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欲者》 分卷阅读1 失欲者 作者:陌归流 分卷阅读1 《失欲者》作者：陌归流 文案： 姜筱筱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自己在新手村找韩青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拿着竹签问一个npc道长求解，那位道长就给他解签，说，无情皆孽，有情皆苦，南柯一梦罢了。 韩青就笑着说，无孽不苦，受教了。 一语成箴。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现代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青，杜舟 ┃ 配角：姜筱筱，陆余 ┃ 其它：无 第1章 1 “你没有感兴趣的食物，没有感兴趣的游戏，也没有感兴趣的事情？” “……是。” “那感兴趣的人呢？” “从来没有过。” “好的，”医生点点头，记下这位患者的名字，“那你对活着还有兴趣吗？” “如果说实话的话，没有。”穿着病号服的男人答道，“就像是打游戏一样，我可以确认自己已经失去了对人生这场游戏的所有兴趣，当然也包括活着。” 医生低头翻了翻他的病历，本着不想放弃任何一个病人的想法，对这位病人提出最后一个请求:“法律赋予每个人活着的权利和义务，韩先生，我能不能以你的主治医生的身份邀请你进行最后一次治疗？” 病人沉默片刻，说:“好。” 第2章 2 这是厄洛斯第二十七次模拟我与杜舟的相遇。 我站在铺满了梧桐树叶的街道上，看着细碎又慵懒的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枝桠间洒落。 周围逐渐响起打闹的声音，即使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依旧循声转身望去，看着那或是一对情侣，或是一对闺蜜的少年少女们嬉笑着从我面前追逐而过。 不是他们，我心想，是第九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 随后我便被撞得一个趔趄，怀里抱着的书本也掉了一地。 那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女孩子连忙对我道歉，一边帮我捡那些书本，一边慌张地低头擦着红肿的眼角。 我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是情人节，在这种日子里失恋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尤其是她这样平淡无奇的女生，在这种年纪里爱上一个比她优秀的混账男孩子，最终她这样卑微的爱也要失去，实在是一场悲剧。 周围的情侣们打闹着从我们身边走过，虽然也有人想停下来帮忙捡起那些书本，但看见那个女孩子，又犹豫着离开了——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情人节嘛，万一是我为了搭讪故意的呢，要真是这样，他们一帮忙，反而弄巧成拙了。 于是人来人往中，我和姜筱筱捡那些书本捡得手忙脚乱。 “真的很对不起！”她始终不肯抬头，低头抽噎着，如同她的爱情那样卑微地给我不停地道歉，“给学长添麻烦了！我……我走路太急了，是我的问题……” 傻姑娘，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个时间本来就不算人多的时候，要是我跑在路上，看见有这么个不好好靠右走，非要逆人流而行还在路上发呆的家伙，我才不道歉，被撞到了纯粹活该，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啊。 姿态太低了只会让理亏的家伙更加理直气壮而已。 我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这个时间点上我们还不认识。于是我接过她递给我的那摞一看就不轻重的书本，也慌乱了起来，赶紧把书搁在旁边的长椅上，安慰起了这个姑娘:“不碍事不碍事，是我走着走着非要仰望天空装文艺青年，不是你的错，哎，同学，你怎么哭啦，我这儿有纸巾……你，你要不要坐下缓一缓？” 姜筱筱很少被这样关心过，一时没忍住，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她自己也被自己的失态吓到了，慌忙道谢，然后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擦掉泪水。 我怀里这摞书本是班级作业，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我安慰着已经哭懵了的姜筱筱坐在长椅上，为她递去一小包拆开的纸巾。 她像是一个正在逃离苦难的小女孩，终于有了歇脚的地方，慢慢地停止了哭泣。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哭，只是安慰了两句，然后静静地陪她坐了一会儿。 “谢谢学长。”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我这个人很莫名其妙的，刚刚突然哭了起来，真的是耽误学长时间了……那个，我下节课有课，得回去了……” 我微笑着鼓励她，给她讲了几句好好学习才是硬道理、笑起来的女孩子最漂亮，还有路上注意安全这种完全没有逻辑的废话，然后目送着她离开。