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潇潇明月夜》 分卷阅读1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 《琴声潇潇明月夜》左七画 文案: 被酒后乱性。 好脾气的如月大夫表示,算了算了,都是男人,忘了吧! 一个月后诊出自己怀孕。 明如月表示,堕胎,什么都别解释,堕胎! …… 楚潇挑眉忍住笑意,把玩这手中的酒壶,“不是我不想信,如月大夫,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男人还能怀孕呢扑哧……” 明如月咬牙切齿,“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知道男人也能怀孕!” 内容标签: 生子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潇明如月 ┃ 配角:慕寂年月赎命 ┃ 其它:二胎政策已开放 第1章 第一章 星辰流转之间有雪花交相纷飞落下血梅林,血色的梅花上,双十瓣的都全绽了,雪花飘落在上面,然后梅枝轻颤一下,它没能停住,又落在一片茫茫雪野中,寻不见踪迹,也有一些落在了树下的青衫男子的衣衫上,眉眼处。 明如月从燹峣阁中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雪地中扎眼的楚潇,和弥漫在空中的冰酒的气息一样,很突兀。 他快步走到楚潇的身边,“楚少侠,楚少侠……”叫了他两声,楚潇哼了一声扑进他怀里,口中回味的砸了两下。 明如月觉得好笑,“早就跟你说过冰酒的后劲足,你还不相信,前两天刚醉了一场,现在又喝醉了,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你真是让人没辙。”他轻叹一声,扶起楚潇进了燹峣阁,身后雪地上散乱的放着几支酒壶,无人问津。 进到燹峣阁中,明如月打来温水给楚潇擦洗身子,右臂上的伤口没见好转,他拆开辩驳,为他重新上药,药末洒在伤口上融进去,有些疼,楚潇皱着眉头,“嘶~了两声,也没见醒。 上过了药,明如月又从药囊中取出新的白帛,仔细小心地重新将伤口包扎起来,给白帛上打了个结,他端着盆准备出去倒水,左手却被床上的人一把扼住,“墨缘……” 他放下盆,床上的人若有若无的翕张着唇,他坐在床沿上,俯身过去,“你说什么?” 楚潇双眸微张,看着他凑近的熟悉的面容,喃喃唤道:“墨缘……墨缘……”突然猛地张开手一把将他抱住,他突然动手,明如月猝不及防,摔在他身上,鼻梁撞在他的胸口,撞得生疼,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楚潇哑着嗓子,一遍遍的唤着那个他总是听他提起的名字“墨缘”,明如月挣扎着想逃开他的禁锢,他知道,楚潇口中的这个人和自己长得很相似,莫名有些心慌,楚潇却在这时猛地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唔……”还没等开口,炙热的唇就堵住了他的口,他抬手想反抗他,奈何楚潇来势汹汹,这一吻吻得他几乎窒息,手也不自觉的收回身侧,直到他彻底无力反抗,楚潇才恋恋不舍地松口。 本以为他会放开自己,可他居然手脚麻利的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现在要是还不明白楚潇想做什么,他就是傻!他赶紧抓住楚潇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楚少侠,我是明如月,你唔……”他刚开口,嘴又被炙热的唇堵住,腰上解衣带的手也快速挣开他的控制,迅速扯开他结式繁琐的衣带,探进外衣里。 不知道是不是冰酒的关系,楚潇整个人都很烫,手掌上炙热的温度透过中衣传遍了他的全身,烫得他浑身战栗,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害怕,楚潇粗重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他有些神晃,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们在做什么? 他努力的抬手抵在楚潇胸口,想要推开他,但他心跳极快,胸口炙热,烫得明如月下意识地收回手,“楚潇!放开我!呃……”他的手已经探进了他的里衣中,扶上了他的胸口。 他几乎脱力,连内力都无法凝合,楚潇的手却一刻不停歇的顺着他的腰部往下,顿在他的腰肢上,突然猛地退下他的里裤,“不要!楚潇……”他惊呼出声,下身却突然被一个硬物抵住,明如月暗道不妙,手脚并用乱蹬乱捶要把楚潇从他身上推下去,喝多了的楚潇比平常厉害的多,他的攻击根本不奏效,他猛地提起他的上身,“啊——”明如月一声痛呼,进入体内的一瞬几乎将他撕裂,汗水浸湿了他的青衫,楚潇动了一下,他立即感到一股热流从自己体内渗出来,手脚无力地摔回道床上…… 燹峣阁外的血梅林中,双十瓣花瓣,纷纷扬扬地散落在雪地上,在星辰的辉映下显出一丝妖冶。 天色拂晓,明如月缓缓张眼,动了动身子,酸痛的要命,侧躺在他身边的楚潇被他的动静似乎吵到了,抬了抬受伤的右臂,明如月眼疾手快的迅速点了他的穴道,睡梦中的人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房中弥漫着暧昧过后的气息,明如月撑坐起来,扫了一眼凌乱的床铺,刚才自己干嘛要点楚潇的穴道,他拍拍自己的额头,昨夜的种种一股脑的涌上来,明明就是楚潇酒后乱性,现在还要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他甩了甩一头凌乱的乌丝,起身下床。 若果不是自己多事去听他的醉话就不是落得现在这样的结果,没办法,为了以后见面不尴尬,让楚潇忘了昨晚的事,是最好的选择,还好自己是男人,不然楚潇肯定下辈子都不想再喝酒了。 他下床沐浴过后换了一身青衫,忍着下身的疼痛换下了床榻上的被褥,焚烧掉这些痕迹,再替楚潇擦拭了身子,重新换衣换药,楚潇右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昨晚才换上的白帛已经被血浸染。 昨昨晚一切,他虚脱的在床沿坐下,从药囊中取出蓝青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楚潇口中,顺手解开他的穴道,穴道一解开,楚潇随即睁眼,一开口,那药丸滑进喉中,呛的楚潇连连咳嗽,“咳咳咳……咳,如月咳咳……大夫,你给我给的是什么?咳咳……” “是,是解酒的药。”明如月目光躲躲闪闪的解释,说着站起来,“你伤还没有痊愈,别再去偷幻觋大人的酒喝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他慌慌张张的收拾起药囊,逃也似的离开。 “哎……如月大夫……”楚潇开口想拦住他,右臂上的伤口一阵刺痛,奇怪了,他记得这伤口应该已经结痂了吧,还有如月大夫这走路的姿势,怎么……这么奇怪?明如月没敢回头,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楚潇纳了闷了,他捶捶因为宿醉而隐隐作痛的脑袋,明如月今天哪里不对劲,他还没想出结论,肚子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懒得多想,起身下床准备去弄些东西吃。 逃出房间,明如月松了一口气,还好楚潇这时候没追出来,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回身往峰上去的时候,一只翠色身影进入他的视线,“阿竹,你怎么来了?” 翠羽鸟儿抬脚,他取下它交上的竹筒,拿出信件,是岁重大人传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 来的命令,岁重大人让他跟去中原,其实有些事,他真的不想做,但是他做不到…… 这一去在中原便是一个月的时间,岁重大人让他做的所有事都不是他想做的,回到雪域之后,他让阿竹传信给岁重,告诉他自己还要做别的事,留在玄冰,其实他只是不想回到那个令他生厌的地方。 一阵浓郁的酒香忽然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就是楚潇的声音,“如月大夫,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明如月回头看着他,一个月的时间,确定楚潇完全不记得那晚的事,明如月面对他时自然很多,楚潇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只酒壶,“虽然不知道你在愁什么。”说着晃晃手中的酒壶,“何以解忧,唯有好酒,你也别烦忧,不如和我一醉方休。”说着反手举起另一只酒壶,和明如月手中的酒壶相碰,然后畅饮移库,明如月轻叹一声,才举起酒壶。 他怎么会明白自己的心思,他太简单了,明如月放下酒壶的时候没有想到,冰酒清凉,酒入愁肠竟化作一阵绞痛,酒壶脱手摔在雪地上,楚潇赶紧扔下手中的酒壶去扶住他,“如月大夫,你怎么了?” 明如月捂住下腹,表情痛苦万分,楚潇一下子慌了神,明如月只觉得小腹痛的越来越厉害,“你……你在酒中……放了什么?”冰酒入口就是一阵腹痛,明如月瞪着楚潇,楚潇下意识的举起双手,连连摇头,“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放!我、我也喝了!” 明如月疼得冷汗涔涔,连长发都打湿了,腹中翻江倒海一般,楚潇比他慌乱,原地打转,“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竺灵峰上就只有他一个大夫,明如月痛的蜷缩在雪地上。 楚潇急的抓着他的手,想把脉,明如月腹中的疼痛却在此时缓和下来,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似乎并不疼了,他放开捂住腹部的手,试着撑坐起来,真的不痛了。 楚潇五官都要拧一块去了,看起来比他还痛苦,抓着他手腕的手力道也够重的,刚才腹中疼痛,他没有感觉到,现在腹中不疼了,手腕上的疼就明显了,“楚少侠……”他叫了他一声,楚潇如梦方醒,“你不疼了?” 明如月蹙眉指着他抓着自己的手,“疼!”楚潇赶紧放手,一个劲的解释,“我发誓,我真什么都没放,你也看到我喝了!” 这阵腹痛来的蹊跷,明如月轻笑一声,摇摇头,起身道:“我没事,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休息了。”他言罢,身形不稳的往厢房方向去,楚潇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壶,有些心有余悸。 第2章 第二章 翌日,明如月一张眼就看到一堆火,他立刻翻身下床,定睛看去,是楚潇,他竟然把火堆生到屋里来了,明如月忍不住扶额,见他醒了,楚潇举起手中正放在火上烤的东西,喜滋滋的道:“如月大夫,你看我今天一早起来就刚好看见一只兔子撞到树上,怎么样?香吧!” 先不说着雪域里怎么可能会有兔子,这烤兔肉的香味明如月闻着就觉得胃里不大舒服,他想大约是刚醒,饿了,起身穿上青衫,走过去,“你怎么把火生了屋里来了?” 楚潇对他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同时扯下一块兔肉递给他,“外面到处都是雪,所以,只好到屋里来生火了。”明如月闻着兔肉散发出来的香味,一阵反胃,折身扶着桌角一阵干呕。楚潇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如月……大夫,你不至于吧,这兔肉有这么恶心吗?” 他收回手,把兔肉送进自己嘴里,确实挺香的,明如月摆摆手,“我……没事,楚少侠,你把拿出去吧,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明如月只觉得头疼,楚潇放下手中的兔子,走到他身边去,“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闻到楚潇身上兔肉的香味又是一阵干呕,楚潇边帮他拍着后背顺气边调侃,“中原女子有喜的时候,也没见有你这么大反应!” 明如月闻言一怔,闻见兔肉的味道就像吐,确实是害喜的反应!明如月明知道自己是男儿身,就算是被……也不可能怀孕,心里却还是咯噔一下,他一把推开楚潇冲出厢房,楚潇伸手想拦他,“哎!”楚潇心道,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难道是昨晚的冰酒有问题 一路跑到燹峣阁,明如月才敢为自己把脉,这还头一次自己给自己把脉,一定是在亓山受了内伤,才会这样! 这脉象,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浮脉、定脉?这脉象,沉稳有力,却有有些无定,好像就是他最少见的——喜脉!他放开自己,敲了敲脑袋,不可能!又重新为自己把脉,这一定内伤,自己是男儿身,怎么可能会有喜脉?都是楚潇,非说什么害喜,混乱了他的思维。 不行!他冲出燹峣阁,现在必须回百苓谷去,找血寄!肯定是血寄教他的时候,有所保留,自己一定受了内伤! 他赶到百苓谷的时候,刚进入其中,就看到一袭青衫如他的血寄,像早已经知道他要来似的,等在谷口,“小月儿,你怎么回来了?是奉了那人的命令,来取为师的性命吗?” 他迟疑了一下,走到血寄面前,“这次,不是岁重让我来的。” 血寄挑眉,“不是?那你来找为师做什么?” 明如月低下头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他的双腿上,他的双腿是被自己所伤,是岁重的命令,岁重让他进入玄冰当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代替血寄,其实他真的不想伤他。 血寄推动轮椅,往谷内去,边笑着问:“怎么了?有什么事就说吧,还有比弄断我的双腿还难以启齿的吗?” 明如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血寄得不到回答,停下来,转过轮椅看着他,“怎么了?嗯?” 他想了想,道:“我,可能是受了内伤,师父,能不能……”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血寄打断,“内伤?”他牵起他的手,为他把脉,微顰眉头感受脉象,明如月盯着他生怕错过一个神情的变化,只见他眉头渐渐舒开,张开双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抬起手放在他的下腹上,眉开眼笑。 明如月心虚的后退一步,血寄的心思比岁重还难猜,他弄断了他的双腿,他不仅不怪他还说这是应该的,现在他的这幅神情,明如月真猜不透自己是不是玩完了。 血寄将他的手反过来,拍拍他的手背,喜笑颜开的道:“小月儿,你有喜了!哈哈哈哈……” 明如月瞠目结舌,“不、不可能!师父,我可是男儿身,怎……” 血寄听到他的话笑得更开了,“为师当然知道你是男儿身,不过为师可是神医,让男子受孕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是知道的,为师可是能起死回生的。”血寄摊摊双手,“当初用你试过药,其实只要不和男子……”说到这里,他停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 了下来,“只要不和男子……是不会怀孕的,你、这孩子是谁的?” 只要不和男子……明如月欲哭无泪,他都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被一个男人……楚潇!这件事原本可以不用追究的,现在……让他说什么害喜,现在一语成谶了,明如月现在真想一死了之! 见他不说,血寄也不追问,转过轮椅继续往谷内推,明如月拖着沉重的脚步跟上,听他道:“为师也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喜事,咱们百苓谷要添新丁了!”说着突然停下,身后失神的明如月险些撞上去,血寄回头威胁他,“我可警告你,这个孩子不准交给冥雪那人!”说着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推着轮椅往谷内走。 明如月无语凝噎,“师父,这个孩子不也不可能生下来,你,帮我落胎吧。” “不行!”血寄果断的拒绝他的要求,明如月上前几步挡在他面前,膝下一屈跪在他面前,“师父,我可是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血寄看着他,眉头一点点皱起来,摇摇头,“你知不知道,现在孩子才一个月,胎位不稳,你曾经险些小产。” 明如月茫然的摇摇头,如果知道,他才不会让它险些小产,小产总比生下来好!血寄又问,“你最近是不是喝过冰酒?” 他点点头,不就是昨晚楚潇给他喝的,当时下腹痛的他生不如死,那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血寄点点头,“这就对了,酒本来就是怀孕之人忌讳的,何况冰酒性凉,最容易滑胎,还好你有内力化散,才能保住这个孩子,你现在胎像不稳,要是现在落胎,恐怕等不到落胎先死的是你,你愿意吗?” 明如月犹豫了片刻,血寄趁热打铁,“况且落胎本来就是极其风险的事,女子尚且如此,何况你是男儿身,你别忘了,你不是为自己活着的。” 明如月慢慢起身,对!他不是为自己活着的,还有娘亲,娘亲还在岁重手中,他如果死了……“那我,该怎么办?” 血寄含着笑意的话,传入他的耳中,“生下这个孩子。”他说完,继续推着轮椅往谷内走,明如月愣在原地,生下这个孩子,哈哈……他抬头看向苍旻,你是在耍我吗? 血寄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个傻徒儿,还真的信他说的话,落胎难道比起死回生更难吗?他只是不希望这个孩子死罢了,就当是他为弄断他的双腿赎罪吧,留下这个孩子还能陪着自己!不过,若是他知道产子时的痛,比落胎更痛十倍,他是不是连杀自己的心都有了? 血寄摇摇头,说起来,就算是真能起死回生,他也不能让男子怀孕,毕竟男女体质不同,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小月儿能怀孕,是因为继承了他的体质吧。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也罢,也罢! 而此刻明如月心中直后悔自己没有杀了楚潇,原本以为这件事轻易就能过去,但是现在是真的过不去了!他心烦意乱的跟着血寄进谷内,谷内的屋子焕然一新,离开百苓谷的时候,他住的那间药庐已经破旧不堪,这几个月,血寄把它修缮好了,明如月走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他就恨得想杀人,药庐里的陈设都已经没有了,屋里圈养着羊和兔,他在谷里住了这么多年,血寄也没说要修缮这间药庐,现在修缮了居然是给羊和兔住的。 他摇摇头,走进血寄住的那间药庐,一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吃任何东西,闻到菜香立马就饿了,血寄对他招招手,“小月儿,饿了吧,快来吃饭吧。” 他原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在血寄面前坐下,面前已经放好了一双碗筷,见他坐下,血寄毫不吝啬的把所有菜都推到他面前,“多吃点,多吃点回头才能给为师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徒孙,哈哈哈……”明如月拿着筷子正准备开吃,听到他的话,放下碗筷就是一阵干呕,看到桌山的荤菜就反胃,这还怎么吃东西? 血寄推着轮椅转到他身后,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背,“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才一个月就害喜害得这么严重?” 明如月一手扶着胸口摇摇头,似乎就是从今天早上开始的,先前也没有在意过,从昨晚喝了冰酒之后,今天就开始了,他好不容易缓过来,血寄将他扶起来,对门外喊道:“当归,你过来。” 门外正蹲在药草旁,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当归听到血寄的召唤,乐颠颠的跑进屋内就往明如月身上扑,“小月儿师兄,你总算能回来了,你一走师父就老是使唤我,还让我配药,配错了还罚我!” 明如月倒不觉得,当归年纪小和他又亲近,血寄却一把把他揪到一边,一本正经的严肃的道:“你小心点,以后不准这么抱你小月儿师兄,小月儿有小宝宝了,再没轻没重,为师罚你去谷外罚站!” 第3章 第三章 “小宝宝?”当归一听立即来了兴趣,睁着一双异常清明的大眼睛,打量着明如月,把脏兮兮的咬在嘴里,“那小月儿师兄是不是要当娘亲了?哇!师父,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小宝宝?这样就有两……”“啪——”他话还没说完,血寄就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明如月窃笑,童言无忌,当归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男儿身是不能生孩子的……他这是个意外! 血寄推推当归,“胡说八道。你去让你薏苡师兄给小月儿做一碗清粥来。”当归像没听见也没感受到那一巴掌似的,就这么盯着明如月看,估计他在想,小月儿师兄把小宝宝藏在哪里,血寄拍拍他的脑袋,“快去!” 当归这才响亮了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出去,心里想着,等小宝宝出世,他就有小伙伴了! …… “奇怪,怎么宝宝长大了,你却越来越瘦了?这么下去可不行!“血寄边给明如月顺气,边研究药方。 明如月攀在床沿上,胃被越来越频繁的干呕弄得踌躇,原本以为时间长了害喜会好一些,可自从回到百苓谷之后,害喜却一天比一天严重,最后连吃清粥都会吐出来,他真怀疑是血寄使了坏,故意折磨他,这两个月以来,他吃得少,吃了也基本上都吐出来了,瘦了?他还能活着就不错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却无力说出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别说生下这个孩子,恐怕不等孩子足月他就要先走一步了,血寄给他配的药换了一副又一副,就是没有好转,孕期又不敢乱用药,血寄都没办法,他现在真是生不如死。 才缓和一点,又是一阵干呕,几乎要将五脏修复都吐出来了,要不是为了娘亲,他早就自我了断了,楚潇!他要是再看到那个人,一定手刃了他! 自从怀孕之后,他的内力每天都在消散,血寄说这说明胎儿发育的好,等孩子出生之后自然会恢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 复正常,可是他现在不是担心再见到楚潇不能杀了他,而是担心现在岁重如果让他去做什么,该怎么办!他攥紧双手,压抑着。 看着吃了一口就被放到一边的清粥,再看看明如月虚脱的样子,一个男人竟然被孕吐折磨成这样,血寄几度想帮他落胎,但是最终打消了念头,他记得当初那人也是这样,当初他用了药就好多了,怎么现在到了明如月这儿却用什么药都不行? “小月儿师兄、师父,你们看谷里的果子熟了。”当归的声音传进药庐中,小手里捧着四五个小浆果,小脸上不知染什么植物的汁液,笑嘻嘻的跑进来,把手里的果子摊在两人面前,看见明如月因为干呕而泛出眼眶的泪水,紧张地问:“小月儿师兄,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师父欺负你?”说着伸手过去想帮他抹眼泪,手中的果子掉到床铺上。 明如月无力地朝他笑笑,正要编个谎话圆过去,血寄先他一步开口,拉过当归,“小月儿师兄是因为坏了小宝宝,小宝宝不乖,他不舒服才会哭的,你看他现在都瘦成什么样了?你出去好好帮师兄们配药,别再过来烦小月儿了知道吗?” 当归似懂非懂,惊奇的瞪大眼睛,“原来怀小宝宝这么难受,那我以后一定不要怀小宝宝!”然后似乎真的很害怕,打了一寒颤,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 当归这么进来闹一闹,明如月反倒好些了,血寄随手拾起散落在床上的小浆果,用衣袖擦了擦放进嘴里,用牙一咬,嘶……酸啊!酸的倒牙!当归这个小顽童,血寄暗想,一会儿一定要罚他去谷外罚站,连师父都敢戏弄!一边拿起一个笑眯眯地递给明如月,“小月儿,你也吃一个,这果子味道可好了。” 明如月接在手中,看着血寄的一脸谄媚,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放进嘴里,居然没有反胃的感觉,捡起床上了另外两枚也放进口中,血寄惊奇的看着他这一连贯的动作,“不酸吗?”明如月回味了一下,摇摇头,似乎是这两枚果子开了味,他端起刚才吃了一口的清粥,大口吃了起来。 看到他终于能吃下东西了,血寄舔了舔被被酸软了的牙,若有所思的道:“酸儿辣女,这么酸你都不觉得,那这个宝宝肯定是个男孩!” 明如月捂住嘴,差点被他这话吓得把粥喷出来,“师父,你能不能别整天把宝宝挂在嘴边?” 血寄才不管他的,自顾自的说着,“为师现在就派人去中原买来布匹,给小徒孙裁衣裳。” 血寄话音刚落,一只翠羽鸟儿横冲直撞地进了山谷,如同有的之矢,直接闯进明如月的药庐中,落在桌上,血寄正欲推动轮椅出门的,看到鸟儿的瞬间没了动作,明如月的心也在此刻悬了起来,他放下粥碗,伸出手唤了一声,“阿竹。”鸟儿便飞落到他的手上,抬起右腿,明如月取下绑在他腿上的书信,展开来看,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血寄伸手从他手中拿过书信,明如月放手让他拿走,“是冥雪那人。”血寄看了一眼书信上的内容。 明如月点点头,书信是岁重的命令,让他前往滨海,去夺取滨海岛主的三幻璎珞,滨海岛在海上,而他现在在雪域中,就是放在平时赶去滨海少则也要半月,现在有孕在身,内力几乎散尽,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非去不可?”血寄问出四个字。 他垂下眼帘,无奈的点点头,血寄一言不发,推着轮椅出了房门,对于岁重和血寄,他是百分之百的听命于岁重,却有千分的信任血寄,血寄明知道他是岁重派的,明知道他伤了他的腿,还是对他一如既往,他不知道血寄去做什么了,却知道血寄不会阻拦他。 等到明如月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血寄带着五味子出现在他面前,五个药童都带着东西,其中一个将一个小药囊交到明如月手中,“这是为师为你制得药,每日都要服用,只是时间仓促,所以只有一个月的量。” 另一个药童递给他一个布囊,他接在手里沉甸甸的,似乎是些果子,大概是刚才的浆果,“师父……”血寄越是这样对他,他就越是愧疚,血寄抬手打断他的话,回首让其余三人放下东西,五味子退出药庐,“这些东西,你都得带着,你出事不要紧,别忘了你还怀着我的徒孙呢,还有,你这样不行,换上那身衣裳。” 血寄说着指指床榻上刚才五味子带进来的东西,一刻钟后,血寄看着“改头换面”的徒儿满意的点点头,一头乌丝如泻,一袭白衣胜雪,倩颜美目、顾盼生姿,明如月无奈摇头,“师父,一定要这样吗?” 血寄上下打量扮作女装的明如月,扮作女儿样果然是倾城倾国,“当然,你现在已经三个月了,要是男儿装,被人发现了肚子可怎么办?扮作女儿装,看大夫也方便。”其实三个月肚子还不大,男儿装时青衫一遮是看不到的,至于看大夫,他自己就是大夫,无事也不用看大夫,真若是出了什么事,恐怕,一般的大夫也没辙,不过这样也好,以防万一。 带着血寄给的东西,到了中原岧峣的客栈中,明如月才真觉得,这些东西太累赘了,不过这些东西还有些用,自从到了中原之后,害喜的反应好多了,连吃着客栈里的饭菜都不觉得反胃了。 他正吃得痛快,一个似有似无的熟悉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墨缘?”他抬头就看到手中拿着酒壶的人,居然是楚潇!临了他先怂了,张口道:“楚少侠……”墨缘!这个名字,要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我到底和她长得有多像! 楚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如月大夫,你怎么有穿着女儿装?怎么,就你一个人?”他说着顺势在他面前坐下,将酒壶放在他面前,“上回在雪域,你怎么说离开就离开,一别有两个月没见了吧,如月大夫,你瘦了好多。” 明如月知道,自己现在是不可能手刃楚潇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他正要起身离开就被楚潇一巴掌拍回去,“今天这么有缘不期而会,你这是要去哪儿?先陪我喝一杯,嗯?”说着绕到明如月身边去坐下,从腰间解下一壶酒给他。 明如月坐回去下意识的护住下腹,见他递过酒来连连摆手,“我不……” “不行!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不喝可就是不把我楚潇当朋友了!”他话刚一出口就被楚潇堵回去,当朋友?明如月腹诽,我现在只把你当仇人! 楚潇把酒壶塞进他手里,“喝吧,你放心,这酒绝对没毒,上次那是个意外!” 意外!酒是个意外,孩子也是个意外!哪有那多意外!明如月重重放下酒壶,盯着楚潇,“我不能喝酒,楚少侠——”楚潇一怔,明如月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盯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张了张口正想问,就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 听他道:“我……”明如月下定决心,楚潇等着他说完,灌一口酒准备给自己压惊,“我怀了你的孩子。” “噗——”楚潇一口把酒尽数喷在明如月的青衫上,震彻地看着明如月好久,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如月大夫,不想喝酒不喝就是了,这个玩笑真是吓到我了,哈哈哈……” 第4章 第四章 明如月现在手中如果有剑,一定已经扎进楚潇心口了,“我没和你开玩笑,信不信随你。” 楚潇挑眉忍住笑意,把玩这手中的酒壶,“不是我不想信,如月大夫,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男人还能怀孕呢扑哧……”他说着又笑出了声。 明如月一把捂住楚潇的嘴巴,说这么大声,是生怕旁人听不到吗?他在他耳边小声说:“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知道男人也能怀孕!” 明如月咬牙切齿的道出这句话,楚潇想了想,“就算是男人真能怀孕,可是我们又没有过床笫之事,你就算真的怀孕了,那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吧!” 明如月一愣,脸上瞬间烧红,他那天早上用药抹去了楚潇当晚的记忆,加上当晚他本就喝醉了,现在时隔这么久,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他只好拉着楚潇,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一阵。 楚潇扶额,说起来难怪那天早上起来之后,明如月走路的姿势那么奇怪,还慌慌张张的,原来是因为自己做了这么禽兽的事,虽然自己不记得了,但是做过的事,他绝对不会赖账,他一抬头撞见明如月的目光,立马不自在的低下头,这要是个女子,大不了自己娶了她就是了,但是明如月一个大男人,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就算是男人,错在自己,也不能不管不顾,楚潇说服自己抛却性别这一层的关系,道:“既然如此,如月大夫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吗?” 明如月迟疑了片刻,这孩子,他也不想生,可是血寄说的话……看他的反应,楚潇就明白了,“行,你要是生下来,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虽然你是男人,但是要是生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不给你名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你跟我回千筀城成亲。”他说着雷厉风行的拉着明如月就要走。 明如月一把推开他的手,“楚少侠,我今天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要你负什么责!”他现在真想把自己嘴缝上,干嘛告诉他这件事,他坐回去,“反正,我也不是为你生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不能落胎,你走吧,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他现在只希望楚潇能快点离开,要是他不能接受,自己逃跑自己还没这么尴尬,偏偏他低估了楚潇,还说什么要负责,自己一个七尺男儿,还要他负责吗?真是让他无地自容! 楚潇怎么会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将明如月坐下,他也坐下,“如月大夫,这确实很奇怪,不过我楚潇一向不喜欢亏欠别人,何况,你怀着我的孩子,我也不可能丢下你一个人,要不这样,你现在要做什么,我陪你去做,等还在生下来,我带走,你要不是不想成亲,我也不强求,怎么样?” 怎么和他说不明白呢?明如月刚一开口,还什么都没有说,楚潇从袖中滑出一把匕首,“不然,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说着就要往胸口扎。 “哎,别!”明如月赶紧起身去拦他,脚下被凳子腿一绊,一个踉跄扑进楚潇怀里,楚潇举着匕首,原本只是和他开玩笑,他这一扑,猝不及防,匕首硬生生的扎进他的心口,疼得他差点晕死过去。 明如月一抬头就看见匕首已经扎进了他的心口里,赶紧起身扶住他,“楚少侠,你没必要这样,我……” 楚潇艰难的抬起手指着他,你绝对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怕他对自己下不了手,故意来帮一把吧,整个匕首都扎进去了,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唯一的一次竟然是自己扎的,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明如月扶着他往二楼客房去,进了客房中,他赶紧找出药囊,点住楚潇胸前穴道,原本还说要是见到他自己一定要手刃他,但是现在却还要救他,明如月一边忙着打温水,找出银针、疮药,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切准备好了,他按住楚潇的肩膀,“你忍着点。” 楚潇伸手想拦住他,一句“慢着”还没有说出口,“啊——”匕首已经被明如月果断的□□,楚潇脸色煞白,你绝对是成心的! 明如月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用站着血的匕首划开他的衣服,将准备好的疮药洒在伤口上,这是血寄最好的疮药,药效好,洒在伤口上也比一般的疮药疼得多。 楚潇张口连叫都没有叫出来就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擦拭掉伤口上的血,用白帛帮他包扎好伤口,明如月探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将他扶躺下,在床边坐下,原本是真想手刃他的,但是他真的自杀谢罪,他还不忍心,这个人虽然不正经了点,但还是有正经的时候的,对自己胸口扎一刀,都能这么果断,算了,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明如月心道,这一刀就算是自己原谅他了。 昏迷中的楚潇:…… 为了以防楚潇出什么意外,明如月整晚都守在他身边,天色拂晓的时候,他已经伏在他身上睡着了,额头上的几缕青丝因为薄汗纠缠在一起。 楚潇恢复了气力,缓缓睁开双眼,心口没有那么疼了,他动了动,看到趴在床边的明如月,有点哭笑不得,这伤受的真是无辜的很,他趴在床边,想必是昨晚一直守在这里吧!看着他与墨缘十分相似的面容,楚潇真的不敢相信,明如月,你真的不是墨缘师姐吗? 他伸出手去,拂开挡在他眼前的几缕发丝,明如月睡眠向来都浅,他轻轻的动作就弄醒了他,明如月缓缓睁开双眼,眼神有些迷离,揉揉双眼看向他,“楚少侠,你醒了。”他说着站起,还没有站稳,忽然眼前一黑,直接倾倒下去,摔在楚潇身上,“如月大夫,如月大夫,你怎么了?如月大夫……” 门外按时来送早饭的小二见到这一幕,赶紧放下饭菜出去找大夫。 头发花白的江湖郎中替明如月把过脉之后,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就是不说怎么回事,楚潇沉不住气,“我说大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再这样我对你不客气了!” 大夫笑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也不生气,他起身整理药箱,“这位姑娘是怀孕了。”这么说明如月说的是真的,“不过——”江湖郎中话锋一转,“老夫觉得这位姑娘的脉象有些奇怪,不像是一般女子的脉象,倒是有些……” “多谢大夫!”楚潇阻止了他的话,把人往外面赶,“这些银子您拿着,后会无期!”江湖郎中被连推带搡的送出了客房,站在门外直摇头,这个年轻人,那个姑娘的脉象分明不想个女子,可有确实是喜脉,这样的奇人,他从医这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6 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送走了江湖郎中,楚潇回头去看向明如月,忽然觉得心口的伤不那么疼了,明明知道他不是墨缘师姐,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坏了自己的孩子,不但不觉得烦恼,反而有点期待呢 他走到床边,俯身看着这张脸,一时神晃,不由自主地俯身吻在他的唇上,明如月恰到好处的醒过来,一睁眼就对上楚潇放大的脸,伸手一把将他推开,楚潇猝不及防,心口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见他一脸痛苦,明如月知道是自己刚才反应过激,赶紧下床去扶住他,楚潇心虚的道:“我、我我刚才只是……那个……” “楚少侠。”明如月知道他要解释什么,一口打断他的话,起身道:“你身上的伤要静养,我还有师命在身,你就留在这里养伤吧,多保重!” 明如月说着走到一边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他现在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如果再待下去,他怕自己真的要变成断袖了,岁重的命令是有期限的,现在已经过了五日了,他还在岧峣,如果不能按时拿到三幻璎珞只怕到时候岁重回伤害娘亲。 见明如月真的要走,楚潇忙上前拦住他,“如月大夫,你现在有孕在身,有什么比这个还重要?” 明如月拂开他的手,“这件事,比我的命还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娘亲,他现在会不会活着站在这里都两说,他说着走出客房,这一回楚潇没有拦他。 但是——直到结了房钱,出了客栈,明如月才意识到,楚潇这是跟定他了,他站定回身,楚潇刹住脚步,看着他,两人对峙了一会儿,他先开口,“楚少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潇点点头,“我也在做很重要的事啊,你腹中子可是我的孩子,我要保护你们。” “你现在这样怎么保护我?你还先去养好了伤再说吧!”明如月说着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别再跟着我了。” 明如月的性子他不了解,不过估计自己要硬跟着也不行,楚潇在原地踯躅没有跟上去,他现在这样自身难保,的确保护不了他,但是如果不跟上去他又实在不放心,就算是不冲着他肚子里的孩子,单单因为和墨缘师姐长得那么像的一张脸,他也应该保护他!他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 第5章 第五章 从岧峣离开,天色渐晚,离兆肃还有有些路程,上回亓山一战,令他心有余悸,现在对兆肃望而生畏,于是在城关关外的野店内落脚歇下。 想必起城内的客栈,野店内的环境自然是要差点,不过比露宿要强得多,明如月推门进入客房中,刚吃了晚饭,现在就已经满天繁星了,店家热心,连热水都帮他准备好了,正好沐浴安寝。 解下衣带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随即店家的声音传进来,“姑娘,睡前喝一碗自家的药茶,最能安神了。” 明如月衣带已经解开,原想着拒绝的,可又不想辜负人家的好意,便道:“稍等,我来开门。”边说着边把解下的腰带往腰上系,没想到他话音未落,门就已经被打开了,他一愣,刚才进门的时候,明明是闩上门了的。 三十多岁模样的店家踏进屋内,反手关门,手中根本没有端什么药茶,明如月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直至抵住木桌才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这个看上去老实忠厚的男人,盯着他原形毕露,带着猥琐的笑,压着声音,反问他,“我想干什么?小娘子,都这么晚了,我当然是想和你共度春宵了!”他说着猛地朝明如月扑过去,明如月一转身躲开他这一扑。 他退到墙边,这个孩子已经把他的内力散尽了,现在一点内力都没有,要不然他一定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脑袋拍碎,“我警告你……” 他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那男人下流的笑着,“警告我?小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有什么话,完事再说!”说着又朝他扑上去,明如月来不及脱身,被他擒住手腕一把拉进怀里,不知廉耻的在他身上乱摸。 他奋力挣脱,没有内力,连力气都不如一个普通人,男人的手摸到他的腹部,突然顿了一下,“你的肚子……你怀孕了?” 三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了微微的凸起,他点点头,以为因此就会被放过,谁知那男人反而变本加厉,“怀孕了更好!”手上的力道加重,“不要!”明如月惊呼出声,“我是……” “嘭——”他还没将自己是男人的话说出来,房门就被尾随过来的楚潇踹开了,楚潇原本打算在野店外露宿一晚的,想想觉得不放心就更了进来,谁知刚进来,就听见他的一声惊呼,楚潇热血冲脑。飞起一脚踹向那个男人,男人毫无防备,被他踹出丈远,倒地□□。 “你没事吧!那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楚潇上去上下打量明如月,衣带虽然解开了,还好衣裳还都穿在身上,应该没发生什么事,明如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愣的看着前方,楚潇这下急了,“如月你没事吧!你怎么了?”难道他已经来晚了?” 明如月这才反应过来,摇摇头,“我……我没事。” 楚潇刚送了一口气,被他踹到一边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刀,爬起来,扬手刺向楚潇,楚潇一心放在明如月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不及躲闪,那刀就已经刺进了他的腰侧,“呃——”楚潇极力忍耐才没有痛呼出声,回身一个飞旋踢,再次将他踹出一丈远,拉住明如月,“快跑!” 明如月看到他又受伤,想去看看他的伤势,倒在地上的男人暴怒道:“你们这群饭桶,还不给我出去追!” 楚潇意识到这间店绝对不止他一个人,拉着明如月加快脚步,身上两处受伤,明如月怀着孕,他们跑的太慢,很快就在野店外被人追上,楚潇把明如月护在身后,追上来的为首的男人狰狞一笑,“跑!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 楚潇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腰,喘着急气,盯着这个男人,真倒霉! “抓活的!”男人一声令下,一众人鱼跃而起,楚潇一把推开明如月:“快跑!”回身扫腿,撂倒三四个,收腿一跃而起,横腿劈向为首的男人,擒贼先擒王,他看准了一个千斤坠蹬在男人的脑袋上,旁边的人立马一跃而起去踹他,他一个回旋踢落在被他推走还原地不动的明如月身边,“你快走!” 说着伸手拔下腰间的刀,封住自己的血脉,挥刀向一众人斩去,明如月固执的不肯一个人离开,可他现在没有内力,腹中还有个孩子,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楚潇眼疾手快,那些小喽啰他一招一个就毙命,剩下最后一个男人躲在那些人后面,他支持不住,膝下一软跪地。 “楚潇!”明如月着急的上前去扶他,手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7 刚碰到楚潇,却被人一把拽回去,禁锢住,“心疼了?”那男人在开口,明如月连声央求,“别伤他!别伤他!” 楚潇抬头看向他,摇摇头,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就凭他,伤不了我!”他说话,明如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他身影模糊,眨眼间禁锢住明如月的手松开,手的主人一声凄冽地惨叫,直直倒下去,“呃,噗——”刚才使出了一招“浮云无定”,解决了这个男人,现在楚潇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跪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楚潇!”明如月回身去扶住他,楚潇抬手艰难的拭去唇角的血迹,故作轻松的一笑,“你看,我就说,他们伤不了我的!” 明如月慌了神,“你坚持一下,我会拿药囊帮给你疗伤!”他知道楚潇现在这样是自己是没法带走他的,他快步跑向野店,等我回来,你千万坚持住啊! ——“楚潇!楚潇……”他只是回去取药,为什么重伤的人会不见了?如果不是野店店家的尸体还在,他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楚潇,楚潇……”寂静的山林被唤醒,归巢的鸟儿被惊得四散纷飞。 药囊脱手摔在地上,明如月腿上一软,跪坐下去,手扶上下腹,隐隐有些微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慌乱的从血寄给他准备的小药囊中拿出药,连吞两粒,希望这样能没事。 他俯身在地上,眼前的地上一路延伸出去的血迹,难道是楚潇留下来的?他起身踉跄一下,稳住脚步,顺着血迹走下去。 天色渐渐晚了,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他扶着身旁的书,喘着急气,下腹痛的越来越明显,他向前看去,总算在一片茂林中看到一间竹屋,血迹一路延伸到竹篱院中,他一步一停歇,艰难的走进去,一进入院中,便看见一名白衣男子从竹屋中走出来,他再也支持不住,意识模糊,阖上双眸。 男子见有人进入院中,正欲开口询问,他就倒下了,他快步上前,接着他倒下的身体,搂住他倒下的身体时,看到他颈部侧的紫棠色月牙形印记,男子微微讶异,“璟儿?” 他虽然身着女装,女子扮相,可男子看得出,他并非是女子,将他放在床上,替他把脉,男子眉头皱起,下一刻,果断从旁边取来针袋,银针刺进他的几个穴道,男子掐住他的人中,他幽幽转醒,口中叫着楚潇的名字。 等看清了眼前的人,他立马警惕,“你是谁?” 男子盯着他吐出三个字,“我是月赎命。” 明如月微微讶异,这个似曾相识,但是现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楚潇在哪里,他张了张口,还没有问出口,月赎命又道:“你刚才叫楚潇的名字,你认识他?” 明如月闻言想撑坐起来,“你知道楚潇?他现在在哪里?在哪里?”月赎命将他按回去,“别乱动,你身上有银针,我是他的朋友,他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你认得我?” 楚潇的江湖朋友多,听到他这么说,明如月就放心,至于他——他摇摇头,似曾相识,却不认得。 月赎命见他这种反应也没有多说,起身从腰间取下一块玉,递到他面前,“这是我家祖传的玉石,你有孕在身,胎位不稳,这玉石能安胎,你把它带在身边吧。” 明如月连连摇头,“不,我……” “别推辞,你既然是楚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等他说完,月赎命一口打断,玉石落在他的手中,有一丝凉滑,润在手掌中,似乎一下子撩动了心弦,他心房一颤,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有些疑惑。 月赎命起身,“你先休息一下,天都亮了,一夜没睡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饭。”明如月握着玉石点点头,目送月赎命出门。 出了房门,月赎命喃喃自语,“璟儿,果然是你!”明如月接过玉石,他的心中一阵颤动,他就知道明如月就是他的弟弟月残璟!那玉石的确是祖传的东西,可并非是保胎用的,只是维系家族命脉,凡是家族中人,只要同时接触到玉石就会心灵相通,刚才他感受到了,看他的反应,他也感受到了。 只是他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他不会像当初爹爹,步了爹爹的后尘吧! 第6章 第六章 “师父,你若是真担心师兄,当初为何不让弟子与他同去中原?”薏苡从谷内走出来,看到一袭青衫独自在谷口的血寄, 血寄回头看向薏苡,这是药谷中除了明如月之外医术最好的弟子,苦笑摇头道:“你又不会武功,即便是跟了小月儿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好了,回去吧!” 言罢,血寄推着轮椅往谷内去,也不知小月儿在中原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他再给他的药中掺了能封人内力的东西,本意上是为了让明如月腹中子能平平安安的生下来,但是现在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反而害了他,明如月对他说的话丝毫没有怀疑,真的相信他的内力无法凝合是因为腹中的孩子,血寄还有一丝愧疚。 薏苡跟在师父身后,不敢开口打搅师父,二人一前一后各揣心思,往谷中去。 兆肃的一隅山林中,一阵琴音潺潺自竹屋内倾泻出来,琴音脆鸣,昆山之玉碎、芙蓉或泣露,音至和缓,如涓涓心事轻倾诉。 弹琴的人四指扶弦,收尾作罢,“啪啪——”楚潇从门外走进来,拍掌称赞,“赎命兄弟的琴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这曲《月如钩》弹得越来越好了。” 听到他的声音,月赎命抬头去看向楚潇,见他气色正好,笑道:“我一人在这山林中,每天除了抚琴又能做什么呢?” 闻言,楚潇调笑道:“原来赎命兄弟是心中寂寞啊!那等我伤好了,你跟我们一道下山去,反正你留在这里也无趣。” 本以为依照月赎命的性子是会拒绝的,岂料他起身颔首一笑,“楚兄要是不嫌弃我累赘,赎命求之不得。” 从门外进来的明如月正巧听到他话的尾音,进屋道:“什么求之不得?你们再聊什么?” 回身看到是明如月,楚潇笑着解释道:“刚才赎命兄弟说他一人在山上无聊的很,我就让他和我们一起下山去,赎命兄弟说求之不得。” 月赎命浅笑着看向明如月,明如月闻言,道:“月公子,我来也正是要说这件事,我在这里已经打扰了四五日了,今日就是来向月公子辞行的。” 月赎命早就预料到他是来说这件事的,从来的那天醒来就开始说自己要离开,要不是因为当时楚潇伤得实在是太重了,他恐怕连着三五日都待不下去,他道:“不必着急,我看楚兄的伤也开始好转,不如等到他痊愈,你们再走不迟。” 明如月侧首看了一眼楚潇,这三五日,明明受伤的人是他,他还总是说着要照顾自己,明如月有些后怕,不敢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8 和这个男人再待在一起,他怕时间长了,自己恐怕真的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楚潇也看向了,目光有一瞬间的对视,他忙移开目光,“他留在这里养伤,我一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潇就急着打断,“那怎么行,你怀着身孕,一个人离开太危险了,再说了,这可是我的孩子!” 明如月差点没上去捂住楚潇的嘴,月赎命旁敲侧击的多次问过他孩子的父亲是谁,都被他圆过去了,结果到底还是被楚潇口无遮拦的说出来了。 月赎命脸色微变,并未被对峙中的人发现,他起身假笑道:“哈哈哈……原来这孩子的父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难怪如月姑娘一直都不肯说,还那么担心楚兄。” 明如月无奈扶额,月赎命拍拍楚潇的肩膀道:“楚兄,想不到没多久没见,你连妻儿都有了,也对,如月姑娘这么紧张你,我也早该发觉了,是我愚钝了,这几日还一直在追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楚潇非但不解释,反倒应和着他,笑嘻嘻地道:“所以才让你跟我们一起下山,不入凡尘,这些事你怎么能懂呢?”他说完看向明如月,“当然了,这个孩子,他纯属意外,我……”此言一出,两人都变了脸色,明如月脸刷得一下变得苍白,白的只剩下一双眉眼,连同唇上的血色都尽失了,咬住下唇,“对!是个……意外!”他后退两步,“月公子,打扰了,明如月现在就走,我还有师命在身,楚少侠就别跟着我来了。”他说着,逃也似的离开。 楚潇不明所以,“哎……我说错什么了?”他回头去想向月赎命讨教,却见他的脸色比明如月也好不到哪儿去,铁青着脸,面色阴沉,出口的话让楚潇惊讶,他说:“这是你心中的想法吧!” 楚潇莫名其妙,“什么心中的想法?赎命兄弟,我说错什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两个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月赎命盯着楚潇的眼睛,“你说他腹中子是个意外,这——其实是你心中的想法吧!” 楚潇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企图躲闪开他的目光,无辜的辩解道:“可那个孩子,他本来就是个意外,如月也知道,而且……” 月赎命冷笑一声,好一句意外,也对!月残璟可是个男人,他又怎么可能真的爱一个男人呢? 当年他们的爹爹因为父亲之过被中原江湖四处追杀的时候,他个曾许诺给爹爹一世荣华的父亲,他在何处?直至爹爹坠崖时,他都一直心心念念的他们的父亲月神又在何处? 想不到现在他的弟弟月残璟却要步当年爹爹的后尘,他苦笑着摇摇头,幸好自己没有爹爹那样的体质,否则自己会不会也一样? 楚潇观察着月赎命的神情变化,试探的唤了一声,“赎命兄弟?” 下一刻,月赎命夺门而出,留下楚潇一个人一脸无奈。 明如月出了竹篱院,一路顺着来时的路下山,这段其实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那日的他却足足花了一个时辰,若不是心系楚潇,他又怎么能在那种情况下上山?可是现在他却用一句意外就撇的干干净净,明如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就是气不过,不停的加快脚步往山下去。 月赎命追出来,料定他身无内力,肯定走不远,果然在山腰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回身落定,还没有开口,“月公子,你追上来做什么?” 月赎命看着他,“你是因为楚潇那句‘意外’?所以才……” 明如月一愣,故作轻松笑道:“月公子你多虑了,我真有师命在身,和楚潇无关,你回去吧。”他说着绕开月赎命想继续走,左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他回身,“月公……”一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却发现身后的人是楚潇,下意识的想甩开他的手,却被牢牢禁锢住。 楚潇看到月赎命追出来才后知后觉追出来,听明如月和月赎命的话道:“你既然要去完成什么师命,那我和你一起去,你现在没有内力,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明如月别开脸,冷声道:“不必了。” 楚潇固执的把他的脸扳过来,“我都说了,你怀着我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呢?” 明如月听着他的话,宛如嘲讽,他一把摔开他的手,“楚少侠,这只是个意外,你不用为了一个意外这么费心,这个意外我会自己处理好的,至于你,如果真想要这个孩子,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人送到千筀城,不过,我想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吧!”他说完转身就走,转身的一刹那很想抽自己,自己到底再说什么?可是为什么听到楚潇说这个孩子是个意外,自己会这么生气? 楚潇怔住了,眼前的如月大夫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似乎对“意外”这个词很在意,不管怎么样,他上前挡在明如月身前,“不管是不是意外,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就要负责,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我一定要跟着。” 明如月阖上双眸一横心,从他身边掠过,“别跟着我,这样会让我觉得讨厌!” 楚潇什么时候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过别人?月赎命还想再追上去,楚潇伸手拦住他,“算了!既然他一意孤行,我们就别自讨没趣了!”说着他转身往回走,他也不是非得低三下四的跟着他! 然而月赎命却没有理他,在原地踟躇了好一会儿,才向山下追去。 明如月快步如飞,月赎命飞身蹬上树干,翻身腾落在他面前,回身之间不等他开口,吐出三个字,“月残璟。”明如月一怔,听到这三个字他呆愣了一瞬,这个名字只有岁重知道,就连血寄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是璟儿,还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看来是时候说出真相了,“我是你的哥哥!” 想过无数种答案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明如月瞠目结舌,哥哥? 月赎命点点头—— 十九年前,名声噪世的中原名字月神,因为救治了西域的嗜血魔王,而被中原武林中人追杀,他逃脱追杀,隐蔽世人,中原武林追杀无果,将矛头指向了月神的妻儿,当时的月赎命才四岁,月神之“妻”百苓带着襁褓中一个月大的次子月残璟和月赎命一路躲躲藏藏逃到了逆旅,无奈之下,月残璟托付给友人,带着月赎命引开追杀的人。 