孩面前失威,头一昂就怼回去。 乔尼赶紧过来打圆场。 偏陈晨跟吃枪药了似的,生怕人不知道他少爷有脾气似的。 看着又要吵起来,乔尼赶紧将陈晨推出了门外。 陈晨本来就要离开的,直接就往更衣室走。 乔尼跟在他后头,好话说尽,陈晨只是一声不响地穿衣服。 眼看他锁上柜子,马上就要出去了,乔尼衣冠不整地,也不好往外跟,便捶了捶他肩膀一下:“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这次记在我的账上吧。”陈晨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晓得是自己不好,再怎么烦,不该当场驳乔尼的面。 “铁子之间讲的是这个吗?”乔尼双手交叉胸前,以探究的眼神盯了陈晨很久:“陈晨,你最近很可疑啊!症状除了心烦易怒,是不是还有失眠盗汗和性能力下降的症状?” 陈晨已经收拾好东西,刚拉开门,听了这话,湿毛巾直接扔在乔尼脸上。 乔尼躲避不及,“哇靠!”一声被闷在了胸腔里:“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认真的,你小子真他妈很可疑!)” 陈晨当然没觉得自己病了。 他说服自己,心烦意乱是正常的,气闷憋屈也很寻常。追女孩嘛,暂时的求而不得,不过是通关路上的小障碍,为的是能让他在最后一刻更满足。 女人,从来只有他想要的,没有要不到的。 韩梅还没意乱情迷,只是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发大招!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出场。 对的,就是你们想的那种“二”。 请期待大招。 ☆、怎么,说出来,你打算让她从了我? 韩梅一天下来累死累活,回到辅导员宿舍,室友已经睡下了。 需要住宿的兼职辅导员不算多,学校在女生宿舍划出来两层楼安置她们。 学生的四人间,她和管院的辅导员两人合住。 韩梅怕吵醒同事,也不敢东搞西搞,抓紧刷牙漱了口,便匆匆上床。 南方的冬夜,即便温度到不了零下,潮湿的夜雾,依旧有要结冰的错觉。 她蜷缩在学校统一发的那床薄薄的空调被下,寒气像会自己找到空隙,钻进骨缝里头。 她睡得并不安稳,到半夜都是手脚冰凉。 半梦半醒间,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铃声。 室友被吵醒了,语气不佳地嚷了声:“韩梅!” 她的瞌睡虫立马都跑了。 韩梅摸出手机,挣扎着睁眼一瞧,几乎没激出内伤。 她深深呼气,然后吸气,反复数十次,跟自己说:忍——可一开口,依然是杀气腾腾:“陈晨你最好找我有正经事儿。” 手机那头来一片刺耳的杂音,她正疑心是不是又被人耍了,耳筒中突然传来一段吉他伴奏。 那人指法不算熟练,有些地方弹得过快,有些又弹得慢,间或几个错音。 一段小过门之后,一把低沉的男生轻快地唱起: “but i won\'t&e, no more, no more. it bsp;wait, i\'m yours.” 韩梅摁住脑门上暴起的青筋,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声朝他吼过去:“陈晨你有病啊,半夜三更地扰人清梦!” 她说完了便一手挂断,顺便还关了机。 她迅速地躺回床上,大被蒙头。世界清静不过两秒。她转了个身,刚要再次入睡,模模糊糊地又听见歌响。 韩梅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它无辜地黑着一张脸看她。 她把手机塞回去,难道是太累了导致幻听? 谁知寝室门突然被人砰砰砸响。 楼下阿姨隔着门大喊:“哎哟韩老师。你们院男生在楼底下唱歌,整个楼的女生都在起哄呢,你还管不管了!” 真要命! 韩梅抓着一头乱发,简直想大声尖叫! 她读本科的时候,也间或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诸如某宅男临毕业喝高了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声表白啊,又譬如哪个系的学长用蜡烛拼成心形在学妹回寝的必经之路上给她庆生啊。 哪个女孩没有点公主梦呢?韩梅当年也不无艳羡,那么热闹的事儿,怎么偏没让她赶上呢? 不想这么多年过去,好不容易让她碰上一次,竟被安排了个棒打鸳鸯的角色。 她披衣而起,打开房门,昏暗的走廊里一片闹哄。她一路朝外走,只觉得自己是误闯魔境的梦游人,每一扇门后都是彻夜狂欢的精怪,尖叫呼喊,让整幢楼几乎都要共振起来。 走到楼底,才发现外头飘起了小雪,零星地,暧昧地,却绵密地铺了一地。 雪花落在水泥路上,绿化带上,薄薄的,像把周遭的一切都通通放到棉花糖机上裹了层糖丝,将这单调的景物都打扮得浪漫了起来。 那帮不怕死的仍旧在楼前面的空地上闹腾,阵仗拉的很大。 陈晨冒雪把敞篷车顶打开了,高坐在车后盖上,翘起了二郎腿,怀里抱了把吉他,身旁还支了俩大喇叭。 除此以外,他还拉了一圈的名车聚拢在四周给他压阵,十几道高开的车头大灯聚焦在他身上,给他照出些不真实的梦幻。 不得不说,为了耍帅,陈晨也是挺拼的! 他拨完了最后一个音符上,抬头朝韩梅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身后暴起的欢呼,把韩梅吓了一跳。 她回头一看,宿舍楼阳台上乌泱乌泱站满了人。 女生们被迷得如痴如醉,手里不知道挥着手机还是什么,以不输听演唱会的热情花痴着,“安可!”“好帅!”地乱叫一通。 陈晨的一帮损友们也配合地将车喇叭按得起彼伏,将整个现场闹得如菜市场一般。 她气得将手掌圈在嘴边大喊:“别吵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可恨她才长了一张嘴,哪里敌得过这热情澎湃的大合奏。 她当机立断,要擒贼先擒王! 韩梅避开地上的积水,小心朝陈晨的方向挪过去,好不容易,才在陈晨弹下一个音符前及时抓住了他的手。 韩梅被触手的冰凉冻得一抖。 因为要拨弦,他没戴手套,红通通的手指被融雪打湿,十足从冰箱拿出来的甘笋条。 靠近了才发现陈晨鼻头发红,双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 唇发青,上下牙齿间磕绊着,张开嘴都看不见白烟了。 偏偏那双陡然望向她的眼睛,又像冰原上灼灼地烧着的两把火。仿佛下一刻就要蔓延到她身上。 她愣住了,想缩手,却发现拉不回来。 他的手指暧昧地在她手心划过一道道冰凉,傻兮兮地抽着通红的鼻子:“你真暖!” 韩梅被那尖锐的美色一刺,连挣扎也虚弱起来了。 她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在歪头打量她。 她身上那件及膝的白色羽绒服还算修身,可惜遮不住下端的花睡裤和棉毛拖。为免冻到脖子,她把拉链拉到下巴处,连衣帽紧紧扣到脑袋上,边上一圈绒毛在脸上围成一个圆,露出睡意满满的五官,像个能任人搓揉的汤团子。 韩梅指着身后欢呼的群众,厉声质问:“你越来越过分了。这次又是为了哪一个,大晚上不睡觉,来这扰人清梦。” 他嬉皮笑脸地:“怎么,我说出来,你打算让她从了我?” 她用咬牙切齿回应他:“我把俩人一起罚了!” 他笑眯眯地:“你这是在暗示愿意要和我一同受罚?” 怔愣之间,她手里已经被塞进了一大捧花。 韩梅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你别乱开玩笑!” “我哪儿像开玩笑?不早就告诉过你是我性幻想对象了!”他说的话这么离谱,偏偏又搭配着一张认真的脸。 韩梅慌乱之下,把烫手山芋一样的捧花扔回给他。 陈晨跟击鼓传花一样,又把花往她怀里扔过去。 颤动起来的花枝,抖出一股清新的馥郁,一下子充盈了她的鼻端。 她忍不住低头细看,怀里的蓝色妖姬,粗看得起码有30多枝,接近零度的大冬天里,花瓣上还缀着春露一般的水滴,带着种反差的鲜嫩感。 她忽然被一股荒谬感笼罩。 下雪的夜晚,当众的表白,加上美丽的玫瑰。原来少女梦实现,并不等于能得到幸福。 如果陈晨没有开玩笑,那一定是上帝在开。 她不知道该露出怎么样的表情,那么多种情绪,在脑中一一过滤,能出口的,好像也只有“真的可惜了”和“我很谢谢你”。 她摇摇头,眼里有笑,却不是陈晨见惯的那种意乱情迷和欣喜若狂。 “谢谢吧,虽然提前了点,这教师节礼物我很喜欢。” 陈晨一脸惊疑地看了她很久,才皱着眉头说:“韩导,吊人胃口也是有极限的。” 这次轮到韩梅不说话了。 她脸上满满都是大人看小孩子胡闹时的苦笑,让他觉得刺目。 他准备得那么认真,一晚上挨冷受冻,她却想当无知小儿一样就想打发了。 他胸口起伏,眼中怒意汹涌,隐含着一种莫测的意味。 四周的乌合之众虽然听不见对话,却远远地觉得气氛不妙,都不再喧哗。 原本热闹的空地中,只剩了汽车尾气管不耐烦的轰鸣,像是聚拢的雨云在酝酿着电闪雷鸣。 “真败兴。”他狼狈地扯了下嘴角,笑意未到眼底便已消失。 陈晨一个回身,笔直走回车边,开车门,坐进去,打火,踩离合,挂档,打转盘,踩油门,动作连贯而迅速。直到他一声不响地把车开走,众人还都还没反应过来。 被丢下的一群乌合之众顿觉群龙无首,面面相觑后,也只好跟着遁了。 要不是韩梅后退及时,指不定就要被他倒后镜蹭到了。 她手里捧花却没那么幸运,被碰落在地后,又叫车轮给狠狠碾碎了一大半。 闹剧倏然落幕。 现场倏然空落下来,恰如烟花过后的天空,吵嚷过后却什么都没留下。 韩梅蹲下身子,慢慢把花捡了起来,抱在怀中,任由它惴惴地压上心头。 这花后来被韩梅带回寝室,剪剪裁裁把残枝扔掉,给插到了大塑料瓶做成的花瓶里,又扔了颗阿司匹林进去,还真撑了两个礼拜才完全谢掉。 不知道陈晨的热情能不能持续这么久?她看见花,摇头一笑。 被人喜欢,这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可那人是他,又着实叫人苦恼。 可无论如何,这是小王子的第一束玫瑰呢。 在他热情冷却,认清现实之前,这短暂的喜欢,毕竟也在她的生活里留下过芬芳。 作者有话要说:  请给卖力的晨也送朵小红花吧!~ ☆、哪个女生都睡不上他,也舍不得睡他的课。 韩梅也说不清和陈晨关系怎么变成最后那个样子的。 或许一切都是源于这夜的花香,让那颗祈祷陈晨赶快别再纠缠的心,也开始慢慢地掺杂不舍。 那些甜言蜜语,她本来是不相信的,是他让她信以为真了。 可等她相信了,他却毁了诺。 韩梅睁开眼。 挂墙日历让她的意识回到了2017。 她坐起来,擦擦额头上的汗。 梦里的时光让她怅然又不安。 陈晨仿佛是笼罩心头的黑暗,她好不容易走到了阳光下,可一低头,却发现阴影还在脚下。 她工作、生活,学着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选择性地避开关于陈晨的新闻。 两三周的平静日子“嗖”地就过去了。 早几日就在绸缪着变天的申市,终于借了一场细雨,让温度降下来了。 韩梅临睡前就想着要把厚被子拿出来的,给博士论文的事情给忙忘了。 果然她第二早一起床,已经感觉两边鼻子都不通气了,喉咙里火烧火燎的。一摸脑门,还有点发热。 她知道自己是着凉了,不过想着约了学生面谈,又只好勉力爬起来。 起床时间有点晚了,她来不及吃早饭,匆匆到办公室,冲了杯浓咖啡,用浓香振奋精神。 咨询室里,她面前坐了个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刚刚入学没几天,尚未被现实雕琢磨砺的面孔上,带着一种无知无畏的嚣张。 “……划重点,死背书,做真题,本以为高考过后再也碰不见形而上学、方法论了,尼玛,上了大学以后他们的祖宗十八代我全遇上了!! 什么素质教育,几十年来都是一句空话!我们每年交学费,难道就是让学校像罐头机一样,给我们每个人都肚子里都装上一模一样的料,然后砰砰砰地封口盖戳,印上出产地,扔到超市货架上好让我们自生自灭? 反正我是受够中国的填鸭式教育了! 我决定了,我要申请退学,换到外国深造去。 ……” 韩梅听着她滔滔不绝的声讨,脑仁好像更痛了。 小年轻才读大一几天?又对中国的高等教育又多少了解?就开始唾弃整个体制了? 怪不得张爱玲说教书难,真是又要做戏,又要做人。 韩梅端起杯子又喝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 了口咖啡,老练地将烦躁掩饰起来,对女生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来:“不是不让你去,只是时机未到。 外国的研究氛围当然更自由,可中国的基础教育也是有优势的。何况你披荆斩棘才杀过的独木桥,这么一放弃,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按我说,你可以趁这四年把英语关过好,其实两不耽误嘛。” 女生一点不领情,下巴抬得高高地:“比尔盖茨和乔布斯也中途辍学啊,这事儿跟恋爱一个道理,明知不合适,还硬要互相折磨,就是浪费光阴,就是虚度生命,就是慢性自杀!” 韩梅被那一串排比说懵了,心想这00后小女生才吃了几年饭?怎么说起爱情来一套一套的。 她动了下嘴唇还想劝说,女生害羞地一低头:“远的不说,我听小道消息,咱们陈老师,当年也是大四上就毅然决定出国的。” 韩梅眉头一跳,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哪个陈老师?” “就是新来的讲英美法律导论的陈晨老师嘛。” 她故意不闻不问的人,却总归还是碰上了。 她回过神:“你不要道听途说,他即使拿到了al offer,也是要补交完完成第一个学位的材料,才能被那边录取的。” 当然他有没有使什么手段买分改成绩之类,她是不敢猜了。 “不过嘛,有志气毕竟不是坏事,老师也很欣赏你这么年轻就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一口气是吃不成胖子的。这样吧,要是你期末考试成绩突出,我就答应和你的父母商量,让你参加和友校的交流项目,这样好吗?” 学生还想说话,被韩梅截住了:“陈老师应该有教你,为了梦想首先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吧?” 学生嘟嘟嘴,提不出明确的反对意见,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韩梅送走了学生,门一关上,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怪不得最近咨询出国的学生一堆接一堆,合着都是他带的。 她借了别的年级的时间表,见恰好有陈晨的课,还特意绕到大教室去看一眼。 阶梯室里热热闹闹地,连走道上都坐满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天桥说书呢。 陈晨站人群中央,将法律人的操守,讲出了每隔五分钟就一阵笑声来。 他说从前一对兄弟被困热气球上,看见下面有一人骑马经过,就大声问对方:“喂,我们现在在哪?” 对方回答:“你们在热气球上。”就走了。 兄弟俩语重心长地总结:“那人一定是个律师,说得话都对,可惜都没什么鸟用。” 在座的窃笑不已。 他说气球继续飞,他们碰见了第二个人,赶紧追问:“下面的人,请教我们怎么降落?” 对方说:“你们割断连接气球的绳子就可以下来了。” 兄弟一脸愕然,那他们命也好不要了?他们气呼呼地总结:“那一定是个法官,说的话虽然能解决问题,可是从来不管你的死活。” 学生又是哄堂大笑。 他说气球继续飞行到草原上,下面来了第三个人,举枪警告他们误入了禁飞区,要挟要把他们射下来。而对恰在此时飘过来的热气球上的总统,第三人的态度却是180度大转。他立刻收起武器,恭敬地用投绳勾住篮子,使九牛二虎之力协助总统拖回来地面上。 这次用不着弟弟说话,哥哥就习惯性地评论道:“那一定是个检察官,什么时候和风细雨,什么时候疾言厉色,完全取决于对方身份。” 学生们无不捧腹。 故事里的气球燃料已快尽,再飘了一会儿,便慢慢下落,眼看要摔到悬崖下。 哥哥眼捷手快地跃回地面,弟弟却险险抓住了悬崖边的一根树枝。 哥哥紧张地向路过的第四个人求救,那人不徐不疾地教弟弟怎么爬上来的几个方案,他还没介绍完,弟弟已经用第一个方法爬上来了。这个人一看,生气地一脚又把他踹了下去:“我还没说完,第二个方法才是最多人用的方法,赶快给我重来。” 直到弟弟心不甘情不愿地按照第二个方法爬上来,路人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哥哥看着对方的背影:“那人肯定是法律教授,虽然方法都能用,可是你不用他的方法就该死!” 这下连之前没笑出声的,都忍俊不禁。 陈晨在笑声中解画:“这个故事来自一本书,叫《法律人,你为什么不争气》,我说这个故事,是想大家记住,要是有幸能坚持在法律道路上走,请千万不能成为这样僵硬固化的法律人。 当然,我也借是这个故事顺便提醒一下,大家在随堂小测时,要注意控制自己的创新意识。有人把invitation of offer给我写成了勾引约泡。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学生的身心欲望渴望得到纾解,可我毕竟还是法律教授,碰见不按我教的来的,我还是要一脚把人踹下去的。” ...... ......这人真以为自己在说海派清口呢?! 可看着学生大睁的眼睛里写满了孺慕,韩梅又禁不住酸溜溜的。 她回去上校园bbs一查,还有人专门开了个贴子给外院的同学分享陈晨的课程表。帖子的标题就叫《哪个女生都睡不上他,却也舍不得睡他的课。》 韩梅知道出国是好事,只是不能狂热盲从。现在情况还不算严重,可总得防微杜渐。她想了想,等吃好了午饭,就回办公室,给领导发了个邮件过去。 她信中没有提陈晨的名字,只是反映了下学生的情况,和隐晦地表示有可能和个人崇拜有关云云。 她发完邮件,看看表,距离开党支部会议还有小半个钟。 她也来不及回宿舍了,便取下椅背上常备的外套迭成小块状,当成枕头趴在桌面上小憩一会。 经历一上午的战斗,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比起床时更痛了。 她强令自己闭目休息。 门把手却忽然响了起来。 办公室是院里几个辅导员公用的,有时还会充当学生干部们的临时机房,惯是人来人往。想是同事吃完饭回来了,她就没管,仍旧趴回桌上休息。 直到脚步声停在了身旁,韩梅的心头一跳,接着便有一阵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子上。仿如是被猫的尾巴擦过,带来一阵从头皮延伸到指尖的痒。 她汗毛倒竖,猛地睁开眼,只见一只修长的男人的手撑在桌面上。 那手色白如瓷,甲盘圆润,手指修长,泛着天然的光泽。 中指上银光一闪,直直刺入了她的心中。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收藏!收藏! ps: 《法律人,你为什么不争气》陈长文, 罗智强著 invitation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 of offer是要约引诱。 ☆、他是她如蛆跗骨的情痴妄想 她睁开眼,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撑在桌面上。 中指上白光一闪,让她想起酒吧里的那只敲开她心门的手。 她原本想动的,却又立刻顿住了身形。 她知道,陈晨停就在离自己两寸的地方,一转头,她就会碰到他的唇。 而他一动不动,仿佛张好罗网的猎人,笃定地等她自投死路。 韩梅闹不清他是什么个意思?贼心不死地想要来撩拨她死灰复燃的心?还是到处测试自己的孔雀魅力? 赌气之下,她又趴了回去,把后脑勺留给他,眼睛也紧紧闭上。 她听见他从鼻腔里发出极轻的一声笑。仿佛小宠物闹别扭时,主人对它那无边际的纵容。 那种被当成所有物的亲昵感让她顿时如鲠在喉,要不是现在“睡着了”,她肯定要气得跳起来。 她就这样趴着,好久听不见动静,正被晾得心里发毛,却突然听见了拿笔时和笔筒碰撞的声响。 她眉头一皱,当即就紧张起来了。 从以前开始,陈晨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小伎俩就多不胜数。 她还记得有次午休,她在办公室睡得昏昏沉沉地,突然感觉手臂发痒,还以为是蚊子在飞,胡乱挥过去,却“啪”地一声打在了皮肉上。 她惺忪着抬头,居然见手臂上被人写了斗大的“陈晨”两个字。 肇事者反坐在她办公桌旁的凳子上,一手拿笔,面无愧色地对她笑。 韩梅都傻眼了,问:“你干什么?!” 趁着墨迹未干,她赶紧擦掉。 陈晨一脸得瑟地:“别费这个心了,这是油性笔。” 又说:“我得给自己的所有我做个标记啊!作业本还要写名呢。” 谁是他所有物呀! 而且只有小学生才会在抢到的苹果上立马咬一口,小猫小狗才会在新占来的地盘撒上泡尿吧! 害她快40度的大热天里,穿着件长袖外套,室内室外地不敢脱。 都说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韩梅悄悄把袖子又往手背上拉了拉,不料却轮到面颊上忽然一凉。 韩梅这下连装睡都忘了,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紧张之下,连木凳带翻在地都不晓得。 陈晨站在一旁,还故作惊讶状,手里两指夹着张便条纸:“不好意思,不巧碰见你在午休,怕打扰到你,就想留张便条。” 韩梅惊魂未定,气呼呼地在脸颊上猛搓几下,确认没有墨水迹,才恼怒地瞪向陈晨。 他嘴角带笑,低头点开手机:“教学主任给我转了你的电邮,让我来跟你商量商量学生出国热这事儿。”他稍稍停顿,才若有所指地:“我才知道韩老师原来那么反对学生出国呢?” 韩梅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快就传到他这儿。 韩梅摆出公事公办的面孔来:“出国当然不是坏事,可那要等学生有独立的判断能力,而并非盲目地一窝蜂想出去。” “所以你就怪到我头上了?”陈晨面上似笑非笑,“我倒愿意跟你解释一下,可惜下午的课马上要开始了,这样吧,”他把便条纸上递过去:“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问题,你随时给我来电话?” 韩梅不情不愿地接过来。 刚要回话,她便整个人愣住了。 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就是被她从通讯录上删掉的老号码。 当年他一声不响地出了国,她怎么都找不到人,是直到后来才听说他已经在家长安排下到在外国继续学业的。 回想她每天无望地重复去拨那个号码,等来的从来都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和“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她以为那就是尽头了。 她没想到,电话会有被人重新接起的一天。 她的欣喜若狂,却迎来了电话那头的当头棒喝。 一把陌生的男声问她:“你是谁?” 她反问:“你是谁?” “我是机主啊!”那人说这是他新开的电话,并生气地责怪:“怎么一开号就接到骚扰电话!” 那一刻,她问自己:连中国移动都宣判这段关系的死刑了,你还不放弃吗? 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还在电话本里一直留着那个号码,本以为删掉就能一了百了,他却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又把这个号码从别人手上又拿了回来。 他从来都是她如蛆跗骨的情痴妄想。 所以才能让她一眼认出了号码,才能让她摆脱不去关于他的梦境,让她为着他的一举一动而感到紧张。 甚至,他只用一个小小的电话号码,便能让她胡思乱想,溃不成军。 幸亏接下去又是个汲汲忙忙的下午,让她无空再审视自己内心的波澜。 可惜身体的总是有极限的。 才从会议室出来,她就觉得头越来越重,扁桃体下边也如有两把文火在烧,下巴一低,鼻水止不住就稀里哗啦地往下掉。 她摸一摸额头,比上午更烫了。 韩梅戴上口罩,跟老彭说了一声,请了病假,收拾东西早点打道回府。 下搂出到大门,才发现天灰沉沉的,不愠不火地掉着雨夹雪,地上一片湿漉漉。 韩梅有些后悔伞没带。 这学院离宿舍的少说也得二十分钟的距离,她这么冲回去,回去肯定都湿透了。 申市的雪,是矛盾笔下那雪花模样的冻雨,看在天上是雪,落下来便融成了水。 她站在大门口,被冷风吹得又打了个喷嚏。 正在冲回去和等等看间犯着嘀咕,男人的声音随同靠近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韩老师,你不舒服?” 她转头,果然又是陈晨。 她退后一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都戒备起来了。 她不安地拉了拉面上的口罩,才轻描淡写地:“没事,一点点喉咙痛。” 他好像没听见一样,扔下一句:“你在这等着,我开车送你回宿舍。”就竖起了大衣的领子,迈步进了雨中。 韩梅被雨雪困在了原地。 眼看一辆黑色特斯拉正朝这边开过来,有个男生刚好拿着伞从教学楼里出来。 正要和她擦身而过,韩梅转身而上,如获救星地拽住对方的胳膊。 那车果然开到了阶前,降下的车窗后露出了陈晨神色不明的脸。 他对她招呼一声:“韩老师,上车吧!” 韩梅兴高采烈地婉拒他:“不用麻烦陈老师了,我刚好碰见有个学生也要回宿舍区。” 男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句:“我和女朋友约了在食堂,不到宿舍。”刚出了口,已经被韩梅匆匆拽走了。 韩梅紧张地掰回男生回望的脑袋:“赶紧走吧,李达你一个男生,怎么那么八卦呢?”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 李达本来就是人来熟的性子,因为混过几年学生会,和韩梅挺熟的:“我怎么是八卦呢?我这是为免你遭受生命危险。 我新交的女朋友知道吧,管院出连名的醋坛子。早两天被她碰见我帮学妹搬宿舍,发了顿脾气,给我立下规矩,禁止我靠近任何异性的一尺范围之内。这次要是再让她碰见我跟您雪中漫步,她哪管什么敬老不敬老?说不定上来就给人一巴掌。” 韩梅听得气急:“说谁老呢?你都大四的人了,还把自己当小年轻?” “三岁就一小沟了,您算算?” 两人有说有笑,在人行道上边走边聊,不妨有车从身边飞驰而过,经过水滩子也不减慢,给两人溅了一身脏水。 两人惊得站住了。 肇事的suv在前头停下,又倒回来。 陈晨推门下车:“真不好意思,我都没注意到路边有水。快上车吧,让我带你们一程。” 他说着便强势地将韩梅扭送了上车。 轮到男生时,他果断摆摆手:“还是韩老师坐吧,我走走就行,食堂挺近的,我女友还等我吃饭呢。” 陈晨看他一眼,半推半就地说了句“那好”,就阖上了韩梅那边的车门,转身往驾驶室走去。 韩梅从副驾的窗口伸出头来,试图垂死挣扎:“李达你也坐嘛,湿衣服要快点回去换啊。” 李达擦着脸上的水,低头凑过去,小声说:“我就算了吧,我总觉得这三人行,必得有我‘湿’。” “乱说什么呢?” “韩导,他这是对你有意思呀。 你想想你都单身多久了,既然都年纪一大把了,就别故作矜持了。 难得有男人对你献殷勤。女人的好日子就这么几年,小心以后倒贴都没人要了。 我说这话可是为你好!” 韩梅被打趣得又羞又恼,刚想说点什么,陈晨已经把车子开走了。 他没走校园,反而掉了个头,舍近求远地经法学院边上别墅区的小路绕到了学校的侧门出去。 韩梅顾着拿着纸巾擦脸,抬头看见路不对,张了张嘴,不想当主动开口那个,遂又闭上了。 绕远道也好,人少点,避嫌。 她扭头盯着车玻璃。 一室闷局的安静里,只有雪雨打在玻璃上的劈啪声,和雨刮划动时那规律的分水声。 陈晨趁着开车的空档瞟过去一眼,“这玻璃挺好看的?” 当然没什么好看的,她只是跟他没什么好说而已。 身侧的人,让韩梅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她闹不清他在打什么算盘,所以战战兢兢,心绪不宁。 陈晨皮笑肉不笑地:“韩老师没怎么变嘛,总是能跟男学生把关系搞得那么好。” 恰巧车子经过大门前的减速带,连打了两个抖。噎得韩梅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他妈说的是人话吗?她是怎么个“总”法了? 瞥见迎头开来一辆白色马自达,从外面公路打了个急弯,在侧门处和他们对上了。 韩梅一指前面,说:“小心!” 狭路相逢。 韩梅下意识看了下眼车牌,犹豫道:“好像是副校长的车。” 陈晨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脚下却巍然不动:“交通道路法写的副校长的车转弯不用避让直行?” 他任着对方把喇叭摁得震响,就是不挪地,逼得对方往马路上倒出好几米,把他的车先让出去才算完。 她还以为他换了个低调的车,人也该收敛了。 可现在看来,那些成熟稳重根本就是装出来的,幼稚霸道的劣根性还留着。 “呵呵,看来你也没怎么变!” 陈晨反应过来她是在接续两人前面的对话,不禁微笑:“只在你面前。” 韩梅不尴不尬地撇开脸:“跟你商量个事儿,咱们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陈晨转过头,手放到了韩梅身后的椅靠上,仔细打量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从再见开始,你就很怕我?” 他身子已经斜倾过来,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自己清新的须后水的味道里。 呼吸相闻中,他语调微扬,对她轻声细语:“还是因为上次吃饭我没跟你说上话,你生气了?” 韩梅强撑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你现在在干什么?不会是想拿你那张过期船票登我这艘破船吧?” 陈晨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样子:“作为你们区当年的高考文科状元,我比较喜欢你用破镜重圆、重拾旧欢、鸳梦重温,或者旧情复炽这类的中性词。” “什么词能掩盖得了你的险恶用心?” “挽救大龄剩女于水火之中,我以为这算是见义勇为。” 韩梅冷笑:“省省吧,陈晨,你怎么以为我会接受?” 猛地戳破了表面虚伪的窗户纸,她的恶气如出柙的猛虎,凌厉地撕咬过去:“我是笨,可你不至于觉得我会重蹈覆辙吧。 我就不懂了,我这个旧游戏你不是通关了么,再来一次有什么刺激的?是因为暂时没找到新目标,所以打算玩下旧游戏来填补空隙?别以为你愿意陪我玩,我就会感恩戴德立马回去烧高香!” 陈晨把头贴在方向盘上,突然间就大笑起来。 韩梅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愣愣地问:“你笑什么?” “我高兴你这么紧张。”陈晨转过头来盯着她,目光灼灼,“起码,你刚才对那男生就不这样。” 韩梅躲开注视,目光落到他中指的铂金戒上,恰和午休时那一闪而过的亮色重合。 被套住的手指,被订下的人,他到底有什么脸来对她说这样的话? 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小看她! 她心中一时翻江倒海,这车简直一刻也呆不住了,她的声音又沉又恨:“我就是再可怜,再掉价,就算往后都一直这么剩着,也不会沦落到给你当小三!” 趁着黄灯闪烁,她打开车门,一下子冲进来雨幕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非大肥章不能描述陈老师的醋意~大家来感受一下~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收藏!收藏!收藏!:) 快来给他的霸(biao3)气打个分吧! ☆、不管男主角是谁,她总是要大团圆的。 韩梅以为车外的冷空气会让她清醒起来,可当走入雪中,砸落的冰雨却只能让她面部发麻。 望着愈大的飘雪,她越发觉得远方路长。 呼呼的风声,让她听不清周围。模模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唤她,也像不是。 她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直到手被人猛地拉住,一回头,就被尖声咋呼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韩梅你属狗的呀,越叫越跑,哎呀妈,喘死我了。” 韩梅一愣,呆呆看着舍友黄宝儿:“怎么是你?” 黄宝儿手抵髋骨喘粗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1 气,眉头蹙成了个川字,狐疑地看她:“不是我还有谁?” 黄宝儿也比她没少狼狈,她也没伞,就拿个塑料袋套在头上,一路招摇过市,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远远瞧见韩梅一副落汤鸡的在路上走,赶紧把她拉去坐在单车的后座上。 韩梅呆呆地依言而行。 她搂着黄宝儿的腰,又看一眼她哼哧哼哧卖力的背,只能感叹人与人之间缘分的奇妙。 刚认识的时候,她和黄宝儿其实都不怎么看得起对方。 韩梅的前室友离职生孩子去了,她有一段长时间一人占着两人间,东西还能放到空出来的位置上,轻松自在惯了。 黄宝儿是本市一个b线会计学院的毕业生,靠了点关系进到s大当财务。因为父母家在邻市,便也申请了住宿,被分到韩梅一个宿舍了。 突然进驻的黄宝儿,对习惯三点一线的韩梅来说,无异于是十九世纪落地澳大利亚的野兔,虽然外貌无害,却破坏力惊人。 黄宝儿有个大学男友,两人一毕业就扯了证,准备婚房一收拾好就办酒。 两人正是蜜里调油的阶段,黄宝儿常常不管几点钟,占着寝室座机就和开始打电话,并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声量。 韩梅工作本来就累,到寝室还得不到休息,不仅领地被分走,连生物钟都被颠覆了。 不言语吧,这忍字头上一把刀,婉转提醒,还被小年轻不软不硬地堵了回来,说寝室就是生活的地方,要学习不如去学校,实在不行还能戴耳塞。 她只能把黄宝儿当成自己的学生,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 她每晚被迫收听黄宝儿的情感播报。谁知明明都谈婚论嫁了,两人却因房子装修问题开始画风巨变。 她听着他们从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到倏然冷战。安静日子才享受了没几天,就在中午回寝室拿书时,看见了久闻大名的黄宝儿她对象本人。 男人是瘦高个儿,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戴粗框眼镜,是黄宝儿偏好的文弱书生形。 韩梅还以为他是来主动修好的,谁知他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说明是受了他妈之命,要来向黄宝儿讨回彩礼:“既然酒没摆成,我妈说,东西没道理还让你拿着。” 黄宝儿气得全身发抖:“我被你家害得以后填表都要写离异了,难道不该拿点精神损失费吗?” 男人低着头,只等她停了骂,才弱弱地说一句:“日子又不是我说不过的,而且咱又没那个过,东西你拿着,也不合适。” 黄宝儿心都凉了,这才算是看清了对方是个怎样的窝囊废。 她“唰”地开了衣服柜子,翻出几个大红的首饰盒,威胁要扔出窗外。 男友面色急切,却还是站在原地没动:“你别这样,这儿你单位呢,事情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你也知道这儿是姑奶奶单位,就敢来这来闹!”黄宝儿随便抓起什么就往他身上扔。 韩梅赶紧把宿舍门关上了,拦住黄宝儿让她别冲动。 黄宝儿气得脸红脖子粗,脸对着韩梅,话却是给前夫听的:“他那个单亲妈够势利的,指着我和他扯了证,连酒席钱都想让我家出,现在闹翻了,还有脸指挥这个妈宝回头跟我要东西,我就是扔了它也不让他家祸害下一个!” 前夫还往上浇油:“我妈说了,你要是真想拿东西,也不是不行,就按照之前买下的价格,给我们家赔就好。” 黄宝儿上去就要动手。 韩梅毕竟当了那么多年法学院的辅导员,耳濡目染也学到点皮毛。她边抱住黄宝儿,还扭头跟前夫说:“按法律上说,你们既成夫妻,彩礼是不用退还的。宝儿也不是计较人,心里未必贪图你这些,可你这样来单位闹,毕竟不地道。既然当初结婚,是你们两情相悦的结果,分开的安排,也该心平气和地商量着办。这里人多嘴杂,不如你今天先回去,等她平静了,再约个时间详谈吧。” 黄宝儿被韩梅提醒了,转头就去搜法条。 前夫看这状况,才灰溜溜地走了。 等韩梅送完人回来一看,黄宝儿在人前的泼辣都不见了,正坐在床边,边擦眼泪就边骂人,金银首饰扔在地上也不管。 韩梅去帮她捡。 她恨恨地踢开脚边的一条金链子: “他妈彩礼就给了一套三金,加起来连40克都不到。算老娘以前瞎了眼!” 韩梅给她递纸巾:“人生这么长,谁能没碰过几个人渣呢?能早点认清也是好事嘛。” 她突然抱住韩梅,哇哇地哭上了,眼泪鼻涕都往她衣服上招呼:“韩梅,之前我老在背后骂你,说你是剩女,现在自己遭报应了!” 她还说自己英文名字就叫lily,她们俩其实是在英语课本里就订下的缘分,天注定的好朋友! 韩梅听得哭笑不得,这梗还玩不坏了吗? 不过经此一役,俩剩女倒是莫名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情谊来。 不同韩梅任由自己单着,黄宝儿同学心里面有一盘账,清清楚楚的,把自己几岁初恋,几岁结婚,几岁生产,早早都计划妥当了。 未失处先失婚是个意外,虽然让她悲伤难过,却不妨碍她把恋爱当游戏里的副本任务那样继续完成了。 不管男主角是谁,她总是要happy ending的。 迅速复元后,黄宝儿只要逮着空余时间,就满世界去相亲,把什么百合网,珍爱网都注册了一遍。日程编排得比国家总理还要密。 而且因为相的人多,以防记不住,她还拿出平常做财务报表的劲头,给每个人都弄了excel柱状图,把见面日期,认识途径,职业收入,家庭情况,如此种种记下来,再作出综合评分,方便比较。 她在手机通信录里按照分数将人分了组。不及格的一律静音,踩着及格线的十句话挂掉,碰上分高对象来电,当然是拿出伺候老佛爷的诚意热心恭维了。 韩梅旁观着她为脱光大业玩命忙活,心里也七上八下。 像快考试了,周围的人都在拼命复习,只有自己,心中没底却又完全不想翻书。 可那么多年,她始终下不了决心去找别人。 她坐在黄宝儿的自行车上,忍不住回望刚才下车的十字路口。 那辆特斯拉和方才震天的鸣笛声都没了,马路上恢复了车水马龙,小风波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她压下了心头那淡淡的失落。 求仁得仁,韩梅,你还想怎么样? 回到宿舍,韩梅冲了包姜糖水喝下,便受不住了趴倒在床上。 她呼吸困难,喉咙刺痛。浑浑噩噩地,往身上扯过两床被子,却还是觉得冷。 趁着虚弱,梦里那些被理智压制住的旖旎过往又出来了。 昏沉中,那些开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2 心的、伤心的记忆颠来倒去。 她在梦中好像和陈晨又把日子过了一遍。 朦胧间,她好像看见陈晨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心口不一地挣开他:“谁让你追来的!” 而陈晨仿佛还是当年的恣意模样,笑嘻嘻地逗她:“不是烈女怕缠郎吗?你再难搞,我就不信连这招也不管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海小萌物,毛栗子小萌物,夜夜笙歌小萌物,介个猫小萌物。 感谢你们的留言,每一条都那么有爱!让哪个都睡不上的陈律师给你们献吻。 ☆、叫她跑得那么开心? 韩梅以为,被情歌表白事件被狠扇了脸的陈晨,会由此沉寂下去。 谁料到才没过两天,她便又接到了他的午夜凶铃。自从干了辅导员,韩梅才知道什么叫:“两眼一睁,忙到熄灯;两眼一闭,还得提高警惕。” 工作时间忙就算了,辅导员最怕这种半夜来的电话,学生出了事情,是无论几点也得起来去照应的,赚得了一行的钱,就得吃得了这一行的苦,对此她并无怨言。 关键是有的熊孩子,知道她二十四小时开机,睡不着了要跟她聊人生,分手了又打来求安慰,更有甚者,半夜吃冰棍吃出“再来一根”,说不确定吃太多会不会拉肚子,打来咨询要不要兑奖。 韩梅被刺激厉害了,都忍不住怀疑这样的熊孩子是怎么考上的大学! 可她看着屏幕上着急闪烁的陈晨的名字,想着宿舍楼下他那张灰败的脸,心软之下,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话筒中猛地轰出一阵震耳的噪音,音乐鼓点加上劝酒欢呼尖叫声拧成一团,将她一下子从电话边震开好远。 隔着电话,她都能闻到陈晨声音里没蒸发完的酒味:“韩梅!” “叫老师!”她搁小了音量,把电话搁到另一边耳朵旁。 他喊:“咱们上次的话没说完,你过来,咱们继续掰扯掰扯!” 韩梅一窘:“你喝多了吧?” “你上次害我多丢脸你知道不。他们问我是不是瞎了眼,看上一老娘们,还在背地里说我是五行缺妈。你再不来,信不信我……”他跟没听见她的问题一样,言之凿凿地控诉她的无情。 “来不了!”韩梅—口拒绝。 刚好空姐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过来对韩梅提醒道:“对不起小姐,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配合关掉手机。” 这话如天外惊雷,触动了电话那头陈晨敏感的神经:“你要坐飞机?去哪?!” “回家。”她说完又补充一句:“你别再打来了。” 陈晨紧张喝止:“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许挂电话!” 管他呢。 她才掐断,他的短信立马就追过来了:“不许关机听到没!” 看见座位顶部的提示灯亮起,韩梅果断长按在红键上,给小屏幕熄了光。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终于理解《大话西游》里悟空把唐僧杀掉后是什么感觉,那一定是种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下来的解脱感。 那头的陈晨死盯着屏幕上通话中断的四个大字,简直难以置信。 他什么时候被女人挂过电话! 再打,就是重复而机械的“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怕他听不明白似的,还中英文互换着在他耳边回放。 震惊之后,就是怎么也扑灭不来的焦躁。 明明身处喧闹,他听见的声音却像是一层被透明的膜隔在了外面,变得模糊而扭曲。 他的也不蹦了,酒也不喝了。把当装饰贴在脑门上的黑卡撕下来,推开舞池里摩肩接踵的人,脚步虚浮地摔倒在沙发里。 乔尼不放心地跟过去,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偏执又拧巴的模样。 陈晨半躺半坐在阴暗里,举起的手机把蓝光斜打在侧脸上,照出郁闷迷离的双眼,和紧咬的后槽牙。 乔尼坐到旁边一手拍到他肩上:“怎么了?” 其他几个哥们也跳累了,也搂着女伴就凑了过来。 陆臻率先起哄:“那女的呢?不是说叫她来跪舔吗,咋又吃闭门羹了?” 还有人也跟着煽风点火:“你丫不是号称一呼百应吗,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千古英明一朝丧。” 还有人直接去翻手机通信录:“为着这个也好生气?哥哥别的没有,蜜可多的是,这就叫个三五个过来给你找回自信。” 陈晨一言不发,恍当一声就将电话摔茶几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识相地住了嘴:这回是真生气了? 乔尼开口打圆场:“何必管这种不识趣的人,真要来个辅导员谁还能玩得开啊,不是烂膏药贴在好肉上——自找麻烦嘛?” 乔尼下台阶都给他铺好了,陈晨偏不赏脸,气呼呼地一脚踹在茶几的桌腿上,将整个桌子踹离了几公分。 金属桌腿在云石地面上刮出“刺啦”的震响,将桌面的酒水震出来不少,还打湿了靠边二人的裤腿和鞋。 在一片惊呼埋和怨声中,陈晨恨声沉吟:“来什么来?她特么都回老家了。” 偏陆臻是个没眼色的,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嗨,打工妹回家相亲吧。我表叔,在东莞开电子厂的,他厂里那些女民工,过节回一趟家,亲戚朋友给安排见上一面,和对方说不上十来句话,什么恋爱调情洞房生娃,他妈一次过搞定,效率高的不得了,过个春节回来上工,肚子里都有货了。” 他点了根烟咬在嘴里:“我舅说那些外来务工人员‘干工作呢,屎都拉裤裆里了还不动,回家相亲,跑得跟屁股着火了一样快!’” 几人听了都戏谑地笑了起来。一旁还有人不知死地附和,说自家小保姆也这样。 陈晨“嗖”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朝外边走。 乔尼正顾着去擦鞋上的水渍呢,赶紧抬头叫住他:“喂!不是你攒的局吗,突然去哪?” 陈晨觉得胸口满溢了郁闷,让他自觉再不干点什么就要爆炸了:“叫她跑得那么开心,我反正不能让她如愿!” 韩梅的飞机到达山城,已是下半夜了。 她哈欠连天地取了托运的行李,刚打开手机,陈晨的短信就一窝蜂地涌进来。 韩梅有点发怔,呆呆地盯了一会,摇头笑了一下,又将翻盖合上了。 她坐了最后一班机场大巴,在天色微明中换上回家的公交。 该回暖的天,却遭遇倒春寒,冷风从哐当发抖的车窗缝里漏进来,像是嗒嗒的木鱼声。 韩梅呵了呵手,欣赏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终于下了车,她站在马路牙子上俯视清晨的渝中区。 此时乳白色的雾气还没散尽,在阳光的驱赶不紧不慢地退潮,现出山脚下重迭拥挤的楼群。 她被一阵轻微的密集恐惧症攫住。 记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3 忆中,以往每次放学回家,她都得经历一遍这样的心悸。 她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紧了紧手中的行李包,沿着长长的十八梯,朝家的方向走。 青石路,灰瓦房,每一个往下的脚步,都是沉重的回归。 街坊邻里的吵骂声,烤串的辣油香,棒棒们上下穿梭的身影,蒸腾起一片浓浓的市井气息,成为渗进她皮肤中的,一辈子难以洗掉的气味。 这儿是山城有名的贫民区。 韩梅的父母都是上山下乡年代长起来的,一个才小学毕业,一个读到了中学。 在那个无产阶级最光荣的时代,二人靠着家里有兄姐去了农村上山下乡,才拿到了招工证,被分配到了同一家国有棉纱厂学师。 二人通过工作认识,互有好感,很自然的结了婚,并在婚后第二年有了韩梅。 那时候的工厂里大家不讲绩效,每月领的是死工资,住的是大宿舍,晚上下了班偷偷干点私活,每个月加起来一百来块钱,三人的一个小家,生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对韩梅爸妈这种知足的人来讲,这样已经是能想象到的最美满的日子了。 他们秉承着女儿贵养的宗旨,让读幼儿园的小韩梅每天骑在爸爸的脖子上,一边唆着天友牌的酸奶,边看看这山城的风光。 可惜好景不长,国企改革的春风,没有为韩梅家带来与gdp同步的财富。当别人住进了新建的楼房,他们一家三口却随着下岗大潮,被冲到了房管局分派的一个20平米的小房子里。 双亲被迫下海,从亲戚家东拼西凑,借来了点钱,在小商品市场弄了个小地摊,卖点小衣服饰品啥的。父母省吃俭用,生活上倒也不委屈了韩梅。 小孩子也不懂贫富,从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多少。直到有一次,她得了腮腺炎,快一个月没去上课,小学老师疼爱她这个优等生,特意买了炼乳来家访。 班主任在外摁门铃喊开门,她正要起身开门,陪着她做题的妈妈明明听见了,却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她应门。 小韩梅这才知道,妈妈怕让人看见他们家住这样的地方! 原来自己家这样的,就叫穷。 原来贫穷,是羞耻的。 她自此不敢带同学来家玩了,学校里要填表格,她一写好住址栏就马上掩住。 她的整个青春期,都笼罩在这种因贫穷产生的自卑中,而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则是她被灌输的能改变命运的唯一救赎。 可笑的是,读完了这么多书,她回的还是这个地方。 她看着路的两旁脏兮兮的平房,墙上油漆剥落,摇摇欲坠,一律已不见原来的颜色,让人想起随意迭起的蜂窝煤。 整个城市在大兴土木,只有这里,十年如一日。活水沉沙,人来人去,留在这的依旧是社会的最底层。 幸亏生活再怎么艰难,她始终被父母的关怀护卫着。 在这个大学门口比车展的时代,她心生旁骛地学习工作,老实巴交地为在异乡赚来一席之地而努力。 她循着回忆的路线走去,直到路边一个消瘦的背影,让她顿住了脚步。 那人背向韩梅,寒风里,端了小板凳在房子门前择豆芽菜。她发髻半百,身上套了件花棉背心。 衣服花式剪裁都是奶奶代的款式,洗得多了,面子发黄,里子发硬,像快铁板一样,挡不住一点风。 韩梅心头兀地一酸,喊了一声:“妈!” 高玉兰转身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闺女,给吓了一跳,手腕抬了抬老花镜腿,嘴张开老大,连牙龈都能看见:“莫头莫脑地,你回来干啥子哟?” 韩梅吸了吸鼻子,蹲下身帮她洗,含糊地:“一老同学结婚,回来吃九碗。” “啥子事啊你就回来,飞机票不要钱啦?”高玉兰气上来了,总习惯发了再说。 她一手甩过去,忘了手里还抓了把豆芽菜,洒了韩梅一身凉水。等理智回笼,又急急拿脏兮兮的袖套就去揩她身上的水珠。她问:“哪个旧同学呀?” 韩梅一下就被问住了。 她哪敢说是周彦要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鸣谢小助攻树提供的方言协助。 ☆、再怎么打折,咱们还是高级货 有句话说的好,初恋都是用来怀念的。 而周彦就是让韩梅对陈晨心软的那段过去。 高考生涯里,他是掉落她模拟试题上的那枚红叶书签,是她从书海中抬头呼吸的新鲜空气。 等她发现自己喜欢上周彦,已经来不及遮掩面上的爱慕了。 少年人的感情,就像植物向往阳光水,蛮牛见了红色,韩梅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她用仅存的理智,妄想隐藏自己的心思,用一个人目光来完成这场天长地久。 可惜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慢慢地,在她看不见处,开始有女孩们的窃窃私语,再后是打到她脸上的鬼祟目光,甚至最后变成了老师的严辞训斥。 班主任把周彦也叫来了办公室,是让他亲口拒绝她的。 韩梅看着摊在桌面上女同学作业本上的字,难堪得想着地上挖个洞。 身边,周彦的声音毫无起伏:“老师,您误会了,韩梅没有单恋我。” 一只属于大男生的略带骨干的手,主动拉住了韩梅的:“事实上,我也喜欢她。” 她扭头看他,一时间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青春期少女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情,满心都是感激和激动。 那天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活的脑筋,能叫她想出各种借口来躲避学校和家长的围追堵截,今天是给学生会排练文艺演出,后天是有几道题没弄懂去问同学,反正花样百出,从来就没重过样。 尽管,两人最后只是在集体活动后相携着在学校附近轧个马路。 女儿毕竟是从高玉兰生的肠子里出来的,她小脑瓜子里打什么主意,高玉兰心里头能不明镜儿似的?凭着韩梅那天穿的是裙子还是裤子,高玉兰就能敏锐地察觉她是否要赴男孩的约。 为了担心女儿吃亏,也怕害她的学业前程,高玉兰甚至一狠心,连家里刚安的电话线都给扯了。 韩梅成绩没有明显退步,高玉兰也不好明着骂她,瞅着韩梅又要出门,她过去把收音机音量拧大了,手里抓了把瓜子,站着阳台上,装着和隔壁的王奶奶聊里头正在放的《三击掌》:“恁个王宝钏也,年纪轻轻的,主意还多正。好好生生的听妈老汉的话多好的,非要跟薛平贵搞到一起。还以为在挡她的路。” 王奶奶耳背,高玉兰的话她五句里只听懂了两句,可有人陪着她聊天就欢喜,哪管是鸡同鸭讲,张着漏风的嘴絮叨起来: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4 “王宝钏苦啊!” 韩梅装作没听见的样子,蹲在铁门前穿鞋,高玉兰盯着她的背影:“她现在还没吃过现实的亏,没撞过社会的板,不晓得要听老人言,往后嘛……我倒要看哈她切哪里哭!” 青春期的人心思敏感,韩梅被说的羞愧难当,心头发苦,手一重,把鞋带都扯断了。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知道往她弱点上扎刀子。 那时的韩梅怎么也不相信这晦气的老人言。她只觉得怎么着自己也得是个祝英台,就算最后要死,也得跟周彦埋一块儿! 谁能想妈妈最后一语成箴! 人家王宝钏死前就过了几天欢心日子,而她跟周彦的纯爱维持不到两个月,男主角就扔下她出国了。 她到现在都搞不清那段自以为的爱情,究竟是不是来自于周彦的一场无后顾之忧的对师权的打击报复。 她连长途电话卡都买好了,打算要时差和距离战斗,谁知等到的是他在美国谈了新女友的消息。 周彦跟她说道歉,说:你不懂一个人在外的日子,我屈服于现实的温暖。 正如有些人作弊一百次都不会有事儿,有人放肆一回也会招报应。而她无疾而终的早恋正正属于后者。 所以和周彦吹了后,韩梅再没在高玉兰面前提过他。羞愧有之,记恨有之,更重要的是,她不愿意在高玉兰的先见之明前承认错误。 万一认输后,得来的不是安慰,而是高玉兰沾沾自喜的一句:“该遭,看我说的嘛。”那她该怎么自处? 最亲之人的鄙视和恶言,是凿入心头的一口怨毒的钉子,只想一想,都会叫韩梅动辄钻心。 她本已经伤痕累累,受不住补在伤口上重重的一脚。 高玉兰见韩梅只顾发呆,并不搭茬,了然地叹了口气,便招呼她一起上楼。 韩梅放下行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转了话题:“爸呢,这么早就出摊了?” 高玉兰理所当然地:“现在这个钟点,能碰到些早起买菜的。” 韩梅话里有点责怪:“我都工作了,你们干嘛还那么辛苦?爸早饭都没吃吧。你们这样一天才吃两顿,哪里够营养。” 高玉兰横了韩梅一眼:“就你那破工作,申市物价又啷个高,养你个人都恼火!还想管我们哦?” 见韩梅恹恹住了嘴,高玉兰一边弄食物,边又唠叨开了:“照我说,女娃儿生的好,不如嫁的好。读啷个多书有啥子用嘛,你看楼下卢娘娘那个女娃,从小哪儿比得过你,长得又不好看,读书成绩又撇花啷个多钱才切了个三流大学读个二本,可人家找老公就是厉害,钓了个开地产公司的金龟婿,那男的和别人合伙在江北开了个新楼盘,听说年底就能完工,那男的答应修好就让他们搬进去了。” 这话韩梅不是第一遍听,妈妈们总是读书防早恋,毕业催结婚。她为自己愁嫁,韩梅平素仗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此时只觉压力顿生,扔下一句“我去帮爸爸开摊。”就急急忙忙地离了家。 韩梅没走到小商品市场,在半山腰上就碰见了韩红兵。 韩爸将帆布四角攥在手中成一个网兜状,把全部货物驮在背上,一边喘着粗气,边使劲朝台阶上走。 年轻的棒棒挑着百十来斤的货物走得虎虎生风,与他擦肩而过时还转头看一眼。可韩红兵擦擦汗,只依旧看着自己的脚尖,就继续一步步往上挪。 韩梅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她二话不说,上前就把货物东西抢过来,换到自己的肩膀上,在韩红兵前头蹬蹬蹬地就往山上走。 韩红兵先是被吓了一跳。见是自己的女儿,才放下心来,也不问她怎么回来了,只管笑眯眯地跟在她后面走。 她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小啊,一只小脚板还没有自己的手掌长,他几乎不敢抱她,生怕力气大些,就要把她弄折。时光才过去多久,她已经身姿矫健,动作利索,足以扛过自己肩上的重担。 一旁棒棒们看着这姑娘面若敷粉,身形苗条,小腿莹白瘦长,力气却这么大,三步并两步就能超到前头去,都嘻嘻哈哈地打趣起来,内容想当然地不甚好听。 韩红兵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几乎要上去和他们动手,被韩梅好歹劝着拉走了。见他情绪不高,到了摊位也不说话,只顾低头收拾东西,韩梅趁着人流还没多起来去买了豆浆油条,和爸爸分着吃完了。 两人看摊总比一人方便,两人一唱一和,卖的东西也比平常多。 只是晚上吃饭,高玉兰又问起婚宴的详情,韩梅只得打马虎眼:“哎呀,人家的娃娃回屋,妈老汉不都高高兴兴的,就你一副要审问犯人的样子。” 韩红兵胃口不大好,却总喜欢小酌几杯,吃完了米饭就不肯再吃菜,离了饭桌,一旁自斟自饮。听了这话才帮了句腔:“幺女回来看看我们不好迈?” 可惜,老爸在老妈面前从来都是没什么地位的。 高玉兰冷哼一声:“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党的政策,老实从宽,抗拒从严!” 韩梅在心里吐槽,您别老省字啊,是老实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吧。她会实话实说才怪呢,这么一想,就赖到了联系人方萍的头上。 “方萍儿?她不是去年才结的婚吗? ” 韩梅都把这茬给忘了,情急智生:“哦,她离了,现在是二婚。” “二婚?!”高玉兰哪里接受得了这些闪婚闪离的新浪潮?“上回儿碰到她妈也没听到说也,啷个又离了?” 韩梅赶紧把碗拿进厨房里先泡着:“所以让你别总催着我结婚,嫁的不如意,还不是得离。” “哎——现在这些小年轻,哪里像咱们当年……”韩梅听见老爸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不禁吐吐舌头。 这舟车劳顿一整天,还以为第二天好不容易能睡个安稳觉,谁知老早就被高玉兰叫醒了:“太阳都晒到勾子上了,你不是要去吃九碗?快起来!” 她呻吟着从被子里钻出半个头来,从飞散的乱发中扒拉出手机,点亮了屏幕望了眼时间:“这哈儿还早嘛,我好不容易睡次懒觉。” 高玉兰哪管这么多,把一套衣服扔她身上:“给你十分钟换衣服!” 韩梅睡眼惺忪地被拉到商场,像小时候最爱玩的换装芭比,被妈妈拿了名牌衣服在逐一在身上比划,好不容易二人都看准了一款乳白色的宽领毛线裙,一翻标牌,竟要快四位数! 韩梅没二话就把衣服挂回架子上。 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韩梅从来知道怎么样的生活最适合自己。 高玉兰不死心,不理韩梅的阻拦,硬要跟售货小姐磨嘴皮子:“我说,你这个也太贵了,料子也不怎么好,有打折没得?” 售货小姐懒懒地走过去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5 ,从高玉兰手上接过衣服,拍打着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喜欢砍价迈就去朝天门儿噻,那里多的是几十块一条的。” 韩梅气愤地,二话不说,拉着高玉兰就走出店门:“这个人太扯了!话都说不来,朝天门儿咋子了嘛,地下商场小摊摊儿又不丢脸。”她说完了,又忍不住对母后大人埋怨:“买这种干嘛,我一年都穿不上两次。” 高玉兰一脸不认同:“你大学里头t恤牛仔裤就算了,难道切婚宴你也要邋邋遢遢的?这衣服贵是贵了点,总得买上一两件看家呀,指不定婚宴上就会碰上青年才俊的,还不赶紧收拾漂亮,都二十好几了,你未必还想一直剩下去?” 韩梅低了头,内心几经交战,终于敌不过对母亲的愧疚和感怀,声音低低地:“那个……”她一闭眼,还是忍不住坦白了:“其实,今天是周彦的婚宴。” 没想到高玉兰丢给她一个“那又怎么样”的眼神,就若无其事地接着往前逛。 一直的恐惧居然没发生,韩梅整个人愣在原地,好久才跟上。“既然你都晓得了……花要这个冤枉钱干啥子嘛。” “啷个豆冤枉了嘛?”高玉兰径直走进一家高级的品牌店,边挑边对韩梅说:“你归你,他归他,把个人打扮漂亮了也不光他能看到。何况,再不穿好看点,难道要让那个臭小子看到你的时候想,‘看,我当年抛弃她果然是对的’吗?”高玉兰拿起一件衣服赛到韩梅怀中示意她去更衣室换上:“那个人爱你,你可以在他面前示弱,可是那个人不爱你,你豆是不能在他面前失了威风。” 韩梅忽然鼻酸。 辛苦地报喜不报忧,是觉得:困难自己苦扛着,也好过白听一次教训。 可父母错放的狠话和言不由衷,还不是发源于爱? 韩梅笑着上去挎住了妈妈的手。 两人再接再厉,把这一层的成衣店都逛了一遍,比较来比较去,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不肯减价的那一家。 服务员看韩梅她们兜了一轮回来,还仍旧下不了决心,锉着指甲把头扭向墙角的纸箱:“不然你们去看看那边打折的嘛,当季的确实不打折。” 高玉兰被一言惊醒,依言过去翻找起来。 韩梅抻起妈妈扔给自己的衣服上巴掌大的荷叶袖:“也不用这么美丽‘冻人’吧,太后娘娘您挑的这可是夏天裙!” “你在外头穿个外套,哪个晓得里头是长袖短袖啊?还能有人扒了你衣服看?” 高玉兰本着中年已婚妇女的口没遮拦,一脸不在乎地把韩梅推进试衣间。 韩梅翻了翻衣领处的牌子,打完折还得好几百大元呢,她忍不住小声嘀咕着“哪家的内衣卖这么贵!”被耳尖的售货员听见,不冷不热地应了句:“再咋个处理我们这个也是牌子货噻。” 打包付完钱,直到出了门,韩梅还忿忿不平:“那个人啥子服务态度嘛,老妈你就听得下去吗?” 高玉兰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有啥子好生气的嘛,人家说的又没有错。” 高玉兰摸了摸她已经换上身的新衣服,笑眯眯地:“虽然是过季了,可还是高级货呢,他眼瞎看不上我女儿,大把的人等着抢。” 把韩梅说的既心酸又高兴。 韩梅手执裙角,对着高玉兰轻轻转动身子:“怎么样,有我妈当年的一半美吗?” 高玉兰嗤牙笑着,一把将她马尾上的大珠发圈给揪了下来:“哪里像我?这头发就随了你老汉。让你别扎起来,硬梆梆地,一扎碎发就往外冒,乱得跟个毛掸子一样!” 韩梅偷笑着她的言不由衷:“上次你还说放下来像丐帮帮主!” 高玉兰看见刚好来了公交车,赶紧几步跑过去。“好嘛,你去约同学嘛,我豆先回去老。” 韩梅忙叮嘱她慢点。 高玉兰刚坐下,又从半开的车窗里钻出头来,对韩梅大声嘱咐:“你晚上灯泡儿点亮点儿,啥子旧同学啊新娘家亲戚啊,不拘是哪个介绍的,反正看到好男人就要抓住晓得不。这么大的人了,晚上不要那么早回来。”那声量压过了汽车马达的轰隆声,让半径10米内的行人都转过头来看了韩梅一眼。 韩梅只恨没有下水道让她跳进去。 她走到酒店大门前,深深吸气,低头看轻薄的裙摆在纤细的小腿上旋出的一抹橙红柔波,不由想:内衣也好,夏天裙也好,不管别人看不看得见,穿上它,是为了让她穿出抬头挺胸的底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快告诉我,你们想陈同学了没? ☆、好的大王,是的大王,知道了大王。 韩梅的视线越过大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顺着花环门,红地毯,彩气球,双眼仿佛配备了自动对焦功能一样,瞬间就从门口熙攘的人流中锁定了西装笔挺的周彦。 老实话,周彦的相貌只算得上端正,不过就像女人的罩杯一样,男人的身高永远能给他加分。挺括的西装,譬如金身加持,将他妆点得斯文又体面。 这个她从初中开始,每天晨操,都要借着转体运动来看一眼的人,正言笑晏晏地站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和每个经过的宾客微笑,弯腰,握手,寒暄。 听说他回国后,经家人安排,进了一家中字头企业,又认识了在某个级别相当的政府机关工作的老婆,双方家境相仿,一拍即合,决定成婚。 那个敢于反抗老师权威,拖起她的手的男孩,也终被塑成社会人了,实现着着被现实修正的梦想,享受着那么没有新意的幸福。 现在看,他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出一丝当年冲动叛逆小青年的踪迹了。 恰中间的一个小间隙,周彦不经意地抬头,不期然对上了韩梅的视线。 四目相投,往事如烟,韩梅觉得,周围的一切仿佛用了慢镜头来播放。 周彦蓦然收了笑,长久地看着韩梅,眼睛里有些惊讶,又漫出些苦。像是没有猜到她真能远道而来,又仿佛感叹她的豁达放手,一时间百感交集,不能自已,等下一位客人上前来主动握他的手,才恍然正色,遥遥对韩梅点了下头。 婚宴选在山城一家算是中等档次的大酒店,中午摆了40桌,按这边的风俗,大伙儿喝完了喜酒,亲近的再留下来打打麻将,等晚上继续第二餐。 韩梅第一次来这里。 她红包掏到一半,看了看这富丽堂皇的环境,感觉这么办一场,没个几十万的估计办不下来。于是赶紧又退到一边,只留了傍身的零钱,把钱包里的几张红票子也一并封了进去。 走到接待处,她用大笔在红包上郑重、工整地写下“永结同心,同偕白首”几个字,交出去的同时,眼中不觉流露出惜别的目光。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除了舍不得舍自己而去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6 的毛爷爷,大概还有正式挥别前度的心酸与无奈吧。 韩梅抱着低调吃饭的宗旨落座,按着枱号找到了旧同学桌。 当年的同路人,居然一上大学就卯上了地脱单,拍拖的拍拖,结婚的结婚,一桌人只剩了她是形单影只。 有女同学劝她:“你看我,糊里糊涂就结婚生娃了。女人还是不该想太多,越挑越挑不来。” 还有人打趣她当年不够努力:“你当年要是多加油,说不定今天的女主角就是你了!” 偏当年的英语课代表罗燕还不放过她:“你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痴心情长剑,是因为周彦才单着的吧?” 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让韩梅简直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了,她应付着皮笑肉不笑了一下,放下餐巾推说上洗手间。 联系人方萍也一道站了起来:“等下,我也一道。” 韩梅有点尴尬,她其实不是真的内急,只是想借口逃开那个尴尬的环境,这下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方萍相携着去了。 幸亏方萍也是个人精,见她只洗了下手便一直站在隔间外等着,也不表示惊讶。 韩梅没话找话:“罗燕怎么突然那么关心我?” 方萍“噗”地一笑出来:“罗燕从初一就开始暗恋周彦,当年一听见他要出国,还跑到教室门口硬要抱住人家哭。怎么你这个正牌女友居然不知道?” 怪不得呢!她还真是才知道。 方萍哭笑不得:“你这个前女友当得也太糙了,感情连情敌是谁都不知道?” 她怎么顾得及?在那短短的两个月里,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因周彦的表白而带来的受宠若惊,就要拼命掩饰对他突然离去而带来的落寞悲伤了。 作为女朋友,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不让心中的不舍拖累周彦的梦想和脚步。谁会想到,为难自己的后果,会是渐行渐远呢。 两人回到席上,罗燕仍旧对韩梅的婚恋状况不依不饶。 在座的不少等着看热闹,方萍怕韩梅斗不过,一掌把她弓起来的背拍直了:“韩梅说没结婚,又不是没有男朋友,对吧,韩梅?” 韩梅被这话吓了一跳,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她拿起手机做幌子,才点亮屏幕,被身边的方萍一眼瞄见了屏幕上那33个未接来电通:“哟,果然是男朋友查勤了。快给打回去吧。” 韩梅不习惯说谎,心虚地一低头,被罗燕诠释为故作娇羞。 大家的好奇心也给勾起来了,纷纷盘问:“说说,他在什么单位呀?家里都做点什么?” 韩梅被逼得无法,只得含糊不清地应了句:“就……一个学校的。” 这刚说完,电话又响了,一看,果然又是陈晨。方萍一看,催促道:“快接啊!” 众目睽睽地,韩梅不得已按了接听键,战战兢兢地将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没有预料中的气急冲冲。 陈晨语调低沉,慢悠悠地,却偏更让人觉得风雨欲来:“够上道的呀,倒是舍得接我电话了?” 韩梅在心里呸一声,面上却假笑着:“放包里了,没听到!”这一句出口,果然收获不少好奇的眼神。 陈晨也不知信了没有:“你现人在哪儿?” “回老家了,跟你说过的。” 会场中灯光一暗,原本用以衬托新人滚动图片的背景音乐停了下来,换成了激昂的结婚进行曲。 韩梅看见大家纷纷起身到红地毯旁边去看热闹,也想趁挂断:“我不跟你讲了,婚礼要开始了!” 陈晨这才暴露了紧张:“谁要结婚?” “喂,喂?”韩梅假装成信号不好,手机越拿越远,然后果断用红色按键来回答了他。 韩梅笑,叫他看不起她这个“老古董”,这种老掉牙的招,拿来对付陈晨就对了。 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一对新人在宾客的目光洗礼下踏入会场。 他们迎着热烈的掌声哨声,穿过纷纷洒落的花瓣雨,沿着红毯铺就的t台,缓缓向舞台中心迈进。 韩梅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不禁生出怅惘。 梦想的戏份终于上演,可惜她这个女主,却被临时换了角。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防一声巨响,远处那双被紧闭的宴会厅大门被人重重踹开了。 人群中惊疑不定。 韩梅随大家看过去,见一人挟裹着汹汹的气势闯了进来,一来便直接冲上了礼台。 他掰过新娘的肩,等对上新娘那张惊愕而陌生的脸,又转而提起新郎的衣领,大吼着问:“她呢?” 台下不乏唯恐天下不乱之辈,欢呼道:“抢婚吗?被炸了这么多次,总算叫我看一回值回票价的。” 还有几个腐女,对着台上举起了手机:“啊!原来不是抢新娘呀!小攻要强吻小受了吗?” 被诬为受的周彦捂着被拽得发昏的脑袋,下意识地重复来人的问话:“你说谁?” “别装蒜了,韩梅在哪?” 周彦脸上的震惊很快被暴怒代替,他忘了衣服上还夹着麦克风,大声骂道:“你谁啊你?我结婚的日子,你来管我要前女友?” 罗燕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韩梅身边,指着台上的年轻人问:“哎?那位不会就是给你打了33通未接来电的小男友吧?” 看着站在前面的人纷纷回过头来。如果目光有形,韩梅想,大概她已经万箭穿心了吧。 她想起刚刚挂断的那通电话,心中悔恨不已:呜呜呜!陈晨这孙子,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惹上他! 消防通道里,填满了轰隆隆的风机声和后厨唧咣的碗碟声。 韩梅摁着发胀的脑仁,每踱几步,就要恨恨地抬眼瞪一下陈晨。 这罪魁祸首在知道了韩梅并非新娘后,毫无愧色,反而怡然自得得很。 她刚组织好语言,准备训话,厨房的门突然打开了,几十个服务生人手端着一盘菜,从韩梅身后鱼贯而出。 她躲避不及,一个趔趄,刚好就落进了陈晨张开的怀里。 他禁不住快乐地一挑眉,被试图挣开的韩梅看见了。 “还敢笑?!”韩梅又羞又恼地推开他:“你来山城干什么?” “追你呀。这很明显吧?” 韩梅张口结舌。 “既然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了。” 韩梅心中惊惶不安,又带着点难以置信:“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陈晨把手摁在胸口上,将背后的人仰马翻敷衍成模棱两可的一句:“心灵感应?” 韩梅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偷偷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追踪信号什么的,也太扯了吧,又不是跨省辑捕。 既然想不通,她就不想了,直接开口撵人:“你赶紧给我回申市吧,就坐下一班飞机!” “凭什么?” “就凭你把人家婚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7 礼捣乱了!” 他满不在乎地:“这有什么,我出钱,给他换个地方再办一次。这酒店也没什么好稀罕的,都不知道有没有三星,百度地图上没标识,一路过来可找死我了。” 看韩梅要发飙,他又马上换了个说法:“要不这样,往后我每个前女友结婚都通知你去闹场?” 这人就不能有点正常人思维?她气不过,摊开手管他拿身份证。 陈晨捂着裤兜不肯给。 韩梅直接伸手,陈晨仗着身高优势,将钱包举到头顶,像逗小狗一样引得韩梅围着自己转。 陈晨正为两人遽然缩短的距离笑得得意忘形,韩梅膝盖微屈立定跳起,手指马上就要碰到钱包了。 陈晨着急之下,没过脑子,腕一松,就把钱包扔出了窗外。 韩梅眼前一花,眼睁睁看着鼓鼓的皮夹子越过了头顶,准确无误地从窗口蹿了出去。 她扭身去追,看见的却是它成了空中的一个小黑点,落入河中时,都溅不起一点水花。 她半晌回不过神,等转过身,嘴巴仍旧呈“o”状:“陈晨,你有病吧?” 他从点点迷茫中晃过神来,问的居然是:“哎呀!这下……你是不是不能赶我走了?” 他迎窗而立,整张脸被笼进阳光之中,明净的脸庞被打上了一层高光,连角落处都不见阴影,坦荡荡地表露着他突如其来的欢喜。 韩梅看得心头一跳。 她走他就追,她赶他就赖,甚至为了不给身份证,把整个钱包都扔掉。 韩梅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头痛捂脸,脑子里只剩那句网络名言:“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 陈晨张嘴就诌:“我对你一见钟情呗,第一次看见就觉得你长得跟妖精似的,急得我在心里大喊,葫芦娃快来救我。” 韩梅已经分不清他是哪句真哪句假。 他肚子里适时地传来难以忽略的“咕”声。 陈晨毫不客气地要求:“韩老师,你看!为了来找你,我快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一副要打秋风的架势。 韩梅欲哭无泪。 他算盘打得倒响,就不怕她一狠心,随便把他扔大马路上? 韩梅顶着一脑子浆糊,迫于无奈,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无论如何……你先给我去跟主人家道歉了!” 既得偿所愿,他还有什么不肯的? 陈晨亲自为她拉开了大门:“好的大王,是的大王,知道了大王。”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你们所愿哈哈哈! 致敬郭德纲和《十万个冷笑话》 码字之路不好走啊~全文存稿还是忙感冒了~555 ☆、世界上不爱我的女人只有蕾丝边和性冷感两种! 早在几十年前,波普艺术代表者安迪·沃霍尔就预示过,他说:“在未来,每个人都能当上15分钟的名人。” 放眼望去,网络明星,靠自黑成才。 远的诸如凤姐芙蓉不提,就讲韩梅大学里一副教授吧,几十年做研究没出什么大名堂,结果因为搞外遇被老婆闹到学校里,第二天就上了社会版头条。 这年头,认真做事没人看,偶尔露出傻逼的一面却很容易被揪着不放。 韩梅二十几年循规蹈矩,她可不想因为喝个喜酒被标签为极品前女友在网上被人肉。 不过她给陈晨擦屁股也算资历深厚了。只是没想到,隔了这么久,居然要因为这个,让她先向周彦低头。 回到大厅,大家已经吃到一半了。 韩梅想低调再低调,可惜陈晨自带发光体质,一进宴会厅大门,仍免不了一阵小骚动。 敬酒团中也有眼尖的小姐妹,一眼认出来抢婚的帅哥又回来了。之前他横冲直撞地冲进宴会厅,她还管他要份子钱来着,被他一句“看不出爷是来砸场子的呀!”吼了回去。 于是一见来人,她就立马气愤地指给新娘看。 新娘脸一拉,拽了周彦的袖子引他去看,命令他立刻将人赶出去。 周彦转头和伴郎耳语,倒骨牌似地又指示后者招办。 伴郎卢子也是韩周二人的中学同学,他一过去就拦住了韩梅的脚步:“韩梅你也太不厚道了,你们的事儿都过去多久了,今儿是他小登科,你何必把他婚宴搞得这么难看?” 韩梅难以置信地一皱眉,再看向远处的周彦。 陈晨看不过去,冷笑出声:“现在谁故意要搞他了,这人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韩梅回头瞪了这个始作俑者一眼,示意他住口。 毕竟自己这边理亏在先,她只好吞下辩解,先随伴郎卢子来到门外:“这里边有点小误会,我们就是想亲自解释清楚,再跟他夫妇道个歉再走。” 毕竟是老同学,卢子见她姿态放得那么低,虽做不来主,可还是答应进去传话。 二人在外头被罚了好久的站,等得陈晨都不耐烦了,周彦才满脸不耐地出来:“卢子的话是我的意思。你们走吧,这边不欢迎你们。” 他说完转头要走。陈晨冷哼一声:“还以为自己走t台呢,脚步没停定就转身走人。” 周彦经历了一天的忙乱,脑子里那根绷紧的神经终于承受不住最后一根稻草的重量。愤怒像被引燃的爆竹,顺着他的话就迸发出来。 他话是说陈晨,枪口却对着韩梅:“我说你怎么愿意来喝喜酒呢,原来是带了头小狼狗要来咬我一口?” 陈晨阴恻恻地威胁:“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周彦打量陈晨年纪轻,看也不看他,对着韩梅的目光里既有可怜又有不屑。“离了我,你就只能找到这样的?” 陈晨再也站不住,要用拳头和周彦说说话。却被韩梅一手拉住。 满心的挫败和愤怒从韩梅的肚子里一直满溢到了喉头,她冷冷地与周彦对视:“他是不是个好对象,始乱终弃的你,似乎没资格评判。” 周彦一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陈晨无声一笑,仿佛又看见了在二踢脚面前那只护崽的小母鸡。 韩梅:“这次是我们不对,我叫你来,是想亲自跟你解释和道歉来着,无论你信不信,今天的事真的是个意外,我也是真心要祝福你的,不过现在说这些,大概你也不会接受。份子钱我已经随了,咱们的情谊就到这儿吧。” 她说罢,拉着陈晨,头也不回地往大门走去。那些两小无猜,花前月下,都化成斎粉,轻轻一吹,便成了过眼云烟。 从此以后,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均如今日生。 在人前威风凛凛的韩梅,到了人后就顿时变得垂头耷脑。 她一出了酒店门就把陈晨的手松开了。 陈晨从后面叫住她:“哟,这刚过了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8 河就拆桥。” 韩梅还沉浸在伤春悲秋里,一脸愕然地抬起头来,显然脑筋没转过弯儿来。 他举起被松开的手掌,学着韩梅的声音提醒道:“‘他是不是个好对象,始乱终弃的你,似乎没资格评判。’嗯?” “是他们自己先误会的。”韩梅脸上挂不住,又想起他的夺命连环call:“谁让你总干那些让人误会的事儿。” “那我不顾清白帮你演男朋友,韩老师你不要另请我吃饭吗?我都饿死了。” 这人!就请吃的时候还记得叫她一声老师。 她叹了口气!“请吃可以,不过得吃什么得随我!” 她哪敢小看小青年那旺盛的荷尔蒙和功能强大的消化系统?大票子都给出去了,她心算了下所剩无几的经费,决定还是把他带去吃串串。 山城的串串香有点像麻辣烫,桌上放独立的炉子和锅,菜都是几个一串穿好在竹签上,让客人自行放汤里面涮熟来吃。10快钱的锅底,加上几毛一串的菜,几块一碟的肉,便宜管饱。 韩梅带他左拐右拐,步行十来分钟,才从一个其貌不扬的防空洞口钻进了一家光线暗淡的苍蝇馆子。 山城素有“地无三尺平”之称,小饭馆依山而建,是个民居改成的夫妻老婆店,深纵才七八米的小间里就摆放了四五张折叠的小方桌。 饭点已经过了,稀落落只有几个棒棒在里头吃酒,那些人光着膀子在笑闹,毛腿竖起在凳子上,还往地上吐飞剑,本地人是从小见惯了,可陈大少哪里受得住? 他眉头紧皱:“你好意思吗?对舍身帮你的人也这么抠。” 韩梅大方地带他落座:“你别嫌这店小,搁晚上这里可热闹极了,外头摆满都是露天的大排档,现在是没到那个点,阵仗都还没摆出来罢了。” 陈晨不说话,拿眼珠子往油腻腻的桌面一滚。 韩梅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好脾气地从包里掏出餐巾纸,将他面前的那一小块搓了好几遍:“外行了吧,这不叫赃,叫烟火气,是咱山城风味的一部分。” 陈晨又皮笑肉不笑了一下。 韩梅装作没看见,低头研究完一轮菜单,问陈晨能不能吃辣。 陈晨转头瞄一眼别桌,红彤彤的汤水浑浊不堪,随便舀一勺下去,满满都是红辣椒,食物下去滚一轮,出来都像穿了一件红衣裳。 他撇了撇嘴:“女人和食物,我都喜欢素颜的。” 韩梅依言在单子上划了个鸳鸯锅,故意想膈应他一下:“法国人的研究说,爱吃辣的人才更有男子气概。” 陈晨反唇相讥:“哼,你够男子气概了,可惜是个女的。” 把韩梅给气得,在心底将啤酒盖当成陈晨的头,在桌沿上一磕,就直接给掀飞了。 她摁住陈晨欲举瓶的手,故意打击报复:“唉,忘了问你过十八岁了没,要不给你换瓶雪碧?” 陈晨示威性地一筷子戳破绷在杯碗上的塑料膜,夺回啤酒将玻璃杯倒满:“要不是未成年人保护法再也不保护我,就这话,你得小心人身安全。” 这威胁太低级了,她不光不怕,还因成功戳到陈晨死穴,而忍不住心情大好。 韩梅长期在外地生活,川菜馆不是吃不到,却都是改良过的海派味道。 好久没辣得这么过瘾了,她一口接一口,吃得浑身舒爽,大汗淋漓,仿佛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透着热气。 嗓子发热,一口冰啤酒下去,呲啦一声把火浇灭,又消辣又解渴。 她吃的多,喝酒像灌水一样,很快清空了桌面的几瓶,又豪气地让人上了半打。 陈晨也饿了,虽然嫌汤里味精重,可肚子不辨味道呀。 二人围炉而坐,她本来也是刚毕业,往日学校里要维持秩序,不得不板着一张脸,可推杯换盏间,你一筷子,我一筷子,距离感很快消弭了。 平常可望不可即的韩梅,此时却近在咫尺,特别喝过几杯后,双颊绯红,眼珠子亮晶晶的,像蒙了一层薄薄水雾。 陈晨摸着冰冷的瓶底,心思又活泛起来:“你到底看上你前男友什么?” 韩梅被问得一滞。 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居然得要非常认真才能想起来了。 似乎是一次校内英语演讲比赛上,她稿子背到一半卡了壳。