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我收起脸上装得特别暖的微笑，转过身—— 被个个子比我高的男生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背后这个事实吓得怀里的书又掉了一地。 “嗨～”这个自以为靠着一张帅气的脸就能男女通吃的家伙冲着我笑了起来:“韩学长，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杜舟。 我看着他那熟悉的笑脸，心里忍不住叹息。 厄洛斯模拟了这么多次，倒是头一次为他的出场铺垫这么久的。 第3章 3 “原来你们不认识啊。”杜舟帮我抱着那沓杂七杂八的作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见你安慰了她半天，还以为你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可能觉得自己猜测太狗血，没好意思说完。 我瞥了他一眼，厄洛斯的模拟是可以自动进行的，而且力求还原回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筱筱被甩这件事上，他也不过是个抱有同情心的旁观者而已。 “我不认识她，但是一个女孩子在情人节当天哭成这样，我认为给予她安慰是非常正常的行为。”我拽住被我们心理系教学楼绕得一脸懵逼甚至开始分不清方向的杜舟，“你往哪儿走呢，前面的楼梯口左转。” 杜舟是个路痴，而作为一名从未来过我们院系教学楼的学生，他成功被这栋教学楼反人类的设计惊呆了。 “天呐你们教学楼为什么是这样的？！” 少见多怪。我心想，不知道什么叫艺术吗？ “我们院的教学楼是学校最新的建筑，校长专门请了著名设计师的。”我说，“早说了这堆作业我自己抱去办公室就行了，你非要跟着。” “那不行，毕竟是我有错在先。”杜舟笑嘻嘻地跟上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躲在人家背后偷窥半天还吓得我作业都掉了有什么不对。 “所以你要是那学妹的男朋友，能不能有点担当啊，人都哭着跑了你才想起来追？” “不不不这是一场误会啊学长！” “误会？” “筱筱的男朋友是我舍友！” “……兄弟妻不可欺。”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啊！” 我拖着他七拐八拐，总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失欲者 作者:陌归流 分卷阅读2 算看见了老师的办公室大门在冲我招手，闻言不由地回头仔细打量着他，感慨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杜舟：“……然而学长你只比我大一届。” 第4章 4 姜筱筱喜欢的确实是杜舟的舍友，然而杜舟的舍友是个渣男，每年的开学季都会撩撩懵懂的小学妹，从未把姜筱筱看得真像那么回事儿。 杜舟这个人，生来就是个直爽的性子，放到武侠小说里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种豪气冲天的热血侠客。姜筱筱的爱有多卑微，又有多努力，作为渣男同学的舍友，他自然看在眼里。 所以他想帮姜筱筱，但作为一个感情史空白的直男，他又不知道怎么帮，感情的事，毕竟又说不出对错是不是，他总不能冲到姜筱筱面前说，嗨，你男朋友是个人渣，你们分手吧。 ——跟个傻逼似的，杜舟还没蠢到这个地步。 “我就想尽力而为啊，但是我没想到我舍友看她那么认真也怂了，直接跟那学妹提分手。”杜舟抱着更高的一摞书，垂头丧气地跟我讲前因后果，“我就看见那妹子失魂落魄地把情人节巧克力的盒子搁在那儿，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我心想坏了，她跑的方向再过个一条街就是校外大街了，就她这状态，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放心不下就跟着她，刚好看见她撞到学长你。” 可能是我的认知里他这种行为已经算得上多管闲事了，所以我还是一脸“你就是喜欢她想借机上位”的我懂你的表情。 杜舟被我的眼神噎了噎，憋屈地试图转移话题：“学长你们老师是魔鬼吧，刚把作业交上去就给你发更厚的一摞参考资料，心理系课业这么重吗！” 倒也不是每次都这样的，但是这位老师比较认真，交小论文非要我们把参考书籍给带上一起交也就算了，还特别尽职尽责地给我们找一堆课外资料。 我看了看我们俩手上这堆东西，决定还是犒劳一下这位自告奋勇帮忙的学弟：“等会就是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请你。” 于是因为姜筱筱，我们就这样突然地相遇了，并且由于杜舟乐于助人的性格，我们相遇的第一天就聊了半天的天，还顺带一起吃了顿饭。 “我有个问题，”我把那堆资料扔在一边，动作十分不优雅地戳着碗里的刀削面，“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韩，还比你大一届的？” “因为学长你和筱筱学妹捡那堆作业时没捡完啊，还有一张飘得比较远。”杜舟很乖巧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大约是你的作业吧，上面写着年级和姓名，而且我喊你韩学长，你的反应也证明我是对的。” 我看了看那张纸，再看看他。 他看了看那张纸，再看看我。 沉默。 “卧槽！！！！”杜舟慌忙把那张纸展开，整个人都不好了：“学长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藏着不给你的，当时我看见你和学妹在说话就想着等会给你，结果你被我吓了一跳那堆东西又掉了一地，我忙着捡就顺手塞在口袋里了，最后忘了还给你……” 果然不管厄洛斯模拟多少次，杜舟都跟个白痴似的。 