逃命到岧峣断崖,无可逃脱之时,百苓将毕生功力传给年仅四岁的月赎命,带着他纵身跳下了万丈深渊,用自己的命,保全了月赎命…… 第7章 第七章 月神之子的说法,明如月倒是从岁重那里听到过一些,可每次当他问起时,娘亲总是绝口不提,他要真是什么医神月神之子,那按照月赎命的说法,他的娘亲早就不在人世了,冥雪派的娘亲又是谁?他对月赎命的话将信将疑,“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月残璟的?”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9 他目光落在明如月的颈部,“那天看到你在院中晕倒,我看见你颈部紫棠色的月牙形印记,就猜测你是月氏一族的人。”明如月下意识的抚上脖子上的印记,“后来我给你的那块玉,你当时接过的时候,是否觉得有一丝异样的感觉?”明如月点点头,“这就对了,那块玉石是月氏一族命脉的,凡是月氏一族的人,都能用它确认身份。” 明如月从袖中取出那块玉石呈现在月赎命面前,他接在手中的瞬间,明如月又感到了当时的感觉,月赎命的声音继续道:“这是爹爹给我的,他说这是父亲给他的最重要的东西,可……”他轻叹一声,没有说下去。 明如月细细咀嚼着他的话,“爹爹?父亲?难道……” 月赎命点点头,“我们是爹爹的还自己,你能以男儿身怀孕,就是遗传到了爹爹的体质。” 明如月脑中有些混乱,血寄不是说是因为他吃了什么药吗?他下意识的摸摸微微凸起的下腹,“那,爹爹坠崖而亡,父亲在哪里?” 月赎命摇摇头,“自从爹爹去世后,我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他恐怕早就把我们忘了!”他说着抬眼,满眼恨意,“爹爹当年可是安平城的少城主,因为父亲,安平城被遂城吞并,爹爹都不曾有过半句怨言,直至死前最后心心念念的还是父亲,可那是神医月神,他又何曾把百苓放在眼里过?”明如月隐隐觉得,百苓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影响,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他又问,“那,你既然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和我相认?既然不相认,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这些?” 听到他的话,月赎命才稍微软下语气,“我原本没打算和你相认,也不想打扰你原本的生活,可是你一意孤行要下山,我知道我如果不说出这些,你也不会让我跟着你,所以只好说出来。”明如月沉默了,月赎命又道:“我更是怕你步了爹爹的后尘,璟儿,你对楚潇到底……” 明如月一口打断他的话,“你误会了,我和楚潇真的只是江湖朋友,这孩子,也如他所言,只是个意外罢了。” 月赎命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真的?” 明如月肯定的点点头,楚潇所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只是刚才听到他那样说,他就莫名生气,明明知道他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为什么自己会生气! 月赎命追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因为他一句话就负气离开?所谓师命在身也不过是借口吧!而且你十分在意他说的‘意外’二字!” 明如月无言以对,对!他就是十分在意,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在意?月赎命看出了他的默认,劝解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他了,可他心里没有你,你要是步爹爹的后尘,就不要再和他见面了,这次的师命,和以后的一切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而你,一定要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呸!”最后一个“净”字话音未落,楚潇从树上一跃而下,狠狠的啐了一口,落在明如月身边指着月赎命道:“赎命兄弟,你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还在这儿挑拨离间?他现在可怀着我的孩子,你别打他主意,还有,不怕下着你,如月不是姑娘,是男子!” 楚潇说完得意的看着他,刚才回去还是觉得不放心,决定跟过来,没想到刚过来就听到月赎命说这话,还真以为他不知道明如月是男子,喜欢上了这个美人,所以在这挑拨他们的关系,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下来张口便骂。 月赎命“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楚潇转头去对明如月道:“如月,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嗯?” 明如月听着他的话也觉得好笑,忍俊不禁,只好道:“你跟着可以,但是不许耽误我的事。” 楚潇连声应和,“好好好,绝对不耽误!”月赎命看着明如月直摇头,这就狠不下心了,璟儿,你终有一日会后悔的。楚潇对月赎命胜利的一笑,“赎命兄弟,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就别怪楚潇不客气了。”说着想去勾明如月的肩膀,明如月一侧身,他扑了个空,重心不稳,趔趄两步,狼狈的干笑两声。 月赎命轻叹一声,“我跟你们一起去。” 月透云层,光影斑驳的打在房顶的两人身上,有月赎命和楚潇相伴,他们很快就到了回川。 楚潇摇摇空酒壶,将它稳稳的放在屋脊上,看着身边的明如月,在来回川的路上,他收到了岁重的书信,让他月底必须拿到三幻璎珞回冥雪,之前因为楚潇的原因耽搁了,现在只剩下不到十日的时间,他连怎么上滨海岛都没有眉目。 据他了解,滨海岛上戒备森严,岛主武功高强,想上岛都难,还说什么拿到三幻璎珞,接到信后他就一直愁眉不展,楚潇才在吃过晚饭后带他上了楼顶,说是让他放宽心,可他怎么能放宽心?他微微张口,道:“我们下去吧。” 楚潇拉住他,递出一直酒壶,“要不,喝点?” 他看着楚潇手中的酒壶,手不自觉地抚上下腹,“楚潇,我有时真羡慕你,一辈子只求疏狂一醉,无牵无挂。” 楚潇收回手,“谁说无牵无挂。”他说着突然顿住,“疏狂一醉!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他呢!我有办法能上滨海岛了!” “什么办法?” 楚潇故弄玄虚,“明天你就知道了,走吧,我们先下去。” “等等!”明如月伸手挡住他,“你先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原本还想和他卖个关子,看他这么着急,只好道:“你知道我楚潇的江湖朋友遍地都是,刚好回川有一个有本事能带我们上滨海岛的人,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找他,这下放心了吧!” 明如月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被楚潇抱下屋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孩子一定要快点生下来,好让他恢复内力! 翌日,一夜都没有睡好的明如月,天刚亮就把楚潇叫醒,让他带他去找那个神通广大大的江湖朋友,楚潇睁开朦胧睡眼,看着他一袭白裙,翻了个身,笑着说:“要见这位朋友,你得穿男儿装,女儿装是不行的。” 明如月经得起折腾,依他所言回去换了一袭青衫,楚潇大清早就被弄醒心里头老大的不痛快,但是看明如月那么着急,再不痛快他的忍了,带着两人到了回川最大的楼前,明如月仰首念出牌匾上的字,“疏狂一醉?”难怪昨晚楚潇突然想起这个朋友,原来如此,他拉住楚潇,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酒楼。” 楚潇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一笑,“不,是欢馆。” “欢馆?”他重复这个词,“和酒馆有什么不同?” 楚潇有些诧异,他竟然不知道欢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拉着他道,“你进去就知道了。” 说着拉着他走进去,一进门就有一位身着白衣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0 的公子迎出来,白衣公子风度翩翩,容貌动人,看到三人向三人行了个女儿礼,“三位爷……” 不等他说完,楚潇一口打断,直奔主题,“我们来找人的。” 那位白衣公子愣了一下,笑道:“也说笑了,到这‘疏狂一醉’的,谁不是找人?不知也要找的是谁?”他一口一个爷,叫的明如月浑身不舒服,他猜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了,只是只知道这种地方有女子,没想到还有男子,楚潇倒是自然的很,吐出三个字来,“慕寂年。” 这话一出,白衣公子脸色一青,青了又白,随即冷声道:“我们主子现在不陪客。” 楚潇闻言朗声笑道:“你是新来的吧!”明如月和月赎命忍俊不禁,他的话让白衣公子脸色变得更难看,眼看就要恼羞成怒,却被一道如春风洗水一般的声音打断,“千年,你先下去。”一位更甚姿容的白衣公子走到三人面前,照例行了个女儿礼,对楚潇道:“楚公子来了,主子在后院练舞,楚公子可要清涟引路?” 楚潇摆摆手,“不用,你忙你的去吧。”那位白衣公子也不多言,对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楚潇带着两人轻车熟路地向后院走去。 后院中有六八桃树,微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浅桃色的花瓣纷飞之间,一道红色身影映入三人眼帘,身着大红舞衣的人,腰如二月柳丝绦,随风而摆,墨发垂在腰际,随身舞而发动,水袖一舞,舞的花瓣既落而扬,玉足赤立,足踝上的银铃随着舞动而叮铃作响,脚下地面,浅草细嫩,为舞者铺上了软垫,大红舞衣的金丝蝴蝶骨灵动精巧,旋转间舞姿翩若惊鸿! 第8章 第八章 舞动着的人不知是脚下不稳还是什么,突然脚下一顿,摔倒在地,舞衣伏地,三个人都看的呆了,还没有反应过来,摔倒在地上的人已经扶着身旁的桃树自己起身。 楚潇终于反应过来,朝桃林中的人走过去,明如月、月赎命尾随上去,“寂年,你怎么了?”楚潇所见,慕寂年正抬手,用舞衣水袖擦拭掉唇角的血迹,血迹渗入舞衣中,不着痕迹,他看向楚潇 ,眉如墨画、秋波似水、含情袅袅,只在楚潇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把目光转向他身后的人,勾唇轻笑,道:“让两位公子见笑了。”言罢,才又将目光落回楚潇身上,“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来找我帮忙的?” 被他猜中,楚潇尴尬的笑笑,“你这话说的,难道没事我就不能到你这儿来?” 慕寂年唇角始终挂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中带着浅浅的苦意,他放手桃树,迈步往回廊上的厢房中走去,楚潇自觉地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子,听他轻声道:“能自然是能,可三年了,你总共才来过我这儿三次,头一次你烧了我的欢馆‘碧春阁’,第二次,我好容易才经营起了‘疏狂一醉’,你却带走了我的头牌,第三次,你取走了我的碧血玉,这一次又是什么事?” 楚潇听到他的话,只能干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做的都是这些不靠谱的事,赶紧招供,小声道:“这次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慕寂年并不惊讶,楚潇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跨入屋内,“你说。”他说着走到厢房中桌边,执起屋内桌上的茶壶,斟了两杯茶水,对后面的人道:“两位公子请用茶,恕寂年无礼,不能亲自奉茶。” 楚潇将他扶到软榻边坐下,才道:“我想,请你帮我们上滨海岛。” “什咳咳咳……”他明显是被惊着了,一阵咳嗽,唇角溢出了血迹,“你要上滨海岛做什么?是为了岛主的三幻璎珞?”他盯着楚潇,仿佛要将他洞穿,又被他猜中了,楚潇只能点头,这一次,慕寂年沉默了好久。 他再次用舞衣的水袖去擦拭唇角的血迹,撑坐着看着楚潇,“你再这样了,什么拿人钱财,□□,你可知道滨海岛主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盗取的,若真是为了酒钱来的,我这‘疏狂一醉’供得起你,你又何必一味冒险?” 他的话,明如月听明白了,楚潇却不明白,“寂年,我这次不是为了酒钱,是为了帮朋友。”慕寂年微怔,看向明如月、月赎命向他们确认,见他们的神情,正如楚潇所说,颔首沉默片刻,轻声道:“好,既然如此,我帮你。”他唇角再次渗出血迹,答应了这件事,楚潇才意识到他的身子,唇角的血迹总也擦不干净。 “你病了?”慕寂年拭血的手顿下,秋波微漾,含笑摇摇头,门外在此时传来一道春风洗水的声线,“主子,该喝药了。” 白衣公子进门,将药碗端到他面前,慕寂年接在手中,道:“清涟,你先出去,在门外候着。” “主子,这药……”清涟还想说什么,却被冷声打断,“出去。”他似乎已经有了怒意,清涟赶紧折身退出厢房,慕寂年看了一眼手中的药碗,对楚潇道:“无事,只是受了凉。”言罢,将碗中的要灌入口中。 楚潇对他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追问,“那你何时能让我们上岛?” 喝这药似乎花了他太多力气,他将药碗递到楚潇手中,手肘撑着软塌,倚靠着平缓气息,楚潇将药碗放回桌上,一回身,见他舞衣左肩已经滑落到手肘上,露出白嫩入凝脂的左肩,快步上前,“你的衣裳就不能穿好吗?受了凉还只穿一件!” 慕寂年挡开他伸过来的手,苦笑道:“我可是‘疏狂一醉’的主子,衣裳穿得多了怎么对得起穿得少的清涟他们?自从前年你带走了我的头牌,我就是‘疏狂一醉’的头牌,衣裳穿好了,还怎么做生意?” 楚潇听他的话觉得不是滋味,“你就不能不作践自己?” 慕寂年轻笑一声,抬眸看向他,“不是我作践,寂年原本就是贱命。” 楚潇看着他的双眸,他的双眸真是会蛊惑人心,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便挑眉道:“既然如此,还穿什么衣裳,全脱了岂不是更好?”他说着伸手便要去拉他左肩上的衣襟。 慕寂年挡开他的手,“好了,别闹了。”他是歇息好了,坐起身子,理好舞衣,“说正事吧,要上岛得等到三日之后。” “为什么要等三日?”明如月抢在楚潇开口前问道。 “三日后是岛主的生辰,会遍邀江湖名门上岛,到时岛主会派人来接我,你们就扮作我的随侍,混进岛主,彼时人多混杂,也容易得手。”说着他起身,走到明如月面前,“这三日,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清涟。” 清涟应声入门,“带他们下去休息。”他言罢,走进院中桃林中,水袖双挥,无曲起舞。 清涟对着慕寂年的背影,无奈的顰眉,回身对三人道:“三位公子,请跟我来!” 三人尾随清涟之后,进了为他们各自准备的厢房中,等到清涟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1 离开,明如月坐在桌边,将桌上的茶水倒入杯中,看刚才慕寂年对楚潇的态度,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他都感觉的出,慕寂年对楚潇的感情不一般,他对他的情义,根本不是普通的江湖朋友,他看楚潇的眼神,难道楚潇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他不自觉的攥紧手中的茶盏,慕寂年是‘疏狂一醉’的主子,生的那么美貌,如果楚潇连他都不喜欢,自己又怎么……何况听慕寂年的意思,楚潇对他的亏欠不少,而自己……他在想些什么?好端端地为什么会想这些?自己对楚潇只是江湖朋友,干嘛想这些! 他心烦意乱的将茶水灌入口中,便听到月赎命的声音,“璟儿。”还没在自己房中落稳脚,转身就到了明如月的房中,明如月回过神来,放开手中的茶盏,“月公子,你有什么事吗?” 月赎命迟疑了一下,“不是说过我是你哥哥,璟儿你难道不信我的话吗?” “不,不是,没有不信……”明如月连连摆手解释,他只是一时间对他说的话还没法接受,如果真如他所说,那自己这么多年保护的娘亲又是什么人呢?他现在只想赶紧拿到三幻璎珞回冥雪,只有娘亲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月赎命猜出了他的心思,在他身边坐下,开门见山,“算了,不说这个,你觉得那位慕公子,如何?” “慕公子?”明如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说慕寂年,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很好,慕公子长得美,舞姿也美,恐怕是世间难得少有的……” “扑哧——”他话音未落,月赎命便嗤笑出声,明如月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难道他说错了吗?他说的可都是好话,却听月赎命道:“我是问,你觉得慕公子靠得住吗?他既然明知道我们是为了三幻璎珞而来,听他的说法,他和滨海岛主,应该有些交情,他真的会帮我们吗?你这说的……” 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明如月尴尬的笑笑,“我……” 后院中—— 慕寂年一舞毕,扶住落花桃树微微急喘,楚潇伸出手拍了两下,朝他走过去,“这舞跳得站好看,比王城舞姬美得多了。” 听到楚潇的赞扬,他侧首,唇角漾起一抹笑意,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自己‘好看’,风过语境,吹起了垂下的舞袖,流转回空,伴着落花,任谁见了此景都会动容吧! 楚潇抬手,拈起一片落花,凑到鼻前嗅了嗅,“奇怪,都已经六月了,怎么你这儿的桃花现在才落?” “你听说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吗?”慕寂年拈起一瓣落花,道:“这桃树是滨海岛主命人从岛上移栽过来的,海岛和中原季节有差,所以才会出现这诗中一般的情境吧。” 楚潇看着落花若有所思,“这么说,滨海岛主对你真的不错,那你这次帮我偷他的东西,是不是……” 闻言,慕寂年轻笑,楚潇也会怕自己为难吗?他道:“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纵使我是‘疏狂一醉’的主子,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介妓子,我又何必在乎呢?”他说话时,唇角再次渗出鲜血。 楚潇眼尖的发现,上前扶住他,“寂年,你真是受凉了?你……” 慕寂年心口一阵钝痛,隔着舞衣捂住心口位置,眼前一阵眩晕,身形不稳,依靠在楚潇身上,楚潇吓了一跳,“寂年,你没事吧!”慕寂年喘着急气,轻声在他耳边道:“抱我、抱我回去……” “寂年、寂年……”楚潇一把将他抱起,往几步之遥的厢房中去,厢房中正在收拾东西的清涟看到他进来,眼中带着浅浅的担忧,唇角却挂着笑意,不等他开口,便道:“楚公子别担心,主子他……”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主子是累了,楚公子别吵醒他。” 楚潇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走到床边俯身想将他放下,却被清涟一把拉住,“楚公子,主子在床上睡不踏实,别放下他。” 第9章 第九章 “什么?难道要我抱着他睡不成?”楚潇急眼了,哪有这样折腾人的? “楚公子……”清涟低眉顺眼的一唤,楚潇赶紧认输,清涟才是真正的玉首吧,他这招在楚潇这儿百试不爽,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抱着就抱着吧! 见楚潇认怂,清涟这才露了笑脸,只是这笑意意味深长,楚潇心道还好慕寂年不重,他低头去看向怀中人,他怎么会这么轻呢?而且憔悴的很,就算是用胭脂掩盖也掩饰不住他的憔悴,清瘦的厉害,“怎么没多久不见,他就瘦成了这样?” 清涟摇着头,看向楚潇怀中的人,“还没多久,整整一百五十二天,楚公子,五个月的时间!” 楚潇惊叹,“你连这日子都记着!” 清涟别看眼,“不是我,是主子,主子他……唉,不说了,否则主子醒了,该怪我了。”他说着转身走向门口,“楚公子,主子就交给你了,你不许放下他,不许弄醒他,在这儿好好陪着主子!”言罢,走出厢房。 楚潇抱着怀中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这个清涟也真是,只说一半,慕寂年究竟怎样,好歹说清楚! 他看着门外却没有注意到怀中人悄悄张开双眼,就像是十六岁那年,被楚潇救时,他就是这样抱着自己,三年了,还能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真好! 清涟懂他的心思,其实他多想让他也懂他的心思!可他怕,怕他一旦知道了他对他的心思,就再也不会到这儿来了,所以他不敢说,所以他装睡,至少这样,还能在他怀中多呆一会儿,他的时间不多了,能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他陪在身边,他此生不悔!他勾唇浅笑,心满意足的再次合上双眸,他会这样一直抱着他不放下,直到他“睡醒”吗? 楚潇抱着他在房间中来回的踱步,慕寂年虽然不重,但是这么一个大活人抱着睡觉,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楚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把他放在床上,大不了自己就在旁边等他睡醒,他想着走到床边去,刚准备放下,门外传来明如月的声音,“你们……” 楚潇一回头就看到明如月一脸震惊,明如月后退两步,转身就跑,楚潇忙着要解释,他肯定是误会了,赶紧将慕寂年放下,口中叫着“如月”追出去。 单薄的舞衣让慕寂年感到一丝凉意,他缓缓睁开双眼,楚潇早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界中,他捂住钝痛的心口,唇角的血迹和着眼角的泪,湿透了心,如月?楚潇,原来你是喜欢的吗?他苦笑,如果不是那么胆怯,不敢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他,他是否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说起来都是因为太爱,太爱,才不敢轻易地说出口! 追出后院,明如月逃似的出了“疏狂一醉”,“如月、如月,你跑什么?如月,你听我说……”楚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2 潇追得紧,明如月身无内力,根本甩不开他,跑到街角,被他挡住去路,楚潇拦着他正要解释,明如月突然捂住下腹,扶着墙角,眉头拧紧,“你怎么了?”见他这样,楚潇急了,“你怎么了?如月你别吓我,我带你回去找赎命兄弟!” 他想去扶他。却被明如月一把挥开,“我没事,不用你呃……”话还没说完,眉头拧得更紧了,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如月你别这样,我先带你回去,然后跟你解释……”他伸手过去,又被推开,明如月咬住下唇,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楚潇不由分说,一把抱起他往回跑,才冲进月赎命的房间将他放下,明如月却好端端的站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月赎命不明所以,楚潇更加莫名其妙,“你……” 明如月走到他面前,“我说了,我没事。” “那那那……你刚刚,明明很……很疼啊,怎么……”楚潇结结巴巴地向月赎命阐述事实,月赎命看看楚潇,又看看明如月,忽然明白了什么,嗤笑出声,楚潇怒瞪着他,希望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月赎命却偏偏不说,就看着明如月,明如月也怒瞪他一眼,垂下头,声如细蚊,“刚刚,那是……那是胎动。” 哦,原来是胎动,楚潇点点头,随即一乍,指着明如月的肚子,“什么!胎动?他他他……他都会动了!” 明如月转过身去,“都已经四个月了,先前害喜厉害,现在胎动也厉害,其实没事的。” 楚潇听了他的解释,饶有兴趣的点点头,突然有种自己真的要当父亲了的意识,扑过去抱着他的腰,“让我听听,让我听听!” 明如月本能的想躲开,楚潇死乞白赖非得往上凑,他之上放开护着肚子的手,别开脸去任凭他搂着他的腰,把脑袋往上凑,耳朵贴在他肚子上有一会儿了,还没有放手的意思,边听边道:“真的会动!赎命兄弟,你来听,真的会动!” 他自己胡闹就算了,还叫月赎命,明如月真想一巴掌拍碎他脑袋,下一刻楚潇一把抱住他,“这是我儿子!我居然真的有儿子!哈哈哈……” 明如月也不知道他兴奋什么,脸红到了耳根,赶紧把头埋在他身上,算了,豁出去了!一旁地月赎命看着两人,不禁皱起了眉头,璟儿,你可千万不要步爹爹的后尘啊! “主子……”掠过浅草软垫,落英缤纷地另一端,慕寂年看着对面厢房中的这一幕,两行清泪不知觉间从两颊滚落到大红衣袍上,站在一边的清涟轻声唤着他,他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轻声道:“我累了。” 清涟顿了顿,“是。”应声退下。 他转身离开,慕寂年仍旧待在原地,看着对面房中的人,即使是这样看着他也好,即使是看着他和旁人在一起也好,只要能看到他就好! 他就这么看着,直至他出了那间房,他才慌张的折身回房,房中清涟已为他准备好了沐浴之物,见他进屋,自觉退出厢房,带上房门。 热气腾腾,充斥在房间中,他的眼前被水雾迷离,有些空濛,他伸手解下舞衣结式繁琐的衣带,垂下手,舞衣随着细滑的肌肤滑落到地上,他跨入浴盆中,温水渐渐抚摸上他的寸寸肌肤,直至所有。 他潜入水中,十六岁那年初见楚潇的情景历历在目。 十六岁的他,就已经姿容出众,那是他是碧春阁主子的药引子,因为他的眉毛,碧春阁的主子想保持自己的容貌,被他下了蛊,这蛊虫奇特,能将他的容貌渡给母蛊,他会快速老去,直至死亡,不过这蛊异于其他的蛊虫,母蛊死而子蛊不亡,所以碧春阁的主子死了,他却活了下来。 那时碧春阁的主子被人追上,追杀他的人,是他曾经最爱的男人,因为得不到便要毁掉他,主子带着他逃离了回川,一路逃到逆旅,却仍是被他追上,那个疯狂的男人亲手结束了主子,也不肯放过他,慕寂年不会武功,完全无力反抗,楚潇便是在那时闯进了他的生命中。 这个少年器宇轩昂,单凭空手接白刃,对战那个发了狂的男人,抵不过时,走为上计,抱起瘫软在地的他飞窜逃走,他记得,他对他说:“别怕!没人能追的上我!” 那时的他还真是自信! 他问他,为什么救他? 他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是江湖朋友! 他告诉他,他叫慕寂年。 他叫他寂年兄弟,他说,他叫楚潇。 那时的慕寂年不知为什么,就是坚定的不许他叫他寂年兄弟,只准叫寂年! 他答应,然后告辞离开。 十七岁,他已经回到了碧春阁,成了新主子,那一年,楚潇连原因都没有,一把火烧了他的楼,却意外的发现这是他的楼,再次见到他,慕寂年就知道,初见时自己就已经喜欢上了他,所以才不许他称他兄弟。他不怪他烧了他的楼,他却说,青楼尚且令人厌弃,何况欢馆,他烧楼是看不惯妓子们奴颜媚骨的样子,却忘了对他说这句话,他也是妓子! 十八岁,他像是赌气,更是为了等他再回来,他重新经营起了欢馆,取名“疏狂一醉”,日日盼着他来,他终于来了,却是为了带走他的头牌,给他的理由是“拿人钱财,□□”,他没有阻拦,从此自己做了“疏狂一醉”的头牌。 十九岁,他再来“疏狂一醉”,直接向他要了碧血玉,理由仍是那一句“拿人钱财,□□”,碧血玉,于他而言就是生命,他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他收下,离开。 这三年的三次相见,加在一起都不到一日,可他的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一百五十二天,拿走碧血玉的第一百五十二天,他竟然又来了,可这一回,他给他带来的是希望,更是绝望! 楚潇,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慕寂年在心中道:最后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头倚着浴盆盆侧,他的视线依旧模糊,心中的悲楚,话不成章…… 第10章 第十章 三日约定如期而至,果然有人迎进了“疏狂一醉”,一道数十人,阵仗倒是挺大的,这些统一衣着的人站定在后院中时,明如月如是想。 来人为首的右手握拳放在胸前,对着半躺在软塌上的慕寂年弯下腰,“慕主子,岛主命我们来接您上岛。” 慕寂年斜睨着来人,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我知道了。” 他这种态度,来人似乎并不介意,在“疏狂一醉”的这几日里,明如月看不出慕寂年还是个这么会摆谱的人,回想起进来时,楚潇说要找慕寂年,门口那位公子的态度,恐怕他只有在面对楚潇时才是个温柔的人吧。 明如月左右打量着双方,气氛有些诡异,岛主派来的人向身后人示意,立即有三人上前几步和他并齐,他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3 依旧恭敬,“这是岛主特意为您准备的舞衣,请挑选一件吧!” 慕寂年没有动,清涟自觉上前两步,异议看过三件舞衣,一件赤血红色的,和他这几日练武时穿的那件有些相似,金线绣着长尾凤凰,栩栩如生,水袖上的骨翅,若是舞动起来,必然蹁跹如蝶;一件明灿艳金色,即使是叠放着,也足以吸引目光,只是这件给他穿上,恐怕只会更显得他单薄清瘦;一件雪色纱衣,并无修饰,清涟在三件舞衣前举棋不定,回头去征询慕寂年的意思,慕寂年阖上双眸,一言不发。 清涟只好继续大量那三件舞衣,打量了一番,终于选了那件雪色纱衣,奉到慕寂年面前,道:“就这件吧!主子穿白衣最是好看了。”慕寂年点点头,为首的人挥手,三人退到他的身后,“请慕主子更衣,我们在楼外等候。” 一众人退出后院,慕寂年才从卧榻上起身,对三人道:“稍等片刻。”随后走进里间,清涟尾随身后,不多时,清涟拉开隔帘,慕寂年缓步步入三人视线中——稍显憔悴的脸上略施粉黛,胭脂掩饰了苍白,失血的唇上点绛,墨画的双眉下,秋波灵动,及腰长发梳起鬓角两缕挽成舞髻,在后颈处扎成一束,轻薄的月白纱舞衣下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足如白玉,赤着脚,脚踝处各自系着银铃,敛足孑立间,银铃声轻脆入耳,这哪里是男子,简直堪比九天玉女! 三人都看的呆住了,月赎命初见他就知道他是个极美的人,但是今日还是震撼到他了,明如月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拿自己和他较量,而楚潇现在是最纠结的,看慕寂年对滨海岛主的态度,明显是很不喜欢,为了帮自己牺牲这么大,自己亏欠他的太多了,但是如果不请他帮忙,明如月又怎么办?他真是好为难! 清涟开口道:“主子只能带三位侍从,三位和主子一同去,我就不能跟随了,楚公子,你能抱主子到楼外候着的马车中去吗?”他将慕寂年的心思说出来,其实带几位侍从,滨海岛主又怎么会同慕寂年计较呢?只是主子不让他跟随,他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楚潇想都不想应了一句好,便走过去将他横抱起来,被他抱在怀中,慕寂年抑制不住的唇角上扬,葇荑般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上,轻嗅着他的气息,这一幕令明如月脸色一变,楚潇从他身边掠过时,他几乎把眼珠瞪出来了,难道真的看不出慕寂年对他的感情吗? 明如月的目光落在慕寂年眼中,他只能在心底抱歉,最后的这段时间,就让他自私一会吧,楚潇他抢不走,也不会不去抢。 楚潇跨出了们才发现二人还在原地,回头催促他们,“赎命兄弟,如月走了,你们还在等什么?” 是错觉吗?明如月觉得慕寂年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眼中的感情很复杂,他低头不语,跟上去。 走过回廊,这段路,慕寂年似乎觉得这是这么多年来过得最快的时间,他多希望回廊长些,再长些,长到永远都到不了尽头,这样他就能一直被他抱着,不是吗? 穿过回廊,步入前楼,宾客络绎不绝,三日前刚到“疏狂一醉”时在门口招呼他们的千年依旧一口一个“爷”地招呼着人,四人穿过楼腹,引来宾客的驻足,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楚潇怀中那个传闻中惊为天人的“疏狂一醉”的主子——慕寂年。 甚至已经有人往上凑了,好在千年及时叫了一声“爷”,把人给拦下来了,楚潇赶紧加快步伐,逃也似的到了楼外,岛主的人列队候着,见他们出来立马有人掀开车帘,楚潇将人放进车中,车中竟铺上了细绒软垫,看来滨海岛主对慕寂年是真的用心! 马车外的人一声令下,马车启程往海口的方向去。 跟在马车旁的楚潇在月赎命的引导下后知后觉的发现明如月的情绪不对,伸手揽过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了?害怕?还是紧张?” 明如月一巴掌拍在他的手上,也不说话,原本倒是没觉得,听楚潇一说他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慕寂年如何?他喜欢楚潇,喜欢便是了,自己现在成了什么?难道就真的要因为一个孩子…… 楚潇觉得现在有点看不懂明如月,依旧死皮赖脸的勾住他的肩膀,“到底怎么了?你要知道,娘亲的心情不好,孩子也会不开心的,现在孩子都会动了,你心情一定要放松,来,给爷笑一个!”原本是哄他的话,明如月一听却恼火了,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以为我卖笑吗?当我是什么?妓子啊!” 最后一个“妓子”出口明如月就后悔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楚潇一把抓住他的手,“明如月,你过分了!” 明如月也知道自己过分了,可是听他这么说自己,他莫名觉得委屈,觉得楚潇的那一句“过分”太刺耳,眼泪不由分说的夺眶而出,楚潇慌了,他居然因为自己的话哭了,楚潇负罪感沉重,赶紧柔声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但是,你这么说,寂年听到……”他该多难过?“你别哭,我错了,我错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明如月双手并用去抹眼泪,但是越抹越多,好端端地他到底哭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楚潇赶紧把他拥进怀里,“你别哭了,别哭了,到底怎么了?到底……” 明如月只觉得,积压了半生的情绪一下全都涌了出来,楚潇越是让他别哭,他就越是难受,可就算是难受也不该控制不住自己,一定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才是最让他委屈的地方,什么事他的能忍,可为什么偏偏是孩子! 慕寂年听到动静,撩起帘角看向二人,楚潇挥手示意不用管,他颔首放下帘角,湿了眼眶,仰起头让噙在眼中的泪不要滑落下来,何时他也能在他的怀中挥泪?此生都不会了,此生都不会了! 楚潇一直柔声细语的哄着,明如月平静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推开他面对他,脚下脱力软在他怀中,哄着哄着,怀中人突然没有动静,楚潇下了一跳,“赎命兄弟、赎命兄弟……” 车队停了下来,楚潇急忙抱起明如月道:“你快看看如月他怎么了?” 月赎命心忽的提了起来,连忙替他把脉,脉象平稳有力,胎儿也并无异样,他不免有些奇怪,难道是睡着了?月赎命抬头看向他的“睡颜”羽睫轻颤,立刻明白了,想了想对楚潇道:“他没事,只是累了。” 楚潇追问,“那他什么时候能醒?” 月赎命腹诽,我怎么知道,再高的医术也叫不醒装睡的人,他摇摇头,楚潇就为难了,难不成让他一直抱着?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让他到车上来。”慕寂年不知何时已经掀开了车帘,对楚潇道,楚潇不胜感激,将他抱进车内,队伍才重新启程。 卧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4 睡在细绒软垫上,明如月更不知该怎么“醒”来了,和慕寂年共处一室,他真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右颊上突然一阵轻柔的触感,他差点睁眼,极力压抑着睁眼的欲望,默默忍受这种异样的触感。慕寂年伸出纤长的五指,轻轻落在他的脸上,顺着庞上的轮廓,轻抚而下到了下颔,曲起三指,食指勾住他的下颔,抬起他精致的面容,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轻声道:“你到底哪里好?为什么那么任性,却能让他待你这么好?” 任性!明如月差点跳脚,就听他又道:“明明我比你生的美,明明我比你更爱他,明明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他却选择了你?” 呸!明如月简直要骂人了,生的美,要不是因为这幅长相,楚潇又怎么对自己这样?至于爱明如月从未打算爱一个男人,只有一点,付出,他却觉得自己付出了太多,单单只是男儿身孕子这一点,慕寂年这辈子都做不到! 慕寂年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说话,“难道就因为我的身份?就因为我是妓子,所以我配不上他吗?” 明如月一怔,妓子的身份,原来慕寂年是这么的在意吗?所以楚潇才会说是他过分了?他不由对他心生怜悯,其实与身份无关吧!明如月清楚,楚潇的心里一直就只有那个名叫墨缘的姑娘,至于慕寂年,至于他,都只是他眼中的江湖朋友,只是不幸他怀上了他的孩子,又恰巧和墨缘生的那么像,否则,他们之间和楚潇的众多江湖朋友不都一样吗?慕寂年眼中楚潇对他的另眼相待,不过是因为这张酷似墨缘的脸,和腹中这个“意外”! 第11章 第十一章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明如月猝不及防地下意识睁眼,慕寂年急速的收回手别开脸,“明公子,你醒了!”他侧脸看去,还能看到淡淡的泪痕,明如月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听到马车外的人说话了。 “慕主子,海口到了,请您下车上船吧!” 车帘随即便被拉开,楚潇从车外探出头来,“如月,你醒了,快下来吧!” 明如月下车站定在月赎命面前,却没有敢抬眼去看他,他知道月赎命又想说什么,楚潇已经抱着慕寂年上了船舱,月赎命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拉着他上了船。 回川和滨海之间距离并不远,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海岛,夕阳暮后,滨海岛上却一片喧嚣热闹,自海滩处一路向上铺下长毯。 “慕主子,请!”迎接的人对慕寂年躬身行礼,慕寂年自舷梯上走下来,玉足踏上长毯,往岛上去,这长毯只给慕寂年一人走,随行人沿毯侧跟从。 长毯顺岛势而上,寰宇飞檐,回廊长殿,雅庭榭苑,长毯的末尾,是如同“疏狂一醉”后院中的嫩草软垫,慕寂年刚一不如院内,正中上座的华服公子手一扬,乐声住,一瞬间万籁俱寂,玉足银铃响,轻脆入耳,慕寂年向座上人行礼,“‘疏狂一醉’慕寂年为岛主献舞一曲。” 短短几个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滨海岛主颔首,他向前几步,走到院中,五、四红梅树下,就是岛主为他准备的舞池吧。 慕寂年走到梅树间站定,敛身收足,猛地抛出水袖,一时间梅瓣纷纷落下,楚潇朝岛主看过去,果然是他让这些梅花落下,成了慕寂年的陪衬,赪梅映雪的景象中,他在落花将灵巧舞动,银铃为他奏出一曲美乐,清风带晚云,浮云蔽月,美不胜收。 一曲舞毕,慕寂年退出舞池,直至被岛上的人领着进了岛内的厢房,才又听到了乐曲声,岛中人引着他们进屋道:“慕主子,这是岛主特意为您准备的厢房,偏厢是给三位公子的。”说完他退出去,很快就有人送来了热水和浴盆。 屋内的陈设堪比中原的王宫寝殿,床铺上的是蚕丝薄被,也有兽皮毛毯,芙蓉暖帐撑开在床榻上,左边窗棂前的首饰、胭脂,应有尽有,窗棂雕花,细致入微,匠心巧俱,正厅悬挂了一幅暖沙鸳鸯图恐怕也不是随意选挂的,金兽香炉里焚的不知是什么香,香气幽微,却沁人心脾,偏厢都堪比“疏狂一醉”的正厢,难怪说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慕寂年面色不惊,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他的目光落在浴盆上,又抬眼看向三人,虽然没有说话,月赎命眼明口快,拉住楚潇、明如月,“慕公子要沐浴,我们先出去吧!” 三人转身正欲出门,慕寂年忽然开口,“楚潇,你,能留下吗?” 楚潇下意识的回头想问为什么,正对上他满怀期许的双眼,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这下让他点头点的更果断了,明如月回头想说什么,被月赎命生拉硬拽的拽出去。 目送他们出了房门,楚潇去关上房门,再回头,慕寂年正合上金兽香炉的盖子,缓步走向浴盆,伸手解开衣带,白纱舞衣顺着肌肤滑落到地上,美肩凝脂,一览无余,楚潇啧啧称赞道:“难怪滨海岛主对你这么好,恐怕早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吧!对了,你让我留下做什么?” 慕寂年背对着楚潇勾起唇角,神魂颠倒吗?那你是不是也会被迷住呢?楚潇没得到答复,继续调侃他,“不会就是巍为了让我看看你的身子吧。”就是为了这个!慕寂年心中道,最后的日子里,就让他放纵一回吧! 募集年年仍旧没有说话,楚潇上前两步,拍了一下他的肩,“寂年……”慕寂年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细腻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楚潇一怔,慕寂年回首,秋波逆转、含情脉脉的看向他,楚潇心下一惊,“寂、寂年,你、你怎么了?” 慕寂年清楚的感觉到楚潇胸口的起伏变大,含笑不语,他是无法拒绝他的,他刚刚在香炉里加了暖香,足以让他动情,他抬起另一只手,勾住楚潇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呼出一口气,楚潇一个战栗,他满意的浅笑,对,就是这样,他张口,轻轻咬住他的耳垂,楚潇猛地将他推开,“啊——”慕寂年毫无防备,重重地摔在地上,“寂年……”摔得很痛吧,楚潇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赶紧扶起他,但是他却不敢上前,慕寂年刚才在做什么?他眼睁睁看着他摔在地上,却不敢靠近。 慕寂年抬眼看着他,带着受伤的笑意,扶着浴盆缓缓起身,白皙的肌肤上氲上了绯色,他近一步,楚潇就退一步,他喃喃张口轻唤他的名字,“楚潇……”他从来没有这样唤过他,但是楚潇知道自己没法拒绝他这样的轻唤,就像“疏狂一醉”中清涟的那一声“楚公子”,他顿在原地,慕寂年的手攀上他的腰,手指灵活的解开锁扣,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盈盈一握、袅袅如柳的腰肢上,他的目光有些涣散,不自觉地一点点拦住他,吻落在他点绛般地唇上,抱起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5 他,往芙蓉暖帐内,倾倒下去…… 走出厢房一路被月赎命拉到九曲回廊外,才终于停下,明如月一把甩开他的手,“为什么要拉我出来?” 月赎命盯着他,“璟儿,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楚潇了吧!” 明如月被他问得一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的,可是…… “璟儿!”月赎命痛心疾首,明如月一口打断他,“我不知道,我不想,可我,我……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月赎命反问,“当初如果不让他跟在你身边,你还会爱上他吗?我当初劝你你为什么不听?” 他轻轻摇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当初为什么会让他跟在我身边?” 月赎命怔住了,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他怎么会不能果断的推开他呢?只是——“璟儿,我只是不希望,你步爹爹的后尘!” 明如月阖上双眸,我何尝不怕?可这是世间他最无法控制的事,楚潇,我不奢求你的爱,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当初的诺言! 此刻正厢中,芙蓉暖帐内纠缠着的人不会在意他的想法,慕寂年抓紧楚潇的前襟,努力的回应着他的吻,直到楚潇松口,他喘着急气,楚潇放开他的唇,一路向下,咬啮着他细腻的肌肤,吮吸着他气息,他咬住他的耳垂,喘息着,轻唤着他的名字,“……楚潇、楚潇……” 像是猛地被惊醒,慕寂年的萦绕在耳边,如同魔咒,他一把推开他,慕寂年摔在床榻上,“……啊楚潇……”突然失去了温暖的怀抱,令他不知所措,充斥着水雾的双眸诧异的看着楚潇,伸手想去挽回他。 楚潇喘着粗气,床上的慕寂年微微泛红的肌肤,红润的唇,迷离的双眼,无一不撩拨着他心头的火,他后退几步,压制住火落荒而逃,“……楚潇。”慕寂年手无力的垂下,失去温暖的身子感到一阵寒意,他蜷缩起全身,抱紧自己,咬住下唇,拼尽全力不让眼中的泪滑落出来,即便是这样,他也得不到啊,唇上一阵刺痛,血和着眼泪,滑落在芙蓉暖帐内,湿透了心。 楚潇逃出房间,跌跌撞撞地穿过九曲回廊,扶着墙角喘着粗气,他好难受,他伸手去抓自己的衣襟,抬眼看见不远处的明如月和月赎命,难以抑制的冲上去,从身后抱住明如月。 被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明如月下意识的挣扎,楚潇粗重的呼气喷在他的耳根上,喃喃的道:“如月,是我、是我呃……我好难受……难受……” “楚潇?”明如月回身去抱住他发烫地身子,“你怎么了?身体怎么这么热?” 楚潇目光游离,有些空洞的看着他,“我不知道,如月、如月,我好难受……”身体莫名地燥热让他烦躁不安,只想抱紧怀中人。 看他的反应,月赎命很清楚他是被人下了药,明如月用力禁锢住他的双臂,“慕寂年给你吃了什么?” 楚潇挣脱开他的双手,再次把他揽进怀里,“没有、没有……” 明如月追问,“那酒呢?他是不是给你喝了什么酒?”楚潇不停的摇头,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去亲吻他的耳垂,微微张嘴,把它含在舌尖,明如月全身一酥,险些站不住,双手抵在胸前,回头想去求助月赎命,月赎命却已经走远,明如月张口想叫住他,楚潇攀在他腰上的双手阻止了他开口,他急忙拦住楚潇解衣带的手,“不可以,在这里,回、回房间……” 下一刻楚潇一把横抱起他,迅速进了一间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快速解开衣带,青衫褪下,中衣下若隐若现的隆起的小腹逼得他停手,“怎么了?”明如月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停下动作,他摇着头,“不行!你、孩子,不行……” 他起身掉头冲出房间,明如月跳下床去追他,虽然中了暖情药,可他的轻功一样让旁人望尘莫及,何况是身无内力的明如月。 第12章 第十二章 岛上的第一夜悄然而逝,次日天刚亮,明如月和月赎命在岛上找了一夜的楚潇,湿漉漉的从海中爬出来,施展轻功径直朝慕寂年的厢房飞去。 “楚……”走在回廊上的月赎命还没有叫出他的名字,他就已经进了厢房当中,回廊上的人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明如月听到动静,朝月赎命看的方向看过去,早已不见人影,急切问道:“在哪里?” 月赎命指着对面廊上虚掩着的房门的厢房,“进厢房了。” 楚潇是想去问问慕寂年昨晚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谁知一进门就看到憔悴的人,脸色异常地浸在昨夜的那个浴盆中,盆内的水早已经没了热气,洗浴用的花瓣几乎静止在水面上,雪色舞衣散开在不远处,他走近,唤了一声,“寂年。”水中的人毫无生气,他小心地把手伸进水中,水已经凉透了,慕寂年红的不正常的脸色明显是高热,他把手附上他的额头,果然烫人。 似乎是他这个动作惊动了水中人,他气息微弱地喃喃道:“冷,我好冷、好冷……楚潇……”楚潇赶紧脱下自己被海水浸湿的衣裳,俯身将他从水中捞起来,抱着他走到床榻边。 “吱——”房门打开的声音,让正要放下慕寂年的楚潇下意识的回身,看到的是同样一脸诧异的月赎命和明如月,“如月,你……哎,如月!“明如月转身想走,被月赎命一把死死拉住,楚潇赶紧放下慕寂年出来,“如月,寂年他在浴盆里待了一夜,我刚把他从里面抱出来,他在正在高热,对了,刚好你是大夫,给他看看吧,他好像烧的很厉害,我怕他会有事。” 明如月背对着忍住冲动,攥紧双拳,好一会儿,听到楚潇唤他的名字,才回头,吐出一个“好”字,转身进了厢房内,在床边观察了慕寂年的气色,拉起他的手准备把脉,慕寂年梦呓道:“……楚潇。” 这一声轻唤虽然声音小,但是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是楚潇的名字,他连在梦中一心想着楚潇,他的确是太过爱他了,明如月轻叹一声,他和慕寂年不同,慕寂年是真的爱楚潇,而他,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们只会是一般的江湖朋友永远不会有这一层的接触,慕寂年爱的太苦了!他拉住慕寂年的手,替他把脉。 他的脉象虚弱至极,根本就是将死之兆,而且一直有一股浮脉干扰,像是中毒,又好像不是,他明明身无内力,却又像是内力亏损导致的心脉衰竭,实在是奇怪。楚潇和月赎命也进来,他抬头看向月赎命,起身放开他的手,月赎命会意上前给他把脉,从他的表情,明如月看的出来,他也很困惑。 月赎命放开慕寂年的手,对楚潇道,“你先出去。”楚潇指指自己,然后又看看明如月,点点头退出房间。 明如月不解问道:“为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6 什么要让他出去?” “他在这儿会添乱。”月赎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放在右手手心,“这是,药璬?”明如月问道,他也有一块同样的玉,似乎是到了百苓谷之后血寄给他的,月赎命点点头,左手在身侧聚合内力,真气化为游息注入药璬之中,经右手食、中二指引出,灌入慕寂年体内,“璟儿,用银针刺穿他的风池穴。”明如月迅速从袖袋中取出银针,刺入他的风池双穴,左旋拔出,月赎命同时收起真气,自觉调息。 慕寂年幽幽转醒,双目空濛看向二人,想撑坐起来,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赤身裸体,忙拉过蚕丝被盖在身上,垂首不语。 刚才竟然忘了这茬,月赎命看着他的动作,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直接道:“你中的是什么蛊?” 慕寂年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连明如月也愣住了,他中了蛊?难怪他把脉把不出结果,可是这种异域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呢?和月赎命一样,明如月在等他的回答,“是,毒蛊。” 所有的蛊虫都是毒,月赎命知道慕寂年是想糊弄过去,他又问:“蛊毒的解药是什么?你似乎并没有。 慕寂年沉默不语,月赎命还想追问,门外传来迎慕寂年上岛的人的声音,“岛主请慕主子前殿用早膳。” 慕寂年本就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岛中人的声音正好给了他台阶下,门外的楚潇已经替慕寂年应下了,明如月和月赎命自觉走出厢房,光上房门,让他起身更衣,楚潇见两人出来,凑上前问:“怎么样?寂年他没事吧?” 楚潇看着月赎命,月赎命看向明如月,明如月在心中轻叹一声道:“慕公子,是中了蛊,如果没有蛊虫的解药……”他摇摇头,慕寂年的脉象那么虚弱,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蛊?”楚潇重复一遍这个字,皱眉看向月赎命,突然又释怀一笑,“滨海岛主神通广大,解药肯定会帮寂年弄到的,对了,你看!”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到明如月面前。 那东西似玉又不像玉,圆润白亮,“这是什么?” “海珍珠,也叫夜明珠,你是雪域人所以不知道,这在中原可是很多人难得一见的宝贝,原本只有深海中还会有的。”楚潇得意的一笑,昨晚一跳进海里,就看到这样东西,真是好巧不巧。 明如月浅笑,“哦。” “哦?”这可是中原人千金难买的东西,明如月居然只是一个“哦”字,楚潇有些意外,难道他还没明白这夜明珠的价值?他还想才解释解释,房门正是时候的打开,慕寂年一袭寻常白衣,出现在三人面前。 他的脸上依旧红的一场,轻咳两声,对三人道:“前殿三位都进不去,只能待在殿外,不如你们四处看看,找找岛中三幻璎珞的下落。” “可是,”月赎命抢在明如月之前开口,“我们以你随侍的身份上岛,不跟着你的话会不会引起怀疑?” “这……”慕寂年应该还没有想到这一点,看了一眼楚潇,没有说话。 明如月道:“你们跟着慕公子去前殿,我去找三幻璎珞的下落。”他说着转身就走 ,楚潇赶紧跟上去,“如月,我跟你一起。” 慕寂年看着两人离开,垂下目光,唇角勾起苦笑,道:“月公子,我们走吧。”月赎命点点头,和慕寂年一道离开。 快步穿过回廊,楚潇一直跟在身后,明如月在回廊的尽头停下,回头看着他,“你别跟着我,还是跟慕公子去前殿吧,我自己找就行了。” 楚潇怎么觉得现在的场景有点似曾相识,他腆着笑脸道:“那可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明如月觉得月赎命说的对,他现在真的应该疏远楚潇,趁他现在对楚潇还没有到慕寂年的地步,否则他真的会步上爹爹的后尘,他是男子,楚潇也是男子,就算楚潇对他如他对他,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会为世人所唾弃,最终受伤的恐怕还是自己吧!他道:“没事,我只打探一下,如果找到,会告诉你和月公子。” 楚潇摇摇头,“你现在身无内力,现在岛上鱼龙混杂,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如月,你又怎么了?好端端地干嘛不让我跟着?” 又?明如月苦笑,如果可以我情愿没有第一次,他后退一步,“我没事,可能是孕期容易焦躁,就算是大夫也不能自控,楚少侠见谅。” “扑哧——”楚潇嗤笑出声,伸出手去捏他绷紧的脸,嬉皮笑脸的刚要开口却被他一巴掌拍开手,“楚少侠,自重!” 楚潇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还真是焦躁得很! 明如月转身就往院外走,要是按照楚潇的性子,一般人这样他早就和他划清界限了,他现在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这分明就是得寸进尺,楚潇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挡住他的去路,“明如月,我没工夫和你纠缠这些事,你焦躁不焦躁我不管,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在帮你!” 明如月抬眼看着他,点点头,“那你现在,可以不用帮我了,你也别忘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也不会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他说的都对,楚潇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理亏,如果明如月是女子,自己娶她事小,不被他弄死就算是前世的造化了,他点点头,“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的情绪,我们平心静气的说话好吗?你,打算怎么找三幻璎珞?” 明如月最怕的就是他总是这样道歉,他只是想让他不要再靠近他,不要再让他沦陷,他也不想无理取闹,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泛着碧光的玉,这碧色的玉像极了他从慕寂年那里取走的碧血玉,“这是药璬,用它能找到。” 楚潇点点头,想从他手中接过,他却收回,他收回手,问:“怎么用?” 第13章 第十三章 “只要用内力催启……”明如月说到此忽然停下,轻笑一声,用内力催启药璬,可是他现在身无内力,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犹豫了片刻,收起药璬,想返回后院。 楚潇正等着他解答,见他这举动不免好奇,“怎么了?用内力催启,然后呢?” 明如月垂下眼睑,“我现在身无内力,还谈什么然后?”他的手扶上下腹,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动静,这个孩子给他带来的,是不是就是当初自己和月赎命给爹爹带来的东西?无尽的悲伤、和最后的惨死?如果岁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不敢想象。 他缓缓转身回到院中,楚潇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不明的情愫,这一回明如月没有让他不要跟着,他反而没有跟,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远离了这个院子。 楚潇一路飞到海崖边,海潮击拍在生满苔藓的崖壁上,白浪滔天。他从怀中摸出那颗夜明珠,晗光下的明珠暗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7 淡了颜色,却渡上了光晕,他把它握在手心,一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原本该落回海中的夜明珠,却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一个人腾空从离海面一尺远的地方救了回来,来人落定在楚潇面前,“多好的夜明珠,旁人求之不得,你真大方,说扔就扔。” 楚潇这才看清对方是一个老者,白发苍苍,容貌却不显老,单看脸,必定会让人以为他是年轻公子,楚潇不知道他的白发和容貌哪个更可信,还没开口就听他道:“年轻人,我们是不是有过一面之缘?”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楚潇的兴趣,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人,始终也没有印象,迟疑地摇摇头,对方啧啧叹道:“几年不见就没了印象,年轻人呐!” 楚潇实在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对方问他,“你到这海岛上来做什么?” 