她又急又羞地,试着从最近的小段再开背,却依旧停在了原来的地方。 韩梅独站在舞台上,面对着亮如白昼的镁光灯,向全校直播的镜头,捂嘴窃笑的人群,皱眉摇头的班主任,脑中只有空白一片。 她永远忘不了那突兀响起的鼓掌声,是作为竞争对手的周彦在观众席里站起来,给她支持鼓劲。 其他观众在他带领下,也陆续地加入到鼓劲的行列里。 他那带着暖意的目光仿佛穿过迷雾的一束灯光,将她带出了错误的航道。 她慢慢陈述着,怔怔看着汤水慢慢滚开,肉丸子一颗颗上浮,想不明白是该怪肉丸子煮熟膨胀,还是煮干的汤底暴露了它。 正如她想不明白是时光让周彦变了质,还是当年自己识人不清。 她眼神怅惘,嘴角带着一分难以形容的笑意:“大概每一段爱情,在它枯萎之前,都曾经是一朵花?” 韩梅衣领中掏出用红线串着的一枚哑光的银指。不知道是戴久脏了,还是本来就质料不纯,隐隐可见发黑。 “他可能早就不记得了,这是他出国前他送我的。在学校附近小店买的便宜货,却依旧花光了他的零钱了。 我们统共只拍了两个月的拖,他就要走了。 从这段关系开始,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应我。 但没关系,我知道自己的喜欢有多纯粹。 跟答应好的一样,我把这个戒指一直戴到现在,就算爱情里只剩下我一个参赛者,这场马拉松我也独自跑完了。 大概,今天就是终点了吧。” 她豪气地一扯红绳。 戒指被她扔进一只喝空的玻璃瓶里,发出叽哩咣啷一阵响声。 韩梅自嘲一笑:“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吧?” 陈晨点点头:“傻!你要是跟我谈,拿到的肯定不是这样的便宜货。” 韩梅一口酒刚喝下去,被他的见缝插针呛得咳嗽连连,“……胡说什么呢你?” 她重重放下瓶子,正色道:“再次声明,我可是你老师,你往后不许再这样再乱我开玩笑!” 他倔强地一抿嘴:“你算什么老师啊?辅导员不就是‘吉祥三宝’嘛,保安保姆保洁员。” 当着她面呢,就敢质疑她的工作? 韩梅把酒瓶重重搁到桌子上:“辅导员也是老师!做思想政治工作的!” “那我还是官二代呢,难得我看得上你,潜力股要趁低吸纳懂不懂,等我功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9 成名就你可没后悔药可吃。” 韩梅义正辞严地反驳他:“老师眼中,学生哪有贫富贵贱?” “呵,老师靠吃土活着?大把老师为了拉关系倒过来捧学生臭脚的。你们不也按成绩把我们分了三六九等吗?” “嘿——”韩梅又羞又急,加上多喝了几口,就有点关不住自己嘴巴,思来想去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把竹签扔桌上,“那我作为一穷人,连仇个富也需要理由吗?!” “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地替我出头?” “……我是出于职业道德!” “不可能!”陈晨眯起眼睛。 他斩钉截铁地说:“世界上不爱我的女人只有蕾丝边和性冷感两种!”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个小剧场吧~ 蛋亲妈:“看韩老师这表现,是不是真不喜欢你这型啊?你看前度走的也是高材生路线啊。” 陈晨:“不可能!” “为什么?” “哼!哪个女的见了我不是脱了裤子等着的?” 蛋亲妈(⊙﹏⊙)b:“呵呵,说的是你还在注射室当护士时候的事吗?” ☆、这好听点,叫姐弟恋,难听些的,叫吃耙饭,你就不怕被朋友看 陈晨说:“世界上不爱我的女人只有蕾丝边和性冷感两种!” 韩梅简直要疯!这人哪来的自信? “那我就是第三种!” “你不是!”陈晨自信满满:“你是死鸭子嘴硬!” 他说着一筷子戳进锅里,看也不看就往嘴里嘴里塞。 刚要继续发布伟论,他的表情却倏地僵了起来,面色迅速涨红,眼眶里一秒钟就漫了水雾。 韩梅这才看清他筷子戳到辣锅里了,不由捂嘴笑道:“所以我佛说的对,人之所以痛苦,就是因为自己追求了错的东西。” 她好心把碗端到他嘴边让他吐出来。 陈晨偏不从,和她上演你追我躲的游戏,被逼得没办法,头一仰,像吞药丸一样,将丸子囫囵个咽了下去。 陈晨明明被辣得泗涕横流了,还哑着嗓子反驳:“师生恋怎么了?鲁迅和许广平还是师生恋呢。” 亏他匠知道鲁迅和许广平,她以为他最多就说说杨过小龙女。 她默默搁了碗,被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弄得不知该笑好还是怒好。 说他可恨吧,又夹杂了点天真无邪的小可爱,说他可笑吧,还有让人觉出些触动人心的小可怜。 这念头方起,韩梅便马上意识到危险。也不知想说服陈晨还是自己,她故意恐吓他:“这好听点,叫恋姐情节,师生不伦,难听些的,就叫掏古井,吃耙饭,你就不怕被朋友看不起?” 陈晨指着自己的脸,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知道我这种叫什么?礼貌些的说我厚脸皮,直接点的叫不要脸,你觉得我这样的还会在乎那几句闲言碎语?” 陈晨秉持一贯厚颜无耻的风格:“而且谁知道呢,说不定我一失足就成千古风流人物了?” 韩梅没觉得自己这么笨嘴拙舌过。 气氛尴尬起来。韩梅只能继续喝酒掩饰,直把双颊喝得出不正常的潮红来。 陈晨死缠烂打地追问:“你是被他甩了,所以讳疾忌医?” “说谁讳疾忌医呢?我又要忙读书,又要忙工作,哪有空一心二用!” 她说着说着觉得有点眼花,晃了晃脑袋,等看清他面上的得瑟,一时想起那些新仇旧恨来,赌气地冷哼:“论这个,我是得倒过来唤你一声老师。毕竟不是每个人在小卖部就能发情的。” 陈晨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在你请吃的份上,我传你几招。” 韩梅吐出一个酒嗝来:“我没兴趣。” 陈晨把手肘撑到桌上,靠近了看她:“别介啊,不要因噎废食嘛。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连抛媚眼都不会,再待下去不怕成烂水果了?” 韩梅气上来了,一拍桌子:“谁说我不会?!” “那你做一个来看看。” 韩梅打发着给扔了个眼风过去,用力之大,差点把脖子都扭了。 陈晨看得捂着肚子笑:“你这是眼皮抽筋还是羊癫疯复发?” 韩梅整理好那被甩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扭脸表示不玩了。 “别介啊。”陈晨努力收了嬉闹,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mississippi rules听过吧?” 陈晨伸手把她的脸扭过来,又拽了她的手放到自己臂上,一步步地教起来:“先来点身体接触,再一个视线也得对上!” 两人靠得近,视线交缠,呼吸相闻,仿佛磁铁两极靠到了一起,忽然生出有一种无形的引力。韩梅突然就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地要把手收回。 陈晨比她更快地先一步摁住,长指轻巧地插进她倏然紧握的拳中,轻而易举地就掰开展平了,平贴到自己的手臂上:“好好学,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你手别瞎动,眼睛不要乱晃,对,得长久看着,然后在心中数过两次mississippi。” 韩梅听了半天,不就是数一二三四嘛,假高深! 她好胜心上来了,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按着他教的方法,放松了眉眼,手上施了点小劲去攀住他的小臂,然后长久地看向他,等数过两次密西西比,再带着笑意轻轻一眨眼。 韩梅演完一套下来,却发觉陈晨没点反应。 “怎么,我又做错了?” 陈晨不置一词,更确切地说,他是呆住了。 原本就黑白分明的眼里忽然闪过野生动物一样的精光。 韩梅心生警觉,刚要松开手,陈晨突然一笑,嘴里喃喃出一句:“好一个青出于蓝的学生!”,就要把头凑过去。 韩梅被这饿狼扑食般的画风吓得猛地往后倒。 谁知用力过猛,连人带凳子摔翻在地,连带着碰到旁边的空桌子空椅子,发出唧哩咣啷的一串巨响。 陈晨也是始料未及,想伸手去拉,却被韩梅一把挥开。 她说要自己站起来,试了几次,又都跌回去了。 不死心的她拉过来一张凳子,想扶着凳腿使劲,结果扑在上头又摔了一跤。 陈晨看不过去,想着不顾抵抗也要把人先把人扶起来再说,等走过去—看,人正一动不动地躺着,抱起来,怀中人双眼紧闭,已经轻轻打上呼了。 陈晨一笑,手指在她脸上戳出个酒窝来:“看你瞎跑,最后不还是落我手里了!” 等陈晨像寄居蟹一样,把他的全副家当——韩梅扛到身上时,他才发现自己是高兴太早了。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一手扶人,一手摸钱地给买了单。 等从苍蝇馆子走出几十米,陈晨就已经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打开手机地图,上面的路名他一个都不认识。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0 想说路在嘴边吧,这过路人的川普他是越听越糊涂。 几次拍醒韩梅,想让她指路。这猪队友随手一指,都不知看清没有,没等到下一个弯又睡过去了。到了后面发起酒疯来,被叫醒后还会扯住他的衣领喊“驾!驾!驾!” 气得陈晨大吼一声:“你特么当我是骡子吗?” 韩梅不回答,居然头一扭,又睡过去了。 陈晨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这人是成心连累他的吧! 他觉得这样不是办法,他还得打个车。 于是负重的他,站在大马路半当中,逮着经过的的士就跟人家后头跑,还大声着喊着师傅师傅,就跟游记里头沙僧一个样。 等终于被他拦上一辆,真像历过了九九八十一难一般。 车上好了还没完,目的地还不知道呢!可陈晨怎么推韩梅,她就是不醒。 陈晨翻出韩梅的证件,因为转到了集体户口,写的都是大学的地址。 他只记住了找朋友帮忙查她行踪时提她好像家住渝中区,便只好让司机先过江了再说。 陈晨累瘫在车后座上,低头看韩梅如无骨动物一般横着枕在自己腿上,嘴里还嘟囔着周彦的大名,心中忍不住忿忿不平。 正巧的哥想着能多赚一点是一点,过桥前有意放慢了车速,头伸出窗外招揽拼车的路人:“去哪?过江不?” 陈晨气不打一处来,抖腿颠开韩梅的脑袋,问司机:“你们山城人都爱这样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都?和谁“都?”老司机透过后视镜瞧一眼后面,了然地怼回去:“那肯定是碗头的不够看嘛。” 气得陈晨直哆嗦。 等车子开到解放碑附近,韩梅仍旧昏迷不醒,可是计程表却不管,仍旧逐秒跳动。 陈晨数着韩梅钱包里所剩不多的钱,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一分钱穷死英雄汉。 他只好随便找了个地方下了车。 这么一来,他是又把韩梅给栓回身上了。 他盲头苍蝇一样转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被颠得厉害,还是她过了刚开始的那一段昏睡的劲儿,在陈晨背上不安分得很。 说不清她是头疼还是发冷,她磨牙不说,间或还嗯嗯啊啊地叫着,听在他耳中,仿如放大的爱情动作片声效一般。 双手捧住她两腿,陈晨只觉得心中发烫,掌心发腻。那小腿在身侧一荡一荡,仿佛是白巧克力做的,被他的体温一烫,就要化成浆,可以随他折弄,任他摆布。 陈晨被脑中的画面弄得呼吸一窒,刹时觉得裤子也紧崩了几分。 韩梅还在轻声低吟着什么。 他被磨得如堕冰火两重天,恼火地站住了扭头吼她:“你到底要干嘛?” 一转头,那双被辣油沾染的唇就映入眼帘,鲜红色的,微微张开,仿佛怒放的玫瑰花。 不知是不是那颗被强行吞下的辣丸子在作怪,他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把暗火在烧。 韩梅双唇又动了动。 他艰难地稳住心绪,清了清嗓子,再问了句:“你说什么?” 她眉头紧蹙,齉着鼻子娇吟一声:“呜呜,我说了要尿尿!”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句广东俗语,叫“有咁耐风流,就有甘耐折堕!”大家感受一下~~ 告诉我你们觉得韩老师的回击力道怎么样?哈哈哈 ☆、她算知道了,在没认识陈晨之前,她见识过的那些统统都不叫不 韩梅是被尿憋醒的。 什么为人师表的架子她都顾不上了,此刻脑中就容得下一个念头:解放,解放,解放! 她坐在陈晨的背上,立起身子,将他当成了牲口一样,揪着领头催逼他往前,往前,往前! 陈晨摸着被卡的脖子,腰上被双腿越箍越紧,一口气快喘不上了。 他简直要疯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他去哪儿给她找厕所? 可她一脸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样子,陈晨怕她真的忍不住了要直接解决在自己身上,只好玩命地背着人到处奔忙给她找洗手间。 好不容易看见有一家旅馆,他慌不择路直接就背着人就冲进去了。 等匆匆交完押金,把韩梅安置进房间厕所里自行解决,陈晨直累得跟狗一样,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哼哼。 墙壁突然传来两声“砰砰”的撞墙声,陈晨吓得一个激灵就抬起头来,床头柜上摆放着劣质的计生用品,让他确信自己随便进的是家炮房。 怪不得押金这么便宜呢!身份证也只要了韩梅一个人的。 他好不容易喘匀了,见韩梅还待在里头不出来,便站起来去敲厕所的门。 里头居然毫无反应。 他贴到门板上听里头的动静,安静得好像连空气都凝结了一样。 陈晨生怕韩梅醉后发生点什么意外,又敲了两下门没等来答应,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马桶上空无一人。 陈晨一愣,猛转身,拉开一侧的浴帘,心才归了位。 韩梅上完厕所居然躺到浴缸里又睡着了。 薄纱的红色连衣裙调皮地上翻到腿根处,露出了她又细又白的长腿和白色纯棉内裤的一角,那配色,就跟门口地毯上红底白字的“欢迎光临”一个样! 陈晨又觉得裤子紧了。 迷迷糊糊中,韩梅感受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触碰。 她说不清是轻还是重。 触碰让她怀疑自己的皮肤上沾了磷,像火柴盒边上的红色擦片,被轻轻一撩,就能擦起一朵火来。 持续不断的摩挲让她在浑身一颤中醒来。 睁开眼,韩梅发觉自己躺在个陌生的地方。 拉上的窗帘老旧发黄,被滤去锋芒的日光仍旧让她看清了墙纸上霉点和顶灯罩上斑斑点点的虫子尸体。 视线往下,有人劈腿跪在她大腿上,正俯身和她裙子的拉链做斗争。 韩梅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想干嘛?” 那人抬起头,居然露出陈晨的脸来。 韩梅刚醒来,血液还没上头,呆呆地又任他揩了几下油,才尖叫着“臭流氓”,猛地将身上的陈晨掀翻在地。 他猝不及防,滚下来的时候脑袋磕在床头木柜上,发出了让她听着都觉得牙酸的巨响。 陈晨坐在地上朝她吼:“你谋杀呀?” 韩梅刚生出的一点内疚,又马上被吼没了:“你特么一弓虽女干犯!我就是把你杀了,都不用负刑事责任!” “我弓虽女干?就凭我的脸,用得着霸王硬上弓?” “那你干嘛脱我衣服?” “还不是你说自己热,让我帮你解开的。” “我让去死你就怎么不去?!”她抱着被子戒备地看他,目光中尽是赤裸裸的控诉:“要不是居心不良,干嘛把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1 我带这种地方。” 她话音刚落,隔墙还应景地传来几声撞击声,搭配着女人“啊!啊!啊!”的爽叫。 陈晨愤恨地瞪着那面墙,简直像要把它瞪穿了:“那难道让你尿我身上?!” 他搓着脑袋,低声碎碎念:“也不知自己几斤重,一路被你当牛马骑,我不要找个地方喘口气啊?” 韩梅捂着被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好不容易让那些让人尴尬的画面归了位。 她羞得把半张脸都藏进了被子里,“那你干嘛还摸我!” 陈晨居然理直气壮地:“那我不要讨点利息啊?” 简直厚颜无耻! 好歹警报解除,韩梅也松一口气,把压在身下的外套套回了身上:“你给我滚远点!” 隔壁又是两声撞墙声。 陈晨眼珠子一动,试探着坐到床尾:“那什么,反正咱酒也喝了,房也开好了。都说清理硬盘的最佳方式不是删除而是重写,忘掉旧爱人最有效的方式是开始新恋情嘛,你要是顺便想和我乱性一下,我也挺愿意帮你忘掉那个负心汉的!” 韩梅一脚踹向那企图靠近自己的屁股:“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凭什么女人被甩了,就要为男人自甘堕落?” 就像《天龙八部》里的刀白凤,因为老公劈腿了,自己也去找个男人上床,催眠自己说这是以牙还牙报仇雪恨,殊不知,作践自己伤不了不爱你的人。 这并不是真的报复,而是小孩子呼痛的声音,用自苦的方式让大人注意。 她像是那么蠢的? 陈晨皱眉搓着屁股:“下脚要不要那么狠啊?还不说我这样的姿色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呢。” 他站远两步,看韩梅已经收拾包包准备站起来了,还争取最后机会自我推销:“你知道,我可不像那谁那么小家子气,只要你说得出,房子,车子,戒指……” 可他话还没说完,上一秒还在韩梅手里的枕头,下一秒就拍到了陈晨脸上。 在韩梅指挥下,两人赶紧退了房。 出到前台,服务员说他们比预定的时间还超出了几分钟。 韩梅捏着干瘪的钱包,掏出信用卡递给服务员,苦大仇深地又瞪了陈晨一眼。 他还不死心,单手撑腮,随手拨弄着前台小碟子上的廉价金币巧克力,没骨头一样斜倚在柜台边上:“要不咱俩直接在这过夜算了,那个更合算。” 干点别的不见他又这个韧性! 韩梅瞪他一眼:还特么地好意思张嘴就要给房子车子,连开房间的钱还是她出的呢! 她算知道了,在没认识陈晨之前,她见识过的那些统统都不叫不要脸! 冬天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两人走出旅馆的时候,天边还剩了几缕红云,走过一条街,就全都暗了下来,只剩人间灯火还在勉力生辉。 马路上车船穿梭如流,飞起地喇叭声、引擎响、人语声,将傍晚装点得热闹哄哄。 韩梅趿拉着高跟鞋,只觉得觉得说不出的累,还有几十米到公交站,远远碰见一趟汽车来了,却还是只能快跑几步上去,和堵在过道上的人挤了一阵子,幸运地在最后一排抢到了一个座位。 她等了好一阵没见开车,避开视线里里密密麻麻的人看向车头,才发现那个在后面跟了自己一路的人也上了车,此时正双手插兜,大爷一般站在车费箱跟前和司机大眼瞪小眼。 开车师傅打量着陈晨的一身名牌,皱眉调侃:“你投个游戏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了,你丢颗巧克力金币算啥子!” 韩梅被陈晨哀怨的目光远远一照,忍不住心软,还是一路挤回车头,自发地朝箱子里投了币。 那司机大叔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边换档踩离合器,边啧啧地咂嘴:“原来是两个人闹别扭嗦,小妹儿咧,男娃儿的钱包看太紧也不好哦。” 惹得车头附近的人一通笑。 陈晨听不懂山城话,可从韩梅的涨红的脸色也能猜出个十之七八。 经历这一番动静,往车厢里走时,发现原本的座位也已经被人占走了,韩梅只好随便找了个栏杆在边上扶着。 陈晨仗着身高,借着拉环的动作,把韩梅从人群中隔开了圈在自己怀里:“我都跟你一路了,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你还没生完气啊?” 韩梅索性把头扭开。 陈晨跟着把头伸到同一侧:“我不是没怎么到你么?” 韩梅这才忍不住:“你以为你不想?不过是硬件没赶上!” 一眼瞄到他从衣服下摆露出的一截人鱼线来,韩梅生硬地别开眼,言不由衷地说:“跟你好?我脑子进水啦,还是眼瞎了?” 陈晨注意到韩梅的目光,也不说穿,沾沾自喜地:“我以为偷瞄只是容易长针眼,原来还会眼瞎哦?” 听得韩梅快要吐血几升。 如此站过了四五站,等车上乘客好歹下去一些,陈晨眼明手快地占了个座,还和败在他手下的胖子互瞪了几眼。 韩梅以为陈晨自己要坐,谁知他坐下就扬手招呼她过去,还一手扯过她将她摁在了座位上。 她想推让,被陈晨麻利地脱了围巾绕到她脖子上:“看你冷得,脸白的跟纸片一样,再倒一次我可没力气背你了。”还嘱咐她可以把头靠自己腰上睡一会。 那些想要拒绝的话,被围巾上残余的他的体温一包裹,像是瞬间便在舌尖融化了。 鼻端萦绕着从围巾里蒸腾起来的须后水味道,等到被叫醒下车时才发现,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路。 下了车就是一条长长的上坡楼梯,韩梅闷头朝前走,心中是七上八下的。 虽说陈晨钱包丢了,可这人能耐那么大,她就不信他在山城没几个朋友哥们什么的。 何况就凭她家那个的情况,陈晨那眼高于顶的,还不知道要嫌弃成啥样儿。 韩梅从本科开始,就会趁课余的功夫去勤工俭学。一开始是去别人家里给学生辅导功课,后来有个学姐给她介绍了份辅导班的活儿,一次性给十来个小朋友辅导,工资也是成倍地往上翻。 辅导班是一对台湾夫妇开的,他们知道韩梅家境一般,就记在了心上,碰上她班上有学生不听话,就教训孩子说:韩老师家里没有一分钱!辛辛苦苦出来赚钱!你们还不听她的话! 弄得站在旁边的韩梅尴尬异常。 还有一次,老板娘看见她的手掌上一片红色点点,问她怎么了,韩梅说搓衣服的时候弄的,被老板娘直接脑补成“她家连洗衣机都买不起!” 她解释说:“我家也有洗衣机啊,只是住校的时候要自己洗衣服。” 老板娘却已经转头走开了。 往后每隔不久她就会听见老板娘拿这事跟老板感叹说:看人家小韩,这么小就出来工作了,真是穷人的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2 孩子早当家!说完还转头问韩梅说:是吧小韩,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让韩梅不知如何反应! 韩梅回头看了陈晨一眼,又想了想他的毒舌,一咬牙:不行,得撵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  上榜的第一天,开个房间庆祝一下。 ☆、恐怕我什么都来不及干,就得死在你身上了! 她都决定要撵他走了,转头又看了陈晨一眼,见他站在长楼梯上,眉头微皱,一手摁着髋骨,好像有点喘不过气儿来的样子。 她说他:“怎么这点路就走不动了?” 陈晨擦擦脑门上的汗:“换你被人家当骡子骑完几千米试试?” “……那就快点跟上吧。” 韩梅默默转回去,为自己的脸皮薄暗暗叹了口气。 反正他要是自己落荒而逃,她也不欠他什么。 陈晨没想会跟着韩梅来到这么个地方。 一幢老旧的居民楼,连电梯都没有,靠地面的一段墙身灰扑扑的,闹不清是经年积下的霉灰还是新长起来的青苔。外墙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光秃秃的青砖主体来。 韩梅默不作声地走着,他就一声不响地跟,两人径直拐进了一道窄小的梯间。 刚巧有邻居下楼,那人好久不见韩梅了,抓住她就是亲亲热热的一通问。那大妈眼光像会转弯似的,时不时地就绕过韩梅往陈晨身上探来。 韩梅就是长话短说,也站了快十分钟才终于把话题引到她下楼的目的来,并成功让她想起家里还等着酱油用:“我要搞快走了来不赢了。” 两人立刻并排着把身体贴到了墙边,齐齐挺胸收腹,把意犹未尽的邻居给让了过去。 陈晨看着大妈八卦的脸,还有韩梅害羞又尴尬的神色,突然觉得想笑。 他愉悦地发现,这房子虽然破落,却带着一种蚂蚁穴居般的,簇拥着取暖的,家长里短的人情味。 两人一路往上,每经过一户人家,就能听到门板后面唱歌一样高低起伏的说话声或者稀里哗啦的麻将响。 等最终停在三楼一个单位前时,陈晨已经收拾起自己的大惊小怪,换出好奇的目光等待门后的画面了。 韩梅拍着门张嘴喊了两声“妈”,又很自然地帮着把春联上脱胶的玻璃胶往墙上贴了贴。 才过一阵,门后传来一副更大的嗓门,不知跟谁抱怨说:“你幺女又搞忘带钥匙喽。” 门刷地被拉开,陈晨看见一个瘦高个女人端着饭碗就来应门了,看见韩梅身后多出来一个男的,忍不住心直嘴快就高兴上了:“还真的拐了个男朋友回来喽?莫不是租的哦?” “什么跟什么呀?”真是情感节目看多了!韩梅走进去,两只脚跟相互一蹭就把鞋子脱掉了。她没好气地看老妈一眼,特意没用方言:“这是我学生,过来山城,嗯,玩的,没地方住,要在咱家借宿。” 她敷衍地说:“您就当是路边捡的流浪狗,看着给口饭就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高玉兰小小失望了下,不过马上就笑嘻嘻地把陈晨请进来,嗔怪地拍韩梅一掌:“学生还在的,说些啥子乱七八糟的嘛。” 陈晨很识相,还没进门,满嘴师娘师爷地就招呼起来。 两老看女儿第一次带人回来,忙让陈晨落座,说要再做俩菜,让他们一道吃饭。 韩梅问了下陈晨,见他说不饿,让高玉兰赶紧别忙活了,说他们吃好才回的。 高玉兰又张罗着要泡茶。 她好不容易把人摁回饭桌前继续吃饭,在心里暗叹了口气,爸妈待人素来客气,她要是不辛苦点张罗,她妈肯定要亲自上手的。 她给找来了新的牙刷毛巾和换洗衣服,招呼陈晨说:“来吧,你先洗澡。” 可陈晨没想到,所谓的洗澡间,不过是个用塑料帘在灶头边划出来的简陋区域,光溜溜的水泥地上甚至连瓷砖都没铺,人在里面洗澡,水一大就要从帘子下溅到外面。 因为旁边就是厨房,积年累月的油烟在天花板上灯泡上凝了层黑色的油渍,让低瓦数的钨丝灯光更显暗哑。 设施虽然破落,服务却十分周到。 韩梅将莲蓬头搁在洗脸盆上,拉起袖子,亲自给他试好水温。 “这个开关不大灵光,我帮你把温度调好了,你用的时候直接把开关打开就行……”她絮絮叨叨的声音,伴随哗啦啦打在洗脸盆里热水声,都蒸腾在这片昏黄的水雾里。 韩梅没听见回应,有些诧异地转身一抬头,看见的就是陈晨那副入迷盯着自己的样子。 见被韩梅发现,他还不慌不忙地伸手帮她把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韩梅脸一热,从没发现这洗澡间如此逼仄过。 她关掉开关,转身想走,发觉两人身贴着身,陈晨不动,她连转身的位置都没有。 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我先出去了,你凑合着洗吧。” 陈晨转头一看,那背影急急忙忙地,却像是逃走一般。 等他洗好出来,高玉兰他们也吃好了。 韩梅没想到陈晨对这里这么适应,乖乖抱着韩梅贡献出来的小枕头,就躺进高玉兰给在铺好的沙发里,还乐呵呵一通猛嗅:“这枕头好像有韩导的味道。” 韩梅恼羞成怒,存心恶心恶心他:“这枕头好久没用过的,放柜子里发霉呢,不定生多少蛀虫呢,被陈大侠的吸星大法一使,不知要超渡多少条小生命了。” 吓得他猛地咳嗽起来。 高玉兰拿着枕头巾过来听见,照着女儿的屁股就是一掌:“乱说,这床铺盖我今天才刚晒好的!” 韩梅还以为自己累了一天了,躺下就能睡着。 可她卧在自己熟悉的小床上,听着客厅的大钟摆催眠的滴答声,明明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愿抬起,脑子却像副高速运转的引擎,将一天里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重复播放。 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尽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 眼前的场景不知什么时候换到了中学时期的人工湖畔,她甜笑着正枕在周彦的大腿上看书,他讲了个笑话,惹得她哈哈大笑。 她翻过身搂上了他的腰,然后一抬头,看见的居然是陈晨的脸! 韩梅立刻就给吓醒了。 她惊魂未定地擦了擦脑门,却发现连手心都是湿嗒嗒的。 点亮手机一看,正好是半夜两点钟。 她在心虚中迁怒:都怪陈晨那个色情狂,害她做这样的怪梦。 好不容易等呼吸平顺了,她闭上眼,不知怎地,眼前又浮现起下午在公车上那无意的一瞥: 陈晨站在她身前,举起手去拉吊环,没束好的衣服下摆往上拉高,露出一小截腰腹来,和缓起伏的人鱼线,隐隐有磐石的力量。 她吸了吸鼻子,烦躁翻身,模模糊糊听见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3 客厅有响动。 韩梅赶紧用大被蒙头。 岂料外面才安静了一会,动静又大了起来。 她疑惑地半抬起身,房门就恰好被敲响了。 她心中一慌,连忙躺回去装听不见。 那人敲了一阵,没听见声响,居然自己就把门开开门了。 不知是不是闭上了眼睛的关系,她只觉听觉更敏锐了,“咿呀”的开门声,像是用二胡拉出的前奏。 她还没来得及想好该怎么反应,就被笼罩在一片急速的呼吸里。 韩梅猛地睁眼,下午的那一幕居然又在眼前呈现。 看着陈晨越凑越近的脸,那时被酒后眩晕盖过的脸红耳热,在夜色的掩护下,剧热地向她袭来。 狭路相逢,短兵相接,韩梅突然想起了自己睡衣底下没穿胸罩。 她像个手无寸铁就被推上战场的老弱残兵,下意识弓起身子,努力在羞愤中挤出几分厉色来:“你要干嘛?在我爸妈眼皮子底下呢,你信不信我能一巴掌拍死你?!” 可惜夜深人静里,她有意放低的声音薄如夏蝉的振翅声,更像是情人间的絮语。 陈晨不退反近,热烘烘的气息吹入她耳中。 韩梅她不及躲开,突然胸口一沉,被陈晨一掌压在了胸上。 韩梅正濒临爆发边缘,陈晨发出一声低吟:“恐怕我什么都来不及干,就得死在你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旅馆后续这么快就来了,大家惊喜不惊喜,开心不开心? ☆、你往后记得好好补偿我,体贴我,时时想着对我好,得走心。 韩梅正要暴走,却听陈晨发出一声低吟:“恐怕我什么都来不及干,就得死在你身上了!” 韩梅一愣。 陈晨艰难地抬头,露出一张发白的脸:“你快点带我上医院。” 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凌晨就开始闹肚子,看实在挺不过去了,才连夜闯进自己的闺房求救。 她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虚弱得直打摆子的陈晨从出租车上弄下来,等挂好了号,将人送进急诊,陈晨已经连痛呼都已经没力气了。 韩梅心里着急,医生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见他按诊完毕,回到写字台记病历,又小尾巴一样随过去:“医生,他怎么了?” 医生头也不抬地:“急性肠炎,他今天吃过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韩梅身子一僵,正好收到陈晨飞刀般“嗖嗖”射来的目光,虽然这目光很快又后劲不继地虚弱下去了,可明显地,两想都想到一处去了——那家满地垃圾的苍蝇馆子。 韩梅还厚着脸皮辩解道:“不可能,那顿串串我也吃了,吃得比他还多呢,我不就没事嘛。” 医生刚要说话,就听见陈晨捂着肚子虚弱抬杠:“你那是胃吗?那是焚化炉!” 她撇撇嘴,反唇相讥:“那你明知道自己是玻璃胃也不早吱声!” 旁边的小护士听见两人拌嘴,忍不住插话:“老话说的好,病从口入,饮食上还是要注意的。新闻报道没看吗?有些无良店家,上一桌吃完的汤,收到厨房,将里头的纸巾牙签捞出来,又端给下一位客人重复涮。我就不说里头有多少的地沟油了!反正我是从来不去吃这个的。” 听得陈晨又想吐了。 韩梅也有点面色发白,心虚之下,赶在被怨毒目光刺成个筛子以前,赶紧缴费去了。 破完财回来,护士正一手棉花棒一手举针,要给陈晨做皮试。 陈晨扭着胳膊艰难地解袖扣。 护士看韩梅过来了,赶紧朝她喊:“你这家属,怎么当得跟个甩手掌柜似的,快来帮病人弄一下袖子。” 陈晨一听,马上就把手伸过去了,嚣张地要韩梅服伺:“看你这家属当的!” 谁当他家属了?韩梅气得边干还边瞪他。 皮试要等二十分钟左右,韩梅就坐在一旁陪他。 更深露重,没有人气的急诊室里冷的要结冰一样。陈晨出来得急,没记得带外套,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 韩梅见他疼得瑟瑟发抖,出完一身虚汗后,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催他赶紧把汗擦了。 他摁着止血的棉花,分不出手来擦汗,只稍稍抬起肩膀,敷衍地蹭了下额角。 韩梅翻了翻包没找到纸巾,就扯着袖子给他擦了。 两人本就坐的近,陈晨突然转头看她,韩梅虽然红着脸,却没退缩。 等擦完,又索性脱了身上的羽绒服,给陈晨披着。 陈晨嫌弃说不要,被韩梅喝止了:“不好看也披着,敢再给我伤风试试!” 等皮试结果没问题,护士做好穿刺,准备给陈晨输液,才发现那个位置是没有输液架的。 她把吊瓶塞给韩梅,嘱咐她“先举一下 ”,转身去拿输液架去了。 陈晨人比她高,韩梅只好站起来,举手作自由女神状。她一整天喝醉酒受刺激,累得快要站着都能睡着了,突然被人拉了拉袖子,一低头,对上陈晨黑眼圈浓重的大眼睛:“老师,我内急。” 韩梅一窘,说:“去呗。”心想又不是小学,上厕所还得跟老师打报告。 陈晨白她一眼:“我这拿着瓶子,还怎么解裤子啊?” 韩梅还愣着呢,已经听他不要脸地提议道:“这样,我进隔间上,然后你在门外帮我举瓶子好了。” 韩梅简直惊呆了:“我一女的怎么进男厕所啊?!” 陈晨不管不顾地耍赖:“那你把我当注水猪肉吗,一头拼命进,另一头不让出。不让学生上洗手间,你变相体罚!” 韩梅都想要发火了,想起下午陈晨为解决自己上小号问题劳心劳力,再不愿意,也只好做贼一样跟着他溜进医院的男厕了。 所幸今晚看诊的人不多,此处也是人去楼空,韩梅边走却还是心惊胆战,生怕叫人看见了,把她当变态色魔一样办了。 她正东张西望,忽听陈晨在里头“咦?”一声。 韩梅如惊弓之鸟,忙问怎么了,他顿了下,又说了句:“没什么。” 听着清晰的落水声从里头传来,韩梅又羞涩又紧张,好不容易伺候完他如厕,等他洗手的间隙,她视线从镜面上略过,才忽然发现:隔间门后居——然——是——有——挂——钩——的——! 韩梅气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陈晨手还湿着呢,还恬不知耻地拍拍她的头:“哦,我发现的时候,你人都进来了。也不好让你白跑一趟嘛。” 那她是不是该谢他贴心! 韩梅简直想把手里的瓶直接摔他身上,可一想到这药钱也是她付的,便只能忍了。 等两人回到候诊厅,护士已经把架子找过来了,问:“哎?你们瞎跑哪去了。” 韩梅气得将瓶子往支架上一挂,就松手走人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4 。 不妨身后的陈晨忽然“嗷——”的一声。 她韩梅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扣子上勾住了一根白色的管子,一头连着根还在滴血的针…… 陈晨捂着手背,疼的五官都皱在一起了:“你故意的吧!” 韩梅尴尬地笑:“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吧?” 幸好护士就在旁边,帮他换了个手,把水又吊上了。 陈晨无聊,拿空出来的手去撕着手背上的胶布。 韩梅被刚才一幕吓怕了,一掌拍在他手臂上,赶紧喝止他:“别乱动,待会针头又掉了。” 陈晨看她是真紧张,才告诉说沾太紧了。 韩梅没好气,只好小心地帮他在边缘上轻轻撕开一点,留出些许空隙再松松地粘上。 陈晨看她一脸认真地伺候自己的样子,一时间心中好受。 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又凑到她耳边逗趣:“看你今天让我遭多少罪了,你看过自己是不是克夫命吗?” 韩梅凉凉地瞪他一眼:“我让你跟着来上山下乡了吗?我告诉你,等病好了,你一秒钟都别多待,赶紧给我回申市去。往后学校里远远碰见,也别打招呼了,十米外就换道,我不怪你不尊师重道,免得遭了什么罪又来赖我。” 陈晨笑:“那我多亏啊,我算了下今天遭过的难,觉得可能把这辈子的劫都历得差不多了。我现在才躲开,那之前的罪不都白受了?” “那你要怎么样?!” 他见轮到韩梅摩挲手臂,忙将身上的羽绒服展开盖到两人的身上。 因为身高差,衣服往下一罩,都要盖住她的头了。陈晨就往下一缩身子,将头搁到韩梅肩窝。 韩梅明明可以躲开的,却不知怎么,没舍得挪动。 陈晨抬起笑眯眯的眼睛,趁机嘱咐她:“要你往后记得好好补偿我,体贴我,时时想着对我好,得走心。” 韩梅承受着他度过来的重量,奇怪地没有觉得难受,软软地哼哼了句:“河东狮吼看挺熟啊你。” 安静的候诊厅,两个人像靠在一起的两根筷子,互相支靠着。 陈晨打吊针,韩梅就坐在旁边,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瞌睡,醒过来就看一眼药水,帮他拉拉往下掉的衣服。 第一个在一起的夜晚,他们分享着同一件外套,汲取着对方的体温,依傍着度过。 作者有话要说:  陈童鞋:呵呵,听说你是亲妈? 蛋亲妈:哈哈,那什么,万事起头难嘛,第一夜有了,第二第三还会远吗?你们说是不是?! ☆、如果他们是两列回归轨道的平行火车,那他就是拼着造出个车祸 等晨曦初现,胃肠科的专科医生一上班,就给陈晨转了内科病房。 陈晨明显恢复些精神了,医生巡房后也表示他问题不大,嘱咐他头几顿先吃流食,多休息,观察个两三天差不多了。 相比之下,倒是连轴转的韩梅,衣服脏乱,反道更像个病人。 韩梅打了个哈欠,挎起包,顺了医生的话,对陈晨说:“那你睡吧,我回家躺一阵再来。” 陈晨一手就拉住她:“不行。” 他这算准了韩梅的刀子嘴豆腐心,何况他本来就虚弱,不用装也够可怜了,满脸的菜色,配着凹下去的双颊,将眼睛衬得越发大,黑黝黝地潋滟着光,看着她,就像水池里忽然拨水游过的两尾黑鱼:“你就舍得留我一个病人在这啊?我要是睡着睡着,突然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这人怎么这么晦气呢!韩梅没好气:“让你睡觉是什么高危作业吗,还有医生护士在呢。再说了,你真要怎么了,我就是在旁边干看着也没用好吧?” 陈晨不说话了,就是瞪着那双大眼控诉她。 她被看得没办法,颓然叹了口气,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打电话让妈妈熬点热粥来,到时再换自己回去。 陈晨心满意足地伸出手臂:“你可以趴在这上边小憩!” 韩梅用大白眼给直接鄙视了回去。 她掏出手机来看一眼,才想起已经又是工作日了,突然问他:“你来时有跟老彭请过假吗?” 果然得来的是摇头。 陈晨突然想起什么,忙凑过去问:“你呢?你假请到什么时候。”一看就是生怕她为了上课和工作要丢下自己的模样。 韩梅无奈地拨通了到办公室的电话:“能怎么办?回去的路费都被你花光了?只好留下照顾你咯。” 看着他笑嘻嘻地把半张脸缩回被子里,仿佛是得了什么便宜一样,韩梅就觉得搞笑,不由默默在心里念了句“傻瓜!” 不知是陈晨底子好,还是医生的药给力,反正他吃好睡好,基本上第二天就面色红润行动自如了。 刚开始两三天,他还能以修养为借口不肯出院,到后来他自己也闲不住,无聊得要去跟隔壁床的小孩玩,也赖着不肯走。 她经常拿着粥来医院,就见他和小孩一人嘴里一根棒棒糖,陈晨手指飞转,不消几秒就把魔方复原了,把孩子看得眼睛发光,神情钦佩。 可等到医生来巡房,他不是说肚子疼就是赖脑袋疼,反正总能编出些什么不靠谱的理由来。 小朋友不舍得玩伴,还帮他作假证,说哥哥真的肚子疼。 可惜小朋友们的友谊总是晴雨不定,两人没一会儿就吵翻了。韩梅还接到病童家人投诉,说他给小朋友“演示”游戏机太久,惹得小主人哭着让他把东西还回去。 她硬着头皮把人提溜回床,他还倒过来跟她伸冤:“我怎么了?他妈说了只准他玩一小时的。怎么说一套又做一套。” 韩梅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这人是大学生?说他小学没毕业,大概也有人信! 两人回到他床上,韩梅就将跑了好几趟才给他办回来的临时身份证递过去:“既然能到处跑了,赶紧订机票回校吧。” 陈晨还想说自己没好全,韩梅当着他面就拨通了订票电话:“你不走我可自己回申城了呀。” 陈晨怕被落下了,这才赶紧挤到话筒边对销售人员更正道:“来两张,两张。” 如此,二人才终于得以踏上归程。 鉴于机票买得急,折扣比较小,又是二人同行,韩梅没什么选择下,买的是一家有着“天空中的绿皮火车”的廉航机票。 这公司靠着一架飞机起家,经常哪头一晚点,另一头就更来不及了,因而晚点是家常便饭。 韩梅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反正她也不是分秒必争的大人物,革命老前辈花两年时间从江西走到甘肃,她多等几个小时就不算事儿。 她挑了最早一班机,省了钱还省时间,下了机就可以直接去上班。 两人起了个大早,陈晨一上飞机坐下说就要吃方便面,韩梅说方便面哪里健康?她从包里掏出两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5 个路上买的糍粑来:“这个是咱家特产,留给你的,特好吃!” 陈晨一眼就看穿了她是抠,再说这两坨被放在包里都压扁了,他白眼一翻,头一扭:“我还是补眠得了。” 可他没料到,整个航程,空姐看准了除开跳机没人能离开,在过道上举着各种产品,就开始强行喊麦,简直比江南皮革厂倒闭的录音更烦人。 陈晨低低咒骂了几声,心想早知道还不如托人买两张商务舱,再给韩梅编出个打折票的谎,也好过这样虐待自己。 他烦躁得将连衣帽扯到脑袋上,却仍旧挡不住魔音穿耳。 他实在受不住了,刚要发作,耳朵一痒,被人塞进一只耳机。 如水般的轻音乐流泻而出,他转头,对上韩梅安抚的笑脸,嘴性张合是“睡吧”两个字。 像有一泓清泉突然汇入心中,点着的火柴落入了大海里,让他的怒意在一瞬间偃旗息鼓。 他乐滋滋地调整坐姿,将身体靠得更近一点,像是吊针那晚一样,将头搁到了她的肩膀上。 韩梅没有挪开,轻轻拍他的头,一下一下地,奇妙地,合上了他心跳的节奏。 飞机座位窄小,陈晨全程蜷缩着坐,好不容易熬到下飞机,一路打的回去都喊腰酸背疼。 临行前高玉兰生怕短了二人什么,给打包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带回去,害他们托运行李时差点要被征超重费。 陈晨一路帮她搬东西,出租车到了宿舍区,陈晨还特意让司机等着,帮她先把东西抬上楼再转回家。 宿舍区人来人往,这动静自然会落进人眼了。 第二天陈晨班级里正要开班会,坐他前面的两个女同学突然转过头来,问陈晨拿山城的伴手礼。 “你又知道我刚从那回来?” “我问韩老师啊,她说在飞机上碰见你的,你俩还一起拼的(de)的(dī)。” 听得此话的陈晨,脸色“唰”地就黑下来了,吓得二人齐齐噤了声。 韩梅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一起在山城!这个念头,让陈晨像被蜜蜂蛰了一样不自在。 他想起自己上吐下泻的时候,韩梅跟他挤站在马桶边上,边给他扫背,手掌托着他的脑袋,说:“没事的,用力吐出来,吐干净就没事了。” 她抚摸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头,又不嫌脏地帮他擦掉嘴边的赃物。 额头上是她手心里的温暖,他的脑子里第一次冒出来“一辈子”这三个字。 他这才刚尝到的甜头,怎容她说拿走就拿走。开玩笑! 如果他们是两列回归轨道的平行火车,注定只在迎头相遇时,有那短如流星的短短一碰头,那他就是拼着弄出个车祸现场,也得给二人整出交集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师想踩油门了,他需要你们的收藏!打分! ☆、你确定是要情侣套餐吗? 时间来到下午的五点五十九分。 韩梅的视线从大屏幕的统计表移动到屏幕右下角,时间刚跳到整点,身后的办公室门果不其然就被敲响了。 她回过头喊了声“请进”,被推门而进的陈晨的新造型很是吓了一跳:“你这又是搞什么新花样?” 陈晨摸了摸新剃的小平头,五指一收,都抓不起头发来:“展示下我的完美头型呗,都说圆寸是检验帅哥的最高标准。” 韩梅才不信:“你住院管我要梳子的时候还说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呢。” 他笑嘻嘻地:“骗不过你,跟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输的。” 韩梅幸灾乐祸地把脸转回屏幕的方向:“剃度了也好,从此潜心学法,六根清净吧。” “那不行,我怎么忍心去祸害佛门清净地呢?”要祸害也祸害你啊,他想。 韩梅翻给他一副白眼:“那选班干呢?也是玩游戏输了的大惩罚?” 陈晨笑眯眯地:“那个是自愿的。你不知道当班长是我从小的理想?” 韩梅的眼神明明白白告诉他不相信。 从山城回来后,陈晨忽然性格大变,整个人都积极起来了,不仅按时来上课了,甚至在班委换届中,还高票当选成班长。 她当然为他的转变而欣喜。 她只是想不通,这么劣迹斑斑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去干这么一份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而班同学又怎么脑子坏掉了去选他。 她当然不会晓得陈晨在小学三年级就会用请吃肯德基来贿赂同学跟他一起逃课,在这上头,他简直是无师自通。 她只知道,从那以后,一张统计表,一份通知单,仿佛都成了他光明正大地来骚扰她的借口。 陈晨看准了辅导员里,只有韩梅这菜鸟没家累。相比其他人到点就下班,就她总是把办公室当家。他就掐准了时间,等着别的辅导员走差不多了才去找她汇报工作。 陈晨把一周的考勤表递给韩梅,等说完了事儿也不肯走。见她正对着excel表格逐行输入数据,还自发地要帮忙。完了又跟她邀功:“韩老师你不谢谢我吗?” “好吧,谢谢你!” “感谢哪能光用说的?韩老师请吃饭!” “学生给老师帮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吗?” 陈晨双手交叉在胸前:“高兴帮忙和应该帮忙效果可不一样。再说了,上次山城那顿,我都给你吐出来了,你不得给我补一顿吗?” 韩梅哭笑不得,把自己的饭卡给他递过去:“我刚充的卡,你自己看着叫吧。” 他看着她:“那你呢?” “我吃好了,你去吧。” “你让我对着空气吃饭啊?” “允许你带朋友!” “才不要!”陈晨嫌弃地看也不看她的卡:“你居然好意思请我吃食堂?!怎么地也得在外头下个馆子。” “你没看见我成堆的功夫没完成呢。” 他学她:“允许你改天。” 想明白这顿饭她是怎么也赖不掉,她哭笑不得地认命了:“行……那就31号。” “好!”陈晨刚往大门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回来,一下掐住韩梅的脸蛋:“小骗子!这个月有31号吗?” 陈晨没大没小惯了,平常就爱和她抬杠斗嘴,冷不丁地动手动脚一下,韩梅也不好计较。 她又气又笑地挣扎开来:“哎呀!你松手。哎呀!冤家,太岁,皇帝,那就月末,月末,你等我月底发了工资行不行。” 她边搓着别捏红的脸蛋,气恼地横他一眼,自己也不知道那里头带着一种隐隐的娇意。 陈晨看得春心一动,努力地抿嘴来遮盖他那蠢蠢欲动的心:“那白色情人节呢,你想好怎么过了吗?” 还能怎么过?“一笑而过呗。” “要不我帮你安排?” 就知道他又要作妖,她等着他发大招呢:“怎么安排?” “首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6 先要给你介绍个黄金单身汉。” 她乜他一眼,冷哼道:“还是算了吧。清明节家里没死人也没见特意弄死几个的。” 陈晨想好的台词又给堵了回去,气得他抬脚就走了。韩梅在后头捂着嘴巴乐。 谁知节日当天,他还真给她拿来了一大堆巧克力,还都是名牌子的。 陈晨说都是别人送的,他吃都吃不完,拿来送给她吃,本意是想让她看看到底谁是黄金单身汉的。谁知韩梅居然笑嘻嘻地呛他:你这么爱占女孩子便宜,假如真拿人手短,你真该成人彘了。 陈晨气得咬牙切齿:“我知道的,你就是嫉妒!” 陈晨还记着韩梅说了要请吃的事儿呢,数着日子地给她发催债短信。 韩梅烦不胜烦,把通信录里他的名字改成了“周扒皮”,以发泄对有钱财主盘剥贫下中农的愤怒。 幸亏陈晨的债早还她了,这个月的工资又刚刚到了账,韩梅心情大好,边从办公室往外走,就发了个短信过去:“催债鬼,要吃饭不?” 恰好是周五下午,很多学生都离校回市里的家。她还猜他十有八-九出去玩了,谁知对方居然秒回:“哪里见?” “那就半个小时后,在学校西门路上那个汽车站等吧,正对着邮政局的那个,你知道吧?” 她从法学院出来就往校门走,刚步行到约定的位置,就听见旁边一声喇叭响。 她转头朝小树荫下一看,一辆线条婀娜颜色骚气的枚红色小跑车朝她开了过来,车门打开,露出盛装打扮的陈晨。 韩梅还有点愣,刚坐进车里,就反过来被里面的人嫌弃了:“你这都什么打扮啊?!” 韩梅低头看自己,t恤衫牛仔裤:“精神正常的人的打扮。” 反观陈晨,一件绣银丝的灰色无袖背心,配着同色的西装裤,时尚倒是挺时尚,高级也是够高级,却肯定跟去的餐厅格调不合。 不过这人作为一吃白食的,居然好意思对金主的衣着挑三拣四,韩梅觉得不能姑息。因此毫不犹豫地就反唇相讥:“你倒好……几岁了都,还戴个大围兜怎么回事?” 陈晨简直气都要气死了!“什么围兜,这是本季最流行的无袖款!” 他逐一指给韩梅:“上衣是prada刚出的新品,无袖是知性和运动元素的crossover,你看我手臂上的腱子肉,没觉出阳刚和性感来吗?这裤子是savile row的纯手工定制,从量尺寸到选料到交货起码要3个月,整套西装下来平均需要52个小时制作时间,光是为了给我调整,裁缝就飞了3次申市。” 韩梅特意装傻,翻翻他的衣服下摆:“要不你翻个‘made in italy'的标牌给我看看?” 陈晨指了指自己,说“阳春白雪!” 又冷哼着指了指她:“下里巴人!” 逗得韩梅哈哈直乐。 他泄愤般踩下油门,车子完全没有缓冲,“嗖”地一下就直接飙上了外环。 韩梅捂着撞痛的后脑勺,这才想起问他开车打算去哪。 “坐着有史以来在fiorano赛道上圈速最快的敞篷跑车,不上高速,你觉得对得起生产商吗?” 韩梅还真是第一次坐跑车。她之前还好奇为什么那些富二代总爱将车载音响开得老大,原来是非这般盖不住引擎的噪音。她忍不住投诉他:“下次坐你车我要嚼锅巴!” 陈晨为了拉风,还不肯关窗。 他倒无所谓,本来就剪了短寸。 可怜她被大风照着脸吹了二十来分钟,等终于到下高速的收费站,长头发硬得《街头霸王》里的大兵古烈一样,惹来旁边车里的人都侧目取笑。 她才懂那些香港老电影里,为什么女明星赴富家子弟的约,都要在脑袋上扎个丝巾,否则还没下车,什么形象给吹毁了! 陈晨还边笑边劝慰她:“人家那是羡慕你。” 羡慕才有鬼了! 她故意捂着鼻子对他说:“我就不懂你们有钱人,专爱买这种缺斤少两零部件不全的残缺车型。几百万买一敞篷车,到了红绿灯收费站就净吸毒气,待遇跟一电瓶车车主一样。” 看着他咬牙切齿地把车篷阖上,韩梅心中终于舒畅了。嘿嘿,小屁孩,跟姐斗? 陈晨按着指示把车开到本部附近一家韩国烧烤。 韩梅以前在附近做暑期工,都是发了工资才舍得和同事来打一次牙祭。 店不大,老板夫妇是辽宁的朝鲜族人,借着韩风正盛,在补习街开了家烧烤,泡菜酱料都是自家的配方,在这一带也算小有名气。 很多学生都喜欢下了课来这凑堆打牙祭,点一扎啤酒,或者免费续杯的大麦茶,乐滋滋地吃着被炙烤得喷香的烤肉。热热闹闹的对话声就像背景音乐,和混着肉香的热气一起充盈着这小小的烧烤店。 韩梅来过几次,坐下就熟门熟路地喊服务生:“来个二人套餐。” 女服务生是个新来的,稍一愣,仔细又看了一次餐牌:“可我们只有情侣套餐。” 韩梅也看一眼餐牌,上面写的确实是情侣套餐。 面对陈晨开始发-浪的笑意,她尴尬地解释:“就是两人份的套餐嘛,我以前和女同学来,也是这么叫的。” 服务生怕下错单子担责任,仍旧认真地跟她抠字眼:“所以你确定是要这个情侣套餐吗?” 韩梅不舍得说不,一来套餐实在比单叫要便宜好多,二来还一人附送一球荔枝味雪糕球做甜品呢…… 陈晨一手托腮,无聊地看着韩梅苦苦思索,突然就从对面的卡座站了起来。 韩梅意外地抬起头,就被他捧住了脸,然后毫无预告地吻了下来。 只有那么蜻蜓点水的一下。 韩梅还没回过神来,陈晨已经又坐回去了。 他朝目瞪口呆的服务生抬了下下巴:“情侣套餐,你现在可以去下单了。” 陈晨好整以暇地给两人倒茶,向同样目瞪口呆的她表示:“不用谢!” “你怎么又这样!”韩梅擦着嘴唇,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 还以为他又要胡说八道‘都是为了帮她’什么的,谁知他把满上的茶杯推到了她面前,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我早说过了,我喜欢你。” 这下就尴尬了! 韩梅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她说不出,你们来说! ☆、那个年轻男孩是个凶猛的漩涡,她靠着蚍蜉撼大树般的划水,要 韩梅呆住了。 陈晨也不说话。 两人在无声中对坐吃着盆中餐。 烤好的肉,都被他夹进了她碗里。 韩梅赶紧跟他说自己够了,擦擦嘴巴说要上洗手间。 一关上洗手间的大门,那好不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7 容易掩饰起的惊慌失措,才终于如出笼的野兽般从她身体里汹涌而出。 她用颤抖的手将水龙头扭到了最大,冷水大把大把地泼到脸上,很快又变成暖流落下来。 韩梅抬头审视镜里的湿淋淋的自己,双颊绯红,残留的水珠点缀其上,像细雨后鲜艳的花瓣。 她伸手触碰微张的嘴唇,颤抖的,温热的,仿佛还能摸到他遗留在上面的体温和心跳。 她好像一脚踩入才突然自己掉入泥潭的人,记忆里的吻,酒吧里不期而遇的,串串店功亏一篑的,都一瞬间在脑中清晰了起来。 即便她厚着脸皮将以前那些你来我往都当成玩笑,可这次,她知道,她再也骗不了自己。 吃好了饭,陈晨又开车将她送回宿舍。 她不敢让他直接开到楼底下,让他在暗角处停了车。正要推门下去,两个小年轻也看准了这个地方,而且在车旁站住就不走了。 车子底盘比较低,韩梅要压低头才能看见那是一男一女正难分难解地拥吻在一起。 她霎时脸都红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陈晨一眼。不期然对上了陈晨带笑的目光,她像被自己的这一扭头给吓着了。 车厢里仿佛连温度都霎时高了起来。 她顾不得打扰别人亲热,在男孩的骂骂咧咧中匆匆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一口气跑上楼,推开门,把自己重重地扔在床上。 松出一口大气后,她被一股虚脱一样的无力感笼罩。 心里忽然长出了一团乱麻,像是大姨妈来之前的那几天,身体里酝酿着不知哪来的急躁,却找不到纾解的办法。 她急切地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爬起来打开电脑,登上了很久不上的同学群,才发现qq群早已变成了大妈育儿讨论区,不是秀恩爱就是晒孩子的,话搭不上,上了也就是白看。 鼠标换到社交网络上,朋友发出来的虐狗旅游照让她越看心越堵。 她恨恨地一手扔开鼠标。这天杀的师生恋,让她去哪找个适合的倾诉对象! 她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关键词条,冰冷机器贴心地为她默默地贡献出一部2006年的老电影,《丑闻笔记》。 她点开了观看,女配角朱迪·丹奇凯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狠狠瞪住陷入师生不伦的凯特·布兰切特,并尖声责问她:“你爱上他了?一个孩子,你以为她会报答你这痴心妄想的感情?哦,你以为你这样一个婚姻不幸的中产阶级女人,你这些神神经经的性冲动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这些青春期男孩是最残忍的东西,我了解他们。一旦他们达到目的,你就会像破布一样,被他一脚踢开。 你不年轻了。”她说。 每一句,都像是灵魂的拷问,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可她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了,等关灯上了床,她却还是久久地睡不着。 欲望张开它黑夜的眼睛,对她张牙舞爪。 那个年轻男孩是个凶猛的漩涡,她觉得被放在了独木小舟上,靠着蚍蜉撼大树般的划水,要力王狂澜,拉住自己倒向他的步伐。 她转过几次身,手指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隐秘地,抚到了仍旧滚烫的唇上。 她闭上了眼睛。 只有在这个没人知道的小世界里,她才放胆地回味与畅想,放任自己像楼下那个小姑娘一样,轻轻地,朝那个怀抱踮起了脚尖。 她这么苦熬着,像是野天鹅里被施下魔法的王子,白天是前辈尊长和不为所动,只有到了太阳晒不到的梦境里,她才又变回了自己。 临到放学时间,她接到了院里的紧急通知,要编辑短信给各班班长转发过去,发现翻来翻去找不见陈晨的名字,她想了想,输入记忆中的号码,居然翻出一个叫“亲爱的”的。 臭小子!她咬住下唇,一定是请吃饭那天,趁着她上洗手间的时候改的! 韩梅一动不动盯了好半天手机,心又开始不规则跳动。 坐在后头的老彭恰好转过头来问她事情,吓得韩梅“啪”地一声就把翻盖阖上了,反应之大,把让两人都震住了。 刚好下课铃响,他们边说边收拾,锁了门朝外走。 老彭的夫人也在学校图书馆做事,他每次都是接上了人才两口子一起回家。 韩梅艳羡了几句,和他分道扬镳,抱起笔记本去拿车棚取车。 路过走廊时,韩梅无意中的一扭头,见三班门户紧闭的教室里,白色窗帘却被穿堂风吹得大幅摇摆。 她疑心是学生临走时忘了关窗,想到最近有报道说大学城连着发生了几起失窃,便好心要帮忙关上。 一掀开帘子,韩梅却整个人顿住了。 半明半晦的教室里,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半裸着上身,背对着她在换球衫。 她当然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可此时此刻,她却一步也动不了。 小卖部的那一幕仿佛重现眼前。 那张长弓紧紧地绷起了。 光影的交界和他背上的起伏重合,脊梁骨在背部隆起,又在腰间凹陷下去,像分开红海的起伏鸿沟,一直延伸进裤腰里,又像偷吃蛋糕时,手指在雪白的奶油上挖出的一道诱惑的深坑。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他穿衣的动作一顿,忽然转过头来。 韩梅吓得回身就跑。 她也不确定陈晨有没有看见自己,慌慌张张只顾逃走,果然刚转过弯,就听见身后“啪嗒”一声门开。 经过辅导员办公室时,她本想躲进去避一避,却福至心灵地没有停下。 紧接而至的脚步声被空旷的梯间无限放大,仿佛是恐怖电影里的追杀情节。她吓得汗毛倒竖,顺着楼梯赶紧往上跑了一层,躲在扶手边蹲下来。 她透过扶手地空隙往下看,见随后而至的陈晨先在办公室门口转了一圈,见门锁没拧开,还附耳过去听了听。好久都没等到动静,这才又回到楼梯口。 大概朋友久候他不至,打电话来催,陈晨说了句“马上来”,才张望着转身走了。 韩梅这才大松出一口气。 她在梯级上瘫坐下来,捂着砰砰直跳的心口,整个人像要散架了一样。 她难堪地把滚烫的脸埋进双膝之间,没想自己居然沦落成了偷窥男学生换衣服的死变态。 正忙着自我厌恶呢,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巨大的铃声在狭窄的楼道里回荡,显得刺耳而尖锐。 她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亲爱的”来电。 她战战兢兢地接起。 他一开口就问:“韩老师,你没在办公室?” “对,没在!” “怎么那么早就走了,我还想找你有事呢。你还在法学院吗?” “不不不,我怎么会在法学院,我……我在食堂啊。”韩梅把电话拿远一点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8 :“那个,阿姨,再给个二两饭。” 电话里沉默了一秒,两秒,三秒,那头的人突然“嗤”一声乐了:“亲爱的,你可真逗!” 手机中突然响起了带着回音的脚步声。韩梅慢慢挪开手机,然后清楚地听见楼道里传来频率相同的声响。 她慢慢扭头,惊闻噩耗般看着陈晨从身侧的楼梯慢步走上来。 见鬼了! 他怎么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师又回来了,大家惊喜不惊喜,开心不开心?诚征迎接他的鲜花队! 说起《丑闻笔记》,电影虽然是个se,据说故事的真实原型he了。 ☆、他是夏日炎炎的那一口冰镇西瓜,让她就算明知姨妈快来了,还 陈晨把手机挂掉,放回裤兜里,双手交叠在楼梯转角的扶手上,下巴搁在手背上对她微笑:“我听见你手机响了。” 韩梅演到一半,手舞足蹈时被喊了卡,顿时目瞪口呆。 她脑子里闪过千百种念头,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陈晨先张嘴了:“韩老师,我要跟你报告一个事儿,我刚在教室里换球衣,居然有人偷看。” 韩梅尴尬语塞。 “……不会看错了吧!”她结结巴巴地。 见他没反应,她舔舔唇,又干笑着补充道:“你又不是女的,谁吃饱了撑的呀?是不是看错了。” 陈晨认真地看着她:“肯定没有。我正想问你有没瞧见有人急急忙忙地跑这来这边呢。” “没!”她一口否认。 “是吗?”他话里带了两分犹豫,亮晶晶的眼珠却带着狡黠的笑意,伸出手在韩梅的人中上一抹。 韩梅看见指头上的一抹红,顿时就愣了。 对上陈晨打趣的视线,她还强撑着辩解:“我最近是有点上火。” 陈晨点点头,变法术一般,又从屁股后面的裤兜里抽出一卷书。 韩梅一看,简直要晕过去了,那居然是自己的笔记本。 陈晨笑眯眯地扔下重磅炸弹:“那人好搞笑,居然把证据给落在了窗台边。” 韩梅盯着他准确地翻开一页,凌乱的字迹中,她一眼就辨认出那个随手画的年龄对照表。 第一行左边的“25”代表她的岁数,右边的“20”就是陈晨的,她在一侧的备注是“法定婚龄都没到。” 再往下数过几行,她“35”了,他“30”,批注变成了“小子毕业工作几年,我都成高龄产妇了。” 种种胡思乱想,都是想起他时留下的痕迹。 她怎能料到会有被翻出来的一天! 韩梅欲哭无泪,抓着笔记本的边缘想要狠狠阖上。 陈晨大掌不动,任她将自己夹在了其中。 他抬眼,得意地看她:“韩老师,您还编吗?” 韩梅脸红的能滴出血来。 陈晨欣赏着她的黔驴技穷,边微笑着靠过去:“喜欢我就说嘛,为什么要隐瞒。” 韩梅手一缩,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我才没有!” 陈晨用两指摩掉着指尖上干透的褐红色小颗粒:“我看你还是身体比较诚实!” 他靠前,韩梅就往后,直到她退无可退,整个人几乎要撑在后面的梯级上。 韩梅不敢呼吸,下巴快要抵到了锁骨上,仿佛一张嘴就是他的气息。 感觉他马上就要贴上来。 她掩耳盗铃地闭上眼,一咬牙,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不会我教你啊!”陈晨用鼻子亲昵地碰上她的:“你忘了你学得有多好。” 串串店的一幕在脑中浮现,一时间让韩梅悔得肠子都青了。 陈晨再见不得她自欺欺人:“你给我当女朋友,我就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她满眼慌乱,垂死挣扎:“陈晨,你不能这样,我还是你辅导员呢……” 这也算事儿?陈晨扭头嗤笑: “你就一兼职辅导员,该算我学姐才对呢。何况我都大三了,没两年就毕业了。” “那我年龄也一直会比你大!” 陈晨安慰她:“说得好像我不会老似的。” 韩梅紧张地摇摇头:“时间过再久,我还是比你老。” 她怕他又会说出点什么,急哄哄地想堵住他的话:“如果我年轻个三四岁,或许会愿意玩爱情游戏。可是我老了,我玩不起。” 陈晨也不高兴了,这么久的付出,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我一逃课成性的,现在每天坐到课堂的最前排,也是为了跟你开玩笑的?!” 韩梅被说得惭愧低头。 只差那临门一脚,他再不给她时间犹豫:“你只有这一次拒绝的机会了。我数到三,你现在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韩梅等着他数出一,谁知他张口就是个三。 韩梅正要抗议,张开的嘴,就被他堵上了。种种克制和怨愤通通被温软的舌头融化。 那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 充满薄荷气息的小舌钻进她的唇齿间灵活游动,既柔软又有劲,小尖尖一下下在她的上颚画圈圈,那种痒,像有高压电流,从她喉咙底部,一下蹿到神经末梢,让她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打哆嗦。 她要瘫软下来,被陈晨牢牢地扣紧住后颈,津津有味地延长、加深,他像拿到了控制韩梅身体的遥控器:当触碰她的牙龈,她的呼吸就会猛地一窒;当吮吸她的舌头,她就情不自禁地攀上了他的手臂;当舔舐她的双唇,她鼻息间就会泄露出可怜又可爱的浅吟。 她的双手仿佛自有了主意,缓缓抚上了他的背,颤抖着以接纳他的深吻。 闭上眼睛前的一刻,韩梅止不住心中的慨叹:她是被诱惑的苔丝,碰上了伊甸园里撒旦化身的毒蛇,无论是甜还是苦,也是她命中该有的一劫。 那一吻之后,陈晨自动自觉地便开始行使起小男友的权利。 为了避开人群,他们周末远远地开车到别的地方,或郊游,或听音乐,甚而是找个没什么人的茶馆喝下午茶。 茶馆里空调开得足,一出门她的镜片就被水汽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 韩梅看不见了本就狼狈,还听见陈晨在旁边笑她是奥特曼。 她恼羞成怒,张嘴要怼回去,谁知迎头就落下来一个吻。 慢慢回温的镜片,又被陈晨的鼻息给模糊了。 唇上有他刚吃完的草莓沙冰的味道,清新而幽香,让她想起夏日炎炎的那一口冰镇西瓜,就算明知姨妈的日子快来了,还是忍不住要呈口腹之欲。 如果甜蜜的小亲热算是小男友的好处,那他越见增长的缠人功夫就是难以摆脱的副作用。 他本来就独断专行,自觉拥有所有权后,更是爱事无巨细地掌握她的行踪。 如果没在办公室找到她,他的追踪短息便会随后而至。 有时候韩梅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29 忙起来,漏接了他的电话,也会被事后好一通埋怨。 陈晨不满被自己排在了工作后面,嫉妒之下口不择言:“辅导员就是瞎忙活,能有啥正事啊!” 韩梅只得忍气跟他解释,说很多学生工作是涉及隐私的,比如家庭矛盾,恋爱纠纷什么的,看起是没干正事,却都是在防微杜渐。 陈晨还撒娇:“那我的恋爱烦恼你就不着急给解决吗?” “我都舍身成仁了,你还要怎么样!” 陈晨这才住了嘴。 韩梅不知道他是口服心不服,还是真反省去了。 等答案终于揭晓,已经是几天后的傍晚。 韩梅收到陈晨的短消息时,已经快七点了。 他告诉让她去市中心一趟,还千叮万嘱让她穿漂亮点。 韩梅今天要坐班,她算了算时间,要从云间区出去,到市中心要倒好几趟车呢,她还哪来得及换什么衣服,东西往包里一收,直接就好走了。 她转完公车换地铁地,好不容易到达陈晨发来的地址的楼下,就被门前的长队伍给吓了一大跳,在外籍保安的看守阻拦下,好些排不上队的,正站到一旁打电话,看能不能找到熟人拿到邀请卡。 韩梅傻呼呼地站进队伍里排了好久,还担忧着要被驱逐,谁知接待处小姐一听陈晨的名字,立刻将从下到上的打量切换成热情万分的招呼,转身就吩咐专人把她引领去搭乘直达顶层的独立电梯。 电梯安静而迅速地提升,它一停定,门打开,那巨大的音乐声和嘶吼就像汛期的洪峰一样瞬间向她席卷而来。 迷乱的灯光中,人潮疯狂地呼喊、唱和、上下蹦跶,将整个跳舞场挤得像下满饺子的汤锅,随着沸腾的热水浮沉飘荡。 她还以为陈晨是约她吃晚饭,谁知来的是个ktv会所。 她不由感叹这才是魔都的缩影,相比起来,人烟荒芜的大学城,简直素得跟佛门清净地一样。 接待见韩梅停了脚步,微笑邀请:“您要去的包间在最里面。” 韩梅点点头,跟着她艰难地挤过舞池。 因为公共区域并不禁烟,很多人嗨翻了,手里还夹着烟就照样蹦跶起来。 韩梅穿行而过,像下过了一遍油锅,从舞池出来后才发现新买的小外套上还被烫了个小洞。 她还在心存侥幸地设想屋里头的情形,服务生已经替她打开了包厢门。 才看一眼,她的眼角都开始抽了! 如果刚才那个是水深火热的火焰山,那眼前就是个群魔乱舞的盘丝洞! 里头有赌牌的,有唱歌的,有吞云吐雾的。 其中最瞩目的要数房间中央,一浓妆艳抹的女孩坐在吧台正当间一高脚椅上,亮片吊带衫只盖到了大腿根,她两条光裸的大腿岔开了,各勒了一条粗皮筋,夹住了两条注满酒的试管。 两个年轻男孩子双手被绑在后头,在起哄和倒数声中一个猛扎,贴到女孩的大腿上,比快喝光试管里的酒。 左边的男孩是最先完成了任务,他在欢呼中站起来,高举被松开的双手,又骄傲地搂过自己的女伴,头一低,从她嘴里接回自己没吃完的口香糖,面色自然地接受恭贺和劝酒。 韩梅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像被时空裂缝扯入了异度空间,叫一群外星人狠狠刷了一回三观。 猝不及防地,盘丝洞里有人喊了她:“韩老师?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盘丝大仙吐出一口白丝来,将看文不留言的霸王拉倒了眼前,绿色的眼珠子瞪老大:还不留言?还不收藏?!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玩她? 猝不及防地,盘丝洞里有人喊了她:“韩老师?怎么是你。” 韩梅定睛一看,那不是跟陈晨一班的乔尼吗? 面对渐渐汇聚过来的惊诧目光,韩梅不知哪来的急智,扔下一句:“哦,找错门了。”就慌张地又把门关上了。 陈晨刚好从小阳台转进来,正着急怎么打不通韩梅手机呢,就听里头的乔尼把辅导员摸错门的事当笑话一样讲:“想不到她平常一脸正经的,原来也来这种地方。我还以为要被抓包呢,谁知她比我还慌,急急忙忙掉头就走了。” 陈晨当下就急了,抓着乔尼的胳膊问人在哪。 乔尼不明真相地一指大门,还什么都来不及说,陈晨已经奔出去了。 外头人多,陈晨一边拨开人潮一边拨她电话,幸亏在电梯口截获了人。 他笑嘻嘻地扯住她的手:“怎么转头就走了,害羞了?” 韩梅猛回头,露出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外围女还是陪酒的!” 陈晨一愣,登时也火了:“胡说八道什么?谁他妈让你陪酒了?” “你去看看里头那些人,”她说不出那些尖刻的话,可闭上眼,那些吃皮杯坐大腿的画面就禁不住浮现眼前:“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些?” 韩梅忍不住语气里的失望:“如果你想要的,是让我变成跟她们一样,那对不起,我做不到。” 她说完就挣开了他的手,快步进了电梯,似乎再多说一句都亵渎了她一样。 什么玩意儿嘛! 陈晨觉得莫名其妙,瞥见有路人停下来看自己,还气得大吼一声:“看什么几把看!” 他急哄哄地转身往包间走。 哼!他就不信了,没了她地球就不转了? 他照样高高兴兴的! 陈晨让服务生又开了一瓶蓝带,酒塞一拔,对着瓶嘴就不要命地吹。 乔尼凑过来:“怎么,刚才出去见到辅导员了?” 陈晨又灌下了一口,却仍旧一语不发。 “被训了吧?”乔尼自作聪明地奚落他:“你也是,怎么总爱耍着小老师玩呢?” 陈晨却忽然大吼出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玩她了?” 乔尼撇撇嘴,见陈晨拼命怼酒,伸手想拦他:“悠着点别喝醉了,咱下半场还要更精彩呢。”他说着,眼光朝场中一瞥,朝陈晨打了个暧昧的眼色。 陈晨却一点就炸了:“谁他妈要下半场了?你他妈怎么没认识几个好人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你就叫来?” 乔尼一窒,也不高兴了,黑着脸怼回去:“还讲不讲道理了?不是你吩咐让携眷吗?我把我手机通讯录里头能碰面不吵的前女友和未来女友都给贡献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个十三点!陈晨气得简直想啐他脸上。 平常没觉得,经韩梅一挑刺,眼前那些画面顿时让陈晨觉得不堪入目起来。 他一肚子火没处撒,猛地站起来,去把灯亮了,又一手拔掉了包房里的音响线,突然宣佈道:“滚滚滚,都给我撤了!” 众人不知哪里惹他了,顿时停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0 了动作,面面相觑。 乔尼不解上前:“你吃错药啦,蛋糕都没吃上呢,滚什么?” “你们不滚?”陈晨一手扔下手里的电线:“行,我滚!” 幸亏等陈晨滚到公车站的时候,韩梅还在等公车。 她大半张脸笼在黑暗里,只有头发叫身后的广告灯箱光斜照过来,给滚了一圈郁郁的白边。 陈晨第一次为她的抠门而感到庆幸。 他又想,幸亏不只他一个人不开心。 他慢条斯理地踱过去,看韩梅一声不响,又无声无息地拉了她的手。 韩梅挣了几次,都被抓了回去。 “能不吵架吗?”陈晨放低身段,郁郁地,又补上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知道,你档案上写着的。”韩梅别过脸,声音里无甚起伏。 他急哄哄地:“那你还惹我生气?” 什么叫她惹他生气了?她大老远地是为谁奔过来了呢! 一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幕,她就忍不住飞过去两把眼刀。 陈晨也知道后悔了,赶紧解释:“那些女孩不是我叫的,都是哥们自作主张叫来给我撑场子庆生的。” 他战战兢兢地等着韩梅下判决。 韩梅沉吟了好久,才终于张了嘴:“我好久前就听说过了,说你找女友除了身高三围,还有九大要求,什么绘画乐器跳舞,不求精通,但多少要会一点,免得去ktv让你下不来台什么的,比只求三围的国民老公还挑剔。 我刚自我审查过了,这些跟我都不沾边。 趁着现在咱们感情还不深,要不就这样算了吧。” 哪能就这样算了呀。他立刻紧张起来了。 都是些喝高后的醉话,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给漏出去的。 “我那都是开玩笑的。现在你整个人就是我的新标杆。” 陈晨看她不说话,赶紧又贴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那愧意满满的眼睛在长睫毛底下一眨一眨,努力要扇出风来,去吹软韩梅僵硬的心。 韩梅低着头站了好久。 陈晨看着她等的公车来了,车门在面前徐徐打开,几秒后又缓缓关上,她却依然站在原地。 他稍稍松出一口气,韩梅却脱开了他的手,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他愕然呆立,不知如何是好。 幸夸她走了两步后,还是回头问了,虽然口气硬邦邦地:“还要不要庆生了?” 陈晨顿时喜上眉梢:“要要要!” 相比刚才的阵仗,韩梅给置办的生日会简陋得多了。 她跑到便利店买了一堆独立包装的小蛋糕,就在街心公园长椅上和陈晨分两头坐着,在中间的位置用铺上塑料袋当桌布。 两个人动手把透明的包装袋逐一打开,在小蛋糕上插上蜡烛。 她拿着火机,逐一将蜡烛点着了,密密麻麻的有二十根。 陈晨看得想笑:“怎么看着像庙里的香炉?” “瞎说!”韩梅拍了他的手一下,又逼着他吐口水重说。 陈晨站着无聊,数了数蜡烛的数目,出声抗议道:“哎?你怎么给我少算一岁了?你当年数学考试是怎么及格的?” 韩梅又数了一次:“就是20啊,没错。” “虚岁不得加上吗?” 她翻一下白眼,把整包蜡烛递给他,让他自己找地方见缝插针去。 她看着他认真操作,又不由觉得好笑起来。 她知道陈晨因为两人的年龄差,才爱把岁数往大了说的。 看着眼前融融的烛光,她笑着拍拍他的头:“生日快乐,祝你快些长大吧。” 他瞪了她一眼,稍—瞬,又无声偷笑:“行!如你所愿吧,赶紧到法定婚龄,当上辅导员的年下老公。” 他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噗”地吹了蜡烛。 陈晨坐在韩梅旁边啃蛋糕,想想还是不服气:“我本来打算借着今晚,好正式把你介绍给朋友的。给你长面子的事情,看被你误会成什么样了。” 韩梅心想,就你那些狐朋狗友,我才不要认识呢? 她拿塑料叉子挑挑海绵蛋糕上的奶油:“陈晨,跟你商量个事呗。” 陈晨见她面色微沉,心里头也不禁打鼓:“别的好说,除了分手。” 她抬起头,眼珠里有五光十色的灯光,像是倒影着霓虹的海,脆弱又美丽:“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先别让别人知道吧。” 陈晨下意识坐直了身子:“为什么?咱们光明正大的。” 韩梅以前不理解了那些人隐婚的苦衷。 像阿sa和郑中基的—段情,好好的一件喜事,偏等悲剧终了才公之于众。 可等到了自己身上,她才开始想通:一段不知道能走多远的恋情,与其一路被人冷嘲热讽,等分手的时候又要承受“看!我早就料到会这样”的睥睨,那的确还不如一开始就捂得严严实实。 虽然跟他一起总有享不完的乐子。 虽然他们对互相的喜欢都是真的。 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在这人心浮躁的年头,就连“专门花了心思来骗骗你”也是可贵的,何况是真心相许? 她不后悔跟他一起。 可是她不忍心用兜头一盆冷水泼醒他可能面对的未来。 她只是违心地提议着:“咱们自己开心,用不着别人知道。而且地下情还比较刺激呢,你不是喜欢偷偷摸摸吗?刚好合了你的胃口。” 陈晨眯起双眼盯她。 她都以为他要发作起来了,谁知他默默消化了好一阵,就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向上挑了挑嘴角:“那有什么的?就怕你玩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给韩老师这把老骨头点个蜡!~ ☆、处朋友是一场没有背景音乐的舞蹈,步调不一致的时候,爱就是 他当然早就看出来她不想叫别人知道二人的关系了,否则每次吃饭碰面何必要约那么远。 情场老手第一次被嫌弃,为了面子,也因为和不舍,除了打落牙齿和血吞也没别的办法。 不过说到泡妞,陈晨自命翻天入地都是个中高手,想当年连车尾箱都躺过,什么传纸条前后脚简直不在话下。 她有时候忙着开会,短信回不及时,他就一通夺命追魂call打过去,害她被迫当着老师同事的面生编乱造答非所问。 他坏心地喜欢看她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因此东拉西扯地不肯挂线。 他还隔三岔五夹地还会在出勤表里夹一张示爱纸条,搞得韩梅每次打开都神经紧张。 她刚看完一本叫《第七个读者》的悬疑小说,剧情正是因为传情的纸条不小心被夹到图书馆的书里,男学生为怕和女舍监的不伦恋被人发现,连害了同借过这书的七个人。 她拿这故事跟他讲,笑得他肚子都痛了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1 。 他擦着眼角的泪水,举天发誓:“我跟你保证,咱要是曝光了,我也绝不会杀人的。” 韩梅狠狠地瞪他一眼:“可我会杀了你!” 在韩梅三令五申下,陈晨从此就只剩给她发短消息一途了。 陈晨才不管什么上课下课的,想到什么了就要给她发。 任课老师点过陈晨几次名后,发现他还是死不悔改,当场就把他手机没收了。 老师也是过来人,想当然地教训他:“上课时间就专心学习,别光顾着谈恋爱……”谁知等他把屏幕摁亮了一看,发现收信人居然是10086。 老师被自己噎了一下,皱着眉头就把手机扔还给他:“跟电信侃什么大山,欠费就缴吧。” 陈晨把这经历当趣事一样跟韩梅说,还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先见之明:“什么傻逼,通讯录的名字早改好了,还等他查,这打的就是有准备的仗。” 谁知韩梅往后就抄了他的课程表,只要是上课时间他发过来的短信,都一律不回复。 陈晨偷鸡不成蚀把米,异议了一轮,可惜反对无效。 因为她的小心谨慎,每天八小时的在校时间,基本上都属于他能看不能吃的,幸好他有车,等下课两人还是能远远地出去拍个拖的。 “还是同居好,什么时候惦记了,抬头就能看见,门一关,两人爱干啥干啥。你说对吧?” 陈晨的长腿在西餐厅的白桌布下一伸,像筷子一样将她的小腿夹在了,边轻轻摇晃边心思不纯地建议道。 韩梅只当是个玩笑,嗤笑一声就过去了。 谁知到了周末,陈晨真找了个房屋中介领着两人满大学城看房去。 大热的天,中央肥胖脑门锃亮的中介大叔擦着满脸的汗,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引看的别墅说的天花乱坠。 她还以为他是住腻了酒店式公寓,想换个地方,索性没她什么事儿,权当是云间区的一日游。 陈晨指着一个新开发小区里的西班牙式别墅,问她:“住这里好不好?” 她认真帮他考虑:“这里绿化和保安倒是都挺不错,可比你现在的住处远多了。而且房子这么大,打扫起来光扫后花园的就给你累趴下了。” 陈晨从后将她搂住,嘿嘿一笑:“不是有你嘛。” 韩梅冷哼:“你把我当什么了?又要貌美如花又要打理家务,真当我是美的家电啊!” “扫别人家有怨言,自己家还是愿意的吧。要不直接写你的名字得了?” 韩梅一下子愣住了。 “燕公子不总说‘在沙滩上写一万个你的名字,不如在房产证上写下你的名字。’吗?”陈晨笑着说:“何况这小区的隐蔽性比较高,你来也不怕被邻居看见。” 他这边轻描淡写,到了韩梅耳中可是轩然大波。 “你准备包养我?”韩梅愕然转向他,声音也随之沉下来:“用你家里的钱!” “你这人怎么总是那么不知好歹呀?总爱把别人的好心理解成驴肝肺。”陈晨松开她,恼怒式撒娇演得越来越熟练了!“咱们多点时间相处不好嘛。两个人生活,总归要有人出钱啊!你难道是靠光合作用活下来的吗?” “那是你的钱吗?那是你爸的钱!” 陈晨嘴上哪能认输:“反正他那么多钱,你帮他花一点怎么了。你不是仇富吗?正好给你个机会报复社会!” 韩梅又好笑又好气,怎么会有人能将歪理说得这么义正词严?她无奈地摇摇头:“我凭什么花他的钱啊?” 她始终笃信《无间道》里梁朝伟的那句台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以后要是有一天,他爸爸拿着一叠账单来找她,她要拿什么还? 靠男人的钱过活,也是一种能耐,可惜她没有。 可惜年轻人脑子想的都是自己的道理,理解不来别人的苦衷,陈晨不依不挠地抱过去:“那么你来包养我。” 韩梅拔高了声音怒掐他:“养你,我一个月的工资加上补贴才三千多块,你居然敢张嘴让我养你?!” 他也不躲,倒过来抱住她笑:“那你包包不要房子不要的,这么就跟我好,也太廉价了吧?” 