第5章 5 姜筱筱的事对我来说不过是顺便安慰安慰，但是她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子，别人对她好，她就一定要报答，虽然一所大学人海茫茫，她又不知道我是哪个系哪个年级的，按理说我们应该也很难再见了，但是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情人节第二天我就看到了她们系的人在搞医学小科普。 是的，姜筱筱是我们隔壁生物科学学院的。 不过她大学期间向来都不出彩，所以我再次看见她时，她正在给准备做科普的同学端茶送水，看到我也在听这种小讲座后惊喜地放下手里的活，向我走了过来。 “学长！”她局促地低下头，红着脸，小声地说：“昨天真的很抱歉……学长还安慰我，结果我走的时候也没问学长姓名……要是以后我也有什么能帮到学长的就好啦。” 她这样认真我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我叫韩青，隔壁心理系的，看见你们院搞活动，过来凑个热闹，你要是忙的话继续忙吧，不用管我的。啊对了，昨天的事是真的没什么，不用再过意不去了。” 随后我们又聊了几句，我本着“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相逢就是缘说不定以后还能互相帮忙”的想法与她交换了一下各自的联系方式，姜筱筱这才继续去忙着给同学打下手。 我则继续听着小讲座，不得不说，他们学院的科普还是挺生动的，逗比又有新意，灵活恶搞各种时事新闻各种梗，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各个系的都有。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匆匆搭建的主持台上的讲师，直到杜舟接过话筒站在那里。 他讲的主题比较特殊，好巧不巧，也正是我为什么今天来听他们学院学生组织的这种其实根本算不上讲座的讲座的原因。 “失欲症”。 ——这种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类历史中的，最为无声无息，也最为可怕的病。 至今仍无法将之单纯地归咎于心理或者精神问题，也不排除与生理有关。 心理学上一部分人认为这与抑郁症是一样的，但是失欲症的表现又并不与抑郁症完全一样，听说隔壁学院的学生们开了个讲座活动，我就来听了。 真巧，负责这部分的讲师竟然是蠢得令人发指的杜舟。 “失欲症病人患上这种疾病时，会逐渐失去对所有事物的欲望，最初或许只是失去对一首歌曲，一道菜，一个游戏的喜爱，这尚且是正常范围——但随着病症的加重，他们会慢慢地失去对音乐的欲望，对食物欲望，以及追求快乐的欲望。 最终失去对生命的欲望，无情无欲，无喜无悲，更无所谓生，无所谓死，他们就像是失去了对这个世界所有的爱与恨，如同无情无欲的神一样，对这个世界冷眼旁观。”杜舟认真起来的样子迷惑性非常强，他站在那里，就像是理所应当一般，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自信，优雅，从容不迫——根本看不出一点点昨天的蠢样，光靠着一张脸就能把台下的妹子们迷得为他鼓掌。 这家伙用词真够中二的。我心里默默地吐槽着，继续听了下去。 “由于我们目前没有办法确认这种病病因是什么，所以这样说大家可能理解得不够深刻。”杜舟打了个响指，背后的屏幕上陡然出现一段游戏视频。 单机游戏，角色扮演类游戏，格斗类，冒险类，益智类，策略类，设计类…… “我相信这些游戏大家总是玩过其中一个或者一些的。”杜舟说，“但是很少有人一直都对它们热情不减对不对？我们终究会a掉这些游戏，而离开的理由多种多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失欲者 作者:陌归流 分卷阅读3 样，不一而足，总而言之，也不过是：累了，没兴趣了，压力大，没人一起玩。” 我终于被提起了一些兴趣，想听听他怎么扯才能把话题扯回失欲症上。 “游戏是虚拟的，但某种程度上也帮我们模拟了一段人生。”视频的最后一幕是一个时下很火的古风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叫南柯一梦，听说是如今还算良心的全息游戏了，我一直很想试玩一把，但是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被耽搁，一直没来得及体验。 “其实失欲症与你a游戏是一样的，你失去了对人生这场游戏的兴趣，官方出再多的活动也无法打动你，每次打开游戏都觉得索然无味的时候，你就会开始想，既然这个游戏对我来说味如嚼蜡，那么我为什么不删号a了呢？让这场无聊的游戏彻底结束不好吗？”杜舟顿了顿，无视台下的反驳声，继续道：“可能有人会说，游戏与现实根本不一样，怎么能用a游戏比喻那些失欲症病人呢？是的，a掉这个游戏后我们还有现实做退路，失欲症病人与我们的不一样就是，他们选择放弃这条路。” 这个解释的思路，有那么点意思。 只不过。 我看着那暂停的屏幕上一身道袍跪在山门前似乎是在拜别师门离开这个地方的道长，嘴角抽了抽。 这人到底要不要脸，拿自己的游戏截图当背景板，脸都不换，这简直就是明摆着出卖男色求小姐姐关注啊！ 第6章 6 在这个全息游戏的时代，作为一个对自己本来的脸就很满意的直男，我韩青，当然是选择直接略掉了角色容貌微调那段，直接进入了游戏。 大约是被杜舟的那套理论吸引，我也在一梦南柯建了个号，玩之前特意问了问列表好友有没有愿意带我的，没想到玩的大佬基本上都是自古不同服，反而是杜舟和姜筱筱与我同服。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没想到学长是第一次玩这种游戏呢。”