感觉此人语气似乎不大友善,楚潇先发制人,“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对方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你这话可说大了,我看你不像是为了岛主的生辰来的。” “哦?”楚潇吐出一个疑问词。 他道:“岛主的宾客现在都在前殿,而你却在这里,自然不是宾客,是不请自来的吧!” 就算被拆穿,楚潇抱胸道:“你不也一样?” 对方却摇摇头,“我和你可不一样,不速之客,不该不会也是在打我滨海三幻璎珞的主意吧!” “也?”楚潇抓住了这个字眼,“这么说你也是为了三幻璎珞而来?” 对方直摇头,道:“三幻璎珞是岛主最贴身之物,你以为凭你的武功,能从岛主的身上拿走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楚潇点点头,“原来是在岛主的身上,多谢相告,不过,你拿不到,可不代表我也拿不到!”他说着转身准备去告诉明如月,却被一口唤住,“等等!” 楚潇回头,对方伸出一只手,将他抢救回来的夜明珠呈现在楚潇面前,道:“这么好的东西,说扔就扔怎么行?珍惜吧,否则你会后悔的,后悔有期,年轻人!”他说着一个腾身消失在楚潇的视界中,好轻功!楚潇不由赞叹,这个老者的轻功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这样想着,飞身返回后院,迫不及待要告诉明如月这件事。 “如月!”楚潇闯进他视线的时候,明如月正站在浅草软垫中,落花桃树下,这个后院和“疏狂一醉”的布局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富丽堂皇,连他明如月都看得出来,滨海岛主对慕寂年的用心,只是可惜,慕寂年的用心完全都在楚潇身上,他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如月?”明如月出神之际没有听到楚潇的第一声呼唤,楚潇又唤了一声,明如月才后知后觉的转身看向他,露出满目的悲楚,来不及收拾。 楚潇看在眼里,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他想起那个老者说的话,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从怀中掏出夜明珠再次递给他,明如月微怔后撤一步,背倚着桃树道:“楚少侠自己收着吧,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楚潇没有收回珠子,强行把它塞进他的手中,道:“我知道三幻璎珞在哪儿。” 明如月惊奇的瞪大双眼,手中的夜明珠也忘了还给楚潇,“在哪儿?” “在滨海岛主的身上,只是想拿到可能不会那么容易。” 明如月却并不失望,只要知道东西在哪儿,他就一定有办法找到,得到了答案他又想起被硬塞进自己手中的珠子,递还给楚潇道:“多谢,不过夜明珠,你还是收回吧!” 楚潇推开他的手,有些事必须得明说他才能明白,他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这颗夜明珠就当做是定情信物好了,你就收下吧!” 定情信物?明如月用浅笑掩饰掉自己的慌张,“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收了,你我之前没有情可定,再说楚少侠的江湖朋友遍地都是,也不可能个个都送定情信物吧,明如月不敢这么特殊。” 楚潇盯着他道:“你不是江湖朋友,我不是说过会择良日带你回千筀成婚,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何况我要定的是男女之情,又不是江湖情义。”明如月右手不由自主的攀上背后的树干,似乎这样便不会动摇他的决定。 他故作玩笑道:“楚潇要定男女之情,可我又不是女子,难道楚少侠是?” 楚潇汗颜,明如月原来也会开这种玩笑,他想了想,道:“那就是定相爱之情。” 相爱之情?明如月目光微闪,“什么相爱之情,你……你爱我吗?” 楚潇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爱啊!” “爱?”明如月自嘲轻笑,抬起右手扶上自己的小腹,“是爱我腹中的孩子吗?不论他是由谁孕育到底还是你的孩子,嗯?”他放在下腹上的手缓缓抬起,抬到自己的脸颊上,“还是……爱我这张和墨缘酷似的脸?对呀,这孩子也是因为有这张脸才会有的,你不会忘了吧!” 楚潇后退一步,“你、你怎么……” “我?我怎么知道?”明如月离开桃树站定在他面前,“你无数次的当着我的面叫墨缘,无数次跟我提,我生得像你的故人,甚至……”他指着自己的肚子,“甚至你让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口中叫的都是墨缘!” 他笑得无奈,忽然觉得他与慕寂年与滨海岛主都是一样的可悲,滨海岛主为慕寂年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还及不上楚潇一句话,可慕寂年,不管为楚潇做什么,在他的心中始终都只是个江湖朋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楚潇所谓的爱,不就是因为他的这张脸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楚潇,你好好问问自己,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墨缘的替代品吗?呵呵……我真好奇,墨缘到底是谁?能让你这么一心一意!” “别说了!”楚潇一口打断他的话,“如月,我承认,我当初确实是因为墨缘,所以才会对你……但是,我现在如果不是你向我提起,我都已经忘了墨缘了,如月,我们都忘了墨缘,重新开始好吗?” 明如月退回去,摇摇头,“楚潇,你忘不了墨缘的,还记得中原岧峣你遇到我时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楚潇努力的回想,试探的问:“两个月不见,你清瘦了许多?” 明如月一字一顿地道:“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唤了一句‘墨缘’!” 楚潇攥紧双手,想向他解释,“我那时候是因为……你当时身着女装,而且我当时并不知道怀着身孕,所以……” “所以,”明如月接着道,“所以你还是将我认作了墨缘,现在是因为我腹中子才说这些话的是吗?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现在根本就不会在我身边,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只是你遍地都是的江湖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8 朋友中的一人,就算你还会在我身边,也会是因为我和墨缘如此相似的长相吧!” 楚潇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话,他上前一步,猛地固住明如月的后脑,吻上他的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任何语言都已经无法说服他了,这是他最后唯一能让他相信自己的方法。 他想让他闭嘴,想让他相信他的话,总之他吻上了这个羸弱的男子,这个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却总是想用尽办法把他推开的人,他眼眸中无论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落寞和悲楚,令他看了心疼,他吻着这个可怜的人儿,这一吻仿佛他们就算到了地老天荒、星移斗转、海枯石烂也不肯结束。 桃花花瓣飘落在两人的身上,脚下,纷纷扬扬。 夜明珠脱手摔在地上,明如月握着夜明珠的左手和右手一道热烈的拥抱住面前这个人,抱得越发紧,就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消失似的,情意缱绻,缠绵悱恻…… 第14章 第十四章 太过忘情,以至于楚潇在被身后人拉开时,下意识的出掌将对方震出去半米开外,明如月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时地上的人已经吃力的站了起来。 “月公子……”明如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幕,月赎命怒瞪着他们正想开口,就听见楚潇叫了一声“寂年”。 慕寂年看到眼前的一幕,口中一阵腥腻,便是抑制不住地呕出一口血,慕寂年眼前模糊,支持不住地倒下去,楚潇迅如疾风,却还是出任一段,另一上手抢在他之前接住慕寂年,随之一阵焦急的呼唤,“寂儿、寂儿……” 楚潇伸出在半空的手讪讪收回,那个快他一步接住慕寂年男人既然是滨海岛主。 三人还在愣神之际,岛主出口,“还愣着干什么?扶你们主子回房,随行的谁是大夫?”月赎命和明如月异口同声道:“我是!” 岛主指着明如月,“赶紧诊治,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他把送进房中,明如月始终不肯上前,岛主气急败坏,冷声吼道:“把脉!还用我教你吗?” 明如月无奈地摇摇头,“他……”他中了毒蛊,如果没有解药,就是血寄在恐怕也没有办法,但是他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明如月一口打断,他道:“他这是咳血的顽疾,岛主放心,只要吃了汤药就会没事了。”他说着上前,从袖袋中取出两枚银针刺入百汇、风池两穴,左旋拔出,慕寂年幽幽转醒过来。 他目光落在楚潇身上,满目的悲怆,口中的话却是对岛主道的,“寂年之礼了,岛主,寂年身子不适,岛主请回吧,我想休息休息。” “寂儿……”岛主欲言又止,僵持片刻终于起身走出房间,临出门时冷声道:“你么好好伺候,若是你们主子有什么闪失,我定不饶恕!”言罢,挥袖离开。 滨海岛主离开,慕寂年的目光始终都落在楚潇身上,楚潇被盯得心虚,“寂、寂年?” 慕寂年这才垂下眼帘,将目光转向明如月,“明公子可找到三幻璎珞了?” 明如月一愣神,刚才的那一幕被慕寂年看在眼里,他现在却还能这样同自己说话,他没有回答,楚潇抢着道:“找到了,就在滨海岛主的身上,不过我们都近不了岛主的身,所以就算知道在哪里,也……” “我知道了。”慕寂年开口打断他的话,撑坐起来,环视着三人,点绛了的唇微张,“我会帮你们拿到三幻璎珞,今晚,疏狂一醉准备的船会在海岛下接你们,我拿到三幻璎珞,你们就立刻离开这里。” 连楚潇都听出了他的悲恸,只是为什么他会这么悲伤,恐怕只有楚潇不明白。 “我累了,你们能先到厢房外去吗?”明如月和月赎命相视一眼,颔首退出厢房,楚潇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慕寂年用呓语般的声音道:“你也出去吧,我累了……”累了,真的是累了,他明白这辈子他们都没有可能了,亲眼看见他和明如月在一起,慕寂年的心中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放弃吧!慕寂年,何必为难了他,又苦了自己?将这一切都结束,结束了就好……他微微阖上双眸,两行清泪滚落在金线绣着鸳鸯的软枕上,氤氲开来。 是夜,滨海岛上,岛主在正殿座上,阶下身姿袅娜的舞姬合着乐曲翩翩起舞,乐声住时,舞姬纷纷退下,一道青色身影手持一柄剑,直刺向殿中的岛主,剑在咫尺处收回,手腕一折绕下讲话,剑影寒光一现,坚劲起舞,青色身影舞得行云流水,游刃有余,软剑在手,五分遒劲、五分柔媚,似战而非,似舞而是,一曲舞罢,慕寂年施施然向岛主行礼,“寂年献丑了。” 岛主约莫是被这惊喜的一幕给惊着了,怔怔地看着慕寂年,直至他走到他面前,唤了一句“岛主”,才回过神来,“寂儿,你的身体无碍了?”慕寂年垂下首,不置可否,岛主又道:“你、竟还会舞剑?” 慕寂年颔首,竟还会吗?可若是不会,又怎么能让你待我至此呢?他自觉悲哀,却含笑抬眼道:“岛主曾对寂年许的诺言,如今可还作数?” “诺言?”岛主一愣,随即想起他当初的诺言,他说过只要慕寂年愿意待在滨海岛,愿意留在他身边,不再回“疏狂一醉”,只要他要的东西,只要他有的东西,他都会给他,哪怕是他的性命,他也丝毫不会吝啬,只是他记得当初许下诺言的时候,被慕寂年严词拒绝,“记得,可寂儿你不是……” “岛主。”慕寂年伸出食指,堵住岛主的唇,青衣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皓腕,他对他露出温柔的笑意,凑到他耳边道:“岛主若是还作数,那寂年想要向岛主讨一样东西。” 岛主诧异的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寂儿,你、你这是答应了?你愿意留在岛上,愿意、愿意以身相许!” 慕寂年浅笑点头,随即露出为难的神色,“只怕这样东西,怕是岛主不会给。” 岛主忙抓住他的手,“给,只要你要的东西,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你说,什么东西?” 慕寂年丹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来,“三幻璎珞。” 他其实并没有把握,凭自己能不能换得,所以当岛主摇头为难拒绝的时候,他并没有讶异,只是浅笑转身,向台阶下走去,“寂儿!”岛主快步追上来,挡住他的去路,着急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愿给你,只是三幻璎珞是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没有三幻璎珞滨海岛就会毁于一旦,我……” “我知道。”慕寂年抬眸,将自己姣好的面容呈现在岛主面前,“寂年的命,自然比不上滨海全岛,岛主,寂年大限将至,岛主明日就送我离岛吧,寂年想回‘疏狂一醉’,寂年死后,往岛主切勿挂念。“ “什么?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19 寂儿,你胡说些什么?”岛主抓住他的双肩,不停的摇头,“什么大限将至,你说傻话,寂儿,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慕寂年秋波逆转,道:“寂年身患顽疾,原本一直有碧血玉压制,本可以平安无事,可是碧血玉失窃,我知道,没有碧血玉压制,不出七日,寂年就会离开这世间,所以,才会斗胆向岛主求三幻璎珞,代替碧血玉,三幻璎珞与碧血玉性相似,是能代替它的,只是,我也明白,三幻璎珞对岛主的重要性,岛主不愿意给寂年,也是应该的,今晚的一曲舞,就算是寂年与岛主的辞别。” 这些话,半真半假,他的情半隐半现,可他知道,就算这些话全是假话,岛主也会信他,果然,下一刻,他便被眼前人紧紧禁锢在怀里,听他不停的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你放心,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和你相比,三幻璎珞又能算得了什么,若是失去你,我情愿不要这滨海岛,你告诉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无事?” “岛主……”慕寂年喃喃唤道,声如细蚊,他一个妓子,怎么怎么能让这个男人待他至此?他本是不配的,可却偏偏还要利用他,欺骗他,他握紧双手,极力不让自己的颤抖被他发现,他实在是不配,不配他对他这样好! 耳畔低语的人,一点点将他的呼吸移到他的颊上,缓缓的覆上他的唇,他下意识地想拒绝,伸出的手顿在对方的胸口,他这样爱他,只是一个吻,一个吻而已,他有什么理由不给? 半抬的手垂回身侧,他任由这个深爱他的男人小心翼翼的亲吻着他,就像对待一件圣物,那么的虔诚,他放开他的唇,将他横抱起,飞身出了正殿,朝岛内的寝殿飞去。他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回心转意了。 寝殿中春光旖旎,暖烛照着慕寂年苍白的面容,岛主褪下华服,坐在他身边,盘膝凝神,双手食中二指并拢,其余指曲起,左右各指向额穴,凝真气于指尖逼出体内融于血骨的三幻璎珞,璎珞在他的眉心成型,岛主收起内息,伸手,璎珞落在他的手中,却只有海珍珠大小,他将它递到慕寂年手中,看着他的葇夷五指接过它,问:“寂儿,你当真愿意……” 慕寂年缓缓退下青衣外衣,羸弱的身子在里衣的透映下愈发单薄,岛主看着他,他看着手中的璎珞,软下身子,倚在岛主的肩头,柔声轻唤,“岛主……”他唤出的时候,左手一支银针准确刺入他心口的位置,岛主搂着他的手一滞,“……对不起。”他反手扶住他,将他扶躺下,迅速拿起青衣,跑出寝殿。 那银针是月赎命给他的,他知道即使他能拿到三幻璎珞也带不走,那只银针是淬了毒的,毒不致命,却能迅速让人失去行动能力,他本是不想如此的,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离开寝殿,他径直向海滨去,哪里备好了船,三人早等着他的到来,他猛然感到口中一阵腥腻,血迹从唇角渗出来,他抬袖拭去,青衣上立即晕开了一篇血色,他蹙眉看了一眼,继续向等在那里的人跑去。 “寂年!”远远看到他,楚潇迎上来,“拿到了吗?” 慕寂年点点头,将手中的璎珞递给他,道:“你们快离开吧,月公子的银针只能困住岛主十二个时辰,快走!” 楚潇点点头,折身往船上走,才走了两步,便回头看向仍然停在原地的慕寂年,“寂年,你不走?” 慕寂年浅笑,道:“我拿自己和岛主换了三幻璎珞,我怎么能走呢?” 第15章 第十五章 “可是……” “楚潇!”慕寂年打断他的话,笑意更深,却更悲伤,他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你放心,岛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们快离开这里。楚潇……别忘了我。”他松开手,转身往岛内去,转身之时,泪落下,他唇角的笑意消失不见,楚潇,来生再见! 看着慕寂年在海岸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子,楚潇片刻神晃,为什么他要对说这样的话?别忘了他,怎么会忘了他呢?他说着那么沉重,又那么风轻云淡,他第一次觉得这么心疼他,第一次从他这里拿走了东西之后,心中会有负罪感,寂年……他张口想唤住他,喉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声音,寂年……他默默转身,等替明如月完成了师命,我就来带你离开这里,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从你这里索取,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为难!他想,以后,绝对不会再利用他,他以他救命恩人的身份从他这里拿走的太多了,他的恩已经报尽了,他早就不欠他的了! 他上了舷舱,船扬帆起航,没入一片夜色中。 直至天色拂晓,海岸映入船上三人的眼帘,楚潇脚蹬舷栏,纵身飞上岸,船体随即靠岸。 明如月被楚潇应下舷舱,他手中握着楚潇交给他的三幻璎珞,不知为何,他没有问慕寂年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离开,他甚至是有些害怕,他怕听到…… 楚潇在在岸边伸手揽住他,“走吧!”他点点头,楚潇脚尖点地,飞身而起,月赎命紧随其后,月赎命紧随其后。 他们要去的方向是“疏狂一醉”,其实拿到了三幻璎珞,现在原本应该带着它回雪域,但是明如月却觉得应该给“疏狂一醉”的清涟他们一个交代,慕寂年他付出的太多了! “疏狂一醉”的招牌出现在他们的视界中,楚潇缓下身,落在“疏狂一醉”的楼前,三人停顿片刻进入楼内,前楼依旧是一袭白衣的千年在待客,见三人进来,他立即引过来,“爷,你们回来了,主子呢?”他向三人身后探了探,并没有见到慕寂年。 楚潇愣了一下,问:“清涟呢?” “清涟公子在后院,爷,主子呢?”千年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楚潇带着两人直奔后院而去,将他晾在前楼。 进到后院中,一袭白衣的清涟正在摘桃树上未落的花,手中的篮已经半满,三人进来的动静惊动了他,他回首,看到三人,走进回廊中,停在三人面前,“楚公子,你们回来了,主子呢?” 楚潇看着他满怀期待的双眼,鼓起勇气告诉他,“寂年他,还在滨海岛上。” “什么?”花篮脱手摔在地上,清涟难以置信的看着楚潇,“你把主子……留在了岛上?” 楚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不知道清涟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急着想去解释,“不是,是寂年,寂年说他要留在岛上,寂年说他、他用自己换了三幻璎珞,不能离开,我就……而、而且滨海岛主对寂年那么好,寂年他……” “楚潇!”清涟吼出了声,“你怎么能把主子留在岛上?你怎么能这样对主子?主子为了你连命都不顾,你怎么可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0 以这么狠心?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他失控地冲上去捶打他,楚潇愣住了,任由他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直到他没有了力气,跪坐在散落了一地的花瓣上。 他的反应太激烈,楚潇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连月赎命和明如月都忘了动作,等到清涟安静下来,他才继续开口,“清涟,你放心,等我回来我一定回去滨海把寂年带回……” “等你回来!”清涟再一次嘶吼着打断他,“等你回来主子早就死了,你知不知道,主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不是为了等你回来,主子就不会喝那些药,宁愿让自己生不如死的活着,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再见你一次!”他瞪着他,“你可知道主子有多痛?你可知道碧血玉是主子保命的东西?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你从来只会利用主子,从来只会让主子伤心,楚公子,主子他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遇到你!”他的声音变得嘶哑,歇斯底里地吼着,楚潇不停的后退,直到退到了明如月的身边,“你、你说什么?” 清涟拈起一片花瓣,“楚公子,你还不明白吗?主子他爱你,从头一次见面,他的心里就只有你,否则你凭什么烧了碧春阁还能安然无恙,你凭什么带走‘疏狂一醉’的头牌?你凭什么……能拿走主子保命的碧血玉!” 楚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慕寂年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他?他一直以为他是为了报他的救命之恩!他怎么会想到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他?他从未叫他知道过,哪怕只是表现出来。 “主子爱的讳莫如深。”清涟缓缓起身,正视着楚潇,“他怕你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后就再也不会来,所以他从来都不敢表露心意,所以就算是他再舍不得,你要离开他也从来都不会挽留,所以就算你要碧血玉,他也没有半分犹豫就给了你!”他字字诛心,“主子身中蛊毒,体内的蛊虫一直靠碧血玉压制,一旦失去它,主子七日内必毙命,主子不怕死,主子说过,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他早就死了,可他不甘心,他还想见你,所以就用毒虫入药,保他不死,就算是每日夜里都要受百毒侵心之苦,他也心甘情愿,可即便是这样,也只能保他半年,你走后的一百五十二天,你可知道主子过得有多苦?” 楚潇直直地看着前方,“寂年,寂年何以至此?” 清涟双眸中噙满了泪,“楚公子,你可知道这‘疏狂一醉’为何叫‘疏狂一醉’?” 楚潇摇摇头,清涟苦笑着勾起唇角,“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楚潇不住的摇头,突然放声大笑,“疏狂一醉!好一个‘拟把疏狂图一醉’,寂年,你何以至此!”他笑着,猛地冲出后院,他要回滨海,他要去带回慕寂年! 风掠过耳畔,呼啸而过,他终于明白慕寂年那日的所为,是他太蠢!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昨晚看到慕寂年的背影,他为什么会那么心疼。他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这三年来,除非有求于他,否则他都想不起还有这位“江湖朋友”,可是他慕寂年,该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吧! 他太傻了,怎么会傻到爱上自己?如果清涟不说,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他这样的默默付出,太不值得了! 楚潇加快速度,直达海岸,使出那招“冷月穿云”,纵横海峡,长驱直入往海岛飞去,海面上一片平静,他几乎内力耗尽,险些摔进海中,海岛近在眼前,然而海浪翻涌,地动山摇,他在海水中挣扎,挣扎着上了不断滚落山石,不断崩催的海岛。 岛上的碧瓦飞檐,毁于一旦,落花梅树连根翻起,岛震愈发剧烈,楚潇摇晃着保持平稳起身,岛体像是在往下沉岛内一片狼藉。这是怎么回事?他来不及思考,一道海浪拍上岛来,楚潇闪身避过,直奔岛峰。 正殿坚固,尚未坍塌,殿内已经空无一人,他迅速转身朝寝殿去。 一袭青衣的慕寂年孑立在床榻边,床榻上的岛主不省人事,楚潇冲进寝殿的时候,正见他躺在岛主身侧,环住那个男人。 “寂年!”楚潇欣喜的唤着他,还好,他还没事。 慕寂年抬眸,错愕地看向他,“楚潇?” “我来带你离开这里。”楚潇满心以为他会乖乖起身和他一起离开,然而这句话出口,却只换来他的浅笑摇首,他躺在岛主的身边没有动,双眸失色,他知道定是清涟告诉了楚潇,他才回到这里,他知道,他是在可怜他,可怜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可怜他做了这些年的傻瓜! 楚潇诧异,“寂年?”岛震一刻都没有停歇,他站立不稳,单膝着地,跪立下来,急切的唤着他的名字。 “你走吧,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人。”慕寂年对他下逐客令,一语出口,他一阵苦笑,三年了,每每只要楚潇来到他身边,他都希望他能多留一刻,哪怕只是一刻钟,可现在他却要赶他走,慕寂年,你可觉得今日的情形太讽刺? 楚潇扶着床榻的边沿拉住他的手摇头,他将他葇夷般得手紧紧攥住,“寂年,别这样,我带你离开这里,跟我走,好不好?” 慕寂年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哄自己,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坚定,坚定到几乎让他动摇,可他不能,他也不愿在沉沦,他拼尽全力抽出被他禁锢住的手,决绝的摇头。他爱得卑微,可他不需要怜悯,不需要楚潇来可怜他,他不要他的施舍,施舍给他这一点同情…… 第16章 第十六章 海岛猛地一震,寝殿的立柱应声断了一根,断木忽的砸下来,直击慕寂年,“小心!”楚潇猛地一跃上床,护在他身前,断木狠狠的砸在楚潇背后,弹落到地面上,楚潇撑起双臂注视着身下的人,一字一句地道:“你若不走,我也陪你留下,陪你一起死在这里!” 慕寂年慌了神,“不!”挣扎着想起身,“你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你不能死!” 楚潇忍痛翻身下床,“那你跟我一起走。”慕寂年看着他,缓缓合上双眸,眼角滑下两行清泪,微微颔首,楚潇立即俯身将他横抱起来,冲出寝殿。 一出寝殿,一道巨浪迎面而来,楚潇回身将慕寂年护在怀中,耳畔传来寝殿轰然倒塌的声音,巨浪过后,岛上一片狼藉,楚潇欲起身却扑岛在地,岛震一刻都没有停下,他绝望的看着慕寂年,那招“冷月穿云”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使出来,一语成谶,他们果真都要死在这里! 慕寂年看出了他目光中的意思,丹唇轻启,耳语般的喃喃道:“你不该回来的。”如果不回来就不会和他在这里等死,如果不会来,他下载应该已经和岛主一同葬身海底,如果不回来,他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心痛,他情愿楚潇永远不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愿要他的可怜。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1 ” 明知道离不开了,楚潇反倒坦然了,他揽住慕寂年,让虚弱的人倚在自己的肩头,慕寂年因他的动作而绷紧了身子,楚潇手附在他的脸颊上,替他撩开凌乱的发,“想不到最后会和你死在一起,只是滨海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离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是海啸。”慕寂年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楚潇回首看去,来人竟是那个鹤发童颜的家伙,当时就是他说出了三幻璎珞的下落,才让他们这么快就拿到了东西,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会在这里?楚潇还没开口问,对方就自报家门,说出了一件事: 十年前他本是回川的城主,因为一次偶然他认识了当时名震中原的欢馆“碧春阁”的主子,那人已经年过三十却还是一副时期少年的模样,令他一见倾心,那时的他已经有了妻儿,身为城主,他却不能把自己心爱的人留在身边,他当时恨透了自己。后来城内长老要挟他,让他杀了那人,他不愿,偷偷将城中至宝“三幻璎珞”拿出,强行借用“三幻璎珞”之力强行抬升海底山层,成了滨海岛,他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岛主带上岛,和那人生活在一起。 这岛,本是一片世外桃源! 然而此事不知为何败露,城中长老怎么肯轻易放过?他接他到滨海岛上隐蔽于世七年时间,如此周旋七年,七年后却在城中九位长老的以死相逼下,他亲手杀了那人,他那一间刺出去时,那人眼中的绝望,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说到这里,这个童颜鹤发的人平静地看着二人,默默不语,楚潇看着他想了好久,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他会说自己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就是从他的手下救下的慕寂年,他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怀中慕寂年缓缓开口道:“至少你是爱他的。” 他一怔,垂下眼帘,白发被海风刮得凌乱,慕寂年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他的声音在中听出了无尽的悲怆,他道:“对,至少我是爱他的!”他说着抬眸,目光落在慕寂年脸上,真是报应,当初我亲手杀了他,如今由你来亲手结束了我儿的性命,这因他而有的岛,也该因他而消失了!” 话音落下时又是一道海浪打来,他挥袖用内力挡住海浪,另一只手凝气,一掌击向楚潇,“年轻人,我将我毕生功力传于你,你带着他马上离开!” 楚潇毫无准备、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拒绝,一注真气灌入他的体内,源源不断。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收手落掌,脱手摔倒在地,楚潇迅速起身想去扶他,被他摆手拒绝,“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岛——就要癸亥了,再不离开就来不及了!” “那你呢?” “我?”他疲惫地一笑,“我该去,当面向他谢罪了!” 楚潇看着他,犹豫了片刻,回身抱起慕寂年,抱起慕寂年的时候隐隐听到他轻声重复一遍“当面向他谢罪”,他没有在意,重新使出那一招“冷月穿云”。 慕寂年有些恍惚,还是头一次这样“清醒”地被楚潇抱在怀里,天色已晚,那日日锥心的痛席卷而来,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他察觉出自己的异样,他痛得战栗,血顺着唇角渗出来,算一算,不出七日就是自己的大限了吧!而他,回去之后便会和他心爱之人一起离开“疏狂一醉”了,他等不到他再次回来了,他不想,真的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 感受到风在耳畔疯狂的呼啸,他某一刻真的希望从未遇到过楚潇,没有遇到他自己或许早就死了,可是没有遇到他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 他颤抖着抬起手,抽离了发间的青玉簪,任青丝被风吹得凌乱,他贴近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楚潇,谢谢你,陪我到了最后一刻…… 天色越来越暗,东方已经出现来月影才终于见到海岸,楚潇缓身落下,轻唤怀中人:“寂年,寂年……”怀中人将头埋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他是睡着了吧!楚潇猜测,他大概是真的累了,他飞身往“疏狂一醉”去。 此时的“疏狂一醉”…… 等了整整一日,月赎命担忧的看着明如月,他知道他是担心楚潇,现在恐怕也同样担心着慕寂年,他待楚潇如此,楚潇最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何况他夺门而出,就已经明白…… 月赎命张了张口,正想劝他,却被突然间闯进来的人打断,正是楚潇,他怀抱着那青色的衣衫的人儿,笑对三人。清涟欣喜起身,“主子!楚公子,你真的把主子带回来了!”他起身引着楚潇将人放下。 “主子——”清涟凄冽的呼声在“疏狂一醉”中响彻,楚潇被眼前可怖的一幕惊得连连后退,慕寂年的胸口深深的刺入了一支青玉簪,玉簪深没在胸口,他苍白的脸上 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唇角血迹流下来,晕染了青衣的衣襟。楚潇跌坐在地上,寂年他,根本就不是睡着了!寂年,你为何如此?他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他果然是说到做到,即便是他逼他,他也不肯和他走,寂年啊寂年,为何连一次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扑通——”清涟猛地向明如月跪下,“明公子,求求你救救主子,明公子,求求你,救救主子!救救主子!”明如月被他拉到床榻边,他愣愣的看着床榻上失去了生气的人,他太决绝了,怎么能对自己下得了手?他探向他的腕脉,早已经没有动静,他无力地摇头,至少一个时辰了,他离开至少一个时辰了,就算是血寄在,也无力回天了。“明公子,求你救救主子,明公子……”清涟不相信地抓住他的手,往慕寂年的腕上放,他不相信,不相信主子就这样没了,他还没有等到楚公子对他东西的那一刻,他怎么可以死!清涟抓住明如月的手无力的垂下,无尽地悲伤将他淹没,将房间淹没,只有慕寂年一人安静的睡着,安静的若不是青衣上的血迹,甚至真的会被误以为是睡着了,睡着了!自从遇到楚潇之后,他再也没有睡的这样安详过……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海啸的影响,窗外苍旻阴晦、乌云盖顶,霡霂随风而下,院中的落花桃树也不知何时谢得只剩下医术的空寂,在阵阵阴风中瑟瑟难安。 楚潇的目光,越过慕寂年失去神采、苍白骇人地面容,望向窗外,望向那医术的空寂,望向深远的往昔。 寂年,初见你时,亦是这样淫雨霏霏的日子里吧! 17岁的他,在那鲜衣怒马的少年时代,在这雨打芭蕉的结绪日里,遇见了离乱之中慌乱失措的他,那是除了墨缘师姐外,他所见的最美的人儿所以他为救他,以身犯险,以他的一腔孤勇直迎那玄铁白刃。多亏他行盗跖之事练就了一身遁地隐天的本事,才得保得二人周全。 他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2 从杀红了眼的男人刀下将解救出来,抱着他使出那招才学的“移形换影”穿行进阴云下湿气沉重的丛林,身后跟来的人穷追不舍,他却能在怀中瑟瑟发抖的人耳旁自负的道了一句“放心,没人能追得上我。” 怀中人渐渐镇定下来,身后的杀气愈来愈远最终消散下去,他也缓缓收起内息,最后立定在岧峣之北的一片筀竹林前,将怀中人放下得意的告诉他安全了。风还在刮,雨还在下,他看着那张干净、明媚的脸上清澈、明亮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长且浓密如画眉的睫毛在下眼睑上投下一抹淡影,弱弱地问他为什么救他。 第17章 第十七章 他慷慨陈词,江湖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说,他叫慕寂年。 他说,寂年兄弟,在下楚潇! 他却不许他叫他兄弟,只准他唤寂年。 寂年、寂年,他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取得不好,难道他的在有生之年都寂寞一人吗? 他说他没有父母,他生来就只是孤独一个。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告辞离开,将那个漂亮却孱弱的人丢在原地,仿佛那一次的匆匆一间,就注定了他们伺候的每一次见面都像是萍水相逢,所以那一回,当他后知后觉回到原地去找寻的时候,已经寻不见他的身影…… “寂年、寂年……”他跪在床边,去拉床上那苍白无力地人的手,他将那葇夷握在手中,紧紧攥住,似乎是晚了!真的是晚了!三年后,他又一次的弄丢了他,永远的弄丢了他,从此再也不可能找回!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唤着这个悲伤的名字,这个遇见了他就注定孤独的名字,这个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名字,这个悲寂了三年的名字,寂年,伴着他主人的苦痛一道消陨,一起了解。 月赎命一把拉住想上前的明如月,在他耳边低声说,“你跟我出来。”他拉着他走出房间,走到回廊上,他说,“即使不自杀,慕寂年现在的情形也活不过七日,他之所以会选在这种时候自杀,你比我更清楚是为了什么,这是必然的结局,让楚潇安静一会儿吧,会没事的!”月赎命笃定的目光落在明如月的眼中,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其实明如月明白,慕寂年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恐怕从楚潇来的时候起他就没有打算让他干脆的离开,刺入他自己心口的青玉簪子,大概是他这一生最好的归宿了。他终是死在了自己用尽一生去爱的那人怀中,死在他心爱的那人的怀中,想必青玉簪刺入心口的时候,是感觉不到痛的。 明如月看着院中的落花桃树,然生起了一股不可名状的悲伤,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慕寂年悲伤,还是为楚潇难过,他只是隐隐觉得,或许今日慕寂年的痛彻心扉,会是他日后必然经历的,他似乎渐渐明白了募集年的决绝,也渐渐懂得了月赎命的担忧,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像慕寂年一样吗? 院中的嫩草软垫被激烈的雨点打的一片纷乱,绿意中带着浅桃色的落花,和着流水,一片狼藉。 明如月目光失神的盯着那些抓不住的雨滴,月赎命还在说着什么,他的话掠过他的耳风,却再没有一句被听进去,他只是看着那些雨滴,看着他们疏密缓急、变换无端,看着看着院中的暮色拉开了帷幕,东方露出了微白,整个舞池都明亮起来,张开了他的双目。 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青衫下微微凸起的下腹,他与慕寂年不同,这是他最大的牵绊,也是他最大的不舍。 他不知道身旁一直说着话的月赎命是什么时候 离开的,他也不知那位在前楼待客的白衣公子千年是何时来到他的身旁的,他听见他说:“主子走了,从此再也不会有‘疏狂一醉’了!” 他看着他站进仍旧飘着雨的舞池里,“疏狂一醉”的白衣公子们从回廊的两侧一个接一个的步入这个“舞池”,在微白的苍旻下,他看着他么同时起舞,那是《秦殇》,悼念亡者、诉情离别的曲子,他们的主子走了,他们也该走了。 他们白衣胜雪如同缟素,水袖同挥如同白绫,足踝上都系上了银铃,收步、回身、旋体、舞袖,每一步带出一个音符,奏成一曲凄婉乐章,突然,曲终人离散,他们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隐没在回廊中,没有声息。 明如月合上眼再睁开,然后合上眼,然后再睁开,他反复的重复着这个无论谁一日都会做无数遍的动作。他想,或许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梦魇,也许某次当他睁眼的时候,他仍在那个满眼草药的药谷里,没有楚潇、没有孩子、没有慕寂年的死……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可怕的梦魇,可他错了,这即便是一场梦魇,也将是困顿他一生,永远无法逃脱的梦! 他再次合上眼,却迟迟没有睁开,他怕,怕睁开后仍是这场景,他听见耳旁月赎命的声音说:“三日后……”三日后?他听不见下面的内容。 三日后…… 清涟花了三日的时间替慕寂年梳洗,替他在苍白的脸上施了粉黛,为他的薄唇点绛,他为他挑选最美的舞衣,是最适合他的白衣,他为他束发,一支蓝田白玉的簪子簪起了绸缎似的长发,宛如天人。 他仍是美的惊心动魄,紧闭地双眸,羽睫在脸庞上投下两道浅影,美如画中仙人。 他体内的蛊虫令他的身体保持着身前的柔软,甚至让人错觉他一直活着,他只是累了,只是睡着了…… 在后院那只剩孤枝地落花桃树下,清涟翻开被雨水淋得松软的土地,从树根旁抱出两坛桃花酿,这是慕寂年为楚潇备下的,当年是他亲手埋下去,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取出来,亲手为他斟一杯他亲手酿的酒,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 清涟抱着两坛酒走到楚潇面前,递出去,楚潇伸手去接,他忽然松手,毫不吝啬的摔碎它,摔碎了他主子的棋盘,摔碎了那份小小地心愿,酒香弥漫在四周,馝馞地令人窒息,他轻声的说:“这是主子为你准备的。”他那原本如春风洗水一般的声线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沙哑刺耳,每一次开口都是无尽地悲怆与痛楚。 楚潇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保持着那个预备接过酒坛的动作,怔怔的看着清涟,他这是在做什么?连慕寂年最初的夙愿他与忍心打碎?和那两坛酒一道岁的是清涟的两行清泪,和着桃花酿一道散落了一世的繁华,他勾起唇角,露出一贯的笑容,和煦的如同春风,他笑着,笑着,忽然神色黯然,他低声道:“主子走了,千年他们都走了,楚公子,你也该走了!这次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中原从此——再无‘疏狂一醉’!” 他话音既落,满院的伤悲如风袭来,主子在时,他替主子盼着楚公子来,时时盼着,日日盼着,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3 年年盼着,盼到最后,主子走了。他却要自作主张的赶他走,主子可会怪他?呵……怪他便怪他好了,总好过让他在此惹得主子牵绊,主子为他悲伤了一生,最后的最后他必须替主子斩断这羁绊!他日,哪怕上穷碧落下至黄泉,也必要向主子当面谢罪。 楚潇错愕的看着他,摇摇头。 清涟后退一步,膝下一屈,七尺男儿在他的面前缓缓跪下,他仰首看着这个令主子倾尽所有去守望的男人,悲楚的唤道:“楚公子,就当清涟求你了,离开这里吧!离开‘疏狂一醉’,离开主子,从此再也不要回来的!”他声泪俱下,落在楚潇眼中,成就了莫大的讽刺。 曾经他会用他的千娇百媚央求他在‘疏狂一醉’多留片刻,那时楚潇不知道他是为他的主子而求,曾经他会凭他的巧舌如簧留他和他的主子独处,那时楚潇不知道他只是太了解慕寂年的心思,曾经他会用他春风洗水般的声线唤着他,求他抱抱他的主子,那时楚潇不知道那时他主子的心愿。现在,他含泪引膝向他跪下,楚潇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到底还是为了他的主子吧! 慕寂年在滨海岛上说的话在他的耳畔回响,他说他不会跟他走,他说他不会回去,而他用命威胁,换来的却只是一句冰冷的尸体,清涟,他此时所做的不正是慕寂年的意思吗? “楚公子!”他嘶哑的唤他,唤醒了陷入一片迷茫的他,“离开这里吧,你既然从未想过要留下,现在就没必要留下,主子不需要你的怜悯,你又何必为了可怜主子留这一时半刻?楚公子你从来不该出现在主子面前的,从来不该的,不该……” “我走!”楚潇终于开口打断他的话,后退两步倚着雕栏,“你别说了,我走!清涟,我走,从此往后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他顿住了,上前搀起他,哑声乞求,“我只看他一眼,就离开,只看他最后一眼!” 清涟微微颔首,楚潇折身冲回厢房中,床上的他失了他的一切神情,是喜是悲、是怨是恕,从此不复。他在三步以外,静静的看着他,缓缓折身往房门外走,他从没有走的这样沉重过,他的轻功极好,行走如飞的本事是旁人望尘莫及的,然而此刻,他艰难的抬起每一步,再落下,身后那个曾在他的生命中最不足为道的江湖朋友,现在确实如此的令他放不下,深深地放不下!他迈出房门,从此再听不到那人的声音,他再不敢回头,因为再也无颜面对他…… 第18章 第十八章 他走出房门,清涟从他身边掠过,房门在他的身后合上,楚潇明白,这是他的逐客令,这一日,他走出了后院,走出了前楼,走出了“疏狂一醉”。 楚潇第一次走出“疏狂一醉”之后这样的悲伤,突然他的手被人握住,他抬眼对上明如月满是担忧的目光,那双清明的眸子此时有一丝的混沌,仿佛瞬间惊醒了他,他伤了一个,不能再伤害眼前的人,他的五指缓缓松开,他对他张了张口,说:“走吧!” 走吧!离开慕寂年,离开“疏狂一醉”,离开回川这只剩下一片哀默的土地,他们坐上马车,车夫喝马扬鞭,马车绝尘而去。 ……慕寂年的死对楚潇来说死一击重创,或许比八年前墨缘的失踪给他的打击更大,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忘记墨缘,我不知道这一次,他需要多久来平复这个鲜血淋漓的伤口。 墨缘,墨缘,楚潇心心念念的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你知道她? 知道,他总是不经意地提起她,他说,我和她生的很像……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很像,像到就连腹中的孩子都是因她而来。 明如月脑海中回想着与月赎命的谈话,当他说出自己和墨缘生得像是,月赎命震惊之后确实一阵沉默,他的沉默令他心慌,他知道月赎命是想劝他,他也知道他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明如月倾身撩开帘角,斜倚在车门上的楚潇露给他侧脸,那张俊朗的脸上不知何时起又多了几分沧桑,他放下车帘,抬眼对上月赎命的双眸,那双眸子总带着挥之不去的心疼,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微凸的下腹上,腹中胎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动了动,又动了动。 快五个月了,他孕育的小生命长大了。长大了,他动起来令明如月皱起眉头,有些痛,他伸手抚上下腹,想要安抚这个不安分的小生命,可这小生命太淘气了,明如月眉头紧皱,抚在下腹上的手微微用力。 “怎么了?”月赎命发现了他的异样,他只手撑着身子,咬住下唇,“他动的厉害,我好痛……”腹中的疼痛愈发厉害,下唇已经泛白,月赎命拉起他撑着身子的手扶住他为他把脉,脸色微变,“脉象虚浮,坏了!”他掀开青衫下摆,里衣上染上了殷红的血迹,“见血了。”月赎命抬眼他的慌乱与无助落在他的眼中,唇上已经被他咬的渗出了血迹,他一把抓住月赎命的手,眼中充满了乞求。 月赎命盯着他的双眼问:“你想保住这个孩子?” 明如月一愣,保住这个孩子?当初他求着血寄帮他落胎,现在他却想要保住这个孩子?他下意识地摇头,不!他不想保住这个孩子,他不想!他死死咬住下唇,口中充斥着血腥味,既然你命该绝我便不会强留!他抚在下腹上的手用力,额角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璟儿……”月赎命紧皱眉头盯着他,他真的不想保住这个孩子吗? 里衣上的血迹在蔓延,他唇上的血迹也在蔓延,他脸色惨白,双眼紧闭,腹中疼痛折磨的他几乎昏厥,“璟儿!”月赎命一把将摇摇欲坠的他护在怀中,迅速从袖袋中取出三枚银针刺入独会、神厥、气合三个穴位,撩开车帘,“快停下!” “怎么了?”楚潇回头,有些神散。 “璟儿出血,要赶紧带他进城找医馆,快!” “什么?”楚潇钻进车里,将人抱起,月赎命催他小心,莫碰到身上的银针,三人飞身离了马车,楚潇使出那招“浮云无定”向兆肃城中寻去。 ……如果这是一场错误的开始,就将注定有一个错误的结局,没有人有能力改变什么。 当明如月重新睁开眼时,他下意识的抬起无力的双手扶上下腹,下腹仍是微凸的,他甚至能感受到小生命的力量,他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月赎命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你果然舍不得他。” 他微微侧首,看到站在桌边的月赎命,月赎命背对着他正收拾药囊,他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他,他看不出他的表情,他们目光相遇,明如月慌张地垂下眼睑,不敢和他对视。 月赎命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抬手扶上他的下腹,他的身子猛地绷紧,月赎命摇摇头,璟儿,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缓缓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4 拿开手,问他:“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险些小产吗?” 明如月茫然的摇摇头,听他道:“你是男儿身,本就不适合孕育生子,胎儿不稳时期母体的力量太强大反而会导致胎儿流亡,这段时间舟车劳顿,你身子吃不消。”明如月没有说话,月赎命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药囊,“但是这些都不是你险些小产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它!”他把药囊呈现在明如月面前,他抬眼认出了那只药囊,那是血寄给他的,里面装的是给他保胎的药,他诧异的看着明如月,他险些滑胎难道会是因为保胎药的关系? 他撑坐起来,月赎命上前去扶起他,“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药?” 他狐疑的看向那药囊,“这是保胎药。” “的确是保胎药。”月赎命打消了他的顾虑,顿了顿又道:“可这保胎药中掺了玉藻前,你是大夫,难道没有察觉出来?” 玉藻前?明如月难以置信的盯着他手中的药囊,玉藻前有封人内力的作用,能禁锢人的功力,限制人的行动,如果长期服用,即便是武功盖世,内力极深之人也会武功尽废,沦为废人一介。他怎么会察觉不出呢?他都没有怀疑过,有怎么会察觉的出呢?难怪他内力会散尽,根本和胎儿无关! “玉藻前会使你的体质比常人更弱,所以才会如此弱不禁风,这样轻易就险些滑胎。”月赎命将药囊收回袖中,“这药是谁给你的?” 他喃喃道:“是师父呵呵……我伤了他的双腿,他在我的药中掺了玉藻前,也是应该的,难怪我回百苓谷时,说什么他都不肯帮我落胎,原来如此……” 月赎命手下动作一滞,“你说什么?百苓谷?你的师父是谁?百苓谷这名字是谁取的?” 明如月一愣,百苓谷?百苓谷!百苓,那是他们爹爹的名字,那是他们爹爹的名字!百苓,他终于知道自己在何处听到过这个名字,原来从幼时就身处的那个地方,有他爹爹的名字,可是为什么,他从未知道百苓谷中有他们的父亲——月神? 他抬眼看着月赎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想要面对了吗?月赎命看着他,当年…… 当年,他是安平城的少城主百苓。 他是中原人人称道的神医月家长子月神,他妙手回春治愈了安平城主夫人的顽疾,也俘获了她的独子,安平城少城主的心。 他疯狂的爱上了这个名唤月神的神一般耀眼的男人,他在那个月光如泻、星隐云流的夜里,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这个男人,这个在他生命中隐隐着激情与热量,承载着他对爱情的期盼和等待的男人。 那夜的缠绵过后换来的却只是他的冷眼以对,他内心深处的潮起潮落,令他深陷进了绝望的颓伤,他的生命一下子彻底灰暗。 然而一个月后,当他替他诊脉,诊出他的身孕时,他那从不愿为外人道的伤痛□□裸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看见在一个月冷眼后的眸中透出心疼,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个神一般的男人,是能给他哪怕最平凡与琐屑的幸福的!他信他胜过了信自己。 他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那个小生命呱呱坠地的时候,他的安平城陷落了,他不在意,他在意的从来就只有他最爱的人,这个孩子的父亲!他义无反顾地带着孩子跟着他走,从安平城到了他溢满药草香的药庐。 他每日为他沏一瓯清茶,为他斟一杯浊酒,在他看诊时为他写下一副药方,他为他忘了娘亲曾教的“君子远庖厨”,为他做一碟小菜,与他过着平淡的日子,却又浪漫雅致的生活。 他怀了他的第二个孩子。 当他为他把脉,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以为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然而他错了,他在中原各派的追杀下带着他逃亡在一个有一个陌生的地方,最终他不得不将他们抛下,自己独自隐行。 那日他将襁褓中的孩子交到他人手中,带着长子逃到岧峣断崖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毕生功力传给年仅四岁的孩子,带着他纵身跳下千丈高崖,他不怕死!他的幸福早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天就已经消失了,从此寂寞如同盘在心头的蛇,冰冷而残酷的吐着信子,随时能将他的心伤得千疮百孔,他只是不甘,不甘他的一生竟会结束在一片孤独的空寂中,等不到他说的“以后”…… 第19章 第十九章 “啾——啾——”翠羽鸟儿尖锐的鸣叫声打破了沉寂,两人从相对无言地震惊中清醒过来,阿竹从撑起的窗棂飞进屋内,发出欢快的叫声,绕着明如月飞了三圈才落在他伸出的手上,自己低头啄下脚踝上的小竹筒,用喙衔着在它主人手中兴奋的跳了跳,振翅飞落到不远处的桌上,用灵活的爪子扒拉了两下,发现在即没办法打开它,委屈的低鸣两声。 明如月走到桌边,伸手摸了摸他生着细绒毛的小脑袋,道:“阿竹,什么事这么开心?”他说着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信件,展开。 他看着信件上的字,露出久违的笑容,轻轻将桌上静待他看完信的鸟儿捧在手中,食指轻抚着它额上的细绒毛,喃喃道:“太好了,娘亲终于能出地牢了,阿竹,岁重大人终于肯放过娘亲了!” 鸟儿在他手中发出阵阵低鸣,他知道这是他在替自己高兴,更是在替他的娘亲高兴,也是在替它自己的娘亲高兴,阿竹是娘亲养的鸟儿,自记事后娘亲就带着这只鸟儿,知道他十三那年,娘亲被岁重关进了稚菊谷的地牢中,而他也成了这鸟儿的新主人。现在它原本的主人重获了自由,它比他还要开心吧! 阿竹低鸣一声,突然挣开他的手,飞出窗外,在窗外盘旋这清澈的鸣叫两声,朝着来的方向飞离,他目送着它离开,转身对上月赎命隐隐带着困惑的脸,浅浅一笑,“月公子,这次回冥雪,我一定会弄清一切。”他将小信件收回竹筒中,在月赎命错愕的目光中向房门外走去。 房门在他伸出手即将触及的瞬间从外面打开,门后的人令明如月怔了怔,他,怎么来了? 阿竹站在来人的肩上,像只高傲地鹰,他刚才离开就是为了去带他回来吗?明如月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他看着步步逼近的人,露出了本不该有的慌张,他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展开手中的水墨画骨扇,邪魅地勾起唇角,道:“璟大人,看到我似乎不大高兴?” 从明如月的神情中,月赎命看得出他不是不高兴,是慌张!是惊恐!他是谁?他叫明如月“大人”,却让他在他的面前流露出这么害怕的神情。月赎命满腹疑惑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人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又一次开口:“璟大人这件事做得漂亮,岁重大人连青书夫人都请出了稚菊谷,璟大人这回可以放心了。” 来人说着,反客为主的绕过明如月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5 坐在身旁,从桌上旁,从桌上的白砂青绘壶中倒出一杯茶,端起茶杯凑到唇边轻抿一口,目光看向月赎命,“这位是璟大人的朋友?”他加重了“朋友”二字的力度,岁重绝容不下月残璟有“朋友”,就算是当初玄冰派的那些人,也终究都是利用对象,而从来不是“朋友”! 他知道,明如月更清楚这一点,他尽量平静下来,直视着这个男人,他看着他冷声问:“你想怎么样?”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他置之浅笑,起身走到月赎命的身边,手中的水墨画骨扇“唰——”地一声收起来,轻轻地打在他的右肩上,“我不想怎么样,可若是岁重大人知道了,你猜他会怎么样?”他说这话时猛地收手,折扇敲向月赎命的左手,反手将他扣住,勾起唇角,“别动,我还没动手,你到想先发制人!他从他被扣住的左手中抽出两枚银针,乜斜着他,“喂了毒?”针尖泛着青光,如非喂了毒,还能是什么? “应照离!”明如月心头一紧,月赎命怎么能,应照离转头看向明如月,放开月赎命将银针掷在脚下,“璟大人不用紧张,我不会伤他。”他又看向月赎命,“不过,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月赎命有些后怕,他刚刚出手那么快,却还是反被他制住,这个人的实力不可估量,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房间内气氛变得诡异,应照离的心思令月赎命与明如月都捉摸不透,三人就这么对峙着,“嘭——”重物落地的声音将僵持的气氛打破,楚潇狼狈地摔在三人面前,爬起来将手中提着的几包药放在桌上,抱着白瓷壶开始喝水。 