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服了》 分卷阅读1 大哥,我服了 作者:游舟 分卷阅读1 《大哥,我服了》作者:游舟 文案: 快节奏流水账式 竹马成双 多动症矫枉过正攻 × 押韵狂魔中二哭唧唧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鞅傅辨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13 1 傅辨有点儿小聪明。学校给二年级办了个选拔考试,要挑50名小娃娃组一个奥数班。两轮考试完,傅辨稀里糊涂进了奥数班。 傅小辨想啊,从4个图里找不一样,和脑筋急转弯,就是奥数了?我瞎猜都行,我可真长在葱地里——超级聪明,是个天才。 对了,傅辨小朋友不喜欢别人喊他傅小辨,小辨小便的,多难听,上不了大雅之堂。话说,大雅之堂是什么? 傅妈妈在拿到印好傅辨信息的户口本的电光石火之间,突然肠子青了。怎么信了孩他爸“明辨是非”的邪,刚生完脑子没缝好? 傅爸爸家在南方z省d市,当地人对小辈男孩的称呼大溜儿是名里一个字的叠字,傅妈妈老家在同省k市,这下深觉被坑坏了。 辨辨……还不如叫傅小明呢。 傅爸爸一听,这个好!于是傅辨成了各路亲戚脱离了推箱子的小明、用英语跟小红打招呼的小明之后,生活里的明明。 咦,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傅辨慢慢接受了老爹跟寒号鸟一样明日复明日地拖着跑派出所改名的事,敢于向其他小朋友介绍自己——我是傅明明。可不就聪明吗。 后来上了小学,周围的人同比例变皮,大家给傅辨取的外号是小辫子。傅辨出离满意。 小辫子愉快又傻比地度过了五年和谐的小学生活。他个矮人精瘦,常年坐在第一排,上课抠抠手指,在课本上画画妙蛙种子亚古兽;下课如果不看漫画,就冲到教室后面跟一群和他一样的矮冬瓜们玩猜拳充子弹发射游戏、拍手充子弹发射游戏、交换点卡游戏、交换零食游戏,以及推推搡搡游戏,和打来打去游戏。 六年级的第一天不太一样,他们四人小组在翻橡皮。规则很简单,谁的橡皮被别人的以任何姿势压住,就出局。傅辨和他的斜后桌步朗小朋友俩人又一次被两个女生虐菜,正在大放厥词—— 奥数班的班主任斯老师是个前几年刚从省会a市调过来的小年轻,教学办事劲儿特足,班里的位置是她一个个打进excel表格里排出来的,全班都是男女同桌,以防熊孩子们老说话。 除了步朗暑假里一不小心个长超标了,傅辨都跟步朗穿一条裤子,依然假模假样反抗他的同桌范涵和后桌郭程程小妹妹的霸凌。明明小宝贝因此觉得自己特绅士,像个男人—— 斯老师来啦! 走廊上的小花燕们呼啦呼啦跑进来坐好。 傅辨心爱的步朗朗被无情地换到了后排,郭程程有了新同桌——夏鞅。 夏鞅一点也不矮,虽然也不变异得高,但跟傅辨一样,也是常年占据第一排的宝座,只是他这是倒数的。他这回被关照坐到前排,是因为暑假的时候被检查出了多动症。 这可严重了,鞅鞅可是气质型阳光帅气小王子,心理障碍可怎么好。 连用了三个“可”字,在京城b市包工程的夏爸爸和夏妈妈赶紧飞回家陪读,并配合医生开始给夏鞅治疗。 呵护型矫正的过程非常漫长,第二天交作业的时候,夏鞅就选择了拽马尾辫的方式跟范涵打招呼。郭程程瞧见了,暴脾气上来直接把夏鞅的笔盒推到了地上,然后得到了对方的礼尚往来。 傅辨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在笑嘻嘻地捡东西。小孩子老是自己都摸不着头脑就傻开心。再一次下课,傅辨还没来得及挪屁股,旁边大组围了两个女孩过来,就听见她们在讨论夏鞅,女孩们当然谁都不肯承认夏鞅又帅又有个性,但叽叽喳喳,搞得傅辨有点失宠若惊。 没过几天,傅辨和夏鞅就爆发了第一场战斗。原因是出操回来纪律散漫,原本由座位排队,两人自然地走到并排讨论nba,夏鞅对傅辨喜欢的一个冷门球星嗤之以鼻,收获傅辨的一枚人型□□。 这一顿猛虎扑食把夏鞅吓了一跳,两人一起滚到地上,一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又一起扭打——准确地说,是夏鞅单方面扭,傅辨单方面打——夏鞅一手拧着傅辨的,另一手往下按着傅辨的头,傅辨瞎挥舞小拳拳。 嗐!这可忒丢人了!旁边还有女生呢! 傅明明心明眼亮审时度势,当即大喊道:“阿哥我错了!”(注1) 听着让人有点开心,又想起爹妈的教诲,夏鞅就松了手。只过了一秒,傅辨又扑了上来,很快又以同样的姿势被制住,他又用方言大喊道:“我错了错了哎呦!” 夏鞅:“服不服?!” 傅辨:“大哥,我服了!”才怪!反弹! 2 夏鞅爸妈还在京城的时候,爷爷奶奶当然管不住,他放学常溜到旧书店看日漫美漫和阿衰。 小弱鸡阿衰当然打不过蜘蛛侠和孙悟空了。 虽然他遇到的这只阿衰百折不挠地跟他抬杠,然后千篇一律地以求饶结局,但实在让这一年变得乐不可支。 有一次他自知理亏,傅辨真的有点生气了,追在他后面跑出了教室。 同桌小妹妹们就凑在一起嘻嘻哈哈说傅辨肯定马上就要说“我错了”。 果然,很快他就抓着傅辨的一只手臂回来了,傅辨生无可恋:“阿哥,我错了。” 他就意识到可能傅辨并没有真的想跟他打。之后他回回都只是装一下凶,轻轻扣一下手腕,傅辨就老虎变小猫了。 小辫子是个大活宝呀。 比后排空地上那些游戏好玩多了。 要是以后都能和我玩就好了。 