游戏里的姜筱筱也依旧是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她也没有调整过容貌，虽然依旧不起眼，但胜在温柔可爱。 我刚好选的门派与她一样，于是便麻烦她来带我升级。 “啊，正好最近比较闲。”我穿着系统给发的一身破烂装备，兴致勃勃地看着挽起袖子帮我打果子狸的姜筱筱：“这个门派我挺喜欢的。” 大概和专业有关，姜筱筱和我选的门派设定上类似于老中医之类的，虽然也可杀人于无形，但她一看就知道只学了治疗那部分，她拿着那只门派武器竹笛，虽然是远程输出，但打个果子狸都被果子狸的蛇皮走位虐得快哭了。 于是杜舟穿着那身道袍自告奋勇来帮忙，一剑戳死一只小怪，要是忽略掉那嘚瑟的表情，也算个帅得赏心悦目的道长。 古风类全息游戏最大的弱点就是pvp，而没有激情的游戏又很难留住玩家，这类游戏玩的就是情怀，是人情味，我虽然之前没玩过类似的游戏，但因为姜筱筱和杜舟手把手地带着，也很快投入了进去。 姜筱筱因为要带我这个纯萌新，每天除了学习就是打游戏，时间安排得紧促，反倒是没什么时间沉浸在上一段失败的感情里，对此我和杜舟都表示喜闻乐见，为了让姜筱筱更忙一点，我们甚至还背着她偷偷地商量了一下要不要去打竞技场。 “我觉得可以啊，不然天天挂机看风景迟早会腻的。”杜舟沉思着，“而且筱筱的辅助玩得还是挺不错的，天时地利人和。” 说到辅助我就有点惭愧，本以为自己是玩治疗的料子，没想到前段时间杜舟有事不经常上游戏，姜筱筱又不知道得罪了谁，刚好被个神经病盯着杀，我就随手试了试本门派的输出——怎么说，把人揍趴下的感觉真的爽。 于是我同意了，我们拉着一脸茫然的姜筱筱去打竞技场，野外埋人与被埋，那段时间仗着我们的小队伍配合默契，真的是浪到飞起。 虽然课业也重，但我们倒没想过a游戏，而且姜筱筱有了新的一段感情。 就是之前盯着她杀的神经病——的前女友。 那时候我正忙着准备毕业答辩，杜舟也在准备毕业论文，常常好几天才有空上游戏，每次都怀着自己家小师妹是不是又被欺负了的担忧，直到我们看到一个帅气的，一看就是刺客职业的妹子，搂着面色微红，羞涩地低着头的……我们家筱筱师妹。 我和杜舟：“……？？？” 刺客妹子自称陆余，前男友总想找个治疗踹了她，所以她决定先踹了前男友，再找个温柔可人的治疗妹子一起玩。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筱筱也被那个智障杀过啊。”陆余如此说道。 真是令人窒息的操作。原来之前的神经病是想玩一把霸道总裁的风格，先虐筱筱几次，再提出与她绑定，没想到半路杀出了我韩青，直接把打游戏菜的一批还学别人pvp的他给埋在了复活点。 虽然很出乎意料，但是我和杜舟都对此保持喜闻乐见，筱筱性子软，太容易被欺负，有个暴力输出跟在身边总是不错的。 要说我们三个的相处模式，大概有点像一家人，两个做哥哥的护着妹妹，以至于妹妹被陆余撩到手时，我们俩心里都有种自家白菜被土匪抢了的心酸感。 但是也没办法，白菜筱筱跟着陆余这个土匪玩得好像更开心，我们再郁闷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开始了不带奶浪野外和竞技场，一旦被围殴就只能被打得没脾气的苦逼日子。 再后来迫于治疗被拐跑现实又压力太大，我和杜舟都决定a一段时间。 我下了游戏，看着眼前的一堆堆资料发呆，开始有些疑惑。 厄洛斯很少会做无用的铺垫，一梦南柯这个游戏虽然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但并不是我和杜舟真正有进展的时候，为什么这次的模拟会这么长？ 第7章 7 一梦南柯对我来说确确实实就像一场梦，梦里的我如此朝气，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喜爱，爱憎都如此鲜明，一直到我真正a掉这个游戏的那一刻，它对我来说依旧是不一样的。 是的，我现实里并不是这样的。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感情，对周围的人也是如此。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我是一个正在接受观察的失欲症病人。 我待人温和有礼，只是因为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应当如此，我会因为路上遇见一个哭泣的女孩子随手安慰她，那也是因为这是我正好遇见了而已。 我不是杜舟，如此热爱生活，也爱着周围的人，会单纯的因为担心一个哭泣的女孩子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事来悄悄地尾随着她，随时准备挺身而出。 人生之于我而言，就像在走游戏升级路上的剧情，以及每天重复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失欲者 作者:陌归流 分卷阅读4 的，枯燥的日常。我按照他人的期望成长，按照他人的期望生活，法律赋予每个人活着的权利和义务，我并不享受这样的权利，但还是觉得履行这个义务比较好。 所以姜筱筱也好，杜舟也好，从小到大与我较多接触过的师长同学朋友亲戚们也好，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凉薄的人。 杜舟曾经跟我开玩笑，说我这个人如此薄情，就算对什么东西有了兴趣，也很快会失去，至于我曾为它付出的热爱，金钱，精力还有时间，一切曾经的心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从我失去兴趣的那一刻开始，什么都无法成为阻拦我放弃它的理由。 毕业那年我的失欲症已经很严重了，我几乎失去了对食物的欲望，也失去了与人交往的欲望，“没有热爱的东西”——才是我打算暂a的真正原因。 