出门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现在回来搞得衣衫褴褛,狼狈不堪,明如月看到他这样有些奇怪,“你去哪里了?” 楚潇缓了一口气,“我刚……”正准备解释,却突然被人嗲声打断,“楚潇哥哥,人家都找了你一年了,这次你别想甩掉人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场的就知道,此人绝非凡物,果然,随后闯进来的人将楚潇的脸吓得煞白的人,当真是不是一般人! 来人穿得花里胡哨,连隔街风月楼的姑娘们恐怕都要输他三分,一头及腰长发绾在颈后没有束起来就算了,竟然还用一枝半绽的栀子簪着,浓妆艳抹的像朵争奇斗艳的酸杏花,在场的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楚潇早早就窜到明如月身后抱着他当挡箭牌,从他身后伸出手来指着来人,“雪、雪减,你、你不许过阿里,我求你了,你就饶了我吧!一年前的仇你记到现在!我不是已经把东西还给你了嘛!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忽然变得冷冽,狭长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楚潇只是那么一刹那,又换回了一副妩媚的模样,“我能怎么样?我就想永远追随着你楚潇哥哥,天涯海角我都要追随,而且你都说过了,你要对人家负责的。”他眨眨眼,一脸的单纯无辜,楚潇干笑两声,雪减就扑了上来,楚潇左躲右闪,两个人围着明如月转圈。 明如月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扼住他的手腕,指腹无意间摸到他的腕脉,惊得差点甩开他的手,此人内力深厚的程度比岁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会是什么人?明如月手上并没有用力,对方却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脱开,停下来,装作柔弱的样子,委屈的看着他。 这家伙绝对是装的,明如月正要开口,对方那只自由的手却摸到了他的脸上,“真好看,我喜欢!”他说着凑上去,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在场的人如遭晴天霹雳,这个人……简直了! 他趁着明如月愣神之际,抽离出自己的手,一个箭步冲到楚潇面前,“楚潇哥哥,这个人是谁?我喜欢。” 楚潇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一把把明如月拽到自己身后,“他是我的,你别……”你别他的主意,这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你的?那太好了,这个人,我要了!楚潇哥哥,你没意见吧!” 废话!怎么可能没意见!楚潇不卑不亢,“不可能,雪减,我警告你,你别胡闹,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敢……” 他话还没有说完,雪减又是一脸委屈,“我怎么可能舍得打楚潇哥哥,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呀,楚潇哥哥明明答应过我,以后我想要什么,就能向你讨的,只要你能弄到就会给我,你看现在你说他是你的,我想要,你为什么不给我?” 楚潇觉得自己真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简直是要把自己给活埋了,他决定和他讲讲道理,“我当时的确是说能帮你得到一样东西,但是如月是人,他又不是东西,所以不能给你。” “你确定?”对方脸色骤变,看的明如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下一刻,雪减脸色一苦,“楚潇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欺骗我?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天底下的东西,我都不想要,我就要他,我就要他!” 这是在耍无赖?明如月觉得背后一凉,楚潇一把推开扑上来的人,“不给!” 明如月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人,幽幽开口:“你们谁能告诉我,这之间发生了什么?” 雪减抢着回答:“楚潇哥哥答应对我负责,要送我东西的,现在我要你,他又不给我!” 说的一脸委屈,明如月眉毛抖了抖看向楚潇,另外两人坐在桌边看戏看得不亦说乎,楚潇叹了一口气道出真正的原因。 楚潇是中原神偷,什么门派都和他打过交道,一年前他受人所托,盗取一个名叫雪减的异域人随身的玉佩,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最简单的盗窃,但是他错了,简单的对手,别人也不会去请他帮忙。 楚潇以为,雪减孤身一人,比到王宫门派中偷窃来的简单,他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对方的要求,就开始四处追寻雪减的下落,初听“雪减”的名字,他还以为是个女子,江南水乡中袅娜多情思的美人。 雪减插嘴,“本来就是美人!” 楚潇无奈的点点头,初见他的时候,他真以为是个女子,妖魅如狐仙,美艳似红梅,然而就在他找机会下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了,他居然、居然是个男人! 雪减再次插嘴,“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是美人!” 在场的一阵汗颜,楚潇干笑两声接着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追踪雪减三日,他一直不得手,只好违背了自己正人君子的作风,选择在这人沐浴更衣之际趁机盗奏涅白,那日他看着他一件件脱下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时,他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没有穿小衣!他惊讶的从横梁上一头栽进了温热适中的水里,溅起水花淋湿了整个屋子,接着雪减破喉一声尖叫,音破苍穹。 幸好他反应敏捷,迅速跳出浴桶,疾风过境般的迅速顺走他的猎物——玉佩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6 ,消失在这个是非之地。 三日后,他自以为无事,拿了报酬在酒楼畅饮,一双纤纤玉手悄无声息的掐住他的喉咙,一道软糯的声线传入他的耳中,“臭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看了人家的身子,还敢偷东西,你活腻了吧!” 他想回头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被点了穴道,周遭杀气腾腾,当时楚潇就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在劫难逃,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也没准备反抗求饶,就在这时颈上的手却突然被撤走,那张美艳的脸映入他的眼帘,轻腻的声音又一次开口:“说吧,你怎么补偿人家?” 楚潇当时心一横,心道左右都是死,大义凛然,宁死不屈! “呸!”雪减第三次打断他的话,“你分明就是说,只要我不杀你,你做什么都行,还说要替我盗回玉佩,应下了我一样东西!” 楚潇指着他,就不能别再这么多人面前拆台吗?雪减盯着他,那才是一个大义凛然,楚潇认栽,点点头,雪减满意的一笑。“后来我就让楚潇哥哥做我的人,楚潇哥哥答应了,但是,”他脸色突然阴沉下去,“我最讨厌我的人,不乖乖待在我身边,到处乱跑!”他猛地将目光投向明如月,“这样的人我都会直接杀了,不过——”语气突然变柔,“今天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你要是能把他变成我的东西,我还可以饶你不死,楚潇哥哥,用他来换你的命,你觉得怎么样?” 楚潇捏紧了拳头,“我……” 他刚吐出一个字,雪减又道:“楚潇哥哥,我这么喜欢你,你忍心不答应我这么简单的请求吗?” 请求!楚潇恨不得找机会弄死这个妖孽,明如月却忽然开口了,“你既然喜欢他……”话还没有说完,雪减窜到他面前,“我当然喜欢楚潇哥哥了,可是我也喜欢你呀,真是个美人,美人芳名?” 他这边惊鸿一瞥,令明如月心惊胆战、张口结舌,“明如月”三个字在舌尖打了几转都没敢说出口,楚潇这时倒是彰显男儿本色了,一把将明如月拉到身后,“雪减,你够了,别得寸进尺!”他说这话时还忍不住咽了咽喉咙,底气不足,雪减的武功他见识过,天下间能蔑视他的“浮云无定”的,迄今为止,只遇到了他一个,而他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和明如月身后,也足见他武功的纯熟。 雪减垂下首,几乎一瞬间闪身到明如月身边,委屈的拉住他的衣袖,“美人儿,我就想知道你的名字,这也叫得寸进尺吗?”他盈盈充水的眸子几乎就要落泪了,明如月赶紧摇头,那双混沌的眸子立即清明,喜笑颜开,“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 “……明如月。”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下一刻雪减一把扑到他身上,“如月哥哥,你这么美,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他抱着明如月,紧了又紧,突然松开他,“你、你、你的肚子!”他惊奇的摸了摸他微微凸起的下腹,“这里面,不会藏着一个小宝宝吧!” 这回轮到楚潇和明如月惊奇了,这他都能看得出来! 雪减也不听他们回答,自顾自地说道:“那我猜这个小宝宝肯定是楚潇哥哥的,楚潇哥哥要当爹爹了!” 这他都能看得出来!楚潇和明如月同时背后一凉,这个人太可怕了! 雪减盯着明如月的下腹,突然捧住明如月的脸,又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如月哥哥,你真棒!不仅长得好看,还会生小宝宝,你长得这么好看,虽然楚潇哥哥不怎么样,但是小宝宝也一定长得很好看!我决定了,这个小宝宝我要了,你们两不许和我抢!” 明如月瞠目结舌,看向楚潇,楚潇露出一脸无奈的苦笑,要说他楚潇也算是无赖的惨无人道,但是对于这个人,楚潇甘拜下风。 雪减才不在意两人的反应,深深地陷入自我陶醉中,“我要亲自把他抚养长大,让他成为疆域的把住,到时候,我就可以把教主之位传给他,我还要……” 这都什么跟什么?明如月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离这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疯男人远一点! 楚潇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明如月是雪域人,对中原之事知之甚少,跟别说是自异域而来的雪减了,虽然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个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的雪减并非什么孑然一身的江湖中人,而是疆域的皈依圣教教主,所以他才会内力深厚的超乎常人的想象,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追到楚潇,点他的穴道。 听他的口气,是打算吧明如月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下一任皈依圣教教主来培养,可是教主大人,您问过人家孩子的想法吗?您经过人家父父的同意了吗?您是不是异想天开了点? 雪减的异想天开还没有结束,楚潇、明如月默契的对视一眼,三十六计走为上! 等他喋喋不休的说完想起来问问二人的意见的时候,两人早已经不见踪影了,这一回雪减倒是没有气急败坏,他邪魅地勾起唇角,跑?跑到哪里去能跑出我皈依圣教的股掌? 逃出十里外确定雪减没有追上来,楚潇才舒了一口气,缓缓落下,明如月才动了胎气,他可不敢太折腾。 明如月站定后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很陌生,他以前从未来过,一眼看过去都是竹林,“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潇这才发现,放眼望去,一片翠色入眼帘,筀竹疏密均匀、错落有致的排布,看来是逃得太急方向弄错了,这里是岧峣的北城,而这些筀竹整死进千筀城的关键,既然都到家门口了,岂有过之而不入的道理? 楚潇如是道:“逃得太急没注意,如月,筀竹林后就是千筀城,不如你跟我一道回去看看,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嘛!何况你还长得这么好看!” “什么?回去?”明如月显然是被他给吓到了,“不、不行,我、我……” 楚潇不以为然,“有什么不行的,什么时候回去都得回去,现在都已经离千筀这么近了,就顺便回去一趟,然后行个婚礼了。” 婚礼……明如月无力吐槽,两个男子行婚礼,古往今来都没有听说过,“可是,可是月公子他们还在兆肃,我们得……” 楚潇以为他是怕婚礼之上月赎命不在,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到了千筀城,让午弈凡给他们传个信去不就好了,让午弈凡接他过来。” 那更不行了,明如月坚决的摇摇头,“不是这个问题,反正我不去!”真要是以男儿身孕子的身份去,还不知道会被如何看待,楚潇危险的眯起眼睛,“你确定?” 明如月不假思索的点头,这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威胁两句就能让他改变主意的,楚潇点点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他的穴道,一把将他抱起,“那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会来这一招,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7 明如月受了一惊,“你要干什么?楚潇,我说了我不去,你怎么能强人所难!你快放开我,楚潇,你放开我!” 明如月急红了脸,可除了叫嚣两句他连脖子都动弹不得,楚潇丝毫没有被劝阻的迹象,“你听到没有!楚潇,我警告你……” 楚潇不买他的账,饶有兴趣的反问,“警告我?警告我什么?警告我不许带自己娘子回家吗?”他摆出一副破皮无赖的市井样,明如月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自家娘子”这种话他说出来也不知道害臊,一个大男人被人叫做娘子,明如月原本应当生气的,可心底却闪过一丝欣喜是怎么回事? 就算自己怀着身孕也不能忘记自己是男儿身吧!他想着,突然顿住,对了!怀孕!明如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酝酿片刻,低声□□起来,楚潇赶紧停下“回家”的脚步,将他放下,“怎么了?” 怀中人皱着眉头,“我、我突然……呃……痛,肚子好痛,快快带我回去找月公子。”他边说边迅速瞟了楚潇一眼。 想不到明如月还有这份小傲娇,楚潇不禁失笑,将他放下,伸手去掀他的青衫。 情况似乎不大对,明如月慌张道:“你干什么?” 楚潇笑着伸手去解他青衫的衣带,“我看看你有没有见血,啧……似乎没有,难道是还没有洇出来?”说话时青衫已经被解开,他的手附在明如月腰上,随时准备脱下他蔽体的下裳。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这下明如月急了,他在心底大呼失算,楚潇是什么人,这点小把戏还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哎……别,别脱……” 听到他出声阻止,楚潇应声收回手,挑眉问道:“还痛吗?” 明如月斜睨了他一眼,不言,楚潇无奈地摇摇头,解开他的穴道,“算了,我们回兆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为难你了。”他说着起身将他拉起,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回去。 回到兆肃的时候,天色已晚,二人回到客栈中的时候,雪减已经不在了,房中除了月赎命、应照离还有一个身着异服的人,上衣短到脐部以上,下裳遮不住脚踝,裙摆短到了双膝上,手腕上还系着流苏,举手投足间一看就不是中原人,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此人肯定和雪减有关系。 果不其然,看到楚潇后,那人生硬的开口,道:“教主派我来保护你们安全!”教主,除了皈依圣教的教主雪减,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说是保护,在场的没人相信,楚潇果断的拒绝她的“好意”,“保护我们就不用了,你还是回去保护你的教主吧,顺便告诉他,他的‘好意’楚潇心领了。“楚潇对对方抱抱拳,对方压根没把他看在眼里,走到两人面前,把两人从左看到右,然后又从右看到左,才说:“教主命令我保护这个怀孕的男人,你最好不要妨碍,否则……”这个女人把“这个怀孕的男人”几个字说的这么顺理成章,明如月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为什么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男人怀孕她都不觉得惊奇! 楚潇和他关注的重点不同,他问:“否则怎么样?就凭你也敢威胁我们?” “否则,”她看着楚潇顿了顿,“教主将亲自来保护这个怀孕的男人。” 居然又把这七个字说了一遍,明如月现在很想和雪减同归于尽,是不是要把他怀孕的消息弄得人尽皆知才甘心? 听答案的楚潇自认倒霉,比起雪减,似乎还是眼前这个女人比较可爱,雪减整天大败的像个花魁似的,虽然长得好看,但楚潇还是更愿意就收这个生硬的女人,虽然看起来态度死板了一点,但至少还是个正常人,他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不妨碍姑娘了,敢问姑娘芳名?” 对方的目光不友好的落在他的脸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来,“浅雾。” 浅雾的加入明如月很头痛,翌日他们准备赶回雪域会冥雪复命,原本明如月以为应照离是岁重派来接应自己的,后来才知道应照离道中原另有任务,在兆肃遇见只是巧合。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分道扬镳,明如月四人离开兆肃往雪域方向回去,皈依圣教教主内力深厚,他派来保护明如月这个怀孕的男人的女人也不差,所以听说明如月要急着赶回雪域的时候,她便果断抽离了腰间的软剑,要御剑载他。月赎命极力阻拦加上楚潇威逼利诱,最终终于在明如月的阻止下消停。 明如月才刚动了胎气,还是安分点坐马车的好,马的脚力赶不上轻功,更别说是御剑了,赶了八个时辰的路,到达邺城的时候,夜色已深,明如月现在快五个月的身孕了,本就是嗜睡的时候,何况舟车劳顿,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沉沉地睡去。 四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楚潇将熟睡的人抱上客房中,放在床榻上,解开他的青衫,准备用小二准备的热水替他擦拭身子,一只手突然扼住他的手腕,他一偏头就对上一双冷冰冰透着杀意的眼睛,那双眼睛竟然是红色的,原来没有注意到,楚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 “你想干什么?”浅雾红色的眸子盯着他,楚潇不由自主的心虚,明明只是想替明如月擦拭身子,怎么被她这样盯着,楚潇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坏事?他目光躲躲闪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他不说话,那双红色的眸子立即带上了危险的色彩,“赶紧离开这里,不许靠近他,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个女人能不能再死板一点?楚潇正准备开口,一把软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本能的向后缩了缩,雪减是个疯子,他手下的人都是疯子!楚潇在心里怒骂,表面上还是只能好言好语的解释,“我只是想替他擦拭身子。” 话音未落,软剑又进了一步,“出去!” 楚潇无奈地摊摊手道:“好吧,我出去,那你替他擦身子。” 他说着转身就往外走,走了几步没听到浅雾叫他,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个女人还真去接开了明如月的中衣,看样子是准备亲自动手了!楚潇一个箭步冲过去,及时拦住她解里衣的手,“你干什么!” 浅雾红色的眸子盯着他,一本正经的吐出四个字来,“替他擦身。” 这是个什么女人!楚潇扶额,“他可是个男人!” 浅雾点点头,“他是个怀孕的男人。”听她这意思,怀孕的男人就等于女人,楚潇差一点就被蛊惑了。 大概是这两人太吵了,明如月动了动,睁开朦胧睡眼,手肘撑坐起来,看看楚潇,有看看浅雾,“你们?” 楚潇正准备解释,浅雾抢先一步,扭曲事实,“这个男人对你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明如月看看楚潇,又看看自己已经被解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8 开的衣衫,再看看楚潇,楚潇百口莫辩,我没有! 楚潇赶紧解释:“我只是想替你擦洗身子,她非得说要她来。” 明如月听得云里雾里,浅雾瞪着楚潇:“教主让我保护这个怀孕的男人,你对他图谋不轨。” 楚潇豁出去了,“我怎么可能对他图谋不轨,他怀得可是我的孩子,难道雪减没有告诉你吗?” 浅雾愣了愣,看看楚潇,又看看明如月,明如月垂首点点头,她后退一步,向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知道。”然后转身走出房间。 浅雾出了客房,楚潇胜利的一笑,在明如月身边坐下,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衣衫,明如月抬手抓住他的手,楚潇顿了一下,“你累了吧,我替你洗身子,你睡吧。” 明如月却没有松手,楚潇又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明如月摇摇头,深吸一口气,抬眼对视着楚潇的双眼,楚潇眼中流露出不解的神色,他鼓起勇气问:“楚潇,慕公子的死,都是因我而起,你——恨我吗?” 楚潇怔住了,好一会儿才移开目光,唇角勾起苦涩的笑意,“说什么傻话,寂年的事与你无关,一切都是因为我,你别胡思乱想,寂年即便是恨,也该恨我。” “可是慕公子这辈子唯一不会恨得人就是你。”明如月从袖袋中取出三幻璎珞,“慕公子用性命换来的东西,我却要拿去换娘亲的自由,楚潇,我……” 楚潇目光落在三幻璎珞上,“清涟说的对,我不该出现在寂年面前的,不该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一切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寂年才会做这‘疏狂一醉’的主子,才会令滨海岛主为他动心,我总想着利用他,只有能利用他的时候才能想起他来,我根本就不配他为我做这些,如月,寂年的死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没有逼着他和我一起回来,他就不会自杀,滨海岛主待他那么好,绝对不会让他伤心难过。” 明如月摇摇头,“可如果不是我要拿这三幻璎珞,他也不会上滨海岛,就不会……” 楚潇堵住他的嘴,“我说了,寂年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你好好的,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 明如月知道楚潇是想安慰自己,慕寂年的死楚潇带着深深的歉疚和自责,月赎命说得对,他可能此生都不会忘了这个人,可他此生不会忘的,除了慕寂年,还有那个和自己生着一样容貌的女子。 慕寂年和他一样,都是卑微的一方,那个名唤墨缘的女子却不同,她让楚潇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他垂下眼帘,落在自己的手心,“如果慕寂年的死与我无关,那么墨缘是不是和我有关?” 提起这个名字,楚潇身子一怔,慌张道:“如月,你别胡思乱想了,早些休息吧!” 他说着起身就要离开,明如月一把拉住他,“在你的心中,我和慕寂年有什么区别?你这样待我,不过是因为我这张和墨缘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吧,你是不是将我当做了墨缘的替身?楚潇,如果有一日,墨缘回来了,你还会站在我身边吗?肯定不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楚潇一个深吻打断了他所有的顾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想不起墨缘,千伊镜从前告诉过他,墨缘只是他放不下的一段过去,如果这段过去,时光不能回溯,他就不再留恋,因为——墨缘不会回来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翌日,回雪域心切的明如月一早就拉起了楚潇,邺城已是雪域边境,马车进不了雪域,楚潇抱着身无内力的明如月费力的施展轻功,月赎命、浅雾二人尾随在身后,直达雪域。 楚潇不是头一回道雪域了,对这一片无垠的雪地已经失去了新奇感,带着明如月直奔百苓谷去。 本该直接回敛星山想岁重复命的,可相对而言,他更加急切的想知道血寄、百苓和他的爹爹、父亲和他的身世有何关系。 刚到百苓谷,那一袭青衫如他的血寄便映入眼帘,明如月让楚潇放下自己,快步上前,道:“师父。” 血寄对他的归来,似乎很是诧异,但诧异过后更多的则是欣喜,“小月儿,你可算回来了。”他说着目光落在他的下腹上,“去了这么久,连宝宝都这么大了,过来让为师摸摸。” 明如月后退一步避开血寄的手,开门见山的问他,“师父,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百苓是谁?” 血寄一怔,笑容凝在脸上,好一会儿才目光躲闪着道:“小月儿,你说什么傻话呢?百苓就是这药谷,药谷不就是百苓,什么百苓是谁,难不成还能是人?” “没错。”对于血寄的闪烁其词,明如月果断道:“他就是人,是生我的人,师父,你知道他是谁对不对?还有月神,你也知道对不对?” “我不知道!”血寄忽然脸色铁青,突然转动轮椅面向谷内,“我不认识什么叫百苓的人,更没听说过月神,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着摇动轮椅朝着谷内去,明如月还想追上去继续追问,却被身后的月赎命一把拦住,他对他摇摇头。 月赎命很清楚,血寄知道,不仅知道,而且现在这世上对当年的事没有谁比他知道的跟清楚,可既然他不愿意说,他们就算再怎么逼问也是问不出接过的,明如月会意点点头,跟上轮椅,轻声道:“师父,我已经完成了岁重大人的任务,要回冥雪复命,他们不能跟我去。” 失态的血寄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点头道:“嗯,让他们留在谷内。” “谢师父。”他在轮椅之侧跪下,血寄停下,垂首叮嘱道:“快去快回。” 明如月微愣,沉默了好久才吐出一个字来,“是。” 他起身回到楚潇面前,“你们都留在谷中,我回冥雪复命。” “你一个人?”楚潇摇摇头,“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他浅笑安慰道:“放心吧,岁重大人不会伤害我的,这次我是在期限内完成的人物,他不会责罚我的,如果带上你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回头看了一眼血寄,迈步往谷外去。 “等等。”血寄的声音猛然拉住了他的脚步,“先吃了这个。”他回头,看见他向他伸出一只手,手心是一枚绛紫色的药丸。 明如月走过去,将药丸接在手中问:“这是?” “玉藻前的解药,现在你胎位不稳,为师怕你乱用真气上了孩子,所以在给你的保胎药里惨了这两味药,你要回冥雪,为师必然要恢复你的真气,服下解药,一刻钟内内力自然会恢复的。” 原来保胎药中掺了玉藻前也是为了自己,明如月知道血寄待自己好,他不会伤害自己,可就算他真的伤害自己,自己也没有任何怨言,明如月转身,将药丸放入口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29 中,味甘,他转身朝谷外走去。 到今日他才知道,在雪域若无内力,根本寸步难行,出了药谷,谷外便是大雪纷纷,他走了近一刻钟,身体的内力才渐渐恢复起来,而药谷的入口回身看去还近在眼前,他无奈的摇摇头,试着用双手凝聚起内力。 内力已经逐渐恢复的差不多了,好些日子没用内力了,轻功使其实竟然还有些生疏,他乘风而去,向着那久违的敛星山飞去。 同往常一样,回到敛星山他轻车熟路的上了山顶,敛星山顶上无昼无夜、无星无月,有的只是无尽的暗夜。 “师父。”他站在一片黑暗中,唤出这个原本只应该对血寄唤出的称呼,四周烛光骤然燃起,那个墨发白衣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此时的他,用这同他一样的一张面容,“璟儿,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 岁重的真面目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岁重对他露出邪笑,看到“自己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明如月不禁战栗了一下,“是!”他将三幻璎珞,这块由那个深情地男人用命换来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璎珞石递到岁重面前。 “很好!”岁重将他接在手中,璎珞石化入他的手心,那张如同明如月一样的脸上露出阴险的笑意。 明如月早就习惯了每次见面岁重都用不同的面目示人,然而这一次他用了自己的脸,明如月却感到深深的不自在,他的一句告退还没有说出口,岁重的手就已经扶上了他的下腹。 “师父……” “嘘!”在他第二次唤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岁重举起左手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空灵幽冥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还是没有学会,你是血寄的徒儿,也是为师的徒儿,血寄教的医术你都学会了,为师教你的东西,你却学不会!” 他教的东西?明如月愣住了,他从未教过他什么,不!他交给他的是伪装!每次见面都用不同的面目,这就是他交给他的东西,然而他……呵,他却做不到。 下腹上的那只手用力,明如月几乎完全处于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双手护着腹部。 那张“自己”的脸立即露出了轻蔑的笑意,“你还护着它?怎么还想生下这个孽种么?一个男人,可笑。” “我……”明如月无可辩驳,他想以自己的男儿身生下这个孩子,他真的是这么想的?每被问一次,他便要怀疑一次。 “过来,让为师替你了结了它,你不需要它!”岁重森暗的眸子中透出凶光,明如月摇着头连连后退,“不要,师父不要,师父、师父不……不要……” 岁重步步紧逼他,却在碰到了他的一刹那停下来,他冷声问:“你恐怕没本事一个人弄出它来,那么,另一个人是谁?我替你了结他,就放过它。”他的指间落在了那孕育了新生命的地方,如同落下了一个诅咒。 他依旧是摇头,无论是楚潇还是这个孩子,他都不能舍弃任何一个! “违抗?”他的唇缝中吐出两个字,而这时明如月曾想都不敢想的,现在面对这种情况,他却只能颔首,是的,这一次他不得不违抗他。 他看见岁重的唇角又一次勾了起来,而那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稚菊原来幽微香气变得馝馞,明如月一步步步入这个他的娘亲,深陷其中十几年的牢狱!身后那个和他一样面貌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痛苦的挪动着脚步,那束缚在他足踝上的青藤盛开。 他立定在稚菊谷的谷洞前,迟疑片刻,合上双眸,深吸一口气,迈开被青藤束缚的双脚,走进去。 “璟儿。”岁重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脚步,明如月回头看着他失神的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乞求,暗枭又一次勾起唇角,他很满意他的这种眼神,他带着愚弄的口气道:“你明知道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答案,又为什么要违抗我?璟儿。” 明如月垂下眼睑,岁重说得对真的只是徒劳而已,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说出来,不舍…… 岁重转身离开谷洞,青藤在他的身后疯长,将洞口掩藏在其中,他纵身飞离稚菊谷,朝着药谷的方向飞去。 就算是相同的容貌,一样的青衫,人的气息也是不一样的,百苓谷前的紫色藤蔓感受陌生的气息,纷纷张言无照的像一只只狂暴的野兽,观望着随时扑向自己的猎物。 岁重轻蔑的睨向那些紫藤,“不自量力!”右手中旋即凝聚了内力,然而紫藤却在他出手前分开口一条道,藤道后坐在轮椅上的人向他招招手,“小月儿,你终于回来了,是不是冥雪那人又教了你什么东西,才招惹的这些守谷藤发怒?” 岁重手中的力量收了回去,他口中的“小月儿”就是月残璟吧,“冥雪那人”是指自己?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血寄无疑,他的腿伤应该就是月残璟造成的,他朝血寄走过去,想不到他知道月残璟是他岁重的徒弟,既然知道还能这么坦然的接受,璟儿,为师真是小看你了! 他走到血寄面前,突然不想直接杀了他们,也许还有更有趣的办法可以折磨他们,血寄伸出手去拉他的手,这奇异的触感让他忍了又忍才没有直接击碎血寄的五脏六腑。 “小月儿,冥雪那人没有为难你吧,宝宝没有被他发现吧!”血寄说着伸手去摸他的下腹,手落下之前岁重后退一步,摇摇头,血寄手顿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收回,“看你没事,冥雪那人一定没有为难你,小月儿虽然冥雪那人阴险狡诈,不过还好你聪明,我就说我血寄的徒儿……你,你怎么了?”血寄说着说着,猛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收回双手问。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我?我怎么了?”岁重勾起唇角看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神医,他说这话时无比陌生的眼神令血寄一个战栗。 “小月儿,冥雪那人对你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把反扼住手腕。 岁重阴沉的双眼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他,“我只是觉得,既然已经废了你的双腿,不如也废了你这双济世救人的手吧!” “你……”血寄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小月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 “唰——”一支银针从两人之间飞过,岁重后退一步躲开那支银针,月赎命和楚潇随后出现在他的眼前,“璟儿,你疯了!”月赎命挡在血寄面前,楚潇上前抓住他的双手,质问道:“这么做也是岁重的命令吗?如月,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这是你的师父,你已经废了他的双腿,你真的忍心再下手吗?” 他们的突然出现让岁重始料未及,他看这个这两个陌生的人,开口道:“他发现了我的孩子,不这么做他会杀了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楚潇难以置信的反问,“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0 你为了孩子来伤你的师父?如月,你为什么要任他摆布?难道伤了你师父你能心安吗?我带你走,我们离开雪域,回千筀城去,没有人能伤害我们的孩子!” 他说着拉着他就要往百苓谷外走,岁重在他身后重复,“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吗?” 楚潇被他拉住,愣了愣,回头诧异的看着他,“如月你怎么了?是我们的孩子,你……”他话还没有说完,一只手猛地扼住他的喉咙,“这就好办了,杀了你,一切就解决了!” “璟儿,你在说什么?快住手!”月赎命想上前,却被血寄一把拉住,“他不是小月儿!” “什么?”月赎命看向岁重,正对上他森暗的双眼透出的杀气,他勾起唇角,那诡异的笑意绝对不会出现在明如月的脸上。 楚潇趁其不备,将内力凝聚成一股强势的掌风,重重地击在岁重的胸口,岁重实实的接下了这一招,楚潇也挣脱了他的舒服,狼狈的喘着粗气。 充满杀气的目光冲森暗的眼中透出来,岁重的身周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气息,他猛地盯向楚潇,稳住被掌风击打的不稳的身体,唇角的笑意瞬间消散,“动手?” 楚潇后退两步,那双眼,那双眼舍人魂魄的目光怎么如此的似曾相识?他攥紧双拳,那是…… 那是!岁重怔住了,这个男人眉宇间若隐若现的印记,是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岁重再次勾起唇角,原来他追寻了这么久的气息就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璟儿,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那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等到他出世的时候,也就是自己重返九天的时候了!“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纵身飞离,消失在百苓谷中的众人眼中。 楚潇想追上去,被月赎命及时拉住,“别追了,你打不过他的。” “可是……”明如月现在肯定有危险,他怎么能不追上去? 血寄一口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是,你先追上去就是送死,我想他,恐怕就是小月儿的另一个师父,小月儿暂时应该还没有危险,你要是真担心小月儿,就留下来好好想想办法,硬拼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他的话令楚潇如梦方醒,他回身张了张口,就看见一片彩云似的东西划过雪域苍茫的天空,消失在天际,“不好!”楚潇一声惊呼。 “怎么了?”血寄、月赎命一口同时朝他看的方向看过去,缺什么也没有。 楚潇扬手指向那朵彩云消失的方向,也是岁重离开的方向,道:“浅雾追上去了!” 怎么把她给忘了?月赎命暗道不妙,那个皈依圣教的教主雪减让她来保护明如月,一看就知道没头脑的教主身边的人果然也和他一样没头脑,“现在看来只能硬拼了!”月赎命说着纵身追上去,楚潇紧随其后。 岁重原本就没打算甩掉这个尾巴,快到敛星山的时候被浅雾追上挡住去路,他手腕上的留宿化成缚丝,把他缠在中间禁锢住,“把那个怀孕的男人交出来。” “异域人?”岁重吐出三个字,不等浅雾回答便挣开缚丝,闪身到她面前扼住他的喉咙,“自不量力。”他手上力道一紧浅雾冷漠的目光透出强烈的杀意,反手缚丝也缠上他的喉咙。 她猛地挣脱束缚,“异域的皈依圣教教主座下浅雾,奉教主之命保护那个怀孕的男人,异域、雪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交出那个男人,否则——” “皈依圣教。”岁重指断缚丝,二十多年前风云江湖的皈依圣教前教主他也有所耳闻,不过拿皈依圣教来威胁他,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可是岁重!他戏谑的笑问:“否则又能如何?” “否则,”浅雾双眸中的默然已经完全被可怖的杀意取而代之。“否则教主将亲自来要那个怀孕的男人。” 岁重冷哼一声,璟儿,你还真是让为师惊喜!他道:“奉陪到底!”言罢,闪身消失在浅雾面前,遁入敛星山中。 敛星山稚菊谷洞洞外的青藤缓缓分开,一束光投进洞中,明如月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师父……” 虽然没有看,可他清楚来人是岁重,除了他又有谁能随意的进出稚菊谷? 岁重俯身凑到他面前,“好啊璟儿,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居然怀了他的孩子,完成千年之逆可就靠这个孩子了!哈哈哈……”震耳欲聋的笑声在山谷中响起,明如月在岁重的逼近下连连后退,退无可退之际,倚着洞壁僵立在原地。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的孩子!难道楚潇会是…… “没错!”岁重洞穿了他的心思,“所以生下这个孩子,我放你离开敛星山嗯?” 放他离开敛星山? 岁重继续道:“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娘亲。” 明如月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个孩子既然能助他和娘亲逃脱这囚笼,那么便给他好了,他只想离开这里只想再也不回来,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于此同时,敛星山外姗姗来迟的楚潇和月赎命被浅雾挡住去路,“别追了,那个男人不好对付!”她说着纵身离开。 看她离开的方向不是往百苓谷去的,月赎命想说什么,却被楚潇一把拦住,道:“我想,她是回去找雪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璟儿……” 不等明如月说完,楚潇镇定地吐出四个字,“静观其变。”他冷静的态度令人匪夷所思,“既然那人是如月的师父,想必应该不会伤害如月。”他顿了顿,“你也看到了,就连浅雾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冥雪派中肯定还有旁人挡道,我们先回百苓谷,想想对策再说。” 似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月赎命朝着敛星山的方向看了一眼,原路返回百苓谷。 二人回到百苓谷是远远就看到了依旧待在谷口的血寄,将他们回来,他推动轮椅上前急切问道:“怎么就你们回来了?那个姑娘呢?小月儿呢?” 月赎命将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血寄沉思片刻,摇动轮椅往谷中去,“你们先进来。” 两人尾随他入谷。 “回来是明智的选择,小月儿的师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冥雪派的都不是什么善类。”沿着药草间的小径往谷幽出去,血寄道:“只是不知道小月儿这次能不能平安离开冥雪那人。” “你知道他是冥雪派的人,什么时候知道的?”月赎命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血寄轻笑一声,“知道,自他见到他时就知道了。”他停下来,目光扫过满谷的盎然绿意,又重新摇动轮椅往里走,“从他出现在百苓谷开始,那时,他用了一招苦肉计,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八年前,他才来到雪域没多久,在这片药谷中安身,勉强度日。那日,他是想去中原边境购置些药材,刚到谷口便看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1 见躺在雪地上遍体鳞伤的孱弱的明如月,那时他只是个不大的孩子,瘦弱的身子在雪地中紧紧缩成一团,在雪地中显得那么扎眼。 当时他环顾四周,除了他的身边其他地方都没有血迹,雪地中这样一个身受重伤的人怎么会这么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他立即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可就算是知道,他依然义无反顾地将他带回谷中,休养疗伤。 在谷中养了半月之久,他才发现这个遍体鳞伤的孩子是会说话的,他原是以为他哑了,他问他的名字,他嗫嚅了好久,才吐出一个“月”字,他笑道:“月?好,小月儿,以后我便唤你小月儿,你就留在谷中做我的徒儿吧!”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小月儿…… 血寄双手扶上自己的双腿,这就是你给为师的回报吗?可纵使如此,如今你身处险境,为师却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月赎命看着一片绿意中,显得格外顾忌的身影,沉声问道:“你会这么对他,其实是因为对他心中有愧吧!”他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块曾经用来认定明如月月氏一族后裔的玉石,在血寄的身后唤出那个久违的名字,“……月神。” 血寄手上一顿,轮椅停留在原地,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哪块玉石上,瞳孔猛地收缩,“你是谁?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月赎命上前,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月、赎、命!” 原本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没有留意,现在细细想来,二十年过去了,有些事、有些人他都快忘了,他在这一瞬间恍然大悟,“你……百苓呢?你的爹爹呢?”他抓住月赎命的双手,前所未有的失态。 月赎命漠然拂开他的双手,后退一步,“终于肯承认自己就是月神了吗?”他将玉石扔到他的身上,“百苓?爹爹,他早就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为了保全你,也为了……保全我。” “是吗?”血寄看不出喜悲,他摇动轮椅转过去,“为了保全我……保全……”他推动轮椅想继续他的行程。 月赎命追上去,拦住他的去路,“你果然够冷血,呵……还真是不值得!爹爹居然为了你这样的人葬送了他的一生,月神,你不配!” 血寄停顿下来,在月赎命看不到的地方,双手不住的颤抖,他沉默了好久,才缓缓抬眸看着他,“是!月神他……不配。”他垂下眼帘,“可是这里没有月神,只有——血寄。” 月赎命冷笑一声,“好!好一个没有月神只有血寄,是,你说的对!这世上早就没有月神了,月神早就在二十年前和爹爹一道坠崖死了,爹爹早就没什么可牵挂的了。”他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血、寄、先、生!” 血寄绕开他,推动轮椅进了药庐,楚潇夹在中间进退两难,跟着血寄也不是,留在月赎命身边也不是。 月赎命看着血寄的背影,好一会儿拂袖而去,那块维系着月氏一族的玉石,那个爹爹拼尽全力也要保全的人,如今,都已不复存在了。 楚潇看着他离开,依旧停留在原地,看着他们背道而驰,也在他们之间拉下帷幕,黑暗笼罩着这片荒芜的天地。 百苓谷的夜,无星也无月,药庐中透出点点微弱的烛光,楚潇轻手轻脚的走到被一片百苓草淹没的血寄身后,他折下一片药草,“明明那么在乎,却装作冷血的样子,你这么做是为了逃避,还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血寄抬起头,仰望着黑暗无际的苍旻,静默着。 “我跟赎命兄弟相识多年,他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唯独对月神,他的父亲放不下。”楚潇盯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他终于有了动作,转动轮椅面对着楚潇,“那么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了。”他摘下一片百苓草叶,开始诉说一段往事。 二十多年前的血寄是名声噪世的神医,月氏一族历代都是王族的御用医师,而他也不例外,在多年的宫中历经后,他与当时王上的妹妹私自许下终生,月氏一族本就是大宗,又一直被赋予神化,王上知道后当即下旨赐婚。 然而大婚前一个月,他去被紧急召进宫中,王上令他快马加鞭赶往当时的中原最大士城安平城,安平城城主夫人急疾需要治疗,临行前,他想公主辞行,许诺不日便会返回。 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去便是与公主的诀别,他更没有想到安平城那个少城主会把自己交付给他,他被扣在安平城内,知道过了婚期,却也是在那时诊出了少城主百苓的身孕。 行医十多载,他头一回知道男子也能怀孕,与百苓身孕的消息一同传入他耳中的是他的未婚妻公主暴毙的消息,短短一个多月,百苓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毁了他的一生。 那时他便向月氏一族起誓,他月神,必定会让这个毁了他一生的男人,失去一切,不得好死! 也是从那时起,他不再冷漠的对待他,他用温柔织成网,缱情化成渊,让百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所以中原的士城之争开始时,他自愿做了遂城的俘虏,令百苓以安平城主的身份用安平城做交换,换取了他的性命,保他周全。 安平城陷落的时候,他带着百苓隐世行医,多少次他都想原谅他,可每每看到他的脸,都让他想起他未婚的妻子,是他害死了他的妻子,他狠下心去,要完成自己的誓言,让他不得好死! 所以当异域皈依圣教的教主来让他替他解毒的时候,他明知道如果他那么做了会带来什么,他还是不假思索的救了那个魔鬼,他知道所谓的中原正道不会放过他,他也知道,如果那些所谓的中原正道找不到他就一定会对他的“妻儿”下手,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百苓必然难逃此劫,而这一劫必定会令他不得好死! 所以他假意带着他逃到中原正道人士的中间,然后狠心抛下他和他的两个孩子,隐遁了,此后他再也没有得到过他们的消息,九年前,他终于得知道百苓坠崖的消息,不知怎么地,明明达到了他的目的,他却不喜反悲,他选择了离开中原,来到了雪域。 在失去消息的日子中,他多么希望百苓能逃出那些人的围困,他奢望这他只是和他一样隐居于世,希望他们还活着,但是在得到那个消息的一刻,他知道,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是八年前,他却在百苓谷外遇到了明如月,明如月后颈上的胎记,他认得! 楚潇静静的听他说完这个故事,问他,“其实你根本就不恨他吧。” 血寄摇摇头,“恨!怎么会不恨呢?如果不是他,我还是月氏一族的月神,在王城做着御用药师,妻子和睦;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是现在这幅模样,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他长叹一声,推动轮椅朝着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2 药庐方向去,可是他用尽一生来守护他,他用他的一生来偿还他犯下的错,错?错只错在他不该爱上月神! 楚潇跟上去,“可是,他才是真的该恨你。” 他说的对,血寄颔首,他毁了他的安平城,耗尽了他所有的爱,他因他而不得好死,却依旧心心念念着这个冷血无情的人,他是该恨他,他一定恨毒了他。 血寄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百苓在他心中一紧成为了这样重要的人,无论是将这药谷唤作“百苓谷”,还是那占了半个药谷的百苓草,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所以当得知月赎命的身份时,他才那么紧张的追问,他才会还奢望着,百苓还活着! 月神,这里没有月神,只有血寄。月神早就在二十年前随着百苓一道坠崖而亡了,这里——百苓谷里,只有对百苓充满怀念与愧疚的血寄,只有同样心心念念这百苓的血寄,没有那个冷血无情的,将百苓最深沉的爱唾如废物、碾作尘埃的月神! 时至今日,他早就明白,错的人从来都不是百苓,而是月神,他将公主的死归结到百苓身上,对他用温柔织网,缱绻成渊,最终也不过是网住了自己,淹没了自己而已。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你知道小月儿心中你的地位,就像当初百苓心中的我,我曾犯下的错,不希望你也同样犯下,小月儿是我和百苓的孩子,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会步上百苓的后尘,从他带着身孕回来开始,我就发誓,那个孩子的另一个父亲,要么永远待在小月儿身边,要么永远消失在小月儿面前。” 他的威胁现在说出口,楚潇无言以对,今日他听着血寄的故事,就好像在看着他们的未来,明如月问过他的话,他的回答是不可能,可是如果有一日,墨缘真的回到他的身边,难道他还能当着明如月面,说出那一句不可能吗? 血寄没有等到他的回应,接着说:“我知道,你的心中藏着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小月儿,但是不管她是谁,你都要记住,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要让小月儿步上百苓的后尘,而你……不要步上我的后尘,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楚潇轻笑,“我也不想步上你的后尘,如月大夫说过,医者仁心,我想我不会对一个医者那么狠心,但是你也要明白,既然已经伤害的人无法弥补,就尽量弥补你能弥补的人,赎命兄弟最在乎的就是他的父亲,他口口声声说着恨,却从来没有一刻丢弃过月家的那块不值钱的破玉。” 血寄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话说说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再说就过了,楚潇转身准备离开,血寄的声音再度响起,“恨也好,不恨也罢,终有一日,一切都是回归平凡,这些事总会化作往事,如烟消散,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把小月儿从冥雪那人手中救出来,千万,别做令自己追悔莫及之事!”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在谷中等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浅雾才终于带着雪减会雪域,在这一个月中,楚潇每天坐立不安,想到明如月腹中子日益长大,六个月的孩子得3多大?他动静会越来越厉害吧,他会不会很痛?这么一想他就更着急了,可偏偏其他两人一个气定神闲,根本不像担心的样子,一样只顾着怄气,根本就把明如月之事给忘了吧! 楚潇催催他们,他们又统一口径说担心是最无用的事。所以雪减来的时候,他头一回觉得这么盼着见到他。 雪减麻利的斩断护谷紫藤,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裳扎眼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血寄蹙眉,实在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可取之处,能救得了明如月,他盯着雪减问:“他是什么人?” 浅雾伸手,流苏缚丝将他的轮椅拉住拽到她面前,冷声道:“在教主面前,不得无礼!” 他刚说完,雪减便一把扑到血寄身上,风情万种的道:“你怎么能不是认识本座?本座可是堂堂皈依圣教的教主!” 浅雾、楚潇、月赎命三人登时呆若木鸡,你这个样子,如果说是风月楼的花魁,他们还相信。 血寄被听到“皈依圣教”三个字浑身一怔,当初他招惹了皈依圣教的教主,想不到明如月竟然招惹上了皈依圣教的新教主,当初那个人是个疯了的魔头,现在这个……倒是有点像烟花柳巷里的姑娘,但是血寄知道,这是个男人,是个纯粹的男人! 雪减半眯起双眼,从他身上离开,立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沉声问:“怎么样?现在认识了吗?” 血寄本能的点点头,就连其余三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雪减作为皈依圣教的教主,阴晴不定这一点和当初的教主还是有点相似的,雪减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点点头,“既然如此,废话少说,告诉我是谁抓走了我的如月哥哥?本座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动我皈依圣教教主看上的人!” “他的师父。”血寄吐出四个字。 雪减愣了愣,似乎还不大相信,又看向楚潇,楚潇点点头,“那人的确是他的师父,浅雾和他交过手,不好对付。” “师父?”雪减低眉颔首,若有所思。 楚潇道:“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嗯!”雪减一脸委屈的点点头,楚潇还没来得及诧异他居然会怕,就被他的话打消了念头,“我当然怕了,万一我失手打死了他师父,如月哥哥会不会怪我?” 言罢,他眼中透出凶光,身周腾起真气阵,那身花里胡哨的衣裳被气阵搅碎,露出他本来肃杀的玄衣墨袍,簪在挽起的发髻上的花枝被真气化为齑粉,长发散开,狭长的眸子看向楚潇,透出寒光,冷如冰。 血寄惊呆了眼前的一幕,他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皈依圣教的教主,这才是皈依圣教教主本来的样子,和二十年前那个让中原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如出一辙,令人望而生畏。 “浅雾,带路。”他原本软糯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可怖,“是,教主!”浅雾开口应声,纵身天际。 二人一前一后,在药谷中的三人反应过来之前,消失在他们的视界中。 不等他们到达敛星山,同样一袭玄衣的人便已经候在敛星山外,雪域一片无垠中,他显得格外扎眼。 雪减收身落定在他面前,岁重勾起嘴角,“这就是皈依圣教的教主吗?就凭你也想从我手中带走人?”