韩梅气得要削他:“什么时候能用钱买的才叫廉价了?那叫无价!” 陈晨还乐:“白给还不廉价啊?” 韩梅气都要气死了。 虽说如此,可韩梅也明白,既是地下情,常年打游击躲猫猫也不是办法。 处朋友是一场没有背景音乐的舞蹈,在相处中找出对方的节奏,刚开始总会有步调不一致的时候,有时候她往前一步,有时候换他退后一步,会有那磕磕碰碰不小心踩到对方的时候,会有生气了要别开脸的时候,但爱就是那只始终牵着的手,让转完一圈又舍不得地回到对方的怀中。 陈晨最终还是换了套西班牙风格的独栋房,全款买下的。 陈晨说这片刚开发起来,加上新的地铁线马上要开通了,现在买下还能增值。 韩梅听着他这么一解释,也就不挑剔什么了。 幸亏他听完她那番“美的电器”的言论,还是请了钟点阿姨来打扫的。 韩梅就周末去一下。 两人要是兴致来了,就开车去几公里外的美式大超市买了食材,回家自己做,直将小别墅当成两人的秘密花园。 韩梅是一贯的小心谨慎,购物时还专门戴了顶棒球帽。 她在前面挑选货物,陈晨就推着购物车跟在身后。 她的精打细算在这时候可算是凸显出来了,只要哪个牌子搞活动,即使是一块几毛的小优惠,她也一律挑选便宜的。 陈晨喝惯的十几块一瓶的进口气泡水,韩梅看得直皱眉:“你确定你这喝的是水?不是人民币?” “你试试,跟荔枝一道吃,能吃出香槟的味道。” 这么一算,倒真比香槟便宜。 虽然她忍不住唠叨他浪费,可到买单时,她又要跟他抢着付账。 想着平常出去吃饭,都是陈晨买的单,她心里挺不好意思的,三不五时她也贡献一下:“稍微包养你一下。” 陈晨看穿了她是嘴硬心软型,再买东西就顺着她的意思换了便宜的牌子。 见他这么从顺入流,韩梅还小吃了一惊。 她当然不晓得陈晨只是阳奉阴违,等回头就让家政阿姨在便宜货的包装盒里,换进他惯吃的高档货。 韩梅还奇怪最近的特价品质量噌噌噌上升,饭后甜品时往嘴里舀了口雪糕,奇怪道:“咦?这个香芋雪糕怎么是开心果的口味?” 陈晨还装傻:“是吗?我尝尝?” 韩梅调羹还没递过去,陈晨把头凑过去,一舌头钻进了她嘴里,吻得她晕乎乎忘记了初衷。 后来有次,韩梅的室友生日,她们几个要好的女孩子还特意请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2 对方去朝拜哈根达斯的雪糕火锅,吃完回来韩梅跟他埋怨:也没什么特别嘛,几十块一球,跟咱家的可爱多一个味道。 逗得他哈哈大笑。 陈晨说起自己好歹去了一趟山城,都没尝过正宗的火锅,除开开始那顿给吐光光了的串串,因为住院的关系,后头都是淡出鸟来的白粥小菜。 韩梅就说:“这有什么,在家里我就能给你做,让你知道下什么叫地道的山城火锅。” 她在市场买了猪肉,鱼肉,让店家帮忙打碎,自己回家加上香油调料,自己搓成了丸子。 调料和汤底在网上就能买好,她算好了时间,刚好听见门铃响,韩梅上楼接电话去了,指派陈晨负责去拿快递。 陈晨趿拉着拖鞋下楼,光顾着低头掏身份证,没看防盗眼就把门给开开了。 谁知门外呼啦啦地就拥进来的一群人,男男女女的大概有十来个。乔尼作为领头人,一进来就嚷嚷开了:“怎么挪了窝都不吱声,嘿嘿,枉费这么个轰趴的好地儿。” 他们自带了披萨炸鸡,脱了鞋就朝里走,陈晨拦都拦不住。 乔尼将一对红酒塞进陈晨怀里,他看见厨房一盆盆洗好的火锅料,转头就笑开了:“哟!你这是猜道我们要来呀?” 陈晨眼睛瞪得老大:“你们这是干嘛?” 乔尼乐呵呵的:“给哥们你温居啊!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迎男而上》是2013年出版的书,这里大概是因为时空裂缝的关系,所以穿越了一下下。 ☆、她觉得自己像中了巨额彩票走在兑奖路上的人,怀揣着只有自己 陈晨没好气:“你们这是干嘛?”” 乔尼乐呵呵的:“给哥们你温居啊!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陈晨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要知道来人是他,他肯定打死都不开门。 正说着话呢,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 乔尼吓了一跳,问:“楼上有人?” “大概是风大,我去看看。”陈晨让他去安顿自己,赶紧上楼,对听见动静出来的又被吓回去了的韩梅一番安抚。 “怎么突然来人了呢?” “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找过来的,说是要帮我温居。” “那怎么办?” “你先在房间里待着,把门反锁了!我尽快打发他们。” 她叹口气:“也只好这样了。” 幸亏陈晨的是个套间,韩梅还不至于因为如厕要进进进出。两人像是做贼似的依样行事。 谁知楼下玩嗨了,吃完火锅,又开始打麻将,陈晨几次三番邀请大家出去续摊,都被拒绝了。 等天黑齐了,还没见到一点要散的迹象,陈晨偷着拿了点外卖上来投喂韩梅,顺便跟她商量让她在这里住一夜? 韩梅不肯:“要是他们玩累了也上楼休息,第二天发现我在,不是更说不清?” “那怎么办?要不你藏进垃圾袋里,我把你悄悄背下楼?” 那不是恐怖电影里的抛尸桥段吗?韩梅马上便否决了提议。 他索性让她从小阳台上往下跳,他就站在下面接住她。 “那不是更玄?”韩梅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个能行,我从小学开始就经常这么翻的,就三四米高,摔不死人,何况还有我在下面接应呢,要倒霉也是我先来。” 陈晨给她拍胸脯打包票,韩梅还半信半疑呢,他就先行下了楼,趁着他们忙着玩牌唱k,偷偷将落地玻璃门挪开一条缝,利落地一闪身就钻到后花园去了。 他找准房间的玻璃窗,朝上面扔小石子示意,韩梅闪闪缩缩地拉开窗,伸出半个身子来,朝四周张望一番,却仍旧犹豫着不敢跳。 他张开双臂,无声催促。 她怕再不跳就要被人发现,终于眼睛一闭,双手一纵,顿时的失重让她心跳都漏了一拍,幸亏下一秒就落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中。 陈晨用力地抱紧她,暖暖的呼吹入她的耳中:“我说没问题吧。” 韩梅长呼了一口气,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又瞧一眼客厅里,确认没人发觉,赶紧下地,拉了他朝外走。 谁知没走出两步,陈晨就拉停了她。 他脱掉了自己的拖鞋,蹲下身子,亲手套帮她穿上。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鞋还在门廊的鞋柜里。 韩梅看着他衣领外的那段干净的后脖颈,看着他抬脸看她时那张温柔的笑脸,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悄声问:“咱们怎么弄得跟偷情一样?” 他站起来打趣她:“谁让我女朋友跟潘金莲一样漂亮呢,我只好当西门大官人了?” “去你的!不会说点好听的?”韩梅气得打在他的手臂上:“要比喻就拿罗密欧与朱丽叶!” 陈晨说要送她去坐车。 两人手拖着手往外走。 月光温柔地洒下来,韩梅听着自己“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在清辉下闭了闭眼。 她觉得自己像中了巨额彩票走在兑奖路上的人,怀揣着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快乐。只需想起身侧的人来,就让她有想笑的冲动。 两人慢慢相处久了,这些惊险场面也数不胜数。 韩梅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变得驾轻就熟。两人在这偷来的快乐中,见缝插针地卿卿我我,打打闹闹。 她就不提陈晨趁她午休睡着了,在她手臂上写自己的名字的事了。 还有一次她正在办公室写东西呢,突然听见身侧有“笃笃”的敲响声。她抬头一看,陈晨正隔着玻璃站在外面花丛里对她微笑。 他怎么钻那里去了!她吓得连忙转头张望。 幸亏办公室里只有老彭正背对窗户坐着,暂时对这边的动静毫无所觉。 韩梅急急地低头给他发短信:“你干什么?” 陈晨理也不理,把撅起的嘴巴贴到了明净的玻璃上,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看明白了这是朝自己索吻,韩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她用唇语轰他走。 陈晨却笑嘻嘻地不肯稍动。 韩梅看他毫无形象地站在那里等待,那丑兮兮的嘴像一朵被压扁在玻璃下面的发皱的喇叭花,一时又觉得万分好笑。 她心中一动,再次瞧了眼身后,飞快地站了起来,隔着玻璃照着他嘴唇的位置印了下去。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铝合金窗框的锁头没扣紧,被韩梅这样一推,整面玻璃顺着她的方向就往外走,发出了关节干涩的“嘎吱”声。 身后传来了老彭惊诧的声音:“韩梅,你这是干什么?” 韩梅脑子一空,下意识就示意陈晨蹲下,她另一只扶在玻璃上的手掌立刻变按为擦。 她镇定下来慢慢地往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笑着转头对老彭说:“哦,我看玻璃好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3 像有点脏,给擦一擦。” “嗨,你费那劲干嘛?”老彭笑呵呵地回应。没等韩梅庆幸完他的上当,便听他继续说道:“我等下跟清洁阿姨说一声就行,她们用那个擦地的平板拖,擦玻璃特别管用,一揩就干净了。” 韩梅浑身僵硬地:“呵呵……” 陈晨蹲在泥地上:“……呕。” 陈晨是游戏人生的专家,将整个大学校园都当成了游乐场。 相比有人每天读书考证活动打工n头跑,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八半用,陈晨和损友们每天上课点卯,下课疯跑,最大的忧愁就是怎么吃喝玩乐。 好歹到大三下的期末了,韩梅总以为只要是学生,就逃不出考试这个坎的。 她专门百度了高考食谱,买了核桃鲫鱼到他家,要给他炖补脑汤。 陈晨赞她贤惠,又以打下手为名,在她身后行骚扰之实,比如系围裙带的时候抱住韩梅的腰不肯放,或者趁她低头洗材料的时候从对着她露出的脖颈吹气什么的。 韩梅烦不胜烦,转身拿鱼头对着他: “还想吃就快给我滚去复习。” 谁知他这一滚,却等到吃饭时间都还不肯下楼来,韩梅三催四请,叫了几次都没听见回应,上去推门一看:嘿!怪不得他听不见呢,这臭小子正戴着耳机和别人组队打网游。 韩梅想自己辛辛苦苦,连期末小论文都没写完,就赶来给他当小保姆,倒头来却被这么辜负,顿时一股恶气堵上喉咙, 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什么时候了,还光顾得玩!?” 陈晨唉哟几声,连连喊疼:“娘子消消气!” 她气呼呼地松了手,转过身一语不发地就下楼去了。 陈晨最怕她生闷气,不管队友的号呼惨叫,扔下耳机就追下去。 当他走到饭厅,却看韩梅把煲了一下午的汤呼噜呼噜都灌进自己的肚子里。他赶紧过去撒娇:“你都喝光啦?不说专炖给我补身子的吗?” “这是给复习的人补身子的,很明显你用不着。” “谁说我不复习了?我就是劳逸结合一下。” 骗鬼呢!韩梅教训他:“你看看别人,为了拿奖学金,在自习室里不吃不睡的,你过意得去吗?” 陈晨倒是大方:“我才不跟他们争那一千几百的。反正都是为了拿毕业证,我多考一分又不会给我花戴,刚刚及格,才是投入产出比最高的。” 韩梅斜挑起眼皮睨他一眼:“那是你不挂科的前提下!” 他理所当然地:“哼!挂了科我跟你姓!” 其实按陈晨的一贯的作息,他一学期唯一的学习时间也就是做小抄的时候了。 此次为了隆重其事,他特意穿了件印满英文字母的t恤衫去考英语精读。 乔尼一进考场,就为自己没能坐到陈晨后面而捶胸顿足。 乔尼刚想嚷嚷,就被陈晨赶紧给“嘘”住了。 乔尼顺着陈晨的目光一抬头,视线就碰上了抱着试卷跟在科任老师进考场的韩梅。 陈晨忍不住低头咂了咂嘴,怎么就那么巧呢! 下去发卷子的科任老师首先发现了陈晨的t恤衫,她当即就拉下了脸:“你们也太小看老师的智商了吧?去换了衣服再回来考试!” 陈晨还嬉皮笑脸地跟她瞎扯:“校规也没规定衣服上不能有字吧。” 这单纯是“有字”吗?他简直把整本英语词典印身上了吧! 陈晨还想耍赖皮,说一来一回,怕时间来不及。 科任老师才不管这些,勒令他马上出去。 有好事者如乔尼之流,还打着拍子唱了几句杜德伟的“脱掉,脱掉,通通脱掉!” 几个色胆包天的女生,还满含期待地回头张望。 见韩梅在黑板上写完了注意事项,也被这头的吵闹给吸引过来了,陈晨爽快地把衣服一脱,将带着体温的t恤准确无误地扔进了韩梅怀里,问:“这样行了吧?” 韩梅脸一红,见风波消弭,忙转头安抚起哄的学生。 试卷一一分发下去,学生也开始伏案答题,一时间,教室里安静得只余笔头的刮划声和纸张不规律的翻动声。 韩梅绕着教室巡视,见陈晨不时拿出纸巾擦鼻子,还心生不安。 虽说天气都快上40度了,按说他壮得连头牛都徒能打死,不穿个上衣也没什么。 可她还是放不下心,便特意走过去关心一下。 谁知陈晨那骨碌乱转的眼珠子,一对上了她的,就急急转开了。他原本抓在手里的纸巾,被揉成了一团,飞快地扔到了脚下。 韩梅顿觉不妥,一步过去,不嫌脏地捡了起来。 她打开一看,脸“刷”地就黑了。 怪不得他斩钉截铁说自己肯定不挂科呢! 那上头居然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抄。 作者有话要说:  蛋亲妈:嗯......你觉得叫韩晨怎么样? 陈童鞋:......先让她冠个夫姓,改成了陈韩梅女士,我再跟她姓得了。 蛋亲妈:...... ☆、酸酸甜甜就是我! 怪不得他斩钉截铁说自己肯定不挂科呢! 原来早就想好了要作弊! 讲台上的主监考注意到韩梅在同一位置站了好久,遥问道:“韩老师,怎么了吗?” 陈晨都以为自己肯定要被通报批评了。 韩梅直起身子,手插进兜里,转身就走开了,声音不大不小地:“不许乱扔垃圾!” 陈晨窃喜韩梅的网开一面,却不会天真地以为此事会就此结束。 他放学到家,一眼就看见韩梅正满脸阴霾地坐在饭桌一侧,手边放着没收来的小抄,一副准备升堂公审的架势。 他张开着双臂,像面包店里夹面包的塑料夹子似的,从后将韩梅整个儿夹住了,然后趁着她不能动弹,还低头香了一口:“脸怎么那么黑,出门没涂防晒吗?” 韩梅并不买账,转头瞪他一眼,使劲把桎梏挣开了。 陈晨不依不饶地又搂上去:“帮亲不帮理是天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合着连累她当从犯,他还挺得意? 韩梅脚一跺,终于拿出当老师的气势来:“你还不知道错? ” 他还顶嘴:“一个期末考试,用得着那么认真吗?放放水怎么了。 以前高中会考,班主任还专门安排我和成绩好的学生坐呢。 何况我这也是为了班级的平均分着想啊。 英语考得好又怎么样,你看九大常委哪个是学英语的?” “你还有理了? 我亲眼见过四六级作弊的,被抓到了要延迟一年毕业。那学生家里条件不好,跟亲戚借钱读的大学,家里熬着日子指望着出个大学生能缓解压力,不料却因为这个要延迟一年,悔不当初也没用。 还有我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4 本科的同班同学,在一个选修课考试里夹带纸条被发现,学校处了留校察看。她脑子不懒,社会活动太积极了,没顾上复习,一时糊涂铤而走险。满以为学校会酌情考虑她其他方面的表现,在毕业的时候撤销处分,谁知到了毕业礼上,整个班就她没有拿到学位证。” 她推心置腹地想用前人教训说服他,谁知陈晨居然一脸嫌弃:“我技术才没那么烂好不好。” “你一被抓包的,居然还好意思炫耀自己技术好?”简直说大话都不打草稿。 “也就你喜欢我,别人看见地上有鼻涕纸,哪会去捡嘛!” 韩梅没想到这时候了,还会被调戏了一把,虽然耳朵很诚实地红了,却还是感觉负罪感深重。 他看韩梅一时哑口无言,还放肆地分享心得经验:“咱们班那几个女生,小抄写在大腿上,想着男老师监考,不敢掀她们裙子瞧呢。还有乔尼,每逢考试就爱穿夹脚拖鞋去,那小抄就写在鞋底上呢,他翘个二郎腿,脚面朝上一拗就能看见,要是见势不对,用力在地上一擦,就什么证据都没了。这里都有大学问你知道吗?光知道怎么弄还不够,还得有实操能力,要胆大心细面皮厚。” 韩梅当年作为兢兢业业实事求是的好学生代表,还真被这一番业内人士的无私分享说得目瞪口呆! 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学东西为的是自己,作弊到底想糊弄谁啊?” “糊弄老师呗!我不就想拿个毕业证嘛,谁知道我钱都付了,还要我考这考那的。” 韩梅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问哪种学生最难对付,肯定是陈晨这类的,小聪明不好好用,大道理更听不进去,满嘴歪理,偏以不走正道为荣。 韩梅很认真地生闷气,只恨口才不够好。 陈晨却早在这等着她呢。 “不过嘛……女朋友不高兴的事,男朋友当然不该做。” 韩梅一愣,猛地抬头,听他继续道来:“只要她提的时候,能像个女朋友,而不是个辅导员。” “那你想怎么样?” 看机会成熟,他爽快提出交换条件:“下面的考试,我不作弊。可要是我及格了,你暑假就答应和我去旅行,怎么样?” 这想法在陈晨脑子里酝酿很久了。 两人这样相处,甜蜜是挺甜蜜的,但不管他怎么软硬兼施,韩梅就是不肯留宿。 就连上次碰见乔尼带人突然闯进来,也没能留住她。 可要是出门在外,这孤男寡女的,漫漫长夜里,他还愁找不到机会? 韩梅不知道他这么多小九九。她正不知如何说服他呢,突然听见他自己提出要学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口答应了。 这大概是陈晨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动力去努力干点什么正事。 她没想到他这么能熬,连续几个通宵下来,一杯浓咖啡下去,就又跟没事人一样了。 台灯下,他捧书细读,一手转着笔,纤长的睫毛影子芭蕉扇一样打在眼下,嘴巴微微嘟起一个小突起,这是他百折不挠的另一面。 韩梅体谅他辛苦,洗好了水果,切成小块要喂他,居然被反过来往外赶。 韩梅简直惊呆了,这还是他吗? 他居然义正辞严低:“别坏我大事!你坐旁边,我还怎么专心学习!” 韩梅苦笑着往外走,欣慰之中,又觉出一丝甜蜜。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呢:调皮的,不人云亦云的;认真的,又百折不挠的! 两天后的法制史考试,韩梅本是没有监考任务的。她是为了监督陈晨,才特意跟人换的班。 等考试时间过去大半,仍旧见他十分安分地趴在试卷上埋头作答,韩梅一时间深感安慰。 她坐在讲台上百无聊赖地翻试题,一抬头,瞥见走廊外有个年轻男子,手里拎了袋大橘子,透过大玻璃窗对她挥手。 韩梅面露惊喜,跟巡堂的科任老师点下头,便悄悄迎了出去。 “师兄?!你回来了?” 来人一副黑框眼镜下一张老成的国字脸,正是跟韩梅读研究生时的学长张斌。 比起导师的日理万机,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同门的张斌手把手地领着她入门,不藏私地提点她。 因此两人的交往间,总有种亦师亦友的味道。 张斌是在学生时代就很会活动,借着校学生会的工作和领导都混熟了,毕业后才干了一个学期的辅导员,就不怕辛苦去边区支教去了。 他笑嘻嘻低解释:“嗯,才回来没几天。我马上要调来法学院了,给刚履职的新院长当助理。” 听他一提,韩梅才院长要换人的传闻来:“哇!这是一回来就要进入领导班子了!” “什么领导班子,还不是打杂的?” 张斌将手里的一兜橘子都递过去:“不过往后我到这边办公,咱们倒是时常能见面了。” 韩梅撑开袋子,闻了一鼻子的果香。 她记得他从前就经常买了橘子放到办公室,随便大家拿来吃,韩梅不客气地消灭完几个,总笑嘻嘻地恭维他,说什么“一见师兄就闻见橘子香。” 她打趣道:“这么久不见,不会就打算拿几个水果打发我吧?” 张斌马上就笑开了:“晚上有空吗?随你要吃什么?” 两人正说约饭叙旧的事儿,窗边的一排桌椅忽然传出挪动的刮擦声。 韩梅应声转头,一眼就看见陈晨正从裤兜里掏出一副耳机来。 她又惊又怒,扭身转进门去,一把抓住了陈晨正要往耳朵里塞耳机的手。 她满脸都是失望:“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晨面上波澜不惊,从顺如流地将耳机放到她手里。 韩梅把耳机往自己耳中一塞,正奇怪怎么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陈晨就唱了:“我喜欢酸的甜,这就是真的我……” 韩梅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耳机线插进了一盒蒙牛酸酸乳的吸管口里。 韩梅:……无不无聊?! 她想不明白他来这出是要干啥。 陈晨挪侧了试卷,一笔一画地落下几个大字:“不要趁男朋友在认真,就给我红杏出墙!” 韩梅一时哭笑不得。 这小醋坛子! 韩梅没把陈晨的间歇性发作当回事,给他发过短信,就如约和张斌下馆子去了。 她刚坐下,陈晨就来消息,说自己的胃不舒服。 韩梅趁上菜的空隙给他回:“是不是这几天太紧张了?你别吃阿姨留的饭了。厨房左数第二格吊柜里有小米,你去淘米做点粥。” 陈晨说不会煮粥。 “菜刚点好呢,我现在走算怎么回事?” 反而是张斌看她频频看手机,问她是不是有急事? 韩梅放心不下,满脸愧疚地说有个学生病了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5 ,她得去看看。 张斌大度地表示理解:“来日方长嘛,咱们换哪天不能吃饭?” “真不好意思,下次我请!” 韩梅赶紧告辞,到附近药房匆匆买了药,打车给陈晨捎到小别墅去。 她一进门就问他吃东西了没有,感觉如何。 陈晨冷哼一声坐回沙发上,赌气说:“你不是正忙吗?还有空管我。” 他边打着嗝呢,又塞了几瓣橘子进嘴里。 韩梅跟过去一看,见垃圾桶里堆了满满一桶橘皮,忍不住惊呼出声:“你把学长的一袋子橘子都吃光了?!” 怪不得说胃疼呢。 陈晨用尾指勾起茶几上的塑料袋,负气地往她的方向一抛:“还剩几个呢。怎么,舍不得定情信物被我吃光了?” 韩梅听得哭笑不得:“你有完没完,不都跟你讲了?那是我的同门师兄。” “你没听过‘防火防盗防师兄’这句话吗?” 她白眼一翻,撸起袖管转身进厨房给他淘米做粥去了。 她濯干净了米,往里头搁了点香油和盐巴,将免治肉调好味,想起说山药养胃,又戴上手套去切上点山药片放进去一起煮。 陈晨跟过去看一眼,故意问:“做这么多啊?一人份有点多啊!” “两人份!”韩梅回头瞥他一眼,没好气低:“还不是因为你,我空着肚子就回来了。” 陈晨脸上这才有了点笑影子,嘴角忍不住得意地翘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节日快乐! 解开了大家的疑問。 ☆、你可以回答看或者不看。 所幸陈晨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他的期末考试每门都低空飞过了,连同那门靠扔橡皮擦考完的精读。 只能说有些人天生就有考试运。 考完试,学生是轻松了。 对辅导员来说,距离休息还早着呢。 她要给导师帮忙改卷子,要协助整理录入成绩,还得准备这学期的工作总结和下学期的工作计划,最后还少不了值几天班。 她最忙的时候碰到陈晨最闲的日子,高频的骚扰简直如暴风骤雨般袭来。 这天她还没下班就被催着晚上去一趟小别墅。一开门,果然就见陈晨拿着成绩单得意洋洋地跟韩梅炫耀:你看我diao吗?” 还没等韩梅说话,他又说:“你可以回答看或者不看。” 韩梅简直:…… 她见饭桌上摆好了饭菜,还稍稍愣了下神:“阿姨不是放假了吗?外卖来的?” 陈晨将盖子拿开,露出桌子正中央一道油光润滑的本帮油爆虾,一味糖色晶莹的糖醋小排炒年糕,还有一大碗清爽的青菜肉丸汤,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韩梅才想起早两天,两人看电视,刚好在放一个饮食节目,她随口感叹了几句虽然身在申市,饭堂的四川厨子做个小笼包也是拿的米粉擀的皮,这么多年就没吃过几次正宗的本帮菜。 没想到他居然真给记住了。 陈晨热情地招呼她坐下:“尝了再说。” 韩梅一口下去,把味蕾都给惊艳了一下,她双眼亮晶晶低咬着筷子:“这个好吃,是哪家大酒店的出品?” “嗯!今天才开张的,就为了你一人开。” “该不会是你做的吧?”韩梅吃了一惊,问完还有点半信半疑。 “有什么奇怪,不知道聪明的人做什么都优秀吗?几道菜简直是小儿科。” 韩梅捧场得很,还比平常多添了一碗饭。 她进厨房的时候特意瞧了一眼垃圾桶,看见那满满的一桶烧焦失败的残次品,韩梅有点想笑,又有点感动。 她还以为陈晨一放假肯定疯跑得没影了,从没想过他会这么贴心。 回到饭桌,陈晨已经给她剥好了一小碗的虾仁。 他边给她舀汤还边邀功:“趁着今天,我还把咱的酒店机票都订好了。” 韩梅猛抬头,一脸都是猝不及防。 陈晨嗦了嗦手指,拿过ipad划拉了几下,将一幅幅媲美广告大片的风情画展现到她的面前:“我都安排好了。朝北的话,我们可以先去波兰的森林,打猎骑马都可以,按着格林童话的地名游德国小镇或者给在荷兰豪达小镇亲手挤牛奶做奶酪,等8月份法国的葡萄成熟了,就转到埃佩尔纳庄园踩葡萄,酿一瓶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香槟。 往南也不错,可以悠闲点,先去马尔代夫喜敦岛的水上别墅玩浮潜,白沙滩上堆城堡,随后去到新西兰皇后镇的卡瓦劳峡谷上跳伞蹦极,最后到南极去坐破冰船看极光。 这么多美好想象,都潋滟在陈晨满是笑意的眼睛里:“你说去哪儿,一句话。” 韩梅已经被这一长串地名弄得目瞪口呆,只见他又笑眯眯地掏出两本护照来:“证件我也替你办好了。” 韩梅瞬间压力山大,她无声搁箸,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晨敏锐低皱眉:“怎么了?不喜欢?” 她赶紧表态:“我怎么会不高兴,你不声不响地干了这么多……只是”她愧疚得把声音低下来:“你知道的咱们学院申请硕士点被打回头的事吧?” 他迟疑:“是听过。” “宋院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上一任没做成的事,急于做成它立威。他联系好了g大,院里刚刚通过了,让暑假期间派交流团去学习成功经验……” 陈晨已经隐隐意识到不好,声音里也没了笑意:“那跟咱们什么关系?” 韩梅便硬着头皮把话说出来了:“领导说可以带上我。 ” 陈晨脸色一沉,声音里都是风雨欲来:“你不是先跟我答应好的吗?” 韩梅心中愧疚,好半晌才又重复了一句:“你懂事一点嘛,这也是工作……” “什么工作,美其名曰交流团,实际上不就是借个名头去混吃混喝。” “你有必要这样说话吗?” 陈晨“噌”地就站起来:“你还为人师表呢?他妈的说话不算话!” 韩梅嘴巴紧紧地抿着,就是不松口。 他觉得韩梅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气之下,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他们就是看你好使唤,打算让你去当小跟班。” “那也是院里面看得起我!”韩梅气急败坏。他这样三番四次看不起自己的工作,对自己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韩梅拍下筷子,站起来就想走。 陈晨对着她的后脑勺大喊:“你不去,大把的人排队要代替你!” 他气得把手机掏出来,把手机里的久不打理的花名录又翻了出来:“凭小爷一呼百应,以为差你一个?” “随便你!”韩梅觉得恨极了,仅余的一点愧疚感也被气没了,“砰”地一声摔门而出。 长久孟不离焦的两人,自始开始了无限期的冷战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6 。 上火车的时候,韩梅忍不住,还是给陈晨发了个短信,谁知却久久等不到反应。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的橄榄枝,可惜却没人搭理,她越想越心伤。 也是,他不是说了吗?身边多的是狂蜂浪蝶。想寻开心,他不缺她这个人。 说不定,他们就是这样了吧? 韩梅一手托腮,枯坐在火车硬卧车厢过道一侧的折椅上,眼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色,心中分外的不耐烦。 这申市和花城同在南方,作为走在发展前沿的大城市,两点间相距不过一千多公里,可要坐火车从一点到另一点,却足足要走一天一夜,大有点王不见王的意思。 还得亏他们买的是硬卧。 她曾听学生埋怨房间坐硬座回家,24小时下来脚都能坐肿了。更不用说每到春运,车厢里就会站满了赶春运的游子,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连要想上个厕所,从座位走到车厢尽头,也要花上半小时。 交流团一行8人,其他几个小年轻们倒很懂得自得其乐,凑在其中一个下铺床位打牌,张斌玩了一会儿,坐到韩梅对面的折椅上:“怎么不去热闹热闹?” 韩梅挤出笑来:“看看风景也挺好的。” 可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张高兴的脸呀。他有意攀谈:“你之前去过花城吗?” “小时候去过旅游。”她问:“听说你是花城人?” 张斌笑着点点头。 “怪不得你说普通话怪怪的,”韩梅被张斌瞥了一眼,才笑着补充:“怎么说?有种港台明星的味道。” 张斌被逗乐了,大掌拍她脑袋上:“有长进呀,比以前会说话。” 他察觉她笑意没到眼底,问:“怎么,跟男朋友闹矛盾了?” 韩梅一顿,果然是辅导员出身!一双毒眼是基本装备。 可她怎能跟他坦白陈晨的事? 她一时觉得自己又变成了迷茫的学妹,只能迂回地试探:“学长,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留校呢?当搁辅导员,老师不是老师,行政不算行政,哪天倒霉起来,就连个门卫都能呵斥你。” “怎么突然对工作产生质疑了?” “嗯,是有点。” 张斌用手指擦了擦鼻子:“你知道的,我大学几年一直都是搞学生会的,比起干别的工作,还是留校搞学生工作比较有成就感。” “你就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总归嘴长在别人身上。” 她叹了口气:“你活得真潇洒!” 张斌想了一会:“你知道我支教的事吧?” 韩梅点点头。 “毕业的时候,我妈本来勒令我回花城工作的,我爸妈一个是大学老师,一个在中学工作,都已经给我安排好毕业后的路子了,可我就是不喜欢按着他们的安排走,才把心一横去了山区。我妈一气之下,发誓再也不管我。” 韩梅稍稍讶异,她还以为张斌是因为没背景,为了快点升职才去的支教。 “一年时间,算是给我和我妈的一段冷静期吧,让我想清楚是不是真的熬得住能以后都不靠家里,也让我妈看看我做这个决定的背后有多大决心。” 韩梅这才知道,原来他的潇洒并不是嘴里说说看的。 他笑着指引她:“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我妈的儿子嘛。” 她在心中重复着张斌的这句“我首先是我自己”,眼睛看向车窗外,把玩着仍旧毫无动静的手机,止不住心潮起伏。 像张斌说的,分开的暑假,就当考验他们的缓冲期吧。 如果回去以后,还是不能和解,那起码他们也该想清楚各自要的是什么了。 好不容易听到到站广播,张斌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起来。 韩梅也打起精神,帮着大家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她拖了自己的箱子,又帮老领导拎了包,夹在汹涌的人潮当中,缓慢地移动出火车站。 黑漆漆的甬道里,她像一只步履蹒跚的蜗牛,拖着巨型的壳子,倦怠地和人为的封锁线作斗争。不时有行李车的轮子碾过她的脚,还有横里伸来的肘击。一出闸口,就是带着各色口音的“要房吗?”“要发票吗?” 韩梅一路低头避开。 忽然,一双耐克鞋横卧在眼前,在几声“请让一下”后,仍旧顽固地驻守前方。 韩梅不耐,一抬头,就叫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一路上生气和想念的人,居然就从天而降了。 她忍不住倒抽气:天!我这是热出幻觉来了? ☆、她早就料到了,他居心险恶,千里迢迢来,为的就是要在领导面 韩梅一抬头,就叫面前的人吓了一大跳。 一路上生气和想念的人,居然就从天而降了。 她的欢喜还没浮到脸上,就已经被担忧掩盖:“不对!你怎么会在这。” 陈晨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她的问话。 火车站人多忙乱,等交流团发现有人掉队,回过头找,才发觉韩梅这边的动静。 韩梅已经绝望到想要跳起来遮挡陈晨的身影,他却施施然绕开了她,主动对带队的院长伸出手来:“宋院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宋院长一脸惊愕,却马上就认出他来了:“哎呀,是小陈啊!” 他笑:“这是我地盘呀,我爸知道你们要来,让我一尽地主之谊,招待老师们吃好住好。” 不止韩梅听得呆住了,连宋院长也是荣幸中难掩惊讶:“……这怎么好劳你们费心了呢?况且咱们早就和g大法学院联系好了。” 陈晨笑说:“不妨碍的,已经安排好了,g大的胡书记、钟副校长还有法学院的领导都在饭店等着你们了呢,先上车吧,我们边吃边聊。” 宋院长又再一愕。 可他再一思索,便欣然接受了。 他跟着陈晨上了一辆广本雅阁,留下众人跟着陈晨身后那位秘书模样的人去坐后头的旅游巴。 韩梅忍不住朝小车的方向看去,巴士上早有老师窃窃私语:“这又是哪一出?” 连负责具体联系的张斌也坐不住了,转过头来问她和老彭:“陈晨是你们年级的吧?他不是本市人吗?怎么这儿又成了他地盘儿?” 韩梅心虚又惊诧,还哪里敢搭茬,闭紧了嘴巴听老彭扔下的重磅火乍弹:“是好像听说早阵子他爸被调到这边主事了。” “他爸?”韩梅一愣。严格意义上说,这其实不算韩梅第一次接触陈晨的家长。 她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为了陈晨的缺勤的事儿,也曾经试过告家长。 可他的学生档案空空荡荡的,只在父亲栏上留了个座机号。 她拨过去好几次,过了好久,才终于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接起。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7 谁知她话才开了个头,就被那边不耐烦地打断:“不好意思,我们领导现在正在处理一个重要的会议,暂时没空处理陈晨的出勤问题,不如先由您和他本人沟通吧。” 直到被挂断了电话,韩梅还是久久反应不过来。 通过那事,她总算是知道了,如果陈晨是胡作非为的烈性动物,他老爸就是放养恶犬的无良主人! 车子穿越闹市,又开了有大半个钟头,才沿着盘山路,进了一个5a风景区。 跟车的王秘书跟大家介绍,中午就安排在那儿的餐厅吃饭。 旅游巴继续往高处开了十来分钟,韩梅才慢慢看见在树木掩映下突露出来的彩釉花脊,砖雕瑞兽。 餐厅不大,由一整座传统院落改成,但胜在环境清幽,古色古香的建筑与丛林花木相得益彰。 趟拢门,满洲窗。如果窗棂是画框,风景就是画,步步都是不同的山色。 大家踩着木楼梯朝楼上包间走,窗外正对着山间一条小瀑布。正午的烈日照射下来,能依稀在水潭上方看见一弯彩虹,显得别有意趣。 一行人进了包间,已有人在等着了,陈晨为大家逐一引见,除开之前提过的g大领导,主位上还坐了个陌生老头,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要不是凳子旁边勾了根拐棍,根本看不出有八十高龄。 陈晨介绍说着是教育部退休的周老,之前分管的正是审核学位授权这一块。宋院长喜出望外,连忙上前举双手去握。 一番寒暄后,宾主先后入座。 陈晨主动替宋院长问了申硕点的事。 g大领导将整理好的经验分享了一番。 周老听完,针对他们法学院的师资和课程设置提了几个问题,又补充了点提议,哪些硬件是必须达到的,哪些是可以放一放的,哪些人该找,哪些可以无视,让宋院长对里头的弯绕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他对宋院长说:“你上次申请的材料,最好拿一份,我让人帮忙看看。” 宋院长当然是感激不尽,连忙说让张斌去车里取,周老摆手笑:“不用急,你们慢慢弄好,让陈晨转交就行。” 周老讲完了话,说约了老中医给坏腿做针灸,就起身要走。 陈晨立刻起身相扶:“专门为您点的甲鱼汤还没来呢,我让人打包一份给您送过去。” 周老拍拍他的肩:“瞎客气什么!你小子给我好好学习就行,别丢了你外公的人。” “怎么会,有各位老师看着呢。” 在座的听了连忙点头附和,“小陈挺优秀的!” “后生可畏!”听得韩梅忍不住低头腹诽:还优秀?就一考试作弊的万年吊车尾。 各种野味海鲜一一呈上,火车上伙食不好,大家饿好久了,上上下下都敞开了吃,只有韩梅还顾着纠结陈晨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午饭之后,一行人还是按照原计划到g大去做经验交流。 可有了之前周老的提点,后面的交流就有点流于形式了。 韩梅酒足饭饱,眼皮重重,猛打哈欠,偏列席的陈晨还能神清气爽地拿出个小本本做笔记。让她忍不住暗自腹诽他的装模作样! 晚上大家就在g大的招待所订了包间吃晚饭。 本来陈晨还安排了江景夜游的,考虑到大家经历一番舟车劳顿,又学习了一整天,在宋院长婉拒之下,便也没再铺张,就近吃好便让大家早点休息。 晚饭又增加了下午参与交流会的g大法学院的老师,要开两桌才能坐得下所有人。 正是热热闹闹、其乐融融的,包间门突然打开了。 一时间,原本的吵闹都停了下来。 韩梅从饭碗里诧异抬头,然后就看见了这位老彭口中的封疆大吏从挂墙电视的新闻联播里穿越出来。 大家有几秒都不会说话了。 陈晨站起来,面上也是有点意外,脸稍稍僵硬,叫了一声:“爸!” 陈瑜态度尚算亲和,上来就跟宋院长他们握手,略问了问一行的近况。 宋院长连忙叫人在自己旁边加坐儿,说谢谢他今天的安排。 陈瑜瞥了陈晨一眼,解释道:“我这几天到北京开会去了,才下的飞机,招呼不周,老师们不要介意。” 韩梅感觉这个招待所其实不错,食物和服务其实可以上四星,大概怕张扬,因此挂的还是三星半。 不过陈瑜大概还是看不上,他扫了眼桌上的菜色,说道:“无酒不成席,孩子不懂事。”马上吩咐秘书:“去拿两瓶好酒,再添点儿好菜,要好好招呼客人嘛。” 宋书记半起身,拦住想离座的秘书,转头对陈瑜说:“已经够了,不用客气。” 陈瑜不动,坐在凳子上,淡淡地说了句:“要的。”对秘书一点头,边让他出门照办。隐隐中,有种惯于说一不二上命下从的上位者的姿态。 韩梅偷偷打量这位政坛上以儒雅出名的新星。五十开外的他,保养得宜,完全不见中年男人常有的将军肚。酒菜上了,他自己喝的很含蓄,菜每盘只吃一点点,平淡地让大家随意。 陈晨五官随他,可相比陈晨的稚嫩狂妄和吊儿郎当,陈瑜即使一副笑模样,却仍旧掩不住眼中的机锋。深刻的法令纹和鬓角的白霜为他平添了一种沉稳的霸气。 难得见到大人物,大家都激动地不行。 张斌打头,带着韩梅这桌一大半的人都到主桌敬酒去了。 别人招呼韩梅也去,她摇摇头,宁愿留在这桌继续吃菜。 开玩笑!她正沉浸在拱了人家后院小白菜的罪恶感里呢,只盼将存在感降低再降低。 谁料天不从人愿,旁边凳子才一空,便有人坐下来了。 韩梅抬头一看,陈晨撑着脑袋对着她笑,吓得她筷子上的菜“啪嗒”就掉在了桌面上。 她冷汗都下来了,连忙去觑旁人的目光:“你过来干嘛?快坐回去。” “怎么我不能坐这?” “这是张斌的位置。” 他口气忽然冷下来:“叫的这么亲密!你甩开我参加交流团,就是为了他?” 她简直要疯:“哪里亲热啊?他爸妈给改的叫张斌!” “直呼其名还不亲热啊?” “别胡搅蛮缠啊你?” “这么说你们没暧昧?” “当然没!” “你发誓?” 韩梅急了,声量随火气拔高:“你别贼喊抓贼!” “那就好!”陈晨猛然站起来,把韩梅的茶也顺手端了起来。 韩梅着急站起:“你又想干嘛?” “带你去宣示宣示我的所有权。” 韩梅吓得要死,拼命想把杯子夺回来:“你疯啦?” 他仗着个儿高,轻易地就拉了她的手。韩梅还死拽着桌腿,被陈晨一手掰开了。 果然!她欲哭无泪地想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8 :从火车站她就预感到了,这孙子就是来报复她的。 他居心险恶,千里迢迢来,为的是要在领导面前曝光她俩的不正常男女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1. 给陈晨加戏的小剧场: (足本前情请看20章) 茶馆里空调开得足,一出门韩梅的镜片就被水汽模糊成白茫茫的一片。 韩梅看不见了本就狼狈,还听见陈晨笑她是奥特曼。 她恼羞成怒,张嘴要怼回去,谁知迎头又是一个吻。 慢慢回温的镜片,又被陈晨的鼻息模糊了。 一吻终结,她红着脸问:“不是说像奥特曼吗?” 陈晨嘿嘿笑着搂住她:“嘿嘿!我从小的偶像就是奥特曼!” 2.欢迎捉虫 3.都来入坑、收藏、留言吧! 4.最重要的:大家月饼节快乐! ☆、26 韩梅一边被拖走,边痛苦地在心里哀嚎。 果然!她从火车站就预感到了,这孙子就是来报复她的!他居心险恶,千里迢迢来,为的是要在领导面前曝光她俩的不正常男女关系! 要不是怕拉拉扯扯难看,她一脚就踹开他了。 好不容易到了主桌边,陈晨一手还揽在她的肩上,她怎么都抖不开。 众人看见这副场面,原本的谈笑声都静了下来。 韩梅都准备闭眼受死了,却听他说:“我们韩老师害羞,心里想过来敬酒,却不敢打扰领导们说话。我就拉她过来了。” 她诧异地睁开眼,像被压上了断头台,却在最后一刻听见喊刀下留人。 他特意停顿了一下,微笑和她对视一眼,才继续道:“另一个,我也想当领导们的面,谢谢她一学期的劳苦功高,别看她小胳膊小腿的,学生遭了事,她二话不说就给我们出头。” 陈晨把杯子还给了她,捧起自己的,和她的碰了一下,头一仰,便喝光了杯中物。 韩梅被敬得有点懵。 她好久才回过神来,忙借着陈晨的话接了句:“都是彭老师教导有方,院长领导有术。” 宋院长也顺势赞了几句小韩不错,做事很有责任感什么的。 她一只小虾米,什么时候在领导面前这么长脸过?像是天上突然掉下了馅饼,将她砸得晕乎乎的。 韩梅傻兮兮地还没乐开呢,突然被人眼锋一扫。 她敏感地回看过去,一下子对上了陈瑜的眼睛。 相比其他人的笑逐颜开,陈瑜面上却没有笑意。 她心中一怵,战战兢兢喝完了杯里的茶,赶紧夹着尾巴回了座。 韩梅听见手机响,掏出来一看是家里的号码,转身出门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接去了。 等说完了往回走,才转过一个弯,就见陈瑜父子,带着王秘书在说话。 他们站在走廊的堆放桌椅处,昏暗的光线掩不住话里的剑拔弩张,她离远看着,都能感觉到火-药味浓重。 韩梅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一闪身躲到转角处。 陈瑜指了陈晨鼻子问:“你怎么回来了?” 陈晨语气懒散,一脸不耐,一看就是不过违心地顺从着:“突发奇想。” 陈瑜两眼死盯着陈晨,话却是问的王秘书:“之前说给他找好的实习呢?” 秘书看了陈晨一眼,也是一脸尴尬:“实习原该上周就开始的,只是……” 陈晨主动承认:“不关王秘书的事,是我嫌没劲。” 陈瑜气得脑门上青筋毕露:“老子安排好的,轮到你说有劲没劲?王秘书去定明天一早的机票,让他马上滚!” “我说了不去!” “不去?然后让你这混小子在这拉我的大旗作虎皮?” 陈晨知道理亏,这才应了句:“他们就想问下申硕点的事儿,我给找人咨询一下怎么了。” “轮到你来管!你以为自己是谁?”陈瑜一巴掌就下去了。他满脸通红,也不知是酒喝的,还是被气的。 韩梅吓呆了,政坛名流啊,知识分子啊,家里几代为官啊,教训孩子还是手比嘴快! 陈瑜指着陈晨鼻子,气急败坏地:“不自量力就是算了,还没点眼力见儿。你当老周是什么好鸟,他身上烂事多着呢,不过是没给查出来,你还沾上去是嫌事儿少?” 陈晨梗着脖子,瞪大了眼睛:“切,你就还不是因为他是外公的人,才和人家不对付。” 两个人剑拔弩张。 韩梅看着,都怕他们下一秒又要动起手来。 陈瑜闭了闭眼睛:“学校这事儿,我让张秘书去安排。这几天你爱出现就陪一下,不得空就少掺和。学校的人一打发,你也马上给我滚。” 陈晨“啐”了一口:“你爱管,随你。”他掉头就要走。 陈瑜喊住他:“站住!我没说完。” 他对张秘书点点头,让后者先回包间,这才张嘴问他:“还有,你跟那辅导员是怎么回事?” 韩梅听着,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陈晨眉头一跳,很快又撇了撇嘴,故作轻松地:“能有什么关系?” 陈瑜冷笑:“你当我瞎么?那么些眉来眼去我都看不到。还专门把她叫过来敬酒,你不就想给她立威吗?” 陈晨忽然将此前的不正经全都收了起来,他抬起头,如临大敌地与父亲对视:“是又怎样?” 陈瑜眯起双眼,用手指点他:“你可真出息。” 韩梅听得如堕冰窟,各种可怕的后果在脑中疯狂打转。 她还以为陈瑜一定会暴跳如雷,毕竟儿子和自个儿的高校辅导员混一块,放哪个爸爸眼里也算不上是好事情。 可现实是,陈瑜只是平静地掸了掸衣服上的折痕:“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玩玩就好了,手脚记得干净些。” 她见陈晨挑起一边眉,咧嘴朝父亲笑:“怎么,你这算是给我传授经验?” 陈瑜的脸立刻就黑了。 陈晨靠近他:“省省吧,我跟你不一样!” 韩梅觉得整个人晕晕乎乎地,转身又绕了一趟洗手间,等好歹冷静下来再回去,却听在座的说陈瑜父子有事先离开了。 她心里仿佛倒了个五味瓶。 她从没想过陈晨会为自己在严父面前据理力争。 惊诧和不安之中,又似有些不该存在的惊喜和感动在滋生。 大家吃饱了,拿过行李,直接在旁边的大学宾馆办理入住手续。 韩梅本来是跟另外一个女辅导员合住的,谁知取钥匙时,前台说双床房刚好住满了,愿意给她们升级为两间大床房。 那个女辅导员正愁自己晚上会打呼磨牙呢,这下可好,高高兴兴地拿了钥匙就走了。 乘电梯的时候韩梅还奇怪,怎么别人的楼层都到了,自己的房间却在那么高。 她顺着门匙上的号码牌找到了房间,开门插上电,看见了一个80平米的开放式小套房,以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39 沙发为间,kingsize大床睡房边上是吧台和小客厅。 韩梅不可置信地走进去,放下行李,推开了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整个大学校园仿佛都落在了她的脚下,朝远方眺望,还能隐隐看见霓虹渲染的江水。 她正享受晚风吹拂,就听见身后门铃响。 韩梅还以为是酒店的人终于发现给错了门卡,才把门刚开出了一条缝,她“嘭”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陈晨在外面把门敲得震天响:“你干什么呢?快开门啊!” 她扭身不理,就知道是他动的手脚! 陈晨等不到反应,又换了一套说辞:“快开门呀!我给你带夜宵了。” 韩梅想笑!把她当小麻雀呢,以为支一笸箩,放点鸟食,就能引她中招? 她贴着门缝朝外喊:“你自己吃吧,我还撑得很。” 敲门声还在响,陈晨换了种商量的口气:“别这样狠心嘛……” 才说一半,他忽然换了种急切的语气:“坏了,院长来了!” 韩梅吓了一跳,赶紧开锁拉门把人给让进来。 陈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院长没瞧见你吧。”韩梅急急凑过去要看防盗眼,却被一双大掌拦腰一抱,托举到半人高的鞋柜上了。 他把一手撑在她身后,另一手去点着她的鼻子:“嘿嘿,小呆瓜!” 他面上得逞的微笑,让她想起了打哈欠的熊猫,在不经意间,纯良的面孔下露出了肉食动物的尖牙。 韩梅知道自己又中了奸计,见扭动几下挣不开桎梏,气呼呼地质问他:“说好的宵夜呢。” 他装出满脸娇羞,抿着嘴唇,指一下自己。一双黑色的眼珠子被门廊处的小灯照得亮晶晶的。 韩梅一脸受不了的样子,却仍旧忍不住嘴唇上翘:“才不要,我怕消化不良。” 他上下打量她:“这可由不得你,大半夜地给送过来了,不吃也得给钱。”然后嘟起嘴巴就要收取利息。 韩梅被逗得满眼都是笑,作势要躲开他的吻:“流氓!你脑子里就不能有些别的东西?” “男人要是不流氓,你们女人又要埋怨咱们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韩梅不悦地眯起了双眼:“哪些女人呀?伴游的小妹妹?” “哪有什么伴游?”陈晨一顿:“我那都是气话,随口说的,你说你怎么就光记住这个了?大爷我玉洁冰清的很,走到哪贞节牌坊就跟到哪。” “随口说的才是真话呢!”韩梅推开他往里间走。 陈晨从后抱住她,把脑袋搁在她的颈窝上:“才不要分开呢,距离根本产生不了美,只会增加分手系数。你都害我输掉了好几场球赛了,你都不知道。” 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从双臂传递过来,韩梅为他幼稚的埋怨,生出一点不合时宜的小甜蜜。 “那你还不回我短信?”她转头瞪他。 “回短信多没诚意呀,我打算亲自来你面前脱衣谢罪!”他说着就要解自己的纽扣。 韩梅哭笑不得地拦住他:“那是免冠谢罪好吧!” 说起这个,韩梅才突然想起自己一天一夜在火车上,这边又热又湿,身上怕都馊了。 她拿了换洗的衣服要去洗澡。 谁知等她洗好出来,陈晨还盘腿坐在大床上拿着游戏机埋头激战。他听见响动一抬头,居然问:“你怎么穿着衣服就出来了?” 韩梅没好气,也坐到了床上,擦完头发的湿毛巾随手甩在了陈晨的大腿上:“倒是你怎么还不走呢?” “现在就走。”陈晨跳起来,却是往浴室方向去的。 韩梅赶紧跑过去守住了浴室门:“你干嘛?” 陈晨理所当然:“去洗澡啊!” “谁让你去洗澡了?回家洗!” 他顺势一抄就把人抱起来了,说话的呼气热烘烘的吹到她耳边:“你看你人生地不熟地,晚上一人睡不害怕呀?要不我就陪陪你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1.什么叫勇于献身?这就叫! 2.给韩梅加戏的小剧场: 2017的10月4号,韩梅经过小区门口的烤串摊,不期然听见师傅开着的收音机里放的一首老歌。 大概是为了应节,那是邓丽君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棉花糖般绵软滑腻的声音,唱出她能倒背出来的烂俗歌词:“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 她第一次有心去咀嚼这词里的深意,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被陈晨追到后楼梯的一吻。 收音机里又唱:“深深的一份情,叫我思念到如今。”勾起的,是那分隔7年的悠悠岁月。 她傻乎乎地站在街头,等听完了整首歌,才接着往回走。 “月亮代表我的心。”那么俗的曲那么俗的词,可怎么办呢,她就是喜欢圆满的大月亮和俗气的大团圆。 电话铃突然响了,她刚接起来就被陈律师连珠炮发地问:“你人到哪了?怎么买个醋出去了那么久?要不我来接你好了,我大闸蟹都蒸好了,姜丝等你回来再放吧?......” 3.感谢默默投掷各种火暴火乍物的新旧小萌物们: 观海、西西、团子、坑品差的某bo、毛栗子、树、4911533、犹如泥泞、夜夜笙歌~、介个猫、太太、子非鱼...... 4.追月也快乐! ☆、你虐待我!长期不给肉吃会导致发育不良的! 陈晨顺势一抄就把人抱起来了,说话的呼气热烘烘的吹到她耳边:“你看你人生地不熟地,晚上一人睡不害怕呀?要不我就陪陪你得了。” “我才不要!”韩梅一口回绝。 他还跟她耍赖:“可你这个是双人房吧,光躺一个人也不合适啊。” “那我去跟前台说,要睡回原来的标准间。” 陈晨见说不通,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衣服,吓得她着双眼就往外跑。 陈晨就趁机把门给反锁了,没一阵,洗手间里头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韩梅无奈走回客厅。等她吹干了头发,涂好护肤品,整理好了旅行箱,就连明天的衣服都给准备好,都还没看见人出来。 她等得上下眼皮打架,昏昏沉沉在床上眯着了,也不知道几点,才听见“哒”一声开锁声。 她在模糊中掀开脸皮,见陈晨腰上围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他一手撑在墙上,腰上六块腹肌码得整整齐齐的,摆了个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朝她魅惑一笑。 韩梅吓得瞌睡虫都跑没了,苦笑这人真是百折不挠,连色言秀这招都用上了。 她也认命了,抱着被子枕头坐到沙发上。 陈晨看她在扬被子,皱眉问:“你干嘛?” 韩梅说:“把床让给你呀!我今晚睡沙发。”她在沙发上侧躺下去,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也早点休息吧,明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0 天还得早起呢。” 陈晨死死抱住她:“你虐待我!长期不给肉吃会导致发育不良的!” “你都183了,还往哪发育!” 他明明气急败坏,却还是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贞操是封建文化中的糟粕,应该尽早抛弃!” 韩梅又羞又气,脸“唰”地红了:“还不让开,你是不是想尝尝我的拳头呢!” “枉你还是无‘辣’不欢!” 韩梅任他怎么说,转身把脸转向沙发靠背一边,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陈晨嘟起嘴吧,在旁边踱了好一会儿,然后一语不发地就将韩梅从沙发上抱起。 被一股带着浴后香气的湿暖的气息包围,韩梅的心跳猛地提速,原本威胁的话也变得磕磕巴巴:“你……你要干嘛?!” 陈晨黑着一张脸,自顾地将她抱到床边,一把就将她甩回了床上。 她刚要撑起上身,就被拘回那个以手臂撑起的小包围圈内。她从声音里听出他的咬牙切齿:“你再动试试?” 韩梅不敢动了。 她看着他转身走开,将远处的沙发给拖了过来,并到了床边,像是kingsize大床又长出来一块。 可床和沙发间窄窄的高度差,却又像难以逾越的“三八线”。 陈晨把枕头被子摔到沙发里,人躺进去,气呼呼地把除开夜灯外的大照明都关了。 转过头,见韩梅还盯着自己瞧,他烦躁不已:“还不想睡是吧?” 韩梅好笑地躺下来:“睡了。” 他烦闷地转了几回身,还是气不过,一脸欲求不满地转回面对她的方向:“你给句准话,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韩梅涨红了脸,暗自庆幸灯光昏暗:“这种东西哪有准话的!” 陈晨顽固地嘟起了嘴巴:“不行,你总得给我个盼头!” 韩梅被逼得没法,随口应付道:“那就30岁吧。” 他紧张地追问:“你的还是我的?” 韩梅马上接口:“你的!” 他大声抗议:“到时你大姨妈都老死了好不好,还能生孩子?” “想什么生孩子……你自己还是孩子呢。” 陈晨气结,不满地又把脸背向她。 韩梅觉得好笑。 她凝视他的背,仿佛能透过这副宽阔的背部,看见住在里头的小男孩,因为买不成心爱的玩具,便将背影弯成一个落寞的模样。 她想起本科时跨校辅修过的一堂法律课。 老实话,经过这么多年的荒废,里头教的正经东西,她都毫不藏私地还给老师了。 可那位中年男老师在课间开过的一个玩笑,却让她记到了现在。 他说:“女孩子的第一次,就像大人手上的金表。男人就是小孩儿,他看见了,觉得挺漂亮,跟你要来玩。你给了,他拿手里晃两下,转头‘bia叽’就给你扔地上了。 孩子不会懂的金表的价值,就像男人不了解上床对女孩意味着什么。” 不管陈晨此刻对她有多喜欢,他是否愿意为她一掷千金,在韩梅眼里,他还是那个管她要金表的小孩。 一个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人,一个不能托付终身的对象。 她喜欢他,也信不过他,她因为这点自我矛盾,把心爱的人折腾成眼前这幅欲求不满的模样。 可看他愿意为自己退步忍让,缩手缩脚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她又坏心地觉得很开心。 陈晨生不了一会儿气,又把身子转回来了,目光炯炯地对上她的。 韩梅怕不小心又招了他,就打算随便说点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什么,你跟你爸还挺像的。” 陈晨眉头一皱:“哪里像了!” “五官像,还有动作神态,特别他说要加菜的时候,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啧啧……” 陈晨冷哼:“你还看得真仔细。” “还有那什么,网上传,他风流债挺多的。这跟你也一样。” 陈晨白眼一翻:“我哪有风流债?我就你一个好吧?” 韩梅被他的反应逗笑了,眨巴眼睛又问:“你家就你一个孩子吗?” 他不回答。 韩梅以为陈晨生气呢:“不说就不说嘛,独生又不丢人,还怕我说你娇生惯养怎么的?” 陈晨面上突然泛起冷笑:“明面上就一个,暗地里鬼才知道?” 韩梅没料到会听来个这样的回答,一时间面露愧色。 陈晨叹了口气,伸手摸到她的头上,以手为梳,分流着她的发:“也不怕跟你讲,反正你上网一搜,黑材料也挺多的。 我爷爷是老革命了,可惜在wen革时失了势,我老爸作为“黑五类”子女,要上山下乡、后来又进了厂当工人。 听说是他初恋嫌弃他成分不好,刚分的手。他就是在那时候认识我妈的。 我外公当时正炙手可热。他养出来的掌珠,为了遵照主席的指示,主动申请去厂里当工人。 她一辈子顺风顺水,我爸是她人生第一个坎,谁知碰上就载了。 我不知道他跟我妈好是为了填补空虚呢,还是想脱离现状,反正俩人很快就好上了。 不可不承认,我爸对女人的确是有一手的。 我妈不管家里的反对,硬是和他领了证。 两人婚后还是过了一段举案齐眉的日子的,即使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突然变成柴米油盐酱醋茶,我妈也一句怨言都没有。 后来还是我外婆看不过去,央着外公,偷偷帮我爸搞回了b大读书。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我爸长得好,在学校里很受欢迎。经常有女同学跟他出双入对。 我妈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人,认定我爸和一个女同学好上了,先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我爸不耐烦跟她解释,更认定她是无理取闹。 我那时放学回家,隔着门板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就知道到传达室玩到他们吵好了再回去了。 见我爸躲着她,我妈就找到我爸单位吵,还嚷嚷着要离婚。 不说我爸对我妈怎么想,就凭我爷爷当时还在坐牢,就是这一层,我爸也不会离婚的。 她就去妇联骂,写万言书,贴大字报,搞得我爸成了单位里的笑柄。 终于有一天,我妈又跟我爸吵,他摔了家里唯一一台收音机,然后跟我妈说:‘离就离吧。’” 陈晨平躺着,面无表情,眼呆呆望天花板,韩梅却能感受到他声音里的惊惶:“我永远忘不了我妈那一刻的脸,那么煞白,嘴巴张着,下唇颤抖,就像是电影里那些被突然贴了符咒的僵尸,她一句话没说,突然抽噎了一声,然后啪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我爸抱起她,马上送医院急救,医生说是中风了。 她起不了床,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1 也说不来话。 后来到我爷爷起复了,声势逆转。我爸也没有落井下石,不时去医院照顾她,可我妈就像是被剥了皮的树,很快就枯萎过去,没小半年就去世了。 外公一直没原谅我爸,他觉得我妈是被老爸的那句“离婚吧”杀死的。 他放了狠话,有他活着一天,他陈瑜就一天不能回京城。” 韩梅觉得心疼难当。她不能想象,那么小的他,是如何承受那样的一种难过和打击。 韩梅摸上他的脸,仿佛想穿越时空,去安抚那惊惶而弱小的孩子。 “我一直也以为我跟我爸挺像的。”他躺平了看着天花板,怕自己像他,所以他才事事跟他对着干。 陈晨转过头来,定定看着韩梅的眼睛:“可碰见你之后,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像我妈。” 她突然眼眶发热,内心软得无以复加。 韩梅往后回想起来,大概就是那番话,让大他整整五岁岁的她,爱上了这个愿意对她捧出真心的小男生。 女人的母性,本来就是理智原则的天敌。 种种刻意讨好,都不如这无心的表白,一举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期待的船来了! 可惜陈晨跟作者一样都登船失败~ 请期待他和作者君的再接再厉! ☆、呸!当她是出租车吗,不让上还得告她拒载了? 住过宿舍的人都知道,寝室夜聊的结果,往往都是第二天睡过头。 当恼人的门铃声响起,韩梅还深陷在软枕之中。她习惯性地把被子拉过头顶,想在软乎乎的床上多赖上个五分钟。 铃声却仍旧不知疲倦地响着。 她挣扎着张开眼,猝不及防被眼前的彷如凶案现场的画面吓得尖叫着惊坐了起来。 一段腥红的液体从陈晨的鼻孔流出,经过深挖的人中,微翘的嘴唇,像出界的口红划至腮边,直将小半个枕头都染红了。 偏他还尤不自知,睁开惺忪的睡眼,咕哝着问:“你怎么了?” 外头怕是听见了韩梅的叫声,敲门声愈发急促,里头还夹杂了张斌的喊叫:“韩梅,你在里头吗?” 陈晨听见张斌的叫声,就像突然被踩了尾巴一样,嚷嚷着“大清早地就来扰人清梦!”就要起身,被韩梅捏着鼻子又摁回床上。 她隔着门大吼回去,“对不起,我刚发现睡过头,吓到你了,我马上就下去。” “没事就好,那你赶紧下来。” 终于打发走了外忧,她还有这个眼巴巴看着她的大内患! 韩梅从纸盒揪出一团卫生纸,狠狠塞进陈晨的血鼻子里:“你才扰人清梦呢!什么时候躺我床上的!” 陈晨这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她说她怎么捏他鼻子了呢。 他嫌丑,想摘掉,被韩梅一下敲在手背上。 陈晨郁闷地看她一眼:“都怪你,能看不能吃的,害我都憋出鼻血来了。” 呸!当她是出租车吗,不让上还得告她拒载了? 她进洗手间搓了条冷毛巾,重重拍到他额头上,故意要气气他:“你怎么不说自己年纪小,鼻子粘膜血管还没发育好,所以比较容易流血呢?” 把陈晨气得猛翻白眼。 他鼻孔还塞着小团纸呢,光着上身就臭美兮兮地站在镜子前弄头发。 她也来不及管他了,打仗一般收拾好自己,吩咐一声“你晚点下来。”就匆匆下去集合。 谁知他这一晚便是小半个钟,等他人模狗样地出现在酒店大堂,众人还道他是远道来接,纷纷感谢,殊不知那厮只是从酒店后门出去转了一圈,才从正门绕了进来。 茶楼是王秘书早就定好的。 陈晨作为重要人物,被招呼到了院长的下手就坐。 可一顿饭下来,他那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坐对面的韩梅和给她殷勤布菜的张斌。 韩梅旁边的女同事也打趣他们:“哟,张斌怎么知道咱们韩梅最爱吃流沙包的?” 张斌任由对方取笑,脸上笑意不减,不害羞,也不否认。 韩梅赶紧给同事碗里夹去一颗虾饺:“我记得你喜欢这个,这个冷了就不好吃了。” 谁知那颗快有婴儿拳头大的水晶饺却仍旧堵不上同事的嘴,她嘴里满满就接着打趣:“他给你夹完,你又给我夹,你们还挺夫唱妇随的。” 把韩梅直说了个大红脸。 陈晨这个小火-药桶无声无息地就给点着了。 他看准了张斌要伸筷,就去转动桌上的转盘,三番四次都把张斌的筷子给晾在了半空中。 张斌尴尬而不明就里,韩梅却是心知肚明。 她把手机藏在桌布下,偷偷给陈晨发短信:“快吃东西吧,专门欺负张老师有意思吗。” 陈晨冷哼:“也不瞧瞧是谁女朋友,叫他胡乱献殷勤!” 韩梅觉得好笑,有心哄他:“你的,行了吧?” 她假意要夹菜,然后故意将那钵猪红粥转到陈晨面前:“吃点血豆腐好了,以形补形。” 陈晨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抬头才又有了笑模样,又回复过去:“不忍心吃你同伴的血。” 得了韩梅隔空的一记白眼。 他却忍不住开心笑了。 见过了陈瑜的宋院长,好像放了十二份心,任由这正儿八经的考察团,被秘书安排成了散漫的观光团。 王秘书倒是尽职,景点里有些素日不对外开放的地方,经过安排,也有专人引看。 待到星光点亮了夜幕,众人便登上了在岸边等待的游船。 船在习习江风中,徐徐荡出了江面。 抬头,有耸立两岸的高楼,低头,是被波涛揉碎的五彩霓虹。 除了欣赏沿岸景色,底层的甲板上还安排了小型演奏会,让大家摸着酒杯底品尝西式自助。 烤得脆脆的面包被裁成一口一件,中间放上金黄甘香的鲟鱼子酱;多层银质蛋糕架上摆满五颜六色的小蛋糕;法国芝士搭配着德国熏肉片,被卷成好看的花朵形状;听音乐喝啤酒长大的和牛,在铁板上被烤出一阵诱人的油香。 陈晨找了一圈都没看见韩梅,走上灯光昏暗的二层船舱,才见她正在翻东西。 “下头演奏已经开始了,你躲在这里干嘛?” 韩梅听见声音转头,向他举了举手里茶叶罐子:“院长说喝不惯冷的,让我上来帮他把茶杯拿下去。” “这种事情找服务员就好啦。” 陈晨愤愤不平地一皱眉,很快又被碰见韩梅落单的得意冲淡了。 他赶紧拉她躲到吧台后面坐着,将一盘刚煎好的和牛放到她的腿上:“快吃。” 韩梅看见热乎乎牛肉已经被细心地切成小块状,旁边顺序地搁了一圈的胡椒、盐巴、炸蒜片和日本芥末。 韩梅戳了一块,只点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2 了盐巴,已经口感十足,入口即化。 陈晨看她吃得香,也伸头索喂,美其名曰要“收点跑腿费。”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清光了盘子。韩梅舔着钢叉说:“你该多拿一盘。” 陈晨没好气:“你真当我是传菜的?拿着两个碟子到处跑。” 韩梅低头咯咯笑,她拿叉子戳着伴碟的萝卜花。随着船身轻轻摇晃着,甜蜜的心情也像海里的泡沫,才升出水面就破掉:“说真的,你这样接待我们,没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陈晨理所当然地:“花的又不是公款!” “可你这样公然给院里的老师请吃,也算是贿赂吧?” 他觉得好笑,拍拍她的脑袋:“你一食物链最底层的小虾米,还担心这个?是不是咸吃罗卜淡操心了。” “我在担心自己吗?这都是为了你着想!”韩梅严肃起一张脸,把盘子塞回给陈晨,便气闷地出了船舱。 她从二层俯瞰下去,见大家正一脸陶醉地享受着表演,越发觉得烦闷。 她也不是故意要煞风景的,只不过两个人在一起,她总是习惯了要当懂事的那个。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正要步下旋梯,猝不及防一个大浪过来,船身一晃。她差点要摔倒,幸好被人从后笼住了。 陈晨顺势将人推到了船舱的钢板后。热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际,带着点香槟的香气,柔醉如夏夜海风。 他笑眯眯地凑到她耳边:“还生气?” 韩梅不说话。 “其实……”他艰难开口:“由始至终,我想贿赂的都只有你一个而已,这不是没办法嘛,只好让他们都韬韬你的光。” 韩梅闭上了眼睛。 他碰碰她的手:“唉,说句话呗。” 韩梅突然“嘘”住了他:“别打扰我。” “正回味呢。”她说。心中像有一瓶刚拧开的可乐,虚荣是满溢的小气泡,簇拥着漫上来,变成她唇边收不住的笑意。 陈晨也笑了,在没人的角落里轻轻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两人相拥站着,随着浪涌一荡一荡的。 韩梅觉得脑中有轻微的眩晕。 她说不清那是源于晕船,还是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要结束了,可是文会一直在! 忘了说,上一章那个金表的段子,并不是我的原创。郑重感谢段子手商经法张海峡老师,让应试教育不那么枯燥。 ☆、韩梅觉得脑中有轻微的眩晕。她说不清那是源于晕船,还是快乐 接下来几日,大家仍旧极尽吃喝玩乐之能事。正经事反倒都变成了主行程外稀稀落落的点缀。 可惜天无不散之筵席,再畅快的旅程,也早早就定好了结束之日。不同的是,回程的绿皮火车票被人贴心地换成了飞机票。 秘书把大家亲送到机场,还发了人手一大包的花城特产。 宋院长奇怪送行的人里没看见陈晨。 王秘书回答时明显感觉松了一口大气,多日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影:“领导给他在国外安排了暑期实习,一个小时以前就上飞机了。” 韩梅也是一脸愕然。 王秘书笑嘻嘻地解释:“领导其实早就给陈晨准备好了出国实习的,因为要接待老师们,已经晚了好些天,才来不及跟大家说一声就已经出发。” 韩梅回想起之前的父子对峙,毫不怀疑这又是一场盎盂相击后的结果。 机场里响起班机的最后召集,王秘书催促着大家上机。韩梅想着回头再给他发短信,就跟在大家后面进安检了。 韩梅刚要步出检查区,就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 “你等下!”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前的小预热。 瘦小,都是为了不久后的肥大! ☆、那些话语讲不清的高兴,就用动作来诉说 韩梅刚要步出检查区,就突然被一只手拉住了:“等一下!” 来人将她拉到了一边。大墨镜和白口罩根本遮不住那股熟悉的鬼祟感。韩梅惊呼一声:“你还怎么在这!” 陈晨拉下口罩来, 直戳戳地问:“你答应和我去的旅行, 还算不算数了?” 韩梅稍愣:“咱这不是刚旅行完吗?” “那算什么旅行啊, 简直就是潜伏!”他谨慎地看一眼周围, 语速很急。 她想笑不敢笑。 “那你实习呢?” “你管那么多!”他拉起她的手:“你说就去不去吧?” 韩梅低下头不说话。 从接到指令就酝酿的不舍,终于从陈晨的胸中爆发出来。他好不容易逃出老爸的眼线, 她还在那里犹豫不决:“本来说要去旅行也是先答应的我, 你这样还算女朋友吗?”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韩梅掏出的手机, 屏幕上闪动着“张斌”二字。 大概是同行的人发觉少了一人,终于打电话来追问行踪。 陈晨突然松开了韩梅的手。 韩梅惊诧抬头。 他虽然一脸委屈,还是撇撇嘴:“你就在这等着, 我现在就去补票,待会和你坐同一班机回学校。” 陈晨装着不在意地吩咐着。 在她面前,他总是一退再退, 轻易便败下阵来。 才转身要走, 他的手却被韩梅拉住了。 韩梅摁掉了来电。 陈晨一呆。 她这才抬起头来:“拜托!能不能有一次别玩先斩后奏的游戏啊!妈的我箱子都被去托运了,你突然才说要走, 早给我发个消息也行啊!你不是官二代吗?赶紧去找人帮我把行李弄下来!” 陈晨喜出望外, 韩梅的笑意也没绷住。 阳光透过机场淡绿色落地玻璃照射下来, 点亮了两人共鸣般的笑意。 她没有告诉陈晨, 他的突然出现, 是雨后放晴的拨云见月,是终于成真的神奇幻想。 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然后像她梦中一样, 轻轻踮起了脚尖。 这段关系里,不舍得的,不仅仅是他。 两人一时解放,脑子被海阔凭鱼跃的兴奋充满了,直到出了机场,坐车回到市区,才开始想接到下一步去哪儿? “你说。”陈晨问韩梅。 她也拿不定主意:“要不就在省内玩一玩?” 按照网上看来的标准,收入过万国外游,超过三千省内游,低于两千就选郊游,一千以下只能选择地沟油。 她想了想自己的工资单,自知之明地选了省内游。 陈晨的白眼里写满了“算我白问”。 可他选的地儿,不仅远,还死贵。这个海岛她说不好,那个雪山又不愿意,陈晨被反对得没表情了,有些自暴自弃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如香港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3 澳门走个圈?连飞机轮船都不用坐了。” 韩梅眼睛一亮:“哎?不错呀,这也算境外游了吧!” 就这么着,两人上午还在花城,下午已经身在香港了。 陈晨选择下榻的酒店本身就是个景点。 尖沙咀海旁,法定古迹原水警总部改建的三层大楼。维多利亚式的外观设计,乳白的主建筑搭配花岗岩的护土墙,不远处还有旧日遗留的英式炮台。 房间里,推开窗就能远眺碧波竞浪的维多利亚港,红帆的仿古船吹着汽笛慢悠悠地游荡。 陈晨顾着整理在大巴上睡歪的发型,韩梅已经迫不及待地先下楼参观。 她在附近转了一圈,拍了点照片,回到大堂还没见人下来,就随手拣了本杂志来看,谁知看着看着就入迷了,连陈晨下来了都没发觉。 陈晨醋意满满地夺了书,一看是苏富比的拍卖目录:“怎么,你想买?” “我就看看画。”韩梅指着打开的那页,是奈良美智的经典大头娃娃像,明明是小孩子的模样,却摆出一副招猫逗狗愤世嫉俗的嚣张表情。 她看一眼画,又看一眼陈晨,突然笑了:“这画的不就是你吗?” 陈晨白眼一翻:“这哪有我帅!” 韩梅笑:“挺神似的啊!你看,你就总愿意翻白眼什么的!” “所以你看入迷了也是因为它像我?”他自动自觉把话理解成他想听的样子,心情突然间就舒畅了:“行,那走吧。” “去哪儿?” “拍卖会呀。” “才不要!”她脑海里浮现出港剧里那些一择千金的拍卖场景,第一反应就拒绝了。 “想太多!我就是带你去蹭一下它的免费展览。” 陈晨一副去过八百遍的跩样。带着韩梅从酒店往外走,步行到酒店对面的渡轮码头,坐上在维港两岸穿梭慢摇的大船,一上岸能看见那形如鸟翼的会展中心。 按照日间拍卖的流程,正式开拍前,都会有供公众参与的公开展览。 两人果然参观了一圈。临走时经过纪念品店,她看见有卖《蜗居》里宋思明送给海藻的那款梦游娃娃,还想买一个回去纪念,却被陈晨拦住了:“不许乱花钱,要抱就抱真人版!”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就在自己腰后扣上了。 等拍卖会开始,两人进去参观了一会儿,却因无心竞拍,看到半中途就离开了。 他有意无意地教育她:“看,有些东西只是看起来高不可攀的,其实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韩梅深有所感地,默默点头。 当然,等她假后回到申市陈晨家,看见那张被电话里匿名买家高价拍走的,奈良美智亲自设计的,小熊猫造型沙发,就放在客厅中央时,才知道这自以为的window shopping完全不过是陈晨营造出来的假象。 他毫不在乎地说:“坐坐看吧!展览时你不是说想试坐?现在爱怎么坐怎么坐了。” 什么叫物似主人形?看着那扎堆的小熊猫,拱着黑白相间的屁股簇拥在一起的卖萌模样,简直就跟它的主人一个样。 当然,那只是后话了。 从拍卖会出来的韩梅,对此一无所知。 她心情轻松地跟着陈晨,顺着电车路往西走。 五光十色的繁华处,冷不丁给来点殖民遗风,比如以前港督命名的街道,比如依然在马路上穿行的电车道,让人品到一种现代文明和古老文化掺杂丛生的况味。 穿过两条街巷,那些传承过百年的老街景,就会摇身一变,呈现出金光闪闪的另一面。 从湾仔走到名店商场林立的中环区。她认不全那些名店的招牌,全凭门口排队的人龙长度来辨识其知名度。 陈晨熟门熟路地领着她拐进了德辅道上一家珠宝店,一踏入大门就有能叫出陈晨姓氏的店员来招呼。 “你要买什么吗?”韩梅没什么底气地问他。 他笑而不答,围着中岛柜转了一圈,又指挥她到别的地方随意看看。 等人一走开,他就对接待的经理悄声吩咐:“我想给女朋友挑点东西,想清净一点。” 经理看一眼韩梅的背影,马上会意,笑着吩咐下去让人守住店门,等手头的生意结束,就关起大门来专心招待陈晨。 大铁闸呼啦啦往下降。 陈晨正要拉起韩梅往里走,却反过来被拉得一踉跄。 他转头一瞧,韩梅面有菜色,拉着他就要往外跑:“原来电视剧里的场景都是真的!这是要抢劫金行啊?” 陈晨先是一愣,头慢慢抵在她颈窝处,才开始无声颤抖,慢慢又变成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哈哈哈哈,韩梅,你真是黑帮片看太多了!” 店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等韩梅弄明白只是一场误会,羞得脸都红了。 陈晨笑得心花怒放,想起韩梅说想吃驰名的港督蛋挞,还不客气地指挥店员跑腿,指明了是摆花街上她喜欢的那一家,又让带上丝袜奶茶,适意地边吃边选购。 等清场完毕,经理从展示柜中取出摆位最显眼的几付钻饰,一一陈列到二人面前。 韩梅面露诧异,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陈晨却伸手把首饰盒给盖上了。那巨大的“啪”的一声,把伺候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马经理,你有心同我悭钱?定睇死我女朋友唔识货?”经理被他一番抢白弄得满脸窘迫,立刻吩咐下属把东西撤了下去。 韩梅没听懂,却被服务员偷偷打量得不舒服,张张嘴想问,经理已经笑着转身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经理双手戴上了白手套,郑重地,亲自托着一只保险箱过来。 保险箱打开,里面还有第二重锁。 他用随身的钥匙打卡,里面才是港剧里见惯的那种黑色丝绒小盒。 陈晨从经理手里接过小盒,在韩梅面前慢慢打开。 她只觉眼前一花,即使没学过鉴赏,也瞬间被眼前这种简单粗暴的美折服。 戒托没什么花架子,细细的素指环上,颤巍巍地顶起一颗6克拉的椭圆形净水钻,58个切面和细致的抛光,将宝石蕴含的璀璨发挥到极致。 正对着看进去,还能看到如煤气燃烧时一样的蓝光。 经理用港版普通话夸赞陈晨的好眼光,不厌其烦地解说着钻石的净度、色级及来历。 他用艳羡的目光注视韩梅:“我看女士的手大概要戴12号,现在的戒托可能有点小,不过幸亏是素款,让店里师傅改下也不费事。” 陈晨问了句“是吗?”却抓起韩梅的手,二话不说把钻戒一下撸到了她的中指根:“好像不小嘛。” 韩梅猝不及防间,手上一紧,还没回过神,就被那骤然增加的紧绷和重量弄得心头一颤。 她手瘦,抓起来会有青筋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4 凸起,按高玉兰的话,那是相学里的劳碌命,辛苦人。 可巨钻的光辉就好像摄影棚里的大柔光,将手衬托得软若柔荑。 她醉在那摄人心魄的光芒里,开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这一刻,她终于体验到,为什么说宝石有让人头晕目眩的奇效。 她想起了色戒里那只让王佳芝丧命的粉红鸽子蛋。在易先生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她就不是女特务了,她只是一个心花怒放的女人。她的清白、事业、青春,都要匍匐在钻戒的炫丽光芒下,心甘情愿地被这名为戒指的刑具锁住。 那陈晨呢?他知不知道给女孩送戒指的含义? 她不是没有小贪念,也不是没有好眼光。但太美的东西大多有毒,譬如罂粟和水母。 她害怕承受不起指头上的这份重。 陈晨还小,他不过一个仰仗父荫的学生,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她是大人了,她不能不知道。 “这个跟我不合适。”韩梅冷静下来,低头就去撸手上的指环。 经理笑得诧异又牵强:“这样的宝石,买一枚就少一枚,都是有市无价的。” 韩梅知道经理误会了她的意思,她歉意地去看陈晨:“不是这枚戒指不好,它太漂亮了。你我之间的心意,我能明白的,用不着靠这个。” 陈晨搂住她的肩,特意引韩梅的视线去和经理对了一眼,说:“拿着,别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 韩梅不服输,双手勒在肚子上使劲,可小号的戒圈就像如来佛的金箍,戴上容易,脱掉难。 陈晨面上露出狡黠的微笑,抓住韩梅双手阻止她继续自残,让经理去记账:“别瞎弄了,你不疼,我看着都疼。你不喜欢就先戴着,等脱下来了再还我。” 韩梅甩着发痛的手,无奈地被他牵着出了大门。 熙攘的街头,两人十指紧扣。 陈晨抓着她的手,不适摩挲她手指上沉甸甸的钻戒,享受这一刻的高调。 他笑眯眯地说:“我小金库都在你手上了,可别给我弄丢了。” 韩梅只感觉肩上的压力更大了:“你对我好,我知道的,用不着靠这个。” “可别人怎么知道?”他吻一口她的手:“就是要这样,你戴着它,然后我带着你!” 他满意地看一眼戒指:“来的匆忙,没时间定制,不想挑的还挺合适。” 韩梅说起这个就来气:“哪合适了?明明小了一号。” “亦舒的书你没看过吗?这种戒指就该买小的,难道要跟喜宝一样,石头总往一边倒,跟暴发户一样?” “那也不能为难自己啊!要是脱不下来咋办嘛!” 那更好了!“那就一直戴着。” 韩梅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孩子的一辈子有多长?三分钟?三个月? 他还故意气她:“要么你努力减减肥?说不定瘦了能摘出来。” 他明知道的,韩梅在来的路上就搜好了美食攻略,将港九新界的美食列了个长单子,打算好好利用陈晨的中港驾照,将深水埗的手打鱼丸竹昇面,北角的13座牛雜,开着车子一路扫荡过去。 碰上不好停车的路段,韩梅匆匆下车买了,坐回车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喂他。 陈晨顾着开车,吃咖喱鱼蛋的时候把酱滴到下巴上了,她顺手就给他抹完才想起手上的戒指,一看,大钻石居然歪到一边去了。 她惊诧不已,放下吃食,使劲拧动几下,钻戒经油润滑,居然松动起来了。 她才想起以前看过别人戴镯子时,也会先在手上套上一个塑料袋,用以减少摩擦。 她灵机一动,从包里掏出卸妆油,照着指根位置就不要钱地倒,经她一通捣鼓一阵,居然真把这宝贝疙瘩给摘下来了! 韩梅一时间又惊又喜,手里托着钻戒,像老孙摘下了紧箍咒,恨不得对天长啸。 她兴高采烈地将戒指举到陈晨眼前:“天啊!我成功了!” 陈晨正把车子驶入商场的地库,顿时一脸不高兴地:“赶紧戴回去,别等下弄丢了。” 韩梅嗫喏着:“我平常都不爱戴首饰的。还有,那什么,你知道的,我粗心,说不定磕磕碰碰的就给弄坏了,那多不好啊。既然脱下来了,还是你拿回去吧。” 陈晨已经语带不耐了:“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还没有往回要的。你不要就扔掉得了!” 真是大言不惭!刚才还说花光他小金库呢。 韩梅责备地看了他一眼,将指环给搁在了仪表盘上面:“反正我是物归原主了。” 她话音刚落,车猛地一顿,韩梅惯性地便向前冲,又反方向撞回椅背上。她捂着被撞痛的后脑勺,刚要开口,被陈晨的目光给吓到了。 