需要进一步接受治疗的我当然没有告诉过杜舟失欲症的事，但是他那样敏感，想必那时候就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忙得喘不过气的时候还要坚持与我保持联系，以那样热情又期待的姿态邀请我跟他一起创业。 父母非常是乐于见到我有这样一位积极向上的朋友的，母亲为了我的病焦头烂额，她自然也知道失欲症与抑郁症不一样，如果是他们的期望，我依旧会选择好好活着，但她更希望我活得开心些，最好是为了自己开心而活着。 因为父母的支持，我同意了杜舟的请求，我们一起做了个网站，注册了公司，因为他还差一年才毕业，所以开始的时候一般只有我在忙，偶尔抽空去看看医生。 那时候我的主治医师还不是姜筱筱，那位老人扶了扶眼镜，盯着我熬夜熬出的黑眼圈，欣慰又慈祥地笑了笑：“不错不错，年轻人身体好，忙一忙没什么的，比起黑眼圈，有了想要为之而忙的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失欲症最严重的表现就是无欲无求，字面意义上的无欲无求。真的算不上什么好事，人就是因为有欲求才懂得生命的珍贵，我那时候还没有看破红尘到这个地步，起码最基本的求生欲还是有那么点的，虽然失去了食欲，但依旧会在母亲和杜舟的按时提醒下按时吃东西，虽然失去了休息的欲望，但依旧会选择按时睡下。 如果人生是一场游戏，我大约这时候只是觉得这场游戏很无聊，但是还没到想要删号的地步。 但是如果只是这样，游戏很快又会让人觉得更加无聊，但我依旧还在挣扎，那点仅存的求生欲促使我病急乱投医，开始将目光放在古往今来无所不能的爱情上。 食色性也，如果情都无法救我，已经失去食欲的我也不用尝试用□□自救了。 关于爱情，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并不是杜舟，但是杜舟在听说我开始找女友后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毕业季有多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处理完网站上那些事儿后听到门铃声时完完全全没想到，门外的人是按理说应该远在另一个城市正在准备毕业事宜的杜舟。 真……送上门。 同时响起提示音还有通过游戏群把我私聊戳爆了的陆余。 「渣青你家道长给你千里送一血了你知道吗！！！！！！！！！」 「啊啊啊你要是敢拒绝老娘今天就送你上年度八一八！」 诸如此类的话。 “……”我懵逼地关上手机，懵逼地给杜舟开了门，那天正好下着暴雨，哗啦啦的背景音乐下淋得跟落水狗一样的大男生就显得特别可怜，成功地直接绕过我直接博取了我母亲的同情心。 于是我还没回过神，我的母亲已经愉快地接受了这个长得没她儿子帅，只会无脑卖可怜的家伙，并且张罗着要给他换干衣服，还把人直接安排到了我房间，说是你的朋友你自己好好招待我去给你们做饭。 ？？？？？ 即使厄洛斯再重复一百遍这个场景，我也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想揍人的心。 然而在我要动手打人前，杜舟已经飞快地跟我母亲客套完，并关上了门，然后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韩青，我喜欢你。” ……啥？ 爱情来得如此自投罗网，我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拒绝了：“算了，你没我帅。” 杜舟：“……学长你依旧是不按常理出牌呢哈哈哈。” 第8章 8 我不知道为什么姜筱筱那么执着于让我接受她的治疗，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精神和心理学的专家们都认为使用厄洛斯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治疗的效果，但我依稀记得厄洛斯是希腊神话中掌管所有爱和□□的神。 千百年了，人类还是如此迷信爱的伟大和爱情的力量，依旧坚信着爱是一切的救赎。 ——正如当时把爱情当做救命稻草的我一样天真。 杜舟来找我的时候我尚且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的，但他确实挺合适的。 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于是把他拉了出去，借口带着朋友出去玩带着他四处乱转。 准确地说，是我自顾自地在前面走，他在后面亦步亦趋地给我打着伞。 一路上他充分发挥着自己的口才跟我讲些自己学习生活中的趣事，讲筱筱和陆余成功面基，讲自己的毕业答辩，讲自己对于这个还在完善中的网站的设想。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路过一梦南柯的宣传海报时稍微停了停。 杜舟也停了下来。他把伞往我那边挪，叹了口气：“韩青。” “嗯？” “看在我给你千里送的份上，我们在一起试一试？” “……” “你好久没再上线了。”他说，“说好的只是暂时a呢……网站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筱筱也很想念你。” 我看着那张海报上神色淡漠如临风而立的仙人一般的道长，叹了口气，脑子一抽就答应了。 那晚我没回家，跟着这家伙出去鬼混，打游戏打到通宵，末了他还非要拖着我看风景，从煌煌大漠到渺渺花海，从山水如画到江南小雪。 最后我们停在了长安，问npc借了条小船在护城河里飘。 游戏里正值黑夜，那条护城河时不时会飘出些河灯，灯火阑珊之下，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杜舟认真起来的时候完全看不出蠢样，游戏里有道袍加成就更加看不出了。