3 d市以“社区”划分市区里小朋友们九年义务教育的学校,傅辨和夏鞅家离得不远,划到一个小学之后又上了同个初中。 然而开学第一天,傅辨走进教室看到夏鞅大喇喇坐在后门边上,下巴还是掉在了地上。 这三年傅辨开始抽条,每次换位置都会往后挪,最后跟夏鞅一起贴着后墙。但不管他坐哪,下课总是会被夏鞅拖走,一起上洗手间,或者站在走廊上趴栏杆瞎看,或者一群人闹腾。 反倒等他俩挨得近了,夏鞅大多数时候都乖乖钉在凳子上——并且要求傅辨也好好学习。 傅辨鼻孔出气,算是答应了。 大哥指骨揉得咔咔响,不答应能行吗!这种小事,大哥千万不要自断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腿长了,还是长跑天分渐渐冰山露头,傅辨跑得越来越快,耐力也越来越好,两个人每天在操场上跑圈,通常夏鞅跑到一刻钟就说什么都不继续了,坐在旁边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大哥,我服了 作者:游舟 分卷阅读2 喝着饮料哼小调。 夏鞅这多动症绝对矫枉过正,年龄上去了,他变得越来越安静,安静中带着冷酷,冷酷中夹着傅辨那里染来的中二。 他是班级球队大前锋兼控球,校外斗牛打野球的时候曾经把一个混混小青年撞进医院里——虚岁十五的罪魁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无辜地解释,我真的只是挡了一下,要不然我就突不出去了。 派出所登记的阿姨一下子就化了。 傅辨原本跟在夏鞅边上打小前锋,有回心血来潮向大哥上诉要带球,夏鞅见他特高兴,之后调了一下队里的位置,自己慢慢开始打中锋。 初二的时候两人迷上了魔兽世界,双双退步,各自被家长好顿教育。正纠结要不要舍小爱换10名,傅辨突然有了可以发现美的眼睛——他被他们班稳居第一宝座的女生吸引了。 他的原话是,夏鞅,她可真厉害啊,次次考第一,而且还挺好看的,昨天她来收作业跟我说话还脸红呢,你说她是不是暗恋我呀。 夏鞅:呸。 呸是呸着,可初三前最后一次期末考,夏鞅甩了那个小姑娘20分。 身体比嘴巴诚实。 那天仲夏的夕照迷糊了少年的轮廓,夏鞅用白净干燥的手掌盖住了傅辨瞪得滚圆的双眼,目光落在对方跳跃着金色光点的细软短发上,笑问:“服吗?” “大哥我服服服!” “瞑目吧你,我看着都酸。” “你比第一名都高啊!” “……” 就在这个阶段傅辨换到了跟他隔一条走道,开始接受夏老师大哥式的威逼力诱,用功学习。 说了傅辨儿有点小聪明嘛!最后他和夏鞅一起过了市重点中学d中的线,成为一名光荣的预备……嗨,串词了,光荣的高中生。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此处阿哥为傅辨家乡方言,意为口语的“哥”。 第2章 45 4 初三暑假他俩去了趟三亚,头天在海里泡了下午,回宾馆洗澡,发现不可描述的部位变得特白,脱光了好像穿着亮白四角短裤。 之后一周这对傻子拖着一身晒伤完成了旅行。 “什么第一次坐飞机看到云堡、热带植物林美丽芭蕉、南海观音,什么天涯海角,都不如切实的疼痛来得印象深刻。”这句话后来被傅辨写进了一次作文里,疼痛青春,怎么看都很满意。 刚白回来没几天,军训就开始了。 不能太失男子气概,傅辨每天只在家抹一点点防晒,效果虽不尽人意,但比夏鞅的程度胜了好几筹,就很值得窃喜。 课业正式开始了。高一他俩不同班,也不在同楼层,傅辨本来还挺高兴的,他现在也算个大高个了,夏鞅不在,没准能成个班草老大啥的。 事实上还真是这么回事。 10月运动会,他拿了男子三千米第七名和一千五百米的铜牌,第二个项目结束被班上女生围着握手,人称辨哥。 可他一半都没享受到,就被刚好跟夏鞅同班的步朗叫去看夏鞅跳高,开心开心。 夏鞅实在是……太僵硬了。 他们班体育委员一定是跟他有仇,给他报了这项目,致命の凑数。他跳了两轮就被淘汰了,跟坚持了四轮的基友悻悻往出走,正好碰上傅辨他们。 傅步二人对他进行了大肆嘲笑,傅辨:“胯没事吧?看来是不能打球了,好伤心哦!” 胯当然没事了!夏鞅摸摸鼻尖,道:“我打球你还不知道,肩肘有力就行了啊,跑不开照样虐你,”完了又补充,“哥下盘稳。” 傅辨差点尥蹶子。 田赛径赛开始之前是15人拔河和男子篮球、女子排球赛。班级拔河夏鞅往他们班绳尾一戳,再加上这几年依然超标生长的步朗和几个人高马大的姑娘,血虐整个年级。 这傅辨当然没话可说,他不满的是篮球赛对上夏鞅班,夏鞅撞他那两下,想起来就气。 傅辨:“迟早跟裁判举报你撞人。” 夏鞅:“围起来谁不撞啊,看你细皮嫩肉我都没敢用力,特殊待遇,一边乐去吧。” 步朗:“特殊待遇!” 傅辨:“滚。” 天凉了,辨哥就像秋后蚂蚱一样蹦哒了几天,就死在了11月的物理月考上。 这天晚自修下课他连惯例一千米都忘了,抱着夏鞅干嚎。 63分!63分!还改错了一道多选!四舍五入就是挂了啊!苍了天! 夏鞅:“……” 他们骑着两个轮子在接孩子的车队里穿出,到了还算空旷的快速道上,夏鞅突然说:“明明哥哥,你能跟鞅鞅哥哥考一所大学吗?” 这是傅辨小堂弟管他们叫的称呼,傅辨称之为,娘炮中不失mmp。 傅辨:“差不多能吧,你上q华,我上q华紫光,你上b大,我上b大青鸟。”他叹口气继续说,“鞅鞅哥哥,明明哥哥要悬梁刺股了,力争过个好年。” 夏鞅:“……” 后来傅辨开始做学校推荐的重难点手册,理科成绩算是上去了,考前抱抱政史地佛脚,外加自我要求不很高,年过得美滋滋。 第二年两人都选了理科,暑假跟团去了厦门。 