韩梅这才看见他的脸:腮边的肌肉紧咬,暴起的青筋突突直跳。目光狠厉得仿佛要杀人一般。 韩梅被他发怒的样子吓呆了,抓着安全带,看他一语不发地打开了主驾驶室的门,转身扬长而去。被丢下的韩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韩梅无助地坐在副驾上,看陆续有车被堵在后头,不耐烦地摁响喇叭,一脸的欲哭无泪。 果然很快有保安过来敲她的车窗了,对方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韩梅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她心里头更慌了,问对方能不能讲普通话。 谁知换完声道……比刚才更像鸟语。 她连蒙带猜,好不容易才听懂是让她把车挪开。韩梅解释司机临时有事走开了,不知道他的去向。 保安员可不管,指手画脚又说了一通鸟语。 韩梅狼狈道歉,边急轰轰地拨打陈晨手机,谁知连打几通,都是响过一声就挂断。 听着那把话筒里重复的忙音提示,韩梅想死的心都有了。 保安员还下了最后通牒,说再不走就要叫拖车了。 还有后头等不及的,大声就嚷嚷了起来,是能让人猜出意思的语气动词。 韩梅一气之下,电话也不打了。 她瞥见车钥匙还插在车上呢,把心一横,直接就坐进了驾驶座。 好歹她也是个有驾照的人! 虽然考出来后从没上过路,她也不习惯右舵车,而且香港的车场车位狭窄,光线也不足...... 不过赶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了! 她发动引擎,在鼓动的摩达声里,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再抻了抻手筋,又深呼吸了几下,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才把住方向盘,一脚踏在了油门上。 谁知才没倒进去半个车身,就传出“砰”的一声巨响。 陈晨也很久没试过这么抓狂了。 他从车里下来,急匆匆朝商场疾走而去,牙根咬的咔咔作响,只觉得血液滋滋得流得飞快,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韩梅要把戒指还给他的画面。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5 再在她身旁呆下去,他肯定自己要掐死她的! 这白眼狼!捂不热的破石头。她不就是急着想要和他撇清关系吗?以为他看不出来。 电话响了几次,被他看也不看就挂掉。 哼!别以为说几句好话他就不生气了。这次他可不会再轻易心软。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她肯定不知道厉害的。 手机才消停了一会,一条信息进来。 陈晨瞄一眼,被屏幕上闪出来一句“我撞车了,你快回来。” 他吓得魂飞魄散,火急火燎转身,光顾着给韩梅回电话,一个没注意,和身后女生撞了个满怀。 女生手里的刚买的热柠水,全都泼到了陈晨的身上。 她见他衣袖下的半截手臂都被烫红了,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陈晨却只顾得上给女生塞了一张红票子,扔下一句“赔你茶!”,捡起被摔出蛛网的手机,匆匆就往来路上走。 幸亏电话还能用,他拨出韩梅的手机,一接通就急冲冲地朝电话里吼:“韩梅?” 手机里传来刺耳的防盗警报声,韩梅那声小小的“是我!”夹杂在里头,却仿佛将他从水深火热中拯救了。 他七上八下的心这才回到了原位。 他长舒了一口气。命令道:“给我待在原地,我马上回来。” 刚踏入停车场,他就听见被密闭空间放大的骂咧声。 韩梅站在亲密相拥的两车旁边,被一对陌生男女围攻着,四周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他一走过去,韩梅就像是终于等到主人的家猫,抬头齉着鼻子唤了他一声。 陈晨只觉得本来就被气疼的心,又被什么挠了一下。 被撞的人终于见到了正主,一下子就把战火烧到他身上去。 对方指着自己被撞凹的车门声讨,叽叽呱呱对他说了一大通。 陈晨又气又累,没耐性听他们啰嗦,掏出一叠现金拍在对方胸口上:“随便你中意报警定系私了。” 对方搂住散在身上的钱,顿了一下,嘟嘟囔囔地就把车开走了。 等人走光了,陈晨的目光才终于又落在了韩梅身上,话里带着火星子就往外冒:“你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人家要拖车就让人拖呗,让你多管闲事去挪车了?得亏现在人还是全须全尾地,你要真弄个缺胳膊少腿的,找谁赔你去?” 韩梅被训得头低低地,一声不敢吭。 他点点她的脑袋:“你说你脑子是不是左半边裝的纯净水,右半边裝的面粉,然後又使劲晃了晃啊?” 韩梅瞪他一眼,这人还真来劲了?要不是他发脾气扔下车子就跑,她用得着去挪车吗? 她低声咕囔了句:“别得理不饶人!” “你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陈晨气得简直不想看她。 因为他们的车子也有点划痕,陈晨不确定里面机件有没有撞坏,索性打电话让酒店联系租车公司拉去检修,又让另派司机来接。 韩梅才注意到他的满身狼狈,拉过他的手要查看:“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衣服湿哒哒的?” 陈晨虎着脸甩说没事。 韩梅叹了口气,忍不住走过去再次拉起他的手:“到底怎么了?” 陈晨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最终还是舍不得挣开。 刚好酒店的车来了,通知他们上去坐车。 陈晨找对了人,拉开车门让她先上,正准备跟上去,看见她空荡荡的手指,忽然才想起来:“戒指呢?” “在这儿呢。”韩梅赶紧把项链从衣领抽出来,戒指正和她妈妈给她求的玉观音串在一起。 陈晨暗自松一口气,得亏这小没良心的,还真没随便把戒指扔了。 沉默像是低气压,笼罩在二人上方,从车上一直维持到酒店房里。 陈晨从浴室换了衣服出来,见韩梅端坐在电视机前。眼睛虽然盯着屏幕看,可遥控抓在手里,隔不到两秒就换一个台,明显没有认真看。 见他出来,她的视线倏地转过来,一对上他的,就露出欲言又止的修好之意。 陈晨的冷脸再也摆不下去,招呼道:“饿不饿?出去找点东西吃吧?” 本来打算停好车,就上楼去光顾一家米其林三星粤菜馆的,谁知晚饭没吃上,倒是惹了一肚子气。 韩梅的眼睛却倏地一亮,猛点头:“我来请你‘扫街’!” 与高档商业区相比,旺角就是接地气的平民区,一出地铁站口,立刻被一种廉价的油滋滋的味道充斥鼻腔,耳边充盈着平易近人的市井喧嚣。 白日繁忙的车道,此刻变成了行人专用道,嬉闹的人群摩肩接踵,在各式小吃摊位和街头艺术者间穿梭绕行。 标志性的霓虹广告灯箱,从唐楼外墙伸到马路上方,铺天盖地地占据了整个夜空。 韩梅深深吸了口这充满油烟味的空气,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舒心感。 这才是适合她逛的地方,随便看中什么,都不怕消费不起。 本地人把边走边买边吃的行为称为“扫街”。韩梅拉着陈晨在人潮中穿插。 陈晨因为肩膀不断被人撞到,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走着走着,却突然发现原本在身侧的韩梅不见了。 他吓了一跳,慌忙四顾,才发现她蹲在了身后不远的一个地摊前。 那都不算个正式的摊位,是一个穿着工人裤的女孩在人家两个摊位间的空隙支了张凳子,把小皮箱打开当成桌面,在上面放了些自制的玻璃制品在摆卖。 他走过去,听见女孩兴致勃勃地跟韩梅吹嘘:“这个叫海玻璃,都是在海水中漂浮,被时光打磨,经风浪孕育出来的,每一颗独一无二。我去收集起来,根据它的形状加工设计,再手工制作的。” 陈晨不屑地吐槽:“什么海玻璃,我看是海垃圾吧” 韩梅仿佛没听见,自顾掂起一双对戒瞧。 戒面的一开为二的水晶跳棋,磨损的地方被女孩子巧妙地以喷沙做成了鱼鳞的纹路,镶嵌起来,像胀鼓鼓的两条鸡泡鱼。 小鱼相对着被镶嵌在一对银戒托上,嘴对着嘴,经小射灯一照,仿佛在蔚蓝的海中接吻一般。 售货小妹赶紧称赞韩梅好眼光:“这个颜色的海玻璃是很稀有的,平常都是绿色和棕色比较多。” 陈晨忍不住像网站视频上疯狂弹出吐槽:“谁让啤酒瓶不是棕色就是绿的呢?” 韩梅却仿佛听不见一样,乐滋滋地试戴上手,还举起来给他看:“漂亮吗?” 陈晨翻起白眼,心想我都叽叽歪歪了那么多你还问我漂不漂亮:“你让我捂着眼睛好呢,还是捂着良心好。” 她又拿近了瞧:“可是我觉得挺高档啊。” 什么破眼光! 反正跟女生讨论这种也没意义,陈晨的手刚摸向裤兜,就被韩梅摁住了。 她连说带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6 比划地跟女孩讨价还价,为一两块钱的零头也讲得口干舌燥,还硬是自己付了钱。 货银两讫,她试戴着的就不摘了,又将另一枚递给陈晨。 见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还亲手帮他戴上:“来!八戒,来让为师给你上个紧箍咒。” “凭什么我是猪八戒?我怎么地也得是孙悟空!”陈晨大眼一瞪。 韩梅不以为忤,又喜滋滋地补充:“好吧,你是神通广大保护为师的齐天大圣。” 他这才笑了,低头撇一眼指上的戒指,又问:“这个比我买的好?” 韩梅不以为忤,微微一笑:“是比不上,不过戒指嘛,还是得成双成对才有意思。” 陈晨一听,嘴角抑制不住上翘,却仍旧忍不住使小性子:“当定情信物的,你居然还好意思砍价?” “砍价怎么了,精打细算难道不是中国女性传统美德吗?” 她想起网上疯传过的那个小学生逗小女朋友的段子,嘟着嘴巴跟他学:“我一天三块钱零用钱,两块五都给你买花戴了,你还说我不爱你?” 陈晨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旁边了,又举起手看了一阵,明明高兴地不得了,嘴里还是哼哼唧唧她没眼光。 她故意逗他:“我没眼光,然后看上了你,是这个逻辑吗?” 陈晨挑起一边眉毛:“那是你瞎猫碰见了死耗子,为着找着我,你所有的好运气大概都用完了,明天最好去黄大仙烧烧香。” “您怎么能是死耗子,”她笑,主动去和他十指交扣,脸上的骄傲中又隐隐带着一种怅然,像藏在了早春的晨雾后面:“你是我的奢侈品。” 陈晨看着她的笑模样,耳边的喧闹仿佛被一刹那屏蔽,只有无限放大后心花怒放的声音。 原来自己不是演独角戏。 他把这隐晦的告白放在心间咀嚼,感到一种欲言又止的甜蜜,比我爱你三个字更甘美绵长。 他情不自禁地拨开她的刘海,托着她的脸,低下头,额头和她的相触,然后用鼻子碰她的鼻子,最后是唇的碰触,如蜻蜓点水,分离,再相接,然后慢慢加深。 知道她是慢性子,他就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带引,让她熟悉他的味道,习惯他的节奏。 咬住的牙关,颤抖着,被他柔软的舌头耐心地舔开。 他朝着她的嘴角吹气,用舌尖摩挲她的牙龈,轻咬她的嘴唇,朝着她的舌头细细吮吸,舌尖在她的上颚画花,柔情万千的吻,变换出千百种花样,十八般武艺都想在她身上施展一遍。 那些语言描述不了的高兴,用动作来诉说。 待她气喘吁吁,陈晨才稍稍退开,打趣道:“你嘴巴哄人还可以,这个得加强锻炼。” 韩梅脸上满是浓情蜜意。她说:“去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我说独一味是个含片呢,你们说呢?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终于入v成功了。 请大家记得留言,我将送出红包! 鼓励小天使们加群! ☆、你都不想跟他握个手吗? 情人都是这么和好的吧,讲不清对错, 就用一吻泯恩仇。 肚子发出咕噜的抗议, 他们终于有心情去祭五脏庙。 韩梅包里的美食地图终于又有机会重见天日, 两人按图索骥地觅食。 他们手拖着手, 这拥挤的街道,也变得没那么难行了。 向前走了一小段, 陈晨便说闻到一股恶臭, 捂住鼻子要往回走。 “我怎么没闻到?”韩梅拉着他硬要往前, 果然循着老长的人龙,果然找到了驰名的卖臭豆腐铺子。 韩梅转头对他啧啧赞他:“你这狗鼻子够灵的,比手机地图还厉害。” 他反常地没有发飙, 抱着双手朝韩梅笑:“我说,想称赞下自己的男朋友,你有那么不好意思吗?大大方方说亲爱的你很厉害就行了?”反过来把韩梅说的脸都红了。 她排队要买, 被陈晨拦住:“你来真的吗?这么臭的东西, 你要放进嘴里?” “弓长春木乔说的,臭豆腐就跟中国知识分子一样, 闻着臭而已, 吃着可香了。我身为知识分子, 得和我的同道好好沟通一下。” “你无不无耻?为了吃臭豆腐, 好意思拉整个中国的知识分子下水?” 韩梅顾不上跟他斗嘴皮子, 直接掏钱跟老板买了两块。 新鲜炸出来的港式臭豆腐,比四川臭豆腐块头大,一指见方, 寸许见厚,金香酥脆的外皮,再加上甜酱辣酱,隔着油纸都能感受到它鲜活的热力。 韩梅的津津有味地深吸了一口气,才用竹签戳起一块凑到他嘴边:“真的不尝尝?” 陈晨赶紧别开头,嫌弃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你吃了这个可别想亲我!” 哟呵!好像谁在乎似地!? 韩梅斜乜着看他,挑衅地一口咬下去,果然外酥内软,口感好得让她捂嘴惊叹。 她顾不得热,边咬边哈气:“真是齿颊留香,我今晚不刷牙了,估计还能防狼!” 陈晨恨得牙痒痒,一咬牙,照着她臭哄哄的嘴巴就亲了下去。 韩梅吃了一惊,怕戳到他,忙把竹签拿开:“你干嘛?” “我看看这个中国知识分子是不是真的闻着臭吃着香。” 韩梅娇笑着躲开,又被陈晨一把抱回怀里,他突然摆出一副认真脸:“你看,这么臭我都能吻下去,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两人笑着,呼吸相闻,眼珠里映照出对方笑意满满的脸。 两人边走边吃,却越走越慢。韩梅拖着步子,在路边蹲了下来,说要歇一会儿。 陈晨问:“怎么了?吃太饱?” 她才委委屈屈地说出来:“新鞋有点磨脚。” 陈晨这才发现她脚跟被磨红了,看她疼得脚背都弓起来了:“怎么不早说,你还真当自己是人鱼公主了?” 他提议打车回酒店。 韩梅苦看着单子嘟嘴:“可是还没吃到鸡蛋饼呢。” 这人把老师的架子一放,就是一吃货! 陈晨嘴上嫌弃,心里却享受着被依赖的感觉:“我给买过来吧,你在这等着。” 等他排完队拿着鸡蛋饼回到原处,却见她在一个算命摊子里坐着了。 一谢顶老头拿着张小红纸片,摇头晃脑地跟韩梅吹嘘:“这是第二十二签,叫陈妙常思春,签文是‘秋水依人各一方,天南地北恨偏长;相思试问凭谁寄,不尽凄凉狂断肠。’小姐,我看你现在谈的这人恐非良配啊。” 陈晨听得那个气呀!他气呼呼地冲过去,把鸡蛋饼往韩梅怀里一塞,拉起她的手就走。 韩梅被他拉得踉踉跄跄,一边还听他气呼呼地念叨:“你一教育工作者,怎么还封建迷信上了。这都是神棍知道吗?什么姻缘有碍,他真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7 有料,也用不着在庙街摆摊了。就想吓得你掏钱消灾呢。” 韩梅听得捂嘴笑起来:“他自己说不准不要钱嘛,我就借他凳子坐一下。” 陈晨这才觉出自己的紧张过度来。他慢下脚步来,才发觉这么拉着一走,两人不知不觉都已经到地铁口了。要想打的,还得倒回去走,便将直接韩梅扶进地铁了。 繁忙时间的荃湾线上,车厢只剩了一个关爱座,陈晨让韩梅坐下,让她脱了鞋子把脚踩在自己的脚背上,自己站在前头跟她说话:“我说,要看相,你该找我的。” “你又懂了?”韩梅抬头往上瞧,满眼里都是不相信。 他坏笑着从她领口直直往下瞧:“我怎么不懂?事业线深代表事业心重嘛。” 韩梅赶紧捂住了领口回瞪他。 两人一路玩笑,陈晨出了地铁站就让她趴到背上,一直把她背进酒店房间。 韩梅让他放下自己,他看了看时间,扛着她直接来到了露台边。 8点一到,从酒店看开去,对岸的摩天大楼乍然绽放出闪跃的灯光,将整个维港点亮。 那夜色,仿佛很远,又好像很近。 她舒服地靠在他的肩头上,长长地感叹:“真漂亮呢,这里的夜景!” 陈晨扭着头看她,满脸是笑:“是很漂亮。” 韩梅笑着去推他的脸:“漂亮你看前面呀,看我干嘛?” “我看的比你的漂亮多了。”他微笑着去亲她的眼:“你都不知道它映照在你眼睛里的样子会有多漂亮。” 等汇演结束,两人才算疲惫地结束了一天的观光。 韩梅和陈晨先后洗好澡。 他出来,就看见正在晾头发的韩梅正掏出芦荟膏,来涂脚上的刮伤。 他兴冲冲地过去问:“你这个也给我涂一下。” 韩梅看了看标签:“对不对症啊?” “里头不是有芦荟吗,反正是修复皮肤的,应该差不多。”陈晨卷起短袖,露出红肿的手臂来。 韩梅这才吓了一跳:“怎么这么严重了,你早不说?” 陈晨轻描淡写了一下:“还行吧,跑去找你的时候跟人撞了一下,被热茶泼到了。” “痛吗?”韩梅轻轻一摸就惹来他的痛呼,还隐隐发烫。 可惜随身只有这个了,韩梅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她带了十二分的小心,用指腹在发红处轻轻地抹开,听他痛得抽冷气,她对着伤处轻轻吹了气。 陈晨清了清嗓子,指拉开t恤衫露出发红的腰来,“这儿也疼。” 韩梅让他脱掉上衣。 他依言脱掉上衣,半躺在床上,手肘在后撑起上半身,收紧的腰腹像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白壳鸡蛋,亮得韩梅眼前一阵恍惚。 她用低头掩饰住不自在,耐心地转到他身前,对着发红处认真涂抹。 陈晨不但觉得皮肤痒,一时间,心也有点。 他趁她认真忙活,悄悄将两腿岔开了,看准韩梅不知不觉地越靠越近,找准位置,双腿一收,就拦腰把韩梅夹住了。 韩梅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摔倒在陈晨身上。 “干什么?!”韩梅吓了一跳,想撑起身,被反过来责备:“别乱动,把我药都蹭掉了。” 韩梅举着手指哭笑不得:“你想干嘛?” 陈晨笑得老奸巨猾:“不干嘛!” “有话说话,你腿先松开。”韩梅红着脸轻叱。 “不行!我女朋友脾气不好,我得防着她踢我裆。” 韩梅真是要被气笑了:“快松开,你药还涂不涂了?” “我还有一处疼的!” “在哪?” “这儿也肿了。”陈晨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手轻轻抓住了她的往下,然后隔着布料让她摸在一处滚烫上。 韩梅吓了一跳,一抬头,便落入他眼中那一触即发的欲望里。 他低头去寻她的唇。 韩梅躲,嘴唇不管不顾地往下贴,逮哪儿亲哪儿,急切而无章法,如急雨般落到她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在皮肤上引起一片陌生的颤栗。 韩梅觉得自己像离开水的鱼,在网中徒劳挣扎,无措地张合嘴巴。 上头水深火热,衣服也下摆不知什么时候被抄进去一双大手,轻轻一扫,像带了电,让她忍不住发颤。 他忍得辛苦,额头汗都出来了,腿难耐地在韩梅腿上蹭了几下。“你都不想跟弟弟握个手吗?” 作者有话要说:  韩梅:该如何回答?急!在线等! ☆、王菲说了,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他忍得辛苦,额头汗都出来了, 下身难耐地在韩梅腿上蹭了几下。“你都没见过他呢, 就不想跟小弟弟握个手吗?” “谁要跟它握手!”韩梅又羞又好笑, 急得耳朵都红起来了:“我不会。” 他兴奋地提议:“不会我教你啊!” 有见过这么好为人师的吗? 好奇心驱使下, 韩梅的手还是被拉着摸上了他的皮带。 韩梅想表现得洒脱一点,三两下去解皮带, 却被皮带扣反弹回来打在了手上, 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陈晨温柔地拍拍她的手背:“没事, 我爱激烈些的。” 韩梅都要羞死了。她就会到这儿了,想激烈也激烈不起来呀,真章还得陈老师手把手地教。 她不是没上过生理卫生课, 大学寝室里也观摩过岛国教育片,此刻得见真身,又是她没见过的模样。 她被身体力行地指导着。 这样亲密的瞬间, 想到喜欢的人把自己的欢愉交托给她, 韩梅心中软成一泓水,止不住地想去呵护怜惜。 陈晨的体温越来越高, 身体也越贴越近, 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满脑门脖子的汗水沾着她的额头流下来, 蒸发出一股湿哒哒的却好闻的气息。 她用空出的手轻抚他的脸额, 低声打岔,像是看电影时情侣间的絮语:“你是不是很热?” 他已到紧要关头,只把这无关紧要的话当成耳边风。 韩梅听他抑制不住地直哼哼, 怕弄疼他了,忙松开手:“你真没事吧,是不是有点发烧?” 陈晨简直要被逼疯。他一把将开小差的小手抓回岗位,头一侧,寻到她的唇,舌头伸进去,堵住那爱泼冷水的小嘴,用力地翻搅着,吞咽,几近厮咬。 他眼睛紧闭,贴着韩梅的唇,趁着换气的间隙,见缝插针地叫唤着她的名字。韩梅突然手上一热,就被湿嗒嗒的东西糊了满手。 陈晨像终于冲刺到终点的长跑手,就势就扑倒在了韩梅身上,重量一下子都压过去了。 她忍着没动,抱了他一阵,用没被压住的手,拍打着他的汗津津的后背。 陈晨好久才缓过劲来,声音里带着疲倦和满足:“你感觉怎么样?”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8 “什么怎么样?”韩梅韩梅害羞地动了动双腿。 陈晨还要追问,她想了想,敷衍着说:“就像给小孩儿擤了下鼻涕一样。” 陈晨听得白眼一翻,猛地就要厥过去了。 看着他受伤地背过身去。韩梅笑嘻嘻地翻身起来,却被他气呼呼地躲开了。 韩梅终于忍不住了,坏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虽不满韩梅的嫌弃,陈晨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他食髓知味,往后有点风吹草动,就自觉要求她帮自己“擤鼻涕”。 两人正在香港仔避风塘的小艇上吃新鲜熬制的泥鯭粥,韩梅抱怨说自己连拿调羹都没力气了。 陈晨说:“要不我喂你?” 韩梅瞪他一眼,给严词拒绝了。 他强烈要求和她 “众乐乐”:“那你就不累了,我来负责累。” 这么明显的陷阱,韩梅才不踩呢:“王菲说了,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所谓出处不如聚处,香港虽然不产葡萄酒,因实施零酒税,也成了酒品畅销地。 韩梅爸爸好喝两口,她打算去免税店挑两瓶红酒的当手信,又遭陈晨了白眼。 她愤愤不平:“免税店怎么了?免税店就没有好东西了吗?” “不是那里没好货,是你不会挑。”他一句话就把她噎的够呛,后面一句“谁能保证你挑男人的好眼光能延续到挑酒上。”又把她气笑了。 陈晨说带她去朋友的店,反正都在港岛区,他开着车子七拐八弯,停在了浅水湾一处山坳里。 远远看见山边一间白色的玻璃房。韩梅好奇:“你朋友是隐士吗?开个店怎么还在深山里。” 他笑:“酒香不怕巷子深呗。” 进门才发现几百平米的玻璃屋只是迎来送往的品酒区,工作人员认出陈晨,不做停留,直接将他们带到藏酒库。 相比外面的白色玻璃屋,地下酒库才是这家店的精要所在。直接开凿在山体里的三层酒窖,据说前身是战时的英兵的军火库。 跟随外籍品酒师沿着窄窄的楼梯走下去,温度自然而然就降了下来。欧式的壁灯打在凹凸不平的石壁,营造出一种厚重的历史感。 品酒师朋友领着他们在一行行酒架间穿行,耐心介绍每种酒店的产区和年份,详细得好像视像版的商品名录,复杂的英语地名把韩梅听得云里雾里。 品酒师看出学生的心不在焉,笑一笑:“耳朵不懂没关系,你的舌头会告诉你的。” 他直接让人拿来开瓶器和高脚杯,看中了哪一瓶就直接倒出来给他们喝。 品酒师看他们俩碰杯,笑着拉停了韩梅的手:“no no no,miss han,toast with eye bsp;with your&herwise, you may& 7 years’bad sex!”(跟人干杯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否则会连着七年都会性生活不协调的。) 陈晨突然自言自语:“哎!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韩梅红着脸白了陈晨一眼。感觉这外国人封建起来也挺吓人的。 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对,耳朵听不懂的,舌头一下子就尝明白了。 她兴奋地一下尝尝这个,一下试试那个,红的白的喝得不亦乐乎。 陈晨去买好单,回来发现韩梅脸红扑扑地,正大着舌头跟老外品酒师说话:“he is mubsp;youhan i am, my boyfriend is only&y years old.” (他比我小挺多的呢,我男朋友才二十。) 陈晨听见自己第一次在人前被承认,心中又惊又喜,上前就揽住了韩梅的腰。 品酒师对他们的关系表现得理所当然:“of bsp;;is ;er with age.”(当然,女人如酒,历久弥香。) 说着又和韩梅碰了一下杯。 韩梅听得高兴,转过头来看陈晨,带醉的眉眼里闪着爱意,破天荒地居然主动吻了陈晨一下。 陈晨收获了今天第二次的惊喜,看着她不住傻笑,终于确定她是醉了。 果然她一路走到玻璃屋后的庭院,脚步漂浮,说话控制不住声量,兴致高昂起来又会哼歌,一会儿又把自己挂在陈晨脖子上。 陈晨搂着她的腰笑:“怎么,要玩旋转木马吗?” 韩梅被逗得咯咯笑,在他身上扭来动去的。 陈晨警告她:“别瞎动,撩着了拿你来灭火。” 韩梅俯头对着他裤头看了一阵,一脸纯真地:“弟弟又要流鼻涕了?” 陈晨在心里骂了句粗话。“咱以后别叫这个行吗?” “为什么?就是擤鼻涕!”她还疯笑着越说越大声。 陈晨没好气:“你当我是皮诺曹!” 韩梅醉是醉了,脑子间或性地居然还条理清晰,她掐着他的鼻子:“谁随便给人擤鼻涕啊?你说的,那是喜欢你才给你捡鼻涕纸呢。给最亲密的人擤,才不会觉得脏。” 陈晨心中忽然多云转晴,一边的脸颊上笑出个小酒窝。 他在心里头把她的话过了一遍,觉得自己白生了闷气,冤枉得很。 他趁着韩梅喝醉了,放肆地将她的屁股抱到自己腰的位置:“不管,你再说这个,我就给你动真格。” 谁知韩梅忽然侧过脑袋娇俏一笑,伸长了脖子吻住他的下巴,眼角眉梢都是止不住的春色:“谁怕谁啊!” 陈晨心中一荡,简直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的声音又低又急,带着暗暗的狂喜,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放到了车副驾上:“我们现在就回酒店!” 谁知她坐进去时还媚眼如丝地玩他的领带,等没过两个红绿灯,他转头一看,她已经双目紧闭,头往后仰,拖长的口水都要滴到领带上去了。 陈晨难以置信,一时恨得牙痒痒,又拍了她脸好几下,她还是不省人事地睡死过去。 他只得又当了一次骡子,辛辛苦苦地把她扛上楼。 见她在床上睡得舒坦,陈晨双手叉腰站在一旁,只恨不能撕了她:这都是什么人啊?!上辈子是个纵火犯?还是隐藏很深的反社会人格? 陈晨看着昏迷不醒的韩梅,越想越憋闷,越想越觉自己该干点武林高手出招后被迫收功然后走火入魔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不会从此对擤鼻涕有阴影。 围观深入交流,请加“深入”交流群。 ☆、你最爱的小说,舍得一口气看完吗? 半梦半醒间,韩梅只觉浑身发热, 一条阴险的小蛇, 要趁着夜色, 偷偷地要潜入伊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49 甸园中。 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轻轻唤了声“陈晨?”睁开眼,视线便落入黑暗中一双欲望浓重的眼里。 他动作优雅地侧头咬在了她的膝盖上, 好像灯光下的一场现代舞, 目光邪气又嚣张, 让她看得浑身一个战栗。 他吻住她的嘴巴,耐心用手指预备她,直将热处翻搅得更热, 脑子也被煮成了一锅浆糊。 身体和身体间无缝隙的相贴,让她无比紧张,在那要命的一刹那, 韩梅突然害怕了, 一个瑟缩躲了开来。 陈晨艰难地支撑住俯撑的姿势,太阳穴上青筋直跳, 威胁她说:“每次都临阵才喊停, 韩梅你是故意的吧?” 看着韩梅委屈地咬了咬下嘴唇, 他又败下阵来:“你最好给我个好点的解释。比如你只是不喜欢做完运动汗津津地睡觉, 但对我身体各个部分都是很满意的。”他顿了顿, “还必须强调会一整晚都抱着我睡。” 韩梅脑子慢慢清醒过来,咯咯笑着,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她凝视他憋得涨红的脸, 又伸手拨了拨他洗完还没擦干的湿发。 这个男孩虽然稚嫩,但他一直在用自己的办法去保护她。 韩梅调整自己的位置,从下而上欣赏那张迷人的俊脸,用目光描绘月光下他那线条优美的身体。 她血管里的高度数酒精终于被眼前的美色点燃,正在迫不及待地破茧而出。 什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 如果这是人生必经的倒霉过程,她愿意陪她共度的人是他。 韩梅闭上眼,带着一种壮士断臂的英勇决然,声如蚊呐地喃了声:“套子。” 陈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生怕她会后悔,跑下床叽哩桄榔地翻了一阵,迅速装备完成,一上去就像吃了脉动一样,简直停不下来了。 谁知他兴冲冲地动作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发现没有听见该有的应和。低头一看,韩梅眉头紧皱,全身僵硬地躺尸在那。 他用尽全身的意志踩了刹车。 “我很庆幸你的第一次是给了我,”陈晨叹着气,倒在了一旁:“可我并不愿意你记住它是因为这段经历太痛苦。” 她总以为这该是女孩子给自己买的第一副耳环,总是要用痛苦来镌刻,可他跟她说不是。善解人意的陈老师抓起她的手:“来吧,咱练习一下你学过的。” 韩梅对自己的煞风景还是有点小愧疚的。 陈晨笑了:“废话,你最爱的小说,舍得一口气看完吗?最爱的鱼香肉丝面,舍得一口气吃完吗?一次不行就第二次嘛,不是说失败乃成功之母……” 韩梅听着这义正词严的台词被他浑身赤衣果地说出来,不知为什么,笑的同时,眼角又有点湿。 韩梅睡得迷迷糊糊,被某人的动手动脚弄醒。 昨晚折腾得太累,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回应这恼人的骚扰。 可某人却不放过她,硬是手脚并用地将她拘在怀里,一会儿拿手指在她脸上戳出酒窝来,一会儿又吻在她的肩膀上,弄得韩梅不得不睁眼怒瞪他。 阳光下,他满脸明媚,眼里镀上一层餍足的光,让韩梅满心郁闷,都被美人给看化了。 她叹了口气,抬头瞄到床头的时钟,她才想起今天说好要去看书展的,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 这次却换成了陈晨不愿起了,他嫌弃地撇嘴:“人山人海的,去什么书展啊?你腿不疼了?” 韩梅脸一红,下意识地为腿间的不适皱眉。谁知陈晨却说:“你鞋不是磨脚嘛?” 韩梅才记起鞋的事来,相比之下,这都不算事儿了。 “早不疼了,我就穿之前在女人街买的夹脚拖鞋去。” 陈晨一臂搂过去:“到那儿跟他们挤,还不如在床上跟我挤呢。你说对吧?” ……对个头,他还有完没完了? 韩梅用被子像包粽子一样将他裹起来,以遮挡那毒辣的春光:“快起来穿衣服,错过了钟点就买不到晨间打折票了。” 因为起晚了,两人紧赶慢赶到地儿,没到入口处,都能看见人龙顺着旁边中环广场的裙楼呈盘蛇状绕了好几个圈了。 好不容易进了场,那上上下下的好几层就足够让人望而生畏。 韩梅第一层没逛一半已经有点吃力了。 陈晨还说她:“你不说换了鞋吗?怎么走路还是罗圈腿?” 韩梅简直羞怒交加,他一个罪魁祸首,舒服完了,居然还有脸来取笑。 她上完洗手间出来,扛起背包准备继续奋战,陈晨却仍旧坐在电梯旁边的长椅上,上下抛接着电话。 他施施然叫住她:“喂!人鱼公主,海里去不去呀?” 两人当天没开车,打的到达深湾的游艇会时,艇库管家和船童早已打点完毕,在码头毕恭毕敬地侯着了。 韩梅被带到码头栈桥上,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率先上了船。 她兴奋地四处参观,三层的船舱分有主客房卫浴厨,还有偌大的玩乐室和泡澡池,间隔精巧不显逼仄,齐备得如同一个移动城堡。 刚钻出顶层船舱,就看见对面船的甲板上躺了一群泳衣丽人,正在悠哉游哉地晒太阳,而且不少都是“公仔箱”里的熟面孔。 韩梅惊得嘴巴都能塞下鸡蛋里,忙不迭要跟陈晨报告。 刚下到一层,却见那船上跳下来个花短裤男孩,正要拉陈晨上那边玩:“我新船下水,让杨二把他家经纪公司的艺人也叫来了,一起出公海玩个几天吧。” 陈晨说了不用了,他还不肯走。 “别扫兴嘛,我这条船跟paul allen的章鱼号一样,在最底层整左个玻璃游泳池,你上次还说要试的……” 他还要滔滔不绝,陈晨无奈地说:“下次有机会吧。” 花短裤眼珠一错,瞄见韩梅从楼梯下来,用肘撞陈晨的手臂:“这美女哪儿找来的?纯良款啊,我怎么没见过?” 陈晨回头看一眼,急急走到韩梅跟前,拖动她外套的链片“嗖”的一声就把她给密封起来,那立起来的领子足够盖住了她半张脸。 花短裤嚷嚷着抗议:“你干嘛?不介绍介绍吗?” 韩梅也吓了一跳,伸手要解开:“干嘛呀,大热天的。” 陈晨赶紧制止了她:“快上去躲起来,这男的节操碎一地,多让他看两眼都容易怀孕。” 花短裤气得哼哼:“陈晨,我还在呢,能听见你说话。” 陈晨当没听见,气得花短裤在身后低声咒骂:“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诅咒你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开……!” 他贼眼一亮,阴笑着将船管家招到身边,将一张金牛塞进了管家口袋里,耳语了几句,然后一推他:“去!赶紧伺候陈少上船吧,看他一脸欲求不满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0 地,开个船说不定就好了!” 韩梅见陈晨回来,问他:“你用这样语气跟你朋友说话,他不生气吗?” “我理他生不生气。” 韩梅哭笑不得,是谁当初要把她介绍给狐朋狗友的?为此还跟她生过一场气。 陈晨派完小费,把船上的工作人员都给赶下去了。 韩梅疑惑:“哎!怎么他们不上来啊?” “你见过家里好车让给司机开的吗?” “那船谁开啊?” 话音刚落,马达忽然“哄”地一声,陈晨从驾驶座上回头,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wele on board.正是在下!” 韩梅瞪大的眼睛里填满笑意:“……我可还没打算跟你殉情的。” 陈晨斜乜她一眼:“你以为演泰坦尼克号呢?你眼里我是不是就两样东西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她咯咯笑着,站在他身旁的位置,看着他将游艇流畅地倒出码头,心里忍不住生出了诧异和小自豪。 陈晨满意地享受完她佩服的小表情,又支使她去拿吃拿喝。 为了不打扰他驾驶,韩梅专门插了吸管给他吸。 陈晨顾着看前面,吸一口,才发觉是冰可乐,嗔怪道:“怎么是这个,我不是让他们冰了瓶香槟吗?” 韩梅直接把吸管塞他嘴里:“有我监督着呢,你可别想酒驾。” 陈晨撇撇嘴,却不能反抗,只得顺从了。 游艇慢慢被海天一色包围,韩梅坐到窗边欣赏波涛轻鼓,水鸟翱翔。船身被海水上下抛接,有温热的海风轻柔地扑打在她的脸上,暖暖的,如同一个婴儿的摇篮,让她很快便在不知不觉间被哄睡了。 等她醒过来时,船已经停住了。 韩梅走出船舱,自觉被一个水清沙幼的秘境包围。 她没料到这个繁华之都,也会有这么个世外桃源一样的所在:宁静无人的山谷,白蜡般反光的细沙,一左一右是造型奇特的酸性火山岩石群和幽静茂密的小树林。 陈晨正在围着船身仰泳,六块小腹肌像是地质运动后突然挺出水面的丘陵群,养眼得很。 他见她醒来,招呼她赶紧换了泳衣下去一同戏水,韩梅扶着船边的扶手坐下来玩水,又故意将水花踢到他头上。 他拉下泳镜盖住眼睛,轻轻一翻就潜入水中。 韩梅正要追踪他的身影,被突然从水中蹿出的手拉拽住了脚踝,不及惊呼,就拖入了海里。 虽然陈晨马上把她抱住了,她还是呛了几口水。雪纺的布料泡开了浮在水面上,像是被春风吹开的花。 她眼睛湿漉漉的,因为咳嗽,还带了点羸弱的水光。睫毛上缀着几点小水珠,像暮春绿草上的雾珠,潋滟着春光。 陈晨看着看着,眼珠子就不会动了。 韩梅擦过脸上的水,也对上了他的黑眼珠。 就在他以为下一秒她就要主动吻上自觉时,韩梅手一揚,居然泼了他一臉冷水。 她趁他揩脸的当口,乐呵呵地游开了。 陈晨一蹬水就把她抓回了怀里。 韩梅又马上变成软骨头了,撒娇说累了,想要上船休息。 陈晨故意撩她:“那……大概也没力气看珊瑚了吧。” 韩梅眼睛一亮,不等他招呼,转身就游回船边:“我现在就去换泳衣!” 作者有话要说:  徇众要求,多给了两勺子! 鼓励积极留言~积极加群~加群的好孩子可以免费获得围观交流的机会哦~ ☆、那他会有我的眼睛。 换好浮潜的装备,陈晨用冲浪板推着她来到岸边。 韩梅迫不及待要下水, 被严格的陈教练强迫着先做了一轮广播体操热身。 他又亲自给她演示了一遍呼吸要领, 让她坐在礁石上咬住呼吸管练吹气, 耐心地陪她站在浅水处复习完一遍, 确认她适应了水里的压力后,才将她带引到珊瑚聚集的位置。 这里的珊瑚并不如热带海域的颜色鲜艳, 深浅褐色的有状若花椰菜的千手葵, 有形如蜜蜂巢的扁脑珊瑚, 还有盛开如花的蔷薇珊瑚,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小“尼莫”鱼们成群结队地在珊瑚间穿行,摇头摆尾, 神出鬼没,嗖一声就隐没在珊瑚底下,嗖一声又从不知名处钻出来, 像是在跟随不知名的音乐在舞蹈。 飘然而至的水母像穿上白纱裙的芭蕾舞者, 优雅而缓慢地在水里跃动。 韩梅顾着拍照,差点被它的触须碰到, 幸亏叫陈晨敏捷地拉开了。 他在潜水镜下对她怒目而视, 嗯嗯啊啊地发出语义不清的一通指示。 韩梅不明所以。 陈晨只好求助于身体语言, 他双手抱肩, 然后打了下自己的手臂, 最后手指着自己。 韩梅还是一脑子问号。 她的视线一歪,突然一亮,顾不得再跟他玩猜谜游戏, 指指不远处,一蹬腿又游开了。 陈晨跟过去才发现她不知在哪里发现了一颗海胆,掂着尖刺把海胆拿起来,举起来开心地朝陈晨炫耀。 她好像第一次去游乐场的小孩,看什么都新奇得不得了。 等她看累了,两人才慢慢游回岸边。 头蹿出水面,韩梅才想起来问:“你刚刚打手势,是想说什么?” 他游过去抱住她:“让你报答我。”他又重复了一遍动作:“这个不是‘抱’吗?这个是‘打’。” 韩梅忍不住大笑:“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暴’‘打’‘你’。” 两人在水里嬉闹了一阵,最终又被波涛给涌到了一起。 他们相拥对视,随着微漾的海波一上一下的微微浮沉。 他低头吻她,她动情地闭眼迎上去。分开时,两个人都有点气喘吁吁。 陈晨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眼睛里有压抑不住的小欲望,手自然地挪到她颈后,把玩着泳衣系带的一端。 她舔了舔唇,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温热的大手在她皮肤上游走,从胸衣的下缘伸进去,包住被海水泡得变凉的一团。 陈晨的视线往下看,嗓音变得沙哑低沉,说:“捏着像果冻。”然后居然真的轻轻咬了下去。 有风吹过她露出水面的皮肤,水珠被吹干,在双臂上遗留一片鸡皮疙瘩。映衬之下,他的唇舌显得特别热,舌头在上面打着旋儿,往复之间像勾勒着某个奇异的魔法符号,炙烧在她的胸口上。 水下面有什么在悄悄抬头,顶在了韩梅的大腿上。像水中顽皮的小鱼,游过来,用鱼唇一下下地撞她。她朝后躲了躲,复又被撞上来。 陈晨用热手摩挲着她的后腰,两颗黑眼珠馋巴巴地看着韩梅。 韩梅理所当然地脸红了:“你干什么?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1 !这还是外面呢!” 陈晨把额头抵住她的,小声地凑在她耳边:“你不知道把?这里是香江出了名的明星裸泳圣地,要不咱也来一个吧?” 他的手指已经摸到她泳衣的边缘,韩梅赶紧按停。她可没有刚学吃肉就尝野味的准备。 “你‘那个’没带吧?” 他当然听懂了“那个”是什么了。 可他从下往上扫视自己,身上就一条泳裤,去哪找‘那个’? 韩梅把他的贼手从身上摘下来:“那真可惜。” 陈晨怒!看她那张脸,那是感觉可惜的脸吗? 陈晨黑着脸就转身回岸边,撑着石头向上一纵,顶着小帐篷就往那一站。 韩梅忍不住笑了。 他回头,气呼呼地对还泡在水里的韩梅命令道:“上船!” “怎么会没有?!”陈晨一上船就翻箱倒柜,嘴里碎碎念着:“船管家怎么做事的,日用品怎么能不多放点?” “真可惜!”韩梅在她身后摇头叹息,转头就偷笑着拿了衣服来进浴室。 她无视外面噼里啪啦的翻找声,喜滋滋地锁上了浴室门,脱光了躺进小童池大小的浴缸里。 昏黄的灯光下,舒缓的轻音乐飘荡开来。点燃的香薰灯座让洋甘菊香气慢慢氤氲开来。 扔进去的浴盐将池水变成碳酸水,嗞喇升起的气泡打在身上,沾到皮肤上,生出舒服的震颤感。 她将身体慢慢沉进去,伸展四肢,热毛巾敷到眼睛上,热力渗到发酸的腰腿上,让她舒服得长吐一口气。 她正闭目养神,引擎“咣当”一声,四周骤然间安静了下来。 韩梅诧异地摘下敷在眼上的毛巾,灯光尽灭的浴室里,只剩香薰座里如豆的烛光。 浴缸的热水随着飘荡的船身晃动摩,擦出的细碎水声,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 她正想着披上浴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门把手被拧动几下没拧开。然后叮铃咣啷传来了一阵钥匙声,门“咔嗒”一声就开了。 陈晨兴奋得边往水池跑就边脱光了自己,纵身跳进了浴缸,飞溅起的水花泼了韩梅一头一脸。 韩梅正奇怪地擦着脸上的水珠,就被陈晨抱起来亲了两口,他兴奋地向她展现手中匙扣:“这中国石化真是业界良心,赠品的钥匙扣居然是避孕套!我再也不怪它跌停板了。” 韩梅都傻眼了:“你就为了拔钥匙,把整条船的动力都停了?” 他没等她说完,就一下子抱了过去。他将她蜷起来整个抱在了怀里,“啵”一下吻下去:“来,履行合约!” 陈晨的吻像是落到脖子上的雨水,滋溜溜地就顺着往下。 她从没那么觉得自己像汤圆一样,被搓成团,被烫熟了,再就着热汤东一口西一口地咬。 池水慢慢变凉,她的体温却不断升高。 陈晨转身,从浴缸底捡回他的钥匙扣。 韩梅分出稍稍回笼的理智,去看他撕开包装袋,她看上头油漆又残又破,字都掉差不多了,不禁对里头东西的质量心存怀疑:“这东西不会过期了吧?” “怎么可能!那可是中字头!” 况且它作为船上硕果仅存的一枚,关键时刻,创造条件也要上! 他兴冲冲地装子弹开保险,可给上好膛才突然发现,特么的这套套居然型号不对。 就像f1的车子,配上了自行车胎,引擎干烧着却不能上路。 韩梅被他预热得气喘吁吁的,此时被吊在半当中,也有点不上不下的难受。 “不行就算了。”她识相地要挪开,却被陈晨固定住了。 他扔掉那不上道的工具,在她身前跪坐起来,专心扶着韩梅的双颊,一下下吮她的嘴唇,湿漉漉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每掀一下都能在她心里扇出一阵飓风来:“那什么,你刚刚不是喂我可乐了吗?” 韩梅被吻得呆呆地,却还是诚实地回答:“是呀。” “都说可乐能杀精!要不咱们就不戴了吧?” 韩梅简直目瞪口呆。 这人精虫上了脑,给蛀出的脑洞竟能有这么大! 可看着此刻脱光了秀色可餐的他,她又不舍得戳穿他的谎。 果真是美色害人啊! 她小声地问回去:“……好像说技术好的,是能不弄在里面的,你能吗?” 他果断得能啊! 他不说二话马上开始了展示。韩梅听着突然哗啦作响的水声,觉得自己在吃北京的炒肝,醋里头夹杂了点花椒大蒜的辣,是一种呛口的酸麻。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味道又变了。 她从身体深处感觉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痒,让她觉得身体里时而空虚,时而满足。 渐渐地,她的身体像被通了高压电,然后不可控制地痉挛发抖。 她开始觉得丧失了身体的主导权。 她被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攫住,忍不住捧起正埋头苦干的陈晨的脸:“如果有小孩……” 陈晨气喘吁吁地,没过脑子就接了下去:“……那他会有我的眼睛,”然后乐呵呵地便吻上了她的嘴巴。 她觉得被瞬间击中了心中最软的部分。 一种最原始的,上天赋予的,相爱男女间的幸福感骤然笼罩住她。 她无措地用四肢将他紧紧地锁在了怀里,像是要吞掉伴侣的蜘蛛,又像是攀援灌木的藤纸条。 幸福来临时,她盯着水面上的灯影,仿佛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泪水不能自已地冲出来。 仿佛通向某处的大门轰然打开。 她根本没有顾得陈晨的技术是否过关,她只想再抱住他,再抱紧他,全无空隙地,和他缠绵到天荒地老。 ☆、那个陌生的亚热带城市里,爱情是饱饮雨露的喜阳作物,乍见阳 游船上那场马拉松一样的的长澡,将二人双双累瘫在床上。 等她饿醒了朝舷窗外一看, 外头天都已经黑齐了。一扭头, 陈晨正长手长脚地将她抱在怀里, 睡得正香。 她累的手脚发酸, 挣了几下起不来,索性推醒陈晨让他去找吃的。 大概身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男人总是特别好说话, 他半梦半醒间收到指使, 居然什么抗议都没说, 起身套上四角裤就往外走。 韩梅在床上翻来覆去,却好久不见人回转。 饥肠辘辘之下,她也忍不住套上t恤出去看情况。 才刚踏上楼梯, 便被船尾的水声给吸引过去了。 陈晨正双腿交叉正坐在栏杆上,手里不知道抓了什么,上下晃动, 等走近一看, 才看见是条鱼丝。 韩梅一头黑线,“你这是干嘛?” “给你做吃的!” “现钓啊!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陈晨把头稍稍一歪, 韩梅顺着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2 方向看过去, 只见他脚边的小塑料桶已经装了几条巴掌长的墨鱼, 正活蹦乱跳地将塑料桶撞咚咚响。 二人说话的间, 鱼丝便又有了动静, 陈晨轻松一扯,便又是一条上网。 韩梅惊讶得很,玩心一起, 要过陈晨的手里鱼丝,学着他将钓钩往外抛。 可这活干起来却没看着容易,第一次抛线,鱼钩到半空就被吹回来了,还缠在了挂在船边的渔网上。 再试,然后虽然勉强入了水,可她没拉几下,钓钩就顺着涌浪被冲回了船边。 陈晨又加了一盏探照灯,让大束的白光直射到水面上。 他大约算了下水深,帮她在鱼丝上打上结,从后环住她,手把手地教:“用45度甩出去,把鱼钩扔进大光灯照到的范围里。夏秋是墨鱼的交酉己季,缠在钓钩上的白胶布经大光灯照射会反光,让它误以为是同类。 钓钩落水后你别急着往上拉,等线放到我打结的地方,那是墨鱼生活大致的水深,你那是才开始动,墨鱼们色心一动,不就跟上来了吗?” 这人可真会玩!韩梅扭头瞥他一眼:这人是王允转世吧?美人计都使到这儿了? 她没腹诽完,陈晨倏地喊了声:“来了!”抓着她的手,便快速将线一收。 韩梅扒着栏杆兴奋地伸头去看,果然钓钩上勾上来一坨银白色透明物,刚拉到眼前,墨鱼挣扎着“呲”地喷了她一脸黑,吓得她大喊一声扑进了陈晨怀里。 陈晨笑得打跌,不顾自己衣服也被喷到了,从怀里掰出她的脑袋,幸灾乐祸地要拿相机要拍下来。 韩梅气不过,不顾狼狈要动手惩治他,吵闹声最后却还是消弭在了陈晨越发纯熟的吻里。 等她清理干净出来,陈晨已经有小半桶收成了。 陈晨有心让她开开张,把钓线交给她,然后进船舱,开了引擎让它空转起来。 果然,他刚回来就听见韩梅的欢呼,她拎着条手指长的小银鱼,鼓胀的腹部隐隐是一条黄线,旁边点缀着几颗黑圆点。 陈晨接过来,一手就把小鱼苗给摘出来给扔回海里了。 “啊!你干什么!鱼虽然小点,烤起来也很好吃的!” 陈晨扫乱她的刘海:“还想吃?河豚有毒不知道哦?” ......原来这也有河豚……韩梅还依依不舍:“那也该先拍个照再扔,我好不容易钓上来一条的。” 陈晨一指朝她鼓起的腮戳下去:“你不是已经成功钓上我这只金龟了?要不我代替它跟你拍个照?” 他被韩梅扔过去一双超大的白眼给逗笑了。 两人又耐着饥饿钓了一会儿,陈晨看着桶里有个二三十条收获,就拎起了往里走。 “你会煮?”韩梅跟着他进去。 “不然呢?” 果然会吃的人,做菜也不会太差。 他先用小锅烧水备用。 等水热的功夫,陈晨三两下就把新鲜的墨鱼洗净,也不用切,直接扔进用辣子蒜头爆香的油锅里,用猛火快炒,不用一分钟,墨鱼就卷曲变色,散发出诱人的浓香。光是站在一旁闻着,便已经让人吞口水了。 将墨鱼装好盘,刚好那边的水也煮开了。他往水里搁下一把盐,用勺柄上的小孔量出两人份的意大利粉,放进水中煮熟,上锅后拌上橄榄香油,半中半西地配香辣炒墨鱼和香槟,直接将晚饭变成了夜宵。 他们席天幕地地对坐在甲板之上,海风徐徐扑面,船身缓缓摇摆,是她从没想象过的隐世的桃源。 陈晨帮她揩掉沾在嘴角的辣椒核:“好吃吗?” 韩梅连盘子上的汁都不放过,用意大利面揩干净了吃掉,好听话不要钱地来:“简直是南来之旅最美的一顿!” 她还夸他:“你要是毕业了找不到工作,估计可以考虑去当个厨子。” 陈晨撇嘴:“切!你就偷着乐吧,谁有那样的福气吃我亲自下厨煮的东西?” 什么叫饱暖思淫谷欠。 那个陌生的亚热带城市里,爱情是饱饮雨露的喜阳作物,乍见阳光,便迫不及待地扎根发芽。 从游船到酒店房间,陈晨都是优秀的探险家。他精力充沛而又耐心十足,带她找到藏在身体深处的快乐,让她体会到身为女性的不为人知的曼妙和欢愉。 他们用缠绵的眼神、皮肤的温度来表达爱意,以全身心来取悦对方。 她伏在他缀满汗水的胸口,看着阳光将窗枝上的忍冬图案打在他漂亮的锁骨和厚实的胸膛上,仿佛一低头,就能嗅出草木葱郁的味道。 这般颠鸾倒凤,俾昼作夜,本该好好逛逛的时间,都被虚耗在空调高开的酒店房间里。 两人饿醒时,韩梅才发现早自助的时间都要过了,她推醒他:“别赖床,快起来吃饭!” 陈晨一动不动,简直跟没听到一样。 韩梅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咕囔道:“这人怎么硬不起来呢?” 谁知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将人反压到身下:“说谁硬不起来呢?” 韩梅尖叫一声,被身体力行地证实了一番他的健康状况。 等两人终于衣着光鲜地坐到上环坡路旁的露台咖啡馆,已经是下午茶时间了。 石板路上镀满了午后的斜阳,四周是酒吧传出的麦酒味和面包店的牛油香。 他们自然地和对方分享盘子里的食物,然后理所当然地亲吻,牵手,相视而笑。没人会对这情之所至的亲密报以侧目和睥睨。 他们乘坐公共交通,在拥挤的车厢里拥抱。 他们根本不在乎坐过站,因为不管去到哪里,最美的风景已在身边。 这无拘无束的甜蜜,还没结束,已让人想念。 可惜仲夏夜之梦会醒,秘密的狂欢也有终结。 等晚上回到酒店,陈晨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见韩梅蹲在床边摆弄她的行李箱,把衣服杂物一一放了进去。 他拦腰把她抱住:“你干嘛?” “收拾东西呀!” “不许走!”他的占有欲简直丝毫不加掩饰! 韩梅觉得好笑:“不走咋办啊?非法居留?签证就7天好不好。” 他才想起来:“那我们换个地方玩。” 她拽着他的衣服下摆:“那什么......你真不去实习了?” 陈晨大声吼过去:“我才不要!” “那我也得回趟家啊。这也没什么嘛,咱们就分开一个月而已,开学就能再见了。” 陈晨不依不挠:“什么才一个月!没了对方的体温,爱情会迅速冷却的。” “你看地下情都难不倒我们,异地恋算什么?!” 陈晨正色起来:“你是不是从跟我来香港,就已经决定好了完7天就分开?” 韩梅沉默地脱开她的拥抱,和他四目相对:“傻瓜,你实习的地方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3 多好啊,外资律所呢,还是在美国总部,多少人羡慕得不得了。 我读书那阵,大家为了进大机构实习都要抢破头的。 好些单位仗着自己名气大,就心安理得地使用咱们的免费劳动力。不说工资了,连车费补贴都没有。 我本科时候去打暑期工,好半天才找到一个给开工资的,钱少不说,还什么复印买饭的杂活都得包。 我申请不到学校的宿舍,只能跟别人在五角场合租,六个女孩挤一个房间,晚上梦话磨牙跟大合奏一样。 我每天睡不好,精神不济,上下班碰上高峰期,两三个小时的车程,车子一路堵我一路站。 就那样,你想,我都庆幸珍惜得不得了。” “这又怎么样!”陈晨眉头虽然还是皱着,可感觉是把话给听进去了。 “就是让你好好珍惜呢!古谚说得好,当机会老人先给你送上它的头发,你没有抓住,再后悔,也只能摸到它的秃头了。” “整天用大道理教育我,你就这么好为人师?” “我本来就是你的老师啊!”她劝:“你看你实习的地方名气大,薪资待遇又好,赚了美金还能给女朋友从美国带礼物?多难得!我都等着在微博发个图让别人羡慕一下了。” “你就舍得啊?为了个coach包就赶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呢?你们就舍得让作者君孤独地发文吗?不赶紧点赞发评,丢硬币,丢香蕉吗?! ☆、谁让她是大人呢?大人就总是要当拎得清的那个。 “你就舍得啊,为了个coach包就赶我走啊?” “我怎么是为了一个coach?”韩梅夸张地大叫:“我是为了以后很多个coach好吗?” 陈晨被最后一句逗笑了, 摩挲着玩着她的耳垂, 终于说不出什么反对意见。 韩梅好不容易哄好了他。 他第二天一反常态地早早起床, 陪着她到火车站, 又在那给买了一堆好吃的好看的让带给师爷师娘。 韩梅说让他别买了,说箱子快放不下了, 他还倒过头教训她:“这个在这儿买比内地便宜知道不, 一点儿也不会生活。”倒把她噎了个够呛。 两人在购票处一问, 才知道香港没有去山城的直达车,要先坐到直通车到花城东,再转去山城北的火车。 陈晨瞥她一眼:“早说了让你坐飞机的。” 早前浪费的那张机票就让她够肉疼的了:“我又不赶时间, 转趟车不完了吗。” 见后面的人不耐烦,韩梅赶紧掏钱:“一张到花城东的。” 陈晨把她的钱扔回给她,朝小窗口推过去一张大面值的:“来俩!” 韩梅顿时眉头紧皱:“你怎么又反口了呢?跟着我干什么?!我这车到不了美国。” 他拉起她的手:“谁反口了, 我怕你走丢了。先我护送你到花城。” “我都几岁了还能丢?” 陈晨没办法, 这才退一步:“让我送你上车,这没意见了吧?” 等上了车, 陈晨果然又不想走了。 是韩梅硬是转过他的身子, 手摁住他的背上往外推。 看着他慢蹭蹭地下去, 她撇嘴忍哭, 心中突然酸苦难忍。 她借着低头揩了开眼角。 她也想撒娇不离开, 她也想缠着跟他一起走,可谁让她是大人呢?大人就总是要当拎得清的那个。 她吸着鼻子掏出手机,正要给陈晨发短信, 却首先收到了他的消息:“都说‘分开不分手,异地绿成狗’,我破天荒第一次异地恋,你要洁身自好,别给整出点什么心理阴影来。” 真是贼喊抓贼! 韩梅破涕为笑:他一出了名的花心大少,还居然好意思告诫她! 那阵子还不流行那么多的即使手机通讯软件。 韩梅雷打不动,每天早10点到网吧蹲守,等着12个时区外的陈晨到家了,能上线和自己说会子话。 他毕竟是去的大律所,虽然是实习生,可工作一旦多起来,也说不准是几点才能下班,加上有时还跟客户去吃饭,等应酬完到家已经挺晚的了。 有时候他一上线,韩梅便赶着要离开。搞得他总是怨声载道,“你是灰姑娘吗?一到十二点就赶着要走人。”。 虽然是责怪的话,韩梅听得还是很高兴的。 韩梅看了看屏幕右下角:“那我再坐个5分钟。到半我真得走了,还得去市场换我爸回家吃饭呢。” “你就不能先换给你爸送饭吗?” “那要影响你休息了。”她笑眯眯地劝解他:“够可以的了,您还没当上律师呢,我都已经要付费听您发话了。” 陈晨白眼一翻:“呵呵,就2块5一小时啊?” 他又说了点什么,声音刚好被她身后联机打网游的笑闹声盖过了。 韩梅让陈晨再说一次。 陈晨当然也看出的拘束:“就你那吝啬劲,还聊什么网吧?在家上,换你晚上上,顶多我早上早点起。” 她怎么不想,家里也没电脑啊。 “不是吧?家电都下乡好几年了吧?” 韩梅白眼一翻:“我一年在家也待不了几天,我爸妈也不会用,买电脑不是纯属浪费吗?” 陈晨越说越烦躁:“我说倒时差我都忍了,现在说句话还得倒计时是什么情况?!” 好不容易身后吵杂声渐下来,下机的小年轻们打着哈欠从里头出来,经过她的座位,还粗手粗脚地把她耳机线给蹭掉了。 韩梅一脸无奈地把耳机线插回去,继续安慰他:“距离产生美嘛。你看我们现在都不吵架了。” 陈晨看她的逆来顺受的样子,再大的火也没气了,心想,那叫不吵架吗?那是没空吵好不好。酸溜溜地:“我要是得了相思病你负责?” 韩梅目光一错,见时间差不多了,赶紧扔下一句:“行行行,你拿着医生证明来,我负责报销医药费。”就笑着退出了页面。 她打量着小年轻没常性,第二天多软语安慰他几句就好了。 谁知第二天刚出门,在去网吧的路上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点开就是媲美公放的高分贝:“你买电脑啷个不说一声也?整嫩个大一台……” 韩梅一愣:“啥子电脑?” 索性她走的不远,没等妈妈唠叨完,她完就挂了电话。到家看见横卧在客厅的大箱子,将原本就小的房子映衬得愈发逼仄不堪。 韩梅有点呆。 高玉兰还在絮絮叨叨:“搞嫩个大一台!你想阔到哪儿哦?” “豆是壳壳大,里头黑小的。”韩梅迫于母上的目光,艰难地解释着。 谁知盒子拆开,里头是24寸的大屏。幸亏imac还是走轻薄的一体机路线。 面对妈妈怀疑的目光,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4 韩梅再次清了清嗓子:“那个,屏幕小了怕你们看不到都嘛。”恰巧手机响起,她赶紧借机走开。 有人笑嘻嘻地跟她邀功:“东西收到了吧?” 韩梅看了看长串的号码,把他的名字叫成一声口申囗今:“……陈晨!” “哈哈哈!你惊喜不惊喜,高兴不高兴?” 呵呵,显然是惊比喜多…… 韩梅还在纠结怎么跟老妈解释,陈晨自己就乐起来:“以后你就不用赶着去网吧啦。你教会了师娘,回到申市后也可以跟她网上视频。是不是觉得我很贴心?仿佛我就在你身边一样一样的?” 贴心? 一点点吧。她觉得这人表达喜欢的方式,也跟五岁小孩子一样,手里拿着舔过的糖,也要给别人一口。 可是,他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里呢。 她心中有点暖。 他还作:“你不喜欢吗?都不谢谢我?” 韩梅哭笑不得:“行!谢谢你。” 他笑意温柔:“嘻嘻,我都那小本子记着了,等着你见面了报答我。” 分别的日子说长不长,没几周又是开学季。 盘桓不去的秋老虎,让进入9月份的大学城仍旧笼罩在难耐的高温里。 韩梅一开学就被派去和另一个女性的专职辅导员一起担任法学院大一年级4个班的工作。 随同新面孔而来的,除了需要重新熟悉的学生,还有各种繁琐的入学手续,和异想天开的疑问。 韩梅习惯了亲力亲为,光报到录入事宜就忙了个底朝天,等陪着两天军训下来,整个人都晒黑了不少。 因为午休的时候要配合专职辅导员朱老师要给新生开年级会,她趁早上3,4节课赶紧到复印室准备材料。 等待的时候摸出手机来,看见陈晨的短信,才想起老生今天也回校了。 陈晨问她在干什么,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唇角忍不住上翘,“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呢。我复印好马上还得去阶梯室捣鼓ppt呢,弄完得估计直接开年级会了。你女朋友又当影后了,自豪不自豪?” 她顾着打字,被复印室的张老师拍拍肩才恍过神来:“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呢?” 韩梅低头看复印机的显示屏,原来是没纸了。 她赶紧道谢着,把手机给放回了兜里。 张老师配合着给她拿补充的白纸,面上带着一种过来人的了然:“怎么,韩老师,谈朋友了?” “哪有!”她吓了一跳,赶紧否认。 “我看你最近爱笑了嘛。背起你那大背包,几次从后头碰见,还以为是大一新生呢。” “张老师你就爱哄我。”她摸摸马尾辫,心里头却还甜滋滋的。 可能“恋爱能让人变美”的话是真的吧? 每每想起他,就让她有了无端愉悦的理由。就为这个,她也该感恩命运让他们相爱。 她这边心情愉悦,却不知被等不到回复的陈晨正挠心挠肺呢。 乔尼看陈晨把头都埋到桌面底下了,八卦之心一动,就忍不住把头伸过去了,谁知动作幅度太大,倒惹来课任老师的注意。 新开学第一天,老师还正讲课堂纪律呢,就有人撞枪口上了。老师不由打趣道:“后面那谁,你还真配合,刚讲完规矩就来一反面典型,来,藏抽屉里的手机交上来吧。” 陈晨突然被点了名,愕然抬头,众目睽睽之下,只好交了上去。 乔尼正准备奚落几句,却见陈晨翘回了二郎腿,手里拿着点什么,又塞回了抽屉里噼里啪啦继续打。 乔尼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先模抽屉,再摸兜,果然都是空的!再看讲台上的那台iphone 4!怪不得那厮这么爽快呢,交的是他的电话! 乔尼心里头那个恨啊,一手臂扣住陈晨的脖子,咬牙切齿:“你小子干啥交我的!” 陈晨还特别理直气壮:“我不得继续发短信呢嘛。” “我也邀了几个电影学院的妹子去喝酒,正等回复呢!” 陈晨背过身不理他:“还几个?还喝酒?不怕伤肾啊?” 喝酒不是伤肝吗?“想什么呢,就唱歌。” 陈晨扭过头睨他一眼,将乔尼瞧得憋不住嘿嘿直乐。他又摸着鼻子更正道:“先唱歌,再伤肾。” 乔尼哥俩好地再次搂上陈晨的肩:“也算上你的份了。” 陈晨果断拒绝:“我就不去了吧!” 乔尼不悦地箍紧他的脖颈,面上是一种男人间的心照不宣:“你最近怎么了?有难言之隐啊?我在东方男子医院有老熟人,要不要给你夹三挂个专家号?” 陈晨挣开他的手臂,笑他:“这熟人你自己看回来的吧?” 嘿!这白眼狼!“我发觉你最近不正常啊,陈晨,端到面前的肉都不吃了。” 那句“我有女朋友了”到了嘴边,陈晨又给咽下去了。 他突然就感觉地下情没劲透了。 他多么怀念那个没有人认识的世界,每一刻都是他们的亲密瞬间。 那些偷偷摸摸闪闪缩缩,在经过七天的光明正大后,对比着,特显得偷鸡摸狗。 她是他专属的领土,让他急于向全世界宣誓主权。思念滋生成的疯狂曝光欲,在脑中催化膨胀,像爬满全身的痒。 陈晨抬头看了看正背着身往黑板上写字的老师,偷摸着站了起来,偷笑着对旁边的乔尼吩咐道:“要是呆会点名,记得帮我应付下!”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树翻译! 嘿嘿嘿,陈晨又不安份了!亲们准备好了吗? ☆、将心比心,她好像突然理解了陈晨那份可笑的曝光欲后隐藏的爱 烈日当空时分,室外当然酷热难当, 教学楼里也不好过。人走出空调房, 不消几秒, 就能闷出一身汗来, 韩梅抱着快半人高的问卷,走在楼管阿姨的身后。 因为双手捧着东西, 脑门上出的汗, 只好拿肩膀去揩, 谁知手一倾,怀里的问卷就要往另一头倒。 她吓了一跳,匆忙抬起膝盖借力往上一顶, 才又堪堪抱住了。 她长呼了口气,甩了甩被新纸边缘压出杠杠红印,对开好阶梯教室门的阿姨说:“阿姨, 我还要用下放映室的电脑。” 楼管说:“没关系, 你直接推开就行,门没锁的。”她又交代完电源位置, 就转身走了。 韩梅准备先把视频和ppt在电脑上给预演一遍。 因为手上没空, 她屁股往门上一顶, 谁知才刚碰上, 那门就自己往里倒。 黑洞洞的门里, 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像是电影里借尸还阳的恶鬼,不及等她发出惊呼, 就将人拽了进去。 怀中的白纸在惯性作用下,纷纷扬扬飞得到处都是,才落地,又被关上的大门扫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5 落成一座小山。 门内。 昏暗的放映里,一个带着麻感的吻,上来就袭击了她。 温软而有劲的舌头滑进她的唇齿间,伸进她的口腔里,□□,吮吸,狂乱翻搅,碰触她最敏感的舌根。手下意识紧揪他的衣服,鼻间空气越来越稀薄,几乎连呼吸都来不及。 好不容易被松开,韩梅的心还噔噔跳个不停。 她红着脸拧去拧陈晨的手臂一下:“你往后换个出场方式行不,吸血鬼啊?专躲在门后面逮人咬,不吓我一跳不甘心是吧!” 陈晨亲热地咬了下她的耳垂,语气缠绵地:“我想你了。” 韩梅害羞地抬头看他,脸上也有抹不去的笑意:“咱们每天都视频呢。” “才不要这种没有体温的交流呀,看得见吃不着。”陈晨笑嘻嘻地摸着韩梅的后脖子,享受她在他怀里瑟缩的模样。 韩梅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还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儿,悄声儿地:“我上一次进入一个女人的身体,还是去参观自由女神像的时候呢。” 韩梅哭笑不得地瞪他一眼,语气中难掩娇羞:“我一身的汗呢,你赶紧松开。” 陈晨不光不嫌弃,还主动伸手去摸她背上被汗水氤湿的水印子:“热吗?那索性脱掉得了。” 被韩梅拒绝,他又换了一招,仔细端详她问:“哎?你是不是晒黑了?” 这里这么暗他都看得出来? 韩梅郁闷地摸摸脸:“很明显吗?陪着新生军训了几天。” 他乐呵呵地又上去拉她衣服:“快让我看看里面黑了没有。” 她没好气地推开他:“说了别动手动脚的,万一被人发觉怎么办?” “发现了正好啊。”在韩梅惊诧的眼光中,他委委屈屈地:“正好给我个名分。” “胡说八道什么,这儿可是敌占区。白色恐怖下,你居然还敢顶风作案!” “没意思!”他脸上露出切实的厌恶来,“一起吃饭怕被人看见,看个电影怕被人发现,连亲个热都困难重重。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 “那能怎么办?!” 他有多么不自在,她不是不晓得。 他是孙猴子,满天神佛奈何不了。她可是要念经打坐的唐僧,有长篇累牍的清规戒律要遵守。 她不知道怎么劝服他,只能一再拒绝。 陈晨抱住韩梅,一下一下亲在她的脸颊上:“来嘛,没人会发现的,这层就咱们年级在上大课呢。” 谁知韩梅的注意力马上就转到“上大课”这几个字上了,她“嗖”地转过身来:“索性你这还是逃课来的?!” 涉及原则问题,韩梅是从不让步的。果然她连推带撵地就将陈晨赶出了放映室:“你赶快给我回去上课。” 陈晨孤零零地在旁边站了一阵,看韩梅只顾忙着收拾地上的纸张,扔下了一句“能别人都以为我单身吗?”就气呼呼地转头走了。 韩梅无奈地“喂!”了一声,还是挡不住他故意踩在纸上的黑鞋印。 她却还是只能摇摇头,蹲下来自己一人收拾残局。 等再想说句什么缓和一下,她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寂静的教室里,只有被阳光照亮的细屑,在无声飘零。 韩梅忙完,一直等到午休过了,5、6节的上课铃打响,还是没接到陈晨的任何信息。 相比他往常平均十来分钟一条短信的频率,陈晨明明显显地用行动表示着他的生气。 她摩挲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跟陈晨讲和。 做了好一会心理建设,又去看了下大四上的课表,确认他没课,她才躲到中庭的花坛边偷偷给他打电话,可那边却一直没人肯听。 她突然有点灰心,心想现在小孩子真难哄。 不知道是不是吵架的人特别不经饿。 她回到办公室,翻箱倒柜只在抽屉的角落找到一颗变形的士力架,大概是那个品牌搞校园活动时给路人发的赠品,也不知道过期了没有。她干脆翘了个班,去师生活动中心买个粽子来充饥。 她买好东西结账往外走,经过联通室内运动场的长走廊时,听见那里特别吵,虽然被沉实的木门堵住,还是漏出不少来。像被闷在被子里的收音机,发出了让人心痒的沙沙声。 她心中一动,好奇地走了过去,拉开大门,将从门缝间漏出来一线灿烂的日光拉开成倾覆而下的喧嚷。 她踏入看台区,那鼎沸的加油声如同潮水般从里头汹涌而出,几乎将她淹没。 脚步声,拍球声,塑料鞋底擦过木地板尖锐的摩擦声,混成一首热血沸腾的交响曲。 两岸的看台都挤满了人,助威的球迷宁愿放弃座位,站在过道上、栏杆边尖叫欢呼。 她好不容易才挪到看台边,看见了对面栏杆上挂着的巨大横幅,上面红底白字写着“第四届云间大学城篮球社联赛——s大vs f大”的字样。 场下战况激烈,不知哪边一个入球,引来韩梅身旁边小姑娘的尖叫。 女孩拿着l大的粉丝牌,却指着场内s大的球员,兴奋地跟同行人打听:“现在带球的是他们的校草吗?” 韩梅顺着手指往下看,瞬间便愣住了。 只见那个不理她电话的人,此刻正在场中。 他双腿微弓,一手控球。阳光从玻璃屋顶投射下来,打在他球衣外被汗濡湿的肱二头肌上,在日光下泛起一层海水珠般的矿物柔光。 他和队友迅速交换了视线,借一个传球的假动作,闪过拦截的球员,连着越过几个人,在三分线外直接跳起投篮,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得分成功,他立刻就奔跑回防,在欢呼声中和队友击掌微笑,面上是被阳光打亮的明媚笑意。 这么一炫技,让她旁边连着的几个外校女生都齐齐倒戈,整个下半场,眼睛都只盯着陈晨瞧,为他每一个入球而欢呼呐喊。 女生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他叫什么?哪个系的,几年级?” 无人知道的虚荣和窃喜在她心中涌动,她默默在心里回答:“陈晨,法学,大四上。” 自言自语着,她又忍不住取笑自己。 将心比心,她好像突然理解了陈晨那份可笑的曝光欲后隐藏的爱意。 韩梅突然心潮澎湃。 她觉得不能再等待,转身就往场下走去。 长长的哨声响起,宣告比赛结束,s大以大比数胜出。 场边,陈晨被队友簇拥着,气还没喘匀,如雨的汗顺着头发往下滴,他随手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掉,笑起来带着一种专属他们那个年龄的恣意张扬。 韩梅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直直向陈晨走去。 她挤入人群中,堂而皇之地把手里的饮料递给他,话语里是毫无遮掩的欣赏:“好样的!帅呆了!” 陈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6 晨一时间受宠若惊,顾着去接饮料,连毛巾都掉地上了。 他看了看周围,忍不住心跳加速:她这状况是……要公开? 谁知还没等他高兴完,韩梅已经转过身了。 她从塑料袋中掏出饮料递给其他人,不仅她带过的乔尼有份,连其他学院的和没上场的后备球员也有:“你们都是篮球社的吧?打得真赞,等下韩老师请客,给你们庆祝比赛获胜!都来啊,一个都不能少!” 陈晨:...... 生活区的东北菜馆里,韩梅加上篮球队的正选、后备以及帮忙打点的,统共10人围成了一桌。 里头有三个是法学院的,跟韩梅都算认识,加上她又没什么架子,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这帮人心大,胃口也不小。青春期男孩子,本来就是饭量惊人,又是剧烈运动后,端上来的菜在转盘上转过一圈就清空了。 韩梅看大家意犹未尽的样子,赶紧又要过餐牌给点了一轮。 陈晨上趟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发现韩梅的座位空了,忙问:“韩老师上哪了?” 一帮吃货从碗里抬首,茫然四顾,纷纷摇头。 只在座唯一一个女的,是乔尼的新任女友,队里的啦啦队长,手里还抓着刚剥壳的虾,给点好酱油,才喂进乔尼的嘴里:“刚才好像看她拿着包出门了。” 陈晨拨她电话,却听熟悉的铃声从外套的衣兜里传出来。 乔尼劝他回座:“韩老师那么大的人了,用得着那么紧张么?” 陈晨转身就朝外走:“买单的走了还不紧张?我可不负责洗碗啊。” 他在众人哄笑或加油声中走出店门,心中自有不能言说的关心。 热烘烘的一阵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路边摊的烟火味。 他下楼转了一圈没找到人,怕刚好和她错过,又回到搂上从骑楼处往下望。 等了好一阵,才看到韩梅的身影从远处漫步归来。 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灰蓝的街面上,她下身是展现修长腿型的铅笔裤,上面穿一件无袖碎花雪纺上衣,被小铺色调不一的灯光打在身上,像是围了一条五彩披帛。 他快步走下去。 韩梅正低头翻钱包,一进楼梯间就一头撞进某人怀里。 她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陈晨,拍了拍胸口:“你怎么出来啦?” “出门也不知道带电话。” 韩梅翻口袋没找到,自己吓了一跳。是陈晨安了她的心:“你放在外套兜里了,给挂到椅背上。” “你干什么去了?” “哦,取钱。” “楼下就有atm,怎么走了那么远。” “楼下的atm要收跨行手续费。我这不得回学校饭堂的边上取吗?” 为省那么点钱,跑那么远。陈晨语带睥睨:“分明就是只铁公鸡,干嘛还请客?” 韩梅白他一眼:“不是你埋怨不能堂堂正正在众人的眼光下一起吃饭吗?” “这样也算‘和我吃饭’啊?” 韩梅一下子急了:“这怎么不算啊?!为了哄你,我钱包都大出血了。” 他不反驳,低头微笑。 韩梅:“你这是什么反应啊?” 陈晨乐得眼睛都眯起了:“没什么,就发觉你们老一辈的示爱方法还挺含蓄的呀。” 她被气着了:“你才老一辈!”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再说吧。”她偷摸着干瘪的钱包,懊恼自己怎么像包了个小白脸,钱不声不响地就往外流。 “不吃饭,请我看电影也行。”陈晨笑嘻嘻地想,他最爱黑漆漆的地方了,想干点什么也没人能看见。 韩梅想起新生军训周,夜晚要给他们放老红片呢,要不,也叫上陈晨? 二人回到餐厅,大家已经酒足饭饱。 韩梅灌了杯冰饮料,正准备找餐巾纸擦汗,转盘上的面巾纸盒却恰恰也停在她的面前。 她抬头,和对面的陈晨相视一笑,若无其事地抽了一张,为这心有灵犀而暗自欢喜。 作者有话要说:  让你们看看老一代人的示爱方式! 应大家要求,多给了不止两勺了哈哈哈。希望明天给个好榜单~~~ 感谢初心如昨的地雷~炸的我好欢喜~ 感谢大家有爱的评~大家刷更新的时间,就是我刷评的时间,哈哈哈! ☆、今天这么有意义,你确定要把最后几个小时睡过去? 饭后大家各有安排,续摊的续摊, 逛街的逛街, 因此便在餐馆门前四散东西。 韩梅的宿舍独独在另一个方向, 她一个人走了一段, 才发现陈晨远远缀在了后头。 她笑着转身站住了,陈晨慢悠悠地上前说:“好巧, 韩老师也这个方向吗?正好送送你吧。” 她觉得好笑, 装作不懂的样子:“你迷路了吧, 你回家是这个方向吗?” “我这不刚喝酒了嘛,走一段,散一下!” 这借口还不错, 韩梅微笑着转过身,默认了他的同行。 两人并肩而行,并不说话。夏夜的暖风将她披在肩头的薄外套轻轻吹起, 一下一下擦在陈晨的手臂上, 仿佛是两人想靠近却又不能的心。 陈晨把她送到了楼下,还不想让她走:“天那么热, 你宿舍还没空调吧?” 提起这个, 韩梅怨气还挺大:“都说了多久要装空调了, 却总是雷声大雨点小。我每次睡前都还要再多冲个冷水澡。” 人来人往地, 陈晨再不舍, 也不好多待。等看着她上去了,才转身走了。 韩梅洗漱完毕,躺在一片漆黑里。 才没几分钟, 冷水澡留在皮肤上的凉意就散尽了。转过几次身,席子也很快被捂热。 她把手贴到被风吹得鼓起来的蚊帐布上,外头摇头扇带来的凉意弱得如同小动物的呼吸。 她脑中还有酒后的微醺,血液在皮肤底下的奔涌循环,让她觉得口干舌燥。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室友的磨牙声,摇扇的嘎吱声,被这个闷热的小间放大,成为了让人厌烦的噪音。 她懊恼地口申口今一声,强迫着让自己闭眼。 可才合上,脑中就自动出现放映室里那个乱糟糟的吻,那让人心跳加速的呼吸声和口水声如同幻听一般充斥耳边。 好像知道她在想他似的,放置在枕边的手机突然无声一亮。 韩梅点开,是陈晨的短信:“睡了没?” 韩梅把发烫的脸连同手机都蒙进薄被里,噼噼啪啪地回过去:“睡不着。” “热?” “嗯。” “可惜我家那么好几间空房呢,都有空调。” 她咬着手指无声笑了,好半晌才发过去:“有好几间呢?” 陈晨闻弦歌而知雅意,马上接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7 口:“我现在就来接你!” 陈晨说去接,韩梅没肯,怕他的车子太打眼了。 她找借口让楼管阿姨开了门,自己打车过去的。 时间已近半夜,她在宿舍区外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 她一路上汇报位置,一下车,居然见人还在大门口等着了,给热出了一头的汗。她觉得好笑:“你都站这等着呢,还一路问我行踪!” 她匆匆跟他进了小区,一进屋门,觉得纬度都不一样了。她不顾形象地站在空调下面,拎着衣领给脖子扇风。 陈晨一下子抱上去。 她拍开他箍紧自己的手:“我脑袋都冒烟了,你还粘过来,不嫌热吗?” 他笑嘻嘻地贴近她的脖子,用皮肤亲测她的温度:“不嫌,刚好七成熟了,可以直接开吃。” 韩梅听得好笑,拿开他乱摸的手:“你脑子里就没有别的吗?” 陈晨大言不惭地:“没有!” 她好不容易才进得了浴室。冷水兜头冲下来,让她绷紧的神经也立时舒缓下来。 等她从套间的浴室出来的时候,陈晨也在别的浴室里洗过一次了。 他光着上本身,只穿着运动长裤躺在双人大床上,一手拍打着床垫,招呼她上来。 韩梅忍着笑,边擦头发边打量他的房间,“不是房间多吗?怎么你也睡这儿啊?” 他理所当然地:“大通铺环保呀,有助节约能源!” 韩梅都被气笑了。 她也不跟他打嘴炮,直接躺进被窝,喊了句“睡觉!”就把灯关了。 陈晨越过她又把床头灯开开,侧身撑在她上方,双眼被暖融融的灯光点亮:“今天这么有意义,你确定要把最后几个小时睡过去?” 韩梅把被子拉到眼睛底下:“你要怎么着?” “咱怎么着也得干点有益身心的活动不是?你看岛国爱情动作片里女老师,不能太有距离了!” 韩梅咯咯笑起来:“我拒绝超时工作!” 陈晨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没事儿啊,你睡,其他我来。” 他正要闹她,韩梅想起了点什么,突然正色跟他说:“对了,你听说了吗,管理学院那边,听说有个女学生为了拿到申市户口,跟她辅导员睡觉了,被人举报到领导那,现在男的开除,女的劝退呢。” 她脸色有点灰败,还跟陈晨强调:“是真事儿。” 陈晨不说话了,一副沉思的样子。 谁知他开口却是:“那我不为户口,就和你睡觉觉,岂不是很高风亮节?” 韩梅简直要绝倒。 她眼光一错,发现他手臂上一大堆的红点点,不由惊呼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蚊子块吧。” “怎么咬得这么多,你不痒吗?” 不提还好,一说他又痒起来了。陈晨伸手去挠,轻描淡写地:“一点点吧。谁让等了那么久你才到。” 她下床去找药膏,谁知他家那么大,却连风油精都没备着。回房看他还在挠,韩梅又心疼又生气,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平常那么聪明,到了关键时候就犯傻。你在家里等好了,等我到了打你电话的再出来不好了?” 陈晨头也不抬:“行,那下次换你等的时候被咬一身包。” 韩梅被噎住,胸中的烦躁心痛,被突然涌出的无言感动给浇灭了。 这人吵起架来,是越来越会抓她弱点了。 她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挠脖子:“别动,越挠越痒。” 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被蚊子咬了,妈妈怕小孩子皮肤嫩,用口水给她涂蚊子块的事儿。 事急从权,她有样学样地舔湿手指,将口水揩在他的患处,问他:“这样有好点吗?” 陈晨鼻子里哼哼了一声:“一点点,可能口水不大够,要么你直接舔试试?” 韩梅想笑,还真的趴到他胸口,引颈在了他下巴处舔了一下。 “这样呢?”她抬眼望他,眼珠子里一抹打趣,像是被点化成精的山精树妖,忽然晓得了风情,让他这个肉骨凡胎一下不能自已。 陈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脸上泛起坏笑:“上面好些了,轮到下面痒。” 他拉着她的手往下:“你摸摸小和尚,它都饿瘦了。” 韩梅被逗得咯咯笑起来:“什么小和尚啊?都不好好吃斋念佛!” “你看它光头呢,不是小和尚是什么。”他激动地搂住她,胸口起伏渐速,嘴里还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它还没得道呢,要靠和女施主您来渡它。” 他说她是女施主,她却觉得,自己更像是一池净水。 他脱光了自己,然后用力将自己沉进去。 原本如镜的湖面,在他的翻腾之下,破碎成了短促的水声。 声音不经过空气,透过相贴的骨肉,更放大地传到对方的身体上。 他们如水乳般交融。直至幸福没顶的一刻,他们感受着来自对方最深处的震颤,无需话语,就能听见两个灵魂碰撞的声音。 韩梅睡得香甜,第二天睁眼,还有一瞬间的不知今夕是何夕,想了好一阵,才记起这是陈晨的房间。 她一转头,见陈晨也睁着眼呢,搂着她不知道看她多久了,正摩挲着她光溜溜的指根。 那只可笑的玻璃戒当然早就摘下来,巨硕的钻戒也以安全为由被放带锁的抽屉里。 韩梅仔细注意他的神色,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陈晨想了想,突然从床头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来,然后郑重地把钥匙圈套进了她的无名指。 韩梅一愣:“这是什么?” “这里的钥匙。” 之前她每次过来都是早上,不是保洁阿姨在,就有陈晨给她开门。 要是收下了钥匙,他们的关系就真的是不一样了。 见韩梅一言不发地举到眼前欣赏,陈晨心怀忐忑,紧张地在一旁敲边鼓:“没有别的意思。这里就是你第二个宿舍罢了,我就是舍友。况且你也不想下次来,又害我被咬一身包吧?” 见她还不说话,陈晨又换了个说法:“要不就当你来监督我呗,不管什么时候查勤,我肯定都乖乖的。” 她觉得好笑,好久才开口:“我在想你这么多借口,到底是几点醒来想到现在的?” 陈晨也忍不住笑了。 她迎着晨光,将挂着钥匙的手举到两人面前:“看在你家空调的份上,姑且收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晨:“感谢申城的高温天气!” 韩梅:...... 小天使们也快点撒花留评丢硬币丢香蕉,让文下也火热起来! ☆、面对这段关系,她比表现出来的更卑微。 不知不觉地,陈晨已经是大四学生了。 进入毕业倒计时, 课程也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8 渐渐稀落下来, 为各种就业讲座和经验交流会让道, 让想就业的有空准备网申, 想考研的静下心看书,想出国可以考托备材料。 