所以他在我趴在小舟边一心一意去捞河灯时顺势抱住我，我也懒得管。 毕竟气氛挺好的。 “你知不知道……”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半句，然后叹了口气，“算了，你定不知道。” 我：“……”气氛好个蛋！放开我我要打死他！ 他按住我的肩，继续说道：“我总觉得你才是适合我这个门派的，修道之人才讲究无情无欲，太上忘情。可我每次在你身边这样看着你，总感觉想要羽化登仙的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失欲者 作者:陌归流 分卷阅读5 人是你，我常着你是否才是这世外客，才会不为红尘所动，不为私情所误。” 被人按着挺不习惯的。我有些不适地推了推他，很诚恳地表示：“说人话。” 杜舟沉默片刻，泄愤一样按得更狠了。我差点被他压得喘不过气，只好勉强配合一下：“你都说自己是修道之人了，何必为红尘误了自身？” “因为我于这红尘中遇见了你。” “……耽误你飞升还真是不好意思啊。” “……耽误你下凡渡劫还死死拽着你不想让你抛弃我和红尘也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果然是知道我有失欲症的。 把话说开了气氛就更微妙了，我很想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又喜欢我。我盯着水里那个半天捞不到的河灯走神，冷不防被人强行拖出了游戏。 作为成年人，通宵打游戏当然还是选择宾馆更好，我反正不喜欢烟味儿，至于前台小姐姐复杂的看gay的眼神，直接被我给无视了。 但是我没想到杜舟还真打算直接确定关系的。 明明凶得不行是他，占尽便宜的还是他，但事后一脸委屈的还是这家伙。 在我准备撸起袖子揍人前他机智地抱住我，很受伤地低声说：“你不能翻脸不认人，陆余正想把你送上年度八一八呢。” “……”行啊小兔崽子，还特么学会威胁了啊！ “如果你对这个游戏失去了兴趣，那就当是为了我留下吧。”杜舟说，“如果你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那么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试试成为你的药引？” 平常也没见这么油嘴滑舌的，没想到情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于是病急乱投医的我继续脑抽地答应了。 后来的几年里爱情这位药就像是真正的救赎一样，深刻地展示出它的强大。 我与杜舟也在刚开始的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恋人关系到后来风雨同舟共同努力，失欲症对我的影响仿佛在这几年里被降低到了最小。 杜舟真的是很热爱生活的人，同时也具备着很强的感染力，他就是天生的领导者，或许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或许是因为爱情，我开始逐渐喜欢他所喜欢的，关心他所关心的，爱他所爱，喜他所喜。 我的主治医师说失欲症病人大多都缺失正常人的很多感情，亲情友情爱情，都很难构成病人对这个世界的羁绊——所以我一直无法确定自己对杜舟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我从答应他在一起时就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但答案是显而易见的，除了父母以外，我再也找不出比杜舟更亲近的人了，虽然我与他之间会如此亲近，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他在努力。 他对这个世界的爱和善我一直都无法理解，但有一点我是确定的，从他努力地想要踏入我的生活开始，我就开始注意到他了。 他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就像……扑火的飞蛾。 和我这种无所谓黑暗还是光明的人不是一类的。 第9章 9 杜舟并没有像他的承诺那样永远陪伴着我，他的人生太过短暂，我们的事业刚刚有些起色时他就被查出了绝症。 出乎我的意料，他直接选择了放弃治疗。 “这种病，目前的科技水平没法治的。”他说这句话时我们正在游戏里看风景，扬州城里人来人往，我们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看着那朦胧的灯火，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情侣给心仪的恋人炸烟花，短暂又动人。 我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但是我能听得出他话中深藏的遗憾。他和我不一样，他深爱着这个世界，就这样匆忙地离开，对我来说可能是解脱，但对他来说却是残酷。 “与其躺在医院里苟延残喘在不甘里挣扎着死掉，我倒是更想放肆一把。”杜舟笑盈盈地递给我一盏河灯，“喏，我们等会儿一起去放在护城河里。”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筱筱现在不是做了医生吗？她怎么说？” “没有办法啊。”杜舟叹了口气，从背后搂着我，幽幽地说：“阿青，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本是天上仙，因为欠了你的情，害得你此生不知情，不知欲，为了还这份债，干脆做了个小道士，拜别山门，抛弃大道，只为寻你一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飙戏。