方才在药谷中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雪域蔓延,他出了药谷,果然就看到这位皈依圣教的教主,他讥讽的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不屑。 看着他和明如月一模一样的面容,雪减冷声道:“怎么?没脸见人吗?还要用别人的脸来面对我?” 岁重不气不恼,指着自己的脸问:“你怎么知道,这幅容貌,是他的,而不是他原本就用了假的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3 容貌?” 雪减蹙眉,“少废话,本座没空陪你在这浪费时间,把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听说你是他师父,我可不想,对你不敬。” “哦?”岁重又一次勾起唇角,“真不愧是皈依圣教的教主,在本座的面前也敢这样大放厥词,不自量力!”他一扬手,身后顿时出现了数名白衣人。 雪减狭长的眸子扫过那些人,带着危险的气息,“浅雾。”“是!”浅雾手中的留宿霎时间化为缚丝,他接着道:“你退下。” “教主,我……”浅雾原本以为雪减是让自己上前迎战,迟疑了片刻,怀疑他最后吐出的三个字,雪减抬手打断她的话,上前一步,从腰间抽离出一把通体黑色的软剑,剑气划破雪野,扬起碎雪,天地苍白一片。 他把剑举到眼前,“原本不想伤你,可既然你对自己的实力这么有信心,那本座就奉陪到底!” 说话间,他已经闪身到了白衣人中间,软剑声东击西,只不过片刻功夫,白衣人便都纷纷成为剑下亡魂,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岁重退而观战,身后敛星山中,白衣人倾巢而出,将雪减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随后赶来的楚潇看到这一幕,急忙问置身事外的浅雾。敛星山下白衣人摆成大阵,阵中一袭玄衣的雪减好像被困住了,而浅雾却在一边观而不战。 浅雾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紧盯着白衣人阵中的雪减。 紧随其后的月赎命见到这情景,想上前,却被浅雾用手中流苏缚丝拦住,“没有教主的命令,不得上前!” 白衣人间,雪减暗夜般得身影行如流水,黑色的软剑于他融为一体,剑随主动,移形换步,缓身侧体间,白衣人纷纷成为剑下的牺牲者,“唰——”剑气划破雪空,直逼岁重,岁重侧身避过,白衣人齐齐倒在玄衣的雪减身后。 他提剑朝暗枭走过去,挥剑指向他,软剑上滴血不沾,与身后刺目的红色形成鲜明对比,他狭长地眸子看向他,“动手吧!” 岁重轻蔑的一笑,“和本座动手,你还不配!”他转身面向敛星山方向,“那才是你真正的对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袭青衫如旧的人,默然的从敛星山内出来,腹部已经明显凸显出来了,岁重冷冷地唤道:“璟儿。” 随着他的声音,明如月突然扬手,袖中无数银针飞射出来,四散开来,雪减被逼得连连后退,退到浅雾身边,“可恶!”他啐了一口,“浅雾!” “是,教主。”浅雾上前,手中流苏缚丝遏制住银针飞射,楚潇趁机使出那招“浮云无定”,闪身到明如月身边,拉起他就想走。 岁重看着这一幕,露出诡秘的笑意,冷声开口,又唤了一声,“璟儿。”楚潇还没来得及反应,胸口猛地一痛,拉着明如月的手松开,明如月飞身重回岁重身边。 “如月?”楚潇捂住胸口被明如月那一掌震痛之处,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漠然的他,他,是怎么了? “教主,是蛊!”浅雾在雪减耳边道出这句骇人听闻的话。 “什么?”雪减瞳孔一缩,“什么蛊?” “絷灵蛊!” 絷灵蛊,凌驾于左右蛊毒之上的毒蛊,母蛊对子蛊拥有最完全的控制,母蛊伤,子蛊亦伤,子蛊死,母蛊却不亡,寄主亡蛊不亡。所谓絷灵蛊,絷灵,灵:灵魂、灵岚。絷:束缚、控制。正如蛊名一样,絷灵蛊能控制人的行动,能控制人的思想,更能控制人的灵魂,它的入蛊术,失传千年…… 雪减皱眉,“怎么可能?”月赎命对异域蛊术也有一定的了解,絷灵蛊他只听说过,从来没有见到过,只是这种蛊术……不可能,岁重是怎么做到的? “教主。”浅雾释放出缚丝,等待雪减的命令。 “我们走!”雪减返身一把拉住难以置信的楚潇,他的双眼寒如冰,真是个棘手的男人,可惜,他的对手是他——皈依圣教的教主! 看着对手落败而逃,岁重的唇角笑意消散下去,“璟儿。”他冷声唤了他一声,返回敛星山中。 得知他腹中子是千年逆的关键之后,他就没打算给他真正的自由,絷灵蛊是控制他,同时牵制住那些人的最佳选择,只要絷灵蛊在,明如月就会成为他的傀儡,孕育着千年之逆的钥匙的傀儡。 絷灵蛊的入蛊术并非失传了,只是难以做到罢了,只有让子蛊宿体心甘情愿的入蛊才行,有谁会愿意被人控制?可是为了他所谓的娘亲,他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明如月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傀儡,他太天真了,真的以为只要乖乖变成他的傀儡,就真的能让他放过他的孩子,他的娘亲…… 暗枭冷冷地看着他,“璟儿,既然变作一个没有魂灵的傀儡,那么,留在敛星山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他们的身后,一片平静地雪野骤然风雨大作,除了苍白,只剩苍白。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百苓谷内,血寄对他们的铩羽而归并不差异,在雪域,小月儿的那位师父就如同雪减在异域一样的存在,即便是当年的异域霸主,也定然不能那么轻易的从他手中救出小月儿,何况是换作如今的雪减。 “浅雾。”落定在百苓谷中,雪减向浅雾下令,“去把爻氏找来。” “教主,”雪减瞪大双眼,“那个人……” 雪减侧目,冷冽的眸子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他的话不容违抗,浅雾低眉顺眼,“是,教主。”言罢纵身飞离百苓谷。 月赎命隐隐记得听过这个名字,却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人,便听血寄道:“鬼医爻氏?听说早就隐退江湖了,你能请得出他?” 雪减不可矢否的点点头,“的确,早就隐退江湖,和当年的神医月神几乎同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不过——”他话锋一转,盯着血寄道:“只要我想,不管是鬼医还是神医,都能找得到,你信么?月、神!” 这气势不比起当年的异域霸主有过之而无不及,血寄怔住了,他收回了目光接着道:“絷灵蛊的入蛊术本该失传于千年前,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入得蛊,不过解蛊的法子却还有一个人知道——鬼医爻氏,要救被絷灵蛊入蛊的人,就必须先解蛊,所以,在浅雾带回鬼医之前,我们只能等!” “还等什么!”楚潇被“等”这个字眼惊醒,“我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去带回如月,管他什么蛊不蛊的!” 月赎命伸手拦住他,雪减一声冷吼,“楚潇!只要絷灵蛊在,就算你能带回他,也留不住他。” “你什么意思?”楚潇瞪着他,“什么叫留不住他?” 血寄开口,“他说的对。”他推动摇椅朝着楚潇靠近,“被絷灵蛊控制的人,只是没有灵魂的躯壳,只要母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4 蛊一声令下,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所以就算你现在带回小月儿,他也会重新回到那人身边,或者,你根本不可能带回他来。” 什么!楚潇这才感觉到胸口一阵隐痛,是啊!他捂住胸口,这一掌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明如月,带回不来! 雪减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回他,别忘了,他怀的可是我皈依圣教的下一任教主!” 出了雪域,浅雾盲目的在中原寻找爻氏的下落,都已经二十年了,还怎么可能找得到他,那个背叛了皈依圣教的教徒。 作为一只妖,一只有五百年道行的妖,她却因为三百年前于一个人类的约定而甘心成为区区一介凡人教主的座子,不吸人精魄,不修炼妖术,三百年的时间,如果不是这副不变的容貌,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妖的事实。 她苦笑一声,落在下方的树林中,化回原形,穿在树枝上,用身为妖的力量追寻爻氏的气息。 果然是不做妖太久了,她整整花了十天时间才找到爻氏的气息,令她诧异的是,当年背叛了皈依圣教的人居然就隐世于皈依圣教山下的裂谷中。 她化成人身,站定在毒蝎和蟾蜍之间,直到双手沾满毒液的七八岁大小孩子模样的人发现了她,他褐色的双眼盯着她,离开了那些毒虫朝她走过去,“你?来找我的?” 浅雾生硬的点点头,“教主找你。” “嗯?”他似乎不大相信,“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不是皈依圣教的人了吗?教主?二十年前没有被我毒死吗?” “不。”浅雾冷漠地吐出一个字,“他已经死了,现在的教主是——雪减。”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放声大笑,“哈哈哈……那个孩子?都已经是教主了!哈哈哈……” 浅雾皱了皱眉头,因为多年来一直与这些毒物相处,他的样子成了永远长不大的七八岁孩子,否则他的样子,应该跟雪域的那个神医所差无几吧!她手中的流苏化为缚丝将他缠住,“爻氏,教主有情!” 爻氏收回笑声,扭了扭身子,“这是请人的态度吗?” 浅雾收回缚丝,“絷灵蛊,解不解?” “絷灵蛊!”爻氏两眼一亮,随即勾唇笑道:“那又怎么样?浅雾,既然是请我的总得拿出诚意吧!想要解蛊,就拿一样东西来换,这是鬼医的规矩。” 浅雾目光依旧漠然,“我怎么样?” “好!”爻氏很满意她的答案,五毒之首的毒蛇,这样东西对鬼医而言,的确很有诱惑力,他道:“那就现出原形,让我先取出你的蛇胆吧!妖、孽!” 浅雾目光依旧漠然,“我,怎么样?” “好!”爻氏很满意她的答案五毒之首的毒蛇这样东西对鬼医而言,的确很有诱惑力,他道:“那就现出原形,让我取出你的蛇胆吧!妖、孽。” 浅雾波澜不惊,“等你解了絷灵蛊再说。”说着重新放出缚丝将他缠在其中,带着他,纵身而起。 二十年前的爻氏本是皈依圣教的鬼医,却不知为何对当时的教主下毒,叛教而走,自此了无音讯,当年鬼医走的时候,雪减还是个孩子,现在已成教主,而鬼医却还是当年的孩子模样,雪减也不由吃惊,吃惊过后冷声问他道:“爻氏?” 爻氏并无意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絷灵蛊,絷灵蛊在哪儿?” 雪减皱了皱眉头,浅雾道:“教主,他就是鬼医爻氏。” 不等雪减说话,楚潇急忙道:“既然鬼医在这里,我们赶紧去救人吧!” 雪减点点头,“浅雾。” 此时敛星山内,黑暗中,岁重猛地张开双眼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脸上的肌肤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待他彻底走出那片阴影的时候,一张绝世的容颜呈现在光亮中,脸上的他眯起狭长地双眼,“璟儿。”唤出这个名字。 傀儡似的人从他身后的黑暗中走出来,比起上一次,青衫已经完全无法掩饰腹部的隆起,“我们该去做个了结了,真是太慢了,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璟儿,看来是为师小瞧你了!”暗枭说着朝敛星山下去。 赶到敛星山下的人看到等候着的人不由吃了一惊,雪减更是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岁重,“该死!”他咬牙切齿,“竟然用我的脸!”看着“自己”的脸冲自己露出那种轻蔑的表情还真是让人不爽! “如月……”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楚潇几乎要冲上去了,月赎命死死拉住他,以防他做出什么蠢事,上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岁重狭长地眸子落在雪减脸上,“总算来了,上次留你一命,这一回,你们就都把命留下祭典我的千年之逆吧!” 雪减抽离出腰间的软剑,“是吗?像你这种没脸见人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上,今天,本座就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璟儿。”“爻氏。”两人同时唤道。 明如月默然上前,爻氏几乎瞬间冲到他面前,“絷灵蛊、絷灵蛊,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絷灵蛊的入蛊术,哈哈哈……□□控的人偶,到鬼医这儿来,我会给你自由。” 被絷灵蛊控制的人呢,往往行动回避平常慢一拍,爻氏敏捷地在他身周迅速移换位置,封住他的大穴,失去支撑的人朝雪地上倾倒下去,楚潇飞身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开口,岁重的声音空灵诡秘的响起,“想解絷灵蛊吗?” 爻氏落定,看向他,“怎么?你觉得鬼医解不了?” “鬼医?”岁重讶异,随即反应过来,“嗯,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本座觉得鬼医解得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如果子蛊宿体先死的话,就算是鬼医也无能为力吧!” “什么?”月赎命瞳孔猛地收缩,絷灵蛊,就算爻氏封住了明如月的大穴,作为母蛊的宿体的岁重,一样能用意念控制杀了他,那样的话,就算是爻氏也回天乏术。 爻氏童稚的脸上透出不属于他的阴狠,“是么?那就和鬼医比比,是你杀他的速度快,还是我解蛊的速度快!” “速度?”岁重吐出两个字来,爻氏突然抬手将楚潇的头按下去,楚潇猝不及防,双唇贴上明如月的双唇,“唔……”异样的触感令他下意识的想抬起头来,却被爻氏死死按住。 “想救他就别动!”爻氏冷冷地道,“我的速度快不过母蛊,但是如果让子蛊分散他就无法控制子蛊,他的体内孕育着你的孩子,子蛊对熟悉的气息会自动靠近,并且这东西会贪心的想把你占为寄主,他现在给我争取时间,我来解蛊!” 唇上异样的触感是子蛊带来的吗?楚潇“嗯”了一声代表回应,“浅雾,护法!”得到他的回应,要是对浅雾道,浅雾纵身上前,手中的流苏缚丝疯狂的生长,将他们护在缚丝中间。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5 岁重狭长地眸子危险的眯起来,“自不量力!”他飞身而起,掌化为刃,手中无剑,却有强烈的剑气,剑气划破苍旻,直逼缚丝,雪减纵身上前,手中软剑也化为强烈的剑气,迎上岁重的剑气。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两股剑气相持不下。势均力敌,雪减收剑到身侧,掌中聚集真气加持剑气,岁重青衫在风中搅乱,猛地一挥衣袖,两股剑气僵持愈演愈烈。 “你挡不住我的!”岁重化身利剑,直冲剑气的缝隙。 雪减也敛身收体,直逼剑中,“那就试试好了!” 月赎命在两股剑气中间被搅乱了长发,他紧攥双手,鬼医还没有解开蛊毒,雪减一旦伤了岁重,明如月必死无疑,可他若不伤岁重…… “嘭——”在剑气中缠斗的人被远远甩出去,雪减捂住胸口身下的雪地被鲜血洇红,剑气都停歇,携起的风,卷起了雪,岁重飞身到雪减之上,右手换气插入雪地中的那把通体黑色的软剑,“唰——”渐渐之香雪减,“好了,该结束了!” 他提剑向雪减刺过去,剑在碰到雪减之前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弹开,岁重被这股力量震出丈远,狠狠地摔在雪地上,“什么!” 一把通体赤红的剑幻化成形,雪减腾身而起,“涅白,这时候才苏醒,不过还不算晚!” 这就是当年所有人都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涅白,原来的面貌是一枚普通的白玉,一旦碰到他认定的主人的鲜血就会化为利剑,等它真正苏醒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样子,得涅白者称霸江湖,这么多年,想尽办法唤醒他它,它都只是一把通体黑色的软剑,想不到它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苏醒,你是知道你主人的险境吗? 雪减落在雪地上,所过之处雪化成水,“结束了!”他的声音如同租住,岁重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不会的!千年之逆在即,他怎么可能死在这个人的剑下! “住手!”月赎命突然挡在雪减面前,“不能杀他,絷灵蛊还没有解开,你杀了他,璟儿也会死的!”雪减霎时间遏止住了脚步,怔在原地。 “哈哈哈……”岁重控制住不稳的身体站起来,“没错,你杀不了我!哈哈哈……” 明明是同样的脸,月赎命的目光不敢再岁重身上停留,他太可怕了!他后撤一步,几乎在那一瞬间,浅雾收起缚丝,爻氏的声音打破了岁重的美梦,“絷灵蛊,不过如此!” 雪减重新提起剑,“既然如此,”他想岁重一步步逼近,“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 岁重摇着头不断后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他突然停下来,那张脸上露出了冷笑,“不!你杀不了我!就凭你根本不可能杀我!”他扬手,登时风雪大作,就连被雪减融化了的雪都凝成了冰。 “教主……”浅雾想上前,然而他们之间已不容他人插手,两人的气阵将一切阻隔在外面。 气阵之间风愈来愈急,雪愈来愈猛,雪减闪身之间,涅白直击岁重要害,岁重不躲不闪,凝真气于掌中,正迎上去,剑气与真气的较量,气阵中风雪将一切包围,唯有雪减身边没有一片雪花。 “这就是你的实力吗?”雪减反手一掌推出真气,掌力被岁重卷入袖中,流转一回重新出击,“当然不止这样!” 雪减侧身避开,“还真是麻烦!涅白,该让他见识见识你真正的实力了!”他语毕,剑气全然释放出来,风雪被搅乱,岁重那张 “他”的脸诡异的变化着,扭曲,模糊,消失成一片苍白。 他空灵地声音发狂地暴吼:“我要杀了你——” “嘭——”气阵猛地爆裂,风雪化成碎屑,飘散在空中,一切仿佛瞬间沉寂下来,一把通体赤红的剑,自空中垂直落下插入雪地中,“教主!”浅雾呆呆的望着恢复一片宁和的雪空,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雪减和岁重一起消失了…… 雪域很久没有再飘过这样细碎的雪了,那片哀默的白色中,他们静立着,结束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一片雪花落在明如月的脸上,凉凉的渗入她的肌肤,这一次是真的彻底自由了,他的手本能地抚上下腹,近两个月他没有碰过这个孩子,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楚潇轻轻地揽住他,“如月,雪减……” 慕寂年走了,雪减也走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们的离去对楚潇而言都是莫大的打击,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尚未平复的伤口上,又被狠狠地划了一剑,他很痛吧! 明如月轻轻回抱住他,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雪减和慕寂年,他们任何一个都还好好地活着吧! 爻氏从雪地里抽出那把剑,“还真是魔咒!”剑在触到他的手的时候化回涅白最初的模样,“这就是用这妖剑的代价,当年的教主也是在唤醒涅白之后就被我毒死的吧,浅雾,絷灵蛊我替你解了,你也该归我了吧!” 浅雾冷冷地转身,目光一如既往地默然,“我说过将自己作为交换,但不是现在,等到下一任教主即位的时候,我会去找你。” “果然又是这样。”爻氏不以为然地回身,“我等你来做我的药引子,不过别让我等太久!”话音未落,鬼医童稚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中,不留痕迹。 “浅雾?”月赎命看了看爻氏消失的方向,有看了看她,雪减和岁重是同归于尽了么?可是为什么她能这么淡然,还是说,她根本无所谓他的生死? 浅雾看向明如月,生硬的声音道:“下一任教主出世的时候,我会回到这里,雪减不在了,教中会大乱。”她说,“我也该离开了。” “教、主?”明如月诧异,她说的教主难道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当初雪减的一句玩笑话,她还真的当真了吗 浅雾颔首,“是,这是他选的新教主,我只负责让他成为教主。” 是,这是雪减的选择!浅雾纵身消失在一片苍白的雪野,追着爻氏离开的方向,消失在他们的视界中。 这片雪野中,只剩下他们三人,一切像没发生一样,消失了。 岁重、师父…… 明如月浅浅的笑了,为了那场千年之逆,他将继承了月氏一族巫神之力的自己带回了雪域,用他的娘亲作为威胁,让他成为他的剑,替他杀人,替他完成他的任务。 十四岁,他被用拙劣的手段送到了百苓谷,让他的亲生父亲成为他的另一个师父,或是上天给他狠心父亲的惩罚,让他前后将这个待他如亲生子,不,这确是他的亲生子的人将他的双腿折废。 他背叛了师父,背叛了朋友,只因为岁重的一声令下,只因他的野心太大,千年之逆,呵!可悲的是,明知道是逆天之事,他的师父——岁重,却对此执迷不悟,一直执迷不悟……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6 在他允诺他自由的时候,他却同是给了他的娘亲永远的自由,的确,这样的日子,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他亲眼看着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娘亲,在他的面前化为乌有,那一刻,他真的希望他也给自己一个解脱,永远的解脱。 可是现在,他突然有些感谢他没有杀了自己,他还有孩子,还有楚潇,其实他还想活下去! “楚潇……”他将头埋进他的怀中,“我们回去吧,回百苓谷中去。”他合上双眸,前所未有的放松,他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楚潇愣了愣看向那片苍白中巍峨的山峰,“可是,你的娘亲……”她不是还在那座山中吗? 明如月手不自觉的加重了抓着他衣襟的力道,“娘亲她……已经不在了。”她已经被他“忠心”了这么多年的“师父”岁重亲手结束了性命,他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皎洁如月的脸颊滑落下来。 “如月……”楚潇抱紧怀中的人,他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娘亲,却在他终于摆脱岁重控制的时候离开了他。 不远处月赎命缓缓开口,“璟儿,你还有父亲,还有我,还有楚潇。” 明如月猛地瞪大双眼,“父亲?他……” “你的师父。”他吐出四个字,“你的师父血寄,就是我们的父亲——月神!” 明如月无力的勾起唇角,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实,他重新合上双眸,倚在楚潇怀中,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这一次,楚潇应允了他的话,起身缓缓想百苓谷方向走去,月赎命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的身后,璟儿,或许这一次你是对的,你不会步爹爹的后尘,毕竟楚潇,他不是月神! 看着楚潇的背影,月赎命想,也许真的是他错了,楚潇告诉了他,从月神那里听到的故事,似乎和他一直以来知道的不一样,他想是不是应该原谅这个“狠心”的父亲?璟儿已经给了他因有的惩罚,选择原谅既是放过了月神,何尝又不是放过了自己?其实爹爹,你从未恨过这个叫月神的,你深爱一生的人吧! 一片宁静地雪野,自此不会再有波澜,最后的祥和与美好,是给予他们最好的祝福。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半年后—— 楚潇在雪域那场大战结束之后,带着明如月回到千筀城安胎,意外的是,当千伊镜知道明如月的身份和他腹中子的时候,居然表现的异常镇定,他的反应就和当初的血寄一样,甚至还兴致勃勃的摸着明如月将近七个月大的肚子,说是要给他们的孩子取名字。 所以现在……楚潇正在给他的儿子楚明买尿布,不得不说,千伊镜取名字还真的很没有天赋,苦思冥想了三个月,得出来的结论居然是父姓爹名,用最简单的办法,楚潇的姓氏和明如月的姓氏凑出了这个随便的不像话的名字。 奈何明如月和他也不是回取名的人,只好先将就着了,说起来关于孩子的姓氏问题,他们还争论了很久 ,最终,楚潇凭借着千筀城所有的人的支持,以多欺少,终于让这个孩子跟了自己姓。 “楚潇,你快点,我拿不下这么多东西!”楚潇驻足在一家酒楼前,自从回到中原之后,因为血寄千叮呤万嘱咐说明如月不能沾酒,所以为了孩子,楚潇已经整整半年没有沾酒了。 孩子出生之后,明如月身子一度虚弱,加上之前被岁重折腾过,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娘子”,他更没有时间喝酒,就算有时候午弈凡来请他喝酒,他也不敢喝,好不容易经过近两个月的调养,明如月的的身子总算是好了些,小宝宝的百天宴也抓到了,这次出来千筀,到了都内,这家酒楼,他可是好久都没有来过了。 见楚潇在酒楼前生了根,明如月折回到他身边,“你想喝酒了?”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明如月腾出一只手拉着他往酒楼中去,“那就去吧,楚少侠嗜酒如命,这么长时间不沾酒,惦念得很吧,不过喝完酒,可不许去见明儿。” 娘子这么通情达理,楚潇当然不甚乐意。 要了几壶好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明如月点了饭菜,都内离千筀远,虽说楚潇轻功也不过就几个时辰的功夫,但是自从孩子出世之后,明如月的身子一直虚弱,武功也大不如从前,这会儿坐在酒馆中,觉得分外的累。 “怎么了?不舒服?”楚潇喝着酒,也没忘记关心他,他摇摇头,“没事,只是有些累。” 小二上了菜,明如月拿起碗筷吃得认真,楚潇边喝酒,边侧耳倾听酒馆中的散客谈论着中原的趣事,这可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你们知道吗?都内近些日子开了一家欢馆,里边的那些个小倌,啧啧……可都是大美人。” “欢馆?可是易清涟易公子当家的?” “不错,就是易公子,要说易公子自己也不逊色,我听说易公子原本就是小倌出生,虽然生在风月之地,却如清莲照水,不浊不妖。” “哟~听你们这么说,我倒真想去看看。” “不去保准你后悔,就是易清涟这般的人,也不算是‘疏狂一醉’里最好的,他们的头牌那才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是不是那个叫慕寂年的小倌?卖艺不卖身的。” “就是他,好多大人一掷千金就是为了看他一眼……” 楚潇握着酒壶的手顿了一下,疏狂一醉、易清涟……清涟、慕寂年!不可能!不可能!清涟说过,慕寂年走了,中原再无疏狂一醉的,难道慕寂年没有死?不可能、不可能…… “……楚潇、楚潇!”他被明如月的声音唤醒,回过神来,“你怎么了?” 他吃着饭菜,忽然就觉得楚潇有些不对劲,唤了他这么多声都没答应,楚潇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桌散客已经起身出了酒楼。 他一定要去弄清楚,他起身,“如月,我想起还有样东西忘了买,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说着冲过酒楼,明如月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他的样子一定是有事,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他这么慌张?明如月起身,“小二,帮我看着东西,我去去就来。” 楚潇冲出酒楼,方才说话的散客还有走远,正在道别,他上前拦住其中一人,“这位公子,你方才说的‘疏狂一醉’在什么地方?” 被拦住的人愣了一下,“看少侠英姿飒爽,想不还好这一口。”他仰首指向西南方向,“向前走五里就到了。” “多谢!”楚潇撇下人就走,那人一转身,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楚潇绝不会相信,他站在疏狂一醉的门外,门口俊俏的白衣公子迎上来,对他施礼,“爷,这会子公子正在献舞,也想要想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7 进去只能等到公子献舞结束,公子的舞可贵着呢,百两银子才能看上一眼,爷不如明日再来吧!” 白衣公子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颜色都与当初回川的千年别无二致,楚潇看着他恍如隔世,“里面跳舞的,是慕寂年吗?” 白衣公子莞尔一笑,“正是公子,除了公子也没旁人地舞能如此金贵了。” “是慕寂年!”楚潇连连要头,怎么可能是慕寂年呢?连迎客的人都已经不是千年了,这慕寂年也不会是当初的慕寂年的了吧!他一把推开白衣公子,闯进去。 “爷,你不能进去……” 白衣公子追进来,正楼内霎时间乱了套,楼阶上起舞的人舞步住了,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看着楼阶上的人,是他!真的是他!他一步一步走过去,直到迎客的公子大叫一声,“来人,把他赶出去。” 他看着楼阶上的人,喃喃唤出他的名字,“寂年……” 楼阶上的人愣了一下,对他微笑颔首,那神情是如此的陌生,被白衣公子叫来的人已经将他围住,楼阶上的人开口道:“慢着,这位爷既然是来看寂年献舞的,便不要坏了各位的性质,各位请入座,今日变故,寂年多舞一曲,给各位赔罪。” 楼阶上的人对在场人施了礼,这张脸是慕寂年的脸,可楚潇觉得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慕寂年了,对,他是认不出自己了吗? 他是疏狂一醉的主人,是不见客的,怎么可能为了百两银子为这些人献舞呢?他猛地纵身上了楼阶,现场一片哗然,还从来没有人敢在疏狂一醉这样撒野! 他飞身上去,一把扼住慕寂年的手腕,“跟我走!” 慕寂年始终保持着浅浅的笑意,另一只手去拂开他的手,“爷说笑呢,寂年卖艺不卖身,更不会跟任何人走,就是爷有金山银山,也不能为寂年赎身。” “你不认识我了?寂年,我是楚潇!” 他神情波澜不惊,只是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他缓声道:“每日进出‘疏狂一醉’的恩客太多,寂年记不住楚公子,还望楚公子见谅。”他浅笑看着他,直至皱起眉头,“你捏痛我了。” 他扼住慕寂年手腕的手在不停地用力,直到他皱起眉头,说了一个“痛”字,他才稍稍松手,真是不记得自己了吗?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慕寂年?当初慕寂年已经……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他怎么可能还会在这里献舞? 对了,清涟,现在‘疏狂一醉’的主子是清涟,清涟一定知道,他重新扼住他的手腕,“清涟?清涟人在哪里?就算你不记得我,清涟他一定还记得!” 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二楼上传来那清风洗水的声线,一如从前,“楚公子是吗?清涟在这里,不过,清涟也不曾认识楚公子,楚公子可知道,要看寂年一眼,便是百两银子,楚公子现在若是还不放开寂年,恐怕倾家荡产都付不起这价钱了。” 他还是那一声白衣,还是那春风洗水般得声线,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陌生,他站在二楼的回廊的中,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声令下,“来人,送楚公子出去。” 这一次楚潇没有挣扎,慕寂年还活着,却不记得他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在这里耗下去没有意义,如果真的是慕寂年还活着,他一定会弄清楚这一切! 他走出“疏狂一醉”,听见清涟的声音在身后道:“各位听着,清涟不管你们是什么,日后若是再有谁敢对寂年公子动手,你哪只手碰了他,我便断你哪只手,从今日起,我这‘疏狂一醉’便多了这一条规矩,做不到的,日后就别‘疏狂一醉’!” 他柔软轻脆的声线说出这句话,在场的却没有一个人敢不听,没有人知道“疏狂一醉”背后的是什么人,但是所有都清楚,“疏狂一醉”的主子,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轻易招惹得起的! 乐声在楚潇跨出疏狂一醉的楼门的时候再次响起,清涟站在回廊上对着楼阶上的慕寂年颔首示意,他向众位行礼,舞袖双挥,雪纱白舞衣被灵巧的舞动起来,他的身子如同舞蝶一般在楼阶上舞动,看客们在他起舞的瞬间,仿佛忘记了方才不快的一幕,这就是“疏狂一醉”的头牌,足以让所有人倾尽千金而不悔。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楚潇回到客栈的时候,明如月还坐在原处,他在客栈门口整理了心情,走进去,“如月,我们走吧!” 明如月抬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他,“你去买什么?” 明如月还记得他临走前的借口,他两手空空的回来,复活的慕寂年扰乱了他的思绪,他都忘了自己临走时的借口,张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明如月起身,将买的东西抱起来,道:“我们走吧!” 他从楚潇的身边掠过,楚潇伸手拉住他,“如月,我……” 他刚才一路追出去追到名为“疏狂一醉”的楼前,看着楚潇闯进去,他知道慕寂年的死对楚潇而言是多大的打击,他也知道楚潇不可能轻易放下那个爱得深沉的人,但是现在他只希望楚潇告诉他,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他只想要楚潇一句真话。 他停顿了,楚潇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他手中接过那些给孩子买的东西,“给我吧,你身子还没有恢复,小心些。” 他拿着东西的手微顿,终于还是松手,他不想说,不想说便罢了。 回到千筀的时候,天色已晚,进入千筀城的内院,就听到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们哄着孩子们的声音,明如月丢下楚潇,跑进厢房中。 厢房门被推开,千伊镜和午弈凡一齐看向他,他快步上前去将孩子抱在怀中,“怎么了?” 午弈凡抢着道:“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午后便一直在哭,我以为是饿了,便叫奶娘来喂他,可他不肯,就是一个劲儿地哭闹,都哭了好几个时辰了,也没停下来,我……” 他说道这里,猛地停下来,这儿一直在不停地哭闹的孩子,居然在明如月将他抱在怀里的一刻就停下了哭闹,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在爹爹的怀中沉沉的睡去。 毕竟自从出世之后就没有离开过明如月左右,难道是因为知道爹爹不在身边?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聪明吗? 明如月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对被折腾的精疲力竭的两人道:“没事了,孩子太小了,离不开,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就好了。” 午弈凡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折腾了几个时辰,千伊镜这把老骨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起身摆摆手,和午弈凡一起走出厢房,目送他们离开,明如月才在床沿边坐下,抬手替怀中的孩子拭掉脸上的泪痕,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仿佛浮现出了当初那段他都没有记忆。 如果半日这孩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8 子都离不开他,当初爹爹将他交到旁人的手中时,他是不是也像这孩子现在这样? 怀中的孩子仿佛感觉到了爹爹的心思,轻啼一声,挥动两下小小的胳膊,明如月动了动臂弯,“好了好了,爹爹在这儿,明儿不哭,乖……” 楚潇放下东西走到床边,“如月,你身子不好,孩子给我,你早点休息吧。” 明如月侧身避开他的手,“出去,你喝了酒,明儿不喜欢酒味,我没事。” 楚潇踌躇片刻,收回手,颔首,“好,那你,早点休息。” 他转身往外走,却被唤住,“楚潇,你……” 他回头看着,明如月摇摇头,将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千伊镜为他做的摇篮中,毕竟是机关城的主人,他造的摇篮,自然是极好的,孩子没有被吵醒,他走到楚潇的身边,“孩子过几天就要过百天了,我已经没事了,孩子百天过后,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不必再守在千筀城了,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在千筀城的待的日子恐怕还没有这么久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他抬眼,对上楚潇的目光,“明儿会出世,对你而言终究只是一场意外,我不想,也不能用明儿锁你一生,所以,等到明儿百天之后,我会带着明儿离开千筀城,到时,你也不必再被困着了。” “如月……我从来没……” “楚潇!”他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一直觉得这是你的责任,可我……我真的不想用‘责任’二字困住你,你是楚潇,是中原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楚潇,你的江湖朋友那么多,从来没有谁能留得住你,我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楚潇连连摇头,抓住他的双肩,“如月,你在胡说什么?我在滨海岛的时候,不就说过,你不是江湖朋友,你是我的娘子,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呢?更不可能会离开明儿,明儿是我的孩子,交给你一人,我不放心。” 明如月拂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你……若是真的舍不得明儿的话,我也曾说过,孩子可以交给你。” “如月!”楚潇将他的身子扳过来,“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出酒馆的时候,你跟出来了?” 原来是被发现了,明如月轻轻勾起唇角,“对!我看见了,我知道,在你的心中,有很多放不下的人,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他们,都比我更值得你去用心。” 楚潇摇摇头,一把将他揽进怀中,“别说傻话了,我是在‘疏狂一醉’中见到了寂年,可是现在的寂年,已经不识我了,没有我,寂年只会过得更好,清涟说得对,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寂年的生命中,现在这样更好!” 他将他拉开,看着他的双眼,“如月,我答应过赎命兄弟,绝对不会让你像你的爹爹一样,而我也绝对不会像月神一样做令自己一生后悔的事,所以,你放心,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这一刻,他或许真的快被他的话迷惑了,但只是那么一瞬间,他从楚潇的双眼中,看到自己的容貌,“你真的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呢?” “会,一直会!” 他掷地有声的承诺,在此刻听来有多苍白,明如月轻笑一声,垂下眼帘,“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喝醉了,我替你换药,你唤着那个名字,让我有了明儿,所以,你真的能放下墨缘吗?” 这两个字,是楚潇唯一最大的忌讳,任何承诺他都能说得出口,只有墨缘,唯有墨缘是他绝对无法放下的人,明如月看到了他的犹豫,明明是预料之中的,看到他的反应,原来还是会心痛。 怎么办?我已经步上了爹爹的后尘,彻底爱上了这个不该爱的人。他攥紧双拳,走到床边,抓紧床幔,“我知道墨缘在你心中的分量很重,所以,等到明儿百天宴之后,我们便相忘江湖吧,与你与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话音落下,左手被楚潇一把抓住,他将他按在床榻上,“如月,是你自己一直在介怀,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墨缘回不来了,我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是你,是你让我想清楚,我该做什么,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你却要告诉我,你要离开我吗?如月,你希望明儿像你、像赎命兄弟一样,没有爹爹的长大吗?明儿长大后,一定会怪我,没有留住他爹爹吧。” 明如月控制不住噙在眼中的泪滑落到鬓间,“可是……” “可是,你介意我唤着墨缘的名字让你有了明儿是吗?” 他摇着头,“我只是……只是……我怕……” 楚潇俯身落下一个吻,堵住他的话,“不用怕,我会一直一直,在你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你,离开明儿,如月、如月……” 他唤着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从他的唇,一点一点往下移,他的手灵活的解开他的衣带,“如月……” 明如月心跳的极快,红了耳根,被他亲吻过的肌肤红了一片,外衣被缓缓退下,中衣的衣带解开,他嗅到了浓浓的酒味,这气息好熟悉,他情不自禁地会揽住身上的人,听他低压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如月……如月……” “楚潇……”他回应着他的轻唤,回应着他的动作,解开他外衣的衣带……有些事看似要发生,但是却没有发生。 “哇呜——”受到冷落的孩子啼哭出声,明如月猛地回过神,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楚潇,将孩子从摇篮中抱出来,孩子不知为什么就是止不住的啼哭,他连声哄着却没见停,“明儿不哭,明儿不哭,爹爹在这儿,明儿不哭……” “怎么办?怎么办?明儿不哭,明儿不哭……怎么办?”他慌了神,方才还好好地,这会儿连他都哄不好了,明如月一下子乱了方寸,楚潇整理好衣裳,无奈地看了一眼这小祖宗,试探问道:“是不是,饿了?” “对啊!”明如月点点头,刚才午弈凡说让奶娘喂他,他也不肯吃,哭了好几个时辰,现在定是饿了,他抱着孩子边哄边走出房门,朝着奶娘的房间走过去。 看着明如月抱着孩子急匆匆地跑出去,楚潇无奈地摇摇头,自从有了明儿之后,在明如月眼中,所有事都没有这个孩子重要,还说什么不想用这个孩子困住他,真正被这个孩子困住的人分明就是他自己。 楚潇轻叹一声,如果他答应了他的话,让他离开,明儿恐怕会日日哭着要爹爹吧,他又真的能放得下这个被他看作性命的孩子吗? 第30章 第三十章 夜色深了,日里的笙歌也静了,“疏狂一醉”中前楼赏舞的宾客,或是回了去,或是挑了小倌伺候,疏狂一醉植满桃树的后院中,一袭白衣的慕寂年立在落花中间,伸出修长的双手,接住几片落花。 有人从身后为他披上外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39 衣,他回过头去看到了清涟,轻声吐出两个字:“主子。” 清涟替他将外衣裹好,“我不是说了,别叫我主子,唤作清涟。” 他微微颔首,奉起手中的桃花花瓣,道:“我听‘人间四月芳菲尽’,现在都快六月了,为什么‘疏狂一醉’中的桃花才落?” 清涟看着他手中的手中的桃花,“这里的桃树是从海岛上移栽的,海岛与中原季节有差,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寂年,不喜欢?” 寂年笑意深浓,“海岛上的花。”他摇摇头,“我喜欢,清涟,我用这桃花酿酒。” 清涟看着他的笑容微怔,用桃花酿酒吗?他问:“为什么?” 寂年弯腰一片片拾起脚边的桃花花瓣,捧在手中,“听见前楼赏舞的恩客说,落琼之时的桃花酿酒,是世间最美味的酒,我也想试试。” 若只是这样,“好,明日我让楼中的人帮你采集花瓣。” 寂年却摇摇头,“我想自己收。”他蹲下,用手一瓣一瓣的将花瓣拾起,手中拿不下了,便用舞袖兜住,“现在将花瓣收起酿酒,找个雨日将酒坛埋在桃树下,等到来年落琼日,便能在桃花树下煮酒赏花了。” 他说这话时,神情像极一年前的模样,当时也是这样一个落花的月夜,他提着花篮,跟在慕寂年的身后,看着他一瓣一瓣的拾起那些花瓣,当时,他也是这样告诉他,他说:“今年的桃花开的真好,现在将花瓣收起来酿酒,找个雨日里将酒坛埋在桃树下,等到来年楚潇来的时候,便能将这桃花酿拿出来了,楚潇最喜欢饮酒,这上好的桃花酿,他定会喜欢吧,清涟,我头一做这桃花酿,也不知能不能做的好。” 他当时告诉他,“主子做什么都是最好,楚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今日的慕寂年,口中终于没有了楚潇的影子,他恍如隔世,不管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能让他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世,便够了。 不知不觉,舞袖中已经兜不下下花瓣,慕寂年起身,唤了他一声,“清涟,清涟?清涟,你在想什么?” 清涟微愣,收回思绪,眼前的慕寂年笑容干净单纯,他躲开目光,道:“没什么,我……我去给你拿个篮子来盛花瓣。” 慕寂年点点头,他转身进了回廊,不过片刻,回到落花树中,慕寂年将舞袖兜住的花瓣放进篮中,从他手中接过篮子,继续去拾地上的花瓣。 清涟站在他的身后,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寂年。” “嗯?”他没有回头,专心的拾着花瓣。 “今日来前楼闹得楚公子,你可……还记得吗?” 慕寂年停下手中的动作,仰首看向他,似是在回忆,片刻后,摇摇头,“不记得,每日往来‘疏狂一醉’的恩客太多,我一个都不记得。” 他说完,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脚下的花瓣都被拾完了,清涟跟过去,在他身边蹲下,帮着他一道将花瓣拾进花篮中。“不记得便好,不记得日后见着他,便叫人将他赶出去,疏狂一醉不许他进来。” 慕寂年手中的花瓣落入花篮中,他却没有接着去拾花瓣,停下手中的动作,“为什么?他是谁?” 清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去看慕寂年澄清的双眸,他只是道:“因为他是坏人,他会伤害你,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你!” “他,是坏人吗?”慕寂年轻声地重复这句话,声音轻的连他自己都听不见,他的脑海中回忆起今日他抓着自己手腕时紧张的模样,他那么希望自己跟他走,他真的会伤害自己吗?” 慕寂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疏狂一醉”的,他只记得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就是清涟,清涟告诉他,他名唤慕寂年,他说,他不记得也没关系,他会一直照顾他,永远不会伤害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他在“疏狂一醉”中养了一个月,觉得身子越养越怠惰,看到前楼有白衣公子在献舞,他仿佛觉得自己天生便会跳舞,他在这个后院的浅草软垫上跳了一支舞,这支舞被清涟看见了,他问他自己是什么人,他便告诉他,他原本就是“疏狂一醉”的人。 他说,他想跳舞。清涟便为他立下规矩,让他做了“疏狂一醉”的头牌,想看他跳一支舞,便要白银百两,他原是以为这样的价钱无人会来看他跳舞,却每一次都宾客盈楼。 清涟又为他立下规矩,只可远观。 他不知清涟的是什么样的人,为他立下的一切规矩,所有人都乖乖听从,但他知道,清涟待他是真的好,如果清涟说楚公子会伤害他,那便是真的了,只是他总隐隐觉得,楚公子和他忘却的那段过去……有关。 清涟不停地重复着拾起花瓣的动作,浅草软垫上的落花不知觉间已经被拾尽了,他起身,从慕寂年的手中接过花篮,落花拾尽,便已是半篮,“若是不够,便再摘些吧。” 慕寂年颔首,抬手将枝头的桃花花瓣摘下,一朵花的花瓣摘去了,只剩下花蕊立在枝头,看着总有些寂寞,寂寞…… 慕寂年看着花蕊出神,他在这“疏狂一醉”中什么都好,可总是觉着少了什么,应当是觉得寂寞吧!他仿佛记得,有人告诉过他,他的名字不好,慕寂年,寂年,寂年,是寂寞了流年的意思。 明明身边有清涟,还有那么多人,可他总不时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他一直在等什么人,他等的人一直都没有来。 有时他在想,会是某位恩客吗?可是妓子怎多情?会对恩客花心思?他想不透,也没有问过清涟,清涟说过,他若回忆不起过去,便不要去回忆,他的过去本就不该去回忆。 他信清涟的话,却情不自禁地去想自己过去究竟是什么人。 他出神的时间太长,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还是只拈着几片花瓣,清涟篮中的桃花瓣却几乎满了,清涟走到他的身边,道:“好了,这些花瓣够酿几坛酒了。” 他点点头,跟着他一道走进回廊中,他拉住他的衣袂,终于开口,“我……究竟是谁?” 他的身子一僵,躲开他的目光,“慕寂年,你是慕寂年。” “那……他呢?为什么,他会伤害我?” 清涟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他伤害过你,所以还会伤害到你,我希望你不要再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不能让他接近你。” 慕寂年慢慢松开抓住他衣袂的手,“嗯,明日便将花瓣酿成酒可好。” 清涟颔首,“天色不早,我送你回房休息。” 花瓣酿成酒的第三日,都内落了雨,雨水落进浅草软垫中,松软了土地,慕寂年看着雨水落下来,想起了那日的桃花酿,他抱着两坛酒,走进了四月的雨水中,雨滴细碎,落在他的身上,透着轻纱舞衣渗到肌肤上,舞衣轻薄,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0 还有三分凉意,他在那些桃树中挑了一棵。 树根便的土层已经被雨水浸润,他将酒坛放下,徒手扒开浅草,露出土层,他一点点地挖开土层,将两坛桃花酿亲手买下去,此刻,他的心头忽然想起了一句话,“等到来年这个时候,便能与他共饮了。” 他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所想的那个他并不是清涟,不是清涟又会是谁呢?他想与谁共饮这桃花酿? 他扶着桃树起身,舞衣已经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有些微凉,他却没有在意到,他想不通,自己所思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清涟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会是前几日来“疏狂一醉”闹的那个人吗? 不,不会的!如果他是自己失去了记忆也要心心念念的人,清涟不会不许他到“疏狂一醉”来,清涟说过,他是会伤害自己的人,可看他那日紧张地神色,若不是他,他又究竟是自己的什么人? 头顶的雨水忽然停了,他下意识地抬首,映入眼帘中的是一把伞,他顺着伞柄看过去,看到清涟担忧的双眸。 “你站在雨中做什么?这雨水寒意太重,会生病的。”清涟看着他,清风洗水般得声音中带着深深地担忧。 “我……我只是想把两坛桃花酿埋在树下,四月的初雨中埋下去是最好的,明年桃花开的时候,便能取出来了。” 又是为着桃花酿,清涟记得当初的慕寂年,便是这样,见到外面落了雨,便要去树下埋这桃花酿,还不许旁人代劳,说是定要亲手埋下去,等到来年再亲手取出来。 清涟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回廊中去,“我叫人准备热水,你沐浴更衣,四月初雨是好的,却也最伤身,当心身子。”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四月的初雨落下的时候,是孩子百日宴的日子,千筀城中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吃着宴,喝着酒,到底这孩子的来历不能被旁人所接受,除了千筀城的人,就只有从雪域千里迢迢赶来并且扬言要在千筀城中住下的血寄和他的那些药童了。 各位见了见孩子之后,明如月便抱着孩子离开了宴席,四月的初雨微凉,他这不是头一次在中原遇到雨,只是上一次一切都太过匆匆,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 微雨落在身上,和雪域落雪不同,雨水浸湿了衣裳,他也不十分在意,只是静静地感受这来自上天的轻抚。 就在他合上双眸想好好感受雨水的时候,雨却住了,他张开双眼,看到一把伞,“怎么在雨中淋着?明儿这么小,淋雨会生病的。” 楚潇将他轻轻揽住,带着他往厢房走去,“淋雨会生病?” “你是在雪域长大的,大概不知道,中原的雨,尤其是这个季节的雨,被淋湿了,是会生病的,即便是内力的深厚的高手,也不能避免,这大概就是天的力量,何况你现在身子还弱。” 明如月在厢房门前停下,将孩子交到他手中,转身离开伞下,背向他道:“我的身子早就已经恢复了,我是大夫,没事的,你放心吧,带明儿去房间里,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 身后没有声响,明如月看着千筀城中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难道真的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吗?就算自己愿意,楚潇又真的愿意吗?何况他现在见到了慕寂年,就算他告诉过自己,不会离开他,可是…… 身后有人揽住了他的双肩,他没有回头,想了很久,轻声道:“楚潇,我想离开这里。” “你想去哪里?我们一起去,中原所有地方我都去过,你想去什么地方,只要告诉我,我就能带你去,保证不会让你走丢的。”身后人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他却笑不出。 中原所有的地方他都去过,是的,他记得他是为了寻找那个和自己生的七分相似的姑娘,他面上神情苦涩,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笑意,反问:“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明儿?总不能带着明儿一起走吧,明儿这么小,怎么受得了折腾?” “明儿,交给血寄和我师兄这两个老家伙,血寄不是很会照顾孩子嘛,你看他把当归养得白白胖胖的。” “你自己的儿子,你舍得留给旁人照顾?” “我有什么不舍得呀,他娘亲都舍得,我这个当爹的当然也要大方了。”楚潇将他的身子扳过来,看着他的双眼,“我不是说过了,我会一辈子在你身边,不离不弃,所以不论你要去什么地方,要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明如月垂下眼帘,别开脸,看着脚下的雨点,“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会回来的,你就好好照顾明儿,等我回来的时候,要是明儿长得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潇掐住他的下颔,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你这么说的意思,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吗?” “我不是……” 楚潇伸手堵着他的嘴,“你要是真敢把明儿丢下,我就天天醉生梦死,带着明儿一块儿喝酒,说不定,明儿还不满周岁,就死在我的手上了。”他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不信的话,你就尽管试试,你看看,你儿子能不能好好长大。” “你……” 楚潇向来说到做到,不然就对不起他中原第一神偷的称号,他对孩子有几分怜悯,明如月真的不敢肯定,他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见他终于乖乖妥协,楚潇将他抱在怀中,“好了,你不要胡思乱想,你师父说,女子生育之后,总容易胡思乱想,心情抑郁,等过几日,安顿好了你师父,我就带你游历中原的山川大河,好好见识见识中原的波澜壮阔,定不会比雪域逊色!” 明如月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楚潇轻轻拍拍他,“淋雨真的会生病的,你看,我都和你一块淋湿了,我去弄点热水,我们一块洗个鸳鸯浴。” 明如月一言不发,飞起一脚踢过去,楚潇敏捷的躲开,冲他邪魅一笑,“回房间等着我。” 楚潇真的说到做到,弄了热水来真要和他洗鸳鸯浴,他想反抗,还不敢弄出太大声音,孩子睡着了,要是弄醒了不好哄,他被楚潇趁机点了穴道,扒光衣裳丢进浴桶中,楚潇进到水中,将他抱在怀中。 不知是不是楚潇身上的酒味竟将他熏醉了,他只觉得燥热的很,偏偏这时候楚潇解开了他的穴道,两个人挤在浴桶中,肌肤的每一次碰触都让他有些惊慌。 楚潇看他脸红到了耳根,笑着将他一把抱住,在他耳边道:“怎么?娘子,这就害羞了?” 明如月伸手想推开他,他的身子如同那夜一般的灼人,让他不敢接触,楚潇一把捉住他的手,将他按在浴桶的边缘。 明如月慌了神,推搡着他,慌乱道:“楚潇,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楚潇凑到他的耳边,“当然是做夫妻间做的事了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1 ,你都为我生下了明儿,怎么还一副处子的模样?” “楚潇!”明如月躲开他凑上来的脸,厉声喝住他,“你怎么连这个下三流的话都说得出口!” “哈哈……”楚潇笑道,“如月大夫这是忘了我楚潇是什么人了吧,我本就是个下三流的小贼,还能说出什么上三流地话来?再说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你……”明如月哑口无言。 