眼看水已经咕噜噜煮开了, 莘莘学子们跟包好的饺子一样, 扑通扑通往下跳, 看谁往下沉,谁往上浮。 这时候没人感叹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考试不科学了,大家巴不得只靠考试来挑拣人。 有精打细算的, 暑假才结束,三方协议都签好了。也有学生成绩单上满江红,连毕业都成问题, 更不用说就业了。 眼看整个大四都神经紧绷起来, 貌似只有陈晨游离在状态之外。 她早一日有课,上完课就直接在本部的研究生宿舍休息, 第二天才坐早班车来大学城。 要不是听科任老师跟老彭在办公室里发牢骚, 她都不晓得陈晨连一科的小考都错过了。 自她被分派去管理大一新生后, 工作上和他的交集自然就少了, 二来她也不想跟在他屁股后头整天当老妈子, 因而尽可能地不去牵涉他的学业和毕业问题。 谁知这人三天不管,真敢上房拆瓦。 她赶紧电话查勤,才得悉他居然身在北海道, 说是为了参加什么劳什子马拉松。 她气得一下子就挂了电话。 陈晨也知道坏菜了,比完赛就立刻就坐飞机回申市。 等韩梅打开家大门,看见消失两天的人跪坐在客厅的羊绒地毯上,一看见她,就在塞着脏衣服的登山包里挑挑拣拣,挖出一枚奖牌来,献宝一样挂到韩梅脖子上:“来!这个是送你的伴手礼!” 韩梅简直想把它摘了扔地上踩几脚。 可她还是忍住了:“你就为了这个罢考?” “谁罢考了?我不是不知道嘛,就旷了节课,谁知道它刚好要考试呢,马拉松比赛我可是四月份就报名了。” “没考试就可以旷课了?你还想不想毕业了?” “毕业证都烂大街了,我这个奖牌可不是人人都有。乔尼想去得不行,可抽签抽不到!” 韩梅觉得心累,两人价值观不一样,如同夏虫不可语冰。 他看她不高兴,又马上掏出医生的假条,说肯定不会留下旷课记录的。 她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再管这事儿,问:“你们年级上周发了就业调查表,你填好交上去了吗?” 他哪敢告诉她他连空表格都不知塞到哪个旮旯去了。 第二天回到课室,他第一件事就是借来生活委员的表格,把答案涂掉,又复印了一张空白的。 韩梅晚上到家,就看见陈晨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填表。 她上去关心关心:“都写什么了?” 陈晨一把捂住了纸头,扭头对她露出一贯的不正经笑意:“辅导员的年下老公!” 韩梅吓得包都拿不稳了,愣了一会儿,才一撇嘴:“哼!我才不信。” “信不信由你!” 韩梅掩饰不住面上的不淡定:“胡说八道,年下老公是职业吗?职业是社会中所从事的作为谋生方式并获得相应的报酬的手段!” 陈晨笑意里有三分挑衅七分逗趣:“我是不介意让你付费服务啦!”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臭不要脸的! 她才不跟他打嘴仗呢,跑去厨房把阿姨做好的菜加热了。 陈晨倒过来跟着过去:“既然你不反对,我明天就交上去了。” “随你!” 她嘴上说不着急,可直到睡到床上,都还在想这事儿。 在陈晨的毕业去向上,她就跟监听皇帝行房的敬事房太监没两样,只能站在门外浮想、猜测、干着急。 她趁陈晨睡着了,偷偷起床,从他的包里翻出表格,借手机的微光认真看起来。 果然!所谓的“辅导员的年下老公”只是骗她的。在毕业意向的问题下,他只是老老实实地在留申就业的选项旁打了个勾。 不知道为什么,她鼻子突然有点酸。 她轻咬下唇,用指尖去摩挲着这个蓝色的签字笔小勾,好像一块压着心头的大石,忽然化成一股浊气飞走了。 面对这段关系,她比表现出来的更卑微。 学生毕业要离开,就跟鸟大离巢一样,让身为辅导员的她找不到挽留的借口。 她不敢当面问他以后的打算,是怕他的无谓会让自己抓狂,又怕答案说出来会让自己失望。 可这个小勾,仿佛一句天长地久的承诺。 她忘了是在偷看了,立刻跑到床边拍醒陈晨:“你真决定要留在这边找工作了?” 陈晨睡衣浓浓,勉强睁眼看她拿着张纸,咕囔着又翻了个身:“否则呢?多说一丈以内才叫夫,隔着山西老远的,你要我能干嘛?” 他转身又睡过去了。全然不知这番话在她心里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她抽了抽流到鼻腔里的泪,仔细帮他把被子盖好,将表格贴在自己胸口上,好像能熨慰她的心。 原来那个小孩,有把金表珍而重之地地揣到了贴着胸口的口袋里。 陈晨第二天没课,睡到中午才起来,到学校交了表格,想起好久没打篮球了,就联系大家出来打一场。 篮球的里不少大四的,因为忙着找工作,训练疏落好多。 有人提议趁着还没开始大规模的笔试,去申市周边来个两天一夜的短途之旅。 陈晨本是兴致缺缺,被队长王大个儿一句“可以携眷。”打动了心思。 王大个儿也是大四的,他的女朋友比他低两级。他因为忙着找工作,和女友见面的次数锐减,被对方都下最后通牒了。 王大个儿的公器私用,遭到多年单身狗还在读大三的光头的无情鄙视。 王大个儿叹一口气:“等你有女朋友就知道了,泡妞不是问题,泡到手才是好吗?她对我光顾找工作不陪她已经很不满了,要是我旅行也不带她,我回去铁定得跪键盘。” 陈晨听得心中一动。 他对上次韩梅请吃的经验食髓知味,看大家为此行的目的地争论不休,还主动借出亲戚家在瀛洲的别墅,邀大家去那边吃海鲜自助。 听见有赞助,大家果断就这么决定了。 他这才“顺口”提议道:“咱也叫上韩老师呗,好歹谢谢人家上次请了吃饭。” 光头还不乐意:“咱们泡妞喝酒开黄腔,让个辅导员来管东管西,不扫兴吗?” 陈晨正不知道怎么解围,是乔尼在一旁边摁手机边笑:“咱韩老师可不一样,当年抓包陈晨打野战,她放他一马,还给他说话呢。” 大家吃了一惊,八卦地追问细节。搞得陈晨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最后还是王大个儿拍了板:“咱出去玩,人自然是多多益善。谁爱叫上朋友,都可以,要韩老师愿意来,咱当然也是无任欢迎!”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59 陈晨转过头,第一时间就征询韩梅去了,谁知却被她一口拒绝:“你们搞活动,我干嘛去呀。” 陈晨打算用激将法:“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仗着自己是小领导,所以不稀罕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吗?还声称干学生工作的,你还高高在上地,让大家怎么了解你!人品都是攒回来的好吗。现在连大明星流行玩亲民了,微博上动不动就自曝自黑。你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和大家更贴近。” 韩梅撇撇嘴,心想他们又不是我学生! 他看准韩梅抠门,又撂下狠话:“我钱都交了!你不去钱也不给退。”。 谁知他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统统不管用,他没办法,说:“我跟你打赌,要是我赢了你就跟我去。” 韩梅觉得好笑,说赌什么? 陈晨也是临时起意,一时也没什么想法。 两个人正走去超市的路上,他远远看见有人在空地上玩街头三人篮球,指着那边说,赌投篮,我要是赢了他们你就跟我去。 韩梅认真看了看,转头用看白痴的眼神盯他:“那群都是小学生吧,你一篮球队的,要输了你也就别回来了。” 他刚没留意,放眼一看,还真是。 他死鸭子嘴硬,只好又闷闷地凑了一句:“说不准的,所谓英雄出少年嘛。” 他也不敢拿抛硬币石头剪子布这类跟她赌,万一她运气好呢。 两人走到大商场前,看见几个声称是星探公司的拿着表格跟人索要联系方式。陈晨兴奋地拍拍韩梅的肩,打赌说自己一分钟里能拿到的手机号肯定比他们多。 这个没得输,他想,要女生号码可是他的强项! 谁知韩梅脸一拉,反问他平时跟哥们是不是经常这样玩的?头一扭,“噔噔”就先走了。 陈晨一时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甜蜜在持续,开虐倒计时。 还不给抱病更新的蛋君点个赞?什么花花啊,慰问卡啊,营养品啊都别屯着了,使劲扔~ ☆、陈晨的突然失联,让不安像吹气球一样,悄悄将她的思绪填满。 作者有话要说:  真不是防盗章,哈哈哈哈,居然漏掉一点接不上了。 买过的请再看。 韩梅生了气,等回到家, 在厨房里整理食物还是背着身子不理他。 陈晨一时进厨房拿个汽水, 一时开包薯片, 放平常韩梅总爱念叨, 少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什么的。这次居然一言不发。 他灰溜溜地回到客厅看电视,过一阵又晃过去, 说:“哎, 你最喜欢的快乐男声要播了。” 谁知韩梅还是不理不睬地。 他磨磨蹭蹭踱到她身后, 指着窗外外面正在运动的邻居妹妹:“我赌对面花园里那个肥妞跳绳不到二十上就得停。要是我赢了你就陪我去旅行吧。” 本以为他要来道歉或说别的啥,结果还为了这茬。 韩梅又好气又好笑,她摘掉橡胶手套, 叠起来甩到水池边上,然后一语不发地打开橱柜,找到了买雪糕附送的木制雪糕棒。 她说:“看着。” 然后一把撕开纸包装, 掏出将雪糕棒, 将一头咬在嘴里。 她转身掀开方糖罐,随手抓了一把, 然后垂直地将方糖一颗颗叠放在雪糕棒的另一头, 只用牙齿的力量平衡着那头的重量。 等垒到第十颗, 颤巍巍的小高楼才终于撑不住了倒塌在地。 陈晨不解其意, 直到韩梅递给他一根新的雪糕棒, 然后把方糖盒塞到他手里。 她笑眯眯地:“咱就赌这个,你要是能垒得比我多,我就跟你去。” 见陈晨目瞪口呆, 韩梅笑了笑,嘚瑟地甩下一句:“认输就算了!”就转身继续忙去了。 陈晨当然不服气了。 晚饭后他就一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练习。 韩梅看他练得起劲,见招呼几次都没得到应,就先上床休息了。 她不知不觉就眯着了,等不知几点了,迷迷糊糊中感到一只手一直在拍自己。 她转身躲开了,把头藏到被子地下又继续睡。 巴掌却继续不依不挠地落到了身上,还伴随着奇怪的嗯啊声。 她难耐地呻吟一声:“别闹,闹钟还没响呢。” 那人直接掀开被子,把她从里头挖了出来。 她烦躁得想骂人,忽然被什么噼里啪啦掉了一脸。她吓得猛地睁眼。 却见陈晨跪在床边,嘴巴里还叼着雪糕棒,怒气冲冲地朝她吼:“都怪你!我练习了一晚上才垒出来11颗的,你这只猪!” 她好半晌才想起缘由来,眼看陈晨还身穿着昨晚的衣服,下巴上一层薄薄的胡渣,配上他一脸郁闷的样子,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大笨蛋,你不会拍个照哦?” “谁知道你会不会冤我是ps的?” 这趟旅行有那么重要么?值当他那样熬了一夜。 她轻笑着问,几点呀? 陈晨丧气地吐了雪糕棒,扭头看了看窗外,口气不算好:“快六点了吧?” 韩梅伸手去摩挲他泛青的下巴,早起的声音带点没睡醒的沙哑:“我是问你,去旅行是几点?” 陈晨喜出望外,愣了好一会,又抢着答应:“七点集合。” “哎,比我上班还早呢!”韩梅睡意满满的声音里带了撒娇的意味。 陈晨生怕她反悔:“没事儿,有我免费提供叫早服务。” “那免费早餐呢?” “也得有啊!” “就一天呀?” 他乐呵呵地从毛垫上弹起来:“我现在就去买!” 韩梅看着他利索地穿衣出门,摸索到跌落枕边的颗方糖,放进了嘴里。 有丝丝缕缕的甜香,在唇舌间萦绕累积,一直扩散到心坎。 那蜜意,无限接近于幸福! 虽然一开始是拒绝的,可因为陈晨的态度,自从答应后,韩梅对这场旅行也慢慢开始期待起来了。 本来想学习的,思绪却抑制不住飞到了郊野去了。 书上的字,一会儿变成了路上的小花,一时又似是海上沙鸥,让她心潮起伏,浮想联翩。 正发呆呢,陈晨的电话就过来了,正是午饭时间。 韩梅连着两天有课,回本部去了,她以为他忘了所以约她吃饭来,她跑到自习室外接电话,心头止不住地涌出一股雀跃,谁知陈晨开口就说自己要离开几天。 有过上次的经验教训,韩梅把他课程表给背下来了:“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这两天你都有课吧?” 陈晨的声音是罕见的严肃:“家里有点事。老头子亲自刚打电话来传召,勒令我立刻出发。” 那估计是真有什么事了。韩梅努力地掩饰住不舍和不安:“那行,你记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0 得跟老彭请假,到家了给我发个短信吧。” 陈晨还不忘安慰她:“我算着时间呢,肯定不会错过周末旅行的。” 韩梅这么相信着,她等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接到报平安的短信。 她还想着是不是飞机晚点。等坐班车回到大学城,又跑到陈晨家,她的心头才渐渐开始被不安笼罩。 站在门廊处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她从没觉得屋子有这么空旷过。 习惯了两个人的日子,她把碗端到客厅的小茶几上,就着电视屏幕里的热闹下饭,还是觉得世界安静得不可思议。 韩梅洗好澡,在床的左边滚到右边,又往复回来,第一次知道这床有这么大。 她掏出手机,寂寞地看着屏幕上跳动的电子时钟,安慰自己:说不定他一路奔波,下飞机就和家人先完饭去了,肯定是忙完了才有空找她。她几番怀疑是不是手机没电,每次听到短信通知铃,屏幕照亮的都只是她失望的眼睛。 等她终于耐不住,主动给他打过去,却响断了都没人接。 因为陈晨的突然失联,韩梅接下去几天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不安像吹气球一样,悄悄将她的思绪填满。 她不敢错过任何一个陌生来电,手机不敢放包里。要是开会时迫不得已搁了静音,还一直在桌子底下攥着,隔一阵往下瞄一眼,被一起坐的朱老师瞪了几次,都厚着脸皮装没看见。 她心烦意乱,嘴角都急出了燎泡。 如此熬到第三天,都半夜时分了,她才终于从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里听到陈晨的声音,以为是骚扰电话不想接的,幸亏没错过了。 脑子里紧绷的弦骤然一松,她的烦躁气苦,混杂着分拣不开的忧心和思念,顿时爆炸开来。 她不可遏制地冲口而出:“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我多担心你知道吗?!” 陈晨好像还很享受她的焦急:“嘿嘿,这么紧张我啊?” 韩梅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她自觉地把自己想成是被烽火戏弄的诸侯,忍不住满心的失望:“你是真的听不出我的担心吗?还是很高兴看我笑话?” 陈晨尴尬地收了笑意,踌躇了好一阵,才开口解释:“我这边有点事,真不是故意不给你电话。” 她的神经被担心刺痛,因而敏感极了。 她好多次看过在玩游戏的学生,却骗女友正在图书馆用功。 她闹不清陈晨只是又一个不爱被查行踪的男生而已,还是真的碰上了迫不得已。可她也怕,怕自己问太多反倒会惹他烦。 所幸陈晨高兴地宣布自己正在回来火车上了。 “你不是不爱坐火车吗?”韩梅又一次惊诧不已。 “怎么了?我的女友这么身体力行地坚持节俭,我就不能学学她?” 他还指天发誓,说往后一定坚持早请示晚汇报。 好不容易联系上,她不愿意纠缠在不愉快的事情上,马上抓紧时间,跟他讲了马上要截止的网申名单。 陈晨:“……你看吧,你说哪个好我就投哪个。” “肯定得你自己喜欢啊!” “去哪儿还不是赚钱养家啊?你看着帮我填得了。” 说的好听,还不是又让她帮忙弄?她气还没消呢:“就会指示我做事情,当我是你书童啊?” “什么书童,当然是小秘啊。否则怎么说老板都容易和秘书有一腿。” 这大言不惭地,把她都给气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韩梅就听见床头的手机在响。 她摸索着把手机摁通了,耳边传来笑意满满的叫起声:“早上好,亲爱的,现在是北京时间五点二十三分,您的叫醒时间已到,预祝你和男友旅途愉快!” 韩梅被他语调里的快乐渲染,背景声里模糊的到达广播和凌乱的行李碰撞声让她愕然又高兴:“你到了?” 陈晨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必须赶上啊!我在南站等你,咱们汇合之后,再坐地铁去宝杨码头和大伙碰头。” 韩梅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飞快地收拾好自己,她扛了自己和陈晨两人的行李,却还觉得力气满满,仿佛走路都收不住步子。 下了公车换地铁,上扶手电梯时,想到那头就是他,忍不住多跨了几步,就为了早一刻跑上月台。 周末的早晨已经人潮汹涌,她扫视周围,眼睛搜索到陈晨的身影,她的心才陡然安定下来。 她把背上的登山包往上攥了攥紧,美滋滋地朝他张开的双臂奔跑过去。 经历着短暂却熬人的分离,两人终于抱在了一起。 他的气息像是覆盖到身上的羽翼,带着体温的心跳声从相贴的肌肤传递过来,巨大的归属感让她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陈晨见她一脑门的汗还笑咪咪地,赶紧把包接了过去,摩挲着她手臂上被勒出来的红痕:“才去个两三天,怎么还带两个包?” “有一个是给你的!” 陈晨打开一看,他的日用品甚至游戏机都有了。 韩梅肚子咕噜一叫,抬头问陈晨:“说好的早点呢?” 陈晨稍顿,指了指自己:“bsp;tea or me” 韩梅做苦苦思索状:“……哪个都来点?” 两人在车站附近的星巴克点了咖啡和茶点,韩梅拿着托盘过来。 她还以为他身上什么都没带,谁知陈晨变魔术一样从连衣帽里挖出一小包点心来,献宝一样托到她面前:“来吧,说好的早点。” 韩梅看着包装袋上“莲香居老婆饼”的字样,心中忍不住甜蜜又好笑。 “说好的免费早点。”陈晨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不给点运费吗?” 真不害羞! 韩梅一指摁在他的笑窝上:“行,给你点赞。”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像是孩子藏在舌底的糖果,散发着让人 两人饭毕,匆匆乘坐地铁到达码头附近, 说好了要前后脚过去, 韩梅就先一步出了站。 甫上地面, 她就发现水泥地面上星星点点的深色印痕。雨粉零星地落在皮肤上, 让人一开始还以为是海风带来的湿意。 等跑到候船室,发现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大家的热情似乎完全没有被天雨影响。 篮球队的几个队员她上次已经认得了。 几个生面孔, 除开队长王大个儿的女友肖雯、光头的表哥大苏、还有三个穿着背心热裤的外校女孩, 此刻正围着乔尼说话。 等韩梅一一和大家打完招呼, 陈晨后脚也进来了。 当他的视线触及其中一个热裤女孩,脸色却奇怪地变得难看了起来。 韩梅心下奇怪,却也不便细问。 陈晨说自己是最迟到的, 主动揽了买船票的活就走开了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1 ,等临听见广播响才回来。 大家开始持票登船。 正排着队呢,热裤女孩中那个叫陆巧巧的, 走到了韩梅身边, 问过她的座位号,就一手就夺了她的票:“好巧啊, 韩老师你的位置刚好在陈晨学长旁边呢, 可以跟我换个座吧?我想跟陈晨学长坐呢。” 韩梅愣住了。 这什么情况? 当面撬墙角?小三的宣战? 韩梅看了她一眼, 又瞪了眼陈晨, 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对。 陈晨立即眼风如箭, “咻咻”射向始作俑者乔尼。谁让他事儿多把人叫来的。自己揽了买票的活,还不是为了不着痕迹地跟韩梅凑个连号的座。谁料无端端就被这个程咬金破坏了! 如果目光有形,乔尼怕是早就死过八百遍了, 偏偏他还毫无所觉。 陈晨吃了个哑巴亏。 他原本坐下来就想给韩梅发短信的,偏偏陆巧巧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便只好偃旗息鼓了。 他忽然有点羡慕起韩梅那台有着16块腹肌还能仰卧起坐的诺基亚。中学课堂上练就的盲打技艺,在触屏手机上,全无用武之地。 陆巧巧张嘴想跟他搭话,他黑着脸扔下一句“我晕船。”掏出耳机墨镜并帽子,全副武装地就将自己隔绝开来。 韩梅被换到了船中央的位置,和另外两个热裤小女生坐到一起。 韩梅还是有心跟年轻人多交流一下的,便特意留出一只耳朵来听听小女生嘴里的八卦。 那些花花绿绿的明星新闻在她们嘴里就跟邻居家的家长里短一样。她好不容易听见个熟悉的称谓,高兴地搭话:“你们也喜欢刘若英?” 两个女生愣了下,然后不约而同“噗”地一声笑出来。 其中一个露出她的两只小虎牙:“我们说的是奶茶妹好吗?才不是奶茶刘若英。” “奶茶妹又是哪个?” 单眼皮女生白眼一翻:“天涯红人啊,韩老师你们80后都不兴刷论坛哦?” 韩梅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她十几岁的时候,对中外明星也是如数家珍的好吗?那时如果有人告诉她,长大后她会变成被人嫌弃的“老古董”,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她正沉浸在小郁闷里呢,从左后方突然递过来一包大白兔奶糖。 韩梅转头一看,是大苏眯成缝的眼睛。 他说:“请你们吃!” 两个小女生嫌弃地瞥了一眼包装袋,便摆摆手继续回到她们的话题中去了。 只有韩梅识货地拣起一颗,剥开糖纸放进了嘴里。 记忆中浓浓的奶香顿时充盈口腔,让她不禁感叹:“好怀念的味道!” 大苏大有觅得知音之感,也高兴地吃了一颗:“果然是咱们的集体回忆。” 大苏说自己小时候,有一次亲戚家给他送了一大包的大白兔糖,他妈怕他蛀牙,不给他多吃,他就偷偷抓了一大把,给藏到衣柜里,给惹了一堆虫子,差点没让他妈给打死。 两人相视一笑,因为相似的阅历,渐渐聊得热络起来。 韩梅才知大苏是申城师大毕业的,现在正在中学教体育。有时技痒了,会找表弟和朋友一起打球,一来二去就和篮球队混熟了。 大苏见韩梅落单,撺掇着让她一道去跟光头他们一道耍扑克。 两人转到后排的位置,大家早已热闹开了。 大苏走过去,一手拍在光头肩上:“你们这玩的什么呀?” “大怪路子。”光头一转头,朝二人露出被贴满纸条的脸,纸条随着他的呼吸悠悠颤动,像一棵挂满落叶的梧桐树。 大苏哈哈直乐,把光头从座位上轰起来:“你这烂牌技还好意思丢人现眼!” 他二话不说,居然又把韩梅给推了上去。 “我不会!”韩梅的推拒刚出口,就被大苏用大掌牢牢地压位子上:“有什么好怕的,还有我在后面当技术支援呢。来吧!80后,站直了,别趴下,别让孩子们看了笑话。” 韩梅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幸亏她理解能力不错,听完大苏的解说,就觉得这大怪路子的玩法其实跟她会的争上游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是从单人赛换成了团体赛。 她经大苏指点过两次,再出牌已经游刃有余。 等玩过两手,还能有余力拆自己的对子带同伴出牌,她和王大个儿的女朋友肖雯组队,连着赢了几把。 对面乔尼和王大个儿被贴了满脸的白条,远看上去就像两颗龙须糖一样。 原本横卧在两代人间的身份年龄,也很快在嬉笑玩闹中消弭不见了。 乔尼投降认输,站起来让大苏下场,自己站到一旁观战。 他瞥见不远处的陈晨和陆巧巧两人,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看这俩人,怎么像斗鸡眼似的!” “陆巧巧在倒追他?”肖雯问。 乔尼这才忍不住说了。原来这陆巧巧是他们家熟人的孩子,她从小就爱缠着陈晨,陈晨从来不理不睬。 谁知她听见乔尼说陈晨处于空窗期,死心不息,缠着说也要来。 他不好拒绝,再一个也是想多叫几个女孩子来,好缓冲一下队伍里的阴阳不调,给哥们制作福利,谁知陈晨素了这么久了,面对这送上门的肉,居然还是爱理不理的。 “她长得又不差,是我就先答应了!”他嘿嘿一笑。 韩梅这才想明白了陈晨见到陆巧巧时的那脚步一顿的缘由。 看来,接下去这两天一夜,比这雨中的航船还要风高浪急了! 等下船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空气冷冽了起来,让大家真切地感受出秋的意味。 在王大个儿去联系黑面的(dī)谈价钱的空隙,大家已经收好了雨具,披上外套。 一了车,大家便摇摇晃晃地直奔西沙湿地而去。 陆巧巧自觉一路上拿如花热脸贴了陈晨的冷屁股,小脾气一来了,就回归到热裤三人小团队里了。 到了景点,大家持票进门,有说有笑地沿着木栈桥朝里走,很快便被票面上当招徕的那片西沙滩头的连天芦苇海包围。 小年轻们像脱缰野马,吹着走音的口哨蹦蹦跳跳往前走,路边随意垛起的干芦苇,或是几座诗意的小凉亭,都能让他们大惊小怪地驻足欣赏;就是实在找不出值得入照的景观,他们也能不顾形象地各种摆拍。 自带单反的大苏,理所当然地被征召为团队摄影师。 韩梅不爱拍照,渐渐地落到了队伍的后方。 她享受着这份远离喧嚣的自在,海风肆意地吹乱她的长发,整个人像被雨后的甜香包裹。 陈晨将船上那副人嫌狗不待见的模样一路维持着,在韩梅几步远的后面,不远不近地走着。 有人在前方小茶坊旁突然发现了一艘搁浅的小木船,吆喝大家过去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2 拍照,大苏被招呼过去掌机。 大苏答应着,走前还不忘招呼韩梅去。 韩梅微笑点头,才准备跟上,手就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她转头,对上了陈晨鸭舌帽下的眼睛。 韩梅只觉得被他黑瞳仁里过的笑意晃了一下。 那笑意像是孩子上课时偷摸着藏在舌底的糖果,冷不丁地让你看见一丁点,散发着坏点子独有的,让人欲拒不能的香甜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为啥你们不喜欢量多的日子吗?为啥字数多的章节反而少评?小天使们为什么? ☆、他站在了快有一人高的芦苇荡里,无声地朝她张开双臂,是司马 陈晨露出躲在鸭舌帽下的眼睛。 韩梅只觉得被他黑瞳仁里过的笑意晃了一下。 那笑意像是孩子藏在舌底的糖果,甜丝丝的, 偷摸着的, 冷不丁地让你看见一丁点, 散发着让人欲拒不能的香甜气息。 陈晨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倒退着拉她到了桥边,轻轻一纵, 便率先跳下了芦苇荡。 他站在了快有一人高的芦苇荡里, 无声地朝她张开双臂, 是司马相如引诱卓文君私奔的姿势。 韩梅都傻眼了,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陈晨面色从容,无声地对她伸了伸手。 同伴的吵闹就在几十米外, 而他一语不发,眼里如同含着秋水,对她展开了神秘的微笑。 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眼一闭, 便义无反顾地往下一纵。 身子一重,她睁开眼, 已被陈晨抱稳落地。 他拨开长长的芦苇, 拉着她悄悄往来时的方向走。 她忍不住频频回头探看, 远远听见叫唤二人的声音。果然发现大家不见了人, 开始四散来找, 韩梅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是陈晨机敏,一手将她拉到了桥底下靠着木桩子站着。 又急又快的脚步声恰巧从头顶经过,像是敲门声, 声声都落在了韩梅紧绷的神经上。 韩梅睁着大眼,巴巴地向上张望着。 陈晨还故意逗她,凑过去低声打趣:“你当是一二三木头人吗?一叫唤就缩在那不动。” 韩梅又羞又急,气呼呼地捂了他的嘴。 灰尘和着阳光,随着被踩得震动的木板,纷纷扬扬地漏下来,像天上的星尘一般。 陈晨欣赏她被光斑点亮的眼,笑嘻嘻去吻她的额头,惹来一阵敢怒不敢言的怒瞪。 他没理会,沿着她的鼻梁往下。 软滑的朱嘴是他独享的甜品,雪白的牙齿是扇贝里的珍珠,他像品红酒一样先嗅一下,再一口吃到嘴巴里去。 亲吻大业进行得如火如荼,等脚步和叫嚷早早过去了,他还不舍放开,要经韩梅多番提醒,才终于肯放过。 她捂着被吻肿的嘴唇,哭笑不得。四周安静下来,她才终于敢开口说话,却仍旧不敢太大声:“你这才正常多久,又发神经了。” “还不是被你刺激的。” “怎么还怪到我头上了?” 他的话里酸味浓浓:“谁刚刚在船上和金刚芭比眉来眼去的?” 什么金刚芭比?韩梅一愣,好一阵才想明白指的是大苏。他脸长得挺文气,偏偏却有一副壮硕的好身板,谁知被他编排成这样。 她一脸的哭笑不得,“说什么呢!大苏人好,见我和大家不熟,带我玩怎么了。” 人好,能光看着你都脸红?陈晨在心里反驳,却不会大方到点醒她。 韩梅忍不住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我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味呀。” “是我吃醋了怎么着?本来十二星座里面狮子座就是醋性最大的……” 这也算合理解释? “我还没问你和陆巧巧呢?” “你男朋友受欢迎也有错了?何况我可是一直坚持洁身自好严防死守。” 她故意取笑他:“所以才摆出一副被欠了几百万的脸吗?” “那也是你。要不是你一直不肯给我个名份,乔尼那厮至于乱点鸳鸯谱吗?” 陈晨见韩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问她:“不满吗?” 韩梅说:“没不满,我就是看看这天到底什么时候要飞霜。” 陈晨哼哼。 她稍稍露出脑袋,朝远处张望:“他们走远了没?咱们什么时候好上去呢?” “路就那么一条,上去总会碰见的。” “那怎么办?”韩梅边问,已经在跺脚避开蚊虫了。 陈晨主动在她身前蹲下来:“上来吧!” 韩梅停了跺脚,说:“我自己能走的。” 陈晨坚持:“就凭你那反应速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 韩梅只好依言趴上去,陈晨背起她,拨开草丛往入口的方向走。 韩梅搂近了他的脖子问:“咱要是这姿势,被碰见怎么办?” 他走得有点喘,想了想就笑:“就说你摔了,我背你是为了尊师重道!” 韩梅一掌拍在那在她臀部作怪的手上:“这叫尊师重道?” 陈晨嘿嘿笑:“这是车马费!” 正说着,陈晨的身上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他扭头和韩梅对视一眼,果然在对方眼里找到了同样的猜测。 韩梅不自觉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陈晨用眼神支使韩梅帮他拿手机。 她压低了声音,严阵以待地问:“放哪了?” “裤子口袋。” 韩梅手伸进去抓了抓:“好像没有。” “再找找。” 韩梅又依言摸了摸,就巴掌大的地方,她已经探到了裤兜底了,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一不小心碰上了不该碰的。 如是再三,韩梅把手抽出来的时候,耳朵都是通红的。陈晨让她再找,被她红着脸瞪了一眼。 陈晨倒是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那要么你找找我外套?” 就知道!这流氓! 韩梅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果然在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手机。 手机拿出来了,他却根本不急着听,挑起一边眉毛回头跟韩梅说:“别光说我占你便宜了,我这算给你摸回来了呀。” 韩梅哭笑不得,没好气地摁通了,赶紧搁到他耳边,只听他嗯嗯啊啊地应对着:“是呀,走着走着就没看见你们。” 他又听过一阵,竟还倒打一耙:“肯定是你们光顾拍照了,我们?咱俩往前去了呀,等下要是碰上了就一起,碰不上就在大门口汇合吧。” 听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对方,韩梅还有点想笑。 明明是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融入群体之中,结果却又总是想方设法要逃!明明这么矛盾着,韩梅却每一次都觉出不同的趣味来。 她把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了,感受被抱着向前走时的震动,芦苇擦过衣服,光裸的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3 手臂,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闭起眼睛,幸福感就是此刻吹动衣角的微风,笼罩到身上的暖意,萦绕在周围的青草香,来得那么自然而然。 她越过肩膀去看他的侧脸,毫无缘由地,心中便是一甜。 “你抱紧了,别掉我下来。”她嘴巴这么说,却偷笑着,趁机将他再搂紧了一些。 大部队慢悠悠地逛了两个小时才回到了大门口集合处,乔尼给陈晨打电话,才得知陈晨他们早就从里头出来了,说正在附近买东西。 陆巧巧早就在站到一旁听着了全程,她不满地把双手交叉胸前,撅起嘴巴:“这孤男寡女的,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才特意避开咱们吧?” 乔尼翻翻白眼:“陈晨跟韩导?你想哪里去了。” “你懂个屁!”陆巧巧臭着脸把头一扭,倒叫他惹了个没趣。 大家又等了有十分钟,才见另一头的小路上二人姗姗而来,手上大包小包地拎了东西。 众人脸上都有点吃惊,还是纷纷上去接。 乔尼简直都傻眼了:“你们这是要干嘛?” 陈晨把手里几十斤的大南瓜一下子坠到他怀里,扶着他的肩膀喘大气。 韩梅手里也是满的,却掩不住一脸的兴奋:“我们出来早了,见那边有本地农户在摆卖自家产的瓜果,居然还买到了毛蟹和沙蚬子,咱今天的晚餐都有着落了!” 乔尼一脸惊诧,将脸转向陈晨:“咱晚餐不是订好了去吃酒店的海鲜自助吗?” 陈晨满眼宠溺地看着沉浸在“买买买”的余欢中的韩梅,随手就把乔尼的美梦给捏碎了:“我忘了订了,咱自己做也一样。” 乔尼还在大呼小叫,陈晨早已经领着大家上了车。 老司机开着超载的七座小面包,带着大家左转右拐,开了有个把小时,才将一行人送到了陈晨亲戚家的别墅。 乡间别墅一共三层,带着前后花园,平时不常主人,都是放假了亲戚才带着小孩子来住一住。 韩梅放下东西四处摸摸看看,发现床铺被褥齐备,锅碗瓢盆也都刷得铮亮了,可见是让人提前收拾过的。 走进房后的小院。她一眼就喜欢上那个以鹅卵石和草坪分隔出的别致的休憩区,一组舒适的藤编沙发,头顶上是攀满牵牛花的花棚。 恰是夕阳花开时,坐在那儿,抬头就是被花叶点缀的天空,让人倍感惬意。 经了早上那场雨,天气凉爽下来,坐到外面,也完全不会热。 韩梅已经有了想法,准备回去喊人将储存室的烤炉搬到小庭院,回到屋内却发现只有大苏和王大个儿带着女朋友在主动收拾买回来的瓜果。 韩梅问:“其他人呢?” 肖雯说,偷懒呢吧。 韩梅上楼叫人,谁知敲开第一扇门就看见乔尼和光头,正对坐着喝酒抽烟。 她驱赶眼前的烟雾:“你们这是干嘛呢?赶紧下来帮忙。” 光头慌慌张张把手里的半截烟塞进了喝空的啤酒罐里,从床上下来找拖鞋。 乔尼跟软皮蛇一样赖在地上不动,手边一罐四洛克,面试是被啤酒熏出的红晕:“韩老师,都放假了,能让人喘口气吗?” 韩梅用打趣的语气,故意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这烟雾缭绕地,能喘好气吗?” 她又催促了一句:“快下来吧。”就转身走了。 乔尼的忿忿不平被酒气催化了,他也不管韩梅是不是会听见,就嘟嘟囔囔道:“真没劲,她自己愿意当宿管阿姨,就把咱当中学生?” 光头还在劝:“算了算了。” 乔尼看着韩梅离去的脚步,心中不忿,一脚踢在了那个被当成烟灰缸的啤酒罐上。他也没料到罐子一倒一滚,就碰到韩梅的脚跟,还带着火星的烟灰就洒了她一脚。 韩梅吓得把脚一缩,幸亏还穿着袜子呢,倒没怎么被烫倒,面上的惊诧更多是被整个动静给吓了的。 谁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就传来了乔尼的痛呼。 “陈晨!你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初心如昨、蕊蕊、西西、夏天的宝贝的地雷。 爱情片有了,动作片又来了!让背景里响起各种火暴火乍物的声音吧!哈哈哈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连累我,都是为了和我孤男寡女! 韩梅一扭头,居然见两人扭打在了一块。 她赶紧过去抱住陈晨。 另一边的光头也缓过神来, 趁机将乔尼拉开。 其余的人听见喧哗, 也很快地聚集到楼上来。 大苏仗着年长几年, 出来主持大局:“这是怎么了?你俩平常好得穿一条裤子都嫌肥, 什么事要拳头说话?” 乔尼摸着被打红的脸颊,一脸的忿忿不平:“问我干吗?这厮吃错药了吧, 最近很不妥啊!” 陈晨用手威胁地指了指他, 不再说什么, 扭头就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都感觉莫名其妙,可见冲突散了, 便只摇摇头,该干嘛干嘛去了。 韩梅跟着陈晨下楼,偷偷将他拐进了厨房。拉过他的手一瞧, 果然手背上的指关节都红了。 她抬眼看他:“你还真动手啊?看让自己遭罪了吧?” 陈晨斜乜她一眼, 嘴里还在碎碎念:“谁他妈跟那个二百五穿一条裤子,敢动我衣服, 看我不废了他手足!” 韩梅一愣, 好半晌才想起这是在回大苏的话呢。 她觉得好笑, 让他就在厨房里待着, 烧了水, 白煮了鸡蛋,趁热剥掉了壳,用干净的棉布包了, 然后摁在他的红肿处,引出他嘴里嘶嘶的痛呼。 她心里有点甜,又有点酸:“看你下次还上来就动手不。” 陈晨气还没消,看一眼韩梅的脚,确认真的没伤到皮肉,才冷哼一声:“你不看看他脸,肯定比我厉害!” 陈晨得意洋洋地享受着她的温柔小意,转头见小锅里鸡蛋还有一个,立马就转喜为怒了:“你煮这么多干啥,不会是给纳斯留的吧?” 韩梅说:“反正也不多费什么功夫,看在他是你铁哥们的面子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你问过我了吗?”陈晨松开她的手,把鸡蛋从锅里捞出来,三两下就剥掉蛋壳塞进了嘴巴里,一边对她吼,渣渣就往韩梅身上喷:“才不给他留!” 韩梅边叫边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终于好不容易给安抚好一个。她也懒得再去关照后青春期男生们的间歇性狂躁症发作,随便他们俩怎么办吧。 下一顿还没找落呢,当务之急,是抓紧时间,召集大家做晚饭! 韩梅是总导演,不声不响已经弄了个工作清单,让大家挑着自己会干的来。 乔尼和热裤三人组都是拈轻怕重之流,轻省的活先抢走了,剩下的都是脏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4 活累活没人肯干。 俗话说三个和尚没水喝,大苏看着这不行,主动出来挑大梁:“这样吧,最费功夫的海鲜就由我跟韩老师收拾,男生分头去买碳买饮料生炉子,女生们负责洗菜切瓜,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怎么没问题? 陈晨一听,立即摆出了一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模样:“不行!都吃一样的东西,凭什么女生就可以少干活?咱们用比赛决定好了,输的人去干重活。” 热裤小团体听了,生怕会在什么掰手腕比投篮中输掉,马上提议道:“那玩‘人间zero’好了,咱也不分轻活重活,反正赢的人有权先挑任务。” 既然大家也同意,那就这么办了。 韩梅听说过这游戏,源于当红的韩国综艺节目,玩游戏的人分成两组坐在相对的条凳上,攻方报数字,守方的人就要站起来,若站起的人数刚好等于喊的数字,那就算输。比的不光是参赛者反射弧长短,还有团体默契和运气优劣。 大家抽签分了两组,韩梅对规则不熟,一路下来都玩得战战兢兢。所幸几轮下来都无惊无险。 等又是一轮开始,对面刚喊了个“2”,韩梅反射地站了起来,她正要庆幸过关,谁知陈晨那不长眼的却也跟着也站起来了。 韩梅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被大家一哄而笑地赶出了队伍。 韩梅像是开了个头,接下去几轮,剩下的人也很快分出了输赢。 根据游戏规则,率先出局的,只能在最后选。 轮到韩梅的时候,采买,生炉,洗刷等等都被人挑走了,只剩了负责收拾生鲜食材的重头戏。 陈晨帮着韩梅将食材搬进了厨房,见韩梅拿围裙,笑眯眯地朝她张开了双臂。 韩梅撇撇嘴,踮起脚帮他把围裙挂到脖子上,又转到他身后替他系带子,看着那宽阔的肩背,她才狠狠戳一下他的腰,忍不住压低声音地声讨:“你是故意的吧!提议玩游戏,又故意连累我,都是为了和我孤男寡女!” 陈晨无声笑了:“难不成呢,你还想和谁孤男寡女?” “跟金刚芭比?”他问。 她很好地掩饰起面上的小得意。 她也不回答,把一袋子盐塞到他手里,让他放进水盆里帮着蛤蜊吐沙子,转身拿起小刷子,仔仔细细把螃蟹刷干净。 陈晨等不到她的回应,死心不息,突然问:“你手里的小刷子怎么这么眼熟,不会是我的吧?” 笑死人了!她买的一排装的新牙刷,里头每只不都长一个模样啊? 她故意要气他:“是啊,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螃蟹也是放进你嘴里的。” 他想了一阵,作势掬起池里的水要反击:“那你也喝一喝八脚将军的洗澡水,反正螃蟹待会你也吃。” 韩梅吓得猛地跳开了好远。 两人又笑又闹,边做菜还边打嘴仗。 陈晨借着拿东西或者找配料,时不时就要偷摸着揩她点油,直接导致韩梅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她烦不胜烦,把陈晨到大厅去处理买回来就腌制好的各种肉类,鸡块和牛肉粒配上切好的南瓜快和土豆片一起川到竹签上做烤串,鸡翅和猪扒分门别类地装盘,再搬到小庭院的炉子边待烤! 韩梅自己在厨房里,一个人收拾好了螃蟹,搁到炉子里蒸,只等吃的时候切上姜丝配上白醋,原汁原味的就是一道菜。 另一半的南瓜和土豆,放到鱼汤里煮,加上蛤蜊和粉丝,弄成个杂菜煲,秋日里吃,既鲜润又爽口。 甜品是炙烤地瓜,洗净了切成块,用锡纸包起来,等炭火快熄灭了,再搁到炉里,借炭的余温就能将它烩熟。 乔尼和三个女孩是最后胜出的一伙。 他们挑了最轻省的买饮料的任务,却是最晚才回来的,见不少人已经在开吃了,赶紧加入夺食大军。 陈晨正端着食物,一个人坐在花棚下吃东西。 乔尼摸了摸鼻子,主动给陈晨拿了一灌啤酒过去。 陈晨的目光顺着橄榄枝往上,对上乔尼被打上红印的一张脸,看了好一阵,才把东西接了过去。 两人不言不语,分坐在沙发两端。 乔尼给自己也开了瓶啤酒,喝的时候被酒液辣到了,忍不住“嘶”的一声。 陈晨用鼻子哼了一声,把头扭向和乔尼相反另一边,明明白白都是你活该的意思。 乔尼冷不丁地问:“那什么,我以后是该叫她老师呢,还是嫂子?”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是为了停在这!@十八子 感谢初心大萌物,感谢大家炙热的评!爱你们! 请今天也那么爱我! ☆、那我以后是该叫她老师呢,还是叫嫂子? 乔尼冷不丁地突然问:“那我以后是该叫她老师呢,还是叫嫂子?” 陈晨转回头, 神色戒备, 眼睛跟探照灯一样审视他:“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乔尼倒抽一口冷气, 然后眼睛瞪得老大:他不知道啊!他就是试探着问一下, 谁知居然就真相了。 刚去买饮料的路上,陆巧巧还对他狂轰滥炸, 问韩梅的八卦, 他还给他辟谣呢, 说:“怎么可能,陈晨又不是没断奶,找个大好几年的干啥。” 陆巧巧恨恨一跺脚:“骗我是吧?你看陈晨看她的眼神, 只恨不得整个人粘上去了!” 他不理她:“哪个男的看美眉眼光不是跟x射线一样?女人就是爱想太多!” 可当他给陈晨递啤酒的一刻,脑中突然浮现起二人动手的导-火-索,不恰是因为他踢了个空罐子吗?整件事里面, 肯定没人受益, 可如果说谁吃了亏,韩梅可是第一受害人了。 一瞬间, 陈晨这一段的古里古怪, 似乎都有了合理解释。比如陈晨之前还硬缠着韩梅的, 从山城回来突然就不折腾了, 比如他一万年吊车尾, 居然还自告奋勇要当班干部,还有明明他们篮球社来活动,为什么偏还要拉上个辅导员…… 他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 心中震荡不已:果然,女人抓奸时候的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啊! 乔尼好久才平复下来,对陈晨不答反问:“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手机打一半断电了,还专门借了我的手机给对方报备的事儿?” 陈晨白眼一翻,这他哪能记得! “我还说什么时候见过你这么贴心过呢,一好奇,我就去查通话记录了。当时看见上面居然是学院办公室的号码,我还在心里暗暗钦佩呢,说这厮为了给咱们当班长,还真是劳心劳力呀。 靠!现在一回看,原来你他妈都是在假公济私啊!” 他作势朝陈晨掐过去:“臭不要脸的,把我的敬佩之情给还回来!!!” 陈晨听得想笑,反手把他扣在了胁下一把,顺势捂住他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5 的嘴:“你小点声!” 等乔尼拍着他的胳膊表示服气,陈晨才松开了他。 乔尼摸着喉咙:“看这事儿整的,你不早说,我是对嫂子不敬的人吗?” 陈晨又“切”了一声。 乔尼知道这是冰释前嫌的意思了。 他想了想,突然就对陈晨笑了:“行啊陈晨,干得漂亮呀!大学没白上。” 陈晨被他话里的一语双关逗笑了:“记得嘴巴闭紧点,你嫂子不喜欢别人说。” “哟!还玩地下恋?” 陈晨作势一脚踢过去:“关你屁事!” 乔尼早饿了,也去端了吃的才过来边吃边聊。他用叉子叉起鸡翅啃了两口,又看一眼陈晨盘里的,果然只有棒槌跟中翅,忍不住奇怪地碎碎念:“哎?你这都哪儿买的鸡翅,怎么每只都是残次品?” 陈晨这才若无其事地地掀开身边盖住小碗的纸碟,露出了满满一碗的烤翅尖来:“你嫂子就爱吃翅尖,我专给她留着的。” 乔尼目瞪口呆,简直一口血要喷出来。这人是被外星人附体了? 正说曹操呢,两人嘴里的曹操端着将洗好的水果就从厨房里出来了,看见陈晨和乔尼已经尽弃了前嫌坐在了一起了,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想走过关心一下。 乔尼站起身,一张嘴就是“嫂子”。 可他第一个字才出口,就被人在后头狠狠踹了一脚。 他恼怒扭头,被陈晨的厉色一扫,才醒过神来,把话结结巴巴地拐成了:“勺,勺子……有吗?” “有手有脚的,你不会自己去拿呀。” 陈晨趁机把电灯泡赶走。 韩梅给乔尼指了位置,又没好气地对陈晨说:“你也有手有脚,见我拿着东西呢,不会帮忙一下哦?” 陈晨横躺在整张沙发椅上,闻言抬了抬手,从她端着的果盘里抓过一把青葡萄放进嘴里嚼,含糊问道:“这样有没有减轻一点?” 韩梅气得要死:“我接下去是还该谢谢你吗?!” 他得瑟地翘了个二郎腿:“呵呵,甭客气。” 韩梅把果盘重重地搁在茶几上,推开他的腿,也在沙发上坐下来:“你就是一头猪!光会吃。” 陈晨可一点不生气:“嘿嘿,高老庄的故事证明了,干活的才是猪。” 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呢?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大庭广众,韩梅真想掐死他。 陈晨见她被惹恼了,才满意地哄道:“知道你爱这花棚,我一直坐镇这里给你占座,劳苦功高着呢,否则你哪有现在坐得这么舒服?喝水可别忘了我这个挖井人。” 韩梅毫不犹豫地给他扔过去两颗卫生球,“合着一下午,你就给我干了一件大事,还是用屁股干的。” 陈晨这才把盖住碗的纸碟拿开,朝她推了过去。 韩梅一看,里头除了烤的金黄的鸡翅尖,还有给她拆好的蟹黄和蟹肉。 “我才不给那边些臭小子干活呢,”他说“我只伺候我喜欢的人!” 韩梅听着,虽然笑没露齿,眼里的蜜意却已经要漫出来了。 大伙一开始对韩梅这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提案还不甚热心,谁知等吃的一上桌,大家都恨不得有八个胃。 到最后,大家把买来的食材扫荡清光还觉得不够过瘾,连包装零食的鱿鱼丝都拿来放到铁网上烤,等它轻轻卷起来,点上酱油和日本芥末佐啤酒,误打误撞地做出了另一番风味来。 大家吃饱喝足,嫌火炉边热,发现陈晨他们占据的好地方,纷纷移师过来吃水果边纳凉。 篮球队里好几个都是毕业在即的,张嘴便是三句不离找工作。还有主动那个向韩梅打听起就业形势来的。 韩梅自己不带毕业班,只好拿出当学生时看来的经验跟大家分享,比如投简历即使是渔夫撒网,在针对不同的单位和职位时,还要微调一下,做到突出重点,还劝大家有空不妨多找找就业辅导中心的老师聊天,活生生又开了一次毕业动员会。 大家纷纷说着自己的毕业计划。 趁着陈晨刚好去拿喝的,有女生问起陈晨,被羡慕嫉妒恨的光头给酸上了:“还用问吗?政法系统不就跟他家的厕所一样,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 陆巧巧却冷不丁地抛出炸弹:“他才不进系统呢,陈爸爸早早就定好要让他出国的,不信你问乔尼,他俩一起上的托福班。” 乔尼被陆巧巧看着,立刻就把视线转向韩梅,果然见后者一脸惊疑的模样,他顿时支吾起来:“问我干吗?我那英语水平,不就是去凑热闹的。” 陆巧巧用手肘推乔尼:“谦虚什么呢?你都发展异国情缘了。” 乔尼远远看见陈晨回来,生怕又被牵累,赶紧巧转话题:“难得放假,还聊这些扫兴的干嘛?都玩游戏去!那些在船上赢了牌的,都给我等着!” 这里前后都是农居,天一黑就黑灯瞎火的。 大家吃饱喝足,关起门来玩游戏,什么数7,罗卜蹲一一玩过来,输了的人就要被贴纸条。 几轮下来,陈晨即使是输了,却仍旧靠着一张好看的脸,骗得女孩们的手下留情。 连名花有主的肖雯都被他看得脸红红:“哎呀,纸条用完了嘛,我就不要罚他了。” 韩梅看不过去了,从包包里掏出水笔站起来:“小年轻,你们还很不够啊!校草怎么了,全世界仅此一棵怎么了?怎么能那么容易被美色动摇。没了纸条,还有这个啊。”韩梅上去就在他脑门上画了只大乌龟。 她在心里得意洋洋,这下看你还怎么当个安静的美男子!让你随随便便惹那么多狂蜂浪蝶。 谁知她的幸灾乐祸没能持续多久,等下一轮一输回去,就遭到来自陈晨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报复。 他仗着身高优势,长手一捞,就将她拉进怀里,不顾她挣扎,用腿将她夹紧固定,用水笔将她画成了一只花脸猫,完了还掏出手机,非要拍下来留念。 韩梅被闹得眼泪都笑出来了,气喘吁吁地喊了暂停,进洗手间一瞧镜子,才被自己那媲美包公脸谱一样的化妆给吓了一跳。 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用手腕在脸上使劲搓了两下,又忍不住笑了。这还当着大家的脸呢,陈晨这人来疯! 低头看看,居然连外套的领子上也划了魔水痕。 幸亏是不吸水的风衣,韩梅脱掉了外套,用洗手液把脏处搓洗干净,才开始打泡沫洗脸。 她顶着一脸水,才想起没带手巾,闭着眼睛去摸纸,几次都没摸着,不料却被塞了一把进手里。 韩梅吓得猛一睁眼,见镜子里陆巧巧正站在她身后,双手交叉在胸前,下巴高抬,一副神色莫测的模样。 韩梅尴尬地说了声谢谢。 “可能水声太大了,刚我没听见你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6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6 敲门。”她以为是占用太久了,陆巧巧等不及用,于是几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将位置腾出来。 陆巧巧却动也不动:“我说,你们俩感情挺不错的。” 韩梅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一周又是量多的日子~~~请大家用鲜花,评论和各种火暴火乍物迎接! 感谢bo的雷~感谢初心的雷和营养液!!!原來还有其它默默给我投雷的!么么小天使~~ ☆、从这段感情一开始,她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 “可能水声太大了,我没听见你敲门。”她以为是占用太久了, 陆巧巧等不及用, 于是几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赶紧将位置腾出来。 陆巧巧却动也不动:“我说, 你们俩感情挺不错的。” 韩梅一愣:“你在说谁?” “还有谁,陈晨呀。” 她猜肯定是刚才玩游戏时, 两人的小动作被陆巧巧看出点什么来了, 她心里也浮起一丝后悔, 便努力地装傻充愣,准备来个打死不认账:“哦,他是我的老班长了, 人来疯的性子,玩得一嗨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 她笑嘻嘻地打着太极, 留下一句你慢用, 就准备转身出去。 “这么说,你也知道他对你不过是玩玩而已?” 韩梅不禁脚步一顿, 面色也为话里的不礼貌而冷凝下来。 陆巧巧冷笑:“陈晨毕业就要出——国——的——。”她加重了语气。 “要不是他爸怕他一人在外面学坏了, 没人帮着擦屁股, 早就把人送出去了。不管陈晨跟你许了什么愿, 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 为他, 我可是连申请的学习和旁边的房子都安排好了!韩老师你呢?” 韩梅不悦地打断她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陆巧巧乐走到韩梅身边,冷手突然摸上了她的脸。 韩梅下意识地一缩,才看见她手里是纸巾屑, 转头一望镜子,才发现面上狼狈地留了沾湿的纸屑。 陆巧巧厌弃地扔掉纸屑,边洗手边笑说:“你可以当我在可怜你。明明比我大那么多,脑子却还那么天真。” 韩梅气得胸口都疼了,偏还得装出不懂的样子。 陆巧巧达到目的,得意一笑,转身越过她,率先出去了。 等韩梅收拾好下楼,看见乔尼正拿出孔明灯,邀大家一起去放。 陆巧巧手里抓了一枚,硬拉着陈晨让他陪自己放。 看见韩梅跟着下来,她还指派两个小姐妹:“你们俩跟韩老师一组吧!” 陈晨立刻发现了韩梅脸色不太对,他挣开了陆巧巧,迎着走向楼梯口:“你怎么了吗?” 她摇摇头:“没什么。” 她下楼前,面上已经看不见那被人故意踩一脚的怨气,对着陈晨地欲言又止和陆巧巧的示威,她大度地摆出笑来,婉拒道:“放孔明灯我就不去了,你们注意安全,别玩得太晚。” “那我也不去了。” “你干嘛不去?我是干一天活累了而已。”她悄声劝道,此时此地,也实在不适合多解释。 光头拿了东西,早就冲出门了。陈晨还想多问几句,耐不住大伙催促,见韩梅朝自己拼命颔首,便跟他们一道出去了。 空落落的房间里,终于只剩韩梅一人。 她洗完澡,拿起没喝完的可乐,回到房间慢慢享用。 面朝后院的窗户大开,仔细闻,还能嗅到桂花的味道。 她一边晾头发,边玩手机边喝饮料,灌下一口,才突然发觉瓶身上有黑色的一点,似乎怎么都擦不掉。 她疑惑地又再喝了两口,少了液体的遮掩,透明的瓶身上渐渐露出了完整的图案。 那居然是用黑色马克笔写的“i love u”字样。 韩梅觉得好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 她不顾形象地将身子蜷缩到凳子上,心中那点因陆巧巧的挑衅而起的郁闷,随着长长的大嗝,仿佛都一起吐出来了。 留下更沉重的,是陆巧巧话里和自己心中吻合的,对未来的担忧。 从这段感情一开始,她就是摸着石头过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入河中。 她一路战战兢兢,靠着一点孤勇,在一片迷雾中前行。 是为了陈晨的真心,她才努力说服相信他,可是总有这样那样的时刻,让她觉得心累。 她是真的累了,于是躲起来了,想偷偷地自己消化掉这股不安,才不负他的好。 正想着,手机突然就响了。 她翻开手机一瞧,是一条来自陈晨的彩信。 好小子,总爱给她发无聊视频。她这么腹诽着,还是点了下载了,打开。 短视频像素不高,镜头一开始晃晃悠悠地,被一盏小小的孔明灯占据了整个画面。正对的一面上,歪歪扭扭地写了硕大的“在”字。 再然后,视频里的孔明灯被慢慢放开,在热气作用下慢慢腾空飞起,颤颤巍巍向上攀升。 一阵风陡然吹来,空中越变越小的孔明灯就忽地打了一个旋,转出一直看不见的另一面来,是“一起”两个字。 在视频人声吵杂的背景音里,她的心却仿佛落入了十分安静的所在。 那照不亮天空的点点灯光,透过手机屏幕,奇异地煨暖了她的心。 即使陈晨一个字都没有讲出来,她也已被此情此景打动。 她微笑着回了个“好”字,然后阖上手机盖,将它摁在了胸口处。有还没熄灭的微光从翻盖的边缘漏出来,暖融融的,仿佛罩住了她被喜悦充盈的心。 第二天韩梅醒过来时天还没亮透。 透过窗户,她能看见外间晨雾,房舍树木此时仿佛都被泡进了牛奶河中。 她起床,发现别墅静悄悄的,大家都睡死过去了。 韩梅想着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吸几口郊外的纯天然有机空气好像挺吃亏的,于是起身换好了衣服打算附近晨运一圈。 她洗漱时特意放轻了手脚,谁知才穿好了鞋子,就见陈晨睡眼惺忪从二层楼梯口伸出头来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韩梅稍一吃惊,微微一笑,她站在玄关处,用两指做出个走路的姿势,指指他,又合掌搁到耳边,示意自己打算逛一下,让他回去多睡一阵。 她朝他摆摆手,便关门出去。 沿乡间小路信步而行。两边的绿色被浓雾调和了,呈现出一种舒缓的粉色。 从民居前经过时,有零星的狗吠传出,此起彼伏,和她的脚步声互相应和,让她怀疑是幕布后的口技表演。 她走了一阵才出了民居群,身后突然传来一串长长的车铃声。 韩梅转身回望,随着一阵哐当哐当,陈晨骑了一辆破自行车,从浓雾中穿行出来。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7 他一脚刹停了车,指了指后座,带着一股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自信,问:“美女,民政局,走不走?” “还民政局,到法定婚龄了吗你?”韩梅走到陈晨身后去,车架上被贴心地垫了布,韩梅拉起来一看,好像是他的t恤衫。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情人的殷勤,搂着他的腰坐了上去。 “你信不信我一直骑到二十二岁才放你下车!”陈晨许愿说。 他唤了声:“抱好了!”就发动车子。 韩梅低头看一眼车,好笑地说:“话说你这是从哪儿整来的车,布满灰尘不说,连挡泥板都掉了,一动起来就浑身都响。” 路过一处凹陷,车身突然一歪,吓得韩梅连忙抱上他的腰。 他乐呵呵地:“不许你这样说咱们的婚车。车破没要紧,重要的是这个紧紧相拥的效果。” 韩梅辛苦忍笑:“别来的时候人骑车,回的时候车骑人。” 两人顺着大路一直往前,天边开始慢慢变亮,晨光如同利剑,渐渐刺透乳白色的雾霭。 韩梅这时才想起自己忘了擦防晒,抬头观察陈晨的鸭舌帽,突然就伸手给摘了下来:“借我用一下。” 陈晨气得呀呀大叫:“你干什么?给我戴回去。” “这么小气干嘛?你又不怕晒,借我用一下嘛。” 陈晨无可奈何地抓抓自己的鸡窝头:“还不是怪你,走那么快,我头都来不及梳。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你不许破坏我形象!” 她呵呵直乐,仗着人在后面,陈晨不能拿她怎么办,直接把帽子戴到了自己的头上,被陈晨转头狠瞪。 韩梅踩着后轮的轴心,扒着他的肩膀站起来,伸头在他太阳穴上亲了一口:“破坏不了呢,这么帅的额头,还是露出来比较帅!” 陈晨翻了翻白眼,无奈认栽。 韩梅笑呵呵地张开双臂,朝还能依稀可见的白雾伸开了十指。拂过的微风仿佛有形,穿过她的指缝,仿佛变成了她的羽毛。 两人郊游了一番。 回程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农民出来摆卖。 韩梅坐在车尾,手里攥着一把路边摘来的野花,挑了一袋枇杷果,又买了一大筐的土鸡蛋,说回去给大家做早饭。 陈晨说口渴,拿着钥匙把琵琶的外皮轻刮后撕掉,一小瓣一小瓣地喂他。 这时节水果正合时,又香又甜,陈晨吃得比她剥得还快,没等回到别墅,买的一斤多都落到他肚子里头。 等回到了别墅,屋里还是静悄悄的,韩梅放下东西去做早饭,放陈晨回去洗漱。 房子被食物的香气和煮食的声音充盈,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肖雯和王大个人起来了,也帮忙开始装盘。 热裤团体的两个小姑娘看见端到桌上已经摆好了白粥、肉松和鸡蛋饼,眼睛都亮了,坐下就开吃。 韩梅想着表示一下不计前嫌的意思,主动问热裤小团体:“怎么没去叫陆巧巧一起呢?” 虎牙女生抬起满口食物的嘴巴:“晚上就没见巧巧回来睡哦。” 韩梅吓了一跳,着急地拿起手机:“别不是出意外了吧?没人知道她行踪吗?” 边说着,她已经按照报过来的号码拨过去了。 谁知一次拨通被挂断,两次还是如此。 韩梅心中不安,正准备要召集大家去问问。 正巧光头也下楼来了,说和自己同房的乔尼也没在。 这下可不得了了。 韩梅再次往乔尼的手机拨过去,幸亏这次一打就有人接了。 韩梅松出一口气:“你在哪儿了?” 乔尼的声音略显尴尬:“韩老师,怎么你不知道?” 韩梅一愣,怎么,她该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些没有留意的,不知是不是被我漏掉了,统一感谢一下: 初心如昨扔了1个地雷 初心如昨扔了1个地雷 蕊扔了1个地雷 西西扔了1个地雷 夏天的宝贝扔了1个地雷 初心如昨扔了1个地雷 初心如昨扔了1个地雷 坑品差的某bo扔了1个地雷 初心如昨扔了1个地雷 21834895扔了1个地雷 树扔了1个地雷 ☆、如果,故事结束在这一刻就好了。 韩梅松出一口气:“你在哪儿了?” 乔尼的声音略显尴尬:“韩老师,怎么你不知道?” 韩梅一愣, 怎么, 她该知道? “陈晨没告诉你?” 韩梅警醒, 对大家做了个“没事儿了”的嘴形, 然后踱进厨房里继续听故事。 乔尼回想着,陆巧巧似乎从看见陈晨在孔明灯上的字开始, 就忍不住酸上了, 旁敲侧击地问陈晨给谁发视频。 陈晨不理她, 她就发脾气:“她有什么好,又老又丑,你脑子坏掉啦?”声量之大, 似乎完全不避讳周围有人在场。 乔尼赶紧往四周瞧一眼,幸亏大家正四散活动中,暂时没人留意这边。 “就是这么个老女人, 也比你好!”陈晨直接就吼过去了。 陆巧巧说不过陈晨, 转过头就来折腾他,半夜三更地说不要跟他们玩了, 说他们欺负她, 要立马就走人, 让他叫车, 多一刻都待不住。 乔尼头都大了:“几点啊现在, 叫什么车啊?你存心耍我呗。” 他责怪地看了陈晨一眼,想说什么事儿啊,要现在和她大小姐闹开来。 谁知陈晨也面色阴沉地命令道:“趁她现在识趣, 你还不赶紧送走?” 这下陆巧巧想以退为进也不成了。 可怜他一富二代,却总被当跟班使用。谁让他善良呢?乔尼想,除开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也没有办法了。 乔尼避开了事情始末,只将陆巧巧突然发脾气的事含糊说了个大概。 韩梅听着,连蒙带猜也想到了七八成,正要回话,手机却被人夺走了。 陈晨直接摁了挂断,着急地俯视她一眼:“还问什么啊?这种人,走了最好。” “哪种人?你的老相好?” 看韩梅不急不躁,还有空打趣他,陈晨倒不怕了,调皮地在她耳边说:“你说,我哪个相好能比你老?” 气得韩梅一锤就抡过去了。 陈晨嬉皮笑脸地抱住她的手,又指了指外头。 韩梅气愤地指指他,咬牙切齿地做口型:回去再收拾你! 大家吃好喝好,再度出门已近中午,在森林公园玩了半天,又在农家乐吃完晚饭,才收拾东西踏上归程。 饭馆位置偏僻,韩梅怕开车师傅找不到人,提前站到饭店外面的大路上等。 晚霞一瞬间就没了,黑黢黢的街道上,店家自己支起的钨丝灯泡像是一颗被夜色催熟的水果,周围 分卷阅读67 分卷阅读6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8 是大群不知名的飞虫,嘤嘤嗡嗡地聚拢着。 她想着天气还没很冷,所以只穿了条短裤,等被蚊子叮了好几口,却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尴尬地边看手机边跺脚,左右手不时拍打在手臂上,远远看着,就跟四肢不协调的提线木偶一样,时不时地抽一下。 大苏从饭店出来看见了,觉得好笑,回去问女生借了瓶花露水,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一声不响地喷在韩梅的手臂上,果然把她吓了一跳。 他看着韩梅瞪得老大的眼睛,笑嘻嘻地把瓶子递过去:“给你用。” 他说完也不走开,边抽烟边陪韩梅聊天,还不时体贴用手替她扇走周围的蚊虫。 他没话找话地:“韩老师,你做菜手艺真不错,比这农家乐还好吃,以后搞野餐也请你来指导吧。” 韩梅以为他就是客套话,还挺高兴,顺嘴说了句好。 谁知大苏真的掏出手机,问韩梅要手机号:“说定了,安排好了就给你发短信。” 韩梅有点讶异,有半晌的怔愣。 陈晨付完账出来,刚好就看见两人把手机收起来,他眉头一皱。刚好车来了,他过去吩咐韩梅先上,又指挥想要跟上去的大苏去帮后面的人拿行李。 见大苏依言走了,陈晨抢先一步将韩梅安排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把守韩梅旁边的位置,借着摆放行李的由头把一整排的座位都塞满了。 等大苏忙完上车,陈晨也正好完美收工,顺势坐在了韩梅身旁唯一的空座上。 大苏一看这阵势,只好灰溜溜地在坐到前面去了。 韩梅早就被陈晨的动作逗得想笑,苦于不能在人前表现出来,只能忍着将视线转向窗外。 陈晨调整了下坐姿,得意地把腿伸得直直的。 大家昨天睡得晚,又疯玩了一整天,等上了包车,顿觉饭气攻心。 车子碾在泥路上一摇一晃,仿佛小摇篮一般,让车厢里很快便鼾声一片。 韩梅也忍不住头一点一点地,左摇右晃总找不到落点。 她下一刻正要睡着,车子突然一颠,害她差点就磕在了玻璃上,是一只大手扶在了她的额头上,并不声不响地,趁机将她头拨靠到肩膀上。 韩梅下意识地拧眉,想要离开,就被人摁了回去。 陈晨悄声说:“你现在睡着了,所以别乱动!” 她嘴角一翘,闭上了眼睛,真的在他肩上打起瞌睡来。 他们的身体隐在黑暗的车厢里,只有行驶中一闪而过路灯光,短暂地掠过那双手握的手。 如果,故事结束在这一刻就好了。 韩梅多少次都在梦里对自己说,那她就能错把这刹那的美好当做永恒,让她永远怀抱着美满团圆的错觉,而无需面对这辆面包车带着两人驶向的,那个分崩离析的未来。 鼻端的碘酊味,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分界。 韩梅的意识还在从瀛洲岛回程的车厢中,她头搁在陈晨的肩膀上,听他跟自己耳语道:“你现在睡着了,所以别动。” 她想笑,下意识地哼哼出声。 “醒了?”冰冷而无甚起伏的女声,像刺穿帷幕的一把利剑,将梦境撕破。 韩梅猛地睁眼,被浑身的刺痛将意识带回到了现在。 她侧头一看,手背上是针头,连接的管子接在了吊瓶上。 再旁边,一名面无表情的白袍女子正替她调整输液的速度,胸牌上写的是申市交通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外科医生柳琳。 她想动,却浑身无力,如同生锈的机械,或者是陷入泥里的车马。 “我这是怎么了?”韩梅张嘴,才发觉自己连嗓子也像被强力胶水粘住了,轻轻一扯都要撕开血口子来。她艰难地咽下炙烫的口水,平复疼痛引起的耳鸣。 “大叶型肺炎!”女医师宣布:“你胆子够肥的,感冒了还淋雨。” 医生的话像是碰触到了她记忆闸门的开关,弃车而走的一幕,顿时汹涌着回到了眼前。 她记得自己躺在的是自己的床上,怎么又会醒在了医院呢? 还没等她来得及发问,女医生一声“张嘴”,不由分说就把压舌板塞进她嘴里。 喉头异物感弄得她酸水直冒,喉咙一抽搐,又是一阵拉扯着的痛。 女医生对此并没注意,放开了她的嘴,便又上手拉开了她的衣服。听诊器贴在她的胸口上,冻得她整个人倏地一个激灵。 “你有得养呢,躺着吧。” 柳医生直起身,在病例板添了几笔,就转身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力发挥,她昏昏沉沉又想睡,不知过了多久,听见“砰”的一闷响,才又醒了过来。 她想抬头看情况,被人摁住了,“你别动!让我来。” 是黄宝儿。 终于碰见熟人,韩梅长舒了一口气:“我怎么在这儿的?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黄宝儿放下手里的包,弯身捡起一个东西。 韩梅才发行原来是暖水袋被她踢到地下了。 暖水袋外头,还细心地包了件西服外套。韩梅看着黄宝儿用那件早已经被压得如咸菜一般的西服外套把暖水袋按原样包了起来,塞回到自己被子里,面上浮起一抹古怪的打趣:“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跟陈老师那么熟。” 韩梅顿时一愣。 黄宝儿看她的神色不像作假,才解释:“我刚好到别的楼层借方便面去了。亏得陈老师来找你,发现敲不开门,叫楼管阿姨拿钥匙开了,才发现你高烧晕过去了。” 黄宝儿说着说着就开始双眼发光,捧起自己的大书包,就在一边演示起来:“他二话不说,给你一个公主抱,直接就将你抱进车里送医院了,简直不要太帅哦!我说你好了以后,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昨天付钱跑腿陪夜都是他,我熬不住回去眯了一会儿,是刚刚才接到他电话,让来替他。” 黄宝儿那羡慕的目光,让韩梅不自在极了。 她看了看滴液的进度,说:“我感觉现在好像好多了,要不吊完这一瓶,咱们就出院吧!” 黄宝儿目瞪口呆:“你脑子烧坏了吧?我换洗的衣服刚帮你拿来,这原封不动就要扛回去!” “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反正就是吃药输液嘛,学校那么近,每天过来打点滴就行。”韩梅说。 黄宝儿犟不过她,索性搬了医生出来。 她的原意是让医生嘱咐她安心休息的。谁知柳医生听见韩梅张嘴说要出院,拿笔头敲了敲病例板,好半晌问的是:“陈律师怎么说?他这费尽心思从人家手里抢来的vip房,住一天又退了?” 韩梅没料到他们原来认识,更没想到这里面有他这样的安排,她面上稍一愣,去意却愈发坚决了:“那更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了,我好多了,接下来会遵医嘱每天过来打针的。” 柳医 分卷阅读68 分卷阅读6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69 生默默打量了韩梅好久,无甚表情的脸突然有了点笑意,居然真就在出院单上签了字:“行吧,你也不用排队挂号了,有什么情况到五楼找我就行。” 黄宝儿没想到事情在她们俩的合计下,居然这么诡异地就定下了。 她等韩梅换好衣服,再次扛起那个半人高的大背包,气呼呼地搀着韩梅下楼办手续去了。 医院里不好打车,黄宝儿让韩梅在住院大楼的门口等着,自己跑外面去叫出租车。 赶来的陈晨,急急跑到住院大楼前,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作者有话要说:  如你们所愿。 哈哈哈哈,2017新版陈老师出来了,小天使们还不给他打call?!!! ☆、有本事你照顾好自己,不然老老实实地让我来照顾你! 所以,当赶来的陈晨, 急急跑到住院大楼前, 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韩梅瑟瑟发抖地靠在廊柱边上, 将半张脸都埋进了毛衣竖起的大领子里。 巴掌大的小脸面无血色, 车厢中对峙时的张牙舞爪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委屈和可怜。 她一只手还摁着针口上的棉花, 受伤的手别扭地伸进大开的包里取手机, 用肩膀蹭开耳际的头发, 将手机夹起来,中途笨手笨脚地,还几乎把手机摔了。 那一刻的她, 跟美丽全不沾边,甚至有一种被淋湿的动物幼崽躲在墙角独自舔舐伤口的脏乱和孱弱。 可世界上,总是有些事, 是没有道理可讲。 比如为什么, 他那狂怒而急躁的心,在望见她的刹那, 便瞬间就找回了平静。 像是他手机里那首不惊艳的歌, 让他一再单曲循环。 陈晨慢慢走过去, 才发现她絮絮叨叨地正跟院里销假。 他一手就夺了她的手机。 韩梅惊吓转头, 终于发现了他的所在。 他简短地命令道:“给我回去。” 她狼狈地收起惊讶, 眼睛里怒火熊熊,摆出一副不吃嗟来之食的样儿:“我不去!” 陈晨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这女人,明明混得那么惨了, 还要坚持拒绝自己的好意吗? 他只觉得人生所有的挫败,都几乎发生在韩梅身上。 一天一夜的睡眠不足,因她逃院所致的神经紧绷,终于在一瞬间爆发了。 陈晨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有本事你照顾好自己,不然老老实实地让我来照顾你!” 在医院门被陈晨拽住的一刻,韩梅冥冥中已有预感,历史又要在他俩身上重演。 果然,韩梅“越狱”失败,除开被送回了原本的vip病房,执行原本没服完的刑期,陈晨还找了个看护,以伺候之名,对她行监视之实。 看护阿姨是个农村妇女,学识不高,却有着中年妇女被生活磨砺出来的敏锐,只要韩梅稍有异动,她就尽职尽责地给陈老板打小报告。 韩梅住了几天,病好了一点,动起要换到普通病房去的心思。 看护阿姨可不像黄宝儿那么耳朵软。 不仅不帮她问医生,还拿嫌弃的小眼神瞄她:“下头住院部挤得跟菜市场似的,连走廊都睡满了,晚上那些人痛得睡不着就骂人,喊痛,吵得人脑子都疼,哪有这儿高床暖枕?”直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 韩梅书没得看,手机也被没收,闷得都快要发霉了。 被迫卧床静养,唯一的娱乐就只剩了电视。 她郁闷地侧卧在床上,用遥控器点开电视机,上头刚好正在播放日本311海啸的6周年的纪念特辑。 韩梅看着那无声的镜头下,一道高达23米的海浪,在天边划出一条昏黄的水线,顷刻之间,以摧枯拉朽之势,鲸吞万里农田房屋,直将沿岸的岩手县、宫城县以及福岛县瞬间夷为平地。 她的胸中无端地滋生出一种汗毛倒竖的同理心。 她觉得自己跟那些貌似坚强的小房子没两样,自以为能笑对风浪,可陈晨的一句话,便能让她的世界轰然崩塌,天翻地覆。 黄宝儿说她傻:“他愿意对你好,你就受着呗,又不是你求着他帮忙的。” 是她自己控制不住要想太多。 都说无欲则刚,韩梅知道她在陈晨面前从来刚强不起来,她对他有太多幻想,太多怀念。 她恨自己意志不坚,怕往前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快刀斩乱麻地想逃开他,是生怕快乐的回忆会麻痹她的神经,是怕病中的软弱会软化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 重重的敲门声响起,让纠结中的韩梅回过神来。 黄宝儿把身子藏在外面,缩头缩脑地朝里张望:“看守人呢?” 韩梅觉得好笑:“她吃饭去了。” 黄宝儿松了一口气,才将手里的东西两大袋东西都放到韩梅床上。 她欢呼一声,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她想着论文的开题报告都被导师催好几趟了,经多番拜托,才成功让黄宝儿在午休时帮她把参考资料和笔记本电脑拿来了,刚好趁着被困医院赶赶进度。 “别让阿姨知道是我送的,否则我脊梁骨也要被她戳断。” 黄宝儿看她光顾着摆弄东西,也是不解:“我说你一女孩子读什么博啊?成绩单上一排a,比得上胸前两个d吗?” “谁让我是剩女呢,找不到男人,工作学习就是我的长期饭票。” 黄宝儿毫不客气地拿起别人探病时送韩梅的饮料就喝了起来:“你还找不到男人?你都住进金丝雀笼里了。” 这病房间隔宽敞,配套齐全,不说还让人以为是酒店房间呢。 韩梅一脸别扭,不肯搭她的话茬。 黄宝儿贴近她坐:“哎,给我说说你俩的事儿呗!” 韩梅却什么话都不说,嘴巴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 黄宝儿快要好奇死了,她把书一收,威胁道:“你不说,我可把东西扛回去了呀!” 韩梅这才急了,拉住她的手,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们哪有什么?” 被黄宝儿的目光一扫,她只好补充:“就是有,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黄宝儿一脸八卦:“嘿嘿,没关系,允许你用过去时描述一番。” 韩梅心情复杂,开口十分艰难:“他以前……是我男朋友。” 黄宝儿满脸兴奋:“哈哈哈!看嘛!我就说你们有女干情!然后呢?你们怎么分开了?” 韩梅尴尬地看了她一眼:“……他就毕业了嘛,出国了。” “等等!”黄宝儿好久才把话里话外的逻辑捋顺了,突然“哇靠”一声,大掌猛拍在韩梅背上:“师生恋啊?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猛!” 韩梅也是羞得不行,小声补充:“我没直接带他啦,那时我是别的年级兼职的辅导员。”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7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0 黄宝儿双眼发光地看韩梅:“怪不得你一直单着呢,原来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啊!”她自动地脑补出来一段被棒打鸳鸯的凄美恋情,有感而发地总结道:“那你正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嘛,反正也不是师生了,趁此机会,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韩梅在心中苦笑,26岁的自己尚且没有胜算,30开外的她,还能期待个怎样的结局? 如果当年和他好上,还能赖自己涉世不深,意乱情迷。那摔过,痛过,还能在同一个坑跌倒第二次,表明的不是她越挫越勇,而是她智商欠费。 年轻时大胆无畏,是因为不知道后面等着自己的会是怎样的苦果。等切肤之痛后,她怎么敢轻易再试。 韩梅低下头:“我好歹过了涉世未深的年龄了,金刚不坏之身没练成,可远远趋利避害还是懂的。” “你都古墓派‘剩’女了,好不容易十六年后相见,还能避到哪儿去?”这人简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韩梅想起逃车时,看见的陈晨手上那一闪而过的亮光,心中刺痛:“他都使君有妇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黄宝儿认真地坐下来给她参详:“你看见她女朋友了?”我怎么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就凭我的情报网,不是我自夸,他就是有点小艳遇,那也是绝不能逃过我的法眼。” “你没看见他左手中指上戴了戒指?” “切!这个哪说得准的!英语学院之前不是公派了一个女老师去美国读硕士吗?她回来,天天手上顶着巨硕无比一枚戒指,有人上去找她要喜糖吃,恭喜她出国还赚了个洋女婿,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原来外国的大学流行弄个毕业戒指,方便毕业生时刻秀一下学历啥的,她其实还是单身狗。陈晨不是也留洋吗?说不定也是这样。” 韩梅的心思才一动,却立刻想起校庆吃饭时的那通电话来晚的那通电话来。 那通话里提到的那位ms. liu呢?也是她听错了?而他明明默认是为了她才回来的。 黄宝儿听得来气,一拍床板:“韩梅!现在你他妈才是原配好吗,不能拿出点糟糠之妻的气概来啊?就算他真有看对眼的,这又还没结婚,你言周教出来的男人,无缘无故凭什么给别的女人坐享其成?网上有句话说得好,放眼望去,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王菲和谢霆锋各自成家生了娃,都还能再次走在一起呢,你们干嘛就不行!” 韩梅本来就心烦,被说了几句,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她打开了书本将盖在了脑袋上,用书页遮住耳朵:“天呀!你就放过我吧!” 黄宝儿怒其不争,还想教训她,看看自己午休时间不多了,人已经走到门前,还不忘转身:“我就看你能嘴硬多久。 梅艳芳知道吧,够漂亮够成功了吧,临终遗言也还是后悔自己没结婚呢。 我跟你说,再要强的女人,老病交加都忍不住会肖想男人的。” 她还指了指韩梅说:“就你现在这样的。” 韩梅简直要被她气死了,现在谁老病交加了? “滚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晨:“我就出来一会会儿啊?就tm一句台词啊?墙裂要求加戏!” 蛋君(挖鼻孔状):“看吧~~~小天使你们怎么说?” ☆、实在不行,你就钱债肉偿吧。 护工阿姨没想自己到饭堂吃个饭的功夫,韩梅的阵仗就摆开了。 病床上, 摆开了以各种书本和笔记组成的五行阵。 她坐在阵法中心, 用厚被子将自己裹成了蚕宝宝, 双手在笔记本上运指如风, 间或咳嗽一声,近视眼镜就顺着鼻梁往下滑。 她第一时间就要求韩梅停止学习, 好好休息, 谁知她嘴上答应得好好地, 央着让她写完这一段就好,谁知她十分钟后又十分钟,那副德行, 简直跟她五岁小孙子耍赖不想关电视去睡觉一个模样。 她治不了韩梅,只好给陈律师发消息打小报告。还以为他正在忙,未必能马上看见短信, 不想没到下班时间, 就见他本人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陈晨穿的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从所里赶过来的。 他对阿姨点点头, 示意自己接手。 阿姨收拾东西下班。韩梅只当不见, 继续手里的噼里啪啦。 陈晨等人走了, 才笑着问:“在床上都这么努力呢, 怪不得人家说了‘大学就像青楼, 各自在床上施展各自的才华。” 韩梅听得手上一顿,靠着深深呼吸,好不容易才咽下那口被怄出来的血。 她在心中念过十遍大人不记小人过, 才得意继续投入论文之中。 “还是你多拼这两小时,打算把这几天住院费赚回来?” 