我把玩着手里的河灯，熟练地接了下来：“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信，我也是天上仙，脑子抽了下凡渡劫，这一世修行圆满，本欲斩断尘缘了无牵挂飞升而去，结果被个道士缠着不得摆脱红尘。” 他噗嗤笑出了声：“后来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道士只是为了再坑我一世，我被他拖下水不得脱身，他倒好，自己先走一步跟这个红尘说再见了。” 他笑得都停不下来：“哎呀阿青临场发挥写的剧本真好。” 白痴。我挣开他，自顾自地跳下城楼，落地一个漂亮的轻功，直接冲到npc老伯面前扔了几块碎银借了个小舟。 生死之于我，不过南柯一梦。 我当然不会为他感到悲伤，因为失欲症的原因我已经很难拥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正是因为杜舟锲而不舍地爱我，我才想着要回应他，但是由于他只教会了我如何喜爱一件事物，一个人，所以早就不记得悲伤是什么感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就是觉得空落落的。 很不开心，突然不想再爱他所爱了，毕竟他这个人都快没了。 “阿青啊。”杜舟不知什么时候上的船，我瞥了他一眼，转个身继续躺着，没说话。以前还知道喊学长，游戏里都乖乖叫师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口一个阿青瞎喊的，不觉得肉麻？ “阿青你生气了。” 不好意思啊失欲症晚期基本上不存在七情六欲，生气是什么东西？ 小舟晃了晃，他干脆也躺在我身边，熟练而不要脸地抱着我撒娇装委屈：“我也不是故意生病啊……你看，咱们的病都是无药可医，是不是特别同病相怜，特别有相濡以沫的感觉？” “……” “算了，你不说话就不说话吧，我瞎唠叨几句以前的事。其实你这样的性格我一直都挺喜欢的，从筱筱撞到你开始，虽然你安慰她的出发点跟我不一样，但是依旧很温柔啊。” 我倏地睁开眼，终于感觉出厄洛斯这次的模拟哪里不对劲。 我的记忆里，并没有这段。事实上，我那天上游戏的时候状态很不好，因为要打发杜舟去医院，工作上的事我基本是干两人份的活，所以躺着躺着就给睡着了，后来我还追问了杜舟到底对我说了什么，但他总是笑着岔开话题，直到他去世那天，我依旧不知道游戏里他说了什么。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我再次梳理了一番这次模拟的开始和经过，但我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失欲者 作者:陌归流 分卷阅读6 很快也陷入了迷茫，这份漫长的模拟里，相遇相知与相守都如此理所应当水到渠成，以至于我也无法否认这份感情其实是相互的。 第10章 10 厄洛斯的模拟中止了。 我从营养舱中醒来，看见身边站着的姜筱筱。 她的长发高高盘起，妆容典雅又不失温柔，和我记忆里的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师兄。”她拿着我的病历本，疲惫地说，“根据厄洛斯的反馈，每次他在你身边时，你的情绪才会有一定的波动，所以我一直认为，他是你的药。” “……杜舟已经死了……”我迟钝地坐起来，“当时负责他的病的医生还是你的老师。不说这个了，筱筱，这次的模拟是用的谁的记忆？” 她犹豫了一下：“是……杜舟学长的。” 怪不得。 我过去的模拟里，更多的是毕业后和杜舟一起奋斗的那些事儿，我只是有失欲症，但我的智商还是正常的，能够明白“爱情”是如何逐渐产生的，虽然随着病症的加剧，感情会逐渐流失，但我下意识还是知道杜舟与别人不一样。 我们在一起的那几年，他并不单单是想让我把他当□□人，单纯的爱情并不足以成为一个人坚持的理由，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浪漫，他更想让我与他一起热爱这个世界，我们是同伴，是家人，也是情人。 他一直很聪明，爱情没有足够的约束力构成责任和义务，但是亲情可以，友情也可以。我一直以为我与他之间的爱情还没开始就因为共同为事业努力而成为了细水长流的亲情，直到这次模拟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一开始，我就忽略了这么多的细节。 “师兄……作为医生，我应当喊你韩先生。”姜筱筱看着我的眼睛：“但是你都想把中止治疗的申请送上来了，我觉得我还是学学杜舟学长，多打打感情牌吧。” 我摇摇头，说：“失欲症并不是现代的医学水平能治愈的，我没有记错的话，曾经有很多人试图从生理和心理上论证失欲症的病因，但均被否决。既然反正都是无药可医……我为什么不也学学杜舟，直接放弃呢？” 姜筱筱苦笑一声：“我不如杜舟学长对你和失欲症的了解深，但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师兄你就无法再看到其他有趣的事物吗？你的父母，朋友呢？我们也无法对你构成羁绊吗？” 我看着她微红的眼角，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她时她慌张又狼狈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对我来说，活着的责任比活着本身更重要，你放心，我总不会钻牛角尖非要自杀。但是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即使是杜舟也并没有治好我，他死去后，我不过是回到了原状。” 没有人放弃我，是我自己放弃了我自己。 杜舟曾是我的爱，我的欲，我于这个世界的有所求，但是他已经死了。 我的爱死了，我的欲自然也随之而去了。 