第一天晚上傅辨非要去找一家大巴上路过看到的德克士,理由是d市没有分店,他特别想吃。 那时候小屁孩都没用上智能手机,连直觉带问路,足足瞎走了俩钟头才找到地方。傅辨点了两个汉堡一个腿一杯可乐,甫一坐下就猛吸一口碳酸饮料,然后呲牙咧嘴面目狰狞喊了半天疼——夏鞅撅着屁股瞧了半天,发现他后槽上面的大牙已经被蛀空了。 傅辨:“我说怎么最近胃口老不好!” 夏鞅:“你吃的不少啊,这么说细菌朋友胃口还不错,”隔一秒补充道,“细菌朋友们。” 傅辨看了看打包带走的汉堡:“夏鞅,你那家属准备后事的眼神怎么回事?” 夏鞅:“……”不是我,我没有,你胡说。 夏鞅带他找药店买甲硝锉止痛,然后心一横打了车回酒店。 是的,又是一次疼痛旅行。 傅辨的一点点委屈,在牙科医生把他的宝贝大牙锯空,并且招呼他下次来把神经烂掉之后,呈指数爆炸式增长。 然后他遇上了高中之后最开心的事——文理分班之后他跟夏鞅、布朗竟然又在一起了! 比高一不和夏鞅同班还高兴! 班主任还是傅辨高一的,是跟男生们一起打球的老师中的一员,一脸正气,直男得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学校认为男老师能压下来,他们班高个子男生特别多,连带着整个班都浮浮澡澡的,特别闹腾。 运动会就更别说了。夏鞅在球场上人送外号大鞅哥(大秧歌),班里都是厉害角色,其他班叛变过来看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大哥,我服了 作者:游舟 分卷阅读3 他们拿人头的迷妹们老是影响到隔壁场的秩序。 傅辨就很不太行。 那颗“四大皆空”牙对下去的下槽牙遭到波及,前几天刚刚又约会了牙医大叔。这段时间因为牙的问题,他都没怎么好好吃饭。男孩子放养啊,家长也不知道,尤其早上起不来每天踩点进教室,牙一难受非常直接就略过早饭步骤。 为了比赛算是被队友们按着牛头吃了几顿好的,除了决赛吃了个萝卜干手指肿了一根,没太掉链子。 问题出在长跑。 三千米等他跑完了,下一场次女子组一千五领跑的体训生刚好追及他两圈。 他按着腹部冲夏鞅取来的塑料袋一顿吐,全是酸水。等他擦干净嘴,夏鞅就把他背到校医室,就着热水吃下胃药,他就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睡着了。 夏鞅在边上坐着,有点恍惚。 怎么生病了就变得软趴趴的,背着跟坨软肉似的,头发也耷拉着,该剪了…… 他拨开傅辨额上的碎发,手指在他脸上滑到下巴上挠了一下,端详许久,没意识地笑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天阴下来,秋风一刮,松针像雪片一样在空中打转,舞出了棕绿相间的漩涡。桂花都落了,枝头寂寞,桂香却断断续续地缠绕着鼻尖。 他在心里喃喃念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化作秋泥更护花。 一花一世界确是真的…… 宇宙本身也许真的是高度自相似,再小的角落里也有完整而精彩的乾坤。 等傅辨醒了,他就这样背着对方,踩着一地落叶花香,一步一步走过许多世界。 咫尺天涯,刹那即是永恒。 夜里夏鞅第一次梦见了不着丝缕的傅辨。他惊坐黑暗里,认命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5 他们毫不令人惊讶地成了年级垫底的理科班,夏鞅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要傅辨仍坐在他前面,他就不能沉下心看生物老师画叶绿体。 他的感情是没人会认可的,他悲哀地想。 高二暑假他逃也似地跟着家人去京城住了俩月。 回来之后变得愈加沉默,但行为却不用再刻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心态似乎一夜间天翻地覆,还特来劲儿地给几百年前的小辫子外号提出了京腔版本——小辫儿。 鞅弟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晒黑了?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了一阵,得出夏鞅看起来成熟了一些的结论。 步朗说:“这下鞅弟真的变鞅哥了,对吧秧歌。” 夏鞅:“再见。” 他们班人脸皮都特厚,加起来能绕地球一圈随卫星上天,互相自称大哥,见人就叫小弟,改口除非武力镇压,或者有事相求。 大家都盲目乐观,且终于学着把握现在、正视未来。 可能学校换了策略,高三换了一个厉害的女班主任姓柯,效果斐然。 柯老师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不笑的时候不怒自威,班级政策宽松,但定的规矩执行严格。语文老师告状说谁谁谁上课老说话,柯老师就来班上说你们语文课呀不想听就写写其他作业,别说话。猴孩子们憋着笑,服得不行。 夏鞅暑假结束水准渐渐回到正常,次年三月过线b大自主招生,面试成绩z省第一名。为了庆祝,几个要好的肥皂男孩约了趟登山踏青——真的是gay里gay气的父子情谊呢。 他们这个扶不上墙的阿斗班,逐渐稳居理综均分第一。 傅辨向大哥看齐,目标是每次考试跟夏鞅的分差缩少5分,二月开学回头考,已经减到了50分,夏鞅上b大,他再加把劲,就可以在top5的z大自己选专业了。 