韩梅又是一顿,她又念了十句佛经,才成功强迫着自己才将视线调回屏幕上,继续她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陈晨眯起双眼,施施然走到墙边,手里轻轻拽着电脑的电源线,慢悠悠地从十开始开始倒数。 韩梅这才急了,她猛地抬起头,和他狠狠对视。 都说男人三十以前无知,三十以後无耻。这人才三十不到,怎么就提前发作了呢? 看着电源线被越拉越直,她气呼呼地合上笔电的盖子,张嘴想骂人,想起自己是“失声”中,便又气呼呼地躺回床上,用单薄的后背表达自己的不满。 陈晨这才好整以暇地坐到床边的陪人凳上,笑眯眯地问:“你这咽炎间歇性发作还挺规律的,平常没事,总在我跟前才说不来话。” 被揭穿的韩梅顿时涨红了脸。 她早几天病情反复,导致声带充血,出不了声,都是靠打手势或者发消息跟别人沟通,歪打正着避免了和陈晨说话,顺带着好了也没让他知道。 她扭头横了他一眼:“明知道我好了,那还硬逼我继续住院?” 激动之下,她声音不自觉大了,喉头一痒,又咳嗽连连。 陈晨慢悠悠地用手点着膝盖:“看你,骂人还没顺溜呢。自己人身安全都照顾不好的人,还嚷嚷什么人身自由。” “你这是赤裸裸的非法拘禁!违法犯罪。” “你确定要跟律师讨论定罪量刑的问题?现在有人拦着你离开了吗?只是你出院时,得记得还清我垫付的费用就好。” 提起这个,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早就问过了,vip房属于特需服务,不仅医保上不能报销,且金额也就超过她的信用卡上限了。“谁让你安排我住这的?我债台高筑也是你害的!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周扒皮。” 她激动起来,咳嗽憋在喉咙里又是了一轮闷哼。 陈晨不以为忤地一笑:“你没听说律师就是壁蚤一样的职业吗——只有等客户死了才会停止吸血。说起来 分卷阅读70 分卷阅读7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1 ,我不光给你垫钱,还替你治病,这么善良,大概会是第一个上天堂的律师。” 韩梅气结!“你以为强迫消费有用吗?穷鬼不都是还得起的先还,还不起的不还,你小心我把心一横,索性一赖到底!” 陈晨轻笑着:“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钱是我的,打水漂了也是我的事,实在不行你就钱债肉偿吧。” 韩梅被噎得面红耳赤,却还是不愿认输,豁出去地自嘲:“就这几两肉,就是论斤卖也是你吃亏!” 陈晨居然还笑:“行啊,那就这么说定了。” 什么说定了?!她什么都没答应好吗? 她倏然住了口,闹不懂怎么原本的针锋相对忽然就暧昧起来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幸亏陈晨也没用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 他一语不发地站起来,弯下腰,帮着她把床的上半部分调起来。 韩梅被动着抬起身来,被忽然贴近的男性气息吓得呼吸一滞。 两人在呼吸相闻处视线一触,韩梅先怵了,首先地调开了视线。 陈晨嘴角一扬,跨国她的身子,帮她把笔记本和书本收拾好,合上书本时,居然还细心地帮她用书签线夹好了。 他做完这些就转了开去。 压迫骤然解除,韩梅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看他将刚脱下的外套随手就朝小沙发上一扔,和她衣服混搭在一起,她便别扭极了,好像能从皮肤上感觉到他遗留的体温。 是陈晨从小厨房里传出的声音打断了她:“你粥怎么还没吃?” 韩梅白眼一翻,那医院配送的白粥,连肉丝都不见一点,她接连着吃了那么多顿病人餐,嘴巴都能淡出鸟来了好吗? 听见微波炉开启的声音,她负气道:“别热了。你热了我也不吃!” 陈晨端着碗走出来:“那你要怎么办?绝食抗议吗?不会以为饿死就一了百了了吧?” 韩梅看他问了,馋虫拱动下,忍不住呐呐开口:“那换点别的吃嘛,我最近挺想食堂二楼的水煮鱼的,还有上校家的香辣鸡翅,或者变态辣的周黑鸭。” 陈晨冷笑一声:“你没有一点病人的自觉吗?吃辣是呼吸道大忌不知道?饿不死想换成呛死试试吗?” “不给就不给,要不要这么上纲上线的!”韩梅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一双眉头皱成了两个耐克符号。 陈晨粥端到她面前,看她勉勉强强吃两口就扔下了调羹,终于无奈地摇头,掏出了手机往外走。 病房门没关,韩梅依稀能听见他在走廊说什么全家桶什么鸡腿堡的,还似乎报了医院地址,她心头一喜,口水滋滋地就往外涌了。 看他从外面回来,韩梅双眼里都是垂涎欲滴的光:“您刚刚是订宅急送了吗?” 她居然还“您”上了! 陈晨忍住笑,也不回答,就骄矜地坐到门边的沙发上用手机回电邮。 韩梅嘟起嘴巴,无聊滴坐在床上戳着白粥玩,没等多久,鼻子一动,果然抬眼就见小护士提了两大袋东西过来了。 陈晨接过了其中一小袋,让护士将剩下的拿去分了。 等陈晨交接完回转过来,韩梅已撕出两张报纸铺开在病床的小桌上,满眼期待地等着了,神情恭敬如同要以红毯迎接明星的到场。 陈晨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搁。 韩梅兴冲冲地往上一扒,一股浓辣的油香扑面而来,她深深一嗅,魂魄都给勾出来了。 她吞了吞口水,刚想伸爪,却被一只大手擒住。 她说:“我用消毒湿巾擦过手了。” “不好意思,这是我一个人的量。”他残忍宣布,然后挽起袖子,抓了根鸡腿放嘴里嚼,一边把粥推回她面前:“你的晚餐怎么不吃了?一会儿冷了还要再热一回。” 韩梅那个气啊!顿时眼中都能冒火来了。她原本就嫌味淡,这下闻见了这个香气,她吃得下才有鬼好吗? 陈晨隔着懒人桌直接坐在了她的床上,恶劣地抓起一块伸到韩梅的鼻子前:“要不让你闻闻?解解瘾。” 韩梅简直要疯啊:当她是鬼啊?!光闻就能顶饱。她气呼呼地躺回床上,觉得还不够,用棉裹住脑袋,以期隔绝那馋人的香味。 陈晨隔了一阵才拉开被子,挑了块小的递过去,跟她打商量:“你要是肯把粥喝光,我就准你吃一小块。” 韩梅任由头发乱糟糟地披散在脸上,一动不动。 陈晨耸耸肩:“不要算了。” 他刚要缩,手指就忽然被人含住了。 暖暖的唇将他上下包裹,舌头一卷,攀上了他的指尖,那湿软的触感,让他某处顿时一硬。 韩梅对此毫无所觉,她如获至宝地把肉叼过来,然后尽情享受着口中的麻辣。 她舍不得一口吃掉,眼睛欣喜地眯缝起来,含在嘴里咂着,满脸都是幸福。 因为这场病,她的脸瘦下去不少,眼睛水汪汪的显得特别大。 等吃完一块,她意犹未尽地抬眼瞟了他一下,不由让陈晨想起了小时候外公家的喜鹊。 刚开始喂它吃东西,它总是要露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敢过去,只围着他的手蹦跳打转,又是看又是嗅地,等确信了没啥威胁,才肯靠近啄食。 那硬硬的鸟喙点在了手心,引起一阵难言的微痒,像一下子挠到了他的心头。 等吃没了,它眼中就会完全褪却了原来的生疏,黑眼珠定定地瞅着陈晨,露出一副“这就没有了吗?”的可怜相,简直跟此时的韩梅一模一样。 他握了握拳头,好不容易才忍住心中的骚动,打趣道:“有人给你科普过吗?都说盖过一床被,吃过全家桶,就算一家人了。” 韩梅差点呛到:“谁跟你说的?” 不大记得了。“大概是办公室的女同事?” “哼!哪个老相好吧?”韩梅翻了翻白眼,十分鄙视他的桃花体质。 “不能吧?”他顺着话头笑答,“我的相好里,好像就你比我老。” 韩梅被记忆中相似的对话刺得倏然住了嘴。 她一顿,这才晃过神来,自己刚刚居然和他那么自然而然地斗起嘴来,中间的七年仿佛从没存在过一样。 病房里的空间被骤然而至的沉默笼罩。 陈晨刚要说话,门把手突然一响,房门毫无预警地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蛋亲妈:“怎么样?这次的台词够多了吗?” 陈老司:“才不够!说好的钱债肉偿呢?!” 蛋亲妈:“那要看小天使们的力度了!” ☆、怪不得有人说相思是一种病,见不到时心急火燎,几句话又能云 病房被骤然而至的沉默笼罩。 陈晨刚要说话,门把手突然一响, 房门毫无预警地就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一阵响亮 分卷阅读71 分卷阅读7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2 的脚步声踱进来, 两人都是一愣:“柳医生。” 柳医生看着二人, 眉头一皱:“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韩梅紧张地舔了舔嘴角, 下意识就要把偷吃的罪证给遮挡起来。 柳医生却早已经看见了,可张嘴问的却是陈晨:“晚上咱不是约了爸爸吃饭吗?你还在吃这个哦?” 韩梅一愣, 见陈晨眨了眨眼, 笑答:“当然没忘, 谈药厂上市的事情嘛。” 柳医生抿嘴笑了:“没忘就好……你开车了吗?我车刚好拿去修了,你等下送我过去?” “当然没问题。” 她看了眼手表说:“我差不多好下班了,咱们在电梯口见?” 陈晨点头说成。 韩梅才回过神来, 柳医生已经将拿起的病历版挂回床尾转身走了。脑后的马尾耀武扬威地扬起了一个娇俏的弧度。 陈晨松出一口气来,掏出手机看了看日程表,摸摸鼻子说:“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韩梅解释不清心中的郁闷, 她努力想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那还不赶快去, 人家还等着你呢?” 陈晨看着她的表情,庆幸要是光听她说话, 那肯定要被里头的假豁达骗到。 他好笑地看了她一阵才问:“要不我把阿姨叫回来陪你?” 韩梅撇撇嘴:“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陈晨把粥往她面前一推, 吩咐道:“那行, 答应好的, 给我好好喝粥吧。” 陈晨居然穿上外套就真走了。 韩梅郁闷地把全家桶拿过来一瞧, 却发现桶里的鸡块早被消灭了个精光。 还说要跟人家长辈吃大餐,“撑死你!”她撇撇嘴,恨恨地把空桶扔开, 突然觉得满室的油香也招人恨得很。 她索性下床,把空桶扔到外面去。却在经过护士站时,不期然地听了一耳朵的八卦。 甲说:“我看呀,柳医生这次主动出击,对陈律师是志在必得啊。” “不是吧?陈律师不是那个肺炎病人的男友吗?她要撬自己病人的墙角哦?”乙惊诧。 甲用了肯定的语气:“怎么不是?我在更衣间听见柳医生跟她妈聊电话,说晚上是见家长呢。” 丙也加入:“见家长有什么奇怪的,柳医生跟陈律师是相亲对象呀,连这个病房,也是陈律师拜托她帮忙找的。” 乙吃惊:“这么说那女病人不是陈律师女朋友了?” 丙说:“是也没戏吧,你不看看刘医生外公和妈妈是谁?她爸的医药公司也马上要上市了。我看呀,找个律师当女婿正当好,肥水不流外人田。” 甲说:“柳医生这么有背景?看不出来啊!” 丙笑:“小看人家了吧?我跟你说,这白大衣就相当于油王老婆的黑罩袍,一掀开,嘿嘿,闪瞎你!” 韩梅早就没有听下去的心思了。 她默默地走回房间,把专业书翻出来。 难得没人再阻止了,可书摊开在大腿上,她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她怎么会傻到上娱乐版去搜他跟女模特大明星的绯闻,能跟陈晨一同戴上戒指的,当然得是身价相当的富二代。 天涯八卦里不早就给蚁民们科普过历史中外的强强联合,一纸婚书,代表的是利益集团的兼并收购。 像长久缺失的拼图像终于找回最后一块。 柳医生就是电话里的ms. liu吧? 他就是为她回来的,为了要和别人共谐连理。 韩梅心烦意乱,连在指间把玩的水笔也“呼”地一声给甩飞出去了。 韩梅下床去捡,才发觉这随手抓来的笔不是自己的。 钢笔通身低调的黑,只在盖子上嵌着一朵象征身价的小白花,仔细看,才能发现铂金笔夹上的限量版编号。 也只有他才能留得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了。 韩梅赤脚蹲在了地上,怅惘地记起:连自己这转笔的陋习,好像也来自于他。 她以前为了监督他学习,经常陪他一起做作业,潜言默化之下,连这个思考他时的小动作,也感染了。 她打开笔帽,确认笔头没摔坏,又接着旋开笔管,却惊奇地发现笔芯外卷了一张纸条,形状有几分像学生考试时用的抽拉式的作弊笔。 难道……她无意间发现了陈律师开庭时夹带的小抄? 好奇心驱使之下,她忍不住打开来看。却在视线触及的一刻,整个人像被施了个定身咒。 那以为被尘封的记忆,一瞬间又回到了眼前。 这是他当初填下的毕业志愿书。 瀛洲岛这场两天一夜的旅行,于韩梅和陈晨,都无异于送药的蜜饯——能让人从大四找工作的苦闷基调中稍稍缓口气,却改变不了迷茫的未来。 回到校园,大家又踏入宣讲海报的包围圈中。 等十月来临,很多企业也陆续发出了第一轮的笔试的通知。 韩梅怕陈晨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还特意找了同乡的学姐,牵桥搭线地拿到她们公司的往年的类型题,据说每年的区别都是不是很大。 她把资料整理打印好了,发短信让陈晨去办公室拿。 谁知陈晨回了句人在外面,晚点再找她,就再没有消息了。 她从下课等到饭点,又从华灯初上等到夜色已深,到寝室快拉电才收到陈晨的语音短信。 她问他在哪。 “回家路上了。你呢?” “早躺床上了。” 韩梅本想埋怨他时间晚,陈晨却有意把它往歪了听:“是洗干净在床上等我了吗?” 韩梅发他一个“晕”的表情。 陈晨又问:“脱光光没有?” “脱个头!” 陈晨还委屈上了:“爱妃你太木有诚意了。难道吃个火腿肠还要朕自己动手撕开包装袋吗。” 呸!谁是火腿肠啊!韩梅忍不住笑了:“我回寝室了。” “怎么又回去了?” “哼,都入秋了,不稀罕你的空调了呗。”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害怕了再经历一次独自在空落落的房子里等待。 陈晨已经回过来了:“别介啊。我这边还有人肉暖炉呢,24小时供暖的。” “去你的。” 韩梅在他看不见的那头嘴角上挑,一下午的小郁闷终于因为他的插科打诨霎时烟消云散:“你过来吧,我还有资料给你。” 挂了电话,她又忍不住想,怪不得有人说相思是一种病,见不到时心急火燎,几句话又能云销雨霁。 这一切一切,她无能为力,又甘之如饴。 等他把车开到了宿舍区外面,她已经在路灯下等着了。韩梅走过去,从落下的车窗把资料递给他,嘱咐他回去看。 她对他说再见,手却被他从车窗里拽住。 他倦眼半垂,却掩不 分卷阅读72 分卷阅读7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3 住里头浓浓的缱绻:“哎,有你这么当老师的吗,资料扔给学生就算,不亲自辅导吗?” 韩梅苦笑:“我还当什么老师啊,都给你带小抄了。” 陈晨不说话了,摩挲着她的手说:“那你就不怕我相思成疾?” 作者有话要说:  糖吃太多了怕大家蛀牙~ 我们的目标是:没有蛀牙! ☆、她憧憬着这样的小确幸,却没想到等来的会是陈晨的突然失联。 陈晨摩挲着她的手说:“那你就不怕我相思成疾?” 韩梅咬了咬唇,鬼祟地朝四周张望一下, 然后不顾还穿着睡衣拖鞋, 迅速拉开门就上了车。 陈晨偷笑着, 赶紧发动车子离开。 韩梅一上车就忍不住说他:“明天都笔试了, 还整天地不见人,是到哪儿疯去了?难不成真等着工作自己来找你?” “怎么, 怕我养不起你?” “还养我?就凭你的绩点!”她嫌弃地看他一眼:“不过你好歹算脑子灵活, 见识眼界也很不错, 面试的时候记得要扬长避短懂吗?” 她以为他会长篇大论地反驳,又耀武扬威地自夸一番,谁知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韩梅看他难得一副倦惫, 还是忍不住把久藏在心中的问题问出来了:“你家里怎么说,也在帮忙介绍吗?” 陈晨只盯着路面,面上没什么笑影:“他们管不着我。” 韩梅定定看着他的侧脸, 朦胧的怅惘中又生出一种自豪, 她主动攥了他的右手,笑着鼓励他:“对, 咱们靠自己也会成功的!”想这样就把力量传过去。 陈晨反握过去。 韩梅马上又开口了:“哦, 对了!过两天大学城有个招聘会, 挺大型的, 你记得抽时间去瞧瞧。” 陈晨气得白眼一翻:他情话还没出口呢, 她要不要这么煞风景! 等陈晨洗完澡出来,韩梅正坐在房间正中央的羊毛地摊上上网。 他往她身上一倒,整个人都压到了韩梅的背上, 热水澡后带着薄荷香的水汽笼罩下来,将她眼镜都熏白了。 他头发也不爱擦干,水滴滴答答地就往下滴。 韩梅怪叫着挡住腿上的键盘:“哎?水水水!还不快把头发擦干?”。 陈晨嘿嘿笑着把毛巾递给她:“不跟你抢活干!” 韩梅瞪他一眼,这才挣开他的桎梏,将电脑放在茶几上,跪坐到他身后给他擦头发。 电脑屏幕正上是过两天招聘会上参展单位的招聘信息。 他才看了一眼,就嫌弃得不行。 韩梅把陈晨的脸拧正了:“给我好好看,最好先把有意的单位先调出来,做简历时才能有的放矢。” 陈晨翻白眼:“这都是些什么破单位,工资那么少,都不够我一个星期花的。” 韩梅没好气,心想你大少爷挥霍成性,什么时候才知道生活不易。 刚想教育他,陈晨挥了挥她给的笔试资料,把她的长编大论如烟般挥散开:“行了,我脑子只有一个,你挑,我是看这个还是背题?” 韩梅只好闭上嘴帮他吹头发了。 她拨弄着他的头发,突然摸到头皮上有点硬硬的,拨开头发一看,居然是个结痂,边上还有点红,似乎是没多久前弄的。 她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回事。 陈晨还想糊弄过去,拨乱了自己的头发说:“有什么啊,别大惊小怪。” 韩梅不依不挠:“到底怎么弄的?撞到脑袋可大可小的,你可不能不当一回事!” 韩梅絮絮叨叨地,看他一语不发,低头一看才发现陈晨嘴角上翘。 她被他笑得发毛,碰了碰他的肩膀:“说你呢,嬉皮笑脸干嘛?” “享受呗,不行啊?” 那些絮絮叨叨,翻译过来每一句都是情真意切。因为爱,所以才不厌其烦,殷切嘱咐。“我听懂了,你说很心疼我,让我以后小心。” 陈晨一笑,目光转回文件,又把手从后往上摸了摸韩梅的脑袋,像是后手扣篮一样,轻轻地安抚她毛躁的心。 韩梅突然眼睛湿润。 她也不说话了,软软地依偎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心,隔着宽厚的背,对上他心的位置。 找工作的事情,毕竟陈晨自己才是主力。 韩梅要兼顾工作和学习,本来事情就不少。 正在办公室整理材料,听见有人跟她说再见。 抬起头,韩梅认出是之前带过的大四年级的班干部。 韩梅跟她点头示意,随口招呼:“这就走了吗?” 女孩说:“嗯,今天大学城有个招聘会,我约了舍友一道过去投简历。” 韩梅才想起之前跟陈晨提过的招聘会就是今天,心想也不知道陈晨去没去。 她看了看表,心思一动,索性早点下班去会场瞧一眼。可惜紧赶慢赶,等工作完成也已经快五点了。 她到达场地,已经接近收尾了,可人流还是不少。她碰见几个本院的大四生一脸疲惫地往外走,赶紧过去关心了几句。 他们摇摇头,说听天命吧,人不是一般的多,招聘单位的人让咱把简历放下就走,看都不看一眼的。 还有人插嘴说看见有单位把简历放在桌面,拿大风扇对着吹,剩下的才给一面。 就业形势严峻,韩梅只好努力安慰了他们一番。 她进到里面的时候,里头半数摊位已经人去楼空,还看见清洁工人开始清垃圾,把大堆的简历连同塑料盒饮料罐一起往外扫。 韩梅看得一阵无奈,谁爱被人挑挑拣拣呢?没想到自己保了研又准备留校了,还会亲身经历一次大学生就业的无助与茫然。 难得来一趟,她还是准备绕一圈再走。 她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场景下碰见陈晨。 他正站在某个准备清场的展位里,和里头的工作人员聊天,两人说了几句,陈晨居然脱掉了西服外套,卷起衬衣的袖子,主动地帮他们搬东西。 大概那人不熟悉大学城的路,陈晨搬着大箱子将他们领到了停车场。 韩梅远远尾随着着出去,见陈晨跟摊位负责人演示完,又亲自走过去跟司机说了一阵,这才帮着把东西搬上了车后座。 这不是学雷锋的时候,做好事不留名,乐于助人当然也是有目的的。陈晨把对方送上车,将包里的简历给拿出来,又恭敬地递给对方。 负责人点点头,当着他的面,把建立用封套夹好了,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陈晨笑着和那人挥手示意,目送对方的车离开。 他在带着凉意的夕阳中站了好一阵,回头要走,看见韩梅时也是一愣。 他一瞬间从刚才的落落大方,切换成害羞的大男孩了。 他摸摸后脑袋,问:“怎么你也在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4 ?” 她笑了笑,突然觉得之前的担心忙活都值了。 原来两个人的未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努力。 韩梅看四周没人,主动上去拖住他的手,面上是满足的笑意,说:“来预习一下接小男友下班。” 陈晨笑眯眯地不作声,被她拉着他往前走。 她又回过头看他一眼:“请你吃雪糕,去不去?” 她忘了他是怎么回答的了。 当时的一切,甜蜜都像一个梦。而她所期待的,也不过是这么平凡而又规律的日子罢了。 她晓得日子总会有开心的也有闹心的,每天欢欢乐乐当然好,然而吵架也不要紧,只要他们不放开对方的手,总会和好的。 她憧憬着这样的小确幸,却没想到等来的会是陈晨的突然失联。 他的电话突然就打不通了,短信没人回,课也没去上。 毕竟以前也是有类似的先例的,她以为他脑子又抽了,还是又到哪儿玩去了。 她从生气到心焦,越等越不安,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她却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 更可怜的是,她发觉两人的联系那么脆弱,她甚至找不到能合理化自己从熟人那一而再再二三追问陈晨行踪的理由。 她实在忍不住,最终才顾不得避嫌,给学生档案里那个电话又拨了过去。 照样是那个秘书模样的人接起来,问她是哪位。 她只好含糊地说自己是陈晨的辅导员。 “我怎么记得他现任辅导员是位男性?” 韩梅害怕得想直接把电话挂了。 可她忍住了。 她沉默着在那头无声流泪,却不肯挂电话。 好久,对方不知道是不是听见这边的动静,叹一口气,才告诉她陈晨人已经在外国了,会准备直接就在国外升学的,修改后的毕业志愿表会稍侯发送过来。 她听着那人施舍来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晴天霹雳。 她在脑中不断地拷问自己,是不是她太烦人了,还是陈晨终于玩腻了这个游戏,所以才无声无息地将她抛弃。 不解和伤心像是腐蚀品,在不断的回想中,侵蚀她的记忆,扭曲他的嘴脸,她甚至难以想起当初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明明是那么可笑的一段关系,明明是这么无望的两个人。 痛恨,似乎是唯一的救赎。 可如果他真的如她想象一般地决绝离开,那他为什么还要将这张可笑的纸条藏在触手可及之处? 连她都几乎忘它的存在,这表格却被他当宝贝一样藏在了时光的最深处,并终于在此刻,突如其来地出现在她眼前,扰乱她以为安如磐石的心。 ☆、招苍蝇的才是好肉。 韩梅呆呆地蹲在地上,直到听见经过的小护士在房间门口朝她喊:“你吊水怎么都不盯着呀!”才发现回忆中的惊痛, 跨过了岁月悠长、严寒酷暑, 真实地传到了手背上。 眼看连接针头的一大截管子都红了, 她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小护士麻利地上去夹住塑料滴管, 帮她把针头拔掉。 她本来就血管就细,每次扎针找血管都要历一番磨难, 本来打完点滴, 都尽量把针头留着, 好省却第二天再找一次血管的苦。此刻看着被扔进搪瓷盆里的针头,只觉得万分不舍。 小护士帮她处理好了伤口,换了个位置打吊针, 才转身离开了。 她躺在再度冷清下来的病房里,眼睛看着伤口,脑子里却自发地幻想出陈晨挤兑她的风凉话, 比如“怕别人不知道你连感个冒都能把自己整医院了, 特意留了个记号呢?”或者“这下好了,本来就是猪脑袋, 加一双的猪蹄, 刚好配成对。”之类。 等恍过神来, 她唾弃自己无端端又想到陈晨身上去了。 无声的病房里, 她孤单忍痛, 幸亏多年来,她早已习惯了抱紧自己。 那边厢,陈晨按柳琳指引, 把车开进洋房小花园里。 白墙身红瓦片的旧公馆,被改造成了门口不挂招牌的私人会所。 车一停下,就有侍者过来开车门迎客。 陈晨留意到后院里停着的四辆车都用黑布遮盖了车身,扭头对侍者笑了下:“这么晚了,还罩这个吗?” 经理过来解释:“这个不是遮阳的,鉴于咱们客人都是社会名流,这是出于保护隐私考虑才罩上的......” “哦,那要是狗仔装成客户进来怎么办?” “这个基本不会,第一我们是会员制的,放人只刷脸,再一个我们有同一时间内只招待一拨客人的规矩。” “这样啊?”既然是只有一拨客人,那就说明4辆车都是今晚吃饭来的:“那今晚人不少呀!” 柳琳一愣。 陈晨微笑,没有抓住不放,对经理点了点头:“私密好,是个卖点。” 在等电梯的间隙,柳林说:“我妈就喜欢这里安静。” 他不置可否地:“是挺清静。” 可包间门一开,这清净就结束了。 柳琳笑着迎上去,问:“陈叔叔,文阿姨,还有表弟都在呀?” 柳琳的妈妈上前来拉住了女儿的手:“你跟爸爸打电话约吃饭的时候,刚好我和你文婧阿姨也在旁边,说起来大家好久都没见了,不如顺道一起吃个饭。至于你表弟,那不是陈晨的铁哥们吗?” 陈晨的视线在陈瑜,和所谓的未来后妈文婧,柳琳父母身上一一扫过,忍不住在心中发噱:这母女俩,戏倒是做得挺足。 小表弟乔尼早在柳琳妈提到自己时已经站了起来,亲热地上前一搂。 陈晨寒暄完也不放开,借着拥抱小声问他:“哥们,你今晚是哪边的呀?” 乔尼嘿嘿笑,轻声回答:“坐是坐那边,人还是你的人。” 陈晨作势给了他一拳。两人相视一笑,各自落座。 陈晨招呼柳琳父母:“柳董,何局。” 柳琳妈妈嗔怪着打断了:“怎么这么生分,叫叔叔阿姨就好。” 陈晨笑着点头,等站起身给长辈倒茶时,便像把对话忘了一样,称呼的还是:“柳董,何局”。 柳琳妈妈听得暗暗皱眉。 倒是柳琳乖巧,张嘴就是陈叔文姨,还不时殷勤地替长辈续茶布菜。 这顿名义上的工作餐,谁的心思也没在生意上。 柳琳妈妈见缝插针地就夸女儿,说她品性学识甚至待人接物上都很拿得出手。 文婧作为刘琳妈妈的铁杆闺蜜,使劲配合,说柳琳是田字脸,帮夫运,谁娶到便是家山有福。 柳琳好几次转头看陈晨,含羞着等待着他接口,谁知他只顾吃菜和看手机。 菜才上到第二道,他看了个短信,就站了起来说所里有事,要先去忙。 陈瑜说了一晚上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5 的第一句话:“什么事这么着急?你柳伯伯何阿姨还在呢,明天弄不行吗?” 陈晨面上似笑非笑,才又坐了回去:“呵,也没什么不行。反正这客户也是你介绍来的。” 柳琳妈妈和文婧对视一眼,忍不住了替女儿开口:“我看陈晨年纪也不小了,事业做的不小,也该成家了吧,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陈晨笑得没心没肺:“是不小了。这不我女朋友感冒不注意,转肺炎了,正在柳医生手下休养呢,等她一好我们就结婚。” 整个屋子倏地静了下来,柳家人听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陈晨还端起酒杯去碰柳琳的,客气道:“一直麻烦柳医生呢,等病她好了,一定带她来给长辈们见礼。” 趁大家来不及反应,陈晨再次站起来:“也不知我女朋友住院有没好好吃饭,我先回医院看她,各位在这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着他抓起外套,扔下众人就往外走,连陈瑜的那声“逆子!”也当没听见一样。 柳家长辈当然脸黑无比。 乔尼见势,赶紧站起身,说:“我去看看!” 柳琳却猛地战起,带动木凳腿在地上刮出一声尖锐的摩擦,二话不说就抢在乔尼了前面,三部作两步,将陈晨拦在了电梯口。 一晚的发酵升温,让她遭受的冷遇爆发成尖锐的质问:“陈晨,你在故意下我脸!” 他还笑:“怎么可能,我可是诚心诚意来给法律意见的。” 可谁不知道这顿饭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您能解释清楚这韩梅到底是何方神圣吗?免得长辈问起,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乔尼震惊莫名:“什么?!韩老师,你们复合了?”可惜争吵中的两人都把他的话当成了空气。 陈晨转向柳琳:“结婚对象啊,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柳琳觉得十分可笑。 她打小就是听着他的劣迹斑斑长大的,好多年没关注了,等再听见他的名字,已经是毕业旅行的时候了。 妈妈突然跟她说:“哎?我跟你文姨说一声,让陈家小子接待你,他正好在美国读硕士。” 她吓了一跳:“陈晨?你不怕这坏小子把我卖了呀?”还有一句她没说,他外号就叫人肉优盘,逮哪插哪。 妈妈轻啐一口:“你是谁的女儿?他敢对你胡来。 况且男人逢场作戏有什么?招苍蝇的才是好肉。我听你文姨说,他出国以后,就突然懂性起来了。 早让你别读医的,都耗成大龄女青年了,正好相看一下。” 她想了想,是呀,妈妈还能害自己?从小到大,自己见过长辈平辈中,也没几个能当柳下惠的。 不偷吃的男人,不过是有贼心没那贼条件。 不知道是不是医学杂志看多了,她总觉得睾丸酮和雌激素的分泌并没有利益共同体来的牢靠。 她终于接受了安排,由他开车带着去了拉斯维加斯。 一路上他没有特别殷勤,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总体来说算是彬彬有礼的。她觉得挺好,就不爱那些上赶着的。 谁知她上了个洗手间的功夫,回来就见陈晨和赌厅的女招待在逗趣。后者看他的眼神都是露骨的。 买单的时候,女招待在收银夹里夹了张纸条。 她一眼瞄见上头的手机号,冷笑着问他:“怎么,要打过去吗?” 陈晨笑着换进去一张美刀,纸条递给她:“你决定。”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男人的逢场作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只要他知道最后的决定权要放在她手里。 所以陈晨回国后,妈妈和文姨商量着把两人的事提上日程,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她以为他也是。 看见陈晨为了女同事来求自己,她不是没有怀疑,可她一直把韩梅当成又一个女招待罢了。 她愿意给他这样的面子。 谁能想到,等到了长辈面前,他居然叫她如此丢份。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她厉声质问。 陈晨没有回答她。他双眼半眯,嘴角却泄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如果你连自己是我什么人都搞不清的情况下,就安排让我来见家长,是不是说明你的三观也有点儿问题?” 他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说话却丝毫不给人留余地:“还是你觉得无论如何,只要拿长辈压我,我就得乖乖向你大小姐臣服?” 陈晨冷笑着:“还有一点忘了告诉你,想让文婧操-我的心,好歹等她真过得了门再说。” 柳琳没有忽略他提到文婧时眼睛迸发出的怒意,她无心触及他家里的阴私,当下也有些尴尬:“……文姨是我妈校友,一起吃个饭也不算什么。” “哦,然后顺便让她把她姘头也一起带上?” 柳琳没料到陈晨会这么说自己爸爸,一时间哑口无言。 陈晨冷笑:“柳琳,凭你这样的人才,上赶着撵在男人后头,有意思吗?” 柳琳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抢白,原以为是心照不宣的事,却被他说成她一个人的花痴! 她被激得浑身发抖,双手抓拳仍旧止不住高颧骨上浮起两朵激动的潮红:“谁撵谁后头了?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这么说,你其实也对我没意思?”陈晨自说自话地就给局面定了性:“原来都是我误会了。” 柳琳被堵得怎么说都不是。 好律师更擅长不战而屈人之兵。他扬眉一笑:“既然这样,咱们就不要在互相勉强了,我也知道我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好,想必你也不需要多费唇舌解释什么。” 电梯“叮”地一声门开,他一手插兜,毫无愧疚感地走进去,将气急败坏的柳琳和无所适从的乔尼都留在了外头。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司去找韩梅梅去了,我更完也找周公去了~~~ 大家赶紧把分热烈地打起来~~~ ☆、她睁着眼,看着自己那被烧成灰的心,叫陈晨轻巧吹了口气,又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他们再度同房~~~ 大家快点不要钱地撒花丢硬币丢香蕉~~~ 柳琳愤恨地看着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一路变小,突然问:“你之前就认识她?” “谁, ”乔尼好一会才意识到是问自己, 他被柳琳瞪了一眼, 赶紧识相补充:“韩梅?认识啊, 咱以前辅导员嘛。” “陈晨的辅导员?”柳琳面上的惊诧不似假的:“他还真是荤素不忌。” 乔尼回想他们以前的“丰功伟绩”,摸摸鼻子, 自己也摇头笑了。 他推开窗户, 手肘后支到窗棂上, 掏出烟来点着:“唉!我要是早知道他又跟韩梅一起,就会劝你别挑战了,白费劲。” 柳琳满脸不屑:“怎么, 她哪里就比我好?” 他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6 吐了口烟,眼睛稍稍被迷到,让他想起来那年因为抽烟, 和陈晨在瀛洲岛打的那一架:“我不知道她有多好。可到了她面前, 陈晨就从泰迪变成了牧羊犬,就算她是一坨屎, 估计他也会觉得香喷喷的。” 柳琳掀起一边嘴角, 大概想摆出一个取笑的表情, 可惜只僵硬地呈现出一种愤愤的狰狞之态:“那他现在是想起这个旧情人来了, 又准备吃回头草?” 乔尼却说:“忘掉过的, 才能叫记起吧。” 柳琳眯眼盯着他。 乔尼话语中不无感叹:“从分别那天开始,他大概一直在留那个叫韩梅的噩梦里,从来没有醒来过。” 柳琳话里有怎么也掩饰不住的酸味:“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你在跟我说他其实是情圣?” 乔尼面上混杂着骄傲和怅然:“本科毕业后,他本想留在申市工作的。 老陈老早就安排好让他出国了,怎肯让他放任自流。他把人召了回去,二话不说,就给狠狠抽一顿,把他脑袋都给开了。 陈晨不服软,老陈就软禁他。 你能想得出来吗?那厮居然跳窗逃走! 背后做的这些,他都没敢让她知道呢,就当没事发生过一样,高高兴兴地陪她去旅行。 老陈气得要死,发了话要封杀他,说谁雇佣他,就是公然和自己作对。 他自个儿偷偷找了个小律所实习。 那个小所抠得要死,每天让他加班到八/九点,连饭贴都没有,他办事还开自己的车,我就笑他,估计一个月赚的都不够加油。 那厮累得跟狗一样,晚上回到大学城都半夜了,第二天还得照样上班打卡。 谁知道就是那么个小地方,还居然让他去接待客户时,碰见了老陈的战友。 结果,他第二天就被人开了。 他没了办法,只好去招聘会上碰运气。 那里人山人海地,人人手里拿的一张简历,比那些扔进楼下信箱或者塞进酒店房门的小卡片还不如。 他为了给招聘单位留个好印象,就主动去帮参展商跑腿搬东西。 有个初创企业小老板,刚从国外回流,见他不计较地帮忙,居然还真给他发了offer。什么公司小,工资少,专业不对口的,陈晨全都不在意,还高高兴兴地跟我炫耀。 就这准备签三方的当口,老陈就下了招狠的,把人给药昏了,给开了个医生证明,安排了俩大汉,直接将人挟上飞机。那阵仗,简直跟美国政府绑架恐怖分子回国受审一样。 等他人清醒,迷迷糊糊地已经在太平洋上空中了。” 乔尼叹了口气:“要不是发生那么些事,大概他们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那又怎么样,他出国后,还不是照样花花世界尽忘前尘?总归是知道自己离不开家里的帮助了!” 乔尼挥了挥眼前的烟:“他并没有!” “要不然呢?” 乔尼突然掩了嘴:“哎呀,我说这些,涉及人家隐私呢吧。” “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吧!” “我怎么不知道!我……”乔尼意识到差点中了激仗法,连着嘬了两口烟才平静下来,摇头叹出一口白雾来:“反正是一物治一物。” 柳琳不爽地:“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他忘不掉她,就把韩梅当胸口的朱砂痣,然后拿我当墙上的蚊子血?谁给他这样糟践我的权利!” 乔尼觉得不理解:“我觉得他没吊着你,是好事啊,占着茅坑不拉屎才罪过呢吧。” “难道我还要为此感谢他?”柳琳怒目圆睁:“反正我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想借我在长辈面前给韩梅正名立威,门儿都没有!我既然得不着好,他也别想快活!” 乔尼被噎得张口结舌,最后只能无声一叹:怪不得说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 韩梅是被一阵短促而频密的摩擦声弄醒的。 她的眼皮掀开了一条小缝,等慢慢地适应光线后,才见床头橘黄的小灯将陈晨的脸笼一片在半明半昧的暖色里。 他的眉头轻蹙,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视线凝聚在手中的物事上。 韩梅这才发现,这个吃苹果连皮都懒得削的人,现在正借着微弱的灯光,拿了把小折刀,正专心致志地坐在床边削土豆。 他的西装外套已经脱掉了,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那因为用力而绷紧的肌肉纹路。 他也不是削皮,而是小心地削出一片,就轻轻搁到她手背上。 谁知土豆片硬邦邦地,像跷跷板一样支棱在她手背肿起的弧度上。 他轻轻把它拿掉,低下头再接再厉。 可土豆片一薄,就会不争气地断掉。 陈晨气不过,索性将断掉的零头碎尾,拼贴着敷在了伤口处,并轻轻地用手指压了压。 做完这些,他像完成了件大事一样,轻轻舒了口气,一抬头,不期然对上了韩梅半睁的睡眼。 陈晨微微一笑,像是怕惊醒她的睡意,声音低低的:“睡吧,给你手消肿呢。” 她幻想中的冷嘲热讽全然没出现。 韩梅看了自己的手背一阵,才想起这个消肿的法子,还是当年陈晨肠胃炎住院的时候,她给教的。 陈晨当时还埋汰她连药膏钱也舍不得花。 她气得不行:“什么叫绿色环保无公害不知道哦?” 陈晨躺在床上,白眼一翻,双手抱胸,将臭屁表演到了极致。 不过所幸,这法子他最后也没用上。他血管粗壮,连吊了好几天的针都一点事没有。 反倒是土豆被搁在床头捂得发了芽,被他当成了小盆栽。 韩梅的回忆被他的问话打断:“手肿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到医院的时候,附近超市都关门了。” 韩梅一下子想起他和柳琳爸爸的那顿饭来:“你怎么在这,不是吃饭去了吗?” “你都不好好吃饭,我能吃得好吗?”陈晨理所当然地。 搁平常韩梅肯定会反唇相讥的,此时不知道是她刚醒过来所以反应迟钝,还是因为手疼导致心情不好,所以嘴巴只是紧紧抿住了,并不做声。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快她手背上快要流下来的土豆汁液揩掉。 他的温柔是把钝刀,在她的心上来回拉锯。 她想起护士们的闲话,忽然嗓子眼一堵,鼻子一酸,有泪水顺着眼角滑入了鬓角中。 她慌里慌张地用另一只手盖住眼睛。 “怎么?灯太亮了?”陈晨问。 韩梅齉着鼻子说:“没什么。” 陈晨辨出声音里的哽咽,伸手去抚摸韩梅的额头:“很痛吗?” 她不说话,借扭头把泪揩在枕头上。 “睡吧,我看着你。”他不等他反对,就灭了台灯,缩着身子躺进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7 了一旁打开的陪人床里。 韩梅咬着下唇,将泪光中的千言万语都藏在黑暗里。 她睁着眼,看着自己那被烧成灰的心,叫陈晨轻巧吹了口气,又不争气地透出了几丝暗红来。 韩梅发出轻轻的一声叹息:“你别对我那么好。” “睡吧。”陈晨微微一笑。 他在黑暗中想:可幸他是山中猛虎,懂得慢慢靠近,轻嗅蔷薇,细味芬芳。 他那心爱的人啊,就是太宰治笔下的会被幸福所伤的胆小鬼,连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城会受伤。 ☆、她明明不是无动于衷的 所以当一夜气得睡不着的柳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驱车到了医院, 直接上到vip病房, 从玻璃小窗看见的, 就是这么一幕。 昨晚那个撇下众人扬长而去的陈晨,正侧卧在韩梅的小陪床上, 长手长脚像是被打死的蜘蛛一样可怜地蜷缩着。 韩梅睁着大眼, 将手臂垫在头下, 从病床上凝神俯视他,瞳仁里跃动着患得患失的光。 好一番郎情妾意的水彩画。 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画风。 柳琳一扭把手就将门推开了, 门板在墙上撞出“砰”的巨响,把里头的两人都吓了一跳。 陈晨惊坐而起,不小心撞在了床头上, 口申口今着摩挲脑袋。一眼望见门口柳琳那一副准备开打模样, 他认命地搓搓脸站起来:“找我的吧,行, 有话咱外面说去。” 柳琳盯了他一阵, 转身出去的时候, 心里还在想:反正是在我地盘, 姑且先听他说什么。 陈晨抓了抓被睡乱的头发, 回头安抚愕然的韩梅:“没事儿,你继续睡吧。” 陈晨跟着柳林走进被清场后的护士站。 柳琳见他攥了一摞纸杯进来,警惕地退了一步:“你把房里纸杯子带出来干嘛?打算说不过就拿水泼我脸?” 真是想太多!现在医患关系有那么紧张吗?陈晨指指旁边病房:“我是防她偷听好吗。” 律所里的人多嘴杂的, 有时候加班到很晚,还有人喜欢翻别人电脑,笔记,垃圾桶的。他就亲眼碰见过有人拿着杯子顶在会议室的门上偷听里头两个高级合伙人说话的。 他刚刚经过门口,看见门口的纸杯,心想以防万一,便顺便把作案工具先给拿走了。 “……”柳琳听着这说辞被他一本正经地说出来,简直目瞪口呆……这人到了韩梅面前,还真是个傻的。 可恨的是,他居然还被这么个傻子耍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柳琳直截了当:“这是我善良的最后通牒,让你带着你的相好识相离开。” “我为什么?医院是你家开的?” “医院也不是你家开的!你当这儿是你的金屋了?当着大家的面,就大模大样地躺一块。” 陈晨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怎么叫躺一块呢?女主角还五痨七伤呢,我也不可能在这演活春宫啊。” 所以他才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以自我为中心,什么都看不过眼,发作起来就跟犯了病一样。 柳琳听得更恨了:他是在炫耀自己没温香软肉在怀,还心甘情愿地陪床吗? 柳琳刚要开?,陈晨电话就响了,他手往柳琳的方向一按,去听那头里的话,那边还没说完,他就匆匆指示:“行,你们先开始,我现在立马过去。” 他懒得再理会柳琳的质问,扔下一句:“我有个会,咱再说吧。”便转身出了护士站。 他转身冲回病房,披上衣服就往外走,一边听电话,还在往衬衫上套领带。 柳琳在一旁看着,一口气被晾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等他消失在走廊转角,视线一转,却对上了房间里那双同样刚从陈晨背影上分离开来的眼睛。 呵呵!正主走了,还剩下个老弱病残的镇守大本营。柳琳冷笑着径直走进病房,还没张嘴,韩梅就开口了:“柳医生,我想出院。” 柳琳一顿,她还没出招呢,韩梅自己就认输了? 情形仿佛回到了韩梅上一次要出院那会儿。柳琳问的还是那一句。只是,这次的表情更为微妙:“……陈晨知道吗?” 韩梅咬着下唇:“我自己能决定!” 韩梅想,她早就知道自己应该离开的,那么辛苦才开始适应他不在的日子,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养出了依赖。 她总是一边贪恋他的温柔,却又一边鄙视自己的脆弱。 长此下去,等身体好了,她的心病又就要犯了。 她抬头对上柳琳:“柳医生,你别误会,我跟他并没什么的。” 她在跟自己解释?柳琳在一片荒谬感中点点头,突然笑了,嘴里念叨着乔尼的那句:“怪不得说一物治一物呢。”就高高兴兴地转身去给她开出院的医嘱了。 本还想着要闹一场的,谁知对方不战而降,叫柳琳准备好的台词都用不上。 护工才来上工,却突然得知工作没了,很是吃了一惊。眼看舒服优厚的工作说没就没,阿姨又要给陈晨打小报告,却被韩梅给拦阻了。 韩梅把当天的工资给护工阿姨结了,迅速地打包好了东西。 柳琳见韩梅满头虚汗依旧强自收拾着,柔弱的外表里却是想象不到的硬气。 柳琳刚好也要下楼,帮她揿了电梯。 她站在韩梅身后,看着她挺得笔直的背,忍不住开口:“我平常买衣服呢,不只看漂不漂亮,还要看它是不是适合自己。比如看中了一件晚礼服,买下来才根本没有适合穿的机会,衣服穿错了场合,最后只能弄得自己难看,韩梅你说对吧?” 韩梅没吱声,等柳琳的楼层先到了,才一脸平静地说了句柳医生再见。 陈晨的事情是真的急。 要不是陈瑜拦着,他昨晚就该处理了。 电话里秘书说客户亲自上门了,他只好刚赶回所里,亲自主持大局。 安抚完客户,他召集助理进自己办公室商讨对策。 刚听助理们汇报了两句,就听见手机短信提示音。他一心二用地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有两条未读短信。 点开第一条,发信人是韩梅,内容只有4个字:“我出院了。” 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第二条,大概是她良心发现,又补上了八个字:“谢谢,钱我会还你的。” 陈晨一脸平静地盯着屏幕看了好几秒,鼻子轻轻哼了一下,像是冷笑,又像是睥睨。 又这样。他想。 陈晨回复面无表情地就把手机扔回了桌面,继续开会去了。 可当视线转回文件上,他往下看了两行,耳边的报告声却像是苍蝇的嗡嗡声。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单词上,却翻来覆去弄不懂意思,脑中反反复复都是她的不知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7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8 好歹。 他忽然恨恨地把手上的资料扔回桌面,对被响声集体吓一跳的下属们说:“休息十分钟!” 大门一关,他把脸藏在了手掌后面,让自己淹没到失望里。 她总是不信他。 七年过去了。 他以为强大起来的自己,会得到她的敞怀相迎。 她明明不是无动于衷的,可刚要贴近,便又避他如蛇蝎。 陈晨心中快要被无奈与不甘冲破。 烦躁中,手机又响起来了,屏幕上闪烁起了柳琳的名字,他才想了一秒就点开了。 听见对面那声不怀好意的“喂”,陈晨积累的怒气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你就这么当医生吗?人没好全就把人赶走,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面对他的兴师问罪,柳琳毫无愧疚,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听见你不开心,我真高兴! 我打来是想告诉你,是你女朋友自己要求出院的呢。 哦!不,不是你的女朋友。她说跟你没关系呢。 哎呀!真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陈晨被气得肝疼,没等她说完,就在女声尖锐的大笑中,“啪”地一声摔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相爱的人都是感情共同体,一甜俱甜,一虐俱虐~ 感谢小天使的各种火暴火乍物,感谢有爱的评,不是一点儿油菜花~~ ☆、她知道自己当了个逃兵 作者有话要说:  为自己认为对的事努力的女人也很帅~~~ 韩梅知道自己当了个逃兵。 她满以为回到宿舍的自己,会遭到黄宝儿的强烈谴责。 谁知出乎意料地, 居然得到闺蜜的赞成和支持:“不知道就算了, 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 你还不走是要怎么样?” 韩梅做的时候不觉得怎样, 可这么一听,心里就不舒服了。她一时也疑心黄宝儿是在说反话:“那你之前不是说我才是原配吗?还让我去宣示主权的吗。” “宣示主权哪儿有人身安全重要啊大姐?那小三要是抽风起来, 给你下点什么慢性毒药怎么办?” 这想象力, 韩梅也是服了! 她以为自己会在挣扎和不舍和中消沉很久。 谁知西南地区一场大地震, 猝不及防地将就全国人民都镇住了。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媒体播报,将她的这点小情绪给完全压了下去。 虽然各方反应迅速, 可连日的天雨的,却仍旧加大了救灾的难度和阻碍了救援的进展。 有师生家就在灾区的,只恨不得插翅回去, 却因为知道自己无能为力, 只能在岗位默默等待消息。 整个校园的情绪低落下来,原本的各种欢庆活动也暂时延迟了。她像鸵鸟一样, 埋头在工作中, 将名为陈晨的小念头都驱逐在外。 学院收到指示, 为彰显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积极态势, 要把捐款工作落实好。 死命令一下, 法学院也没什么好方法,就打算将年前玉树地震时使过的招数故技重施,搞个英雄榜, 实名制,到时候把谁捐了多少钱,从多到少依次排列,往大楼门口布告栏上一贴,让走过路过的都能看见。 韩梅虽然也紧张救灾,可作为穷孩子出身,她从来觉得这英雄榜也是穷人的耻辱柱,标榜了多捐者,也打了少捐者的脸。 她打从心里觉得,同样是一顿饭钱,穷人和富人的心意应该被同等对待。 即使社会现实就是用金钱和财富将人分出三六九等,可至少在校园里,她应该努力维护这份纯粹。 她自然晓得自己人微言轻,可还是忍不住跃跃欲试,想了个搞卖物会把善款捐给灾区的点子,在教职员会议里提出来。 会上有赞同的,也有对成效存疑的,领导沉吟良久,还是偏向保守的方案。 韩梅的失望都写在了脸上。 等散会后,老彭过去小声劝解:“上头下了指标,院领导这次压力挺重。” 韩梅点点头:“我知道。” 她何尝不知道直接收钱最省事,可当她一天工作完毕躺到床上,卖物会的念头像是苍蝇一样在脑子里嗡嗡地转悠。 她不死心,摸黑爬起来,点亮小台灯,熬夜把点子完善成文案。为了确保成效,除了搞卖物会,她还打算同时设立捐款箱,又邀请商家提供赞助,然后把场地图,架构表,活动细节,拟邀团体都拟出来了,整出来一份像模像样的建议书,第二天一早就捧着东西站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前。 院长第二天上班,看见韩梅一脸翘首以待地站在门前,还一愣。 韩梅刚说来意,就被院长打断了:“这个问题,咱们开会不是研究过了吗?” “我根据昨天大家的反馈,完善了方案,想跟您汇报一下。” 韩梅跟在院长身后进门,迫不及待地展开手里的流程图,不料才说两句,院长桌面的电话就响了。 他朝韩梅一压掌,拿起话筒,一边抽咽,边长篇大论起来,间或夹着几声朗笑,全不在意韩梅被晾在一旁。 等他说得口渴,拿起杯子发现里头没水,才朝她招了招手。 韩梅不明所以,还是赶紧上前,见他掀盖后的杯里头空空如也,才意会过来,赶紧狗腿地到外头饮水机取了蒸馏水,按着院长平常的习惯,在小炉子上烧开了,才给领导冲好茶递到手边。 谁知院长话匣子一开就没完没了,公事夹着私事,和电话那头聊得热火朝天,没有一点想要打住的样子。 韩梅站在旁边听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脚尖不耐烦地在点地上画圈。 不妨身后门两声响,院长一见来人,立马就捂住了话筒,对着她身后的人笑:“陈老师!” 韩梅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肩。 身后的人握着门把问院长:“哟,您在忙?我来的不是时候。”果然是陈晨的声音。 院长立马就把电话给挂了,亲热地站起来,招呼他进来:“没有的事,进来坐吧。” 韩梅气得直嘬牙花子,凭什么他就能夹三儿! 院长说别人给送了点新茶,指派韩梅说:“小韩,给陈老师也倒一杯。” 她前一秒还在怨念自己的存在感低,下一秒简直想哭,院长您还是继续干晾着我得了…… 陈晨也不说不用,悠然地把背放松在椅背上,大少爷一样翘起了二郎腿。 韩梅那句“我还是不打扰你们谈话,先出去了”都在嘴边了,可看了看手里的计划书,还是忍着郁闷给院长和陈晨都倒了杯新茶。 等伺候完两位爷,她正准备百无聊赖地继续站军姿,却不料反倒过来被下起了逐客令。 韩梅急了,瞄了陈晨一眼,有点尴尬地朝院长递了递手里的计划书:“可这个我还没给您展示完呢。比起捐父 分卷阅读78 分卷阅读7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79 母给的零用钱,我觉得卖物会让孩子们有更深的感受。” 宋院长指指案头:“行,你放着吧,我得空看。” 韩梅灰溜溜地出了办公室,正要把门带上,依稀听见里头陈晨问起提案。 她鸡贼地放慢了关门的速度,偷听里面的内容。 宋院长说:“搞这个是有意思,可要是人力物力花出去了,最后筹集到的善款倒少了,那不是得不偿失?” 她暗叹一口气,原来刚才的那通等,都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 她在门前暗自消沉了好一阵,才灰溜溜地去了。 却不料第二天一个电话,韩梅就被叫到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说看完她留下来的计划书,觉得非常有意义,因此打算倾全院之力配合支持。 韩梅喜出望外。 院长语重心长地拍着她的肩:“这机会来之不易,你要好好表现。” 韩梅抱着院长签好的文件,感动得无以复加,拍着胸脯表决心:“一定不辜负领导的信任。” 她回到办公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将计划书里本就拟好的通告,改掉几个字,便第一时间发了出去,又让学生干部把各个部委,红十字会都联系妥当,该分派到任务都落实到人头上。 她让学生们把东西都筹集起来,旧书,文具,衣服,甚至自己做的手工艺品都可以,标上期望的售价交上来后,由她们整理分类。 除开这场自产自销,还让外联部联系商家参与义卖,既替他们在校园里推广了产品,又能赚个好名声。 总括一句话,就是发动了能发动到的所有人,要将卖物会搞红火起来。 没过几天,饭堂旁边的空地就如期热闹了起来。 卖物会从早一直开到晚,每到饭点的高峰期,就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人。 韩梅除了让生活部的干事来主持,还鼓励物件主人自己来推销东西,一来可以让学生练习如何待人接物,二来让他们亲自参与义卖的过程。她总觉得,比起单纯地捐东西,让他们亲历亲为地参与到整个过程中来,能叫他们对此更有真实感。 韩梅自己也放了东西在卖,又坚持每日抽出时间去看看。 她家里就是摆摊的,那几句卖东西的说辞,都是顺手拈来。 东西经她的嘴,基本上不用砍太多,都能按标价卖出去。 被学生们用一溜儿的崇拜眼神看着,围着要跟她学几招,让她份外有成就感。 她心里是真的高兴。 世界上有什么事,比真心实意地付出,然后获得回报来得幸福? 她既要忙辅导员的工作,又要抽时间监督卖物的会的进展,还要赶论文,时常连午饭也没顾的上吃,就等上课铃响了以后叫没课的同学从小卖部给她带点零食。 韩梅正在边啃玉米边拿着计算机点算收益,一个巨大的阴影倾覆下来,将她整个人罩在了黑暗中。 她一抬头,目瞪口呆之下,嘴里没嚼完的玉米粒都差点掉了出来。 ☆、你以为相亲简单是吗?相亲就是饿着肚子找吃的! 一个巨大的阴影倾覆下来,将她整个人罩在了黑影之中。 她一抬头, 嘴里没嚼完的玉米粒都差点要掉出来了。 “你是……乔尼?”她好艰难才把面前的白胖子跟以前的精壮的篮球队中锋联系起来。她注视着他那鼓起来的肚子, 毫不怀疑再过两个月就有婴儿要临盘了。 “你……真的变了不少啊!”她忍不住感叹。 “嘿嘿, 大概没辅导员管着了, 所以心宽体胖了。” 韩梅被气笑了。 她有好几年没见过他了吧?五年?六年? 似乎陈晨消失之后,这个焦不离孟的好哥们也随之消失了踪影。 听说他在爸爸的集团公司当副总的, 让当年法学院四个班的毕业生工资一下子就被平均上去了好几千。 还没等她感叹完, 乔尼就笑着开口:“韩老师, 你这么这么快就病好了?我还想去医院看你来着。” 韩梅问完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才又转过弯来,噢, 她真傻,当然是因为陈晨。 果然他说:“陈晨说的呀,怎么他没在?” 韩梅愕, 理所当然地:“他为什么要在?” “来给你站台啊!我这个外援都来了。他怎么敢不来?”他指指旁边的几台冷冻柜和里面的各式饮料:“那是我公司的新品, 拉过来给你加油的。” 他转头喊正在负责推销的女生拿几盒饮料过来,一边跟韩梅玩笑:“等下他来了, 我来给嫂子你教训他!” 韩梅手里那半颗玉米一时间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咱们……没有……” 他嘿嘿一乐, 自顾接过一罐饮料塞进她手里, 自己又开了一罐:“你们和好真是太对了。他爸当年怎能这样棒打鸳鸯, 简直比封建专制……” 韩梅面色一僵, 却很快便“嗖”地站起来,吓了旁边的乔尼一大跳。 他正想自己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却见韩梅匆匆走向货摊前, 问正在摆货的生活部干事:“原本放在这儿的围巾呢?” 女干事高兴地说:“哦刚刚卖掉了。” “卖掉了?”韩梅突然高呼。 “对呀,有个女学生一眼看中了,说要买走,还问我这个是不是叫情人结。我哪懂那些,见它这么丑还有人要,见上头也没标价,就随便报了个价钱赶紧卖了。 那个女生还讲就是看它丑才要买的,说要当成自己的手织,去给喜欢的人表白。” 女干事说完,一看韩梅的脸,就被后者那惊闻噩耗的模样给吓到了。 “韩老师?”一时间,干事的语气里都带了不安。 韩梅没有说话,她轻轻挪开了那个倒下的价码牌,露出被盖住的编织教程来:“围巾是做样版儿的,要卖的是这本编织教程。” “呀!”女干事顿时也慌了,不知要怎么跟物主交代,一时间说话都有哭嗓了。 韩梅拍着女孩的肩膀劝慰:“算了,好歹也算为灾区人民出力了,这围巾卖的不冤。往好的方面看,这围巾卖走了,咱书还能再卖一遍呢。” “那要怎么跟物主交代呢?” “没关系的。”她早就决定好要往前看的,再也不回头的。 她搂着女孩,像是搂着曾经惊慌无助的自己。 无论当年陈晨为什么离开,到了今天,这条围巾也失去送出的意义了。 她还记得,那时电视上正好有个热播剧,讲述女主角给男主角送条手织的围巾做定情信物,陈晨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眼红地突发奇想也跟她要。 她耐不过他的央求,就跟风学着打了一条。不过因为手工不佳,织出来针脚不齐,纹路 分卷阅读79 分卷阅读8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0 时紧时松,她最后都没好意思有送出手,又在商场买了一条送他。 要不是这次卖物会,让她翻箱倒柜了一番,这围巾都要被遗忘在柜子底了。 上天让她找到它,又再次见证它的失去,大概就是想提醒她不要重蹈覆辙。 等韩梅收摊下来,在饭堂吃好饭,回到寝室已经快八点了,打开门,黄宝儿正盘腿坐在椅子上吃螺蛳粉。 韩梅换了拖鞋,将快要散架的身体甩在床上,闻着那诱人的辣油混着笋香,才突然想起来:“你今天不是约了相亲对象吃日本菜吗?” “别提了,还说什么外企高管,鞋一脱,那双汗脚把我熏得!连传菜的小姐都捂鼻子走了。我能吃得下才有鬼呢。” 韩梅忍不住笑:“那你下次约个吃饭不用脱鞋的地儿。” 黄宝儿哼哼:“才不呢,要是结婚了才发现不是把自己坑惨了?下次还约日本菜!务必在第一轮就把什么袜子破洞的也一起刷下去。” 两个大龄剩女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韩梅听着吸面米粉的声音,看了一阵天花板,突然提议:“等我义卖忙完了,跟你一道去相亲吧。” 黄宝儿从纸碗里抬头,嘴里还含着粉条,表情夸张地:“连陈老师你都看不上,你还能相回来个比他好的?” 作为业务老手,黄宝儿对新人的好高骛远非常不认同,她一脚竖起在凳面上,摆出了《食神》里火鸡姐的霸气姿势:“你以为相亲是什么简单的事吗?相亲就是饿着肚子找吃的! 如果是抱着非山珍海味不吃的信念,那就等着饿死吧。等你被却被歪瓜裂枣摧毁了审美,刷新完下限,再不得不跟现实屈服。 什么叫相亲让我更加了解自己,什么相亲帮助我认清社会现实,统统都是狗屁。 说白了就是让女孩子认识到,别做公主梦了,丑小鸭能变天鹅是因为人家人家父母就是白天鹅。” 黄宝儿用木筷子指向她,眼里都是愤懑:“而你?!一顿满汉全席摆在面前你不吃,还硬要去跟人抢面汤喝,简直是在乞丐碗里抢饭的行为!” 韩梅把头抵在膝盖上,笑里都是挥不去的疲倦和苦意:“可要是可你明知自己吃了就会过敏呢?既然这样,是不是该叫自己吃饱了,好死了这条春心?” 黄宝儿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便只好低头继续呼噜她的米粉去。 韩梅想起还没点算今天卖物会的收益,站起来去拿包,腿肚子突然一抽,便又跌坐回床上去了。 看她吃力地按摩着,黄宝儿赶紧咬断了面条,起身去帮她把包递过来。 韩梅把凳子拖过来,就在凳面上点算起收益来。 黄宝儿看着那一堆的钢镚,嘴里啧啧有声:“你站得腿都要断了,就赚来这么点啊?” 韩梅不满:“哪有!这只是今天的量好吗!你没看见饭点时那副热闹的阵势!” 黄宝儿将埋汰进行到底:“跳蚤市场还不是逛的人多买的人少。就那些一块几毛的小东西,卖成也是杯水车薪。还想得表扬?不叫人批评就好了。说说吧,到现在卖了多少钱了?” 韩梅数完今天的数,又加上过去几天的金额,老老实实地报了个数。 黄宝儿“切”一声:“所以说你脑子被驴踢了。看别的学院的辅导员,啥都没干,跟下边人吩咐让把钱收上来,也跟你劳师动众一周的钱差不离。” 被这么一通奚落,她还真的有点心虚。 等活动完满结束,拿着去给院长报告的时候,她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生怕辜负了他的期待。 她已经做好了做深刻检讨的准备,谁知宋院长没一点介意的意思,还表扬了韩梅几句,说让她辛苦了。 韩梅预感到出来的结果不会太好看,虽然说了不看结果,可说心情完全不受影响也是假的。 她灰溜溜地从院长那出来,一路踱回办公室,就被人叫住了。 她才想起自己顾着自伤自怜,居然忘了绕开复印室走了。 复印室张老师之前在下班路上被电瓶车撞了,弄折了腿,住了几个星期医院,又在家打了两个月石膏,闷得快要发霉了,终于忍不住,一拐一拐地也坚持要来上班。 从此打印室就是她的景阳冈,一见有人经过,就不放过地拉着人天南地北地各种聊,被人在背地里笑称为拦路虎。 韩梅尬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张老师,是有东西要我拿上楼吗?” “没有,好久没见你,想来跟你说说话。” “……可我昨天帮你打饭的时候才见过的。” 张老师毫不在意,她拽着韩梅,灵光一闪地一拍大腿:“对了,小韩,你的个人问题还没解决吧?” 话题转的太快,韩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还没……” “那正好!我侄子还没结婚呢,他在大地产公司做项目经理的。要不我介绍你们相相看?” 韩梅一愣,这是想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应你们的热切呼唤,今晚往饭盆里又多抖了两下! 果然的果然是专门负责“二”的(变得很)壮(的)男哈哈哈!怎么样还满意这一整块的腩肉吗? 来吧,你们呼唤的枕头来了!还不快点点赞、丢硬币、丢香蕉? ☆、他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却在她的舌头,耳朵和眼睛里。 张老师本来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一锤定音地帮两人约了周六吃饭。 韩梅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病急乱投医。 都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佳方法, 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 她觉得, 至少, 她得试着努力一下。 晚上回宿舍, 她跟黄宝儿一说这事儿,就被泼冷水了:“那你小心点吧, 学校里至少一半的未婚女教师都被她推销过他侄子。” 韩梅瀑布汗:“或许人张老师有好几个侄子呢?” 黄宝儿不置可否地一笑, 又转回她的相亲对象统计表上去。 韩梅给她递过去一个梨, 等她咬了一口,才问:“怎样,这梨好吃吗?” “挑的挺好, 又脆又甜。” “那我就放心了。”韩梅自己也攥了个梨,高兴地自我安慰道:“都说女孩挑水果的手艺会延续到挑男人身上呢,我预感这次会面应该会好。” 黄专家都要笑出声儿了:“哼!你以为挑水果是怎么一回事呢?挑水果, 不就是看上去皮光柔滑的吃起来又硬又涩的, 香甜多汁的就又皱又丑吗。有没有又好看,又好吃的?” 她眉毛高挑, 自问自答:“有!大超市货架上都是, 就看你买不买得起了。可谁让天上明明给掉了个陈老师了, 你还偏要扔掉西瓜捡芝麻。这一次嘛, ”黄宝儿从下往上扫视她一眼:“我觉得你能最多能碰 分卷阅读80 分卷阅读8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1 上颗中华丑梨。” 韩梅气不过:“什么中华丑梨, 张老师说那人五官端正,有一百八呢。” 黄宝儿呵呵:“身高还是体重?” 韩梅“呸”她:“你少乌鸦嘴了!” 黄宝儿轻声一叹:“反正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要不会自讨苦吃搞卖物会吗?不拦你,去完你就知道了。” “我肯定去。”韩梅扔掉梨核要出去洗手,却突然被黄宝儿叫住。 “哎,对了,要不我把我妹借你得了。你看见对方长得帅,就让她喊你姐,要是长得丑,就叫你妈。” 韩梅:“……” 时间很快转到周末,韩梅打扮一新,如约去到张老师约的中餐馆。 张老师口中的抢手货叫古家贤,三十六七的年纪,一百八也是的确是身高而非体重,可因为他有点含胸,因此看上去并没有那么高。 韩梅对对方长相并没有什么挑剔的,不过一走近就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酸酸的气味,果然在握手时,从发黄的指甲确认对方是个老烟民。 韩梅轻轻甩头,在心里头默念了两遍“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才笑着和二人一起落座。 因为是奔着过日子去的,张老师上来就帮着二人一五一十地比条件:“咱阿贤工资高,他拿着香港的工资水平,到这边来工作,还有补贴的。他家在香港有两套居屋呢,一套爸妈住着,妹妹妹夫自己也有房子。” 姓古的对在寸金尺土的香江能拥有自己物业还是很自豪的:“行了姑妈,别卖花赞花香。” 张老师又大致讲了下韩梅的年龄职业,古家贤好奇:“辅导员是干什么的?” 韩梅说:“也会带下课,可主要是行政方面的,全称是生活指导老师。” 古家贤很是不解:“大学生都成年了吧,生活还要人指导?这个也是中国特色?” 张老师紧着给侄子解释:“韩梅可是博士生。辅导员就是个跳板,如果不转任教书,还能往行政方面走,兼个任党支部副书记什么的,算双肩挑,地位不低,工作不累,但就是拖时间熬资历。是吧韩梅?” 见张老师已经帮她铺好的下台阶,她点点头:“希望如此。” 古家贤脸上的笑影这才多起来。 他为了多多表现自己,一边吃饭,边口沫横飞地开始叙述工作上的事情,听得韩梅云里雾里,不知如何搭话。 他还以为韩梅是害羞才话少,主动给她夹菜的时候,还不忘舔了下上头的饭粒再给她夹。 韩梅看着碗里的菜,是吃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好端起水来掩饰尴尬,结果一顿下来也没吃个半饱。 这次见下来,韩梅才算知道什么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知道自己还害着相思病呢,怎么能轻易放弃治疗,因而等古家贤再邀请她去唱k,韩梅还是去了。 因为约的是下午场,两人就先到旁边的餐厅吃了中饭。 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先起身走人,女孩子东西比较多,韩梅收拾好包包跟着走过去,见古家贤人站在算账台前边,正一手插兜地看她。 韩梅这才想起来上次吃饭时他付的钱,这次大概是要她来埋单了。 她赶紧地掏钱包,果然听见古家贤在一边说:“等下我请你唱k。” 韩梅只是笑。 等两人到达,古家贤的朋友已经开好包房了。 里头一对男女,男的也是他公司的香港同事,女的据说是他靠摇一摇认识来的女友,才一周下来,他们已经旁若无人地亲亲抱抱了。 韩梅看得心有戚戚,心想幸亏古家贤没敢对自己这么动手动脚。 看来古家贤是真喜欢唱歌,他上来就点了一堆歌,歌唱完一首又一首。 韩梅不好意思看那头,就安静地坐在旁边当听他的众。 好不容易轮到另一个女孩子点的慢歌,那对连体婴儿这才终于分开。古家贤高兴下场,带着她和同事聊天。 古家贤问起韩梅有没有去过香港。 韩梅笑说多年前去过,逛了半个书展,结果人太多,没买到东西就出来了。 同事却忽然用手肘捅了古家贤一下,问他有没有去排过签名写真。 古家贤突然就换了粤语:“梗(当然)有啦,我仲以为娜姐真系会同fans献吻,未天光就去排队,点知原来系隔住块胶(塑料片)来咀,丢,真顶瘾。” 那同事也笑:“隔住块胶先好,真系咀落你度,你块面仲洗唔洗好?” 两人相视一笑,不妨旁边突然插进一句歪歪扭扭的广东话:“娜姐系边个明星啊?” 两人一脸惊讶,吓得不好意思地住了嘴。 韩梅装作天真地吸了一口杯里的西瓜汁,面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不知道是不是被香港之旅刺激的,她往后三不五时看港剧,都会有意无意地会跟着学几句,渐渐下来,不说能完全听懂,可连蒙带猜,也能懂个一半。 韩梅没有拆穿。等他们姗姗换了话题,她又坐了一会儿,才偷偷给手机设了个闹钟,装着有急事要先走的样子。 古家贤还挽留她。 她抱歉地说,真的不行。 她在心里想,她三十都过了,好歹不勉强自己的资格还是有的吧? 等坐上回宿舍的公交,她把头顶在窗玻璃上,疲惫地叹了口气。原来对没好感的人强颜欢笑,是要花上这么多力气的。 她忽然佩服起黄宝儿的不知疲倦,又深感她的预言是如此高屋建瓴。 她看着车玻璃上自己那灰败的半张脸,心想,她也不是没有努力过的。 她也曾耐着性子去寻找古家贤身上的闪光点,可惜好感实在不是一件可以光靠意志力就能扭转的事情。 仿佛你要喜欢吃甜豆腐脑的人,硬去给豆腐放酱油一样。 对方不经意外露的低级趣味,不过是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回想自己面对古家贤的时候,做的最多的就是走神。 这一周下来,她想起陈晨的时间更多了。 比如在古家贤给她发冷笑话的时候,想起陈晨的各种花招甜言,又比如在古家贤吃着饭突然挠一下胳肢窝的时候,想起陈晨的那干净白皙的手指。 她搞不清这是种怎样的逻辑关系。 是因为古家贤的奇葩,才让韩梅想念起陈晨的好;还是因为她心中先有了比较,所以才满眼里都是古家贤的缺点。 有时候,她甚至还突发奇想,这厮会不会是陈晨给暗中派来的,为的就是衬托他的好? 她明明是想靠相亲来逃避陈晨,结果越用力,却越无力。 一种名为“陈晨”的瘾,在她身上无声无息地复发了。 他虽然没有再频繁出现在她的面前,却在她的舌头,耳朵和眼睛里。 分卷阅读81 分卷阅读8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2 比如在看她爱情小说的时候,字里行间会闪过两人过去的旖旎时光;又比如在她闻到方便面香味的时候,会注意去分辨这是不是陈晨最喜欢的口味。 她知道自己得病了,可她不知道怎么去治,因此烦躁、愤恨,并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由于预算有限,没能请来大ip的李同学来参演~不过!但陈老司已经闻到醋味并在赶来的路上了~ 明天又是争争日上的一天! ☆、都怪我,你匆匆出院相的亲,却叫我坏了第二春 韩梅以为她对古家贤的态度已经够明显的了,谁知接二连三仍旧收到他的邀约。 她推得多了, 发觉连找借口都糟心, 更后悔自己没事找事, 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幸工作上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 隔周的升旗礼上, 副校长上台讲话,提到之前的赈灾活动, 还特意褒奖了法学院的义卖, 说活动形式新颖, 调动了广大师生的积极性,捐款数额全校第一。 韩梅听得直流汗,赶紧走到老彭身边, 压低声音又紧张兮兮地问:“是不是出错啦?” 老彭转头看她一眼:“什么错了?” “校长的数据呀!我们的捐款额怎么会得了第一呢?不是说英语学院一个年级收的也基本上能达到咱们一周的数吗?” 老彭奇怪地看着她,说:“从校长嘴里说的话,怎么能有错呢。” 韩梅一愣, 那难道管财务的黄宝儿也能错?! 直到散会以后,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捐款结果上。 她一边往茶水间走,一边还顾着给黄宝儿发微信, 等迈步进去后, 才突然意识到里头飘荡着一阵浓郁的咖啡香。 韩梅抬起头, 见一人正端着开水壶, 慢條斯理地往装满咖啡粉的滤纸里滴开水。 有阳光透过明净的窗玻璃斜射进屋, 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韩梅的心忽然咯噔一下,耳边响起了那句歌: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陈晨听见脚步声,也往旁边扫了一眼。 四目相投,只见他腮边的咬肌隐隐一动,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口,便又把目光挪开了。 两人站在开水房的两端,都没有说话,气氛在沉默中尴尬起来。 大概因了她的擅自出院,他心中有气,她心中有愧,即便是公开场合中碰见,两人也大多没有交流。 韩梅在心中一叹,觉得二人好比被堵在车流中的计程车,计费器在慢慢跳动,他们的关系却停滞不前。 她咬住下唇,走到水机前,打算速战速决。 谁知大门处突然响起的那阵响亮的招呼,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终于拆掉了石膏的张老师,兴奋地拄拐而来,一下子就将韩梅给热情地搂住了。 她乐呵呵地把全身的重量都挪到了韩梅身上,亲热地问:“小韩,周日你和阿贤的约会,怎么样了?” 韩梅顿时如芒在背。 张老师无视她拼命打眼色,生怕旁人不知道她为院里解决老大难问题的决心:“阿贤让我问你,怎么总不回他微信?虽说女孩子要矜持,你还是可以适当主动一点的嘛。” 韩梅尴尬得不行:“张老师,咱们晚点说。” 张老师还笑,直接将身后的陈晨当做了空气:“你还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让你主动出击。这男女间谈朋友啊,跟你们合同法里说的要约邀请是一个意思,你得学会给喜欢的男生适当的展现好感,他才晓得正式给你发offer啊。” “不过吧,”张老师突然把韩梅搂近了自己,一脸严肃地问:“小韩,你还是处女吧?!” “什么?”韩梅被这直白得近乎无礼的问话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 张老师勾紧了韩梅的手臂,继续着实际上谁都能听见的“悄悄话”:“不是张老师封建啊,关键是我们阿贤还是处男呢。他家里比较传统,也想让他找个处女来交朋友。” 韩梅立刻就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觉得再不打断张老师,自己就什么脸都要丢光了。 她机灵地抢过张老师的水杯,推搡着要把她给推出门去:“张老师,您脚刚好,这样站着挺累的吧。您赶紧先回办公室,这水我帮你倒好了拿进去。” 张老师半个身子都被顶出门了,却还是用力地扭过身:“看你,还害羞!” 她越过韩梅的肩膀,艰难地对里头的陈晨笑了一下:“咱陈老师也不是外人啊。这女大当嫁,多正常的事情。” 她话还没完,韩梅身后突然一声的巨响,似是有人将什么铁勺子铁叉子重重甩进了铁池子的声音。 她看着面前的张老师整个人跳了一下,然后即时便住了嘴。 张老师干笑着执起拐,悄声对韩梅嘱咐:“我喝暖水的哦,你等下给我拿过去。”把杯子塞进韩梅手里,便匆匆走了。 韩梅只恨不得要跟着掩面而去,却被身后的声音给拦住了。 他平静地问:“你水不倒了?” 韩梅可以感受到那平静下的静水流深。 她机械地立了好一阵,才硬着头皮转回水机前。 她妄图低头来避开那炙热的视线。 陈晨却将整个人都转向了她。他把后腰抵靠在料理台边,铁制的勺子放进咖啡杯里“咣咣当当”地搅个不停:“怎么,相亲去了?” 韩梅没有忽略他语气里夹带的阴霾,她努力地抑制着那出墙后被抓奸的错觉,毅然地“嗯”了一声。 “对方是张老师的熟人吧?” 韩梅又“嗯”了一声。 短暂的沉默后,陈晨突然说:“我看吧,你肯定不好意思跟她坦白自己不是处女的事儿了。要不我这个肇事者亲自去帮你报备一声?” 韩梅猛然转身。 她盯着陈晨,眼里激愤、窘迫、爱而不得扭成了一股绳,要不是她脑中还残存一丝理智,上去就将对方勒死了。 完好无损的陈晨冷冷一笑,慢悠悠地把杯子举到嘴边呷了一口:“都怪我。你病都没好全,就急匆匆出院相的亲,却叫我早早就坏了第二春。” 韩梅由怒生怨,也开始口不择言起来:“难不成呢?我就该不知羞耻地继续住在你对象的眼皮子底下?然后心甘情愿地活在你制造的幻象里?” 陈晨也提高了声线:“幻象?我才知道,我每天公司医院两头跑,没日没夜地给你护理陪床,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韩梅眼神一暗:“做戏做全套,你从来玩得认真。” “柳琳跟你讲的?说我玩你?” “我也不是傻子。她是你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这难道是假的?” “所以你又一次对我的付出视若无睹,一言不发就定我的罪,然后转身就找别人!”陈晨睚 分卷阅读82 分卷阅读8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3 眦欲裂,瞪着她,好像她是杀人放火的大恶人。 “我当然还记着自己欠你医药费呢。你付的钱,我会慢慢还你的……”说到这个,韩梅便自觉矮了一截。 陈晨却一下子就将手里的杯子带咖啡都摔进了铁池子里。那应声炸裂的碎片,混着咖啡飞溅出来,在陈晨的左颊划出了一条细小的血口。 韩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捂嘴后退。 她想上前伸手察看,却被那视线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里头有熊熊业火,将他妆成了恶鬼煞神。 “二百五!”他冷冷地说:“我他妈把钱扔到水里还能听到个响。” 他冷冷对韩梅甩下这一句,扔下一地破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你们点的老陈醋! 不丢评论丢硬币丢香蕉的,暴走的陈老司会来找你的! 谢谢大天使初心的雷~ ☆、别学那些小年轻搞网恋,你以为是淘宝哟,买回来不好还可以退 陈晨那冲口而出的气话,韩梅没立即听懂。 她是后来, 才在黄宝儿的回复中, 得到解答的。 “我说怎么你们院的捐款排第一呢, 原来你们的义卖早有人给包了底, 无论卖出去多少,都给保证最终数额。怪不得你们院长要改主意呢。” 黄宝儿在电话那头用手指弹着支票的复印件问她:“你猜捐款人是谁?” 韩梅一默。 黄宝儿不无羡慕地叹了一声:“听说当年汪小菲为了哄大s, 包了电影院, 让自己的员工去给她捧场, 没想到呀,咱学术圈也不遑多让。” 她沉默着挂了电话,一时忍不住多想, 一时又生怕自己想多。 这么一分心,直接就导致了她一整天下来的心不在焉和效率的直线下降。 在她连着干了想问1班的事情却叫来了2班班长,把发给学生的通知错粘到老师群里的蠢事后, 终于被看不过眼的老彭给催着出了办公室:“你晚上不是在本部有课吗?早点去吃饭吧。” 她出了院门, 远远见天色暗沉,便赶紧快走了两步。 谁知她前脚才到师生活动中心, 后脚大雨就哗哗地落下来了。 原本还想吃好饭再上车的, 为免淋湿, 便索性就在小卖部买了牛奶和煮玉米, 坐在廊下的石凳边看雨便吃。 灰蒙蒙的雨幕中, 五颜六色的伞次第绽放,给这单调的画面也点上了星星亮彩。 韩梅塞上耳机,点开收音机, 那边正在放送容祖儿的一首旧歌: “逃避你,却又期待我可跟你做情人,而用情的心可天昏地暗。逃避你,爱是遥又远得很,而我始终不敢靠近,还是不相信能和你合衬。” 她听得心虚,连忙把歌切掉。 才收起电话,铃声便又响了起来,韩梅掏出一看,妈妈怎么在这个时间来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高玉兰就给她摊派任务:“三姨妈的农友有个儿子,刚刚才调到申市分公司去工作,你看哈勒周星期六或者星期天选一天跟别个见个面嘛,带人家到处去耍一哈儿逛一哈儿嘛。” 韩梅说自己没空。 高玉兰一顶不友爱的帽子就压下来了:“咋个了嘛,别个人生地不熟地,豆喊你照顾一哈儿,啷个嫩个多话也?” “睁眼说瞎话!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在打啥子歪主意!” “我打啥子主意了嘛?还不是看你都已经老大不小老,还一天天的不着调!见个面又咋子了嘛,我又不是逼到你一定要跟他两个结婚,你要真的看不上,未必我还能鼓捣你上花轿迈?” 