我最终还是坚持中止了治疗，独自去杜舟的那块墓碑前给他带了一盏一梦南柯里同款河灯。 河灯小巧精致，点燃花芯，花瓣也随之徐徐舒展开来，一如记忆里的那样。 其实杜舟去世后我又登录了一次游戏，去他的门派转了一圈。 路上遇见了一个独自在扫雪的道长npc，穿的道袍和杜舟常穿的那身一模一样，于是我鬼使神差地停在他面前，问，人为何会有七情六欲？ 那道长对我作了一揖，回答道：因不舍红尘。 我没想到npc还会回答我如此无聊的问题，于是又问：你是修道之人，为何会不舍红尘？ 道长答：既生于红尘，若是无情无欲，何尝又不是折磨？我等并无太上忘情之心境，这等心境，是要登仙的。 我说：若有人生来无情无欲呢？ 他答：那便得看造化了。若是无法摆脱红尘，即使有此心境，依旧不得解脱。 他顿了顿，忽然又说：请留步。阁下名讳可是韩青？许久前有一弟子名为杜舟，在我这儿寄存了许多河灯，说是要赠与心上人。贫道偶与阁下相遇，看到阁下与那位弟子心上人描述极为相似，希望可以确认一下。 这是一梦南柯里的奇遇系统，据说是要一个人随机在npc那里寄存东西，并留下另一人的信息，以后另一人再随机在另一个npc那里对话触发领取物品，虽然听起来这个奇遇过于简单而且不靠谱，触发概率还低得不行，但是很多人都想要这个奇遇，因为这个游戏里是没有情缘系统的，只有完成这个奇遇的那对玩家，系统才会判定他们心有灵犀天造地设，随后把他们的id加到设定里那个记载着江湖伉俪的鸳鸯谱上，成为名正言顺的，被系统承认还能被其他玩家看到的爱侣。 然而我拿到河灯后就放弃了那个奇遇的后续任务。 一梦南柯，南柯一梦，我分得清现实和虚拟，销毁“韩青”这个人物数据前，我忍不住回忆起杜舟。 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回忆。 他站在我身后把我怀里的作业吓掉了一地，他站在台子上演讲还要不要脸地拿自己游戏截图吸引姑娘们的目光，他带着我和筱筱追着果子狸一剑戳死一只，他在夜色浮光中抱紧我，半真半恼地埋怨我想丢下他。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明明是你先丢下了我。 第11章 11 姜筱筱其实也很清楚，韩青已经病了很久了，是杜舟的爱救了他，杜舟就是韩青的药，但由于杜舟已经死去，这救命的药便成了毒。 如附骨之疽，无力回天。 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韩青有失欲症呢？她也不记得了，这还是杜舟学长告诉她的。同时杜舟还告诉她，说，我好像有些喜欢你师兄了。 那时候正是他们三人组竞技场和野外浪得最欢的时候，姜筱筱懵了懵，她的记忆里失欲症患者大多缺失正常的感情，爱上这类人是非常艰难的，因为失欲症患者压根无法理解爱。就算现在的治疗里反复提出使用模拟器厄洛斯可以缓解失欲症的症状，但目前还没有出现过治愈的案例。 所以姜筱筱试图劝说杜舟，她不希望自己最尊敬的两个学长因为感情的问题闹不愉快，爱一个没有回应的人有多难她是知道的，但是杜舟谢绝了她的好意，并说：韩青并不渣，你知道的，他只是不会爱而已。而且筱筱，你也该走出上一段感情的阴影了。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感觉出杜舟对韩青的不一样了，虽然韩青本人完全没有感觉——并在某次杜舟给他炸烟花的时候顺手给她这个吃瓜的背景板也炸了一个，还很自然地问最近亲友之间是不是很流行炸烟花啊？ 姜筱筱被瓜噎到了，她有点不忍心看杜舟失落的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转过头就答应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失欲者 作者:陌归流 分卷阅读7 了最近在疯狂追求她做绑定奶的刺客陆余，条件是一定要带着她离自己那俩师兄远一点。 陆余爽快地答应了，开始借着二人世界的名义拉着她到处转，宠溺得很。 姜筱筱以为自己和陆余面基并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自己那两个师兄也应该早就没问题了，那时候她还很迷信爱情的力量，直到杜舟私下来问她当前的医学水平能否治愈他的病。 那是绝症。即使人类医学再如何发展，也总有一些病是治不的，比如韩青的病，再比如杜舟的。 姜筱筱努力了很久，最后才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师兄她一个都救不了。 韩青走后，姜筱筱也下班了，她拿着那份中止治疗的申请回到家，看见开门的陆余，再也没忍住，委屈地扑在她怀里哭。 陆余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不要难过，人生这样长，或许韩青会再遇见一个杜舟呢。 人生这样长，每一天对失欲者来说都是枯燥乏味的，失欲者甚至无法感觉到快乐是一种怎样的感受，要是抛开作为医生的职业道德，姜筱筱反而希望韩青能得到解脱。 厄洛斯的数据分析可以证明，他们其实是相爱的，或许他们之间有一百步，九十九步都是杜舟走的，但总有那么一步是韩青走的。 很多人觉得失欲者是没有正常人的爱恨和喜怒的，但是因为杜舟，韩青学会了爱，然后失去了爱。 何其荒谬。 姜筱筱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自己在新手村找韩青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拿着竹签问一个npc道长求解，那位道长就给他解签，说，无情皆孽，有情皆苦，南柯一梦罢了。 韩青就笑着说，无孽不苦，受教了。 一语成箴。 end. 分卷阅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