意料之外的是,夏鞅从山上踏青下来之后,市一模班级第五,二模掉到了年级200多。 二模成绩出来的那天,一个刚下过春雨的下午,空气中飘着泥土的青葱生气,太阳从云层后露了头,迷蒙中一束光打在靠窗趴着写作业的傅辨右手上。 柯老师在讲台上报名次和分数,傅辨考得不错,是第三名,他竖着耳朵听夏鞅两个字,手上也不写了,笔尖悬在光束中追着尘粒。 然后他听到,通常只报前十名的柯老师,生生念完了二十名,夏鞅是第十六名。 夏鞅被叫出去谈话了。 即便拿到自招名额,如果没到划的分数线,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结果就不是不尽人意这么简单的程度。 哇这压力好大啊!夏鞅状态不太正点啊,好操蛋,没法专心做题了。 傅辨打了一晚上腹稿,最后出校门的路上搂着夏鞅的脖子说: 我以前查过你的名字,下鞅,就是预测值单调增喽。鞅哥,你呢就是一个下鞅,听起来有点不太妙,实际前面会一直变好的。你就放宽心,跟以前一样“随便”考考就行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blingblingbling。(注2) 他眉眼清秀,目光专注而单纯,呼吸轻轻地弗在夏鞅脸上,说的话是一剂起死回生的灵药,夏鞅几乎控制不住想把他揉进怀里,捏碎了融进骨血里。 眼前人……是心上人啊。 就着勾肩搭背的姿势,夏鞅单手绕着傅辨的腰把他拎起来,很沉,立刻又放下了,然后收回手,道:“知道了,谢了。” 傅辨拍拍他的肩,贱兮兮地说:“鞅弟,我水准还不赖吧,服吗?” 鞅弟眼弯弯,五官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深邃却温柔:“服的。” 梅雨天眨眼就来了。高考这几天倒是一派晴和,考场里都开了空调。 柯老师叮咛完带上外套,考过不要校对,大家就上战场了。 理综结束过了好长时间,考场楼里只剩零星几个人,夏鞅才姗姗从楼梯上下来,走向临时作为教室的科技楼。 然后他就发现柯老师和傅辨都在教学楼下等他。 他咧嘴嬉皮笑脸打完招呼交了准考证,柯老师冲他点点头,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原来他前一天晚上吃了不太熟的凉扁豆,夜里没怎么睡好,上午肚子疼得要命,考完去解决了生理需求,这时候脸色还泛着白。 傅辨突然心生不踏实,眉头皱了一中午。夏鞅去医院吊了一小瓶,状态恢复得不错,反过来安慰他几句,顺利地考完了接下来的两门,愉快迎接农民解放。 他们在网吧打了十小时魔兽就厌倦了这个当年白月光,各自回家躺尸。 养足精神规划几天,那群不寂寞单身少男一起去了云南毕业旅行。 回家当天夜里查成绩。 傅辨立马给夏鞅去了电话问结果,他说:“我竟然上xxx分了!省7xx名!” 夏鞅:“那你很厉害喽!” 傅辨:“只比你厉害一点点!你怎么样啊?” 夏鞅:“小辫儿,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大哥,我服了 作者:游舟 分卷阅读4 我比你高15分,我们可以一起上z大了。” 傅辨暴起就是一声大吼:“什么玩意儿?你三模不是还好吗?噢,是不是理综影响了……” 其实理综倒是影响得不太厉害,其他科或多或少都低了。 夏鞅:“你管那么多,我不填其他学校了,开心吧?” 傅辨:“一般般,本来还指望你学个啥马克思哲学,出来领导我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傅辨达到了他的目标,家人一起选定了z大的金融数学专业,他也不挑,爸妈开心就行。 高声早读“渚清沙白屌飞回”的肥皂男孩将要远行(其实不远),跟未来的计算机大佬夏鞅一起踏上高等教育求学之路。 作者有话要说:  注2:这里是高中生傅辨理解的,应该还不知道期望是什么= =||| 所以说的与下鞅定义有出入。具体可见度娘~ 注3:省市、学校和专业是根据国情编的;有些没有啥利益相关(比如旅游=3=)就写原来的啦。 第3章 67 6 大学时间就过得更快了。生活由着自己了,学业却没更轻松,身边都是优秀的人,没人敢掉队。 傅辨还加了仨社团,一天到晚跑来跑去。 俩人见面的地点十分单一,球场和饭场,偶尔在图书馆或自习室。 前两年实在没什么可说的,没谁离了谁不行,也没谁离了就忘了谁。哦,除了刚来省会a市z大上学那会儿的蠢事。 夏鞅想看钱江大潮。小时候学了篇课文好奇得不行,终于阴历观潮的时间正好在a市,9月的一个周六,非拉着傅辨去看。 这事两人倒过来挺正常,傅辨有点如坠云中,高高兴兴就跟着走了。 迎接他们的是特大台风登陆临省附赠的大暴雨。 傅辨:“……能不能看看天气预报再出门?” 夏鞅心想我其实看了的,但你连台风预警都不知道,也不怪我没告诉你。 a市受的影响确实比他们家乡平均情况要严重,而且似乎城区翻新太快,排水系统没跟上,深处积水几乎没过脚踝,没多久球鞋率先嗝屁,殃及一身衣裤。 疼痛旅行逃不掉,谁趟浑水谁知道! 最大的坑,就是没人吭一声回去。 折腾到最近的商业区,雨小了不少,曲曲折折找到一家地下超市,一人一双拖鞋,踩在水里趴嗒趴嗒撒欢。 傅辨灵光一闪,转身面朝夏鞅退着走,道,“下面由mc小明为大家带来一首——”他把脚往上一踢,一大滴黑水溅到了观众鞅的□□上,“哈哈哈哈哈!如果我是dj dj dj dj你会爱我吗!你会爱我吗!” 演唱结束,mc又甩了一脚。 夏鞅收伞,跟傅辨转身就跑发生在同一秒。