楚潇趁机凑上去,吻住他的双唇,这一长吻吻得明如月几乎窒息,好容易楚潇放开他,他急促的喘息着,楚潇一路沿着他的嘴唇,吻到了耳根,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呃嗯……别,明儿还在这儿呢。” “没事,有屏风挡着,他看不见,何况,他已经睡着了。” 明如月不想被他摆布,伸手用力将他推开,“别闹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我可是个男人。” 楚潇没有放开他,轻叹一声,“可你还不是为我生了孩子,男人有如何,你是什么人我都不在乎,再说了,上回虽然醉得很,却是食髓知味,意犹未尽,今日就让我再尝尝滋味嘛。” 明如月听到他的话,忽然变了脸色,猛地用力将他推开,起身出了浴桶,披衣走出屏风,楚潇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忙起身披衣跟出去,明如月已穿好衣裳,在摇篮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 楚潇走到他身后,“怎么了?方才不还好好的,我又说错什么了?” 他起身,走到床榻边坐下,“没什么,我累了,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楚潇在他身边坐下,“我回哪儿去?这是你的房间,不就是我的房间,我今晚就睡这,难不成你要赶为夫走?”见明如月脸色不好,他又道,“这儿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先前你怀着明儿,后来明儿出世你身子一直不好,所以,我才一直没敢和你睡在一起,现在你都没事了,还要叫我去睡房顶吗?” “什么?”明如月诧异,“难道,这几个月你一直睡在房顶上?” 楚潇一脸委屈的点点头,“对呀,睡到其他房间,我怕你夜里有事找不到我,又不敢和你睡在一起,要是睡地上,你肯定会内疚,我就只好睡房顶了。”他说着摊摊手,“那,你要是不愿意我睡这儿,我还是去睡房顶吧,反正都睡了几个月了,也不差再睡几个月。” 他说着起身作势离开,明如月开口叫住他,“等等,别去了。” 楚潇回头,一脸的奸计得逞,“那你同意和我睡一起了?” 明如月点点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我……” “同意了就行!”楚潇打断他的话,一把将他扑到床榻上,“那我们……” “等等!”明如月再次开口,抬起手,手中有一粒药丸,“你先把这个吃了。” 楚潇将药丸接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这是什么?难道是……” “别瞎猜了,不是。”他还没说完,明如月赶紧打断他的话,怕他又说出什么下三流的话来。 楚潇心领神会,故意道:“我还没说是什么呢,如月大夫,你在想什么呢?我只是想,难道这是安神助眠的药?你以为,我猜它是什么?” “你……”明如月一拳打过去,被他躲过捉住手腕,“如月大夫恼羞成怒了?好了,让我吃它,总得先告诉我这是什么吧,话能乱说,药可不能乱吃。” “这……的确是安神助眠的药。”明如月躲闪着他的目光,“你不是说这几月都睡在房顶上嘛,我想给你吃点安神的药,能让你补回这几个月没睡好的觉。” “哦。”楚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谢谢娘子!”他将药吞进口中,“那我们就嗯……这药……” 楚潇无力的瘫倒在自己身上,明如月翻身将他放到床上,轻声道:“对不起……”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次日清晨,楚潇在睡梦中翻身却没有碰到身边的人,他强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外面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小雨,不知道什么时辰了,昨晚为了不让自己胡来,明如月居然给自己下药,楚潇撑坐起来摇摇头。 摇篮里的孩子也不在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出房门,“如月,明儿,如月……跑哪儿去了?” 千筀城的弟子从他身边路过,“小师叔。” 他将人拦住,“看见如月大夫和我儿子了吗?” “没见着,昨儿大伙儿都喝醉了,我也是才从房里出来,这会儿都未时了,估计如月大夫带着小明儿去找奶娘了。” 有道理,楚潇拍拍他肩膀,“谢了。” 奶娘家离他住的地方是最近的,他往回走,敲响了奶娘的房门,等了好一会儿,才从背后传来奶娘的声音,“楚少侠,你怎么在这儿?小明儿呢?今日都没见着他,这孩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奶,可别让孩子饿坏了。” “你说什么?”楚潇心头一紧,“明如月没带孩子来找你?” “可不是,我刚才还去找如月大夫,今晨去如月大夫房间没见着人,就想着如月大夫莫不是去找血寄先生了,我这刚从血寄先生处回来,也没见……楚、少侠,你……”奶娘说着说着忽然发觉楚潇的神情不对。 果然,果然说什么多还是要走是吗?楚潇攥紧双拳,你走便是了,还敢拐跑我的儿子,他一把推开奶娘,飞身朝着千筀城外去。 奶娘惊恐的看着他离开,“楚少侠,你去哪儿啊——不行不行,得赶紧去通知城主。” 明如月连夜趁着千筀城中大伙都醉了酒,带着明儿离开了千筀城,好在孩子安稳,一路出了千筀都没有折腾,他带着孩子也不敢大用轻功,半走半飘的,到底是慢了,到午后才到达王都边境。 好在是做大夫,这孩子虽才三个月,想让他断奶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城中的饭馆歇下,向小二讨了一碗米糊,孩子便乖乖吃了。 似乎只要和他在一起,孩子便是听话的,他单单只是抱着这孩子,明儿便高兴得不行,完全不在意有没有楚潇这个父亲在。 先前总是赶夜路,倒也不觉得,如今生了明儿,到底大不如从前了,此刻有些困意,便想着去找家客栈,先歇息一日再走。 他抱着明儿,刚起身,便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那些人一看便是来者不善,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现在明儿在怀中,他从袖中滑出几枚银针,却没敢轻举妄动。 中原客栈中的人都是明眼人,一见这架势,便溜得无影无踪,不过也好,以免伤及无辜,明如月后退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奉命带教主会皈依圣教。” 皈依圣教?是雪减!不,是浅雾,当初在雪域,浅雾临走前说过,会来接明儿去做教主,他本以为浅雾不是认真的,明儿这么小,怎么做教主,他护紧怀中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2 的孩子,“这里没有什么教主,让开,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那些人无动于衷,“浅雾大人直说让我们接教主回去,没有说过教主的什么人是不能伤害的,你如果不乖乖配合,我们不介意杀了你,再带教主离开。” 明如月观察着这些人,凭借他现在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何况他还抱着孩子,这些人奉命来带明儿离开,也不知浅雾有没有说过必须要活的。 那人对他伸出一只手,“交出教主,我皈依圣教也不会滥杀无辜,听说你的父亲月神救过我们前教主,你如果不想离开教主,就跟我们一起回皈依圣教。” “我不会和你回皈依圣教,也不会让你们带走明儿!”他说话间,射出手中银针,银针出手迅速,那些人没来得及反应,伤了两个,银针上淬了毒,被射中便失去了攻击力,明如月趁机往客栈外跑去。 他低估浅雾,客栈外更多的人等着他,以浅雾为首,他被逼得进退两难,浅雾手中的流苏已经化作缚丝,“我们来接教主回教。” 袖中的药落在手心,他不会让这些带走他的孩子,他后退一步,“你们别逼我,明儿不是你们的教主,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浅雾手中的缚丝已经延伸到了他眼前,“你们答应过教主,这孩子出世之后要交给教主抚养,现在教主不在了,我要替教主抚养他成为新的教主。” 浅雾说着一步步向他靠近,他抱着明儿的双手才发抖,浅雾的缚丝即将触及到孩子的时候,一把木剑凌空出现,斩断了缚丝,浅雾的目光冷冽地盯向突然出现的人。 “异域邪教竟敢在中原武林的地盘撒野,女妖,今日我馗门在这儿遇上你们,算你们倒霉,给我上,杀了这女妖!” 馗门的人,明如月来不及多想,趁乱遁身逃走。 楚潇出了千筀城却不知改到什么地方去寻明如月,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停在一棵树山,用力捶向树干,“明如月!我找你绝对饶不了你!跟你说那么多,都是废话吗?还敢带着明儿一起走,你就那么想害死他吗?” 到了岧峣,他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找人,明如月对这个中原根本就不熟悉,他能去哪里?岧峣以东是雪域,雪域现在什么都没有,明儿那么小,他如果敢带着明儿去雪域,一定会害死明儿的…… 他还理出思绪,身旁便落下一个人,“赎命兄弟,你……” “奶娘来找了父亲,我知道璟儿出走了,你不该一个人出来找,千伊镜前辈已经让所有人都出来找了,我去兆肃,那边我比较熟,你往东去,璟儿对中原不熟悉,还带着明儿,走不远的。” 刚才一急,竟然忘了,他点点头,“好,多谢了。” “璟儿是我的弟弟,说什么谢,不过,好好的,璟儿为什么要走?” 楚潇皱眉摇头,看他不想说,月赎命也没打算再追问,他张口道:“我,见到了寂年,如月……如月恐怕,是想先发制人吧!” “寂年?是……回川的慕公子?”月赎命记得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忘了呢? 楚潇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璟儿的出走,应该怪自己,是自己当初让璟儿对楚潇起了戒心,才会在楚潇再次见到慕寂年的时候,选择出走。 只是——“慕公子,不是已经……怎么会?” 楚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清涟在王都经营起了‘疏狂一醉’,我见到寂年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楚潇眉头紧缩,“先别说这个了,当务之急是把如月找回来,他带着明儿,如果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嗯,我们分头行动。” 楚潇使出一招“浮云无定”朝王都方向寻过去。 明如月进了王都都城中,确定皈依圣教的人没有追上来,才敢在客栈歇下脚,他都已经离开千筀城了,皈依圣教的人怎么会这么快找到他?那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馗门的人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今日逃过去了,日后该怎么办? 不行,他现在更加不能回千筀城,雪减是为了自己而死,他是楚潇的朋友,楚潇、楚潇他一定会把明儿交给他们的! 明如月护着怀中睁着大大的双眼冲他笑的孩子,轻叹一声。 小二在旁边等了半晌了,“……客官、客官!” 明如月回过神来,警惕地盯着小二,小二被这眼神吓得退了一步,“客官,您要点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吐出四个字来,“一间客房。” 在这儿坐了这么半晌,竟然是要一间客房,小二愣了愣,“客官您不吃点什么?” 他摇摇头,“一间客房。” “好嘞——”小二扬声喝道:“一间上房,客官请——” 小二引着他上楼,“客官这孩子瞧着有三个多月了吧,怎么就客官一人?这么小的孩子,可离不开娘亲,您这孩子真乖,这么半晌不哭也不闹的。孩子的娘亲呢?没跟您一块儿出来?” “他没有娘亲。”明如月看着怀中的孩子,谁能想得到,这孩子是他十月怀胎生下的呢? 小二自觉说错了话,干笑一声道:“客官您住这间,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孩子还断奶了吧,我一会儿给您送点米糊上来。” “多谢。”他走进房中,对小二颔首。 小二摆摆手,“没事儿,公子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 小二下了楼,他将房门关上,这么轻易就被皈依圣教的人找到,他离开千筀城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要到什么地方去,现在又有皈依圣教的人想抢夺明儿,他只庆幸昨晚离开了千筀城,可是未来该怎么办? 怀中的孩子只会对他笑,明儿啊明儿,你可知道,有人要将你从爹爹身边夺走,爹爹该怎么保全你? 孩子似乎是明白了他的心思,一撇嘴,啼出声,“呜哇……呜……哇……呜哇……” 好端端地怎么哭了,“明儿不哭,明儿不哭,爹爹不会让人把你从爹爹身边夺走的,谁都不行,谁都不行……”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一路寻到王都边境,都没有寻到明如月的影子,楚潇真后悔昨晚毫无防备的吃下了明如月给的所谓安神的药,他带着孩子,不可能这么快,一路上过来,问了那么多人都没有见到过抱孩子的男人,难道他不是朝这个方向走的? 他在王都城外的客栈前落下,这里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客栈的门已经关不上了,他走到被破坏的客栈门边,看起来似乎是馗门的武功,馗门的人怎么会在这里,是和什么人起的冲突?明如月不会搅入其中吧。 他冲进客栈中,客栈中的人都跑光了,只有一个小二缩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他上前与拍拍小二,“喂……” 小二抱头爬出来,“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3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就是个小二,大侠饶命啊——” 楚潇一把把人揪起来,“我不杀你,你告诉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二吓得直哆嗦,哪还能回答他的问题,楚潇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再不回答我真杀了你了!” 小二就只一个劲儿的哆哆嗦嗦,楚潇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是问不出所以然了,身后传来人声,”少侠先放开他吧,他胆子小,经不起吓。“ 楚潇回首看到一个年近花甲的老者从客栈的柜台后面颤抖着走出来,“你是什么人?” 那人长叹一声,环视着一片狼藉的客栈,“我是这客栈的掌柜,经过哪些人一闹,这客栈可又要好好修葺了。” 楚潇这才放开那个吓得半死的小二,问道:“掌柜可见过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掌柜走他的身边,拿起一条板凳,放好,又去扶那些倒了的桌椅,“你也是为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而来?” “这么说,你见过他们?”找到了线索,楚潇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我还有谁在找他?” 掌柜在板凳上坐下,“那男人怀中抱得说是什么皈依圣教的教主,就是那个二十年前被中原武林追杀的异域邪教啊!” “什么!”楚潇心中一紧,一定是浅雾,雪减说要让这孩子做皈依圣教的教主,浅雾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明如月不会轻易将孩子交出去,这里被打成这样,“那,那个男人呢?孩子呢?” “馗门的人来了,邪教和馗门的人打了起来,他,恐怕是趁乱逃跑了吧。”掌柜的话音刚落,感觉眼前一模糊,刚才还在这儿的人就不见了。 掌柜起身走到客栈门口,看向客栈外的一片狼藉,长叹一声,“这中原,恐怕又要不安宁喽。” 楚潇出了客栈门往王都城中赶去,遇到了浅雾,按照明如月的个性,更不可能回千筀了,馗门的人如果知道了明儿是皈依圣教的新教主,一定会集结中原武林中人追杀,明如月居然在这时候出走,实在是糊涂! 进了王都,他落定在街道上,如果明如月在这里,就一定会找客栈住下,他一间一间的寻过去,总能找到他。 明如月将孩子哄睡着了,推开临阳窗,就看到走在街道上的楚潇,似乎在向路人打听什么,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了?明如月回身小心翼翼的抱起孩子,是来帮着皈依圣教夺明儿的吧,他倚在窗棂前,看着楚潇朝自己的客栈走过来,纵身从临阳窗出去。 一路过来的客栈都问便了,难不成明如月没有住在客栈中,他不抱希望的走进面前的这家,一进去便有小二迎上来,“客官里边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找个人。”楚潇开门见山,“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 “抱着孩子的男人?”小二不假思索,“见过,见过,那孩子可乖了,不哭不闹,那位公子说是孩子没娘,那么小……” “人呢?还在客栈吗?”楚潇一口打断他的话,急切问道。 小二吓了一跳,“在……在,客官您找他做什么?” “那孩子是我的,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小二一脸震惊,那么俊俏个公子,竟然拐别人的孩子,他连连应声,看着那公子也不像是坏人,“人在楼上,我带您去,不过我看那孩子挺乖的,也不像是……” 楚潇一个冷冽地眼神过来,他赶紧闭嘴,领着楚潇往上走到明如月的房间,“就是这儿,那位公子还……” 小二话还没说完,楚潇一脚踹开门,“明如月!” 房间中已经没了人影,桌上盛米糊的碗中还剩了半碗米糊,楚潇在整个房间中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着人,他回过头一把揪住小二的衣领,“人呢?你不是说人在这里吗?” 小二高举双手,“小、小的不知道啊,您看这孩子吃的米糊还在这儿呢,小的真的不知道,客官,客官饶命啊!” 楚潇一拳打在门上,他可是明如月,冥雪的璟大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找到,他甩开小二冲出客栈,刚刚才走,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找了他了,知道自己找到他了,还东躲西藏的,有意思吗? 明如月,你既然那么不想待在我身边,为什么还要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让我真的以为你会害怕我离开你! 明如月躲在廊檐下,看着楚潇冲出客栈,往城内去,返身折回客栈中,将孩子放在床榻上,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可是自己又能去哪里? 他不想将自己困在楚潇身边,也不想将楚潇困在自己身边,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看向窗外的都城,那个地方,或许,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楚潇不会想到他还会回到这间客栈中,明如月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夜,这大概是这么多天来,最提心吊胆的一夜,害怕皈依圣教的人会找到这里,害怕楚潇会找到他,孩子在怀中安安静静地就像知道爹爹的心思,一点也不闹。 次日天不亮,他在小二诧异和怀疑的目光中出了客栈,往都内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再次站到“疏狂一醉”的门前,明如月仿佛回到了回川的那个地方,他迟疑了片刻,朝里面走去,门口待客的白衣公子迎上来,行了礼,一声“爷”字还没唤出口,看到他怀中抱着的孩子,改了口道:“不知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吗?” 明如月抬眼看着这个白衣公子,沉默片刻,道:“我要找慕寂年。” 白衣公子面露难色,“寂年公子……不知,这位公子和寂年公子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明如月说不出,他们原是什么关系,慕寂年心怀楚潇,他腹中怀着楚潇的孩子,虽然都明知道楚潇的心根本不属于他们,却还在马车上心中暗斗。 慕寂年是死了的,现在听这个白衣公子的口气,慕寂年真的在“疏狂一醉”中,慕寂年回来了,楚潇真的能视若无睹吗? 见他不说话,神情悲伤,白衣公子又道:“不如公子稍等片刻,我去禀告寂年公子?” 明如月颔首,白衣公子转身往楼内去。 楚潇说慕寂年连他都不记得了,恐怕也不记得自己了吧,明如月轻叹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被楚潇找到,还是希望找不到,如果楚潇能找到自己,就说明他还是忘不掉慕寂年,可让他找不到又是想要的吗? 白衣公子这会儿从楼内出来,对他道:“寂年公子请公子进去,公子请跟我来吧。” 他跟在白衣公子身后,进了楼内,这个“疏狂一醉”的建筑和回川的疏狂一醉一模一样,就连到了后院中的浅草软垫和落花桃树都是一样的,只是微雨中,桃树上的桃花瓣已经都落了,地面上也没有落花,不知去了哪里。 白衣引着他,走到一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4 间厢房门外,替他开了门,厢房中一袭轻纱白舞衣坐在软塌上的人,真的——是慕寂年!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白衣公子道了告退离开,他看着慕寂年,迟迟不敢进屋,慕寂年起身,朝他走过来,他连连摇头后退,眼看着就要退到雨中了,慕寂年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位奇怪的公子,“不知公子找寂年做什么?” 是他的脸,是他的声音,这个人就是慕寂年,他张了张口,“慕公子不记得我了?” 慕寂年眉头微皱,怎么这几人老有不认识的人来寻他,不是像前日那人那样胡闹,便是这般行事诡异,他摇摇头,道:“公子先进来吧,看公子的样子,应该不是恩客吧,不知寂年何时见过公子?” 当真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样的性子,明如月走进厢房中,摇摇头道:“在下明如月,想请慕公子收留。” “明如月?收留?”明如月这个名字虽然没有什么印象,听起来却觉得有些熟悉,他走到明如月面前才看清他怀中抱着的是个孩子,孩子还在熟睡中,看着就觉得软糯的很,他伸出一只手去碰碰孩子的脸蛋,“这是你的孩子?” 孩子似乎是被他弄醒了,张开一双水汪汪地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咧开嘴冲他笑,这孩子似乎还挺喜欢他的,他笑了,道:“好,我收留你,这、是你的孩子?”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明如月沉默颔首,慕寂年似乎对这个孩子很是亲近,“我、能抱抱他吗?” 他满眼的期待,明如月抱着孩子的手一僵,愣了一会儿,点点头,将孩子交到慕寂年的手中,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爹爹不要自己了,才被慕寂年抱在手中,便咧嘴大哭,慕寂年吓了一跳,赶紧把孩子还回去。 “抱歉,我不知道,他、不喜欢我。”慕寂年失措的道歉。 明如月摇摇头,“他只是离不开我,不是不喜欢,慕公子,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你不记得回川了吗?不记得滨海岛了吗?” 慕寂年对他说的这些词竟然丝毫没有哦影响,却又真切的觉得十分熟悉,难道自己先前真的认识眼前这个抱着孩子的公子吗?他没有得出结论,就被人打断了思绪。 清涟依旧春分洗水般地声线从身后传来,“寂年。” 明如月回身看到清涟,一袭白衣和回川时没有差别,他一时间有些慌神,清涟看他的目光明显是还记得他的,楚潇说慕寂年和清涟都不记得他了,清涟不记得楚潇,还会记得自己吗? 清涟走进厢房中,手中拿着一件红舞衣,掠过明如月的时候明显有些讶异,却什么都没有说,像是没看见他的存在,只是走到慕寂年的面前,将手中的舞衣给他,“这件舞衣是我让都内最好的裁师做的,你前些日子不是说想要件红舞衣?可要穿上试试?” 慕寂年接过舞衣,目露惊喜,明如月记得,头一回见到慕寂年的时候他就是一袭红舞衣在落花桃树下跳了一支惊鸿之舞。 慕寂年手中拿着舞衣也没有忘记他的存在,对清涟道:“谢谢你,对了,这位明公子想叫我收留他,清涟,可能留下他吗?” 清涟收回手,侧身看着明如月,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目光,却说出了陌生的话,“明公子是吗?好,寂年想收留便收留。”他说着转过身去,对慕寂年的道,“这舞衣你先试试,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重做,我先明公子去厢房。” 慕寂年纤长白皙的手轻抚着缎面的舞衣微微颔首,清涟回身对明如月伸出一只手,道:“明公子请跟我来。” 明如月跟在他的身后出了厢房,回身时看见慕寂年关上厢房的门,那张绝美的容貌上,没有一丝神情不是他的,却已经彻头彻尾的改变了。 清涟引着他走进了回廊另一侧的厢房中,这厢房就和他们在回川的“疏狂一醉”住的厢房一模一样,陈设丝毫没有差距,简直就是将那个“疏狂一醉”换了个地方罢了。 清涟一直没有开口,直到进入厢房中,清涟忽然对他动手,袖中的白绫一下子扼住明如月的脖子,他春风洗水般的声线一下子变得可怖,“你想干什么?寂年已经被你们害死一次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吗?” 明如月被扼住喉咙,抱着孩子的手一颤,孩子轻啼一声,清涟才发现他怀中抱得孩子,当初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对,虽然一直怀疑,但是也没有多事,清涟松了白绫,放开他,“这是你……和楚潇的孩子?” 明如月闻言浑身一怔,他知道,当初自己来到“疏狂一醉”的就已经显怀了,他没有否认,只是抱着孩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解释道:“我不想伤害慕公子,我……我只是……”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清涟一口打断他的话,“你可以留在这里,但是我警告你,不想跟寂年提起回川,提起楚潇,否则,就算我伤不了你,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和他的孩子受到伤害。” 清涟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可怕,明如月连连摇头,“为什么?慕公子不是……” “这与你无关,你也不需要知道,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他走近明如月,盯着他怀中的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这么乖,他问:“既然这是楚潇的孩子,为什么你不和他在一起,还想到‘疏狂一醉’来求收留?” 明如月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怀中的孩子脸上,没有回答,得不到他的回答,清涟也没有追问,只是轻叹一声道:“不论是你还是寂年都留不住楚潇吧,好了,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孩子这么小,我想你也是没有别的去处,才会来这里,只要不伤害到寂年,你想在这里留多久都可以。” 清涟说着转身要离开,明如月开口将他唤住,“清涟公子,多谢。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慕公子当时明明就已经……怎么会还活着?” 清涟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你真的想知道吗?” 明如月颔首,“慕公子是因为我才会拿到滨海岛主的三幻璎珞,我……” “不是因为你。”清涟走到桌边坐下,“寂年心中最重要的就是楚潇,如果不是因为楚潇,寂年也不会帮你。”他长叹一声,抬眸看向他,“是蛊虫,是害得他生不如死的蛊虫,最后救了他。” 清涟像是在说一段故事—— “寂年十七那年体内被人种下渡子蛊,蛊虫性子奇特,母蛊死而子蛊不亡,母蛊宿体死后,他的体内的蛊虫一直靠着碧血玉压制。” “碧血玉是当年碧春阁的宝贝,碧春阁的主子死后,寂年就成了碧春阁的主子,原本可以安然度此一生,可惜偏偏当初碧春阁的主子被人追杀的时候,是楚潇救了他。” 他声音忽然变得冷冽,“就因为楚潇救了他,便一再向他索取,先是一把火烧了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5 碧春阁,寂年不怪他,经营起了‘疏狂一醉’,楚潇又在‘疏狂一醉’最鼎盛的时候,向寂年要走了头牌。” 这些事楚潇都不曾提起过,明如月怔怔地听他说着,“这也没什么,可是楚潇最后竟然来向寂年要走了碧血玉,碧血玉可是他用来保命的东西,寂年爱得太苦,不敢与他说,便答应他的所有要求,只要是他要的,他有的,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是啊,慕寂年爱他至深,这样一个人,楚潇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 明如月追问道:“既然碧血玉是他保命的东西,楚潇拿走了碧血玉,他……” “没了碧血玉,主子必死无疑,只是时间的问题,楚潇答应主子,来年那日还会回到‘疏狂一醉’,主子为了再见他一面,为了为他斟一杯亲手酿的酒,便以毒虫入药,每日忍受百毒侵体之苦都要坚持到楚潇再回来的日子。” 他目光忽然转到明如月身上,“寂年说,等到楚潇再回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知道自己心意,可是楚潇再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了你!” “寂年没有想到,楚潇明明心心念念着那个叫墨缘的姑娘,却和你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吗?明如月自嘲轻笑,那你可知道,我与那墨缘姑娘生的七分相似? 清涟接着道:“寂年喝了那么久的□□,体内的蛊虫都变成了毒虫,寂年自尽之后,蛊虫不想死,便替宿主修复了伤口,后来是异域邪教皈依圣教的鬼医救了他。” 他轻笑一声,“还多亏了楚潇,如果不是楚潇答应过寂年要回来,寂年也不会喝那么多□□,蛊虫也没有能力保宿主不死。” 皈依圣教……鬼医……明如月抱着孩子的手一紧,怀中的孩子受到了惊动,忽然不安的大哭起来,清涟吓了一跳,都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了,从未遇到过孩子的哭闹,他不知该怎么办。 明如月却像是失了魂,连孩子哭了都不知道,就这么站在那里,由着怀中的孩子大哭,皈依圣教、皈依圣教…… “皈依圣教的那些人绝对不能放过,邪教教主出世,必须铲除,通知中原武林集结都内,一定要找出那个小魔物!” 楚潇此刻正坐在客栈的角落里,听着馗门的人说话,看来是浅雾在找明儿的时候被他们撞上了,现在不光有皈依圣教的人在找他们,连中原武林的人也要插手此事,楚潇攥紧手中的酒壶,明如月,不论如何,都千万不能让自己落到中原武林的手中啊! “就是,趁着小魔物还没有长大趁早铲除,异域邪教给中原的教训太大了,当年就是因为神医月神救了邪教教主,才让中原武林险些惨遭灭顶之灾,好在那魔头自己自爆了,否则如今哪还有你我说话的份!” “对,这次,绝对不能让小魔物到了异域,邪教的人在异域可就更加难以对付了,趁着小魔物还在中原的地界上,铲除了他,永绝后患!” “你们几个带着人去通知各处武林门派,将那个魔物被一个男人带走了,务必找出那个男人,如果他肯乖乖合作,把小魔物交出来,就放过他,我们江湖正派,可不能滥杀无辜,如果他不肯乖乖合作,那就只能斩草除根了!” 斩草除根四个字出口,楚潇手中的酒壶猛地裂开,酒壶中已经没有酒水,他眉头紧皱,按照明如月的性子,绝对不会把明儿交给浅雾,中原武林就更不会了,现在能保护他们的就只有皈依圣教的那些人,明如月不论交不交出孩子,都不会被轻易放过。 楚潇丢掉酒壶,冲出客栈,就算是放弃了明儿……他在心中祈祷,明如月,哪怕你放弃了明儿,也一要保全自己啊!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安顿好了明如月,清涟走进前楼的三层阁楼,今日他该来了吧,清涟在阁楼门前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推开门的瞬间他有一丝讶异,里面没有旁人,他走进去,在桌案边坐下,没有来吗?也好,能多陪他一日,便多陪他一日吧! 只是他多想了,一双手忽然从身后将他抱住,他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去挣扎,身后人低沉地声音在耳畔响起,“不要挣扎!” 他一怔,是啊,还何必挣扎呢?这不是他答应他的吗?他身子仍旧绷紧却没有多余的动作,身后的人轻笑一声,“你这么紧张,是害怕我吗?” 身后人放开他,绕到他的面前,“怎么了?这么生分,倒好像我们不认识似的,两个月不见你就这么冷漠?” 面前戏谑地模样,落在清涟眼中,简直是太讽刺了,这个人,他本该手刃的,他从袖中滑出一只匕首,手起,匕首上寒光一闪,不速之客一挑眉,迅速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这是干什么?” 清涟挣扎了两下,却没有挣脱开,终于开口道:“给你你要的东西。” “我要的东西,我要的是什么?”他的神情分明就是在戏弄,他反身在桌案上坐下,居高临下,一手夺下匕首扔下,一手抬起清涟的下颔,让他看着自己,“我要什么,上回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看起来,你似乎不太明白。” 清涟怒瞪着他,“你不是要我心吗?我给你便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啧啧~”他对着清涟的双眼左看右看,“哈哈……小猫咪,你还真以为自己发威了就是大老虎吗?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害怕的。” 清涟拂开他的手别开脸,起身后退一步,倚着墙,“答应你的东西我不会食言,多谢你给我两个月时间陪他,但我死后,也请你不要再打搅他。” “啧啧~”他从桌案上跳下来,走到清涟面前,“道谢都这么没诚意,小猫咪声音越来越好听了,多叫两声听听。”他挑眉伸手去碰清涟的脸,却被一把打开。 “要杀便杀,我不想和你废话。” “喂,我可是救了你的人,小猫咪怎么说挠人就挠人?这样一点也不可爱,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杀你了?”他说着,猛地将清涟圈在怀中,“我是说过要你的心,可没说过要挖出来。” 清涟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勾住清涟的下颔,凑到他耳边,“欢馆里的公子会不明白?还要问我是什么意思?” 清涟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手抬到他的胸口处,却始终没有将人推开,他依旧在他的耳畔说着:“我不仅要你的心,我还要你的人,我要你成为我的东西,哎呀呀……小猫咪居然没有听懂,还以为我要杀你吗?我怎么舍得杀你?” “嘭——”他话音刚落,便被一把推开,撞到身后的桌案上,吃痛的人表情扭曲着看向清涟,“嘶——小猫咪不要这么凶嘛,你别忘了,虽然人是救活了,没有我手中的碧血玉,他也活不了多久,你这样,可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6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6 不行!” “你……”清涟瞪着他,却不敢发怒,当初如果不是他,没人能找来鬼医用万只毒虫替慕寂年续命,可是他却没与说过,现在的慕寂年还需要碧血玉! 他捂着腰站起来,“我?我怎么了?小猫咪接着叫啊,我就喜欢听你叫,你的声音真好听。” “怎么样,才肯给我碧血玉?” 清涟没有注意眼前的人眼中划过一丝狡黠,他走到清涟面前,掐住他的下颔,俯身在吻住他,清涟忍了忍没有动手,他怕一动手,就再也得不到碧血玉,慕寂年会再一次受到曾经的苦楚。 他的吻犹如蜻蜓点水,放开他舔了舔嘴唇,“想要碧血玉,就拿你自己来换,你身心都给我,我就给你碧血玉,怎么样?” “好,只要你肯给我碧血玉,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这么爽快的答应他的要求,他感觉不到一丝快感,甚至是愤怒,“为了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你什么都肯做是吗?好,给我脱!” 清涟目光落在脚下,只要能救慕寂年,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他向前两步,远离墙面,双手灵活的解开结式繁琐的衣带,外衫落在脚下,中衣落在脚下,只剩单薄的里衣,他也没让他停下,他的手忽然顿住,“怎么?不敢脱了?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在乎他。” 男人的话音未落,里衣也落在了脚下,他□□着上身看着男人,上前两步,修长的十指扶上他的胸口,春风洗水般的声线唤道:“爷。” 他这一声“爷”唤的他一时失神,十指在他的胸口划过,心中一阵悸动,易清涟,这个男人果然会魅惑人心,他一把抓住他的手,紧紧攥在手中,“你就是这样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的吗?小侯爷!” 清涟面不改色,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爷,你捏痛我了,轻点。” 他抓着清涟手的手力道一紧,清涟眉头微皱,这一次才是真痛,这力道几乎要将他的手骨捏碎,他低眉顺眼,“清涟做错什么了,惹得爷不高兴?” 他一把甩开他的手,清涟收回手看着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跟“疏狂一醉”下面那些小倌别无二致,他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原来小猫咪也会摇尾乞怜,我还以为你只会挠人呢。” 清涟没有意思挣扎,任由他将自己扔到床榻上,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就这么在乎他吗?他凭什么?” 清涟从他的眼中看到怒气,他面不改色,“我的命是他给的,没有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四年前易南王府被灭满门,是他救了我,呵……他凭什么?凭我需要你容矜的时候,我身边的人,是他慕寂年!” 容矜一怔,他别开脸阖上双眸,“你要什么都拿去,只要能保他不死,我什么都不在乎,容矜,我在欢馆里待了四年,你以为你现在找我要的东西,我真的还在乎吗?别忘了,我的身份只是个小倌罢了,几两银子就能买我一夜,何况是那么珍贵的碧血玉,用这换,我可真是赚到了。” “是吗?”容矜的声音危险的响起,“原来你易清涟这么廉价,连头牌都百两银子才能见上一面,你这个主家却几两银子就能买得一夜,好啊,我给你百两银子买你一夜,既然你如此廉价,我也不必用那么珍贵的碧血玉来换!” 容矜欺身上去,清涟猛地张开双目,“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你这么低贱,我又何必花那么大的价钱!”他脱下外衣丢在一边,将人压在身下,“会伺候人吧,小倌,要是伺候的好,爷有赏钱!” 他扑上去吻住他的唇,清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拼尽全力要将他推开,容矜将他紧紧禁锢住,他几乎快被吻得窒息,用力猛地咬住他的嘴唇,容矜一把推开他,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小猫咪不仅会挠人,还会咬人,你这可不是伺候人的态度,爷生气了,你连几两银子都拿不到,可不亏大了!” 清涟喘着粗气,唇角还带着血迹吗,他怒瞪着他,“把碧血玉给我,容矜,你做都可以,把碧血玉给我!” “呵……”容矜冷笑一声,抚摸着他胸膛的肌肤,“真是个不错的好玩物,不过——就算是再好的玩物,也不配向我要碧血玉,易清涟,你自己作践自己,就别怪我了!” 他禁锢住他的双手,腾出一只手去褪下他最后的尊严,他俯身轻咬住他的耳垂,清涟用力挣扎,想摆脱他的控制,“放开我……放开我……容矜,给我碧血玉,容矜,我想救他,我要救他……容矜……” 容矜红了眼,只想狠狠地□□他,愿意为了碧血玉自己在他面前脱光,没有碧血玉连碰的不许他碰吗?“慕寂年在你心中这么重要吗?我是不是该毁了他,也该毁了你……” 身下的人忽然停下了挣扎,他一愣,抬眼看去,清涟双目放空,两行清泪从颊上滑落,微微翕张着双唇,隐隐能听见他呓语般地说着,“不要……这样对……我……” 容矜忽然想起,他十六那年就被自己的人悄悄送到了欢馆碧春阁中,当时只是为了保护他,是不是那时——他慌忙放开他的双手,“清涟,你别哭,我不做了,你别哭……”他慌乱的替他拭掉眼泪,将人揽进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我不该吓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别哭,别哭……” 清涟在他怀中失去了气力,口中喃喃地道着,“救他……不要……” “到底是要不要救他?”容矜看着人在自己怀中昏昏睡去,嗤笑一声,“小猫咪,胆子这么小,还敢随便挠人,好……我救他,谁让你这么在乎他呢,不过你得记住,救你的人不是他,是我,只是我没法待在你身边,才让他有机可趁。” 他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啧,小猫咪下口可真狠,这又不是鱼,你咬着这么重,是想吃了我吗?”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清涟是在一阵饭菜的香味中醒来的,容矜端着饭菜在窗边看着他,一睁眼便对一双眼睛,吓得险些掀翻了容矜手中端得东西。 容矜反应迅速的收回手,护住自己好不容易才做好的饭菜,“小猫咪终于醒了,来,尝尝我给你做的饭菜。” 清涟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将饭菜放到桌上,回身过来想拉自己,他下意识地往床榻中躲了躲,容矜轻笑一声,“怎么了?小猫咪怕我下毒?” 清涟盯着他冷声问:“你到底怎么样,才肯给我碧血玉?” 还想着碧血玉,容矜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清涟眼前,哀怨的叹了口气,“唉……这么想要的话,就给你好了。” 他手中的东西的确是碧血玉,但是这么轻易,就……给他了?他怀疑的目光表露无遗,容矜将碧血玉塞进他手中,“ 分卷阅读46 分卷阅读47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7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那是什么眼神?好了,快起床洗漱,来尝尝我做的饭菜,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清涟看着手中的碧血玉,又看看容矜,他到底想做什么,昨晚说的那些话,到底哪句是真?他迟疑着下床,看容矜将碗筷摆好,“你为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 容矜拿着碗筷的手顿了顿,“你不是说过,只要我给你碧血玉,你什么都愿意,那现在就乖乖去洗漱,来吃饭,我一早上的心血,可不能浪费。” 清涟欲言又止,转身听到他在身后说:“不过,用碧血玉给他续命,会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所以你如果不想让他心里还有旁人,倒不如只争朝夕。” 会想起……么?清涟握紧碧血玉,他不想争什么朝夕,如果楚潇不是那样伤他的话,他也不会……他只是希望慕寂年好好的,从未想过他心中有谁。 看来容矜是误会了,以为自己爱上了慕寂年了吗?怎么会呢?这么多年他的心中始终就装着那个说好护他一生一世却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不见踪影的人,慕寂年,慕寂年是个可怜人,他只想让他好好活着罢了。 “你,真的想知道楚潇是谁?”一早有人来送饭,明如月开了房门便见到了慕寂年,他除了身子不似见到的一般,旁的都与先前一样,不论是容貌,还是性子。 明如月没想到,慕寂年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问清楚楚潇到底是他什么人,明如月更加没想到的是,时至今日,他都不清楚,楚潇和慕寂年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渊源,他只知道,楚潇与慕寂年相识三年,从他这里拿走了四样东西,最后一样便是他的命! 慕寂年秋波灵动,一袭白衣翩翩入世,他的容貌还是一样的惊艳,这样的人,又用全身心待他好,他楚潇怎么会丝毫没有动心?果然是心中只装着墨缘姑娘,旁的什么人都看不入眼吗? 慕寂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点点头,“清涟说,他是坏人,会伤害我,可我总觉得,他……不会伤害我,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吧,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坏人。” 明如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楚潇,楚潇才不是坏人,那个坏人是自己才对,楚潇只是不懂他的真心,只是没有那么细的神经,那个慕寂年爱得那么讳莫如深,楚潇又怎么能察觉得到呢? 看到明如月无意识的摇头,慕寂年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坏人,他那日要带我走,可我不知道他是谁,清涟让人将他赶了出去,明公子,你可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明如月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要带慕寂年离开?如果那日慕寂年跟他走了,楚潇是不是当日就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了?这么说来自己还要感谢清涟将他赶出去,没有让他带走慕寂年。 果然,如他所料,楚潇不会轻易放下慕寂年,自己在难过什么?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慕寂年为他付出了所有,他在乎也是应该的,可是、可是……明如月几乎将手心掐破,努力不被看出无助慌乱。 慕寂年看他神情有些不对,慌忙问道:“明公子,你怎么了?明公子,你是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他下定了决心,吐出三个字来,看到慕寂年面露喜色,就算是没有了记忆,他也依旧心心念念着楚潇,自己怎么配同他争,怎么忍心同他争? “既然明公子知道,能不能让他到疏狂一醉来?清涟说我身子不好,不许我出去,我想见见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 慕寂年的话落入他的耳中,是何等的讽刺,两日之前自己还和楚潇在一起风花雪月,现在就要为着旁人引荐,只是可惜,他道:“我不能让他来,我不想被他找到,就是为了不被他找到,我才会来这里,才会求慕公子收留。” 慕寂年有些愣神,“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被他抛弃,所以就先离开他,至少不会让自己陷得太深,最后的下场不会太惨,他只是应了月赎命的话,不想去步爹爹的后尘,他张了张口,最后却道:“因为他,想抢我的孩子。” “孩子!”慕寂年目光转向还在床榻上熟睡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抢你的孩子?你不是说,他不是坏人吗?” 明如月摇摇头,轻叹一声,“清涟说的对,关于他的事,你不记得其实……”他起身,去将床上的孩子抱起来,“我想,我或许,不应该待在这里,慕公子,多谢收留,在下告辞!” 孩子在他怀中依旧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慕寂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这么着急要走,他起身要拦住他,便看见清涟朝他们走过来,看到明如月和慕寂年待在一起,清涟一丝慌张,不知道明如月有没有跟慕寂年说什么。 他走过去,便听慕寂年道:“清涟,明公子要离开,我……” 慕寂年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情,昨日才来请求收留的人,今日便要离开?不过他在这里,终究是让他不放心,清涟上前道:“明公子去什么地方,可要清涟派人送你?” 明如月摇摇头,“多谢清涟公子,不必了,在下告辞。” 清涟微颔首,明如月穿过回廊,走出后院,看着他离开,清涟才拿出碧血玉递给慕寂年,“寂年,这块玉日后你要带在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能离身。” “这玉……”慕寂年接过他递过来的玉石,碧色的玉石上泛着赤色红光,这玉石看来就是价值不菲,清涟将玉石递进他手中,“你只要记住,不能让玉石离身,这块玉能保你平安。” “平安符吗?”他的神色严肃,慕寂年反复的看着这块玉石,某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他眉头微皱,听清涟道:“比平安符重要百倍,你千万不能离身!” 还从未见过清涟对自己露出这种神色,慕寂年颔首,将玉石放入怀中,“我知道了,我会一直带着的。” 沿着都内的大小客栈来来回回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人的楚潇收到了月赎命的传信,基本可以肯定明如月没有往南去,他攥着信件站在酒楼的屋脊上,他当然没有往南去,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却一直没有现身。 他如果真的想藏,自己怎么能找得到?明如月,我已经没有耐心和你玩躲猫猫的游戏了,他手中的信件被他丢开,如果再让我找到你你还敢逃跑的话,我绝对饶不了你! 明如月出了“疏狂一醉”,走在街道中,忽然一柄剑拦住他的去路,他立刻护住孩子,袖中银针滑到手中,“什么人?” 剑主人从巷道后面走出来,手中的剑逼着他连连后退,他问身后人,“是他吗?” 他的身后一人探出头来打量了两眼明如月,“没错,就是他!” 这些人应该死中原武林门派中的人 分卷阅读47 分卷阅读48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8 ,他怎么会惹上这些人?明如月警惕的盯着他们,如果动起手,难免伤到明儿,他张口,正想问话,对方先开了口,“把小魔物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那些人盯着他怀中的孩子,他侧身护住孩子,“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不懂?别装了,你抱的这个孩子,是异域邪教的教主,这个小魔物要是今日不铲除,等到长大必然为祸中原武林,你把他交出来,我们都是江湖正道人士,不会伤害不相干的人!” 藏在袖中的银针已经蓄势待发,他缓步后退,这些人步步紧逼,“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邪教教主。” “我们可不会找错人,异域邪教的人来接他们的教主的时候,要不是我们,你怎么能逃得出去,恐怕早就死在那些魔头的手中的!你得感谢我们,把小魔物交出来!”持剑人身后的人对他伸出一只手。 看来是馗门的人,当时就是有馗门的人插手他才能逃出来,浅雾的所为已经让这些所为的江湖正道人士将矛头对向了明儿。 他的身后也围上了人,看这些手中的剑和衣着,恐怕不是同门中人,难道中原武林为了一个孩子,已经倾巢出动了吗?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休想!”明如月趁着他们防备有所松懈,挥手甩出银针,银针飞射出去,他们舞剑去挡的功夫,明如月趁机飞身上了最近的屋脊。 却在接近屋脊的时候被人临空一掌,若是在平日里,这一掌轻易就能躲开,但是怀中抱着明儿,明如月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为了保护明儿,他只能反身迎上。 拼力纵身道屋顶上,屋顶上已经等满了武林各派的人,他环视着四下的人,冷哼一声,“为了这么一个孩子,需要劳烦这么多人来,中原武林原来就是这么以多欺少的!” 他攥紧双拳,现在中了一击暗掌,对付这些人如果单单只是他一人还有胜算,此时怀中抱着明儿,根本就无法动手,当年爹爹就是被这些所谓的江湖正道人士逼入绝境的,现在自己果真要步爹爹的后尘吗? 他移动脚步,观察着这些人强弱,馗门是中原第一大门派,馗门的人自然是最不好对付的,其他的人……他看准右面的那些人,闪身过去,拂袖洒出药粉,没有想到离开千筀城会遇到这么多麻烦,他带的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不管怎么样还是走为上计。 那些人中药到底□□,其他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馗门的人迅速集结堵住他的去路,“想跑!既然和我为敌,那他和那个小魔物都不要放过,给我上!” 那些人得到命令,鱼跃而起,这里明明还是王都城内,街道上的人却已经没有踪影,明如月抱着明儿只守不攻,这些人来势汹汹,现在的他手无寸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连药璬都留在月赎命那里,穷途末路! 明如月袖中所有银针都到了手中,只能了拼死一搏了! “住手!” 就在他手中银针即将飞射出来的时候,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明如月一怔,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不速之客。 楚潇飞身落到明如月身边,还好自己没有王都,看见街道上的人进了家门,察觉不对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他的担心果然没错,他将人护在身后,面向那些人,“好久不见啊各位,怎么?联手起来欺负人?” 馗门为首的人冷哼一声,抬手手中木剑剑尖指向他,“楚潇,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潇轻佻一笑,“江湖中人都在这儿,我当然也不能落下,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对面的人脸色一青,“我警告你,少在这儿碍事,这个孩子是异域邪教的教主,今日我们要杀了他,为武林除害!” “切。”楚潇摊开双手走到他身边,“你说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是武林大害,那个孩子是杀了你全家还是灭了你满门?” “你……”争口舌之快争不过他,“我懒得跟你废话,你不过是江湖小贼,我们正道的事,你最好少插手,否则连你一起杀!” “是吗?”楚潇反问,嗤笑一声,“过河拆桥果然是你们这些正道的手段,我记得馗门门主让我盗姑寒峰的避毒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楚潇话音刚落就人群中就有人愤怒出声,“什么!避毒珠原来是馗门盗的,你们号称中原第一大派,竟然也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就因为他一句话,那些人就这么沉不住气,楚潇看向姑寒峰的人道:“偷鸡摸狗?你们姑寒峰峰主让我取长虹宗金蚕宝甲这件事不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谓嘛!” “什么!”长虹宗的人也炸开了锅,“好你个姑寒峰竟然是你们!敢盗我门至宝,今天我们就为中原武林肃清门户!” 眼看着就要窝里斗了,有人开口打断他们的动作,”大家不要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小魔物,其他的事,等解决了小魔物再说!” 原来还有明白人,楚潇接着道:“哦,对了对了,天剑派的万年雪参还是长虹宗让我盗的,这么说来,长虹宗你们自己也是武林败类,不如自我了断,为武林清理门户如何!” “楚潇,你够了!”馗门的人冷喝出声,“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楚潇反问,“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天下武林的人都知道我楚潇是一介小贼,却从来没有哪个门派要杀我为武林清理门户,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图便利,怎么着,现在沆瀣一气来对付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还觉得自己是正派吗?” “你……”馗门人气得双目圆瞪,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长虹宗的人开了口,“楚潇,你是那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不过我们今天要杀了那个小魔物永绝后患,这件事不归你管吧!” 昏了头的众人反应过来,楚潇回身看了一眼明如月,怀中的孩子居然安安静静地不哭不闹,还真是小魔物,这么小就会不动声色,他冷哼一声:“你们要干什么,的确不关我的事,但是这个孩子你们动不得!” 众人面面相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为邪教的人办事?” 他摆摆手,“那倒不是,不过——”他停顿片刻,环视着一众人,一字一顿道:“你们口中的小魔物,是我儿子!” 众人皆是一愣,楚潇轻笑一声,一把拉住明如月,“拖延了这么长时间才来,好了,你们的对手到了,我就陪你们玩了!” 他说着,使出一招“冷月穿云”带着明如月飞身逃跑,浅雾他们也一直在找明如月,好在他手中还有雪减当初给他的那块玉,用玉可以让浅雾找到他们,没有雪减,这天下没 分卷阅读48 分卷阅读49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49 有一个人的轻功能和他相提并论,带着明如月一路逃到千筀外的筀竹林中他才敢停下,还好刚才浅雾及时赶到,不然自己和明如月都要死在那里了。 