韩梅想:这人早不来,晚不来,等她被陈晨撞破一次相亲才出现,她现在都有阴影了好吗。 韩梅打算使拖字诀:“那行嘛,你把他的微信给我嘛,我先在网上先摆哈儿都。” “摆啥子嘛摆?少学些小年轻些搞网恋,你以为是淘宝嗦?买回来不好还阔以退货差评。男的离了婚还是二手房,女的离了婚,连二手车都当不到!” 高玉兰说话惯是直来直去的,韩梅被逼到角落,只好讲真心话:“那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过。” “哎呀妈妈给你说嘛,这女人的福分跟逍遥日子都是有数的,你现在倒是放任自由了,二天老了病了没人照顾了你就后悔都来不及老!” 韩梅撇撇嘴:“这个哪个说得准嘛?要是像林凤娇勒样儿,要忍过无数小三儿小四还不离不弃才算是高风亮节,然后才得到那个会犯“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的老公的信任,我是肯定熬不住的!要是运气不好再生个啃老族,那还不如我一个人抱到存款过!” “所以才喊你个人亲自去看噻,你个人仔细去挑嘛!” 韩梅还要推托,高玉兰一锤定音:“反正我都已经帮你跟别个约好了,你不去也要去!” 她这还哪还能抗命? 她回去把妈妈的话跟黄宝儿一学,把黄宝儿都笑死了:“阿姨还真是个段子手!她怎么不去非诚勿扰当嘉宾主持人呢?我感觉她能红。” “那你要去吗?”黄宝儿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问。 韩梅皱眉叹了口气:“否则怎么办,太后懿旨都下了,展示下同乡之谊呗。” 她担心对方人生地不熟,特意约了在对方公司附近见面。 韩梅从办公室出来,倒完了地铁换公车,等到餐厅外面,刚好离约定时间还差五分钟。 她推开餐厅的门,见窗边已坐了个微胖男子,三十开外的年纪,圆脑袋配着粗框眼镜,笑眯眯地抬手朝她招呼。 “是郝晋江先生吗?”她问。 男人点点头,礼貌地站起来给她拖凳子,露出了it男标标配的格子衬衫。 两人相对入座。 他解释说因为看过了高玉兰给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她,又客气地询问韩梅是怎么过来的。 韩梅说了车号,他还贴心地建议她下次可以换个别的车,能少绕一点路。 韩梅奇怪:“你不是从外地刚调职过来吗?怎么好像对这儿挺熟的样子。” “我是刚调到过来申市分公司,不过我大学就在余杭读的,那儿不是号称申市后花园吗?” 韩梅摸着包里那本申市旅游指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怎么了韩老师?”他疑惑地看看她。 韩梅把手从包里抽回来:“没什么,有点愣,才发现围巾给落在办公室了。” 郝晋江立刻把自己挂在椅背上的印着公司logo的风衣给递了过去。 韩梅本想婉拒,可坐久了还真觉得有点冷。 她也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想想别亲没相成,倒给弄个伤风感冒回来,便顺着对方的好意披上了。 韩梅谢谢他:“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4 “那我就叫你梅梅了。”他趁机改口:“那你也别叫我郝先生了,多见外,叫俺猪吧,我朋友都是这么称呼我的。” “叫您……猪?这不大好吧?”韩梅表情尴尬又怪异,很快便自作聪明地:“哦!这是您的乳名吧!” 谁知对方脸色涨红,良久才憋出了一句:“……俺猪……是英文名。” …… 韩梅愣了好久才把那嘎县口音和andrew给联系了起来,她执起了餐牌,郁闷地将脑袋躲到后面。 正是尴尬的间隙,韩梅的头顶飘来了一片乌云,将餐牌上的光也给她遮去了。 她疑惑着一抬首,被眼前的身影给大吓了一跳。 陈晨正一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与她对视:“好巧啊,韩老师。” 巧你妹!!韩梅霎时间如临大敌。 状况外的郝晋江左看看右看看,闹不清这是什么状况,愣愣地问韩梅:“怎么,熟人吗?” 韩梅收起慌张,勉强应对:“嗯,我同事。” “哦,你好!”郝晋江站起身,忙掏出卡片跟陈晨寒暄。 陈晨接过来,捏在手里正反面地看了看,面上似笑非笑地,还瞥了韩梅一眼:“呵,软件工程师”。 陈晨主动地伸手,郝晋江抬手一接,两人久久握住,两双对视,耗得郝晋江面上的笑意都开始变僵了。 郝晋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试探着提醒陈晨:“陈老师,您是,自己一个人?” 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提醒陈晨识相离开,谁知陈晨厚着脸皮地直接便把客套话当成了邀约:“是呀,一个人。都说相请不如偶遇,咱索性一起坐得了。” 陈晨说完,也不等郝晋江答应,拖开韩梅旁边的椅子,便径直坐了下来。 韩梅目瞪口呆。 郝晋江也是瞠目结舌。 他被尴尬地晾在了一边,想坐下,又不甘心,想反口,又不好意思,起身坐下往复两三次,才忍不住说了:“陈老师,真不好意思,那个,其实吧,我们俩,在相亲!” 陈晨重重地“哦?”了一声。 韩梅额角一跳,心中突然浮起不好的预感。 郝晋江摸着后脑勺,憨厚地低头微笑。 陈晨轻轻一笑,拿起盘子上叠好的餐巾,“嚯”地一手扬开,斯文地铺在了自己翘起的二郎腿上。 “相吧,”他说:“刚好我也挺了解韩老师的?她到时哪儿说不清楚的,说不定我还可以帮着补充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来吧,你们期待的对决~ ☆、我良心发现,后悔坏了你的姻缘,正要拿自己赔你呢 “相吧!”他说:“刚好我也挺了解韩老师的,到时她有哪里说不清楚的, 我还可以帮着补充一下。” 韩梅听得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郝晋江也是目瞪口呆。 他只恨自己脸皮薄, 实在张不开那张赶人的嘴, 最后只好悻悻地坐下。 陈晨已经想好了, 要是再被赶,就直接坐到一步外的那张空桌去, 以随时插话。现在是连后招也省了, 他高高兴兴地就把服务员招过来点菜。 好好的相看变成了三人行, 其他两人的脸上都不大好看。 韩梅随手翻到首页厨师推荐的餐牌,目光才在墨鱼天使面上停留,就听见身边的人一声轻笑:“哦, 你还记得白沙湾那一次,咱们俩现钓现做的墨鱼意面吗?” 韩梅面色一僵。那段张狂旖旎的过往,顺着记忆和味蕾, 穿过时光隧道, 瞬间涌回到脑中,叫她慌张又尴尬。 “不记得了!”韩梅羞红了脸, 矢口否认, 一下就把餐牌合上了。 记得厨师推荐上就两款餐, 她随手就把餐牌递还给服务生:“我就要另一款好了。” 陈晨已再次出声拦阻:“吃什么芒果?你不怕过敏?” 她才发现自己不小心点了个芒果糯米饭。 她有次芒果吃多了, 睡到半夜浑身发痒痒, 让陈晨陪着看完了急诊,才知道自己对芒果过敏,便自始都不敢贪嘴了。 可此刻面对郝晋江那疑惑的目光, 她是硬着头皮也要让服务生去下单的:“我想你应该是记错人了。” 陈晨斜眼乜她,临要把菜牌还给服务生时,才不声不响地偷偷塞了张便签纸到服务生手里。 郝韩两人聊着笑着,点餐很快便被送到。 陈晨还推了推自己那盘墨鱼天使面,问她:“要不给你换?” 韩梅当然是拒绝了。 众目睽睽之下,韩梅也不好不吃,想着吃个一两口的应该没问题,只芒果只碰了下唇,主攻都在倒上了椰汁的糯米饭上。 郝晋江笑着清了清喉咙,问:“那个,梅梅,你平常都有什么兴趣爱好?” 韩梅轻轻擦了擦嘴角,欣喜对方是个难得靠谱的相亲对象,起码他没把户口工资挂在嘴边,首先在乎的是志趣相投。 陈晨却冷笑出声:“她哪有这东西。一早上8点到校,9点上班,一整天下来开会,做文件,给学生咨询,就是下了班,每周三晚要赶班车去本部上夜课,不定连晚饭都带到车上吃的,剩下的几晚要是有点什么团学联活动她肯定得去,好不容易盼来个双休,又接了个成教班的活?逢周六日都去教半天课,连搞对象的时间都够呛,哪还有时间搞爱好?” 这下不仅郝晋江,就是韩梅本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想到陈晨对自己的日程如此了如指掌。 韩梅正要反驳,郝晋江却忽然指了指她的脸:“梅梅,你脸好红啊。” 韩梅她羞忿地挠了挠腮边,心想,这人站哪边的呀,怎么拆她台呢? 她抓完脸,觉得手臂也有点痒,正要伸手,被陈晨钳制住了脸扭过来,拇指轻轻碰了碰唇:“唇也肿了。” 陈晨招来服务生,后者小跑着就拿来了刚买来抗敏药。 韩梅还没回过神呢,陈晨已经敲出了两片,放到了她的掌心:“看你瞎闹腾,快吃药!” 她心下也知道害怕了,一语不发地就着他手里的水吞了药。 郝晋江只是实诚,他又不傻,看着两人互动,再怎么也看出这俩人的关系来了。 男女间的事,嘴上怎么否认,举手投足间的小默契总是骗不了人的。哪有普通同事连饮食宜忌都门儿清的,那不是骗鬼吗? 他心中转怒,连对韩梅的称呼也转变过来了:“韩老师,你给我句实话,你和这位……不只是同事吧?” 陈晨欢喜地看着终于醒悟郝晋江:“我还是她男朋友!” 韩梅被这话吓了一跳,紧张地想澄清自己:“前的!” “什么前的?我答应分手了吗。” “还需要答应吗?明明是你自己一走了之!” “那你呢,你对我何曾有一点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5 信任感?” “够了!”郝晋江脸上一阵红一阵绿,这俩人是当他死了吗?他一把扯出塞在领口上的餐巾,往盘子上一扔:“你们这简直是耍人玩嘛!” 韩梅站起来想解释,人家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气馁地跌坐回凳子上,不敢猜测这事传到高玉兰耳中会成个什么样。 陈晨拉着韩梅的胳膊让她走。 韩梅存了一肚子的气,睬也不睬他,屁股贴着座位就是不肯动。 “怎么,还想吃完你的芒果?” 陈晨数出几张红票子扔在盘上,身子一弯就把韩梅横抱起来了。 “你干什么?”韩梅惊叫一声。 陈晨用眼神示意她看周围:“你再嚷大声些,托你的福,叫我也上个微博热搜。” 韩梅嘴闭上了,身体还是坚持反抗。 陈晨烦不胜烦,终于等到电梯门开,才将人放了进去。 她还想逃,被守在门边的陈晨把门给关上了。 “你干什么?”密闭的空间终于让韩梅也恢复了嘴上的威风。 “阻止你继续丢人现眼!” “还不是你害的!”说起这个韩梅就郁闷:“为了坏我姻缘,你简直坑蒙拐骗都干齐了!” “哪里有坑蒙拐骗,我怎么不知道!” 电梯“叮”一声到站,陈晨要拽她出去。 她死死抓住扶手不放,陈晨就把人当成货物一样地头倒着扛了起来。 她吓得一路上尖叫捶踢,连鞋都甩飞了一只。 陈晨打开了副驾室的门,把人给塞了进去。 韩梅被倒挂得脑晕晕地,好不容易爬起来,才把门推出一条缝,陈晨已经从另一头闪身坐了进来,还“嘀”地一声上了中控。 韩梅满脸狼狈,拨开乱糟糟贴在脸上的乱发,对陈晨吼:“你放我出去!” 陈晨只作不闻。 她气得不行,指指门外,语带无奈:“你开门!我鞋落在外头了!” 陈晨盯着她虚披在肩头的那件男装外套,越想越恨:“你还真不嫌脏,才见几次啊就把人家衣服给穿上了!” 韩梅这才想起郝晋江衣服还在自己身上呢。 她下意识地压着衣襟,却被陈晨看做是不舍。 “他们哪一点比我好了?之前那个搞土木的,果然是又土又木,现在换了个软件工程师,你就不怕他又软又贱?” “人家哪里得罪你了,有必要这么说他吗?” “才见一面,你就帮他说上话了?” “……你管不着!” “让你看看我管不管的了你!”陈晨上手就去拽那个衣服。 他使了大劲,拽住空袖管就往自己一边扯。韩梅下意识去摁,衣服很快忍受不住,发出“滋啦滋啦”的脱线声。 韩梅拉不过他,人也随着被夺的衣服惯性地往前扑。 陈晨将烂衫往车窗外一扔,接着就上手去解她的下一件。 韩梅这下可是真着急了:“喂,这件是我自己的了!” 他恍若未闻。 你争我夺之下,车厢里温度渐升,响起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 “你松开!”被他手碰到了脖子边上的皮肤,韩梅一个瑟缩,嗓音里渐渐揉杂了一丝狼狈的羞意! 陈晨手下不停,将光滑的锁骨挖出来,然后是圆圆的肩膀,和白皙的手臂。 她越挣越弱,模糊嘟囔了句“打住”,就被靠过来的陈晨用嘴巴堵了话。 久违而熟悉的气味,温度和触感,一时间,将她团团包围,让她仿佛又回到了旧日时光。 她挣扎着要扭开头,可才一脱开,便马上被手口并用地捕捉回来。 撞进她视线的黑色瞳仁里仿佛藏了个小黑洞,她“嗖”一下被吸进去,然后眼前都是星空。 她好像在风雪中独行者,一下子走进了暖和的木屋里,那么久的言不由衷,抗拒逃离,苦苦挣扎,一下子都被软化在他的怀抱里。 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思念已久。 吻慢慢加深。 回忆中的每个小动作都在:舌尖会先轻舔上颚,然后伸到舌根和牙齿边缘处,缓缓摩挲,他拿牙齿轻磨她的下嘴唇,不时往里吹一口气,近在咫尺的呼吸中夹带着带笑的轻哼。 她被吻得浑身发酥。 柔软的唇渐渐下移,贴到她的光裸的脖子上,温热的气息搔得她浑身一颤。 猝不及防间,椅背“啪哒”一声往下倒,韩梅被摁倒在椅背上。 腿被顺势拉开了,贴到热源处。 亲密的姿势让她顿时方寸大乱。她嘴里发出一声不大的惊呼,艰难地想去推他的胸口,手却被徒劳地固在了头顶。 韩梅徒劳地想往后挪,却让那截可怜的细腰落到了陈晨眼前。 他附身而就,对着她的肚脐吻下去。 像被放气的气球,她的鼻腔突然发出一阵中短促而难耐的哼啸。 果然,在这件事情上,他始终是她的老师。 灵活的手指如夜行的窃贼,沿着大腿根攀爬而上,从内裤的边缘溜进去,缓慢地坚定地,以记忆的节奏捻弄她。 车厢里很快就充满了让人难堪的□□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发烫的下身,被什么硬硬的凉凉的东西碰到。 她于忙乱中低头,陈晨手上那一闪而过的光,让突然凉了心。 她想出声制止,戒指已经随着长指隐没进身体里。 韩梅忽地一个颤栗,要咬着下唇,才能制止泄露的□□。 她扭弄,挣扎,身体越是舒畅,心中却越是难堪。落他臂上的推拒终于变成难耐的抓,指甲陷到他的紧绷的前臂上。 陈晨把脑袋贴在她的额头上,嘴里发出“嘘嘘”的安抚:“马上就好了,我记得的,你最爱这里。” 感受着金属的冰冷慢慢被体温变暖,仿佛象征着她陷落的的身心。 她绷紧着,抽搐着,迷醉着,终于在他手里化成了一摊水。 陈晨离开她去解自己的皮带。 仪表台下方被撞开的储物盒,露出了早就备好的避孕套,居然还是恶趣味的辣味款。 韩梅被放倒在皮椅上,听着陈晨的动静,她忽然别过脸去。一开始是无声啜泣,到后面变成嚎啕大哭。 陈晨一愣,赶紧俯身去掰她捂脸的掌,露出一张泪迹斑斑的脸来:“你这是怎么了?被弄痛了?” 韩梅还是哭,她恨恨地推开他的手,在陈晨追问下,才抽抽噎噎地埋怨:“你存心羞辱我!当着别人面毁我还不够!背过人还要占我便宜!” 陈晨低头看自己鼓鼓囊囊的裤裆,现在是谁得便宜了? 他还是觍着脸哄她,一边帮她揩眼泪:“我这不良心发现,后悔坏了你的姻缘,正要拿自己赔你嘛。” 韩梅又窘又羞,抽着鼻子,想了好久,才又憋出来一句“那……你才摸完我那里,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6 又马上来摸我脸。” 终于找到理由,她一转头,居然又继续呜呜哭去了。 陈晨:……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司:我抗议!说好的车呢?方向盘都没摸上就被踹下来了呀! 蛋君:双十一要来了嘛,暂时应个节......(顶着锅盖奔走~~~) 女主和晋江来了个约会了~谢谢晋江成人之美~ 这个文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长评啦哈哈哈!谢谢初心如昨大天使~~~也谢谢每天支持我的天使们,你们点亮了我生活的每一天~ ☆、先爱我一点好了,以前我们走太快,这次可以慢慢来 好像是积存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她毫无克制地在他怀里大哭特哭。 那温暖的体温, 安慰的絮语, 还有轻柔的抚摸, 都像是眼泪的催化剂。它们像终于找回了当年那个缺失的怀抱, 像走失的小孩看见了亲人,终于没有情由地尽情哭泣。 等她发泄得差不多了, 陈晨才拿衬衫袖子给她揩眼泪:“怎么样, 都哭好了?” 韩梅抽着鼻子往后一躲:“弄脏你衣服了。” 陈晨好笑地松开她, 露出被泪水粉底液和口红糊成一片的胸膛:“也不在乎这一点点了吧。” 韩梅动手想上去擦,看见被泪水洇湿的胸膛,才又羞红着脸坐回去了。 陈晨发动车子上路, 径直开到附近的商场前。 韩梅发泄完了胸中的郁闷,心中被尴尬和羞耻笼罩:“这是哪儿?” 陈晨转头看她的脚:“鞋子不是丢了吗,赔你一双。” 他不等她回答, 就开门出去, 转到另一头帮她开了门,在她面前弯腰蹲下。 “你干嘛?”韩梅害羞地不肯动:“大庭广众的, 我才不要被围观。” 陈晨略微不爽地站起来:“否则呢?别奢想让我像我的野蛮女友里一样把鞋脱下来让你穿。” “谁要你的鞋, 我自己可以。”韩梅抽抽鼻子, 推开他, 倔强地站起来, 单脚跳着就往前走。 陈晨咬了咬后压槽,没再说什么。 他慢悠悠地锁好车,才跟在后面往里走, 遛狗一样欣赏她跳几下就歇一段,也没有上前扶一把的意思。 等韩梅终于蹦进商场,脚肚子酸得都快要抽筋了。 她蹦进离自己最近的鞋店,在试鞋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按摩小腿时忍不住发出了吃吃的抽气儿。 柜台后俩店员侧目以对,一个用手肘捅了碰了碰旁边的,让对方上前看看。 才刚要走到韩梅跟前,陈晨已经跟进店里来了,他指间夹着张信用卡,递给服务员:“橱窗那款荷叶边凉鞋,拿双37码给这位女士。” 服务员愣愣地伸手准备接过。 韩梅却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谁要你付呀?我自己来!” 陈晨眯起双眼,手臂在胸前交叉,在心中骂了一句:这只纸老虎! 他想明白了,也不生气,甚至是有些好笑地收起了信用卡,对韩梅说:“那行,你自己来吧。” 店员已经机灵地把陈晨挑中的鞋子给拿了一双过来防到了韩梅的脚边,伺候她穿起来了。 韩梅站起来踱到镜子前。 店员站在一旁,眼中不掩艳羡:“这鞋您穿真合适,就跟按着你的气质度身定做的一样。” 她当然知道这是溢美之词,不过试走了几步,还的确还挺舒服的。 对着镜子前后一扭,小高跟衬得小腿修长,想挑剔点什么,一时间也找不出话头来。 店员辨识到韩梅眼里的满意,笑着问:“男伴果然是好眼光,那么,就这双了吧?” 韩梅转身回沙发,正要答应,谁知翻开鞋底一看,却被上头的标价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得花她两个月工资呢,掏她倒是掏得出,可确实是很肉痛啊! 陈晨凑过来看一眼,嗤笑:“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付个零头?” 韩梅咬着牙瞪他,然后不好意思地把鞋递还给店员:“那个,我想起家里有双差不多的,要不我先再看看。” 韩梅也没去看陈晨的表情,直接站起来就往外走。 她这下也不跳了,把剩下的那只鞋拿在手里,不顾旁人的目光,倔强地赤脚而行。 等她马上走到商场大门前,一回头,才发现陈晨没跟在后面了。 她一愣,心中顿时一空,嘴角一撇,却是轻声唾弃自己“瞎矫情!” 身后有人进来,商场的自动门“呼啦”地打开,吹进来一阵带着湿气的风。 她又茫然地转向门外。 原来外头下雨了,地上湿漉漉的,檐边的水凝结后落下来,在云石面上打出一片春草。 她隔着雨帘远眺外面的公交站,计算赤脚回家的可能性。 地面冰凉,她的脚掌下意识地踏在另一只的脚面上取暖。等站累了想换一只脚,却突然踏到了一片绵软上。她低头一看,那是一件西服。 “把两只脚都站到上面来吧。”陈晨半蹲在地上,对她说。 她面上有点惊讶,又有点茫然:“你怎么还在?” “否则呢?”他将一个鞋盒搁在了旁边,没好气地抬头:“怎么只穿一只鞋还能走这么快呢?下次校职工运动会我一定提名你去参加竞走比赛。” 她鼻子一酸,心里头有委屈涌出,别开头不看他。 “我说,你气性怎么总这么大?在那些相亲对象面前不是挺百依百顺的嘛,怎么和我就总那么斤斤计较,明明比我大那么多,一点容让的意思都没有。” 韩梅咬紧牙:“剩女嘛,网上总结的八大性格缺陷之一不就是脾气暴躁?” 陈晨想起下雪天送她回宿舍的路上,随口说的要挽救剩女的话,忍不住笑了:“小心眼!” 陈晨把鞋盒盖打开,将方才看中的那双鞋拿出来,放到她的脚边:“来吧,灰姑娘,穿上吧,然后就让我们从此以后过上没羞没臊的性福日子。” 韩梅一缩腿:“这鞋跟我我不合适。” 陈晨装作听不懂的她话里有话:“怎么不合适了?不是37码吗?” “每天把万把块钱踩脚底下也是需要底气的。太贵的东西,我消费不起,这鞋是,你也是。” 她居然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 陈晨笑着低下头,把鞋又往她那儿推:“我允许你分期付款。 当年离开是我的错。 谁也没让你马上就恢复成对我爱得死去活来的程度。过去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改变,可心冷掉,咱们能慢慢让它热回来。” 他托起她的脚,炽热的手温让她全身一颤。 他亲手帮她把鞋子穿上,又仔细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先爱我一点好了。比如在我肚子饿的时候给我煮个面,天冷的时候发条短信提醒我多穿点。以前我们走得太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7 快了,不知不觉走了岔道。这次我们慢慢走,拉着走走,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从前一样的。” 韩梅怔住,她鼻子发酸,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 她声音沙哑:“会吗?” “只要你想。”陈晨抬头看她,肯定地说。 有晶莹要从鼻子滴下来,她狼狈地擦掉:“你给我点时间想想。” “想多久?” 韩梅眼神慌乱,有理智和情感在里头激烈撕扯。她还是说:“你让我想想。” 陈晨站起身,轻轻梳理她被吹乱的头发,然后拉起她的往外走:“行吧。反正往后还有一辈子呢,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陈晨的车子,终于直接开到了韩梅宿舍门口。 她开门要下车,陈晨忽然拉住她的手,依依不舍地提醒她:“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韩梅回过头,借着交握的手,清晰地看见了他的手背上的那枚铂金戒。 她犹豫好久,问:“这个……是毕业戒指吗?” 陈晨顺着她的眼光过去,慢慢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是……订婚戒指?”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陈晨没说话。 韩梅心一沉,说了句“我懂了。”便猛地想挣开,却被陈晨拽紧了。 “在你回复我之前,这个什么都不是。”他说。 陈晨当着她的面,就把戒指摘了下来:“或者你可以当成是我这人喜欢炫富,所以在中指上戴个戒指,这样每次对人竖中指,就能让人看见了。 韩梅被这话气得瞪他一眼。 陈晨摩梭着她的手,抬头注视她,笑了笑:“等你回答我,我就把全部都告诉你。” 韩梅心不在焉地往宿舍区走,像是突然收到中奖短信,晕乎乎地想相信,又十分疑心是个骗局。 碰见路过的学生跟她招呼,抬头答应一声,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走过了头。 她转回去找到自己的宿舍楼,爬楼梯、开门锁、进寝室,一直浑浑噩噩地,等把门在身后关上,她像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软软地贴在了门背上。 具象出的,是她那好不容易筑起却又如沙般溃败的心墙。 要不是靠死命盯着他手上的戒指,刚刚他拉住她的手那一刻,她几乎就对他说好。 包里忽然响起手机铃声。 她掏出来接通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迫不及待地说:“梅梅!”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猜猜我是谁的环节了,有奖竞猜打电话的到底是谁,会是银行借钱的或者问买楼的吗?猜中的小天使可以获得作者菌免费(=不值钱?误)香吻一个哈哈哈。 谢谢4911533 成为了小萌物,谢谢玲珑兔 成为了小萌物~~~ 大家周日愉快! ☆、多么可笑!角色对调,事件重演? 陈晨好久没试过这种感觉了。 像第一次开庭前,两只掌心都是湿的, 写完字盖上笔盖时才发现手在抖。 又像是临睡前才灌下了一大杯浓咖啡, 兴奋在每一个细胞里, 整宿翻来覆去没睡着。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时想她早点回应,又怕等来的是拒绝。 第二天天刚亮, 他实在忍不住, 满怀激动和紧张, 就给她打过去。 电话那头,一把冷冰冰的女声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再打, 还是一样。 难道是太早了,她还没起? 他转头又一想,辅导员不是要求24小时开机的吗?就算是搁了静音也不会是这个词儿。 陈晨索性把电话拨到她寝室。 接电话的是哈欠连天的黄宝儿。她抓着乱糟糟的头发, 转头看一眼韩梅平整的床铺:“韩梅不在呀。昨晚回来就没看见她……” 陈晨有不好的预感。他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你去看看她东西少了没有。” 黄宝儿一默, 说:“你等一下。” 话筒被搁下,远远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等黄宝儿再接起来, 声调已变成了万分惊诧:“她衣柜里原本有个小行李包, 好像不见了……” 陈晨没听完, 手机就“啪”地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多么可笑, 角色对调,事件重演? 她总是这样! 在给了他为之努力的希望后,才叫他发现路的尽头只有死胡同!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手机部件, 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 他闭上眼睛,眼前晃过韩梅年轻的笑脸,闪过那七年难捱的岁月,最后是她那头泪眼汪汪地问自己“会吗?” 陈晨走到水池前,把冷水泼在脸上,脑筋才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他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不管怎么样,就是死,他也得死个明白。 他擦掉脸上的水,捡起了手机,确认不能用了,便拆出电话卡,随便镶在了一个旧手机上。 刚镶好卡,黄宝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陈老师,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通的呀?宿舍阿姨说看见她昨天傍晚回来过,可没待十分钟就急匆匆走了。” 陈晨平静地说:“好,我现在去院里打听消息,她要离开,肯定要先跟院里请假的。” 黄宝儿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又说了声“好”。 陈晨已经把车开上了大路,刚要挂电话,黄宝儿犹豫着开了口:“你会去找她吧?” “我先去问清楚消息。”陈晨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见绿灯亮起,他匆匆对着话筒说:“挂了。” 陈晨从车上下来,就直接往辅导员办公室走,正冲上楼梯,却被经过的教刑法课的胡教授叫住了。 胡教授颠着啤酒肚,小跑着赶上他,问:“小陈,你有认识在山城的律师吗?” “怎么了?” “咱们院的辅导员小韩你认得吧?她父亲在家碰到点事情了,找到我了。我给她咨询没问题,可我执业证都给还回司法局了,会见取证都搞不了……” 陈晨一愣:“你说谁?” 韩梅才出到达大厅,电话就响了。 还以为是胡教授的回电,她急忙掏出来,却是陈晨的来电。 她面上有一瞬的怔愣,又有刹那的释然。 接到妈妈涕泪交加的哭诉,她当然着急忙慌,不知怎么办之下,她第一时间是想找他帮忙的。 当点开电话的一瞬间,她又犹豫了。 可如果,他会因此嫌弃她呢?这怎么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韩梅心中本来就乱糟糟的,这下更害怕面对这样的可能。 与其要赌他的心,那还不如等她自己把事情先了结了,再处理二人的关系。 她又翻了遍通信录,转而致电给教刑法的胡教授,可惜她自己本就所知不详,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讲不明白。商量之下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8 ,她决定先请假回家看看。 韩梅把电话接通了,放到耳边,好久不知该不该解释些什么。 是陈晨先了开口,他低声唤:“韩梅?” 韩梅憋着气,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晨语速缓慢,声音里却带着坚定:“等我,我现在就去机场,坐最快的一班飞机来山城。” 韩梅捂着嘴,两行泪就下来了。 韩梅挂了电话,出了机场,便脚步不停地打车回家。 平常家里都是高玉兰负责骂骂咧咧,韩红兵主管唯唯诺诺,其实遇到大事,一贯惜字如金的爸爸才是主心骨。 此时家里突然没了顶梁柱,高玉兰平常的强悍都不见了踪影,韩梅回家一看,见她头发也顾不得修整,乱糟糟地披散着,因为着急,眼底都见了青,心中很是不舒服。 高玉兰见了归来的女儿,面上的淅沥小雨更顿成滂沱大雨。 韩梅的忐忑不敢表现出来,强撑着安抚了母亲,又做了点东西逼着她好歹吃了,再看了看墙上的钟,已是快中午12点了。 韩梅忧心韩红兵的情况,把大姨叫过来照顾妈妈睡下,打算去派出所先问问情况。 大姨送她出门: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好一个人去打交道的,要么等姨父下班跟你一起吧? 韩梅说:“没事的,我有朋友要来帮忙的,我只是先去问问情况。” 她按着高玉兰说的,先到了附近派出所,谁知人家却告诉说案件归到刑侦大队去了。 韩梅心中一突,又赶紧打车过去,好不容易找对了地方,值班人员正懒洋洋地和别人聊天,韩梅喊了好几声,她才走过来问:“你什么事情?” 韩梅说自己是韩红兵家属,想找负责的民警问问案件情况。 工作人员慢悠悠地坐到电脑前:“他是犯事儿的还是被害的?” 韩梅低声回答是嫌疑人。 那女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看了眼记录,说:“哦,就是那个故意伤害的吧?正拘留呢。” 再问别的,女警就一概不知了:“那能告诉你吗?案件正处于侦查阶段呢。” “那能让我见见负责案件的刑警吗?” “警官是你想见就能见啊?” “我只是想知道下情况!”韩梅听得气愤,冲口而出:“我爸平常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无缘无故,是绝不会出手伤人的。” 女的眉头一皱:“说的跟真的似的。你在现场吗?反正现在受害人在医院躺着呢,我们难道就会随便抓人了?” 韩梅登时红了眼。心里顿时空荡荡地。平白想争辩点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身后突然有人帮她应一句:“刑法规定的‘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这案子才刚立,您是张嘴就给我当事人下判决呀?” 韩梅踅身看去。 陈晨白衬衫黑领带,外面一件卡其色的中长款风衣,仿佛从天而降般,威风凛凛地从大门外迈进来。 韩梅怔愣间,陈晨已经走到她身边,一手扶住她的肩,像有力量透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她抬头仰视陈晨,他的到来,让她瞬间安心。 陈晨扶了她的肩,低声给韩梅介绍身后跟进来的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这是我们山城分所专搞刑辩的,人称捞人王的尹律师。” 尹律师跟韩梅握了手,连说两句“不敢当。” 他问了几个问题,韩梅都一问三不知,反被问得紧张起来。 尹律师连忙打住话头,笑说没事的,让我来处理。 他打了个电话,又跟接待的那女的说了几句,就熟门熟路地带着人上了楼。 这下没人说不能随便见的话了。尹律师轻易就找到负责案件的民警。 那人看了他们几眼,还笑着调侃:“哟,这种小案子怎么还劳您捞人王亲自出马?” 尹律师指指陈韩二人:“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惹到麻烦的是咱陈律师家人。” 民警和他们点了点头。 怕影响他们工作,韩梅就在走廊外等,有个十来分钟,陈晨才迎着韩梅的目光从办公室里出来。 他拉着韩梅往外走,凑到她耳边低声安抚:“尹律师跟负责民警去复印材料去了,我先送你回家。” 韩梅坐上出租车,陈晨才跟她说了了解到的大致状况。 事件发生在小商品市场里,市场管理中心派去催租的人先是和别的摊贩争吵,韩红兵上前劝解期间,混乱中,催租的人里有个人摔下了楼梯。其中有人说看见韩红兵动的手,大队因而以涉嫌故意伤害对其实了施强制措施。 “摔伤的人很严重吗?” “据说到现在还没醒。” 韩梅表情呆滞,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我爸心善,他不会故意伤人的。” 陈晨看她一脸疲惫,将她的头轻轻摁在了肩上。他拽住她的手:“别担心,都有我呢。” 韩梅长出了一口气,她点点头,无声靠进他的怀中。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可那交握的手,却似有默默温情在流转。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恭喜@仙贝晴、@橙子、@22890273、@seventeen获得蛋君带着牙膏味的晚安吻一个! 好不容易终于弄好了,大家凑合看,别较真。就一条:都不许霸王我——!我——!我——! ☆、一时之间,他仿佛觉得二人回到了以前同居的日子里。 巷子路窄,他们在路口下了车。两人往韩梅家走, 远远就能看见筒子楼下围了一圈人。 韩梅心头一紧, 走几走过去, 见高玉兰手上挎着个菜篮子, 被几个壮汉堵在了楼梯口。 高玉兰硬闯不成,气得满面通红, 插着腰扭动身体想把人甩开, 眼镜都甩歪在鼻子上。 下楼来接应的大姨被挡在了一层楼梯间, 只能朝着下嚷嚷着:“你们不要欺负人!” 陈晨上去挡在了高玉兰和壯汉中间:“你们是谁?有事说事,拉拉扯扯的干嘛。” 那仨大老爷们一看就知道是干力气活儿的人,面上凶神恶煞, 有一种泛油的黑腻,手臂肌肉虬结的,捏起拳头就在韩梅面前晃悠:“你家老头把我兄弟打残了, 人现在还睡医院里呢, 你们说怎么办!” 陈晨转头对韩梅说:“你先带阿姨上去吧,这里交给我来料理。” 韩梅脚步不动, 还有点不放心, 陈晨拍了拍她的手:“没事, 我马上也上来的。” 几人眼睛瞪得比铜铃大:“你算哪根葱?” 陈晨自报了家门, 又亮过律师证:“我受韩红兵家人委托, 担任他的辩护律师,你们有合理诉求,我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沟通。可你们在这动手动脚地, 要是 分卷阅读88 分卷阅读8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89 惊动了警察,给您弄出个寻衅滋事的罪名,几位也讨不到好。” 几人本来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想来捞一笔,此时对看几眼,也不敢太放肆。 有个小个子男人问:“他打伤了人,赔点医药费不应该吗?” 陈晨问:“你也在场?是亲眼见他伤人吗?” 对方被立刻问得脖子一缩。 陈晨眼里精光一闪,手藏在身后给韩梅打手势,让她和母亲大姨赶快先上了楼。 大姨这才知道后怕,边上楼还拍着胸口顺气,好奇地:“刚刚你带回来的人是哪个啊?” 高玉兰对当年留宿过家中的陈晨还有点印象,问韩梅:“刚刚那个崽儿是你学生?” 韩梅嗯了声,“他现在当律师了,听见爸爸出事,专门过来帮忙的。” 大姨喊了句:“幸亏有他呢。” 高玉兰也叹了口气:“也是很难得老!从来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梅梅你确实该好生感谢哈别个。” 她们仨在搂上等来等去不见陈晨的踪影,刚想去问问情况,他的电话就来了,跟韩梅说打算同来闹事的三个人去医院看看伤者。 韩梅忙说要一道去,下到楼下,陈晨已经叫好车在等着了。 一行人到了医院,见伤者意识已经有了,却说不出整话来,他绷带裹头,连病房都排不上,床被塞在走廊通道里,躺着咿咿呀呀地喊疼。 陈晨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韩梅被拉住了听几人诉苦,不是埋怨住宿条件就是忧心医药费。 韩梅被唠叨得心中发紧,终于等到陈晨回来,赶紧拉他躲到一边,从包里掏出张金艮行卡:“这是我每月给我妈打的款,她都给存起来了,我原本是打算给家里换房的……你看看要不要给了他们吧,听说伤者谅解也可以帮助减刑?” “钱给是得给,但不是这么个给法,现在情势不明,也谈不上谅解的事儿。” 陈晨趁那几个闹事的没看见,包住她的手把卡摁回口袋里:“我已经跟医院这边谈好了,这事儿都交给我。” 两人回到病人那。 那几人见二人回转,却没有要拿钱的意思,脸色都不大好看。不想没过一会儿,就有护士来通知已经给伤患安排好病房了,给换了个宽敞的二人间。 陈晨给他们说,已经让医生尽力救治,让他们不用担心医药费的事情。 他和韩梅从医院出来,就接到尹律师的电话,说已经回了所里。二人便又跑去所里跟尹律师会合。 陈晨飞速看了遍尹律师刚拿回来的证人口供,里头只有一个人是说亲眼看见韩红兵推了人,别人都是人摔下去后才听说的,他认得,那人正是方才来闹事者里那个眼神闪烁的。 尹律师手里拿着韩红兵的笔录:“按他说,这事本来跟他也没关系。是在他旁边摆摊的那个寡母付不出租钱,要被立即赶走,偏偏那些来清东西的粗手粗叫,摔坏了她不少东西。韩红兵看不过,上前说了两句,混乱之中,他还挨了两下,然后就听见有人喊‘有人摔下去了’。 案发的位置没有摄像头,人多拥挤,主要是其他去收租的人给出了一些不利韩红兵的证词,不过他们证词之间,也存在了矛盾之处。 韩梅听了个大概,怯怯地问:“所以说,我爸的案子还是有希望的对吗?” 尹律师说:“势头不错,具体的情况还是得去会见一下当事人并去现场调查取证,最好能找到看案发过程的目击者,证实一下说法。” 打铁趁热,陈晨看了看表,说马上就和尹律师去一趟看守所。 韩梅马上问:“我能也去见我爸一面吗?” 尹律师挠挠头:“侦查阶段只有律师能会见,韩小姐有什么话,我们给带一下吧。吃得用的里头也能买,主要先给他存点生活费是正经。” 陈晨看不得韩梅失望,沉吟半晌说:“这么着,咱们分头行事,尹律师您去走走公安那边的路子,试试能不能取保。会见的事儿让我来安排。” 尹律师苦口婆心:“陈律师,别感情用事。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管很严呢,看守所没看见律师证和所函都不放人。再说了,家属去了也不管什么用,到时要是面对面哭起来,有什么好看的。” 陈晨不说话,他明显也是知道情况的,不过不想让韩梅失望:“无论如何先办好委托代理的文件吧,有了三证才能进看守所。” 尹律师摇摇头,想说美色害人。 韩梅拉住陈晨的胳膊,懂事地劝说:“会见我还是不去了,没得打扰了你们工作。” 陈晨紧了紧韩梅的肩,对她轻松一笑:“你觉得我像搞不定的?” 韩梅摇了摇头,双眸定定看入他眼中:“不是你搞不定,只是......你去看他,和我去也一样的。” 陈晨心头不可遏制地一荡,因为这句交托背后的深信不疑。 陈晨带着签好的授权书和相关文件,亲眼看她坐上回家的车,才和尹律师一道出去忙。 等从看守所回来,尹律师摸着脖子过来说正好今天丈母娘生日,被老婆催着取蛋糕回家,就先走了。 陈晨没料到这威风八面的捞人王,在家居然是个粑耳朵,心中觉得好笑,他万分感谢了他,走近会议室,便一头扎进材料里。 等韩梅打电话过来,他才恍觉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 他合上眼,按压酸涩的眉心,享受电话里韩梅啰嗦的慰问:“你怎么还在忙?铁打的人也得先吃饭吧。” 他笑说:“行,我马上回来。” 挂上电话,他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黑漆漆的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玻璃窗可见被汽车尾灯点亮的那条回家的路,他的心中涌出一股灼跃,脚步不自觉地便又加快了一些。 他下了出租车,依着记忆步行到韩梅家在的大楼。沿着狭窄楼梯来到熟悉的楼层,面前横卧着的还是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闸。 敲开屋门,记忆中的花地砖,洗的发白的沙发套,和椅子不配套的餐桌,热热闹闹地挤在小客厅中。 韩梅上来接过他手中的提包和大衣,动作身姿竟和他午夜梦回时的影像重合。 他有一瞬的发怔,直到韩梅唤他,才回过神来。 他接过韩梅递来的拖鞋换上,问:“师娘呢?” “她头疼,我让她吃了点药,先睡了,你今晚就住我房间吧,床单被子我都换成新的了,我和我妈睡一屋。” 陈晨点点头,安慰道:“下午去见过师爷了,他身体还行,精神头也不错。我和尹律师谈完,晚上整理出来了一个法律建议书,把事故的其他可能方向还有证词中的矛盾之处都指出来,都打算明天一早就交过去,看能不能先取保,把人捞出来再说。” “谢谢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9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0 你。”韩梅低下头点头,声音里有哽咽。 陈晨拍拍她的头,像大人安慰小孩子。 韩梅尴尬地拭去鼻边的湿意,很快整理好情绪:“你饿了吧?咱们简单吃点行吗。” “你也没吃?” “我等你一道。”韩梅利索地系上围裙就朝厨房走。 陈晨尾随她过去,靠着门边朝里看。 蔬菜早就洗净搁在盘子上备着了,韩梅三两下把黄瓜切断拍碎放进了玻璃碗里,锅里的水一开,她撒进两把盐,将发开的云耳扔进去。 水汽蒸腾而上,将她笼罩在一片白雾之中。 一时之间,他仿佛觉得二人回到了以前同居的日子里。 陈晨忍不住从后抱上她的腰,在她颈侧深深呼吸。 韩梅被他的动作微微吓了一跳。她拽住他的手腕,心中又软又胀:“你怎么了?” “想你了!” 韩梅觉得好笑,拍拍他的手背:“你才从看守所回来,先洗了再吃吧?我帮你拿换洗的衣服。” 韩梅将晚饭端到客厅,把地方让给陈晨洗澡。 门才关上,陈晨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 韩梅听着门后响起的水声,怕要耽搁他事,便帮他接了起来:“你好!” 电话那头没声音。韩梅又问了一声:“你好?” 那头犹豫了好一阵,一开口居然是英文:“is that ms. liu?” 作者有话要说:  那什么,祝福陈老司吧~ 喜欢陈老司好的小伙伴们,快点用你妹手上的鲜花、硬币和香蕉,给陈老师打call~ ☆、连上天也在给我们找白头到老的理由 韩梅听着门后响起的水声,怕要耽搁他事, 便帮他接了起来:“你好!” 电话那头没声音。韩梅又问了一声:“你好?” 那头犹豫了好一阵, 一开口居然是英文:“is that ms. liu” 韩梅一愣, 本能地否认。 没等她思考完这是不是打错, 对方就继续问了:“is this bsp;number(这是陈晨的号码吗)?” 韩梅愕然:“yes……he is in the shower.(对的,他正洗澡呢。)” 她说完才觉出不自然来, 那不是电视剧里的小三的标配台词吗? 对面的男声居然笑起来了:“then you are ms. liu for sure.(那你肯定是ms.liu了。)” “no, no, no!”说了不是了!这人什么毛病啊!韩梅气呼呼地直接挂了线。 陈晨洗好出来,看见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吃食,他扔了擦发的毛巾, 捞起面条就往嘴里送。 之前顾着忙没觉得,一闻见香味才知道自己饿疯了,虽然她说吃简单点, 可桌上除了一碟椒丝黄瓜拌木耳和一碟煎肉饼, 他的面条上里还卧着一只剥好的茶鸡蛋。 他边嚼边赞:“这茶叶蛋味道不错!” 韩梅瞥了他一眼,停了翻搅面条的手, 放下筷子又帮他剥了一只进碗里:“这是我妈自己卤的, 用亲戚自家的养的土鸡蛋。” “好吃!“他点着头又赞了一次。 韩梅眼光偷偷地溜到他光溜溜的手指头上, 想起回家前两人那通对话, 又想起刚才错接的电话, 终于忍不住问:“刚你朋友来电话,我帮你接了。” “是吗,谁?”陈晨埋头大吃, 好像一点不介意手机被她接了。 “我怎么知道,他一开口,就说要找柳医生!” “找谁?”陈晨抬起头,面上的震惊不像作假。 他皱眉翻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看见是他在美国的旧同事:“怎么可能!他们俩就不认识。” 她心中的质疑和怨怼像是被碰倒了的水,同提高的声线一起向陈晨倾泻过去:“我怎么知道!他确认完这是你的号码,就断言说我一定是ms. liu!” 陈晨突然嘴角一抽,原本准备回拨确认的手也放下了。 韩梅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就放下了手机。一脸懵逼地看着他执起筷子,施施然又低头吃了两口,才支使她:“唉?我戒指忘记戴了,你去帮我看看是不是落在浴室的镜箱里了。” 这话题也岔开得太生硬了吧! 韩梅闷了一肚子的气,又不知道怎么发火,站起来看了他好一阵,才转身去了。 她气呼呼地走进湿气弥漫的浴室里,打开小镜柜。昏黄的灯光将氤氲的水气照出轻纱飘逸的朦胧感,她眨了眨眼,才看清半旧的塑料皂盒上方,两只同款的情侣戒,头靠着头,静悄悄地依偎在一起。 男款的就是陈晨戴着的那只,以为平淡无奇的铂金戒,脱下来一瞧,才发觉有巨钻不动声色地镶在了内圈。 多出那枚女款要小上几号,纤细的铂金圈上豪气地顶起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火油钻。 她被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攫住,急急地将女戒端到眼前仔细辨认。 桔黄的钨丝灯下,宝石中蕴含的利光像是风中摇曳的蓝色焰心,随着角度变换,闪烁出异样的光彩。 她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陈晨消失后,她明明就把它扔进别墅的信箱里了。 “明明是你说的,情侣戒还是要一双一对才像样。”陈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浴室门外,头斜靠在了木质的门框边笑看着她。 他慢慢走上前,从后去搂住她的肩:“我还满以为你肯定会一眼认出来的。结果呢?你居然跑来问我这是不是毕业戒指。这当然不是毕业戒指。” 她脑袋低垂,让人看不清表情,那颤抖的双肩却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 陈晨将她的脑袋搁到了自己,长呼出一口气:“幸亏蹉跎了这么久,这戒指总归还是回到你手上了。”正如你回到了我的怀里,他想。 他还记得自己打开信箱的那一刻,孤零零的白信封里,没有只言片语,孤零零的钻戒,已是她的诀别诗。 陈晨拿过戒指想帮她戴上:“从始至终,你都是我最爱的人。” 韩梅抬起发红的双眼,仍旧放不下警惕:“没有之一?” 陈晨哭笑不得:“你以为谁是ms. liu啊” 韩梅一愣,外国朋友发的“liu”当然是没声没调的,她呢,一直发的第三声,而此刻陈晨却用的是第二声。 她一时之间还闹不懂其中关窍。 陈晨看她神色懵懂,终于放弃了能让她自己明白的想法:“没有之一,我的刘古月兰女士。” “什么刘古月兰?” “你不知道自己的绰号叫刘古月兰哦?” “为什么我会是刘古月兰?!” “因为你誓死不从,坚持抗'日'啊。”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1 “……我去!谁改的!你们一直这样叫我?!” 陈晨忍不住笑了:“乔尼的脑洞。” “那怎么外国人也叫了?” “乔尼每次来,都要在我朋友圈里宣扬一通你的事迹,外国人嘛,也记不住那么长的名字,就称呼ms. liu了。” "天!"韩梅这下连杀了乔尼的心都有了。 陈晨怕她不信,还把自己手机递给她:“要不你自己看我和乔尼的通信记录?” 韩梅气得推了他一把。 陈晨趁机埋汰她:“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 韩梅眉头有余怒,眼中泛泪意,此刻又被古怪的笑意弄得不伦不类:“谁知道你去了外国,会不会找一堆金发美女。” “金发美女有什么好的,不都说人鬼殊途吗?!” “谁知道呢,你不是花花公子吗?” 陈晨坏笑着凑近她的领口看一眼:“平胸而论,就你的罩杯,也当不了大奶奶呀。” 韩梅气得猛地捶他一下,被陈晨顺势搂进了怀里。 她想起了什么,抬头故意气他:“那医院里还传柳医生家要找你当上门女婿呢!” 说起这个陈晨就来气:“柳琳他们家那点嫁妆我才看不上呢!你当我是计生办主任,逮着女的就要给人上环?” 陈晨头一低,抓住她的手,将指环一气呵成地套进她的无名指上:“话都说开了,戒指也都给戴上了,该你答应我重新在一起了吧?” 韩梅软软地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上:“陈晨,我足足比你大5岁呢。” “多新鲜啊?!你不是一直比我大5岁嘛?” “你想想,我初恋了,你才读小学呢。”一想起来就罪恶深重。 “你这样算不对!” “怎么不对了?” 陈晨轻抚她的头:“算法错了,不该用加减法的。 你想,到我18岁的时候,你差不多24了,我是你的三分之二;我现在27,你32,我已经是你的六分之五了。你看,虽然你一直比我大,可我们的距离一直在缩小。这是连上天也在给我们找白头到老的理由。” 韩梅眼中泪意奔涌,她努力地吸了吸鼻子:“你不再找找了吗?说不定就会碰见比我好的。” 陈晨笑着替她拭去鼻子下的晶莹:“不找了。如果真有,也当看不到。” 他长叹着,将宝物搂回自己的怀中。 不是每一颗蒲公英的种子都能找到落地归根处,不是每一艘远航的船都能重回归家的路。他多么庆幸,戒指终于找回了它原来的主人。 亏得陈晨和尹律师一番取证和说明,没过两天,公安那边直接下达了终止侦查决定书。 韩梅一家得了消息,自然欢心鼓舞。 陈晨问清楚了,亲自开了所里的车陪韩梅去接人。 他们到看守所的时候,人还没出来。 两人就坐在车里等,韩梅心里着急,隔半分钟就看一眼时间。 陈晨看不过去,没话找话地逗她。 韩梅这才发现陈晨下嘴唇裂开了一道小血口,她掏纸巾帮他擦:“你嘴唇怎么裂开了都不知道?” 陈晨伸出舌头一舔,才发现确有点血腥味。他不在乎地一笑:“这儿天气挺干。” 韩梅晓得他是因为爸爸的事儿忙得,这几天脚不沾地,有时一整天下来连水都喝不上一口。 她心疼又感激,又从包里翻出一小盒润唇膏:“别舔,嘴唇越舔越干的,来涂点润唇膏。” 陈晨乐得嘟起嘴巴,心安理得享受她的服侍。 韩梅被他的样子弄得有点想笑,用小指厚厚揩了一层准备涂在他唇上。 陈晨还作,嫌弃地往后一缩脖,埋怨她:“唉,你不是打算按着喜剧之王里张柏芝对周星驰那样给我来一下吗?” 韩梅绷不住笑,使劲摁到他的伤口处:“不懂你说什么,不爱那种意识不良的电影!” 陈晨吃痛,乜斜着眼瞪她: “没看过你又知道意识不良了?” 他佯作生气,一口咬住她的手指,用门牙轻轻磨着。 韩梅笑得喘不过气来,骂人的话说得都跟撒娇一样:“呀,旺财!松口。” 陈晨把手指拔出来,亲溺地摩挲着上面浅浅的牙印子,视线晃过空无一物的指根,突然一愣:“你戒指呢?”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明天来个好榜~ 希望文下好多鲜花好多评论好多火暴火乍物,阿门~ ☆、由着你自己找,连口乞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陈晨把手指拔出来,亲溺地摩挲着上面浅浅的牙印子, 视线晃过空无一物的指根, 突然一愣:“你戒指呢?” 韩梅着急地把自己的项链从领口拉出来。戒指又再被她当成了吊坠一样栓在了脖子上。 她急急解释着:“那什么, 主要是我都没来得及跟爸妈说咱们的事。” 她心虚地觑着他的脸色:“你还在叫他们师爷师娘呢, 突然间连戒指都戴上,会吓到老人家的。” “无端端得了这么个好女婿, 他们烧高香都来不及, 有什么好惊吓的!” 韩梅被他的厚脸皮气笑了:“这不正事儿多呢嘛, 爸爸要出来了,他们突然又听见家里老大难问题要解决了,要高兴地晕过去了怎么办。反正等我爸的事一了, 我就立即跟他们讲。” 陈晨还想表达不满,不远外突然响起铁门打开的嘎吱声。 韩红兵步履蹒跚地从门后出来。 才没几天,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腮边长出了白花花的胡渣子, 眼里也布满了红丝。 韩梅连忙下车,胸中存了千言万语, 才迎上去, 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父女俩抱头痛哭。 陈晨跟着上前, 拍着二人的背:“没事了, 上车吧, 咱们先回家!” 高玉兰留在在家中,早就准备好了迎接韩红兵的一应物事。 听到门铃响,她赶紧把备好的火盆端到门前, 指挥归来的韩红兵跨火盆去晦气。又捧来了新衣服,让他去洗簌换衣服。 趁着韩红兵洗漱的间隙,高玉兰对着陈晨千恩万谢,拉着说要请他下馆子。 陈晨已经自觉改了口,笑说:“该我来请,给叔叔庆祝。” 高玉兰哪里肯,陈晨已经是义务帮忙了,这番忙前忙后地,她怎么过意得去? 韩红兵一回来,高玉兰就恢复了她的麻利劲儿,立刻让韩梅去餐厅定桌子,还吩咐要把亲戚们都叫上!又特别嘱咐:“记到不要忘了你二妈哟。” 见韩梅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高玉兰直接要把活儿给接过去:“你不打我豆自己来。” 韩梅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了。 陈晨不懂两人眼里的官司,只等韩红兵准备完毕,便驱车将三人带到了酒楼。 怕陈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2 晨不很能吃辣,高玉兰还特意寻了家新派的川菜馆。 到了地儿才发现刚好有人包下了一半的场地在搞婚宴,只剩下靠窗的几桌,用来招待是散客。 韩梅站在大门口朝里张望了一眼,回头跟妈妈说嫌这儿吵,提议要换一家。 高玉兰皱眉:“哪里吵了嘛,豆是要闹热才好去晦气。而且已经都通知好大家了,临时换了找不到好麻烦嘛。” 韩梅只好无奈地跟着众人进去。 他们才坐下没多久,亲戚们也陆续到了。来人除了之前和陈晨碰过面的大姨和她丈夫,还有韩梅寡居的二妈和韩梅的姑姑两口子。 因为怕吓到老人家,韩红兵这事儿没敢让韩梅在农村的爷爷奶奶知道。 韩梅点菜时特意挑着骨头多的水煮鱼辣鸡爪,谁知还是堵不上二妈的嘴。 二妈向来话多。她看不起高玉兰生了个女儿,一直拿这个说事儿。之前韩爸被抓起来的时候,二妈就开始上纲上线,叨叨说家里没有个男人不行。把高玉兰气得不行! 因此韩红兵一没事儿,高玉兰就把人请过来了,当面示威洗刷冤屈。 谁知二妈还是那句话:“不是我说,市场头的人为啥子要合起伙来欺负大哥嘛?还不是晓得你们俩个没得儿子撑腰噻。要是实在是没得儿子,来个女婿也像回事嘛!照我说老大屋头的姑娘也不小了,还拖到不肯找对象,勒豆是不孝顺老。” 韩梅一头黑线,赶紧截住话头:“二妈,这两个事情没得啥子关系的。” “咋个没得关系嘛!二妈跟你讲,你先头进来的时候外头的婚宴看到了嘛?勒个新郎官儿看到至少40有了嘛,旁边新媳妇儿也就最多就是大学刚毕业嘛。这个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是豆腐渣了哦!” 韩梅就知道她要拿婚宴说事儿!无奈换不成地方。她尴尬地:“也不一定噻,现在的化妆师技术都黑好,说不定新媳妇儿只是不显老。” “显不显老还是其次,再拖下去,娃儿都要生不出来老!” 高玉兰被说到了忧心处,心头不由火起:“你们看她作嘛!之前好不容易大姨妈的朋友有个儿子也在申市工作,介绍她去相亲,结果她第一面就把别个气起走了。你们看她啥子时候把我气死了,她就高兴老。” 没想到公审大会来的如此突然!韩梅忙安抚地搂住妈妈:“今天儿是爸爸的好日子,您老人家好歹给我点儿面子嘛,就不要在陈晨面前拆我台了嘛。” “小陈儿也不是外人嘛!”高玉兰自觉失态,可还是愤愤不平地对陈晨嘟囔:“你说阿姨说的对不对嘛。” 陈晨听懂了个大概,此刻却一点挡箭的意愿都没有,淡淡一笑:“这也没什么,女大当嫁嘛!” 陈晨的附和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几个大妈争先恐后发表意见。 她大姨忧心忡忡地拍着韩梅的手背:“听说申市剩女多得遭不住,个个周末都有人拿到照片在人民广场相亲,队伍头,男女比例都是3:7老!” 高玉兰拔高了声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她不就仗到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嘛!反正趁到她勒回儿回来,你们就加油给她安排。我也不要求别个大富大贵,反正你们看到差不多的就得行。” “妈!我自己会看到办的!” “由着你个人找,连口乞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二妈就等着这句话呢,她点开了手机相册,就给旁边的高玉兰递过去:“刚好我一个牌搭子的儿子也是单身,屋头有钱得很,是做茶叶生意的。” 高玉兰是直肠子,一看照片就皱眉:“这人啷个这么丑哦,看起比梅梅起码大十来岁哦?” 大姨也凑过来,认同地点点头:“豆是豆是,长得跟电视上那个演二人转的差不多了。” “长得帅有啥子用嘛,又不能当饭吃。大点儿得才晓得疼人噻。”二妈理直气壮。 她催着高玉兰把手机给韩梅递过去:“你也不要嫌弃别个是离过婚的,人家屋头可是有房有车的。而且娃儿也黑小,你嫁过去从小就带起,娃儿还能不拿你当亲妈啊?你要是觉得可以,我明天豆安排你两个约起见个面。” 韩梅不肯伸手,倒是陈晨接过去了,他低头看一眼,鼻子里一声闷笑,才又把手机递到韩梅面前:“看看吧,好歹算是明星相,买大的送小的,保证你过门就当妈。” 韩梅嫉恨地看着叛变的陈晨,他看戏一般把脑袋搁在手掌上,脸上似笑非笑地,就等着她什么时候坐不住,主动跟大家坦白恋情呢。 她逆反心起,更加不愿意在这时候坦白了。 她能赚钱养活自己,为啥会因为没有男人就受人欺负。 她也知道,直接把陈晨搬出来,能立时堵上她们的嘴。可这治标不治本呀。 她说自己有男友,她们就会转而问什么时候结婚,等她结婚了,她们又会追问什么时候生孩子。 三姑六婆总会在这里,不离不弃。无论她户口本上婚姻状况已婚,也永远能被找出别的槽点。 有人心里不平衡,看见有棱有角的人,就恨不得拿锉刀磨平了,直到对方变成和自己一样,或者更不幸。 高玉兰可不晓得韩梅内心的波动,她虽不是很满意二妈绍的对象,却还是劝她:“二妈嫩个热心,你就好歹去看一哈嘛!” 二妈也听出陈晨话里的讽刺了,她不急不慢地教育小辈:“陈律师,你是男的,当然不晓得紧张咯。我们梅梅可不小了,她去相帅小伙子,哪个身边不是围到一群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嘛?谈谈朋友倒是没得啥子,但是咋个可能真心想和她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的结婚嘛。别个小龚豆不一样了,小龚这样的就是奔着组织小家庭去的。而且你想,他是二婚头,我们梅梅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他自己都觉得矮一截噻,到时候梅梅还不是样样都把他拿住了。以后他们两个要是还想要小孩儿,可以让他跟到你们姓韩噻。” 谁家的亲戚啊这都是,韩梅都要气晕过去了:“我未必就是市场头没人要的剩菜吗?我豆是丢在那儿,也比遭猪拱了好!” 二妈不悦地把筷子扣在了桌上:“你咋个这样跟长辈说话呢?我也是好心好意的,你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 韩红兵心里是想给韩梅打圆场的,话却得反着说:“现在的小年轻儿些不晓得好歹,她个人的事情,弟妹你豆不去管她了。” 高玉兰是个不会看眉高眼低的,她惯性地和老头子对着干,又是事关韩梅的终身大事,便皱着眉小声埋怨:“哪个说只是她的事情嘛,我们两个老的现在逢年过节,都不敢走亲戚见朋友老!” 韩梅气得都快要厥过去了。 陈晨把搭在韩梅椅背上的手换到她的肩上,突然凑到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3 韩梅耳边,说着足以让所有人听见的悄悄话:“看我说什么来着?早让你把咱俩的事儿跟爸妈交个底了。” 韩梅正要喝水呢,就被呛了一口。 陈晨施施然地拿起自己的餐巾,替她擦掉了面上身上的水渍:“看把你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  需要小天使们的温暖~~~ ☆、选了他,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可是不选他,我现在就已 陈晨把搭在韩梅椅背上的手换到她的肩上,突然凑到韩梅耳边, 却说着足以让所有人听见的悄悄话:“看我说什么来着?早让你把咱俩的事儿跟爸妈交个底了。” 韩梅正要喝水呢, 就被呛了一口。 陈晨又拿起自己的餐巾, 替她擦掉了面上身上的水渍:“看把你高兴的。” 我这是高兴的样吗?韩梅转头瞪他。 咱俩?爸妈?韩红兵两口子面面相觑。 一片呆若木鸡的沉默里, 只有大姨弱弱的声音响起:“你们两个……” 陈晨温柔碰碰韩梅的手臂:“咱们的戒指呢,拿出来给大伙瞧瞧。” 这下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在座的人可都听明白了。 韩梅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只好害羞地对两老点点头。 高玉兰对陈晨真是没有更满意的了, 学识高, 人品好,本事大,不仅让老伴有惊无险, 还把家里的老大难问题都接收了,简直给他立长生牌位也愿意啊。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她乐呵呵地给陈晨夹菜倒酒, 问长问短,直到韩红兵咳嗽了一声, 才不耐烦地转头看他一眼。 韩红兵板着脸, 面无表情地吩咐高玉兰:“话嫩个多, 吃饭!” 这下子, 一桌子的人都看出韩红兵的不高兴来了。 一群人各怀心事地在沉默中吃完了饭, 散席后便各散东西。 韩红兵见外地没肯让陈晨送:“陈律师,我们就不打扰您工作了,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陈晨干的就是和各色人打交道的活儿, 哪能看不懂韩红兵的态度转变。 好不容易搞定了韩梅,还以为至此就是康庄大道,谁知又突然来一只拦路虎。他可算知道韩梅的倔脾气是打哪里来的了。 幸亏韩梅虽然没说话,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站在了他旁边的。 陈晨沉住气,面露微笑地帮他们拦了车,还殷勤地帮他拉开了车门:“叔叔才是不用跟我客气,别说您现在还是我客户,论交情,我当年病了,您和阿姨可是当我跟家人一样照顾的。” 韩红兵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尴尬地清清嗓子,转身就坐进了副驾室,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又伸出头去,高声催促高玉兰娘俩上车。 高玉兰摇着头嘀咕他是死脑筋,却还是只好向出租车走去。 韩梅完全没料到爸爸是这个反应,站在原地看着忽然甩脸的父亲,又看看陈晨,忧心忡忡不知如何反应。 陈晨亲自护送她过去,用微笑减消她的踌躇:“叔叔今天也累了,让他回家好好休息,到了给我打电话。” 韩梅盯着他的眼睛,确认他没生气,这才松了口气。她感激地点点头,等车子开出好远,还忍不住回看。 高玉兰这个大内总管,在外头给男人面子,等到家了,门一关才开始发雌威:“老头子吃错药啦?” 韩红兵直截了当地:“我不看好他们!” 高玉兰不能理解:“别个哪里不好嘛,才劳神费力的把你救出来,你反倒还好意思对别个不满意!” 韩红兵憋红了脸,好久才吐出一句:“那我也不能把女儿卖了!” 韩梅觉得应该解释清楚:“爸爸,你不是卖女儿,我们俩个是真心喜欢对方的。” 韩红兵眉头紧皱:“梅梅,结婚是过日子,不是过家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女娃娃好高骛远是要吃大亏的。” “那我们还算大学头的同事嘛……” “他屋头住啥子地方,我们家又是啥子情况?他自己豆是律师,就算他不说啥子,他那个当大官儿的老汉儿,能容得下一个蹲过牢狱的亲家迈?” 高玉兰迟疑地:“你都放出来了的嘛……”可底气还是禁不住弱下去。 “爸爸,他不会介意这个的,他要是介意,他豆不得主动来帮忙了。” 韩红兵长叹了口气,说:“梅梅,你记得到你小时候觉得画报上的芭蕾舞裙漂亮,就兴冲冲的说也要去学跳舞。谁知你才上第一课,立脚尖就把脚趾头儿磨破了。 你现在是大人了,网上有句话怎么说的,自己选定的路,往后是要跪到也要个人走完的。 豪门媳妇儿的活路点儿都当不到立脚尖轻松。爸爸晓得你勒会儿是一头热,可我宁愿当这个泼冷水的坏人,也不想你以后后悔。” “爸爸,我不是一头热,陈晨也不是的。”韩梅蹲到父亲前面,手轻轻扶在他的膝盖上,眼睛上蒙了一层莹莹的光:“你说的对,选了他,我也不晓得以后会不会后悔;可是不选他,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 陈晨和韩梅的假不多。韩红兵的事办好了,他们赶着晚班的飞机就要回申市。 高玉兰匆忙之下,还是准备了好多吃的用的。 韩梅嫌重,这个那个都不肯带。 陈晨赶紧说自己的箱子里有位置,让都放到他那里,被高玉兰直夸他懂事。 韩梅拿了证件去办登机牌。 陈晨见来送行的只有高玉兰一个,问她:“叔叔没什么不舒服吧?” 高玉兰稍稍不好意思:“他身体没得啥子毛病的,就是越老啊那个脾气越古怪,他勒会儿有点儿想不通,慢慢儿来就好了。” 陈晨心里头其实早就跟猫挠一样难受,作为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优秀未婚男青年,还刚刚对未来老丈人施以了援手,究竟是哪里招了人恨了呢?可他还是识趣儿地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体贴地把自己和尹律师的电话都留给了高玉兰:“你们好好保重,有什么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高玉兰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又给陈晨塞了个塑料袋:“你们到申市也不晓得几点了,给你们带点东西在飞机上吃。” 他打开一看,里头是俩饭团,还热乎呢,用保鲜纸包着,一看就知道是家里做的。 陈晨本想说有机上有飞机餐呢,抬头看见高玉兰关切的目光,心中一暖:“谢阿姨。” 看韩梅办完手续过来,高玉兰又特意嘱咐:“你们俩个好好儿的哈,出门在外要互相照顾体谅,晓得了哇?” 韩梅无奈:“嗨,还当咱俩小孩儿呢,又不是第一次离开家。” 陈晨给高玉兰塞了打车钱。她不肯要,被陈晨拍着手背说:“别让梅梅不放心。” 到哪找这样贴心的女婿呢?! 分卷阅读93 分卷阅读9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4 她欣慰一笑,得意地揣进兜里,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两人在广播的催促声中上了飞机。 韩梅坐着,一路都不怎么说话,腿上搁着本打开的杂志,可是双眼放空,心思明显不在这上头。 陈晨替韩梅从空姐那接过一罐冰可乐,顽皮地把罐贴到韩梅脸上,把她冻得一激灵,才整个人回了神。 “你就爱作弄我!”韩梅用眼神瞪他。 陈晨笑:“你很不对劲啊韩梅,这么入迷,在想别的男人呢?” “对!还是个大帅哥!” “除了你爸,敢说别人我可跟你急!” 韩梅果然一愣。 陈晨顺着话头,把积蓄在胸中的问题给问出来了:“叔叔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呀?” “也没什么。” 她低下头想装傻,被陈晨不依不挠地盯住了:“韩梅,你是认真打算同我一辈子的吧,这往后你都要这样藏着掖着?” 韩梅叹了口气,她是怕陈晨不高兴,才忍住了不说的。 之前那场谈话,她没有说服得了韩红兵。 她怎么说服他?韩红兵是对的,她也是对的,两辈人各自凭着自己的人生阅历说的真心话。 她不生气,她只是觉得郁闷。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陈晨解释,才能不伤害他。 她低头看着叠放在膝盖上双手,声音也是低低的:“我爸吧……他这人挺倔的。”她开了个头,却又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陈晨等了好半天,才见她尴尬地又动了动嘴巴:“他吧,不是很赞成我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4911533的雷~就是要这样地支持我国古代四大发明! ☆、思念在他急不可耐的手指上,在他焦躁无言的深吻里 “我爸吧……他这人挺倔的。”她开了个头,却又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陈晨等了好半天, 才见她尴尬地又动了动嘴巴:“他吧, 不是很赞成我们在一起。” 陈晨终于得到了确认, 转过头把侧脸留给韩梅。 韩梅急急补充:“他不是不喜欢你, 主要是怕我高攀不上。他一辈子堂堂正正,突然遭了事, 可能……心理上也还没转过来。” “就因为这个?那我爸爸当年还被关过牛棚呢!” “他还担心我高攀不上, 当不了豪门媳妇。” 陈晨稍一顿, 便笑了:“那你就没表一下决心,说愿意穿个内增高什么的?” ……都什么跟什么啊?!韩梅没好气地抬起头瞪他。 他的嬉皮笑脸地,那双黝黑的眼睛在夕阳的照射下给镀上了一层光, 显得愈发幽深,甚至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高攀不上也没什么,不就是亲你的时候要低头弯腰嘛, 我不嫌累!不过往后七老八十了, 我要弯腰驼背的,你得给我算工伤。” 韩梅红着脸给他翻了个白眼, 这人嘴巴怎么还是那么贫, 却忍不住嘴角朝上:“那你别亲呗?” “那不成, ”陈晨笑着拿过她的手, 十指紧扣地搁到自己的肚子上:“好不容易抓住了个冤大头, 我肯定是要赖一辈子不放的。” 等飞机平稳落地已经,两人取完行李,到达候机楼已经9点多了。 韩梅从到达大厅往外走, 陈晨就伸手拉住她:“这么晚,你还要倒几趟车回去?这个点到长途汽车站都没班车了吧,你坐那些小黑车我可不放心。” 韩梅取笑他:“什么年代的小黑车,现在地铁都能直达大学城了好吗。” 陈晨愣了愣,他出国的时候,申市的地铁网络正在完善中。他们从市区回大学城,要么出了地铁换长途客运车到云间区再坐公车进大学城;要么就坐那种等满人才肯开走的小黑车。 他差点忘了,大城市日新月异,缺席的七年,他逃过了它大兴土木满布烟尘的蜕变期,直接迎来它陌生而美丽的新面貌。 陈晨低头看她一眼,心中忍不住庆幸:幸亏,她还在原地,坚守着初心。 陈晨亲了韩梅的额头一下,拥着她朝的士站头走:“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我家附近开了家日料,东西很新鲜,那道茶碗蒸特别地道。” 韩梅疑惑:“我妈的饭团你还没吃饱?” 陈晨还依依不舍上了:“再陪我去再吃一点嘛。” 韩梅掏出电话看时间:“再晚宿舍都要关大闸了。” 狼外婆在这儿等着她呢,不动声色地就露出了他的大尾巴:“晚了就别回去了呗,我那又不是没地方。阿姨给带的东西还在箱子里呢。” 韩梅转头看他一眼,见他不动声色,又坚持盯住了,直把他看得忍不住笑了。韩梅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肚子:“真饿了?” 他嘿嘿笑起来,展开双臂死死搂紧她,嘴巴凑到她耳边,声音热烘烘地呼进她耳朵里:“嗯,真的饿,一口就能把你吃掉。” 车子当然是直接开到了陈晨家楼下的。 电梯载着他们上到顶楼复式层。陈晨在前头开门,韩梅从后跟进去。 屋里头黑黢黢的,她问着“灯的开关在哪?”手已经摸到了墙上的突起。 头顶的射灯才闪了一下,就被覆上的大掌摁灭了。 身后,厚重的木门被弹簧牵引, “砰”一声撞上,把从走廊漏进来的最后一线光都扫到了门外。 他们完全被黑暗所笼罩,一条有力的手臂搂过她的后腰,将她卷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气息透过呼吸震颤她的神经,隔着衣服她都能感受到底下紧绷的肌肉。 思念在他急不可耐的手指上,在他温软湿润的嘴巴里。他用无声而焦躁的深吻,诉说他着迸发的欲望。 他边将她往房里带,已经急不可耐地地扯开了自己上衣纽扣,累赘一般随手扔到地上。 陈晨三两下地就松开了皮带,裤子掉落脚跟,他引着韩梅上前,她一脚上去,他便往后一步,利落地将双腿解脱出来。仿佛一个探戈高手,在黑暗中带领出一场巧妙而利落的舞蹈。 平常他总怕她穿不够,现在仿佛又嫌她穿得多。一双手套上的衣服,统共用了四只手来脱。 那裹缠她的衣物,像是礼物外的花纸,让他撕得急不可耐又心潮澎湃。 他像个耐心告罄的老酒鬼,手齿并用地撕开坛子上的封泥,用鼻子嗅,上舌头舔,带了股按捺不住的狠劲。 曾经相距的一万四千多公立,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终于被他拉近到严丝合缝和此时此刻。 可是还不够。 他把她推到在床上,用身体每一寸去感知她! 这场久违的欢爱,他们水到渠成,酣畅淋漓。 等两人累倒在床上,韩梅把头搁在他的肩膀处,脑袋还有挥之不去的轻微的眩晕。 她轻喘着气,微微的汗湿沾 分卷阅读94 分卷阅读9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5 在皮肤上,如洒了一层晨雾。 有风从窗口吹进来,韩梅打了个冷战,忍不住地就往他臂弯里缩。 陈晨侧过脑袋看她:“这么快又想要了?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原来是真的!” 韩梅气得蹬他腿:“我是冷了!你快给我关窗去。” 他如愿以偿地激怒她,然后再听话地赤身下床,关上窗门,打开空调。 她心安理得享受男人的伺候,等他飞快地做完一切,再将自己搂坐在怀里。 韩梅这才有精力去观察他的房子。市中心的物业,两百来平米的复式高层,装修简约舒适。 韩梅不禁感叹:“你真是狡兔三窟啊!不住云间区的小别墅了?” “那个不是用老头的钱买的嘛?这儿是我自己的。” 罕有地听他谈及陈瑜,韩梅不说话了。 陈晨见她看着自己闭嘴聆听,那些久压在心中的话,也终于有了倾吐的欲望。 “别看他在人前彬彬有礼的样,我爸对我,从来使的都是法西斯的那一套,为了逼我出国,什么损招都敢往我身上使!你简直都想象不到!” 她脑中浮现花城交流团时,在餐厅包房外觑见的陈瑜掌掴陈晨的那一幕,还有给他吹头发时发现的血痂。 陈晨的语焉不详,已经足够韩梅想象出中间的惊心动魄。 她轻轻拽紧了他的手。 陈晨回握过去,话说得又轻又慢。 “他没说出口,可我知道,他当年拼命把我往外撵,多少有点担心自己晚节不保来着。” 政治这个东西,今天东风压倒西风,不定明日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所幸时移世易,他陈瑜经历了起伏,身体好好坏坏的,看事情也不那么绝对了。 他想起了自己从美国辞职回来,陈瑜看着他的那副样子。陈瑜当然是怒不可遏的。可他翅膀硬了,先斩后奏,逼着陈瑜只能退而求其次。 陈瑜坐在书桌后挥了挥手,无奈让步:“既然你硬要回来,那就给我进机关吧,你明天去找王秘书安排。” 他有的只是一句通知:“我回来可不是为了给你打下手的。我自己已经找好出路了,打算自己执业。” 陈瑜气得随手抓起东西就朝他身上砸:“老子现在是你敌人吗,我指东你往西,你不气死老子你不甘心是不是?” 看陈瑜扔个东西便气喘吁吁的,需要撑在桌上的双手来掩饰颤抖,他嘴角一扯却没能笑出来:“你个老糊涂,我要是人在外头,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还当文婧会给你好好收尸?” 陈晨看了韩梅一眼:“我原来觉得我爸很强大,我那些恶作剧,小伎俩,仿佛不过是孙猴子在如来手上撒的那泡尿,最多只能让他恨一恨烦一烦,要是闹狠了,五指山一压下来,我一丁点儿都动弹不了。现在才知道他其实也有势力范围和无能为力,只要我强大了,他再也操纵不了我。” 他的整个青春期,甚至青年期,都为推翻父权而拼命抗争,可没想到,看着父权溃败的感觉并没有让他觉得好受,甚至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兴阑珊。 韩梅抬头看他,只见陈晨的视线定在了着虚空中的一处,瞳仁颜色很深,仿佛是暗室里的老菲林。 韩梅没有经历其中的种种,但是她也有父母,她愿意用自己的感情去温暖他。 她从被子底下伸手出来,感叹地摸摸他的头:“小弟弟是真长大了呢。” 陈晨愣了一阵,低下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到她开始又脸红了。 被子底下,她的手被抓着搁到了什么滚烫发胀的东西上。他的呼吸变得浓重不稳,声音中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幸灾乐祸:“看!还真是被你说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不容易啊~~~终于让陈老司顺利地把车开上路了~~~小天使们抱一个~~~ 推荐好友的甜爆好文,速肥待宰,欢迎猛戳:《其实,我也喜欢你》直到成了那小姑娘的男朋友,任平生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那么好追! ☆、看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在一起,对国民生产总值也是一大贡献 清晨的高速无比畅通,陈晨开车把韩梅送回大学城, 才又调转车头回市区上班。 韩梅有点心疼他, 下车时主动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被乐呵呵地抓过去一通吻才被放行下车。 晨跑的学生还没起来, 她拎着行李包,轻手轻脚地开锁推门, 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谁知一放下东西, 就被人从后面搂住了肩膀:“哟,莺莺小姐回来啦?” 韩梅吓了一跳,抚着胸转头, 见手拿口杯毛巾的黄宝儿咧开了嘴,桀桀大笑地露出了一口的牙膏沫。 韩梅怎么不知道西厢会情郎的典故,红了脸问她:“你又知道?” 黄宝儿指着她的脸:“看你这纵欲过度的黑眼圈!还有这娇艳欲滴的肿嘴唇!”她被韩梅瞪了一眼, 才笑着补充:“而且我刚刷牙时从窗口看见陈老师的车了!” 韩梅推她去换衣服:“行了大侦探, 你不是要跑步吗?再晚太阳就出来了。” “别扯开话题,说吧, 你们打算怎么谢我这红娘呢?” 韩梅好笑:“怎么你又是红娘了?” 听她一讲, 韩梅才得知, 和罗工吃饭的事就是黄宝儿抖露出去的。 黄宝儿终于功成身退, 却坚决表示只有美食能抚慰单身狗脆弱的心灵。 韩梅闹不过她, 被催着给陈晨挂了电话。 陈晨欣然认宰,当即就让秘书在黄宝儿慕名已久的会所定下晚饭,下班后又亲自开车接送了二人过去。 谁知三人刚落座, 陈晨电话就响了。 他笑嘻嘻聊了两句,捂着话筒问韩梅和黄宝儿:“不介意多一个人吧,有人专门要来请吃饭。”见二人摇头,才笑着跟电话那头说:“你快点,咱可是饿着肚子等你呢。” “谁无端端地要来请吃饭?”女士结伴上洗手间的时间里,八卦简直是必不可少。 “好像是乔尼呢。他也是咱学校毕业的,上次义卖会他也有来捐款捐物的。” “他也是富二代?” “是吧,好像在他爸爸家的公司当了个甩手掌柜。” “这人长什么样?” 长怎么样?“白胖?反正挺有福气的。” 韩梅通过陈晨社交账号上的关注好友找到了乔尼的主页,他更新倒是勤的,发的照片不是耍帅的就是炫富的。 黄宝儿每得她一句答案,就从化妆包里多掏出一样东西来,很快洗手台上已经摆满了遮瑕膏,粉底液,眼线笔,唇膏,都是黄宝儿的相亲装备。 韩梅被胸中隐隐萌生的荒诞猜测吓到了:“你突然化什么妆?” 黄宝儿面上都是隐秘的笑意:“谁 分卷阅读95 分卷阅读9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6 能料到姻缘来得这么突如其来,待会儿乔尼哥哥来了,要多说我好话知道不?” 韩梅难以置信地看看手机上的自拍:“你这当买淘宝呢,看个照片就一见钟情了?” “剩女嘛,三秒钟就坠入情网,再不奋不顾身就没机会了嘛。反正我看着五官挺端正的。” “五官是端正啊,可背景里的柱子不是都p歪了嘛。” “哎呀,反正器官都齐全就行了呗。人会变老变丑,可再皱巴巴的一百块,都要比50块钱可爱吧!这男人给女人的安全感,不是光看力气和脸的,很大程度还来源于他是不是有充裕的经济来源来养儿育女。按我说,不好看更好呢,能少些狂蜂浪蝶。难道你跟陈律师在一起就很放心了?” 韩梅嚅嗫:“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那你心可真大!学校里多少女生觊觎他呢。 咱学校阴盛阳衰你不知道? 法学院男女比例都1比5了。 我那天去健身房,还碰见个男生翘着兰花教育身边的女孩:减肥你吃苹果啊!人体消化苹果的消耗的热量比苹果本身的热量还大呢。 