只见一根一米八智障柱子一手撑着小花伞,一手提着球鞋,肘上挂着书包,夹着拖鞋撒丫子狂奔而去。 夏鞅转身就走。 他中意了个什么玩意?脑子塞球鞋里脱了?难道他只看脸? 对哦。 想了想傅辨那副傻里傻气的周正皮囊,夏鞅转回去,一脑门子黑线追了上去。 最后傅辨当然没跟他玩长跑了,两人扭打在一起,傅辨还举着伞,眼睁睁看着自己飞了一只拖鞋,大喊道:“大哥我错了,我不来了,鞋鞋鞋!” 夏鞅只能颠颠儿地给他把鞋捡回来,觉得今年份的人都丢尽了,只是一直笑着没合嘴,就差给他家祖宗把鞋穿上了。 谁也不记挂看潮这回事了。 就记得雨丝凉凉的,一路是拥挤的车道、冰冷的积水和匆匆的行人,天空是灰色的,可身边人是鲜艳的,歌喉敞亮,正灼烧一切寒意。 dj我爱的吧。 要是裆不湿就更好了。 夏鞅大三去米国一所ai和计算机视觉专业排名很靠前的名校交换半年,正好错过a市举办s15峰会,峰会请离居民没有太波及到高校,好几天夜里傅辨都跑去x湖边上给他直播。 夏鞅连续几天4点不到起来跟“男朋友”视频,加拿大籍小gay室友乔治一通羡慕。 乔治:“yang,他不知道你们有时差吗?” 夏鞅:“他想分享峰会的特殊布景给我,我想看表演,也想看他高兴。” 乔治:“wow,听起来超有爱的!我的男朋友一点都不浪漫,前天还担心我写代码变成威廉王子。” 夏鞅:“aha!他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傅辨双十一给他买过霸王防脱和霸王生发,还让他按照阶段依次使用呢。 想到这里,他摸摸头顶,没摸到什么危机,晃了晃脑袋。乔治抱着枕头笑翻在沙发上。 他正色道:“可惜他并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个直男。” 乔治一骨碌坐起来:“我的老天爷!直男也会每天视频的吗,我果然不是直男!讲真的,我以我姑妈的名义发誓,他一定没有你想的直。” 夏鞅:“这个礼拜垃圾我倒。” 傅辨觉得大哥一下子变得很粘人。这个头开了,夏鞅隔天就会想跟他视屏,最后妥协成一周一次。 等夏鞅回国的时候,体重竟然足足掉了10几斤。 入骨相思知不知。 他夏鞅离了傅小明,也许就是不行。 7 夏鞅补上第一学期落下的必修课随机过程,正好傅辨班级也有这课,大学总算同桌听课了。 第一次课傅辨就暴露了特“困”生真面目,狐狸尾巴翘得天花板那么高。 声称自己前一个晚上看lol直播是鬼迷心窍,下课趴桌上cos烂泥,上课靠毅力在纸上乱画,不,记笔记,脑袋不停往下点,手也跟着四处游走,蹭到了旁边的夏鞅。 夏鞅嫌弃:“睡就睡呗,抖什么手。” 对方甩来一记咪咪眼刀:“就那个表情包,僵硬加绝望: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眼皮都快合上了还抖机灵!夏鞅盘算着一巴掌糊后脑勺让他清醒的可行性:“我看你是疲倦的心,快睁大眼睛。” “诶嘿,押韵了!鞅哥你文学素养可以啊!我也来一个,emmmm,有了!又困又累,现在就睡!” “啪!” 傅辨醒盹了。 老师:“……” 四月底,几个一起打球的大四学长离校前请他们吃饭。席间谈起前程,众人唏嘘。 寒窗十二载,又打磨三四个春秋,末了淬入火中,他日成器与否不论,只怕忘了根本、不再纯粹。 可随着时间推移、经历累积,自我认知和社会诉求逐渐完善,不断向一个真正的社会人靠拢。考虑得越多,又如何再纯粹如初呢。 大家只能闷口啤酒,互道一句社会社会。 有些心酸,与道友们分开,傅辨便问夏鞅:“你要出国申phd的吧?做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大哥,我服了 作者:游舟 分卷阅读5 什么方向?哈佛还是斯坦福?” 夏鞅说:“你出国吗?” 傅辨:“我出去干嘛?” 夏鞅:“……”看来是不打算出去,“我也不出去。” 傅辨停下来不走了:“为什么?你这底子这么好导师又看重,还真打算毕业了给人当网管啊?这样吧,等我出任2688 ceo,我雇你给我修电脑。” 这是他们认识的第13个春天,跟以前的都不一样。 人生哪有这么多选择的机会和努力的方向,当希望终于被点破,人们就会蠢蠢欲动。 一下子从哈佛变成网管,夏鞅也毫不介意:“国内读研或直博也行啊,干嘛又去这么远。你在这里,嘿,在2688当霸总,我就本校继续待几年出来给你打工呗。真的太远了,半年我都受不了。” 嗯嗯?画面怎么如此有吸引力? 傅辨:“你还喝我奶呢?借口说的一点都不诚恳。不对,你是不是有对象了?!啊?!” 夏鞅:“我……” “我什么我,赶紧老实交代,我一个花美男都还单着呢,你是不是叛变组织了?!”傅辨委屈巴巴,“上学期还有个学妹跟我告白呢,我都没答应。” 夏鞅走近一步:“怎么没告诉我,你还想答应?” 傅辨:“没答应才不告诉你,要不必然敲锣打鼓鸣金放炮啊!怎么变审我了,问你对象呢。” 月色太温柔,啤酒上了头。 夏鞅握住傅辨双肩:“小辫儿,我……”对着那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他说不出口,却收不回手。 傅辨今天穿着球服,外面套着开衫,以他们的身高差随便一瞥就能透过领口看到单薄而匀称的胸膛。 夏鞅低头吻住了他。 第4章 8 8 傅辨打了他一拳。 并且单方面进行了木头人不眨眼凶狠对视5分钟大比拼。 夏鞅说:“知道我为啥不想出国了吧,傅辨。” 傅辨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回寝室闷在被子里装死。 