在筀竹林中红落定,明如月才终于反应过来,抱着明儿的手后怕的轻颤,手中的银针都掉落到了脚下,他轻颤着唤道:“楚……潇……” “啪——”楚潇回身一耳光甩在他脸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儿在父亲的巴掌落在爹爹脸上的瞬间啼声大哭,毫无预兆。 明如月被打懵了,连怀中的孩子都忘了哄,震彻地失去了动作,目光一点点移到楚潇身上,微微摇首,压抑地轻喘着,楚潇喘着粗气,颤抖的收回打了他的手,“明如月,我不管你因为什么,以后不许离开我身边半步,你想死可以,但是别带着明儿去送死!” “我……”明如月眼中噙着泪,抬眼瞪着,却是张口无言。 楚潇不敢去看他的双眼,别开脸,“我警告你,以后要是还敢随便把明儿带走,让明儿置身险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跟我回去!” 他说着伸手去拉他,明如月一把甩开他的手,后退着摇头,“我不会把明儿交给你,我不会跟你走!”噙在眼中的泪滑落出眼眶,明如月不停地后退,“明儿是我的孩子,不能交给你!” “你疯了!”楚潇一把禁锢住他的双肩,他双手忽然脱力,怀中的孩子脱手,楚潇迅速出手,将孩子接住,瞪向他,“你想杀了他吗!” 明如月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后退,“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 “如月!”楚潇终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一靠近他他便往后退,怀中空空如也却还做着抱着孩子的动作,“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更不会跟你走……” “如月!如月你怎么了?如月看看我,我是楚潇,如月,如月……”楚潇步步逼近,明如月忽然背过身去,跪在地上,好像怀中真的护着一个孩子,“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我不会把孩子交给你……” 明如月好像时受到了蛊惑,楚潇伸手想去拉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童稚的声音,“你把孩子交给我,他就没事了,真是麻烦,这么点小事还要我亲自出马!” “鬼医!”楚潇回身看到那个生着童颜的人,下意识的抱紧的怀中的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接那条蛇妖的小教主回去的。”鬼医一步一步向楚潇走近,手中一支赤红色蜈蚣在原地转着圈,“为了得到那只蛇妖的蛇胆,我可是废了好多功夫,现在那只蛇妖非得说要辅佐了小教主长大,才肯给我蛇胆,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了,把这孩子交给我,我那他去换蛇胆。” 见楚潇有所迟疑,鬼医邪笑一声,“你不想让他活了吗?看看他的样子。”他目光盯着明如月,手却掐住了手中的蜈蚣。 明如月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忽然说不出话来,却还在紧紧护着不存在的孩子,“你对他做了什么!” 鬼医摆出无辜的态度,“我什么都没做,是他体内的絷灵蛊,真好用,都已经解开了,只剩下一点残部还能控制住他,这么好的入蛊术怎么就失传了呢?”他说着,目光忽然变得危险,“赶紧把孩子给我,不然我就真弄死他了!” “你……”楚潇瞪着他,看看明如月,又看看怀中的还自己,就算是放弃明儿也一定要保住明如月,楚潇,你还在犹豫什么? “再不给我,就真的弄死他了!”鬼医已经失去了耐心,明如月倾倒下去,就快没了生气。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见楚潇有了动摇,鬼医又道:“别忘了,雪减可是为了这个娃娃死的,于情于理,这个孩子都该交给皈依圣教,你把他给我,我就不折磨他了,再考虑下去可就晚了!” “你能保证皈依圣教不会伤害他?”楚潇明知道浅雾是在完成雪减的命令,明儿是皈依圣教未来的教主,他们又怎么会伤害他? 鬼医走到他面前,“先不说他是皈依圣教的教主,只有皈依圣教是他的归属,现在整个中原都知道他的身份,中原武林人集结起来追杀他,你觉得小小的机关城能挡住那么多武林人吗?把他交给皈依圣教,只有浅雾那条蛇妖能保护得了他!” 楚潇仿佛也受到了蛊惑,将孩子交出去,交到鬼医的手中,鬼医在结果孩子的瞬间,掐断了手中的蜈蚣。 “你干什么!”楚潇动作快过了头脑的反应,一把掐住鬼医的脖子,鬼医猝不及防,差点将怀中的孩子扔掉,见楚潇这么大反应,他嗤笑一声,“怕什么,放心,我只是把他体内的絷灵蛊残部给处理掉了。” 听到他的回答,楚潇松了一口气,缓缓收回手,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你要保证,不会伤害这个孩子。” “当然不会,这可是皈依圣教的教主,谁敢伤害他?哈哈……”鬼医的笑声渐行渐远,楚潇才回过身去,蹲下将明如月抱起,昏迷的人身子还紧绷着,很害怕孩子会被人抢走吧!不过鬼医说的对,如月,我们已经没办法好好保护明儿,交给皈依圣教,才是唯一的办法。 他纵身而起,朝着千筀城飞去…… 天色渐晚,明如月缓缓张开双眼,看到的是千筀城中的陈设,他环视四面,目光落在床边的摇篮上,“明儿……”他撑坐起来,身子似乎受了重击,浑身无力,他下床支持着走动摇篮边,孩子不在摇篮中。 一瞬间,所有的事都涌入脑中,他带着明儿从“疏狂一醉”中出来,遇到中原武林的追杀,是楚潇救了他们,楚潇还打了他,然后……然后……孩子呢?他抱住头,“孩子呢?孩子呢?明儿……” “如月!”楚潇去找血寄过来,一进门就看到明如月抱着头跪在摇篮边,神情痛苦,他冲上前去,抓住明如月的肩膀,“如月你怎么了?如月……” 听到楚潇的声音,明如月抬头,一把抓住他的手,“楚潇,明儿呢?明儿呢?有人、有人要抢我们的孩子!” “如月……”楚潇欲言又止,明如月忽然意识到什么,情不自禁的摇着头,“不,不,明儿,你把明儿弄到哪儿去了?你把明儿弄到哪儿去了! “如月,我……”他现在这个样子,楚潇真不敢告诉他,明儿已经交给了鬼医,明如月疯了般地不停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带着明儿离开了,我求你了,把明儿还给我,把明儿还给我!” “如月,明儿……”楚潇眉头紧缩,为什么会这样!明如月眼中噙满了泪,“都是我不好,楚潇,我求你了,把明儿还给我,你、你……去找慕寂年,你去找墨缘,你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把明儿还给我!” 楚潇狠下心来, 分卷阅读49 分卷阅读50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0 “明儿交给皈依圣教了!” 明如月一怔,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眼中的泪滑落下来,他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他不停得重复,“不、不……明儿是我的孩子,你怎么交给别人?你把明儿还给我,你把明儿还给我……” “如月、如月,你听我说!”楚潇禁锢住他的身体,看着他噙满泪的双眸,“中原武林已经知道明儿是皈依圣教的教主,现在所有人都在追杀明儿,凭你我的力量根本无法保护明儿,只有皈依圣教才能保护的了明儿,你放心,有浅雾在不会有任何人伤害明儿的!” 明如月目光一点一点地落回到他身上,“呵……呵……哈哈……”他哭笑一把挥开楚潇的手,“你把明儿交给了别人哈哈哈……楚潇,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你根本就巴不得明儿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吧!” “如月!”楚潇按住他的双肩,“明儿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想让他受到伤害,你放心,明儿没事,明儿没事的!” 明如月推开他的双手,缓缓起身,后退两步,噙在眼中的泪顺着脸颊滑下,他不停地重复着,“明儿……明儿……” 他已经彻底崩溃了,楚潇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他双目失神,呆滞的望着前方,不停地唤着孩子的名字,楚潇缓缓将他揽进怀中,轻声在他耳旁道着,“没事的,没事的,明儿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明如月在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地道:“我要杀了你!” “呃……”楚潇没来得及反应,心口已经被刺进了三只银针,明如月一把推开他,转身往厢房外跑,“如月!”楚潇顾不上心口的伤,一招“浮云无定”闪身到他面前,迅速点住他的穴道,明如月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楚潇接住他的身子,口中一阵腥腻,吐出一口乌血,他拔出三支银针,银针上有毒,明如月是真的想杀了他! 后面跟来的血寄看到,赶紧开口,“别动真气,小月儿的针上有毒,快封住血脉!” 楚潇依照血寄的话封住心口血脉,“如月他……” 血寄推着轮椅上前,“你先带他进去。” 进到屋中,血寄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楚潇,“还好小月儿身上没有带什么□□,这是解药,吃了就没事了。” 楚潇接过瓷瓶,“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如月他对明儿……” 血寄推着轮椅上前,目光落在床上的人身上,“这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雪减,小月儿早就死在冥雪那人手中了。” “可是如月现在这样,该怎么办?”楚潇眉头紧缩。 血寄长叹一声,道:“万不得已就只能用金针封他记忆了。” “什么?可是……” “外面的事,都与小月儿无关,我只想让小月儿好好地过完一生,就算是对他的弥补吧!”血寄从袖袋中拿出针袋,从针袋中取出一枚金针,“把他扶起来。” 楚潇犹豫了,他也知道这是现在唯一最好的办法,但是他真的不想用这种方法来控制明如月,这和下蛊有什么区别?这样明如月就真能好好的过完一生了吗? “楚潇,你在犹豫什么?”他迟迟没有动作,血寄再次开口,“我也不想这样控制小月儿,可是不这么做,你能时时刻刻都看着小月儿吗?还是你能让小月儿放弃去找小明儿?皈依圣教的人,中原武林的人,你能对付的了吗?” “我……”楚潇张口无言,“我不想用这么低劣的办法控制他,是我不能保护明儿,不应该让他来承受这些。” 楚潇攥紧双拳下定决心,“我会让他接受的,不要用这种办法控制他,你既然希望他好好过完这一生,就不要用这种办法控制他!” 血寄愣了片刻,跟楚潇相比自己的确是不配得到百苓的爱,小月儿遇到的人比他爹爹遇到的人好太多了,他点点头,妥协道:“好,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小月儿,小明儿在皈依圣教不会受到伤害,如果……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带着小月儿,去皈依圣教,只要能让他好好,做什么都是对的!” 楚潇颔首,血寄推动轮椅上前,拉过明如月的手,把住他的腕脉,“他已经没事了,鬼医是的确将他体内的絷灵蛊残部处理掉了,你好好照顾他,我也该离开这里了。” “你要去找他?” 血寄沉默片刻,“找他?还找的回吗?既然有你在小月儿身边,我只是想去陪着他,我会把当归他们都留在千筀城。” “你一人去,可是……”楚潇的疑虑还没有说出口,血寄从轮椅上起身,丢开轮椅,一步一步走到厢房门处,“你……” 他回身,看着床榻上昏迷的明如月,“我的双腿早就好了,我一直不站起来,不过是为了让小月儿心存愧疚,至少不会彻底成为冥雪那人的武器,我是神医月神,就算是自己也能治得好,所以,我不会旁人走,他——只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楚潇看着血寄一步一步的走出去,那个二十年前犯下的错,他是否到现在都不能原谅自己?楚潇回首,看着明如月,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但他知道,对于明如月来说,明儿可能比性命还重要,但是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明如月更重要! 他在明如月的身边合衣躺下,他耳畔回响起了明如月的话——“楚潇,我求你了,把明儿还给我,你、你……去找慕寂年,你去找墨缘,你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把明儿还给我!” 傻瓜,我不会去找墨缘,更不会去找寂年,我只在乎你,我会让你明白的,我心里只有一人,那个人——是你!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明如月昏睡了两日都没有醒,楚潇传信告诉了月赎命,月赎命在第二日回到了千筀城。 “璟儿他到底怎么了?”看到昏睡的明如月,月赎命皱眉将目光落在了空空如也的摇篮中,“明儿呢?” 楚潇焦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看看如月,他已经昏睡两天了,都没有醒的预兆。”明明血寄已经说过明如月没事了,为什么他昏睡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醒过来,楚潇已经解开了他的穴道,他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还没有醒过来。 月赎命颔首,上前坐到床榻边,拉起明如月的手腕把脉,脉象一切正常,他沉思片刻,摇摇头,道:“璟儿他没事,或许真的只是累了,让他睡吧,睡醒了就没事了,你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楚潇传信给他只说明如月已经带回千筀城了,却没有说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刚回千筀城就被楚潇拉到了这里。 “如月他,真的没事吗?”楚潇再三向他确认,月赎命肯定地点点头,他才终于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雪减之前说等孩子出世要将他当做下一任的教主,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1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1 浅雾来中原要带走明儿,如月一人是遇到浅雾,恰巧被馗门的人撞见,馗门的召集了中原武林,现在中原武林上下都要追杀明儿,我只好把明儿交给了鬼医爻氏,现在只有皈依圣教能保护得了明儿。” “你把明儿交给了浅雾?”月赎命目光落在明如月的脸上,难怪明明没事他却不愿意醒过来,是害怕醒来面对这个现实吧! 楚潇无奈颔首,“我也不想将明儿交给旁人,可是千筀小小机关城,不可能对付得了中原武林那些人,所以,只有把明儿交给皈依圣教才能保护他,可是如月他……他知道这个消息就崩溃了,一定要去找回明儿,我只好点了他的穴道,他到现在没有醒。” 楚潇是真的在担心明如月,月赎命从袖袋中拿出几支银针,将银针交到楚潇手中,道:“放心吧,璟儿他没事,你如果想让他醒过来,就用银针刺进他的风池穴和清明穴,这件事不是你的错。” 如果楚潇像当年的父亲一样,他就直接带着明如月离开他身边,可是偏偏楚潇的心这么不明,就连他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楚潇接过银针,月赎命起身往屋外走去,“赎命兄弟,你……” 月赎命头也不回,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明儿是你们的孩子,没有雪减现在璟儿不会还活着,可把明儿送出去,璟儿不会轻易放过你,楚兄,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们,我只希望你能帮璟儿走出来。”月赎命言罢走出去。 楚潇目送他离开,看着手中银针,犹豫着拿起一支银针,他拿着银针靠近明如月的时候,昏睡了两天的人动了动,缓缓张开双眼,拿着银针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明如月一睁眼便看到他拿着银针对着自己,神情一滞。 楚潇慌忙收回银针,“如月,你醒了,你别误会,赎命兄弟说……” “楚潇。”明如月开口打断他,不知道是不是昏睡了两日的时间,让他理清楚了思绪,明如月双目清明,唤出他的名字时平静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楚潇微微愣神,“我在……” 他撑坐起来,目光落在空摇篮上,停留片刻,轻笑一声,“这场闹剧,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什……么?”楚潇有些恍惚,迟疑的吐出两个字来。 明如月长叹一声,抬眼看向他,露出了一贯笑意,就像他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对他说“在下明如月”的那种笑意,疏离、虚伪,他道:“我们……”他的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受伤,唇角却始终挂着那种让他心疼的笑意,“我们该结束了,这个意外地孩子没有了,我们也该结束了。” 楚潇下意识地摇头,“如月,明儿他只是不在我们身边,我明儿他没事,你别胡说八道,我们……” “我没有胡说。”这一刻的明如月冷静的异常,他轻声地说着话,就像最初见到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如月大夫,“我原本是为了娘亲而活,可是我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娘亲,现在已经摆脱了岁重的控制,所谓的娘亲也已经不在了,呵……” 他自嘲轻笑一声,楚潇连连摇头,“如月,你不需要为任何人而活,你为自己而活难道不好吗?” 他完全没有在意楚潇说的话,只是慢慢的说着,“我以为孩子出世,我们会一直这样生活下去,让这个孩子好好地长大,平凡的过一辈子呵……可是我错了,这孩子连娘亲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好好的长大呢?” “如月……”楚潇无言以对,他也希望这个孩子能好好地过完一生,不想让他和江湖有任何瓜葛,可是…… “楚潇。”明如月吐出他的名字,“我曾经真的爱上了你,我多害怕你会离开我,我一直都知道,我在你的眼中,只是墨缘的替代品,我知道你找了墨缘很多年,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我害怕,害怕墨缘有一天会回来,害怕你会不要我。” “不。”楚潇只剩下摇头,“我不会的,如月,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你相信我,相信我……” 明如月苦笑着,“可是我没有想到,我还没有等到你不要我的那一天,就先把我的孩子弄丢了。”他轻摇首,“多亏你弄丢了孩子,我都快忘了,我可是个男人,怎么会做这些相夫教子的事?” “如月,你别这么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你很在乎明儿,但是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明儿,只有在皈依……” 明如月一口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解释了。”他起身下床,“孩子而已,丢了就丢了吧……”他睡了太长时间,他浑身无力,一步一步缓缓向外走去,楚潇上前,却不敢拦他,他问,“如月,你想做什么?” 明如月神情一滞,停下脚步,“我……想做什么?”他反问道,眉头渐渐皱起,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从出生开始就离开了自己的爹爹,从记事开始就成了岁重的武器,为了娘亲,才无论怎样都一定要活下去,我……我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渐渐回到楚潇的身上,唇角还挂着受伤的笑意,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对……其实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根本就不用活下去了……” 他忽然说出这样的话,楚潇下了一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如月,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死了,明儿就没有爹爹了,你不是很在乎明儿吗?” 明如月没有反抗,喃喃道着,“我已经没有明儿,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原来没有娘亲,孩子是唯一支撑他活下来的原因,他把孩子交给了皈依圣教就是夺走了明如月生的意愿,他将明如月揽进怀中,“如月你听我说,你还有哥哥,你还有父亲,你还有我,你想见明儿,我们就去皈依圣教,我带你去异域,好不好?好不好?” 明如月呓语般得道着,“我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爹爹?爹爹,没有爹爹又如何?根本不重要……” “你别这么说,如月,我爱你,我爱你,你难道不在乎我吗?我们不去想其他的,就好好活下去,没有人威胁你,没有人强迫你,好好活下去,好不好?”楚潇语无伦次的在他耳边说着。 明如月抬手,将他轻轻推开,看着他的双眼,“爱?可我……不爱你。”他背过身去,你该爱的不是我,是慕公子,慕公子失去了记忆,却还记得你,他那么爱你,愿意为你失去生命,这样的人,才是你真正该爱的人。” “你见过寂年!”楚潇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 这原本该是刺耳话,现在落在明如月的耳中,他却没有感觉,终于心死了吗?他自嘲轻笑,“见过,他还活着,你想去找他吗?他会想起你,你还想再伤他一次吗?楚潇,我们该结束了。” 结束!结束!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结束,楚潇从未听到过比这更刺耳的话,他 分卷阅读51 分卷阅读52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2 一把扳过明如月的身子,让他看着自己,“我是不能伤寂年,可是如月,我真的爱你,如月,我知道,你很在乎孩子,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你不要再胡说了,我们结束不了的!” 他将他一把抱起,往厢房中走,反手将门狠狠地关上,走到床榻前将他一把扔在床上,欺身上来,粗暴的一把将他的衣裳撕开,“没有孩子就活不下去吗?那就再生一个孩子,只要有孩子在,我们就要永远在一起!” 楚潇现在的样子让明如月害怕,他挣扎着想让他放开自己,“不,不要……”他使劲想将他推开,这一幕如此的熟悉,如果不是当初的自己无能,怎么会有这些的是是非非?同样的事他绝对不允许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两次! 楚潇已经将他的衣裳全都撕开,发疯般的侵占他,连当初的明如月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现在的这副被孩子折腾过身子,再一次被他侵犯,明如月双目失神,为什么?为什么要一再再而三的这样对他? 第40章 第四十章 楚潇清醒过来恢复了理智,昨晚的种种涌上心头,明如月现在恐怕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吧,他深吸一口气,侧首去看向身边的人。 明如月不知何时醒来的,睁着双眼看着头顶上方,仿佛透过屋顶看了什么,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楚潇下意识的朝着他目光所向的方向上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心里咯噔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在明如月眼前晃了晃。 明如月慢慢偏过头看着他,一言不发,神还在,楚潇松了一口气,收回手,坐起身来,道:“对不起,昨晚我又对你做了这种事。” 明如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楚潇有些诧异,骂他也好,什么也好,他这样不说话,反而叫他心慌,楚潇俯下身,明如月的目光跟着他的脸,“如月,你想打我想骂我,我绝对不还手。” 明如月依旧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就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闹剧,他只是个旁观者,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楚潇轻叹一声,他这么平静,却让他比看着看崩溃还要心慌,他翻身下床,对他道:“我打热水,你在这里等我。” 明如月的目光一直跟着他,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连点头都没有,楚潇后退着走出厢房,明如月的目光终于收回,直直的看着上方。 走出厢房,楚潇心里愈发的慌张,明如月这样不说话,让他好害怕,是不肯原谅自己吗?那就是拿着匕首往自己心口扎也好,为什么要这样不说话? 他打回热水,让明如月洗身子,他乖乖的下床,走进浴桶中,让热水将自己整个人浸透,楚潇触碰他,他也不躲闪,任由他帮自己擦洗,任由他帮自己穿上衣裳,他的样子就像个没有神傀儡,任人摆布。 帮他穿好了青衫,千筀城的弟子来送饭,明儿被他送给皈依圣教的事,千筀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大概是因为这样,来送饭的弟子没敢多说话,放下食盒就离开,楚潇引着明如月在桌边坐下,将碗筷放在他面前,“如月,吃饭好吗?” 明如月目光一点点移到碗筷上,抬起双手,拿起碗筷,依照他说的开始吃饭,真的就只是吃着碗中的饭,楚潇夹起菜放进他的碗中,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只是不说话,好像除了不说话也没什么不对。 他就这么吃着,楚潇就这样看着,吃着吃着他忽然停下来,放下碗筷,看着他,他看着他,一如他看着他,只是一个满是担忧,一个面无表情。 他的神情波澜不惊,却目光如炬,楚潇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你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吗?” 他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垂下眼帘,楚潇一把放下碗筷,似乎是他的动作吓到了他,明如月抬眼,目光中带上了一点似有若无的惊恐,楚潇一把将他拉起来,握着他的手腕,“你别这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对,你不是想杀我吗?”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抓着明如月的手让他握着匕首,“我绝对不躲,你想捅几刀,捅啊,你以为你不说话,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好受,你以为这样一切就都没发生过吗?” 明如月目光中带着惊恐,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楚潇微微松手,匕首便落在了脚边,发出一声脆响,楚潇放开他,他垂下眼帘,一动不动,“如月,你到底怎么了?” ……“他不想面对自己,现在的他就是一具没有心神的空壳,楚潇,你到底做了什么,害他变成这样?”月赎命看着眼前的弟弟,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自己将自己变成傀儡,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害怕成这样? 楚潇带着他来找月赎命,却得到这样的回答,他情愿明如月一醒来就拿着匕首对着他,狠狠的捅他一刀,都比他封闭自己的心神,把自己变成傀儡让他好受,楚潇摇摇头无法回答月赎命的问题。 “我只是……他在乎明儿了,他都快崩溃了,我先让他再生一个孩子,我以为这样,他就不会……” “你强迫他?”月赎命一口打断他的话,厉声反问,在岁重的手下活了这么多年,明如月怎么会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以至于要把自己变成一个傀儡? 楚潇无力的垂下手,强迫!对,哪一次不是自己强迫他,同样的事在他身上发生两次,“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赎命兄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如月,难道让他一辈子都像这样吗?” 月赎命摇摇头,“不是我不想帮他,他的我弟弟,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他好好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让他变成这样,恐怕也只有你才是解开他的心结。” 月赎命走到楚潇面前,“他的伤在心上,不是药石能医好的。”他回身,目光落在明如月身上,“这样也未尝不可,至少璟儿不会再受伤。” 这样也未尝不可,至少他不会再受到伤害。 楚潇以为真的能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他甚至想如果找不回当初的明如月就算了,至少现在的他,会乖乖的吃饭,说什么他都会做,不会再去想明儿,不会再去做傻事。 一个月后—— 楚潇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他吃饭的时候帮他夹菜,就像是在照顾一个孩子,一个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孩子,他永远学不会自己夹菜,让他吃饭就只会吃碗里的饭,在千筀城这样待着楚潇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乐此不疲的每天做着同样的事,明知道明如月不会给他任何回应,他还是喜欢和他说话。 城中弟子送来的饭菜一直都没有变过,明如月也不在乎饭菜的味道,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吃饱了就自己放下碗筷,就像是单纯的为了活着。 楚潇夹起一块鱼肉,耐心的把刺挑出来放在他碗里,“这东西你肯定不会自己吃,我还从来没有帮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3 别人做过这种事,尝尝为夫亲手挑鱼刺的鱼。”看着他把鱼肉送到嘴边,楚潇觉得有些好笑,忽然他丢下碗筷,扶着桌角一阵干呕。 那一刻,楚潇没有想到,他是真的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当从月赎命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楚潇忘了行动,他有喜了,“那……那他是不是会恢复?他不就是因为,因为明儿才会变成这样,现在我们又有孩子了,他是不是就会没事?” 月赎命给不出他答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让璟儿变成这样的是不是明儿,但是这个孩子,璟儿想平安生下来并不容易,楚潇我恐怕没有能力,只能去找父亲!” “什……么意思?” “璟儿生下明儿之后身子一直没有好,我听父亲说过,璟儿怀着明儿的时候,从一个月便开始害喜害得离开,父亲用尽了法子他却越来越严重,当时璟儿内力深厚,才能维持到胎动期。”月赎命轻叹一声,“为了明儿,璟儿的内力已经化散了半数,如果再像头一次那样,只怕……” “怕什么?”楚潇追问。 “只怕这个孩子还没有长大,他就不行了,父亲在兆肃的竹屋,你带着璟儿去找他,要保璟儿和孩子平安,就只有父亲了。” “那你呢?” 月赎命从怀中拿出两样东西,是两块一模一样的玉,“这是,药璬?”楚潇曾经在滨海岛上见明如月拿出来过,那一次他就是要用药璬来找三幻璎珞,只是后来没有用上。 月赎命点点头,“药璬原本是一整块,后来父亲将它断开,半块留在了自己身上,半块给了爹爹,药璬是维系月神家族命脉的东西,爹爹在其中半块上渡了真气,用药璬能找到当年安平城中的至宝,那样东西或许能让璟儿恢复。” 楚潇问道:“你要去找那样的东西?” 月赎命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都已经照顾了璟儿这么久,璟儿丝毫没有起色。” 楚潇又道:“那你知道那样东西的下落吗?” 月赎命摇摇头,“我不知道,爹爹去世之后就不知下落,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但是父亲说,当年爹爹就是因为有那样东西,才能平安的生下我和璟儿,只要有药璬在手,我想,应该能找到。” “好,我带如月去找血寄。” 楚潇看着身边的人,想起了那一次的中原的相见,他低着头,下定决心般得对自己说,“楚少侠,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当时的根本就不相信男人会怀孕的他,怎么会想得到有朝一日,他们甚至还会有第二个孩子。 如月对不起,但是这一次,我绝不会不会让你和孩子再受到一点伤害! 他带着明如月出了千筀城,身边的人面色波澜不惊,就像听不到他们说的话,明明那么在乎孩子,腹中的孩子,他却像没有感觉到,楚潇想让他活着,他就这样活着,感受不到悲伤,也同样感受不到快乐。 看着他们离开,月赎命轻叹,璟儿,这便是你的命数……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什么?怀孕!”听到楚潇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血寄见鬼似的一声尖叫,“楚潇啊楚潇,你知不知道小月儿现在的身子不可能在孕育出一个孩子了 ,你怎么能让小月儿怀孕呢?” 他喋喋不休地围着楚潇转了一圈,采取查看明如月的身体情况,“多长时间了?” 明如月静静看着他们,楚潇回答道:“一个月,昨天我喂如月吃鱼的时候,开始了孕吐,才发现的,我也没想到他真会再怀上孩子。” 血寄听到他的话,重点却落在了那个“喂”字上,“‘喂’他?小月儿这是怎么了?” 血寄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明如月的不对劲,从进屋开始明如月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原本他还以为是这件事,明如月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才发现,不是简单的不说话,明如月的目光似乎很无神,对他们说的话也完全没有在意。 明如月变成这样是在血寄离开之后,之后月赎命说明如月变成这样药石是医治不好的,所以血寄也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楚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血寄解释。 看着楚潇一脸为难的样子,血寄也明白了几分,“是因为小明儿吧,没有了小明儿,小月儿的心已经崩溃了,所以这就是你让小月儿怀上这个孩子的原因?” 果然是过来人,他还什么都没有说,血寄就已经猜出了所有,楚潇无奈的点点头,血寄恨铁不成钢,“糊涂啊!楚潇……”他指着楚潇,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楚潇急着要解释,“明儿只能待在皈依圣教,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要带如月去皈依圣教,他也不愿意,他还、还有了轻生的念头。”他看着此刻站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只有一双眼还在证明他还活着的人,“我当时就只是想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明儿对他这么重要,只要有一个孩子,就能让他……” “愚蠢!”血寄一口打断他的强词夺理,“你想让小月儿再生一个孩子,你有没有问过小月儿的意见?你强迫他,就等于在他的伤口上又刺了一剑,小月儿没有走火入魔就已经是万幸了!” 楚潇闭嘴,他事后也知道是自己当时的做法太武断,他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明如月的样子,虽然已经冷静了下来,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做傻事。 血寄走到明如月面前,试探的唤了他一声,“小月儿,我是师父。” 明如月放空的目光收回落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还能听得到旁人说话,“他把自己的心封闭了。” 楚潇点点头,这一点月赎命已经告诉过他了,他道:“我知道,赎命兄弟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是我已经照顾了他一月有余,他始终都是这样。” “照顾他是没用的。”血寄引着明如月在桌边坐下,到了一杯茶给他,他接在手中,也没有去喝,看着小月儿被变成这样,他才知道心疼,如果百苓在天有灵,一定会恨死他,恨他对他那么狠心,连他们的孩子都照顾不好。 “小月儿心已死,想让他恢复就要让他的心活过来,你这样每天一日三餐的照顾他,只会让他仅存的一点心神都被磨灭。”血寄拉起他的手为他把脉。 是喜脉,这脉象竟然比怀着明儿的时候还稳,毕竟那时候的明如月内力深厚,孩子在他腹中,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的内力化散,胎死腹中,现在明如月的内力已经在生下明儿之后化散了半数,加上他如今这幅模样,腹中的孩子的胎位越稳,对明如月自身而言反而越危险。 看着血寄一点点皱起眉头,楚潇有些紧张,“怎么了?” 血寄被他的声音拉回思绪,道:“孩子在他的体内,就像是一个寄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4 宿者,宿主的力量越强大,寄宿者就越危险,甚至有可能被吸纳掉,也就是小产,所以当初小月儿怀着小明儿的时候,为了让小明儿平安出世,我在给小月儿的保胎药中加了能抑制内力的药,才让小明儿没有胎死腹中,但是……”他看着目光依旧放空的明如月,“现在小月儿的心神不宁,本身就十分虚弱,这种情况下回助长寄宿者的力量,这个孩子的胎位才一个月就稳得像是八个月的晚胎。” 胎位稳难道不是好事吗?楚潇的疑问还没有说出口,血寄继续道:“小月儿怀着小明儿的时候,害喜反应厉害,那时因为孩子和他都太强大,现在孩子强大,他却虚弱,不会有太强的害喜反应。” 明明是好事,为什么血寄越说眉头锁的越深?楚潇终于开口说出疑问,“既然害喜反应不会太厉害,那如月他也不会有事吧!” 血寄摇摇头,“你错了,他不会排斥孩子,就会让孩子越发的变本加厉,只怕到时候,孩子出世之日,就是小月儿命绝之时!” “什么!”楚潇如遭晴天霹雳,“怎么会……那、那这个孩子,能不能落胎?” 自己究竟是干了什么样的蠢事,害得明如月变成这样,还要害这个无辜的孩子! 血寄无奈摇头,“不能,小月儿现在这样,只怕若是用了落胎药,他连傀儡都做不了,轻者终生沉睡,重者毙命。”他长叹一声,行医这么多年,全天下都知道他神医的名号,可他却救不了自己至亲的人,亲手将百苓推向深渊,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面前他都无法护全。 “难道……难道就只能等死吗?”楚潇攥紧双拳。 “有一样东西或许能救他,只是现在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楚潇一怔,“安平城的至宝?” “你知道?”血寄没想到他居然还会知道一个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陷落了的士城,楚潇摇摇头,解释道:“我并不知道,来之前,赎命兄弟说安平城有一样至宝能救如月,他带着药璬去寻找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原来是这样,当初百苓坠崖的时候,月赎命也不过才四岁,他居然能清楚的记得这些事,血寄自嘲轻笑一声,道:“是,当年我将药璬断为两份,他在药璬上渡上了内力,用的就是安平城的至宝……” 血寄说到这里,忽然没有声音,当年的百苓为了他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他却让百苓失去了一切,最后连性命都失去了,他回过神来接着道:“用药璬的确有可能找得到碧血玉。” “什么?”那三个字,简直是楚潇的噩梦,就是因为那样东西,他让一个人失去了性命,也就是那个人让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生不如死,“你是说,当年安平城失落的至宝,是碧血玉?” 血寄猛地抬头盯着他,“你知道碧血玉!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如果能找到碧血玉,小月儿就有救了。” 楚潇摇摇头,又点点头,“我知道。” 碧血玉,当初王朝公主重症难愈,王上重金让人在中原境内寻找碧血玉,他知道碧血玉在慕寂年手中,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保命的东西拿走,现在碧血玉应该还在王室的手中。 原来小小的鼻血的竟然如此厉害,能解毒蛊,起死回生,难怪当年安平城那么大的士城却还有人觊觎,恐怕就是因为小小的碧血玉吧! 血寄激动的拍案而起,“既然你知道在哪里,就一定能拿到吧!去带回碧血玉,太好了,太好了,小月儿,有救了!” 一定能拿到,他当然能拿到,他可是中原的盗圣,只要他想拿的东西,就一定能拿到,他道:“传信给赎命兄弟,让他回来照顾如月,我去取碧血玉。” “好!”血寄应下,百苓,当年你为了我不惜放弃的东西,如今我要为你拿回来! 楚潇俯身握住明如月的手,明如月感受到,目光移到他的身上,血寄不说他都没有注意到,起初还能从明如月的目光中看到一些情感,现在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明如月的目光越来越冷淡,他这一瞥,什么感情都不带。 他俯下身,在明如月的右眼上落下一个吻,这双眸子,我一定会让你重新恢复神采,他在明如月的耳边轻声道:“等我回来。” 仅仅只是四个字,楚潇没有发现,血寄却仿佛从他无神的双眸中看到一丝别样的情感,就像是……就像是当年自己告诉百苓,等他回来的时候,那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原来小月儿这么相信楚潇吗?那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小月儿,你究竟是在害怕什么?是我的所作为所为让你不敢信任楚潇了吗? 明如月一直看着楚潇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移开目光,血寄长叹一声,走到临阳窗边,推开窗一只翠羽鸟儿飞扑进来,落到明如月的肩头,明如月终于一点点移回目光落在翠羽鸟儿的身上。 血寄将准备好的信件帮到翠羽鸟儿的腿上,主人始终都没有抬手摸摸自己,翠羽鸟儿有些奇怪,跳到了主人端着茶杯的手上,扑棱了两下翅膀,血寄伸手将鸟儿抓住,“阿竹,去送信,送完信,小月儿就没事了。”阿竹像是听懂了他的话,扑棱了两下翅膀,绕着明如月飞了一圈,飞出了竹屋。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楚潇出了兆肃,一路直接到了王都,王城守备森严,想进去并不容易,当初是被王上请进王城,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会回来王城偷东西,他花了整整一日时间,在王城墙外寻找,终于寻到了漏洞,进入王城之中。 混进王城中只是第一步,碧血玉那么重要的东西,王上肯定不会放在轻易就能被人偷拿到的地方,对着诺大的皇宫他有些无从下手。 他攀在宫墙内的树上,看见一个熟悉的人从树下走过,几乎没有思考,飞身跃下去,挡在来人面前,还好此人身边没有带人,是孤身一人,不然在王宫这种守备森严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要被人当成刺客抓起来了。 他飞身落下,“容矜兄弟!” 对方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差点直接拔剑,听到他开口收回剑,送了一口气,“原来是楚兄啊,你怎么会到王城来,我还以为是刺客……”容矜说到这儿忽然停下,“楚兄,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请你出山到王城来。” 楚潇摇摇头,开门见山,“没有请我来,我这次来需要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请你一定要帮我!” 容矜有些犹豫,他和楚潇这个中原神偷唯一一次接触,就是当朝公主,他的兄嫂重病,是楚潇带来了救命的宝贝碧血玉,于情他是应该帮帮楚潇的,但是于理他可是王上亲封的大将军,难道要这样帮着外人偷自己家的东西,怎么都说不过去。 看他的样子是不打算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55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5 帮忙了,楚潇轻叹一声,正欲开口,就听他道:“楚兄需要的是什么东西,只要不威胁到王上,或许容某能住楚兄一臂之力。” 听到他这么说,楚潇长吁一口气,只要告诉他东西在什么地方,剩下的事,他自己能处理好,他道:“我、我娘子怀孕了,我需要碧血玉来保他性命,请容矜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你只需要告诉我,碧血玉现在在什么地方就够了。” “什么?”楚潇这一句话中有两点让他惊讶,第一楚潇这个中原小贼居然都有了娘子,还有了孩子,而第二点,楚潇这次来的目的是碧血玉,碧血玉已经在一月前被他从王上哪里讨来给了清涟,清涟那么在乎慕寂年,碧血玉是慕寂年保命的东西,楚潇想从“疏狂一醉”中带走碧血玉恐怕没那么容易。 如果是三年前的楚潇,可能三言两语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东西拿走,但是如果他记得没错,慕寂年自尽,就是因为楚潇,现在楚潇还想从慕寂年手上拿走碧血玉,同样的事清涟绝对不会让它在慕寂年的身上发生两次! “容矜兄弟,你知道碧血玉在什么地方!”这是肯定句,看他的神情,楚潇就知道他一定知道碧血玉在什么地方,这么为难,毕竟碧血玉那种至宝,任何人都会为难的吧,他道:“你只要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真的很需要他,用过之后我会还回来,只需要九个月,只要我娘子平安生下孩子,我一定会将碧血玉还回来!” 看楚潇的样子不是装的,是真的很着急,容矜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也只能告诉你在什么地方了,能不能拿得到就靠你自己了。” 只要知道在什么地方,这天下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楚潇拿不到的?他连连点头,“好,你快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疏狂一醉’。”容矜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楚潇如遭晴天霹雳,转来转去还是转回了原点,碧血玉是他从‘疏狂一醉’中带走的,现在还要再带走一次吗? 容矜继续道:“当年你从‘疏狂一醉’中带走碧血玉的时候,是当初‘疏狂一醉’的主子慕寂年心甘情愿的给你的吧,但是现在‘疏狂一醉’的主子已经不是慕寂年了,是易清涟,恐怕你再难从那里拿走了。” 楚潇陷于了沉默,他盗东西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就是因为他有一个规矩,盗过的地方绝对不会再盗第二次,经历过大风大浪,难免在阴沟中帆船,他经历过的风浪太多了,就只能避免阴沟了,但是这一次,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要试一试。 他点点头,后退两步,“我知道了,多谢容矜兄弟。” 他说着正欲飞身上宫墙,容矜开口拦住他的去路,“楚兄,你知道慕寂年没有死吧,救他的是他体内的蛊虫,而碧血玉现在之所以会回到‘疏狂一醉’,就是因为即使是现在的慕寂年,碧血玉也依旧是他保命的东西,没有碧血玉,他可能会……” “什……么……”楚潇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上天会如此作弄他,这是对他的惩罚吗?慕寂年和明如月他只能选择一个,可这让他该如何选择?当初在回川的‘疏狂一醉’中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又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来找我帮忙的?” 被他猜中,楚潇尴尬的笑笑,“你这话说的,难道没事我就不能到你这儿来?” 慕寂年唇角始终挂着笑意,只是这笑意中带着浅浅的苦意,他放手桃树,迈步往回廊上的厢房中走去,楚潇自觉地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子,听他轻声道:“能自然是能,可三年了,你总共才来过我这儿三次,头一次你烧了我的欢馆‘碧春阁’,第二次,我好容易才经营起了‘疏狂一醉’,你却带走了我的头牌,第三次,你取走了我的碧血玉,这一次又是什么事?” ……慕寂年挡开他伸过来的手,苦笑道:“我可是‘疏狂一醉’的主子,衣裳穿得多了怎么对得起穿得少的清涟他们?自从前年你带走了我的头牌,我就是‘疏狂一醉’的头牌,衣裳穿好了,还怎么做生意?” 楚潇听他的话觉得不是滋味,“你就不能不作践自己? 慕寂年轻笑一声,抬眸看向他,“不是我作践,寂年原本就是贱命。 ……楚潇抬手,拈起一片落花,凑到鼻前嗅了嗅,“奇怪,都已经六月了,怎么你这儿的桃花现在才落?” “你听说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吗?”慕寂年拈起一瓣落花,道:“这桃树是滨海岛主命人从岛上移栽过来的,海岛和中原季节有差,所以才会出现这诗中一般的情境吧。” 楚潇看着落花若有所思,“这么说,滨海岛主对你真的不错,那你这次帮我偷他的东西,是不是……” 闻言,慕寂年轻笑,楚潇也会怕自己为难吗?他道:“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纵使我是‘疏狂一醉’的主子,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介妓子,我又何必在乎呢?”他说话时,唇角再次渗出鲜血。 ……“楚公子……”清涟低眉顺眼的一唤,楚潇赶紧认输,清涟才是真正的头牌吧,他这招在楚潇这儿百试不爽,算了往事不堪回首,抱着就抱着吧! 见楚潇认怂,清涟这才露了笑脸,只是这笑意意味深长,楚潇心道还好慕寂年不重,他低头去看向怀中人,他怎么会这么轻呢?而且憔悴的很,就算是用胭脂掩盖也掩饰不住他的憔悴,清瘦的厉害,“怎么没多久不见,他就瘦成了这样?” 清涟摇着头,看向楚潇怀中的人,“还没多久,整整一百五十二天,楚公子,五个月的时间!” ……“寂年!”远远看到他,楚潇迎上来,“拿到了吗?” 慕寂年点点头,将手中的璎珞递给他,道:“你们快离开吧,月公子的银针只能困住岛主十二个时辰,快走!” 楚潇点点头,折身往船上走,才走了两步,便回头看向仍然停在原地的慕寂年,“寂年,你不走?” 慕寂年浅笑,道:“我拿自己和岛主换了三幻璎珞,我怎么能走呢?” ……“主子爱的讳莫如深。”清涟缓缓起身,正视着楚潇,“他怕你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后就再也不会来,所以他从来都不敢表露心意,所以就算是他再舍不得,你要离开他也从来都不会挽留,所以就算你要碧血玉,他也没有半分犹豫就给了你!”他字字诛心,“主子身中蛊毒,体内的蛊虫一直靠碧血玉压制,一旦失去它,主子七日内必毙命,主子不怕死,主子说过,如果不是你救了他,他早就死了,可他不甘心,他还想见你,所以就用毒虫入药,保他不死,就算是每日夜里都要受百毒侵心之苦,他也心甘情愿,可即便是这样,也只能保他半年,你走后的一百五十二天,你可知道主子 分卷阅读55 分卷阅读56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6 过得有多苦?” ……“楚公子,你可知道这‘疏狂一醉’为何叫‘疏狂一醉’?” 楚潇摇摇头,清涟苦笑着勾起唇角,“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海岛猛地一震,寝殿的立柱应声断了一根,断木忽的砸下来,直击慕寂年,“小心!”楚潇猛地一跃上床,护在他身前,断木狠狠的砸在楚潇背后,弹落到地面上,楚潇撑起双臂注视着身下的人,一字一句地道:“你若不走,我也陪你留下,陪你一起死在这里!” 慕寂年慌了神,“不!”挣扎着想起身,“你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你不能死!” 慕寂年待他至此,他还有什么资格夺走他活下去的希望?如月、寂年,若非得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我……我怎么能选择得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就算无法做抉择,楚潇终究还是站在了疏狂一醉的门外,他在门外踌躇着犹豫着,始终狠不下心来走进去,门外迎客的公子换了人,他并不识得楚潇,楚潇一靠近他便迎上来,向他行了个女儿礼,道:“爷,里边请。” 白衣公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却没有分毫落在了楚潇的眼中,他沉思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道:“我找清涟,易清涟。” 听到清涟的名字,白衣公子怔住了,讨好的笑出声,抬手去拉拉楚潇的衣袂,“爷,我们家主子是不见客的,也不妨换个人点,楼里的公子多得是……” 楚潇一把拂开他的手,“你去告诉易清涟,楚潇求见!” 白衣公子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后退两步,“好吧,公子稍等。” 白衣公子穿过前楼进入后院中,后院中落花桃树上的花都已经落尽了,浅草软垫上连花瓣都已经见不到了,他穿过回廊,敲开一间房门。 推门进去的时候,清涟正坐在妆镜台前,看着临阳窗外似乎有些出神,他走到清涟身后,轻声道:“主子,楼外有位楚潇公子求见。” 楚潇这个名字一下子将他的游离的神思唤回来,楚潇他怎么还敢来这里?清涟冷声吐出三个字,“赶出去。” 白衣公子面露难色,“可是主子……”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赶出去!”他震怒了,面前的妆镜台手颤了一颤,白衣公子面色煞白,还从来没有见过主子发这么大的火,他唯唯诺诺地正要答话,就听清涟接着道:“叫楼里所有公子都给我记着,日后见到楚潇,不管他要做什么,都给我直接赶出去,不必进来通报!” “是!”白衣公子一转身,猛地怔住了,他嗫嚅着道了一句,清涟不厌烦地回过头,“怎么……楚……潇!” 白衣公子猛地回过神来,迅速道:“我这就去告诉各位公子。”言罢冲出厢房去。 有那么一瞬,这厢房中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但是下一刻,清涟开了口,“楚潇,你还敢来这里!” 楚潇愣了好一会儿,“清涟……你果然还记得我。” 那日他说出送客的话的时候,楚潇就觉得,清涟似乎是记得他的。清涟缓缓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你把寂年害成这样还不够吗?现在又来这里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是,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可是那条命,他已经还给你了,他已经不欠你的了!” 楚潇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是啊,他都把寂年害成这样了,难道还要再害寂年一次吗?如月的性命和寂年的性命,他又怎么能分得出孰轻孰重的? 他垂下首,喃喃道:“是我……是我欠寂年的,是我……” 清涟没有丝毫退让,“你自然是欠他的,不过,只要你以后不再来打扰他,一切就当做从未发生过,你走吧,我就当你今日从未来过。” “清涟,我……”他张口,却还是说不出这荒唐的请求,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碧血玉,若是换作旁的东西,就算是用他自己的性命做交换都在所不惜,可是他不能、不能用寂年的性命去做交换! 清涟平复了心绪,冷静下来,轻声道:“我不想听你说什么,你也不要想再见到寂年,多此一举。你走吧,楚公子,我不是说过吗?走了就再也别回来,你不该出现在寂年的生命中,让他活的那么痛苦!” 清涟缓缓回身去,坐回到道妆镜台前,楚潇上前一步,“我知道,寂年是你救的,是鬼医爻氏用蛊虫救了他,我有办法请来爻氏,让寂年安然无事的渡过余生,只……” “不用了。”清涟果断的拒绝了他的话,“寂年现在安然无事,只要你不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就安然无事,楚潇,你走吧,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 楚潇踌躇了,无谓的事吗?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明如月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容,寂年的性命和如月的性命,他都想保全,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来,是想借一样东西。” 清涟嘲讽地轻笑一声,到现在为止,还想着利用他,楚潇,在你的心目中,慕寂年一直都只是用来利用的是吗?他没有说话,听见楚潇在身后说着。 “我想借碧血玉。” 又是碧血玉,“你究竟想让他死几次?”清涟怒吼出声,拍案而起,合上双眸,“楚潇,我还是高估你了,你为你是在为先前的所为愧疚,当初的你不知道碧血玉是寂年保命用的东西,尚且可以原谅,如今你既然能打听碧血玉在寂年身上就应该知道没了碧血玉,寂年会经历一遍当年的痛,楚潇,在你的眼中,寂年究竟算什么!” 楚潇慌忙解释道:“我会请来鬼医爻氏,不会让同样的事再寂年身上在发生一次,我只求碧血玉一用,用过之后我会还回来,如月命在旦夕,我不想伤害寂年,但是我……” “但是你更加不想伤害明公子。”