可就是这样的,也有女朋友。 陈老师每天被莺燕环绕,不就跟肥肉掉进了狼窝里一样?” “怕也没用啊!有千年做贼的,还有千年防贼的呀?”她回忆自己两次功败垂成的相亲经历:“我才觉得你心大呢!你到底是怎么凭一面之缘来确定和自己过下半辈子的人的?” “谁能一下子就能决定呀?相亲只是个开始好吗?先使用排除法,过滤掉所有不想见第二面的。然后那种抠抠缩缩连一杯奶茶也不肯多请的男人,就不用见第三次了,不是我爱占便宜,女性在家庭里的付出本来就比较多——在追你时都舍不得下本钱的男人,他对你的诚意估计也持续不了几十年。” 韩梅笑:“也不能这么武断吧?也有看走眼的呢?” 黄宝儿白眼一翻:“当然可能有例外,可我又不是包青天,要明察秋毫明镜高悬,我就是个小股民,为了能保障投资不打水漂,宁枉勿纵也没什么。” 她还煞有其事地讲她们学校一女同事,嫁了个抠门男,两人婚后连给儿子买礼物都是aa制的。 两人一番东拉西扯,磨磨蹭蹭,等回座,乔尼已经来了。他换了一身西装革履,乍一看,还挺人模狗样的。 乔尼一句“韩老师”才出口,就被陈晨得瑟地更正:“你可以叫嫂子了!” 乔尼哈哈大笑,伸出手指猛点他:“行啊,隔了那么多年,可算给叫上了。” 韩梅懒得搭理这俩无聊人拿她取乐。 乔尼起身给女士倒茶,一边招呼服务员送上餐牌:“嫂子,这顿你随便点,当我酬谢你带挈我赢了钱呢。” 见韩梅一脸诧异,乔尼才笑着解惑:“朋友里早早有开了盘,说陈晨在外头天高皇帝远,肯定就不回来了。 我当然不认同,心想就是为了嫂子,这厮也得回来啊! 你知道他多无聊,后来一次,我去美国公干,住在他家好几个礼拜,才发现这厮喝醉了就撕你俩合照,等一醒过来,就委委屈屈地又把那些碎纸片又从垃圾桶捡回来,拼拼贴贴塞回钱包里。这不是睹物思人是什么? 果然,这风筝飞得再高,线还是抓在您手里啊!跟他们对赌果然没错。” 韩梅听着乔尼的话,想起了陈晨藏在钢笔里那张志愿表,有点开心,又突然有点心酸。 陈晨把餐牌递给韩梅,打趣说:“看我说什么来着,咱们在一起,对国民生产总值也是一大贡献!” 韩梅这才被哄乐了,顺势就把餐牌转给黄宝儿。 黄宝儿却一反平常爽快的性子,翻来覆去的看,犹豫不决。 陈晨客气提醒:“你不是说好要敞开了搓一顿吗?看见喜欢的就点!” 乔尼也附和:“对,想吃点什么使劲点啊。” 只有韩梅知道,黄宝儿这是怕在相亲对象面前暴露自己的大胃口呢。 韩梅三番四次想把话头朝黄宝儿身上带,可惜乔尼都不怎么接茬。 乔尼扬手让服务员上了酒,先倒满了一杯自己喝了,才掏出个大红信封递给陈晨。 陈晨被上面双喜图案吓了一跳:“你要结婚?” 韩黄二人俱是一愣。 ☆、再喜欢肉,也扛不住天天三顿地吃吧? 乔尼扬手让服务员上了酒,先倒满了一杯自己喝了, 才掏出个大红信封递给陈晨。 陈晨被上面双喜图案吓了一跳:“你要结婚?” 韩胡二人俱是一愣。 乔尼面上没有准新郎该有的欣喜, 他端起了酒杯敬陈晨:“来干一杯吧, 悼念哥们即将迈进爱情的坟墓!” 这个语气, 怎么听都不像是高兴话啊! 陈晨打开请帖看一眼,迟疑着问:“新娘不姓崔?” 乔尼怅然一叹:“我爸放话了, 我要是继续撵在崔致中女儿后头跑, 就要把我扫地出门, 谁让他们俩是死对头了呢,她也老是不远不近地钓着我。我爸最近想进军电信业了,旧想了个联姻的主意, 现在这个是相亲相回来的。” “那也挺好。” “就这样吧!我是不像你啊,能一条道走到黑。还是我妈说得对,选老婆还是找个能让自己好过的。” 他说出口, 才察觉自己失言, 急急想把韩梅从话里摘出去:“我没说嫂子是条黑道啊!” 所幸韩梅的关注点都不在这上头。她尴尬地看了黄宝儿一眼,只见她在经历了一开头短暂的吃惊后, 很快便恢复理智, 闷声不响地把准备离开的部长又招了回来, 重新要过了餐牌加菜。 韩梅:...... 黄宝儿狠狠搓了他一通, 还是不解气, 在回程的车上,就一路地数落乔尼,说他“一脸蠢相, 一看就是花柳病在身的花花公子。” 韩梅也不戳穿她刚刚才说长相不好还能提高安全感的事了。 黄宝儿说:“所以说我最怕的就是相到妈宝了,年轻富二代还不如白手起家的中年人受欢迎。” 陈晨听见主语从乔尼换成了“富二代”,忍不住心有戚戚焉:“俗话说的好,臭猪头自有烂鼻子闻,说不定他们就能好呢。本来爱情也没什么道理可讲的,什么时候来,碰见什么样的人,设想好的条条框框,碰见命定的人后,就通通得无条件让步。” 他说完这句,还透过后视镜和后座的韩梅对视了一眼。交换的视线一触即分,却在二人的脸上留下甜蜜的余韵。 被秀一脸恩爱的黄宝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忿而投诉道:“韩梅,你男朋友真的很不要脸耶,连这么小的机会,都要抓住博好感!” 黄宝儿咋咋呼呼地,不顾二人尴尬,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7 又一手拍在前座的靠枕上:“陈老师,刚才那顿不是你掏钱,那么算着,你还欠我一顿饭啊!” 陈晨顺水推舟:“一顿饭算得了什么?我要是结婚了,谢媒礼肯定不小了!” “送什么?iphone x?” “你说了算!” 黄宝儿笑嘻嘻地一指他:“你说的!” “我说的。” 韩梅看不得两人当着面就把她卖了,正要发威,车子已经到了宿舍区外面。 黄宝儿先跨出车外,差点把门甩到了准备出来的韩梅脸上。她吃惊地重新拉开门问:“你也下来?” 韩梅推了推她:“否则让我去哪儿?” 看着她和陈晨挥别,黄宝儿随后跟上她:“都不是师生恋了,你们还要遮遮掩掩的?” “没有遮遮掩掩,我本来就要回来休息的。” 被黄宝儿不吱声地看着,她只好笑着坦白了:“毕竟还在同一个地方工作,能注意就低调一点呗。” “合着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呢。”黄宝儿推心置腹地劝道:“作业本也得写个名字呢,无名无份地,你就不怕大宝贝被人捡走吗?宣誓主权懂不懂,咱们那些90后女学生,拍拖第一天就会让男友把微信头像换成合照。” 韩梅觉得好笑,她还是感激黄宝儿为自己着想的,亲热地挽上了她的手臂,对她发宏愿:“放心吧,我会为你的谢媒礼奋斗的。” “最好这样!”黄宝儿恨不得一指戳在了她的额头上,就能将这个牛皮灯笼点明了。 明明日程还是跟往日一样,可韩梅却分明觉得时间过得不一样了。 仿佛门前种起了大树,夜路上亮起了灯光,他只需要存在着,就能让她觉得实在和温暖。 她如常地学习、上班,周五晚上还去给成教班上课。 下课的铃声,仿佛是催眠试验的闹钟,让原本垂头耷脑的学生们都醒过神来。 还没等韩梅宣布下课,已经有人合上了书本。 韩梅还是给大家布置完作业才喊“下课!” 等给学生答好疑,一看表,已经是晚上快九点了,手机屏幕上是陈晨无声无息发来的短信,说正在校门外等着她。 她走出大楼,才发现外头下着细雨。被霓虹夜雨妆点过的路面,像是泼上了浓油重彩。夜色遮掩下的,校门两侧的各色名车也低调了起来。 她打伞出去,好不容易找到目标车子,弯腰朝里一瞧,见陈晨双臂抱紧,脑袋一点一点地,居然睡着了。 他最近一个案子正到了要紧处,已经连着加班了几个通宵了,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周末,还等了她那么久。她好一阵心疼,轻敲车窗将他唤醒。他擦了擦迷蒙的双眼,赶紧打开了中控。 她坐上车子边道歉:“对不起,有几个学生问问题,把你给等惨了吧?” 陈晨倒没什么:“只是餐厅的预定时间过了,要不咱们回家吃吧,然后看碟片?” 当然是他怎么说怎么好。 只是原本还想着要去尝他家附近新开的日料,韩梅对没吃上那儿的茶碗蒸,还是有点可惜的。 陈晨却一笑说:“这有什么?” 要不是亲眼看着他打蛋,煮汤,调合,滤汁,再放进洗好剥净的虾仁蛤蜊,倒入有盖日式茶碗里蒸,她简直不能相信面前摆盘紧致入口即化的小食居然是他的作品。 韩梅被他的好厨艺喂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吃饱喝足,两人躺倒在沙发上看电影。 客厅的灯光被故意调暗了,屏幕一帧一帧的白光打在相拥的二人身上。 韩梅看得聚精会神。进度条还没到一半,屏幕里的人就突然开始脱衣服了。 被音响放大的口水声,让人闭上了眼睛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韩梅稍稍有点不自然。 不知什么时候,那原本搁在她腰际的大掌,顺着她宽大居家服下摆就潜进去了,在细腰上轻揉慢捻,引出了一串的鸡皮疙瘩。 眼看着这双魔术师的手,马上就要将电视机里的战火引到他们身上,韩梅赶紧抓住了祸“手”。 最近是做得有点多,她想。她不是不理解陈晨的久旱逢甘露。可再喜欢的肉,也扛不住天天三顿地吃吧? 她稍稍挪了下位置,就被恼羞成怒的陈晨还一掌拍在了屁股上:“别乱动!” 谁乱动了啊这是?这不是贼喊抓贼吗? “你还敢说,每次看完电影,我都腰酸背痛!” 陈晨明明都在笑了,嘴上还不肯承认,反说韩梅污,说自己原本一丁点啪啪啪的意思都没有,要不是她经常口是心非地,他才不会意乱情迷。 韩梅鼻子都气歪了,他敢把“枪”从她腰眼上挪开了,再说这话吗?! 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拿我换个‘健康’点的片子,免得继续‘影响’你。” 谁知她拉开抽屉,全都是《丑闻笔记》、《钢琴教师》之类的限制级的文艺片。 韩梅指着一柜子的“证据”,“还敢说不是早有预谋?尽买的都是这种片子。” 陈晨面色不改地跟过来,从后抱上她:“不怪我呀,天知道为什么那些女大男小的师生恋都是些情谷欠片?”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司说:茶碗蒸好吃吗? 韩老师说:好吃! 陈老司说:那吃饱了吗? 韩老师说:嗯呢,饱了~ 陈老司说:那轮到我了! ☆、如果这是幼稚的话,那你喜欢我的幼稚。 韩梅指着一柜子的“证据”问:“还敢说不是早有预谋?否则怎么尽买的都是这种片子。” 陈晨面色不改地跟过来,从后抱上她的腰:“不怪我!天知道为什么那些女大男小师生恋的都是些情谷欠片?” 韩梅白眼一翻, 差点叫自己的口水呛死。 陈晨笑眯眯地把韩梅的身子转过来, 食指边诱惑地在她的锁骨上来回滑动:“要不你说, 咱们什么时候公开?否则咱们整天困在小房子里约会, 是很容易擦枪走火的。” 她觉得好笑,这人可真会打蛇随棍上:“你舍得公开吗?你现在可是校园bbs评选的十大黄金单身汉哦, 还是之首。” “我连整个人都是你的呢, 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考虑, 咱还是再想想看吧。”她开玩笑地说:“万一一公开,我被那万千老中青女的嫉恨目光看杀了怎么办。” 韩梅看陈晨沉稳地笑了笑,居然没继像当年一样, 因为一点点的拒绝就开始多思敏感。他把这个当成是交换的筹码,亲热地跟韩梅打商量:“那要咱们走远点,周末咱去个自驾游?去趟苏杭什么的, 你不是喜欢看雷峰塔吗?” 韩梅才没那么傻, 谁知道开完几小时车到那,被压的除了白娘子还有谁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8 ? 福至心灵地, 她突然把学姐的婚宴给想起来了, “我这周末有事情, 要去喝喜酒。” 韩梅换上裙子, 化了淡妆, 也没让陈晨送,按同学群上通知的地址坐地铁到达商场。 这地方她第一次来,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直达酒店宴会厅的电梯。门刚要关上, 就被人从外面摁住了。 她抬头,看着随后迈进来的人,一脸的目瞪口呆。 陈晨面上是真假难辨的讶异,他又看了一眼电梯按钮,才扭头对韩梅说:“呀,好巧,你也在这喝喜酒?” 韩梅呆呆地回应:“新娘是同我一个导师的学姐……”陈晨“噢”了一声,点点头说:“那真巧。” 她默了一会儿,醒过神来,问:“你呢?” “我也喝喜酒呀。”他低头整了整袖扣:“男家亲戚。” 她一挑眉,顿时不说话了,安静地看他表演。 她跟在陈晨后面出了电梯,来到迎宾礼桌。 陈晨当然是掏不出请帖的,他一脸镇定地对小姐妹说:“怎么办呢,好像落在车里了。” 小姐妹说不要紧,并十分体贴地主动替他查找宾客名单,好一通忙乱,也只找出一个姓陈的,是八十高龄的新郎他老舅。 韩梅故意打趣:“看不出您辈分这么高!” 小姐妹还以为自己出错了,慌忙道歉,转身就去找男方的亲戚来帮忙。 陈律师什么事情没见过。这自己撒的谎,再说上千个百个也要圆过去。他清了清嗓子,刚准备编故事,一抬眼,就看见了大门上的婚照。从看见签名版上苏嘉豪沈莹联婚的字样时就开始萦绕在心头的那股怪异的熟悉感终于慢慢开始清晰起来。 小姐妹找来的帮手也来了,隔着老远就大声招呼:“韩老师。” 等来人看见陈晨,声音又转为了惊诧:“这……不是陈晨吗?” 陈晨看一眼来人那铮亮的光头,转头对韩梅苦笑:“......这是大苏的婚礼?” 韩梅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对光头说:“来,叫舅舅。” 听得光头一脸的黑人问号。 光头对着陈晨,脸上又高兴又疑惑:“你怎么也来了?” 陈晨把手里的红包干脆地递过去:“写上吧,陈晨韩梅伉俪。” 光头指着二人,大大地 “靠!”了一声。 等新人和上一波宾客合影完,两人终于被光头带引着过去打招呼。 新娘进去补妆了,只有大苏站在宴会厅前迎宾。 大异于光头的大惊小怪,大苏对二人一起来似乎并不惊讶,相反地还有点慨叹:“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把你等到了。” 陈晨面上没什么好脸色,他还记恨着当初在瀛洲之旅上,大苏给韩梅大献殷勤的事呢。 回程的车上,他硬是用行李堆满了后座,才成功把韩梅和自己旁边的座位堵死了,营造出一个私密的小天地。 大苏显然也没忘。回程路上,他琢磨了好久才找想出个搭话的借口,他从前头箱子拿了两瓶矿泉水,装着往后传的样子,谁知一转身就见韩梅靠在陈晨肩上的样子。 她虽然是睡着了,但行驶中那一闪而过路灯光,还是短暂地掠过那柔美的脸颊,让他没有错过她面上全然的放松和幸福的微笑。 而陈晨正低头欣赏韩梅的睡脸,眼光里有温暖的光。 他一呆,尴尬地转回头,拧开矿泉水瓶猛灌了一口,把面上收不住的惊诧连同和踢到铁板的郁闷一起咽了下去。 就是那一刻,让大苏决定放弃的。 谁知道陈晨居然一声不响地就消失了。 正如他此刻一声不响的出现。 大苏对韩梅说:“要等这个小屁孩长大,你还不知要熬多久?你要不还是站我旁边得了,捧花和新郎都是现成的。” 这句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的话,却把陈晨听得脸都黑了。 陈晨举起和韩梅十指交扣的手:“谁爱拣现成的,韩梅就爱玩养成!” 韩梅还忍不住好笑:“你这么认真干嘛?他开玩笑呢,他们两口子还是我介绍认识的。” 果然新娘子一回来,就和韩梅相拥住了,两人好一通喋喋不休。要不是迫于后面还有人等着,都不舍得让他们进去。 韩梅笑话陈晨:“看,闹笑话了吧?我就是怕你吃醋才不告诉你的。问你还后不后悔了自己手伸那么长,一声不响地来突袭我。” 陈晨理所当然地:“恋爱不就是跟湿吻一样吗?把舌头伸到对方的嘴巴里,分享空气和口水,谁打啵前还特意招呼一声。” 韩梅面稍稍红了一下,才反击过去:“那我被吓到了可以一口咬下去吗?” 陈晨还装,捂着嘴巴呜呜了两声:“你不会,你怕我痛。” “幼稚!” 话出口,韩梅还怕陈晨不高兴。谁知他坦然得十分嚣张:“如果这是幼稚的话,那你喜欢我的幼稚。” 韩梅一愣。 巨大的鲜花拱门下,她要抬头才能仰望他。 他眼里一闪一闪的光,仿佛是从天幕漏下来的星光,博大而温柔。 陈晨面带微笑。 作为只给最亲密的人看见的那一面,他似乎也喜欢它映照在韩梅眼中的样子。 他终于像个大人一样,能和自己的弱点握手言和,而非强迫症那样忌讳这个关键词,姿势丑陋地把它藏到屁股底下。 像曼德拉说的,勇敢不是无所畏惧。长大也不是无所不能。 好一会儿,他又补充道:“再说,我来都是为了你好。” 韩梅这就忍不住“呵呵”了:“还有我好处啊?” “当然,你没听过怀璧其罪吗?从妇联骂剩女那篇文章,你还没能悟出来未婚女性是已婚女性的假想敌吗?你和新娘从今往后可算是阶级敌人了,要不是我在,你们会这么其乐融融吗?带上我就不一样了,就跟得了免死奖牌似的。” 韩梅听得想笑:“你说这话不脸红?” 这人的曝光欲,像是狐狸尾巴一样,一寻着了机会就急不可耐地露出来。 幸运的是,他真相了。 韩梅主动握上他的手。如果这曝光欲是他幼稚,那她喜欢他的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陈改不了吃醋。??( ̄??)? 快!快用留言鲜花硬币鼓励我! ☆、这下连情敌都承认我们了 双春年的红色火乍弓单跟接力赛一样,一棒接着一棒。被大苏和学姐炸出的血还没止住, 没过两个礼拜, 便又迎来了乔尼大婚。 两主角都是富二代, 再不想高调, 也简单不起来。 据说新娘子本来还想去外国办海岛婚礼,考虑到亲友中不少有官职在身, 为免手续麻烦, 最后才移师到海南操办。 说是距离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99 近了, 可飞机一来一回,光路上至少也得花个半天。 韩梅才刚请过假,稍动了不去的念头, 陈晨就仿佛知道了,开始在她面前卖惨,说什么幸亏两人和好了, 否则孤家寡人去祝福别人成双成对很惨云云, 让她错觉再不答应就罪大恶极,这才勉为其难挤出一句:“机票钱你出哦!” 陈晨如愿以偿, 得逞的微笑才慢慢转为认真。他轻拍她的脑袋说:“别担心, 你出现在我的身边, 只需要做回你自己。” 与大苏的婚宴不同, 这次面对的, 除了陈晨的朋友,不定还有他的亲人,她没有将心中的不安说出口, 却没想陈晨早已经猜到了。 韩梅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心,像玻璃制品一样,被放进铺了软垫的盒子里,用保鲜膜层层包裹,贴上易碎品的标签,小心轻放。 她终于放宽了心。 她郑重其事地置了装,又做了头发,打扮一新地陪陈晨出席婚礼。 两人提前一晚到的步,直接就在即将举行仪式的湾畔五星级酒店住下。 成家立业,男人的小登科,故事里的大团圆,本就该俗气而喜悦的。 乔尼怎么爱玩,也不敢在长辈面前暴露了本性,因此婚礼除了排场大些,并没有什么夸张的安排。 宴会厅的落地玻璃门打开了,将私人海滩也纳入成为了会场的一部分。 预备中的新郎新娘还没出现。众人的视线很容易地就落在了伴郎之一的陈晨身上。 他身穿一身挺括收身的白色礼服,手臂上挂着韩梅,脸上是温软的笑意,在阳光照射下,一口白牙简直亮得发光。 众人虽不知韩梅为何许人也,可光凭她能将陈晨俘虏,便已够她被高看一眼。 几个女宾不知在聊什么,看一眼韩梅,又朝另一头偷瞄一眼,不约而同掩了嘴笑。 韩梅被看不安,顺着几人的视线看过去,没料到会碰见来人,惊呼出一句“柳医生?” 站在男方亲友团里的柳琳骄矜地同二人点点头,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扯,视线与陈韩二人一触即分,找不到任何愿意交流的欲望。 韩梅扯住陈晨的袖子,惊诧地低声问:“柳医生怎么也会在?” 陈晨理所当然地:“我没跟你说过吗?她是乔尼表姐呀。” 韩梅满脸尴尬:“当然没有!那我不成了来踢馆的了?” 他还得意洋洋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是啊,快来抢,战利品是我。” 这人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她瞪他一眼,要是早让她知道会这么尴尬,韩梅是打死也不来的。 他用手心的暖意去摩挲她被海风吹冷的手臂:“你想想,我这么受欢迎,你真得快点学会享受别人的嫉妒。” 这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简直连白眼都不足以表达她的嫌弃。 陈晨哈哈一笑。他是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的。 他带着她去招呼敬酒,俱都神色如常。 韩梅却做不到如此心宽。 她此时才知道原来眼光也是有声音的,那些探究和打量,交织成一片闹哄哄的人声,将她置于喧闹的街市之中。 她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借尿遁走。 幸好酒店的洗手间光洁宽敞,清洁芬芳,她站在洗手池前磨磨蹭蹭还觉得挺自在。 旁边的两个女孩洗完手不离开,还过去主动套近乎。 她依稀记得是新娘子那边的亲戚,也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便聊了几句。 话题不出所料地很快过度到陈晨身上,问过她怎么和陈晨认识的,拍了拖多久了。 一番摸底后,两个女孩一脸神秘地凑近她:“新郎那个表姐,之前猛追你男朋友来着?” 韩梅听得一脸尴尬,矢口否认:“应该没有吧。” 女生a说:“她那么高调,全世界都知道了。” 女孩b又说:“听说她软硬兼施穷追猛打,却被陈晨当着两家父母的面就给拒绝了,是不是真的?” 韩梅更得装傻了:“是误传吧,柳医生条件这么好,我觉得她应该看不上陈晨的。” 两个女孩还以为能挖到什么猛料,见她居然还给对方说话,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对视一眼,便悻悻地走了。 韩梅才松出一口气,此时身后的厕格门忽然“嗒”的一声。 她从水池一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从厕所里出来的柳琳本人。 明明没干什么对不起柳琳的事,她还是下意识地把头低了下去了。 水声哗啦哗啦地,她等待对方慢悠悠地洗手,擦干,整头发,然后才扭身离开。柳琳明明已经走到了门边了,却又停了下来。 “对他好点吧。”柳琳半侧着身子,突然对她说。 韩梅意外抬头,对上柳林的眼睛。对方下巴高抬着,突然一笑: “……毕竟他眼瞎!” 韩梅呆呆地,看着人转身出去,好久才反应过来:呃……她这是被骂了? 等婚礼结束,月色已近中天,陈晨没去陪大伙闹新房,偷偷溜走了,带着韩梅正赤脚在私人海滩边上踢水玩。韩梅玩得高兴,柔软的细沙里,有散碎的贝壳,还有不知死的小蟹会爬上脚面。 她这才想起把在厕所里碰见柳琳的事儿告诉陈晨。陈晨听了,捂着肚子笑了好久,捧起她的脸说:“你看,这下连情敌都承认我们了。” 这很明显是否认了好吗?韩梅拍着被沾到脸上的细沙,忍不住扔给他两颗卫生球。 以前没能成功将恋情曝光,这次的他,学会了用水滴石穿的慢办法。 两人假后回到了学校。 为了避嫌,韩梅早就约定好了,跟他打电话时,不互相称呼姓名。 大概语气里的甜言蜜意总归是遮掩不去的,韩梅打电话时,被女同事听了一耳朵。 同事转头就跟人宣传,说看韩梅肯定是“老铁树开了花了。”然后又讲:“也不知采蜜的是个什么鸟。” 陈晨偷偷翻了个白眼。他当场没发表意见,等转头碰见韩梅跟那个女同事在办公室聊天,就故意走到了房门口,大声问:“韩梅,你看看是不是漏接了咱妈电话了,我刚正好上课,她打到我手机上了。” 韩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看了看手机说:“啊?我等下发个短信问问看。” 他扔下一句“行”,转头就走了。 那女同事当然大大吓了一跳,一转头,把这新消息连着老消息就给到处宣扬去了,不知不觉地帮了陈老师一个大忙。 韩梅也没想故意撇清,有时候陈晨落下点什么东西,让她给送过去,她也是没二话的。 这样一来二去地,没过多久,同事间挺多人都已经开始闻见味儿了。 韩梅抱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有时候下了班,还会坐到陈晨在学院的办公室,等他批完卷子一 分卷阅读99 分卷阅读100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0 起去吃饭。 授课老师们没有要求坐班。陈晨有事要忙,她就坐在他对面的老师的空位置上,先是无聊地玩了一阵手机游戏,又刷完了当天的新闻,百无聊赖下四处张望下,才发现陈晨身后的柜子上突兀地放了个的粉红色纸袋。 陈晨平均只是一周来个一两天,对他来说,教师办公室要么充当课间的临时休息处所,要么就是给学生答疑的时候用一下,一贯是不放多余的杂物的。 在这干净得如同样板间的办公室中,突然多出了个女性化的东西,简直让韩梅不注意都不可能。 她走过去拿起来看:“那是什么?” 陈晨也不拦着,毫不在意地抬头看一眼,说:“哦,别人送的。” 韩梅打开来,里面的东西却足以让她内心翻起轩然大波! 作者有话要说:  1)感谢初心如昨的地雷! 2)有奖竞猜第二波:袋子里到底是啥? 文下留言又猜中的朋友有机会收到红包一个! 截止时间到下一章发文为止哦。 紧脏! ☆、韩梅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了他的笨,可是又止不住很开心很开心 韩梅打开纸袋。 一条毛线围巾静静地躺在里面,其丑陋程度, 足以让韩梅的内心翻起轩然大波! 那不是搞卖物会时她被人错卖出去的那一条吗?! 韩梅大脑慢慢运转起来, 不好的预感在慢慢滋生, 直让她心中泛酸。“谁送你的?”她问。 “一个女学生, ”陈晨头也不抬,“看她辛苦手织的份上, 我只好勉为其难收下了。” 韩梅心中简直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她怎么会料到, 这份烂的没好意思送出的礼物, 会被冒名顶替地,送到原来的收件人手上。 她慌不择路,开始胡言乱语, 眉宇间都是忿忿不平:“你怎么能乱收学生礼物呢!要被人知道了……那个……要是说你收受贿赂怎办?” 陈晨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那怎么能是受贿呢?我还回请她吃了饭的。” 他还请她吃饭?! 这人真是对自己的桃花体质毫无自觉! 早两天她还听见有学生议论呢,说他上课讲起自己去日本公干,碰上了消防演习, 要学习人工呼吸, 谁知下面立刻有小女生起哄:“钟小蕾,快晕倒!” 那钟小蕾就是上课的其中一个女生的名字。 “你还真受女学生欢迎呢!”她越想越觉得不爽, 一手便将围巾从纸袋里掏了出来, 举到他的面前:“你看这围巾, 边角上都发黄了。” 陈晨对着她指的位置, 仔细看了看, 果然点了点头。 韩梅得了鼓励,迅速又准确地在围巾的边角处找出了一个小洞,手指穿进去一撑, 拉出了个碗口大的洞:“你看!这里还漏针!” 陈晨目瞪口呆:“还有吗?” 韩梅一愣,正要低头再找,不妨听见旁边几下憋不住的喷气声。 抬头一瞧,陈晨已经笑开了。他一手将她拉到腿上坐着,然后整个人都笑倒在了她的怀里。 韩梅诧异地抱着他,一脸的不知所措。 等他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陈晨用手背揩了揩眼角的泪水,逗她说:“张嘴我看看!” 韩梅一拧眉:“干嘛?” 他点一下她的唇:“这么爱吃醋,不怕倒牙?” 不等她回答,他又说:“不过你总算有点女朋友的自觉了,从这一点上看,我还挺欣慰的。” 终于想明白他刚刚是逗自己玩呢。 韩梅的脸色红了又白:“你故意耍我玩是吧?” “那你还敢卖我东西呢。” “这怎么是你的东西?”她高声抗议。 “这不是男款的围巾吗,不是我的是谁的?” “强词夺理!”韩梅“嗤”他。 陈晨笑:“难道你还以为每次偷偷往我身上比尺寸都没被发现哦?幸亏它丑得这么有特色,才让我时隔多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个送礼的女生一开始还不肯说实情,在他连番逼问下,才不得不坦白了前因后果。那女生都郁闷得都想掉头就跑了,陈晨硬塞着付了她钱才算完。 陈晨把围巾递到韩梅面前,笑眯眯地逼问:“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呢,这发黄的是你的口水迹吧?” “才不是!”韩梅羞死了,为方才自揭疮疤的行为后悔不迭:“那是放柜子里受潮了……” 陈晨傻气地拿长围巾绕着两人的脖子缠了一圈,围巾里一下子就变得热烘烘的。他说:“那正好,咱们这就出去晒一晒?” 韩梅觉得好笑,手指穿进那个破洞里问:“晒什么?破围巾?” “当然是晒恩爱!”陈晨将下巴往围巾里一沉,借着被遮住了下半张脸上,嘴唇就贴上她的。 韩梅觉得自己好像被传染了他的笨,可是又止不住很开心很开心。 他们俩像是躲在石头后面的接吻鱼,记忆只有七秒,所以不断地碰触完,又碰触,重复分享着心中快要满出来的爱意。 和韩梅一起的时间,是他生活中的甜品,可陈晨的主基调还是忙。 几个客户像是约好了来找茬,给出的东西三番四次地不满意,来来回回地打回头重改。加上他最近又接了个新案子,为了配合美国客户的时间,加班加点都是常事,经常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两三点了。 他打开房门,看见韩梅睡熟了躺在自己的床上,才想起今天是周六。 房子层数比较高,她就不爱拉窗帘睡觉了,此时她上半身都被笼在偷溜进来的月色里,睫毛的影子随着绵长的呼吸缓缓抖动。 他坐到床边,跟随着她一呼一吸,只觉得原本急躁的心也顿时安静了下来,疲倦顿时爬上了他的眼皮。他累得外套也不脱,头一低,抵在了她的小腹上,将上半身都蜷进了她的怀里。 被她身上暖融融的香气包围着,就好像躲在了羽翼里。 他的手是一贯的不安分,偷偷摸摸地就探进了薄被里,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摩挲起来。 他突然觉得指头上湿湿滑滑的。 陈晨整个人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把手指拿到鼻子前面一闻,吓得猛地就坐了起来。 昏暗中,他拉开被子,然后看见了一摊黑乎乎的湿腻从韩梅裤子蔓延到床单上。 他倒抽一口凉气,来不及去思考,打横抱起韩梅就往外跑。 韩梅这才被动静晃醒了,还擦着眼睛问:“嗯?你回来了?” 黑暗中,韩梅只听他嗓子里都带了哭音:“别怕,咱们马上上医院!” 韩梅还没意识过来,奇怪地重复着他的话:“上什么医院?” 陈晨往前又冲了几步,才愣愣地站住,差点把落地灯也带倒了。他说:“你流血了。”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1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1 “我流血?”韩梅仍然被公主抱着,她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一眼床,又摸了下自己的裤子,顿时尴尬得不行:“……我好像侧漏了!” 陈晨整个人就好像被剪了线的木偶人,脱力一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连发胶都没撑住他刘海的重量,厚厚地遮住了他的眼睛。韩梅只听到他精疲力尽的声音:“你她妈吓死我了!” 韩梅有点尴尬,又有点想笑,赤脚下了地,又被地板冷得缩了起来,忙踮起脚尖跑回床边穿上拖鞋,拿好了换洗的东西捂住屁股就跑进了卫生间。 等她弄干净了自己,又换好床单,出来却发现陈晨不见了人。 她上搂转了一圈,却在阳台上发现喝得只剩一点底儿的酒瓶和烟灰缸里还在冒烟的烟屁股。 她都不知道他还会抽烟! 夜风吹来,她抱了抱手臂,心中却突然涌出一股难言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猜对的小天使们~~~~你们实在是太聪明了!红包都不能表达我的赞叹!还给你们大大的吻! 正式进入结局篇~大家小板凳都端好了吗~哟西! ☆、男人不就跟偏头疼一样吗?你睡他一觉就好啦! 难不成自己是吓着他了? 韩梅没想陈晨反应这么大,给他发短信问他在哪, 等了一会儿才收到回复说他下去买点东西, 让她先睡。 她躺回床上, 睡得模模糊糊才感觉身旁一沉, 她下意识地搂上他的腰,额头上一个凉凉的吻。他说:“睡吧。” 韩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才终于放任自己陷入梦乡。她总觉得自己才闭上眼没多久, 天就亮了。听见洗手间里一片稀里哗啦, 她艰难地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走到房门口,见陈晨已经换好了衬衣西裤正要出门。 她不由好奇道:“今天不是周六吗, 你这么早要出去?” 陈晨过来搂搂她:“嗯,案子有点急,估计这两天都要加班了。我把早点热在锅里了, 你再睡会儿, 等下起来吃。” 韩梅只好点点头送走了他。 她掏出包里买好的电影票,本来想跟他周日去看的, 只好便宜黄宝儿了。 两人转过一天, 才在电影院附近的咖啡厅见了面。 黄宝儿嘬一口卡布奇诺, 还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这有什么好吓到的?他属牛吗, 一看见红的要发疯。” 韩梅说不清自己的不安:“我也说不清楚, 他平常不抽烟的。你说我要不要想个法子哄哄他?” 黄宝儿“啧”一声:“男人的脾气不就跟偏头疼一样吗?你睡他一觉就好啦!” 韩梅没好气地翻给她一个白眼。 “那要么花9块钱送他个红本本。” 韩梅一愣。 黄宝儿不是一个人提起这事儿的人。 韩红兵化险为夷之后,高玉兰终于下定决心,拿着韩梅给的卡, 加上小商品市场退的定金,贷款在邻区换了个两室一厅的二手房。 房子是高玉兰一个朋友之前做投资买下的,没住过人,也有电梯,简单捯饬捯饬,也是很说的过去。 房子写的是韩梅的名字。她总想着女儿出嫁,起码得有个得体的地方。 等忙过了新屋入伙,高玉兰便开始地在电话里跟她催婚。 高玉兰先是东拉西扯,说在杂志上看见了陈晨,把韩梅给吓了一跳,生怕陈晨以前的什么花边新闻被小报挖出来了。 幸亏她往下一听,妈妈声音里高高兴兴的,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说她把杂志拿去给二婶看了。二婶吃不到的葡萄当然就说它是酸的了,反问过去:“都还不是你女婿豆嫩个高兴了嗦。” 高玉兰转头就来问她了:“怎么样嘛,你们商量好没有嘛?到底啥子时候把事情办了嘛。” 韩梅哭笑不得。 她回头去阅览室里一找,才终于看见了妈妈说的那本法律杂志。 陈晨是作为被律协评选出来的优秀青年律师,和其他几人一起被登了在封面上。 韩梅心中一时充满了感概。 一个,当然是为了高玉兰,她作为一个非恶俗剧不看的家庭妇女,居然火眼金睛,能在一个法律杂志上发现了陈晨的头像。 再一个,是为了陈晨。 从娱乐版到了政经版,他一路走来,中间付出了多少坚辛,她可以想象。 她似乎看到那从风花雪月走过来的小男友,像某艳星一样,把脱下来的衣服,又一件一件穿了回去。 韩梅心中一动,才开始真正思考关于迈前一步的问题。 韩红兵当然是个阻碍,另外一个,她也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黄宝儿觉得奇怪:“你还要什么准备?你难道不是已经认定他了吗?” “我是认定了这个人,可毕竟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呢。你没听说过吗,婚姻就是一个福袋,看着挺合算,往往买下了打开来你才发现里面都是些用不上的。而且我妈现在那么灼跃,我都不敢想象要是不小心离婚收场,她会是什么反应。” “离婚怎么了!这辈子当过律师夫人,你也不亏好吗? 你看你们院那个外教老头,人家离婚以后,不还是整天戴了个尾戒到处跑吗? 人到某个年纪,连失败的婚姻都是炫耀的资本,看不起的旧情人统统成为谈资和阅历。 30年前我妈买台缝纫机还真打算传给我当嫁妆呢,现在你买台电脑,难道还准备要用过保修期? 男人嘛,合则来不合则换。这年头,谁发帖子的时候能担保这辈子就收你一次份子钱? 当女人的,难道还要跟咸丰年前一样,看着丈夫吃喝嫖赌也继续要同他熬一辈子吗? 选错专业还允许转行呢,嫁错郎就不让换人了。 再说了,我一个失婚妇女都没怎样?你哪来阴影那么重! 等我看准哪个黄道吉日闪个婚,就把你超过了。”韩梅看黄宝儿笑嘻嘻的,敏锐追问:“你这是什么情况?!” 黄宝儿难得娇羞,摸着吸管不说话了。 韩梅惊喜不迭:“真有情况了?” 黄宝儿这才开了金口:“你也认识的,就日语学院的那个大胖子辅导员,戴副大眼镜的。” 韩梅一愣:“你之前不是说他嘴碎,有事没事总拿那些烂账来办公室扯皮要报销吗?” “哎呀!”黄宝儿托腮一笑:“反正扯来扯去就看对眼了呗,他也正相亲呢,那天装着开玩笑地问我,说要不咱俩相一个呗,好歹肥水不流了外人田。我想着,双十一说话就到了,我淘寶購物车还没找到人付款呢,好歹这人工资单还在我手上呢,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韩梅听得哭笑不得。 她当然知道,受过情伤的黄宝儿,嘴上说得随意,可她能再次站起来向前走,肯定是经过不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2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2 少挣扎的。 她佩服这样对爱情有勇气和毅力的人,此时心中充满了欣慰和祝福。 和黄宝儿一比,她的确是个胆小鬼。 韩梅坐在运动场一边的看台上,眼中倒映着的,是一年一度的校运会赛场中青年们恣意挥洒汗水的身影。初遇陈晨时的那些过往,就像突然间被翻出来的老物件,又都回到了脑中。 场中的鼓气和加油声,让她想起了自己在篮球赛场上偷偷给陈晨打气时的心潮澎湃。 七年过去,到底是什么让她畏缩退步了呢? 韩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等转头一看,才发现观众席里人不多了。 虽然不是上课,可明面上,还是要求大家出席观看的,可是老师有张良计,学生们也有过墙梯,大家签好到就三三两两地偷偷溜走。韩梅自己也当过学生,有时也不好管束太过,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陈晨过来的时候,正巧堵住了两个正要溜走的女生。 韩梅看见他笑眯眯地问两人:“就走啊?我还想请大伙儿吃冰淇淋呢。” 两女生立马站住说不走了,欢天喜地地说要吃。 陈晨从钱包里数出一小叠红票子递给她们,嘱咐说:“多买点好吃的,给咱们院的运动员和看比赛的同学都发一些,好好给咱院打气。” 女生们高兴得放下书包,叽叽喳喳地转身就去了。 韩梅摇头想笑:还有这个方法? 陈晨施施然地坐到韩梅身边。 她笑看他问:“你怎么来了?校运会不是不用上课吗?” “来给你探班!” 韩梅忍不住便笑了:“我又没比赛。” “那我就是来拍拖的!”他伸了个懒腰:“案子好歹告一段落了,我也来忙里偷闲一下。” 陈晨说自己上个厕所,一回来又要找水喝。韩梅马上就把自己的可乐递了过去,说:“你喝这个!” 陈晨说已经让人去买了。韩梅便只好撇撇嘴,顺手把可乐搁到脚边上。 他们投入到赛场之中,看到紧张处,还会站起来给大家鼓气加油。 正聚精会神呢,却不料前排有个男生,突然举着一瓶可乐大叫了起来:“这是哪个要告白我?!” 韩梅定睛一看,差点要被自己的口水抢到了。 他手里拿的不正是自己刚准备递给陈晨的那瓶写了字的可乐吗?怎么又到他手上了。再瞧一眼脚下,果然没了。大概是自己打气时动作太大,将它踢落到前头的座位上去了,又被刚回座的男生乌龙地当成了是给他的告白。 韩梅羞得以手遮脸,不好戳破这“美好”的误会。 陈晨才看了一眼,还哪有想不明白的。他辛苦忍笑,趁着男生大吼大叫地把众人目光吸引了过去,把韩梅的手揣进了兜里,悄悄将人带离开了。 他小声逗她:“你这是……拿我的旧梗来吊我?” 韩梅怨念地看他一眼:“那你还不接招?” “谁知道你不声不响地居然还当众表白了!” 韩梅瞪他一眼。瞧那眉眼舒展的样子,如果他有尾巴,此时一定是高高地翘起来了。她郁闷地撇撇嘴:“谁让我就你一个参照物......” “这下你可高兴了吧?” “还行吧!”陈晨回味了一下,对瓶身上头写的是“i love you”而不是“marry me”,还是稍稍还是有点小失望的。 他陪韩梅去取了自行车,两人慢慢地推着车往办公室走。 陈晨突然问:“听说市里的优秀辅导员评选,你叫人给故意刷下来了?” 韩梅一愣,马上知道又是黄宝儿给告的密:“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到底谁才是她闺蜜!” 的确,按照往年的惯例,市里搞辅导员评选,上报的名单都是当年的校得奖者,偏偏今年的人选却换了别人。 官方的说法是,鉴于韩梅还比较年轻,学校想让她再锻炼一下看看。 老彭也为这事儿来安慰她,说她日子还长,眼光要放长远些。 可是还是禁不住很快有传言出来,说是校委会收到更高层的压力,要故意为难她。 韩梅无法得知说法的真假。 幸亏她对奖项这东西,抱着的也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毕竟她也是收了工资做事情的,得到奖项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论文就不一样了,文章可是她多年的心血结晶,跟亲生孩子没两样。 可好像就应了祸不单行福无双至那句话,在不久前她的博士论文答辩上,有个评审专家抓着她文中没提及一个文章,说她的文献研究不透彻。 韩梅当即就觉得莫名其妙,那个书引用率高,是因为它总被当成错误例子引用的好吗? 韩梅才讲出来,那评审立即就反弹了,开始抓着她的分段标点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也开始上纲上线。 她都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霉运,本想据理力争的,碍于导师的眼色,才没有继续下去。 其他同学也替她不值的,纷纷给她支招,说让她定个高级点的地方,请专家组吃个饭。 韩梅这阵子确实担心得嘴角都起了燎泡,见他忙得一头烟,才忍住没说。 陈晨稍一沉吟,说:“肯定又是我爸在作梗。” 作者有话要说:  陈老司:坚决拥护黄宝儿医师的第一个治疗方案!!!治标又治本,内外双结合! 提醒善忘的小天使,别忘了撒花丢硬币扔香蕉哦~~~~ ☆、男人最忌手软,女人最怕心硬。 陈晨沉吟说:“肯定又是我爸在作梗。” 他之前的焦头烂额,正是因为有客人的故意找茬。而出问题的, 无一不是陈瑜那头关照来的生意。 他不用想, 都知道是谁在作怪。 幸亏他已经羽翼丰满, 不再需要靠老爸的关系混饭吃。 韩梅虽眉头紧皱, 却不减坚定:“最多这饭碗我不要了。” 陈晨心中欢喜,他在前面慢悠悠地推车:“办法也不是没有。” 韩梅眼睛一亮:“什么方法?!” “你想想看, 我爸那样要面子的人, 儿子前女友丢个学位他不痛不痒, 可肯定不愿意自己儿媳妇是无业游民呀。” 韩梅一愣,撇撇嘴,又忍不住想笑。 陈晨抓住她的手:“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韩梅突然站住了, 闭上了眼睛。 陈晨奇怪地停了下来:“你干什么?” “防止你用美色影响我的理性思考。” 陈晨忍不住笑。 她喊:“别吵我!” 她认认真真地闭上眼,把他的话在她脑子里转了好几趟,翻来覆去细细分析, 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说的非常有道理, 简直让她无言以对! 于是这事就这么愉快地定下来了。 分卷阅读102 分卷阅读103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3 婚事韩梅妈妈是早就盼着的,主要的障碍还在韩红兵。 韩梅特点给爸爸去了电话, 叽里呱啦说完一大通, 都是解释说服的话。 韩红兵一语不发地听着, 等到最后才问一句:“你都想好了?” 韩梅果断认诺。 韩红兵不答应, 也不拒绝, 把电话塞回给了高玉兰就转头走了。 高玉兰接过来,笑眯眯跟韩梅说:“你别着急,我看你爸的心思是松动了。” 听妈妈一说, 韩梅才知道,陈晨之前就飞过一趟山城了,去给韩红兵做思想工作的。 这么着没过了两天,高玉兰就来电话了,说韩红兵发了话,让他们找个日子一起回家,去拿户口本。 韩梅正在做饭呢,她迫不及待地熄了火,敲响浴室门,告诉给里面正洗澡的陈晨。 陈晨衣服也不来不及穿,光着脚湿嗒嗒地就跑出来了,他顾不得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抱住她连亲了好几十下。 陈晨兴冲冲地说:“摆酒不着急弄,咱们明天就回你家一趟,把证扯了,免得夜长梦多。” 韩梅一愣:“那你爸呢?他不同意咋办?” “谁要他同意啊,国家承认我们就行了。” 她抬起眼睛,里头亮晶晶地映着灯光:“那你是怎么说服我爸的?” “他跟我说你虚岁都33了。” “嗯,你回他什么?” 陈晨笑了笑:“然后我就说‘那正好是玛丽莲梦露拍《热情似火》的年纪呀。’” 他们相视着笑开了,就这样抱着对方,傻兮兮地左右踏步转圈。 陈晨打了个打喷嚏,还是不肯放开,把头又搁回韩梅的肩膀上。 她忍不住用手心去暖他的背:“咱们就这样抱着吗?我不做饭了?你不回去穿衣服?” 陈晨斩钉截铁地说:“不穿!” 他又低头亲了她一口:“反正马上也要脱掉的。” 他们果然第二天就起了个大早,请了假,打飞的去了韩梅家,拿着她的户口本顺便去完山城民政局。 等安安静静地完成了人生大事,两人才终于在朋友圈里公告天下。 乔尼第一时间就从欧洲发来贺电。 他还捶胸顿足:“哎呀,你怎么步哥哥后尘了呢?” 陈晨“呵呵”两声:“谁是哥哥?” 乔尼当没听明白一样,自顾自地就抱怨开了:“鬼才知道我这两个礼拜是怎么过的,我大概结了个假婚,又度了个假蜜月,光给她当苦力拎东西了!” 陈晨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乔尼大叫:“你还笑,你这是刚结婚还没觉出来。天底下的老婆都是一个样的,烦人是她们的职业病!围城心态你听到过不?外面的人想进去,里头的人想出来。” 陈晨笑话他:“你他妈一个文盲,居然还知道钱钟书。” “我怎么文盲了?我可是有大学毕业证的。” 陈晨不跟那个婚后抑郁症患者纠缠,有那个国际时间,他还不如和新婚妻子歪腻一下。 唉!他也是有主的人了,怎么一想起来就那么激动人心呢?他才不要出来呢。 “反正跟你发消息,就是让你准备好礼物,别的没什么,我就先挂了。” 陈晨在山城又跟韩梅的亲戚们吃了顿饭,才和她又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陈晨想起韩红兵刚说的话,这才来跟韩梅清算:“咱爸说,你跟他讲了,说即使这条路不能走到最后,你还是不后悔和我结婚。” “嗯。”韩梅自然地点点头。 她居然还敢跟他点头?陈晨挑眉:“你也太过分了,这是想好了要离,才准备跟我结婚?” 她笑:“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嘛。” 她真的一点也不怕他,一边说一边还在吃妈妈打包好的红油凤爪,辣得她嘴唇都肿了,亮晶晶地让人垂涎欲滴。她“嘶嘶”地不断倒吸气,油星弹到眼镜上,狼狈地用指背一揩,就低头继续。 陈晨自发地就要帮她擦,才凑过去哈了一口气,韩梅就警醒地躲开了。她看一眼周围的乘客:“你不是想学上次那样吧?” “哪样?”他的笑意爬上了嘴角。 两人相视一笑。 陈晨先忍不住了:“看穿别说穿啊!”他捧住她的脸,果断给了新婚妻子一个香辣味的吻。 决定做的太匆忙,要摆酒也只好订在了下一年了。 蜜月陈晨却是等不及的,看下周一在邻省有个研讨会,他拉着韩梅周五晚就上了火车,打算连上周六日,先凑出一个寒碜却甜蜜的长周末。 第一次携眷出差,之前错过的分分秒秒,用此刻的秤不离砣补回来。 车厢人不多,稀稀落落的。 韩梅昨晚休息得不好,就靠在他肩膀上闭目休息。 中间经过某个站的时候停的有点长。 陈晨坐在靠窗边,隐约见月台上有几个身形高大的人,上了二人所在的车厢。 滑动门打开,中间一人被壮汉们簇拥着过来,径直坐在了与陈晨面对面的那组空凳上。 来人于他预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陈晨看一眼还在睡的韩梅,没想叫醒她。 他低声叫了声:“爸!” 陈瑜面容冷肃,看了二人好久,才问:“你还当我是你爸?” 陈晨挑挑眉。 “你以前鬼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拿自己后半辈子开玩笑?!” 陈晨不紧不慢地:“我像在开玩笑?” 陈瑜气得发抖:“你这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对抗了?” 陈晨声音疲惫:“爸,我不是五岁了,不再会为了吸引你的注意而故意吃坏肚子。我七年前就跟你说过了,我是真心想和她过一辈子,只是当时你不信。” 陈瑜目光深沉,胸口起伏。 再开口,他的声音里都是恨铁不成钢:“男人最忌手软,女人最怕心硬。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打过你的孩子。这样的女人,配得上你的喜欢?” 车厢里陡然安静,连呼吸声仿佛都停了下来。 陈晨感觉肩上突然地一抖。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去听音乐会~文早更了~人没有~~~~啦啦啦啦 ☆、如果这个过错,是为了让我们不再错过,我只好认了 “男人最忌手软,女人最怕心硬。你知不知道, 这女人打过你的孩子。 这样的女人, 配得上你的喜欢?” 车厢里陡然安静, 连呼吸声仿佛都停了下来。 陈晨感觉到肩上突然的一抖。 他还以为她睡着了。 陈晨平静地说。“我知道。” 他只是没料到真相会以这么猝不及防的方式浮出水面。 面对陈瑜凌厉的眼神, 他深吸了一口 分卷阅读103 分卷阅读104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4 气,声音遥远又沉痛:“手术的时候, 我人就站在手术室外面!” 感觉到手里的柔荑一僵, 他早有准备地握紧了她。 当时他被打包送到外国, 全程叫人看管住了,连护照都被收走了。 他知道来硬的不行,只好耐住性子找寻机会, 终于等到开学,他找借口说想跟同学多交往想办住宿,拿了护照去学校办手续, 靠着中途进洗手间换了衣服, 才终于躲开了耳目,直接奔机场而去。 他怕韩梅也被人监视着, 直接联系会暴露了行踪, 下了飞机才用机场的公用电话打到了乔尼女友手机上, 又转折地联系到了乔尼。 乔尼很快就开了车来接他。 陈晨还在吹嘘自己一路如何如何惊险呢, 好久才反应过来乔尼一语不发, 满脸凝重。 陈晨突然不安,他看了看窗外的路,不像是熟悉的方向, 犹豫着难不成他也被老爸策反了?“咱这是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乔尼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将车子一路开出了邻外省,并终于停在了市郊一个小医院前面。 陈晨简直莫名其妙。乔尼拉开车门,才吞吞吐吐地:“我一直找不到你,我姨妈不是管医院的吗,我收到了一个关于韩老师的消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想法。” 陈晨心头一跳,二话不说跑下去,门口已经站着个来接应的医生了。 那人面无表情地将他们领到了妇产科手术室的门口,说:“你女朋友人在里头呢,流产手术刚结束呢,你看要不要等她出来。” 陈晨整个人都懵了,像兜头被人来了一板砖,整个人都晕乎乎地。 “什么手术?”他嘴里这么重复着,身体却像是早一步就听明白了,有眼泪哗哗地夺眶而出。 这明明是个好消息,却硬生生被酿成了悲剧才叫他知悉。 他瞪住那个医生,想说你他妈知不知道什么叫职业道德,怎么可以乱开玩笑,嗓子却哽咽着说不了话。 他像是个倒霉的考生,因为迟到被逐出了考场,就要承受着他不敢想象的结果。 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成了这样,所以手足无措,浑身发抖。 他千辛万苦地回来,难道为的就是这么个残酷的结局吗? 她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向他表示决绝之意。 他委屈地站在那里,被路过的行人轻轻一碰,便摔倒在地上。 他知道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最多只有几十米,却又比从来都要遥远。 他趴在门上,声嘶力竭地倒地大哭,仿佛希望里头的她能听到,又害怕出现在她的面前。 见手术室的灯一灭,他像是炸了毛一样,慌慌张张、手脚并用地就爬了起来。 他擦着脸上的泪水,闷头从医院往外走。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穿了一个洞,申市的高气压让他喘不过气。 再回美国,更像一种自我放逐。 发疯寻找的保镖们看见他又出现在门前,都大大吃了一惊。 他以为自己逃开了,可他并没有,他开始整宿整宿地失眠,不喝酒睡不着。 朋友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硬是拉他去酒吧。 他一眼看到了那个坐在吧台的背影,只因为那个女孩有着和韩梅一样的黑色长马尾。 他坐到她旁边,轻轻地“hi”了一声,像是怕惊醒了这个梦。 可当女孩向他转过头,他这个梦还是醒了。 女孩突然问他:“你怎么哭了?” 他说:“我哪有。”一摸脸,却满手都是泪。 悲痛被种在他的每一个细胞里,让他无论看见什么都能想起她。 他去朋友家里,别人的小孩过来伸手向他要抱抱,他就会突然崩溃,躲进厕所里哭。 他知道,自己可以再有婚姻,再有家庭,可他不会再有爱情了。 他把所有爱情都给了她,在他还相信爱情的时候。 他只能醉生梦死,喝了吐,吐了喝,直到在医院醒过来。 护士说他喝醉了晕倒在路边,有小偷想趁人之危,被路过的警察抓住,才顺便发现他在口吐白沫。 幸亏急救及时,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像有火在烧,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他留意到四周的装饰和医院里罕有的欢声笑语,才想起那是圣诞节了。 当一个人孤独地处在热闹之中,只会觉得更难受。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独自换回自己的衣服,收拾东西出院。 透过窗外,他一眼就瞥见了外头有列队的小孩子在唱圣诗。 他害怕地别开脸,突然瞅见镜子里人,他眼布红丝,胡子拉渣,好半晌他才认出了是自己。 他对自己说:“看韩梅把你弄成什么样了!” 他当然恨过她的! 凭什么他要活得那么惨? “我恨她的从来不信我,恨她对从来对自己狠心。我掏心掏肺,她却一再辜负。” 他幻想变成人上人,让她对自己刮目相看,奴颜婢膝,再求着要和他好。 他在那边一分钟都恨不得掰成两瓣用,甚至开始接受陈瑜的安排和帮助,为了走一条最短的路,焕然一新地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看见她第一面,我就明白了。 那些苦大仇深,都不过是我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我从来都舍不得她。” 她是他心心念念的星球玫瑰,也是教会他爱情的狐狸,他早被驯养了,再也离不开她。 “我当然也恨过你的,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们不至于要走那么些弯路。 痛苦的时候,我甚至还想,你也配当人父? 我妈走的时候才四十出头,我的孩子甚至都没见一眼这个世界,你是有多么讨厌我,以至于要我三番四次地痛失至亲。” 他看着陈瑜瞬间惊痛的脸,心中那丝报复的快感,很快又被痛苦的潮水淹没。 原来他从来没忘过那种痛,它如闪电,只要一提起,便瞬间就跨越时间的长河,猛击他的心脏。 “我恨你棒打鸳鸯,恨她冷酷无情,可其实我早就清楚,我最该恨的是我自己。 我的弱小和自以为是,早已为结局埋下了伏线。” 都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每一个年龄,都有每一个年龄的书。 大四时的他,还没有成熟到能耐下性子去读韩梅眼角眉梢的不安。 他自以为她比他大,就应该包容他的一切。 他隐瞒自己的付出,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应该了解。 都说当局者迷,是离开后的思念才让他真正读懂了這個他爱的女人,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声叹息,都被他放在心中咀嚼。 这里面有這么多的意思,他为什么之前从没发觉过。 她沒有安全感,他 分卷阅读104 分卷阅读105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5 该怪自己沒能给她安全感。 本來就岌岌可危的信任,让他的离开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後悔,愧疚,悔不當初,可也无可奈何。 女人是男人的學校,他從她那裡毕业。他的成长,用了她的痛苦和血肉作代价。 他这才明白了,人只有在承认自己幼稚的時候,才算真正成熟了起來。人有了直面过去的勇气,才能知道前路要怎么走。 “我们俩,都为当年的不懂事之付出了代价。 可是如果这个过错,是为了让我们不再错过,我只好认了。” 车子停站太久了,车厢中渐渐开始有不耐烦的鼓噪。 两父子却仍旧在沉默中拉锯。 陈瑜看了看儿子,又稍稍挪动视线,落到这个法律上已经成为自己儿媳的人身上。 他叹一口气,已经想不清上一次父子俩心平气和的对话是什么时候了。 自从他妈过世以后,陈晨就再也不服管了,他愤世嫉俗,顽劣不堪,用周身的刺来掩盖内心的敏感。 他也从来没有费时间去管教,只用上下级的一套,去压制驯服。 是这个他一根头发丝都看不上的女人,让桀骜不驯的儿子,和自己和世界作出了妥协。 报站声中,陈瑜缓缓站了起来,扔下一句“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蠢货!”,就在众人拱卫中下了车。 车子缓缓开动。 陈韩二人仍旧维持之前的姿势坐着。 陈晨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背影,渐渐感觉到肩头湿润。 他微笑着轻拍她的头:“你怎么睡觉还流口水呢?把我半边肩膀都打湿了。” 韩梅没说话,她把头埋得更深了。 陈晨笑着把她搂住进怀里,亲她的头发,额头,眼睛,温柔地,像是在亲吻二人的伤口,话却偏还要插科打诨:“也是,对着这么个大美男,不流口水才怪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谁说的要虐陈晨的,我给了。 感谢梅子和初心如昨给陈晨两口子随的份子钱哈哈哈哈~~~~ ☆、正文完结 本来的小蜜月,被这么一打岔, 两人周游的兴致还是受到了影响的。 陈晨觉得韩梅郁郁寡欢忧思沉重, 好像连影子都仿佛有了重量。 可他仍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给她买好玩的, 带她吃好吃的,绞尽脑汁用俏皮话来逗她。 有什么东西她才刚想起到要, 他已经给递到了手边。 韩梅心中有话, 眼看着旅途快要结束了, 两人马上就准备动身回申市,她正坐在床上收拾两人的衣物,见陈晨打完电话从阳台进来, 她突然开口说:“你能坐下来吗?我有话想跟你。” 陈晨稍一顿,说好,然后面朝下放下手机, 正对这她坐在梳妆椅上。 她低下头:“你离开之后的事, 我想跟你说说我的版本。” 这是她第一次敢直面自己的痛苦,仿佛在挖开自己的伤疤, 她每字每句都说得不易。 “你突然离开之后, 我总做梦, ”她说, 透光的窗帘将她衬托成一个被暮色包裹的侧影, 单薄得像要溶进里面一样,“有成功等到你回来的,也有梦见你要一刀两断的。 可是梦醒了, 你还是不在。 有时候我还在想,是不是我跟美国天生不对盘,怎么每次都输在它手上。 等我发现姨妈不来了,那一刻,我简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我开始在回忆里寻找你消失的蛛丝马迹,比如你不声不响地就去跑马拉松,还有去瀛洲前失联的那一段,一次一次,都像是最终消失的预演。 悲伤中,我心中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仿佛你是我宿醉后的头痛,狂欢后的报应。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和你会有以后的。是你让我相信了永远,可又亲手破灭了它。 我也知道出国念书好,谁不知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呢,我不恨你走,恨的是你的无声无息,好像,好像怕我就此会缠上你一样。 我手里拿着模糊的b超照,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我在寝室里发呆,连室友进来都没发觉,等她凑过来问我拿着的是什么,我才吓得整个人跳起来。 我随口胡诌是上课用的幻灯片,自己也不知她信了多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阮玲玉说人言可畏。 我怎么生下它?我怀的是学生的孩子,我还有父母要奉养,我还会因此丢掉工作。 我并不是因为恨你才打掉孩子的,我是因为害怕。 这就像我心头已经被人插了一刀了,而我自己还得往身上补一刀。 可我没办法不自私。 我偷偷摸摸从在网上搜打胎的资料,半夜三更躲在被子里看,那些血淋淋的照片和视频吓得我吐在了被窝里,我还得编谎跟室友说是吃坏了东西。 我越等,心中越是不舍,终于我一个人收拾东西,买车票,订酒店,挂号、等叫号、动手术。 我到现在还能记得躺在手术床上听着耳边那些器具的声音,它们进入我的身体,又被随手扔在铁磁盘上,发出一阵冷冰冰的叽哩桄榔。 我跟自己说:不怕的,痛不过是人成长的一种方式,像长身体时骨头会痛一样。 我把咱们的回忆和着血肉碾碎了,是为了轻装上阵,痛过就是新生。 因为麻药的作用,我当时没觉得痛,就是冷,发抖,像是虚脱一样。 我一直没有哭。直到我被护士扶着坐起来,看着从腿上蜿蜒的血,那一瞬间,我忽然意识到,那不是我的血,是咱们孩子的,然后我才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哭声。 我躺在医院几十米外那家隔音效果极差的快捷酒店房间里。 麻药过后的疼痛让我睡不着,我像熟虾一样蜷缩在被子里,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我手里攥着那张b超,才开始想,我连它的骨灰没有,以后,这个就是它的遗照了。 听着隔墙后传来的撞击声和喊叫声,我又想起白沙湾里那个昏暗的船舱,仿佛一切都是有节奏的,水声,呼吸声,拍打声,你的手指在我的皮肤上,髋骨撞在我的大腿根,池子里的水随着浪一摇一摆,你在我的身体里高潮,我紧紧抱住你,我说:‘如果有了’,我本来的意思是想问你,如果有了,咱们要怎么办,然后你张笑眯眯地,说:“那他会有我的眼睛。” 我努力想从照片里找那双眼睛,可是却发觉根本找不到。 我把你弄丢了,我把孩子也弄丢,我再也看不见那双让我欢喜让我忧的眼睛。” 陈晨心痛得无以复加,伸出双手将她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捋她的头发,像是在抚慰一只刚受伤的幼崽:“都过去了,我回来了。” “我躲着你。我害怕你会发现真相。 分卷阅读105 分卷阅读106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6 我打算一辈子守着这个秘密的。 你不知道,就不会受伤了。” 她不知道,原来陈晨早就知道了。所以那天晚上才会被床上的血吓到。 韩梅抱紧了他:“我瞒着你,我害怕你会因此厌弃我!” “傻瓜!我只恨不得待你更好。” 他敞开胸膛,接受自己的悔和痛,连同韩梅的恨和泪。 幸亏伤痛早已经过去,时光将会治愈一切,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他们已经找回了对方。 韩梅没顾得及悲伤太久。 因为回到学校不久,就是她的第二次答辩了。 韩梅紧张得不行,除开学习和工作,一边还被高玉兰催着确定婚礼的细节,三座大山压下来,让她一点点小事就很容易抓狂。 在学校对着学生同事她忍了,到了家就开始摁不住脾气。 她开锁一进门,看见陈晨把吃完的外卖盒通通撒开了搁在桌上,人却不知道躲哪个房间去了,忍不住就虎吼一声:“陈晨!” 陈晨连忙从房间里奔出来,“怎么啦宝贝!” 韩梅一边收拾着,一边骂骂咧咧:“又顾着玩游戏,吃完的外卖盒子也不晓得收一下,摊在这惹虫子吗?” 陈晨赶紧过去抱住了她:“行行行,你别忙,我来清这个。”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不过你得亲这个。” 韩梅被气笑了,眉还是皱着的,还是给脸地亲了他一下,接着便看他像个被按了键的机器人一样,乖乖就开始收垃圾。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干活,火气很快便下去了。 韩梅性格里有特别好,又特别不好的地方,就是爱自省,她过了一会儿,又反过来觉得自己脾气暴了。 她突然过去搂了陈晨的腰。 陈晨哭笑不得地扶着她的手臂:“你不是让我收东西吗?这样叫我怎么弄?” 她撅着嘴,感觉生活从她身上剥夺的那份撒娇的勇气,又由陈晨给回了她。 她用脑袋蹭在他的背心上:“那什么,你最近觉不觉得我特别容易生气。” 陈晨一顿:“不选真心话,我大冒险行吗?” 这笑话真冷!韩梅气不过地使劲拍了他一下,才又将脑袋贴回他的背上:“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点点小事就很容易恼火。昨天咱们吃全家桶,我看见你把我最后一只鸡棒槌吃了,突然间就火冒三丈,连灌了两大口可乐才控制住没发脾气。” 陈晨笑:“那你干嘛不说,以后全部的鸡棒槌都是你的。” 她抬头看他一眼,突然叹了口气:“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 陈晨赶紧转过身来,抱住她的后腰,手指点点她的鼻子:“都说女人有多可爱,要看男人对她有多宠爱。小脾气就是我为你置办的第一件东西,然后是坏习惯,还有小肚腩。” 韩梅抗议道:“才不要小肚腩!” 陈晨笑,再然后,他看一眼她的肚皮,最好还有一个眼睛像他的孩子。 韩梅终于被他顺毛了。她搂上的他的脖子,决定要再亲亲那张会说话的嘴巴。 由着陈晨去收拾,韩梅很快便高高兴兴地转身进房,翻箱倒柜地去准备明天答辩的战衣。 陈晨顺便收完垃圾又顺便吸了尘,干到一半又听见韩梅在喊。 他一进房间,看见她在床上摊了一堆的的衣服,左右手又各拿一件,比划来比划去,却哪件都不满意。 她让陈晨给意见。 陈晨指了一条连身西服裙子:“这件吧?” 韩梅换上了在镜子前转了个身,还是觉得不得劲,这揪揪那扯扯:“你看我是不是胖了,怎么好像歪歪扭扭地?怪不得都说瘦才是百搭单品呢。” 陈晨一手帮她把柜门关上了:“都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来吧,咱现在就去买。” “才不要,浪费钱。” 那怎么办? 陈晨突然灵机一动。 “我觉得你再胖个10厘米才好呢。”他从后贴上韩梅,两手插进她外套的衣兜里,扯着衣服的下摆在她小腹处交叠出一个小包。他看着镜子里的她:“那些专家组一看这个,哟!原来是个孕妇!他们还好意思不让你过吗?” 韩梅气得白眼一翻。 当然,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这句开玩笑的话,居然在无意间言中了事实。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小天使们的一路支持,感恩陈老司的追妻之路上一路有你。谢谢树的地雷。 正文结局,明天还有个小番外。 欢迎大家留言告知后续想看番外,你们畅所欲言,我尽力而为。日更估计是有难度的,让我想到一点就码一点:) ☆、番外i 他和她的编年史 1990年,中国第一家麦当劳终于在深圳开业, 和早前进驻北京的肯德基形成了南北之势。谁会料到, 它们自始开始了漫长的相守。即使在麦当劳改名为接地气的金拱门后, 他们双方依然不离不弃, 身边总有对方相伴。 同年,陈晨出生, 韩梅五岁。 2000年, 飞速增长的中国gdp终于赶超意大利, 稳坐世界第六名。 读中学的韩梅第一次接触言情小说,被里面的爱恨情仇感动得稀里哗啦。而小学三年级的陈晨,早已经是实战高手老司机, 班里头漂亮女孩的小脸蛋,就没多少是他没亲过的。 2010年1月15日下午3时,发生了21世纪持续时间最长的日环食, 月亮的影子将火热的艳阳变成了夜幕上瑰丽的圆环, 如同挂在天边的一枚定情的金戒。可惜金风玉露一相逢,这日与月的相拥, 也只不过维持了11分钟, 便匆匆分离。 同年, 20岁的陈晨碰上了25岁的韩梅, 他们命定地相遇、相亲到分手, 再轰轰烈烈难舍难分,也不过是一年多时间里的故事罢了。 2017年,法国总统马克隆让年长他24岁的妻子当上了第一夫人, 让这段惊世骇俗的师生恋成为举世瞩目的浪漫故事。 功成名就的陈晨,也终于找回了回到韩梅身边的路。种种过去,最终以她的一声我愿意作结。 32岁的韩梅顶着孕肚,领到了她的博士学位证。 2019年,产后复工的韩梅,如愿担上了教职。 陈晨从学校离开,专心发展律师事业。 韩梅戳着他的心口问:“老实说,你来教书,就是为了来追求我吧?” 陈晨一手搂娃,一手抱老婆,毫不讳言:“当然,比起教书,我从来更爱‘育’人。” 2020年,迈入高龄产妇行列的韩梅顺利诞下了二胎。 精灵古怪的大女儿凭借她跟外婆自学的广场舞,配着小奶娃震耳欲聋的魔音为乐,成功吸引住了爷爷的全部注意力,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7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7 根本没人能顾得上给丑媳妇脸色看。 陈晨悄悄教育韩梅说:“看,让你别担心的,核心竞争力从来都不是金钱美貌,而是在关键的岗位有自已的人。” 那年,他30了,她刚好35。 你问往后吗? 爱情有了,包子也有的,他们说好了,用除法过一生,肩并肩地一起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基本暂定还会有个包子的番外,别的还在考虑,大家可以积极提议。 ☆、番外ii 像你的那一半 陈小囡出生三年间,陈氏夫妇一直为一个问题争论不休:小囡到底是像爸爸, 还是更像妈妈? 韩梅坐在床边打了个哈欠, 停了给小囡拍屁股的手, 看着她终于合上了叽叽喳喳的小嘴和遗传自爸爸的大眼睛, 再一次慨叹:大概只有在她睡着了的时候,会看着有几分像自己。 早上带小囡上学, 在电梯里碰见了邻居, 小囡嘴巴还挺乖的, 不用妈妈提醒,就晓得主动叫人。 邻居奶奶见她可爱,就忍不住逗她说话, 问她在哪儿上学,又问她是什么生肖。 小囡瞪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一脸骄傲地大喊:“我属猴!” 韩梅忍不住更正:“你是2017年出生的, 属小鸡。” 小囡奇怪地一扭头:“可是你昨天才说我‘整天活蹦乱跳地, 是属猴的吧?’” 轿厢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把韩梅尴尬得不行。 就这口没遮拦的性子, 韩梅想:像十足了她爸! 让韩梅没想到的是, 居然连调戏老师这种事也能遗传。 晚上陈晨下班, 韩梅当着他的面问陈小囡:“你跟爸爸说说, 今天在幼儿园怎么调皮了。” 小囡眼睛还盯着手里的小魔方, 一贯地卖萌装傻:“囡囡不调皮的,爸爸说了,我从小就是董事长的料, 因为我特别懂事。” 陈晨听得哈哈大笑,得意地把女儿抱在腿上,夸她“咱们小囡真聪明”,又拿胡渣去刮得她的小脸,弄得她咔咔直乐。 韩梅气不过地把女儿在幼儿园不肯睡觉的事讲了:“她居然跟老师说:‘你这么老了,还不结婚吗?要是给我讲睡前故事,我就给你介绍男朋友吧。’” “谁教你给人介绍男朋友的?”囡囡还顾着耍玩具,坐在被爸爸腿上被颠了两下才抬起头来。 知女莫若母,韩梅没好气地戳穿她:“又想当花童呢吧。” 不久前陈晨所里合伙人结婚,把小囡借去当花童了。她看见有漂亮裙子穿,还能拿着小花篮撒花瓣,不要玩得太开心。 等第二天一睡醒,她自己就从衣柜里挖出elsa的蓝色裙子,央妈妈带她去& go”。 韩梅只得跟她解释:“那是婚礼上才有的。” “那哪里才有婚礼。” “得有人结婚才能办婚礼啊。” 于是陈小囡逮着人就开始问人家什么时候结婚,叫附近的邻居小年轻们还没过年呢,就无端遭遇了一拨催婚。 路人里没找到目标,她又去求助妈妈:“妈妈你也去结婚吧。” 韩梅指着婚纱照给她解释说:“爸爸妈妈已经结过婚了。” “那不能再结一次吗?” “一辈子就结一次。” 囡囡马上就瘪嘴了:“那你们之前怎么可以不带囡囡去。” 陈晨在一旁听得直乐:“咱们带上囡囡了呀,是你自己太懒了,还睡在妈妈肚子里不肯出来。” 气得韩梅怒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回头她又往外学。” “咱们当时都领证了好吗。” ......就是他整天这副没所谓的样,才把女儿教得口没遮拦! 等哄完囡囡爬上了床,韩梅才发作他:“你的基因还真强大哟,连调戏老师都能遗传。” 陈晨从文件上分了她一眼:“这怎么能怪我,这分明是遗传的你!” 韩梅忍不住用两手夹扁他的双颊:“胡说八道!怎么就像我了,我从小就乖乖的,不要太尊师重道。” 他笑眯眯地伸手摁灭了大灯,手从她的衣服下摆偷摸进去:“像你,才该睡觉时,还不好好跟我睡觉!” 什么乱七八糟!韩梅刚想躲开,他的手已经一下摸到了她的痒处,给挠出一声笑来。 他扔了文件,将她抱到了自己身上坐着。 他亲了亲她的嘴巴:“像你!” 她掐着他的下巴将嘴巴挪开:“你教出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借着睡衣的遮掩,他的手顺着她的脊梁骨,一寸寸地攀爬她的裸背,刮出一道颤栗的娇喘来,将她原本后头的半句话都揉碎了。 “你作弊!”她的声讨未及出口,已被以吻封缄。 有了陈小囡之后,韩梅的愿望成了每天的自然醒,陈晨的愿望当然是和她自然睡。 可无论夜里头怎么运动,裸睡是不敢想了。生物钟精准的陈小囡只要一醒过来就会跑到他们床上,像在游乐场弹床一样使劲闹腾。 天刚亮,睡在外侧的陈晨就被爬过去找妈妈的小囡在肚子上连踩了两脚,本就满的膀胱几乎要憋不住。 陈晨忍痛将女儿抱开了,以免她继续祸害自己,又赶紧“嘘”住了准备大嚷大叫的小囡,好给亲亲老婆在难得的周末多争取点睡眠时间。 他利落地帮女儿穿好了衣服鞋袜,带上女儿到外头去吃早饭。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韩梅也刚好洗漱完毕。 陈晨放下外卖的早点和小囡,准备回所里加班。 韩梅看着外卖盒里的白粥,撇了撇嘴:“你没让老板给装点榨菜吗?这两天嘴巴淡得都没味道了。” 陈晨亲了亲老婆的脸颊:“中午回来给你带肯德基。” 小囡听在耳中,记在了心里,整一个上午都在追问:“爸爸怎么还不回家。” 韩梅解释“爸爸要工作给囡囡买玩具呀。” 等韩梅晾好衣服进屋,就听见小囡在聊电话了:“囡囡想爸爸了,爸爸好久回来呀?”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韩梅等忙完,就拿出个故事书给她讲,谁知小囡一刚听见门外钥匙声,撇下妈妈就腾地跳下了沙发,连小拖鞋也忘了穿,小炮弹一样撞到了陈晨的腿上,大声欢呼道:“爸爸,我要啃鸡鸡!” 陈晨把背心袋拎高了:“合着你一上午给我打了四五个电话,想的都不是我啊?这没良心的小馋猫。” 陈晨刮了刮小囡的鼻子,才将手里的全家桶给了她。 见韩梅站在旁边,一脸看笑话的样子,气得陈晨瞪她:“就是你遗传的吃货体质。” 韩梅目瞪口呆:哎?这也能赖我头上?” 知道韩梅爱吃辣,陈晨特地买了辣和不辣两款。 谁知陈小囡看了看妈妈手里 分卷阅读107 分卷阅读108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8 的鸡翅比自己的红,便含着小调羹向她要。 韩梅跟她解释这个是辣的,你吃不了。 小囡还不肯,说:“囡囡也能吃辣。” 韩梅只好避开沾了辣椒面的地方,撕出一小瓣来,放到她的小调羹上。 大概还真是遗传了她的嗜辣口味,小囡吃得挺欢,一边吐舌头,一边还继续管妈妈要。 不妨有一处可能沾到辣椒面比较多,小囡又一口下去,立刻伸着舌头就哭了。 两个大人好气又好笑,又是喂水又是哄地,好不容易才让她缓过劲来。 韩梅把玉米沙拉给她舀着吃,便又想起另一个事来:“对了,月底在天津有个活动,院里让我带着学生去,得走个大半月呢,到时囡囡幼儿园也放假了吧,要不我让妈过来照看一下?” 陈晨说:“爸妈下周不是要和棉纱厂的工友一起去星马泰?” “呀,我都忙忘了。这可怎么办?” “那有什么,”陈晨毫不在意:“不就是找人帮忙看孩子吗?” “你能找谁?”韩梅一顿:“事先声明啊,让乔尼来我可不放心。” 乔尼的老婆为了身材不愿生,他自己也一直跟个大小孩一样,跟小囡玩是玩得挺好,当照看人可不靠谱。 他上次来跟小囡玩,大概觉得无聊,就学着外国视频里爸爸看娃一样,用吸尘器给小囡扎辫子,差点没把她头发给扯了。 陈晨沉吟良久:“再不行丢给她爷爷照看好了。” 韩梅一时震惊,嘴巴张了张:“你爸能愿意吗?” “都说隔代亲嘛,反正他那边有秘书有保姆,正好给咱们带女儿。” 韩梅想起小囡慢周岁的时候,有次陈瑜来看她。他想抱她来着,小囡手里正抓了个喝水的茶杯在玩,乱挥之下,在陈瑜脑门上重重地敲了一记。 韩梅听见身后的痛呼,连奶粉也顾不得冲了,立刻转身去照看。 谁知陈瑜呲牙咧齿地把小囡继续抱了起来,一手捂着额头,还继续笑眯眯地逗她玩:“哟,咱们囡囡手上这么有劲了呀。” 对比动不动被掌掴被狠揍的陈晨,韩梅想,或许,是真有隔代亲这回事的。 韩梅刚走的时候,陈晨还舍不得这么快送小囡过去。 反正他是老板,边工作边带娃也是没人能说个“不”字的。 谁知他拿着文件正要教训下属呢,囡囡把过家家的塑料小杯就递到了他嘴边了,说:“粑粑喝。” 他看一眼空荡荡的杯子,只好买账地低头抿一口,抬头对上囡囡亮晶晶等好评的样子,还得装出一副刚喝过琼浆玉露的样子,笑嘻嘻地给女儿点赞。 他刚要继续忙,小囡扒着他的胳膊问:“那你喝完了,不要谢谢囡囡吗?” 前面站成一排的下属早已经扭脸笑开了。 陈晨简直想仰天长啸:谁来扶住他的老板架子! 等到周末,陈晨就给囡囡收拾了个小行李箱,亲自将她送去了花城。 小囡是第一次去爷爷家,看什么都新鲜。 大院的房子倒是大。陈瑜面上仍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可一进门,就能看见给准备的小拖鞋上都印了小囡最爱的elsa图案。 怕小囡一时间不适应,陈晨在陈瑜家住两天一夜,打算周一凌晨才坐红眼航班会申城。 有了小囡在,父子俩的交流也出奇地变顺畅了。 比如陈瑜想招呼儿子来吃饭,就会喊:“还在瞎忙活什么,快过来吃饭,看小囡都饿坏了!” 等陈晨从房间出来,看见囡囡还在到处疯跑,陈瑜便又换了个说辞:“看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把小囡都带成啥样了,人是铁饭是钢,到点就要吃饭。” 陈晨不好拆穿他的口是心非,便笑着抱起小囡坐过去了。 平常饭后,陈瑜都要回书房工作的,这天却破天荒坐在了客厅看报纸。 陈晨坐在一旁,抱着小囡跟刚回到酒店的韩梅聊电话。 没了女儿在身边,韩梅早就牵挂得不行,事无巨细地问完他们一天的琐事,才听见有个声音在电话旁边提示:“快问问妈妈吃饭了没有。” 囡囡便大声地在那边重复:“妈妈吃饭饭了吗?” 等韩梅回答完,那人又轻声地提示:“妈妈走了好几天了,你想妈妈了吗?” “嗯,囡囡想妈妈!” “……快跟她说爸爸也是。” 韩梅听得心都要化了,眼中泛湿,谁知小囡想了一会儿,却是坚定地说:“囡囡第一想,爸爸你是第二。” 两人一开始还担心小囡不适应,幸亏每天跟她视频,她都是高高兴兴的,说大院里头有好多小朋友陪她玩。 听保姆讲有个小男孩拿了最新款的变形金刚来讨好小囡,说:“这个可厉害了,能变车,能开炮,还能打坏蛋。” 小囡想了想:“那他会做可乐鸡翅吗?” 小男孩一窒,挠头说:“不能吧。” “那他没有我爸爸厉害的。”小囡说完,一扭头,便继续拼图去了。 唯一有一次她着急,跟爸爸投诉爷爷不给她玩具。 两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陈瑜正在书房办公,小囡钻进书房玩,管他要飞飞儿玩。 陈瑜一脑子问号,问什么是飞飞儿,小囡光着急,张口结舌地解释不来,翻来覆去都是:“就是要飞飞儿!”说着说着,把自己都给急哭了。 陈瑜只好把小囡抱起来,由着她去指挥去拿,最后才知道,原来她是管他要小纸片来画画。 经了这个乌龙,陈瑜才晓得小囡因为从小叫外公外婆帮着带,话里三不五时地会带几句山城方言。他脸色不好看,放了话,要训练孙女从小说出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结果,等陈晨去接她的时候,就听见陈瑜叮嘱小囡说:“牛啵儿啵儿给你热好了,拿在路上喝。” 小囡吸了两口,又问:“爷爷,我画的丁丁猫儿呢?” “给你收好贴睡房的墙上了,你下次来爷爷家住,睡在床上就能看见。” “那好吧。”小囡这才趴进陈晨的怀里,高高兴兴地跟爷爷挥别送飞吻。 小囡和妈妈两周没见,一到了家就扑到了妈妈身上,连晚上睡觉都不肯回自己的小床了。 韩梅见有学生寒假不准备回家的,就带着小囡招呼他们来家里吃完饭,专门买了猪肉和白菜切得调好味,又亲自擀皮,给大家下饺子吃。 小囡还像模像样地围了条小围裙,跟着小哥哥小姐姐们包饺子。 韩梅怕饿着他们,给准备了五大盘,谁知下到第二盘他们他们就塞不下去了,最后烫熟的十几只也是韩梅一个人包圆的。 “你们怎么吃这么少?要不剩下的给你们带回宿舍煮着吃?” 接着就马上有学生来说:“韩老师最近食量暴涨啊,去 分卷阅读108 分卷阅读109 独一味 作者:胖白米 分卷阅读109 天津的时候吃夜宵,一口气就吞了两笼狗不理包子。” 被搂在了妈妈怀里的小囡,伸出小手摸在了韩梅的小腹上:“哎呀,原来这鼓起来的是包子哟?” 韩梅气都气死了:这帮人一唱一和的,是在说相声吗?! 等陈晨回来,她还跟他诉苦:“我看也没怎么胖嘛?” 谁知陈晨不安慰她就算了,还笑眯眯地看着她的肚皮说:“我觉着也是包子。” 韩梅想转身不理他了,被他一下子抱在了怀里。 他亲了她一口,视线沿着乳沟就掉了进去:“老婆,你上围见长呀。” 新鲜!“谁发胖不长胸?” “你姨妈晚了三天了。” 韩梅一愣:“你记这么清楚哦?” “笑话,你会不记得自己几号发工资?”他在老婆面上啵了一口:“希望这胎要像爸爸呀,否则还像它妈,那不得要笨死?” 他嘴上这么逗着她,却忍不住将亲亲老婆抱进了怀里。 韩梅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腹,仍旧不能置信:“真的呀?” 陈晨和抬头的她相视一笑。 他们从没有告诉对方的是,其实孩子像你的那一半,才让更爱他/她。 分卷阅读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