他想到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社交平台屏蔽txl关键词的事,还是在表妹纪漱的朋友圈里看到,才去了解过。 当时表妹转了一条推送,引了一句大约是一篇小说里的句子,表示坚信会有更多人愿意用不歧视不抵触的态度正视和尊重爱情,即便是与众不同的。 他拿出手机,才发现手脚都变得冰凉,还微微发抖。 复变函数:…… [emoji树]:老哥咋了? 复变函数:小树 复变函数:我问下你昨天转的推送 [emoji树]:怎么了 [emoji树]:[小刘鸭吃惊.jpg] [emoji树]:哥我绝对挺你,别担心,我会帮你跟大姨和姨父斗争的! [emoji树]:是谁呀? [emoji树]:!!!!是不是鞅哥 傅辨无语,纪漱才刚上高中,心智还不太成熟,这事不能跟她商量,指不定晚上她们学校都传遍了。 复变函数:没… 复变函数:我就是有点好奇 [emoji树]:[哦.gif] [emoji树]:那我给你推荐本 [emoji树]:[千度网盘链接分享] 复变函数:欧凯放假带你们吃海底捞 表妹的态度很真实,真实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但又不可否认的有心作好,是典型三观正等于三观正好和我一样的象牙塔小群众。 傅辨保存了那本据说很清水的小说,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那个故事中,主角相爱的事被身边的人发现,小受不能接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吃安眠药自尽,小攻花了一生的时间,也没搞明白他们哪里错了——“多数人”怎么会错呢。 傅辨两天没出门,神志不安。第三天傍晚室友俞流带了一碗炸酱面回来给他。 傅辨:“不是说不用帮我带吗,谢啦。” 俞流:“我下去的时候碰到鞅哥了,他问你来着。我说你这不好几天没吃饭了,光啃饼干哪成啊,鞅哥给你打了碗双份的炸酱面,加了仨蛋和根鸡腿儿。” 傅辨盯着炸酱面看了会儿,顶着鸟窝头下床吃面。 好家伙,饥者易为食,何况几天没吃热食,这一口暖胃得通体舒畅。 他哗哗哗埋头苦吃,俞流问道:“你跟鞅哥你俩吵架了?” 傅辨摇摇头,嘴巴塞得满满当当,想到这面是夏鞅买的,他把人家当兄弟,可人家对他好说不准全是因为喜欢他,他拒绝了,夏鞅就跟他疏远了。 脑子里又闪过那个自杀的主角,面也不嚼了,傅辨大哭起来。 俞流:“……” 其他室友纷纷围过来问他怎么了,半晌,傅辨喘着大气答道:“辣……” 俞流连忙给他纪念这一刻,发个票圈: 傻儿子,吃个炸酱面辣哭了 鞅哥打的面就是不一样,结要3昏钟,里就费爱上结款渣渣面 [竖大拇指] [配图:主人公含面大哭] 蛋和鸡腿当然没有继续吃了,傅辨洗完脸从洗手间出来,就接到了夏鞅的电话。 头发也没理,他穿好衣服下楼,夏鞅把他领到了他们常光顾的饺子店。 两人各干掉一大盘十馅饺子,沉默地一前一后往回走,到傅辨寝室楼前停下,夏鞅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说: “高二暑假我在b市,你一直很好奇我去干什么,我没说,其实都是很无聊的事。 隔两天就会去故宫,俩月走了好多地方,甚至碰到了一处办公地,可以在边上看他们修复钟摆。 红砖碧瓦,玉石嶙峋。重重宫闱可真美啊。可哪儿都没有你。 中间去过一趟天津,那边的狗不理包子好像是比较好吃一点,第一次知道煎饼果子原来不是水果子。 其他大多数时间都耗在一个拳馆里练巴西柔术,我本来就接触过跆拳道,力量足,进步很快,跟我一个教练几个满嘴跑火车的北京人没几天就被我当菜虐了。 除了上长城,没去其他景点。暑期游客实在太多了,景区每天都呼啦呼啦的好多人。我想着以后带你工作日去北京玩,比我一个人有意思。 我爸给我买了自行车,剩下的时间我就在城区里晃荡,偏好于钻胡同。 有天我在井字形里迷糊了,停下来看,前面刚好是个比较豪华的四合院,房檐很高,雾霾不太严重,暖红阳光铺在可见的地方。 我就想到书上写,以前的人家里长辈重病不醒,有的请了法师,会让小辈爬上房顶喊病人的名字叫魂。 我靠在墙头,这时候好像真的有做法的铃铛声穿越了百年撞进我的耳蜗里……有人在喊你的名字,傅小辫儿,傅小辫儿……仔细辨认,却是我自己的声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大哥,我服了 作者:游舟 分卷阅读6 音。” 傅辨前面忍住没问煎饼果子没有水果那是什么,这时候果断打断他:“别说了,咒我生病呢?呸呸呸。我上楼了。” 他又头也不回地走了,照旧闷在枕头里挺尸,脑子一阵一阵抽痛,连带着被一顿折腾的胃。 夜里他收到一条信息。 下鞅:“我看了好多书,社会学心理学还有小说,后来跟我爸说,喜欢傅辨怎么办。可能我这个希望被矫正的态度比较好,我爸妈就受了点惊吓,开始跟我一起查资料分析情况。 但喜欢的事,掰得越开揉得越碎,越发现通篇都是喜悦和回忆。 我拒绝了转学,自招回来,我爸问我对你怎么想的,我老实一说,左右你对我也没意思,我会全力以赴高考的。 可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上学,我什么办法都没了。 我以前没做什么努力,不想以后都这样,还是希望得到哪怕一点点的回应,希望得到你。” 复变函数:“可我的态度不应该影响到你的未来。 我实话说吧,我一直觉得你就是为了跟我一起上大学才吊儿郎当没考好,这怪我不够厉害,我只能努力让你开心一点,千万别后悔这种为了一个‘别人’做的决定。” 复变函数:“你是个多喜欢看书的人我不知道?科研是有苦逼成分在里面,但你是有兴趣的有能力的,你是想的。 这种事再来一次,我不愿意你轻易放弃机会。明天我帮你买资料书,早该准备了。” 夏鞅没再回复了。 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处理,只要没回复接受他,夏鞅这人都不会再回复了。 他真的是足够臭脾气的骄傲,让他说这些,基本上算是自己宣告绝望了。 夏鞅有很大的概率不敢再找他,不敢再对他好了,傅辨翻过身趴着,流了一大把眼泪。 第5章 9 9 金庸说,人生就是大闹一场,悄然离去。夏鞅确实向他大闹了一场,可漫长的离去慢性而色彩浓重地毒害着这段关系——有人不潇洒,有人不坦荡。 夏鞅并没有像他天马行空想的那样恶俗地一夜友转路,只是平静地开始准备申请,依然会叫他打球和吃饭,只是通常不说话。 他只能自己扮演电视剧里烂大街的情感中卑微角色,像一个青春期小孩隔了十万八千里代沟的爷爷,小心翼翼维护这段艰难的友谊,拼命没话找话,嘘寒问暖,生怕夏鞅想不开,心里每天记挂的时间越来越长。 这天傅辨陪夏鞅走出自习室走了一段,夏鞅让他不用送了。他报的托福考场不在学校里,得坐一小时公交。傅辨回自习室呆了半小时,看不进书,猛灌了一瓶水,跑了趟厕所,收拾收拾就往校外跑。 还好他知道考试地方在哪,夏鞅第一次考,一定紧张吧。 傅辨在考点的小操场上跑了三公里,然后蹲在大门口数蚂蚁。结束的哨声响了,他猛地站起来,眼前花了几秒,踩到了一队刚刚驮着面包屑翻山越岭的小东西。 隐约感觉到尸体群上飘的蚂蚁幽灵对他进行人道主义谴责,傅辨转身就跑,打车回学校了。 夏鞅很少把考试挂在嘴边,高中的时候答案都少对,考的个什么样,其实心里基本都有数,懒得费心再想,擎等着结果。 更何况这是一场叫嚣失意和宣告远行的折磨。 夏鞅谁都没联系,在考点外慢吞吞吃了中饭后坐公交回了宿舍,都没有等到傅辨的一个电话,终于忍不住打了个过去:“小辫儿,我到寝室了。” 那边突然暴怒:“你他妈走回来的?老子等你吃饭等到现在,肚子还饿着呢,你是不是已经吃了?”越说越委屈,傅辨觉得自己乱发脾气是有病,可搁在以前夏鞅哪会不跟他说一声?他怎么会连个电话都不敢打?他怎么不能等在他的考场外? 夏鞅把脸往手机贴近了些:“我现在过去找你……对不起。” 许是他的声音太低沉,许是这“对不起”姗姗来得太温柔,傅辨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有瞬间溺死的窒息。 可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他是要上岸的。 他说:“算了,我叫室友撸串去。你这几天备考拖着跟你导师的那个项目,明天开始肯定又要修仙了,现在休息休息吧,”瞌睡咸鱼蛋。 于是又这样糊弄着过去一段时间。 工作日傅辨实习,夏鞅就泡在实验室调算法,晚上偶尔一起吃顿夜宵。双休日两人就在图书馆,傅辨一边看看直播玩玩手游,一边准备秋招、读些闲杂文章。 两人都清楚,其实谁都没必要一直泡在这里。可必不必要的问题,从来都没法和愿不愿意的念想过上几招。 傅辨知道,夏鞅有点轻微近视,每天十几个小时盯着电脑盯着书,累了就会到室外溜达一圈。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面的时间严重缩水,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夏鞅摘掉眼镜放松的方式变成了趴在桌上盯着他看。 他第一次发现这事的时候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夏鞅漆黑的瞳孔藏在双眼皮深深褶皱下,好像夜色中飘着花灯的水面,氤氲地盛着点点灯光。 傅辨脸涨得通红,心里大骂,我屮艸芔茻,大哥也太他妈帅了吧!我要是个女的我—— 呐喊戛然而止,心里这个小人口吐三丈鲜血,他极速甩回头,强行假装一直在认真看材料——咦,界面为什么是在微信直男群里聊骚……大哥刚刚是不是笑了啊……我为什么要说直男……大哥还在看我……我死了。 后来但凡夏鞅脑袋碰到桌上,傅辨就做出超级认真学习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心不旁骛地想着大哥勾引我怎么办。 然后理所当然养成了走神的坏习惯,每天想他们小时候的时间超过了想论文的时间,怀疑自己要被掰弯的时间超过了上虎扑的时间,考虑自己爹妈能不能接受的时间超过了0。 傅辨想啊,他现在接受夏鞅的话,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恐怕会被夏鞅嘲笑很长时间。再说了,要是跟大哥在一起,他必然是那什么……被压的啊,他座位体前屈成绩烂得要命,呸,不烂也不行。除非,除非大哥愿意……嘿嘿嘿,美滋滋呀! 傅辨乐上了天,最后想到一个问题,他喜欢夏鞅吗。 半年前他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一个大男人莫名其妙哭了好几次就囫囵把人家拒了。刚拄着头认真想,就被老板抓包了。 老板拿文件敲打他的大脑袋:“快把报告给我,中午team一起去吃日料。” 傅辨开心地滚回神出报告去了,心里默念:“老板抓到,实习不保;认真工作,能吃多多。押韵!” 这事就又被他抗拒思考的潜意识搁置了。 过了半拉月,夏鞅考gre的日子近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大哥,我服了 作者:游舟 分卷阅读7 了。照例考前全脱产一周,但似乎由于平时苦逼生活太规律,一离开实验室夏鞅就不太舒服,然后演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感冒。 傅辨忍住不喷,只在心里瞎比比,都是因为你没事老看我不出去运动,这下报应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了吧。 夏鞅特无语,他感冒从来不吃药,全靠体格撑,熬两三天就没事了,擤鼻涕也可以是一种情趣。但意中傻子重视考生,屁颠屁颠给他买药、买纸巾、定时催他适当运动,深觉自己尽到一个爸爸应尽的责任,他便乖乖用药和跑步。 然而待遇太好,毛病不愿意走了。考试这天夏鞅吃了早餐和药,困劲上来,就回宿舍躺着眯半小时,傅辨到点给他电话当人肉闹钟,他接起来哼了两声挂断,手脚抻开了伸出床铺,脑子浑浑沌沌当了机,又睡过去。 这回傅辨骑着车在大校区晃了三个小时。球场、操场、食堂、教育超市、宿舍楼、教学楼、图书馆、学院楼、大礼堂…… 其实有很多地方,平日里都不曾来过。 夏鞅应该也还没见过这些边边角角,可他马上就要出国好多年了。 这两句话因果关系淡薄得很,可花草尚能无端使人伤情,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出国也在次年暑期,是足够远的事了。 可永远很远,足够远却很近。 简单来说,就是夏鞅这人使他伤心。 他这几日写论文,翻出以前随机过程课上夏鞅做的笔记,有一页课件边写着:世界上能被我们接受和掌握的事件也许是零测集,每天的幸福也都是零测集。(注4) 傅辨第一反应是瞎扯淡,可仍不由自主地被套进去。 幸福这么少,怎么还放任溜走呢…… 他能给夏鞅的有限,加上原来的还是零测集,但两人的挤在一块儿,一定是个暖烘烘的集合了。 最后他停在了夏鞅的考场x教前,锁好车,眼巴巴地等着打铃。 可人都走光了,太阳烤着水泥地,夏鞅还是没有影儿。 傅辨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给夏鞅去了电话。第二个通了,手机里传来夏鞅带着浓浓鼻音的答应声,明显没睡醒,傅辨顿了片刻,问:“我在x教外面呢,你没去考试?睡过了?” 夏鞅回答:“嗯,嗯,太困了。” 傅辨懊恼:“早知道早上不给你吃药了。”这不浪费钱吗,你心里也不弦拉得紧点。忍住没说,他想着夏鞅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再报一次就再报一次,不能老跟个大爷似的教训人家。 就听见夏鞅说:“你就这么想我出国走得远远的?” “……” 傅辨觉得大哥神志肯定还不清明,这都哪跟哪。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其实不想,我也希望咱们兄弟在一起啦,鞅哥。” 我当然希望你一直在我身边,因为我……因为什么?! 另一头沉默了。傅辨在花坛边泄气似的坐下,再也不提别人挡枪了,轻轻地说:“可是你也不能一辈子跟我绑着呀,人总要往高处走。” 这个坎算是过不去了,屈起一只膝盖,鞅哥把手机举到脸前,大声说:“傅辨,傅明明,我喜欢你,我高处就是绑牢你,我要往你的心里走,占领高地!phd哪有你重要!”说完觉得矫情得有点搞笑,嘿嘿笑了两声。 台阶!台阶!魔鬼小明拼命摇晃他的小心脏。顺坡下!回答他!说他就在你心里! 傅辨大慌,四下寻找,根本没有天使小明。 这时候夏鞅神来之笔:“我这辈子就交代在你这了,你服不服?” “大哥我服了!” “……” “刚刚真的是条件反射 ||| 你好久没问我了,我都很委屈。” “委屈个什么劲,还成天想着我揍你?” “那你快点好起来……” “我又不绝症,傻吊。刚捂一身汗,晚上就没事了。” “噢。你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嗯,不想吃,继续睡,等下吃夜宵。” “那夜宵吃什么?” “醒了再说呗。” “明天你去不去实验室?”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你你不用走了!就在我心里!” “蛤?” “……” 跳起来下床、套裤子穿t恤一气呵成,鞅哥几乎要扭个秧歌,肩膀耳朵夹着手机:“你再说一次。” 僵硬,傅辨一头扎进两腿之间,半晌憋出一句,“虽然反射弧比较长吧,但傅明明他现在知道了,那什么,他也喜欢你。” “傅明明喜欢我,那傅辨呢?你呢?” “你他妈没完了!” 涨着脸,傅明明怒摔电话——摔在自己怀里,还震了一下,是夏鞅的消息:“mvp攻略高地,你服不服?” 呸! 起身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心跳声盖住了夏末的知了声。 他知道,他的mvp很快就会来了。 分卷阅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