从门外传来熟悉中带着陌生的声音,楚潇怔住了,他回过头去,看到身着一袭雪纱白舞衣的人,还是一样美的摄人心脾。 慕寂年此刻看着他的目光,就像当年慕寂年,仿佛从来都没有变过,他颤抖着出声,“寂年……你……” 碧血玉放在慕寂年身边一月有余,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清涟感觉的到,容矜当初说过,碧血玉虽然能保全慕寂年的性命,但是也会让他想去自己的过去,果然是这样吗?他已经全都想起来了,所以他的双眸,一日比一日更添了悲楚。 慕寂年走到楚潇面前,“我就知道,你自然是在乎明公子的,他垂下眼帘,眼中的悲楚溢满,楚潇张口无言,想起来了吗? 清涟回身快步走到慕寂年的身边,“寂年……” 慕寂年轻轻摇头,“这是我的命,自从十六岁那年被你所救之后,就注定了,我这一生都只能为你而活呵……”他轻笑一声,“还以为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7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7 可以重生,却还是将你全都想起,楚潇,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但是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 楚潇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即便是想起一切,他还是愿意答应自己的要求,哪怕是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清涟的那句话“主子爱得讳莫如深……拟把疏狂图一醉……” 是啊,慕寂年用尽毕生去爱他,怎么可能拒绝他,可是他……他…… 慕寂年抬起一只手,手中攥着那年他从他这里毫不犹豫的拿走的那块碧血玉,他说:“你想要碧血玉救明公子性命,我又怎么会不给呢。”他抬着手,楚潇迟迟没有去接,就听他缓缓道,“只是楚潇,你从我这里拿走了那么多东西,我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你,这一回,作为交换,你能不能也给我一样的东西?” 楚潇迟疑了,不是他不能答应他,只是他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他,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着慕寂年,许久没有说出话来,慕寂年看着他,他们一个颔着首,一个仰着面,一个满目心疼,一个满眼期待。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楚潇的回应,慕寂年自嘲轻笑一声,拉起他的手,将碧血玉放在他的手心,轻语道:“你救了我的性命,这条命本就是你的,你若想收回便也收回了吧,我还奢求什么呢?” 他缓缓折身,回转身的刹那,被楚潇一把拉住,“寂年,我、我答应你,不管……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你!”他攥紧手中的碧血玉,还带着慕寂年身上的温度,他道:“我会让鬼医保你周全,我……等如月无事,我会将碧血玉完璧归赵。” 清涟看着这一幕,迟迟没有开口,就像当初的一次又一次,慕寂年要为楚潇意味的付出,他阻止不了,现在他甚至不打算阻止,只是这一次,慕寂年他居然学会了向楚潇索取,也好,这样才是“疏狂一醉”的主子,爱的痴狂。 被楚潇拉住,慕寂年缓缓地回过身,眼中滑出了泪,顺着脸颊滑落下,落在雪纱白舞衣上,“真……的……” 他一直在他面前放低自己,直到低的在尘埃中都寻不见自己,楚潇答应的,不过是最轻易的事,他却高兴的忘了我,楚潇点点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寂年在自己面前已经卑微这一点小小的请求被答应都会落泪,他想替他拭掉泪,却害怕那眼泪中承载的东西,自己承受不住。 “不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楚潇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卑鄙过,明知道慕寂年的要求,将会是最简单的,却还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大话来,显得自己的有多高明吗? 慕寂年哽咽了,几乎是一字一顿着道:“带……我离开……‘疏狂一醉”,我……我想看看中原,我想……走过你走过的所有地方……好吗?” 好吗?他带着乞求的吐出这个词,让楚潇的心为之一颤,他想起了在回川时同他说的话 ——你就不能不作践自己? ——不是我作践,寂年本就是贱命。 他重重的吐出一个字:“好!”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慕寂年走了,这一次是离开了“疏狂一醉”,清涟站在前楼的阁楼临阳窗边,看着慕寂年和楚潇一起离开,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落了泪,慕寂年这一走,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楚潇就是慕寂年的碧血玉,没有了楚潇,生与死对他而言,都是虚妄。 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好久好久,他站在窗边迟迟没有离开,直到身后传来的容矜的声音,“你舍不得他?” 他听到了,轻轻地摇摇头,没有回答,舍不得吗?他只是替慕寂年不值罢了,他的目光落在院中的落花桃树上,那时从回川移栽过来的,这里的“疏狂一醉”中的一切都和回川的一模一样,所以慕寂年最后的结果,也没有改变。 慕寂年不值,同样不值的还有那个将桃树移栽到回川的滨海岛主,他们都是可怜人,都爱得太辛苦,其实当楚潇再次出现在“疏狂一醉”中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错了,或许那时候,让慕寂年在痛苦中死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身后的人将他揽入怀中,“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是啊,人已经走了,他还守在这个“疏狂一醉”有什么意义?看着旁人爱得这样苦,他忽然不想让自己也过得这样苦,他回过身,轻轻将容矜推远一点,仰首看着他的双眼,轻声道:“楚潇带寂年走了,你是不是……也是时候带我走了?” 容矜一愣,他告诉楚潇碧血玉在这里,其实是存着私心的,可是看到清涟站在窗边看着慕寂年离开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输了,他没有想到清涟会愿意……跟他走? 他许久没有作答,实在太过震惊,清涟垂下首,轻笑一声,“看来是不愿意了……” 他的话音未落,便被眼前一人一把揽入怀中,“我愿意,我愿意!清涟,我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清涟,你真的愿意跟我走?真的愿意吗?” 高兴成了这样?清涟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他见到慕寂年因楚潇的应答喜极而泣,却没有想到,原来眼前的人,在自己面前,也将自己变成的最卑微的那一个,他一直替慕寂年不值,却忘了这里还有一位为他的不值的人。 他轻声的回应着他,“我拿你自己和你换了碧血玉,是时候该兑现了。” 容矜忽然一把将他横抱起,带着他走向床榻边,俯身将他轻轻放下,“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的心也是我的,不许想着其他人!” 清涟轻笑一声,“嗯。” 容矜俯身吻上他的唇,这一吻他是心甘情愿,这一吻仿佛将过去的经年岁月全都换回,他恨不得时光停滞,再也不要分开,一吻结束,容矜欺身将他压在身下,抬起他的下颔,他急促地喘息着,两颊染上了红云,一直红到了耳根,容矜俯身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问他:“这‘疏狂一醉’你也不要了?” 他摇摇头,揽住身上人,“什么都不要,我身心属你所有。” 既然守不住想守的人,那就守住这该守的人,临阳窗被内力猛地关上,窗外盘旋着的鸟儿被惊得飞散,“疏狂一醉”还伫立王都之中,只是再也不会出现在清涟的一生中,再也不会出现在慕寂年的一生中…… 楚潇带着慕寂年一路直接回了兆肃竹屋,看到慕寂年的时候,月赎命愣了片刻,楚潇便慌忙道现将慕寂年安顿下来,他知道,楚潇有话要说,引着慕寂年去了收拾好的厢房中,才将楚潇带到自己的厢房中。 “他……是谁?”从见面开始,慕寂年除了浅笑颔首,没有开过口,月赎命不敢判断他到底是不是慕寂年,或许换句话说,他反而有些害怕这个人真的是慕寂年。 楚潇吐出三个字,“慕寂年。” 真的是慕 分卷阅读57 分卷阅读58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8 寂年吗?月赎命追问,“他怎么会?明明……” 容矜告诉了楚潇,是清涟去找了他,求他救慕寂年,慕寂年死而不僵,只因为他未曾气绝,容矜求鬼医相助,用了稀世珍宝,换得慕寂年一名,楚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才能换得鬼医出手,但是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活生生的慕寂年。 楚潇拿出碧血玉递到月赎命面前,“这是碧血玉,当年安平城失落的至宝,我要带寂年去找鬼医,碧血玉是寂年保命的东西,我要救如月,也要保全寂年。” 月赎命将碧血玉接在手中,“什么时候?” 楚潇沉默片刻,“我去看看如月,明日……带寂年离开这里。” 他言罢起身推门走出去,月赎命看着手中的碧血玉,轻叹一声,比起爹爹,璟儿是幸运的,只是他的这种幸运中,更多的是不幸,楚潇是个长情的人,可惜却是个无法专情的人,他的心中,有明如月,却不止有他而已。 楚潇走近明如月的厢房,他坐在床边,就像是个布偶,不哭也不笑,甚至楚潇走进去,他都没有转动一下目光,楚潇看着他的样子,在他身边坐下,轻唤他,“如月。” 身边的人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短短一年的时间,他怎么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这样? ……楚潇对他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同时扯下一块兔肉递给他,“外面到处都是雪,所以,只好到屋里来生火了。”明如月闻着兔肉散发出来的香味,一阵反胃,折身扶着桌角一阵干呕。楚潇伸出去的手尴尬的停在空中,“如月……大夫,你不至于吧,这兔肉有这么恶心吗?” 他收回手,把兔肉送进自己嘴里,确实挺香的,明如月摆摆手,“我……没事,楚少侠,你把拿出去吧,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干呕,明如月只觉得头疼,楚潇放下手中的兔子,走到他身边去,“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才缓和过来,闻到楚潇身上兔肉的香味又是一阵干呕,楚潇边帮他拍着后背顺气边调侃,“中原女子有喜的时候,也没见有你这么大反应!” ……“我不能喝酒,楚少侠——”楚潇一怔,明如月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盯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张了张口正想问,就听他道:“我……”明如月下定决心,楚潇等着他说完,灌一口酒准备给自己压惊,“我怀了你的孩子。” “噗——”楚潇一口把酒尽数喷在明如月的青衫上,震彻地看着明如月好久,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如月大夫,不想喝酒不喝就是了,这个玩笑真是吓到我了,哈哈哈……” ……他向前逼近一步,“楚潇,你好好问问自己,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墨缘的替代品吗?呵呵……我真好奇,墨缘到底是谁?能让你这么一心一意!” “别说了!”楚潇一口打断他的话,“如月,我承认,我当初确实是因为墨缘,所以才会对你……但是,我现在如果不是你向我提起,我都已经忘了墨缘了,如月,我们都忘了墨缘,重新开始好吗?” 明如月退回去,摇摇头,“楚潇,你忘不了墨缘的,还记得中原岧峣你遇到我时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楚潇努力的回想,试探的问:“两个月不见,你清瘦了许多?” 明如月一字一顿地道:“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唤了一句‘墨缘’!” 楚潇攥紧双手,想向他解释,“我那时候是因为……你当时身着女装,而且我当时并不知道怀着身孕,所以……” “所以,”明如月接着道,“所以你还是将我认作了墨缘,现在是因为我腹中子才说这些话的是吗?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你现在根本就不会在我身边,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只是你遍地都是的江湖朋友中的一人,就算你还会在我身边,也会是因为我和墨缘如此相似的长相吧!” ……他吻上了这个羸弱的男子,这个孕育着他们的孩子,却总是想用尽办法把他推开的人,他眼眸中无论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的落寞和悲楚,令他看了心疼,他吻着这个可怜的人儿,这一吻仿佛他们就算到了地老天荒、星移斗转、海枯石烂也不肯结束。 桃花花瓣飘落在两人的身上,脚下,纷纷扬扬。 夜明珠脱手摔在地上,明如月握着夜明珠的左手和右手一道热烈的拥抱住面前这个人,抱得越发紧,就好像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消失似的,情意缱绻,缠绵悱恻…… …… 明如月无力的勾起唇角,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实,他重新合上双眸,倚在楚潇怀中,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 ……“如月……”楚潇欲言又止,明如月忽然意识到什么,情不自禁的摇着头,“不,不,明儿,你把明儿弄到哪儿去了?你把明儿弄到哪儿去了! “如月,明儿……”楚潇眉头紧缩,为什么会这样!明如月眼中噙满了泪,“都是我不好,楚潇,我求你了,把明儿还给我,你、你……去找慕寂年,你去找墨缘,你做什么都可以……我求你了,把明儿还给我!” 他的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脆弱到似乎稍不小心就会被自己封闭起来,楚潇将他的手握在手中,他才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只是那目光中已经看不到任何感情。 “如月,对不起……”他轻声道歉,连他们的孩子都无法保护,连他都无法保护……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慕寂年从未想过,终有一日他这样和楚潇在一起,在过去的三年中,他曾以为,只要楚潇愿意陪他,哪怕一日,一日就够了,但是他也有贪心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竟然贪心到想要独占他一人,没错,是独占! 找到鬼医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会离开自己?那就晚一点找到好了,他情愿在他的怀中再次死去,也不愿意独活。 岧峣的街道和真长,长得他看不到尽头,他站在街道中央,看着人来人往,他说,“楚潇,我想留在这里。” 楚潇说过,他的任何要求都会满足,他说:“好,等找到鬼医,就回来,你想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 “我想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只是我想,而你不想,没有你在身边,我在哪里还有意义吗?他轻轻地摇摇头,“不找鬼医了,我想留在这里,现在,留在这里。” “寂年……”他从未从慕寂年的口中听到过这样的话,他将人揽进怀中,轻声哄道:“我们先去找鬼医,我一定会带你回到这里,相信我。” 慕寂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是的,你一定会带我回到这里,但是你也一定会离开我,他低语道:“无君何求生?” “ 分卷阅读58 分卷阅读59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59 如果……在我与明公子之间选一个,你会选择谁?”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潇愣住了,慕寂年也愣住了,选择?又要他选择,寂年,你可知道这个问题有多难? 慕寂年自嘲轻笑一声,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问题来为难他?从那日他站在疏狂一醉中,让他拿碧血玉去救明如月的时候,不就已经很清楚了吗? 他挣脱开楚潇,跑开两步,自从做了疏狂一醉的主子,他已经很久没有看看这街道了,他走到一个小贩身后,伸手拔出一支糖葫芦,回头看着楚潇道:“我想要这个。” 楚潇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走过去,给了小贩两文钱,慕寂年拿着糖葫芦对他笑,笑的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他开口唤道:“寂年,我……” “我饿了,我想吃东西。”慕寂年打断他的话,目光在街道上扫过一遍,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间店,道:“去那里吃,走,我们去那里吃饭。” 他说着,自顾自地朝着那个名叫醉梦楼的地方走过去,醉梦,醉时一场梦,疏狂一醉又何尝不是这个意思呢?既然做不了一世人,那便做着一时人吧! 看着慕寂年坐在自己面前津津有味的吃着酒楼里的饭菜,楚潇恍如隔世,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慕寂年吃东西吃得这么香,如果不是傻傻地爱上了自己,他该过得有多好?连最爱他的人,都因为自己而死了,他的命是救的,毁了他一生的却也是他! 吃着吃着,慕寂年停下来,楚潇从进来开始就一直看着他,没有动过筷子,他抬眼夹起菜放进楚潇碗中,“别看着我吃,你也吃啊。” 慕寂年虽然在笑,却掩盖不住他眼中深深的落寞,楚潇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竹箸,夹着菜送进自己口中,如果不是清涟说的那些话,或许到现在为止他还看不出,还会以为慕寂年是真的高兴的。 慕寂年放下手中筷子,道:“我想喝桃花酿。” “什么?”楚潇有些诧异,寂年居然说他想喝酒? 慕寂年点点头,重复一遍,“我想喝桃花酿,要去年的。” 桃花酿吗? ……在后院那只剩孤枝地落花桃树下,清涟翻开被雨水淋得松软的土地,从树根旁抱出两坛桃花酿,这是慕寂年为楚潇备下的,当年是他亲手埋下去,想着有朝一日能亲手取出来,亲手为他斟一杯他亲手酿的酒,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 清涟抱着两坛酒走到楚潇面前,递出去,楚潇伸手去接,他忽然松手,毫不吝啬的摔碎它,摔碎了他主子的棋盘,摔碎了那份小小地心愿,酒香弥漫在四周,馝馞地令人窒息,他轻声的说:“这是主子为你准备的。”他那原本如春风洗水一般的声线不知从何时起变得沙哑刺耳,每一次开口都是无尽地悲怆与痛楚。 楚潇半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保持着那个预备接过酒坛的动作,怔怔的看着清涟,他这是在做什么?连慕寂年最初的夙愿他与忍心打碎?和那两坛酒一道岁的是清涟的两行清泪,和着桃花酿一道散落了一世的繁华,他勾起唇角,露出一贯的笑容,和煦的如同春风,他笑着,笑着,忽然神色黯然,他低声道:“主子走了,千年他们都走了,楚公子,你也该走了!这次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中原从此——再无‘疏狂一醉’!” 楚潇愣神许久,慕寂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楚潇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事,好,桃花酿。”他对着小二高声道,“小二,来一壶去年的桃花酿。” “哎——好嘞,桃花新酿一壶——” 楚潇曾以为,慕寂年是滴酒不沾的,他的“疏狂一醉”虽有个“醉”字,却从来没有见到过酒,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整壶桃花酿都喝了,也没见他露出半分醉意。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为着有朝一日能与他对饮把话,他已经习惯了饮酒,只是他每一次在他身边的时,都过得太快,快到以至于差点还没有喝到他亲手酿的桃花酿,这一世就结束了。 壶中的酒尽了,天色也不早了,走出醉梦楼的时候,慕寂年走在前,楚潇跟在后,他走着忽然回过头来,看着他道:“好了,我们该去找鬼医了。” “现在?”楚潇愣了愣,沉思片刻,轻叹一声,向他伸出一只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慕寂年毫不犹豫的将手交给他,他不怀疑,也不疑惑,只要是楚潇说的事,他都相信,只要是楚潇做得事,他都不会阻止,不论那对他而言将意味这什么。 楚潇将他携起,却只是到了醉梦楼的楼顶,这是岧峣南城最高的楼,夜幕降临,晚风微凉,城中的楼顶视野是最开阔的,朝下看着去。 街道上的小贩几乎都回到了自己的家中,有些人家升起了炊烟,有些人家已经燃了烛火,世人皆是如此,平凡却也幸福,慕寂年看着他们,心生羡慕,万家灯火时,他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最简单的幸福就在他的眼前,他不想抓住,只要这样远远看着就好。 楚潇却没有注意到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抬手指向初现的月亮,“你看。” 慕寂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轮半月挂在天际,不远处的天边有一个微弱的启明星,在泼墨般得天空中显得突兀又估计,他看着那颗星,觉得自己像极了它,如此的卑微,却还妄图靠近,只是与那颗星不同,他能站在楚潇的身边,而它永远都不可能靠近月,星辰似乎永远在不停的流转,只要有它和月的距离从未变过。 他就这样看着,听见楚潇在他的耳边道:“我答应你,要带你走过所有我到过的地方,就从这屋顶开始吧,我是梁上君子,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这房梁。” 慕寂年一愣,原来是这样,他还记着自己当日说的话,他微微颔首,“你去的地方那样多,我恐怕不能都到了。” “寂年。”楚潇唤他一声,“你别这么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能长命百岁。” 慕寂年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哪有对这样年级的人说长命百岁的,此刻的楚潇是真的紧张他,才会如此的语无伦次吧,他笑着道:“嗯,我会平平安安……”只是“长命百岁”……还是不要了,若是没有你在身边,这人生也就毫无意义了,而你,绝对不会在我身边一辈子。 头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那样匆匆将他丢下,以后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恐怕他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两眼,他张了张口,终于鼓起勇气道:“楚潇,你能看看我吗?” 楚潇此刻的眼中,是天边的半月和漫天的星辰,听到他这么说,他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怎么了?” 慕寂年摇摇头,“只是想让你好好看看我。” 楚潇与他对视着,有一瞬的慌张,却不 分卷阅读59 分卷阅读60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60 敢移开目光,最终还是慕寂年先垂下头,他看得出,楚潇这样看着他是,眼中有多少无奈,多少愧疚,多少是对他的怜悯,而这些都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感。 他不想要楚潇的怜悯,可是楚潇能给他的除了怜悯又还有什么?他对他的百依百顺,不过是因为对他心存愧疚,没有旁的原因,就这样连一点遐想的空间都不留给他!至于那无奈呢?是因为现在心中还牵挂着另一个人,才会这么的无奈吧! 可是现在的慕寂年已经做不到回川的慕寂年那么无私了,他已经舍不得把他让给别人,哪怕他从来没有一刻属于自己…… 属于自己……慕寂年鼓起了他所有的勇气,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眼道:“楚潇,我想我……”他还是不敢说出那句话,楚潇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他还是在告诉他,无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他轻轻咬住下唇,吐出两个字来,“……要我。”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什、什么?”楚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慕寂年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他静静地站在楚潇对面,看着他道:“要我。” 这一次,楚潇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摇摇头,“寂年,你别这样,我……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你……” 伤害?慕寂年垂下眼帘,你根本不明白怎样才是真正的伤害,他轻吁一口气,低声道:“楚潇,我爱你,你不是说,不论我的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吗?那为什么……不肯要 我?” 楚潇有些难以置信,从他的口中说出了“爱”字,这“爱”字太沉重,几乎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不停地摇头,“寂年,你不该、不该……” 不该?慕寂年自嘲轻笑,不该爱上你吗?原来我这卑微的身份连爱你都不配,“是,我不该痴心妄想……” “不、寂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 “只是什么?”慕寂年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他却像是被人点了穴道,定在原地,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他却说不出话来,谁做错了什么?谁都没有错,寂年还是如月亦或是墨缘,从头到尾错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吧,是自己的害了如月,是自己毁了寂年,却连墨缘都没有寻回来。 他道,“只是我不配,寂年,我不配……” 慕寂年怔住了,不配?可……到底是谁不配?他张开手,抱住楚潇的腰,在他耳边轻声道:“抱抱我。” 楚潇迟疑了片刻,抬起手,抱住他,重来一次,最后的结果还不都是一样的?慕寂年从他的腰间拔出那把匕首,收进袖中。 “你很在乎明公子吧,楚潇,我想听你说说你的事,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我怕是无法都到了……” “寂年你……” 他抬手,堵住楚潇的嘴,“有些地方太危险,你也不会让我去吧,所以,跟我说说吧。” 原来是这样,楚潇舒了一口气,揽着他,在屋脊上坐下,柔声问他,“你想听什么?” 他倚在他的肩头,多希望时光停伫,他想了想,道:“就从你四年前说起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刚巧救了我。” 四年前啊…… 四年前,楚潇刚摆脱千筀城的控制不久,就像出去找墨缘师姐,那天,他才出了千筀城,对中原一点都不熟悉,就在岧峣里乱窜,可能是缘分吧,刚巧就遇到了被追杀的他,那时还飘着细雨,他在雨中被淋湿了衣裳,穿着难受,正想回千筀城去。 那个发了疯的男人手中的刀即将刺到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呼救,那时楚潇其实是愣了很久的,因为他从未见过生的这么美的人,就算可看得出他是个少年,那个少年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贪恋了他的美。 当时男人的剑即将让美人香消玉殒的时候,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使出一招“浮云无定”,将美人抱走,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美人居然没有挣扎,其实当时的他是很紧张的。 “紧张?为什么?”寂年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楚潇轻笑一声,“因为我不敢保证,随便对你动手动脚不会被你打,但是当时你那么孱弱,在我怀中瑟瑟发抖,我听说英雄常救美人,所以,就算被你打,也要当一回英雄……” 但是后来,不仅没有被打,还知道了美人的名字,只是那时的楚潇还太单纯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就只好在说错了话之后逃跑,说起来,“我一个时辰之后去寻过你,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回了碧春阁,那么远,你就直接将我抛下,我走两日,才回到碧春阁。” 走回了回川?楚潇抱歉的笑笑,“我后来就想起你一个人,有那么软弱,恐怕会遇到危险,后来找了半个多月都没有找到,还以为你被野兽吃了。” 慕寂年愣了愣,原来,他还找过自己,他勾唇浅笑,“那后来,找不到你就放弃了?” 楚潇点点头,“对啊,只知道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是谁,找不到,就只能放弃了,其实,我还想着在筀竹林里给你立冢,只是什么都没有,不好立。” 慕寂年轻笑出声,“那后来,你在碧春阁见到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一年后,原本只是拿到旁人的钱财,去回川盗物,但是刚到回川就听说,回川有个欢馆,是中原最大的欢馆,他那时候还不知道欢馆是什么,很感兴趣,就去看了看,谁知道不看不要紧,一看可把他给惊着了,原来以为只有青楼女子才会做得事,男子居然也会做,身为一个男子,实在看不惯那些人奴颜媚骨的样子,于是一把火烧了这个楼。 他放火的时候,被人抓到,原本以为自己逃不掉了,却被那些人押到了一年前自己救的美人面前。 说到这儿,楚潇自己都笑了,“那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有救了!没想到你会是碧春阁的主子,当时你的样子可和头一次见面不大一样。” 慕寂年反驳道:“你可是烧了我的家,我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可是看清了人是你,我……”他顿了顿,“你当时跪地求饶的样子,还不是头一次见面不一样。” “什么跪地求饶,我那是被迫的,士可杀不可辱,我也是没想到你会是碧春阁的主子。” 一个本该死了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自己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有着一层关系,当时的楚潇立马就来的精神,叫着他的名字,让他放了自己,明明做错了事,不仅没事,还被人请吃饭,他当时可是得意。 只是这得意让他有些忘形,以至于那一次没有拿到雇主要的东西,为了不给美人添麻烦和躲开雇主的追杀,他逃出了回川,一边逃命,一边找着墨缘,那时候,中原江湖楚潇的名声便传开了,直到有人要让他帮忙偷一个人,偷什么的都有,偷人他还真没试过,但是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1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61 听说是中原最大的欢馆“疏狂一醉”的头牌,他就应下了。 他记得中原最大的欢馆明明就是“碧春阁”,而且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自己一把火烧了,谁知道到了“疏狂一醉”才知道,还是原来的那间欢馆,欢馆的主子,居然还是那个美人。 “所以,你当时还想烧了我的‘疏狂一醉’?”慕寂年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天晚有些凉,他将怀中人搂紧,“没有,我哪还敢再来一次,但是我当时又想,既然是你的欢馆,那我要一个人,你总不会小气不给吧,所以这一单,轻轻松松就完成了,多亏了你,楚潇神偷的名声才在中原散开。” 不过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中原开始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间追杀他,只要丢了贵重的东西,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是楚潇偷的,那时候他每天都在偷不同的东西、被人追杀和寻找墨缘中渡过,偶尔还会想起回川“疏狂一醉”中的那位美人。 “是吗?”慕寂年追问,“什么时候,会想起我?” 楚潇笑道:“每次没钱买酒的时候,都能想起你。”他听到慕寂年在他的耳边轻笑,“原来我就是你心中的酒钱。” “哎~这可是你自己承诺的,你说偷东西太危险,我要是没有酒钱就去找你就好了。” “嗯。”慕寂年应声,“既然这样,没有酒钱,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要让自己置身危险?” 楚潇摇摇头,“要真那样可就不好了,你一定会烦透我,然后追杀我的人中,还多了‘疏狂一醉’的人,我还不想让自己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慕寂年似乎是要睡了,声音微弱,“你若是这么做了,我也不会烦你,我可是日日都盼着你去取酒钱的。” “那你不早说,早知如此,我就去取了。”楚潇撩开他搭在眼前的发,“你想睡,我们去客栈中吧。” 慕寂年摇摇头,微微张开眼,“不,我就想坐在这儿,听你说话。” 楚潇轻笑一声,“旁人可都不喜欢我废话,真是太好了,我的废话,都说给你听。” 慕寂年微颔首,“嗯……”他轻声地问,“楚潇,你为什么会和明公子在一起?你明明告诉我,你心中有位墨缘姑娘……”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楚潇轻声解释了,“如月,和墨缘生的七分相似,这件事都怪我,酒后乱性,让他受了这么大的苦……” 这样吗?慕寂年忽然有些高兴,原来自己不是输给了他,原来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名叫墨缘的姑娘…… 见他的双眸已经张不开了,楚潇又道:“还是去客栈中,你想听,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你身子不好,万一受了凉,我可不会照顾人。” 慕寂年阖上双眸,这是真正的最后一次了,他抓住楚潇的手,缓缓道:“我这辈子都没……没有像今天这么幸福过……”楚潇张了张口,被他打断,他道,“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很担心明公子,明天你就可以回到明公子身边了,楚潇,谢……谢你,我……命该如此,不要……救我……” “什么?”楚潇将他推开按住他的肩膀,他左手一松,匕首落在屋脊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右手手腕上的伤口狰狞的像是一场嘲笑,“寂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慕寂年的归宿,并没有因为清涟的努力而改变,楚潇真的没有救他,一个人能自杀两次,他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他带着他,回到了千筀外的筀竹林中,为他立冢。 他在筀竹林中待了整整十日,这十日的时间,过得好漫长,漫长的就像慕寂年无奈的一生,他陪着那一座孤坟,就像是在陪着慕寂年,他知道自己能给慕寂年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他在十日中,看尽了自己的一世,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总是在做着错的事,不论是对于墨缘师姐还是慕寂年还是明如月,他从未做对过……第十五日的时候,他放下了所有,将两坛从王都的“疏狂一醉”后院桃树下拿到的桃花酿留下。 他去了王都,告诉了清涟,彼时的疏狂一醉的主子,已经不再是清涟,清涟没有说什么,没有骂他,没有打他,甚至没有落泪,他只是告诉他,慕寂年在疏狂一醉后院的桃树下买了两坛桃花酿,桃花酿啊…… 桃花酿留在了千筀城外的孤坟边,而他还是要到兆肃的竹屋去,找不回墨缘,抓不住寂年,那便只能好好的待明如月,也必须好好地待他。 楚潇回到兆肃竹屋的时候,明如月的神识已经恢复了许多,只是总在念着明儿的名字,即便他口中说着一切都结束,其实心中还是放不下明儿。 即便是有了碧血玉,即便是有神医血寄在,直到孩子有四个月大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好好没有恢复神识,这个孩子出奇的安静,到了四个月的时候还是没有一点胎动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母性的诱使,到了第五个月的时候,他忽然清明过来,那日一早,楚潇去唤他起床的时候,他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他,道:“是我。” 是我!这句是我,楚潇等了半年的时间,半年的时间,他都快忘了该怎么同他说话,他抬眼看着他,却只是问出一句话,“这是哪儿?” 他的手中攥着那块碧血玉,碧血玉上的碧色越来越深,血色越来越浅,血寄说,等到碧血玉上的血色完全消失的时候,这块碧血玉就与普通的碧玉一样了,现在这块碧血玉上,几乎已经看不到血色,他本以为这一生都无法再将明如月唤醒。 明如月是唤醒了,但是他忘了好多事,他忘了慕寂年,忘了回川,忘了他已经出生的孩子明儿,忘了一切让他痛苦的事,他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如月大夫,面前这个人只是楚少侠,他还记着,自己要救娘亲,还记着岁重的的命令,还记得他的肚子里怀着楚潇的孩子。 这个孩子,或许还是帮了他的,“这儿是兆肃,是赎命兄弟的竹屋,你还记得赎命兄弟吗?”楚潇问他。 他似乎是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只是摇摇头,“楚少侠,你怎么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那天早上,我记得我明明给你吃了药,你不可能还记得。” 他顰眉,说出了自己的不解,楚潇看着现在的他,就像看到了当初在岧峣遇到的他—— ……楚潇把酒壶塞进他手里,“喝吧,你放心,这酒绝对没毒,上次那是个意外!” 意外!酒是个意外,孩子也是个意外!哪有那多意外!明如月重重放下酒壶,盯着楚潇,“我不能喝酒,楚少侠——”楚潇一怔,明如月突然这么一本正经的盯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张了张口正想问,就听他道:“我……”明如月下定决心,楚潇等着他说完,灌一口酒准备给自己压惊,“我怀了你的孩子。” “噗 分卷阅读61 分卷阅读62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62 ——”楚潇一口把酒尽数喷在明如月的青衫上,震彻地看着明如月好久,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如月大夫,不想喝酒不喝就是了,这个玩笑真是吓到我了,哈哈哈……” ……楚潇挑眉忍住笑意,把玩这手中的酒壶,“不是我不想信,如月大夫,我长这么大还没听说男人还能怀孕呢扑哧……”他说着又笑出了声。 明如月一把捂住楚潇的嘴巴,说这么大声,是生怕旁人听不到吗?他在他耳边小声说:“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知道男人也能怀孕!” 明如月咬牙切齿的道出这句话,楚潇想了想,“就算是男人真能怀孕,可是我们又没有……你就算真的怀孕了,那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吧!” 明如月一愣,脸上瞬间烧红,他那天早上用药抹去了楚潇当晚的记忆,加上当晚他本就喝醉了,现在时隔这么久,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他只好拉着楚潇,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一阵。 也是像这样一本正经说着这让人难以置信的话,只是这话,在现在的楚潇看来,却带着浅浅的幸福。 他说,“你忘了一些事,你的娘亲已经不在了,岁重也已经死了,但是你放心,我们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如月,你就安心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等孩子出世好吗?” “嗯?”明如月目露疑惑,却义正言辞的拒绝,“楚少侠,我想你误会了,就算是这个孩子不能落胎,我没打算,让你照顾,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事都与你无关,我要离开这里,你别跟着我!” 还真是本性如此,楚潇轻笑,那时的明如月又何尝不是如此? ……“行,你要是生下来,我肯定会负责到底的虽然你是男人,但是要是生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不给你名分,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你跟我回千筀城成亲。”他说着雷厉风行的拉着明如月就要走。 明如月一把推开他的手,“楚少侠,我今天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要你负什么责!”他现在真想把自己嘴缝上,干嘛告诉他这件事,他坐回去,“反正,我也不是为你生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不能落胎,你走吧,以后我们还是别见面了。” 他现在只希望楚潇能快点离开,要是他不能接受,自己逃跑自己还没这么尴尬,偏偏他低估了楚潇,还说什么要负责,自己一个七尺男儿,还要他负责吗?真是让他无地自容! ……“楚少侠,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潇点点头,“我也在做很重要的事啊,你腹中子可是我的孩子,我要保护你们。” “你现在这样怎么保护我?你还先去养好了伤再说吧!”明如月说着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别再跟着我了。 ……“楚少侠,这只是个意外,你不用为了一个意外这么费心,这个意外我会自己处理好的,至于你,如果真想要这个孩子,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人送到千筀城,不过,我想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吧!”他说完转身就走,转身的一刹那很想抽自己,自己到底再说什么?可是为什么听到楚潇说这个孩子是个意外,自己会这么生气? 楚潇怔住了,眼前的如月大夫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似乎对“意外”这个词很在意,不管怎么样,他上前挡在明如月身前,“不管是不是意外,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就要负责,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我一定要跟着。” 明如月阖上双眸一横心,从他身边掠过,“别跟着我,这样会让我觉得讨厌!” 楚潇问他,“离开这里,你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 明如月被问得愣住了,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待在这里,但是却没有想过自己应该去哪里,他轻叹一声,“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连娘亲都没了,我还能去哪里?还能做什么?” 楚潇一怔,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助,一如那日的模样 ……“楚潇……”他将头埋进他的怀中,“我们回去吧,回百苓谷中去。”他合上双眸,前所未有的放松,他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楚潇愣了愣看向那片苍白中巍峨的山峰,“可是,你的娘亲……”她不是还在那座山中吗? 明如月手不自觉的加重了抓着他衣襟的力道,“娘亲她……已经不在了。”她已经被他“忠心”了这么多年的“师父”岁重亲手结束了性命,他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液体,顺着他皎洁如月的脸颊滑落下来。 “如月……”楚潇抱紧怀中的人,他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娘亲,却在他终于摆脱岁重控制的时候离开了他。 不远处月赎命缓缓开口,“璟儿,你还有父亲,还有我,还有楚潇。” 明如月猛地瞪大双眼,“父亲?他……” “你的师父。”他吐出四个字,“你的师父血寄,就是我们的父亲——月神!” 明如月无力的勾起唇角,仿佛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事实,他重新合上双眸,倚在楚潇怀中,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楚潇心底一沉,难道如同慕寂年,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改变什么吗?难道如月也要重蹈覆辙吗? 他冲上去,一把将他抱住,“如月,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离开,不要做傻事,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样惩罚我都可以,只要你没事,只要你没事……”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你没事吧!”明如月一把将楚潇推开,好端端的说什么傻话,楚潇愣了愣,他如果忘记了那些事,就忘记了他是喜欢自己的,现在自己的行为在如月大夫眼中看来一定是十分可笑的吧。 他干笑两声,挠了挠脑袋,“那个……我是说,反正你离开这里也没有去处,不如就留在这里吧,不管怎么说,你还怀着我的孩子,那个,就是……” 明如月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你知道这么多事情,都是我告诉你的吗?” 楚潇赶紧点头,“是的,去年四月我在岧峣见到你,你就告……” 说到这里,楚潇赶紧噤声,明如月狐疑地一点点将目光从他的脸上转移到自己的下腹,“什……么?去年四月,现在是几月?” 楚潇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十、十月……” 去年四月就怀胎将近四个月了,都过了一年多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明如月就算是傻也不可能察觉不出问题。 明如月抬手扶上自己的下腹,感受得到腹中孩子的心跳,这个孩子应该有五个月了,怀了两年的孩子,只有五个月的大小怎么可能?就算是二胎,也该到这种程度了,二胎…… 虽然自己忘记了一些事,但是看楚潇刚才的反应,他向前逼近一步,楚潇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明如月停下脚步,“你心虚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3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63 了?” “什、什么?”楚潇目光躲躲闪闪,这么冷的天,头上都冒了冷汗,明如月走到桌边去坐下,他这个肚子稍微有些重了,站得太久了还有些吃力。 他坐下之后,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轻笑一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的我的事?说说吧。” 楚潇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躲不开他利剑一般的目光,只好在装无辜,一个箭步冲到他身边去跪下,抱着他的腿道:“对了,现在都已经五个月,肯定又开始腿酸了吧,你师父说过,这种时候要格外主意,来来来,回床上去躺着吧,别累着了。” 他起身就像去抱他,明如月一把拦住他,“很有经验嘛,楚少侠,你就不打算说说我忘了什么?” 楚潇垂下眼帘缓缓站起来,“如月,你真的想知道吗?” 明如月盯着他,没有说话,不知为何,当他唤出那一声如月的时候,他心中仿佛一阵钝痛,只是这种痛太过虚幻,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便稍纵即逝。 见他不说话,楚潇只好道:“有些事,忘记了就忘记了吧,若是非要找回,如月,我怕忠终是会伤了你。” 这种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出现在楚潇脸上的,明如月缓缓起身,向床榻边走过去,楚潇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想起来,他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明如月倒不是真的想听他的话回去歇着,实在是这身子,坐着都嫌累,只好会床榻长去倚着,楚潇跟在他身边,想上手去帮他,却被他拒绝。 他在床榻边做好,楚潇才道,“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明如月一口唤住,“等等。” “怎么了?”他回过头,眼中充满了关怀,明如月眉头微皱,为何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叫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抚摸着下腹问道:“这个孩子……是我们的?” 楚潇一怔,连连点头,明如月手上下意识地一紧,居然还真是的,他接着问,“那……那个孩子呢?” 一个孩子不可能怀上两年,又不是哪吒!他问完,楚潇迟迟没有答话,他沉默了许久,在他的身边坐下,这么近的距离,明如月只想离他远一点,他凑到他身边去,轻声哄道:“如月,你听我说……” 他说完这句话,又是长久的沉默,明如月乜斜他一眼,“说吧,楚少侠,我听着呢。” 楚潇愣了愣,才嗫嚅着开口,“明儿现在在皈依圣教,你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皈依圣教的人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我们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不好?等孩子生下来我就带你找……” 他说着说着,看到明如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慌张闭了嘴,居然还真是第二的孩子,他明如月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居然为同一个男人生两个孩子,头一个孩子还让楚潇给送了人,他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的什么孽。 楚潇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如月,如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自然是你不好。”明如月一口打断他的话,“我不管那个孩子如何了,我问你,这个孩子,是如何得来的?” “这……”楚潇语塞,难道要说是自己强要来的吗?他在心里头盘算着,怎么说才能不让明如月一心扑在明儿身上,又能不让他想杀了自己。 见他这种反应,明如月就知道果然有鬼,他盯着他,“楚少侠,你可别忘了,我是大夫,就算现在失忆了,也定能找回记忆,你还是自己告诉我为好。” 楚潇觉得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明如月,而是冥雪派的月残璟,他摇摇头,下定决心道:“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明儿走了之后,你一直不肯放下,我没想到,你会那么在乎明儿,既然你这么想要孩子,那便再生一个,所以便有了这个孩子。” 什么?明如月内心一颤,原来自己是很在乎那个孩子的吗?可既然是这样,看楚潇现在这么紧张他,又怎么会把孩子随意送人呢? 那个孩子的事先不论,自己肚子里的这个——“所以,这个孩子是你想要的?” 楚潇明显觉得这屋里忽然变冷了,他还是不怕死的点头应是,明如月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去,“你想要怎么不自己生?” 怎么生出来的他是不记得了,可是被孕吐折磨的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差点就死在那个孩子手中了,当时有多想杀了楚潇,现在就还有多想杀了他! 楚潇低着头抱着枕头,向他靠近,“如月……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我……我生不了孩子,这也不能怪我……如月,你别动真气,当心伤着孩子。” 眼看着明如月这是要动手了,楚潇赶紧出声阻止,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头一个孩子的关系,他虽然忘了此事,却在听到楚潇提孩子的时候平息了怒火,道:“那你告诉我,此间都发生了什么,我……娘亲,怎么会……” 他为之生的娘亲,怎么会呢? 楚潇如蒙大赦,“好,我告诉你,我先去弄些吃的来,再慢慢告诉你。” 这一回明如月没有阻止他,他出去弄了一些清粥,血寄和月赎命在两个月前就回到雪域,不知道碧血玉能不能醒明如月,到了产子之时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父子性命,他们回到雪域去研究药方,现在只有自己照顾他,他也只会弄些清粥了。 明如月吃着清粥听他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那时候来中原,是为了完成岁重的命令,去滨海岛拿岛主的三幻璎珞,后来你遇到了我,告诉了我身孕之事,我便要跟在你身边保护你。” 明如月抬眼看了他一眼,他慌忙道:“当然你起初是不愿意的,但是当时因为身着女装,你险些被人□□,我为了救你受了伤,被赎命兄弟救回,后来我们就一起去了滨海岛,帮你拿到了三幻璎珞。”他没有提起慕寂年,那个名字,他有些胆怯。 “赎命?” “赎命兄弟是你的哥哥,你不是还叫月残璟嘛,他叫月赎命,你们都是神医月神的孩子,月神就是你的师父血寄。” 明如月目露讶异,“你也是男子生的,你的爹爹叫百苓,所以冥雪派的并不是你的娘亲,你没有娘亲。” 明如月震惊地都忘了吃碗中的清粥,楚潇接着道:“回冥雪的时候,岁重发现了你怀了孩子,想要杀了你,后来是皈依圣教的教主雪减和岁重同归于尽,救了你,雪减想要我们的孩子做皈依圣教新的教主,孩子出生过了百天之后,雪减的属下浅雾,就来带走了孩子。” 他示意明如月继续吃,明如月一把放下碗筷,“带走便带走了,这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楚潇轻叹一声,这件事说的越简单,便对他越好,他摇摇头道:“明儿对你太重要了,就是因为失去了明儿,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64 你险些走火入魔,我以为你再怀上孩子便会没事,谁知道,最后,会这样。”他说着摇摇头,“不过也好,你如今这样,便也不会再为着明儿着魔,我们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好好的,好吗?” 楚潇说得话不像是谎话,他看他的目光时真的动情,明如月躲闪了一下,盯着碗中吃了一半的清粥,“明知道我在乎孩子,为何还将孩子送人?那是我的孩子,岂能容你处置?” “当时中原武林都在追杀明儿,只有皈依圣教能保护明儿,所以,我只能将孩子交给他们,对不起,如月,但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这个孩子的!” 明如月喝了一口清粥,才道:“明儿?他……叫什么?” 第49章 最终章 “楚明。”楚潇赶紧答道。 明如月脸色一变,“楚明?凭什么随你姓?” “啊?”楚潇一愣,这…… 明如月冷哼一声,“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便要随我姓。”他抬手扶上下腹,“这个孩子,要随我姓。” “好,随你姓,只要能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如何都好!” 明如月的记忆的并没有恢复,在楚潇的努力的阻止下和后来血寄与月赎命的努力下,就算他自己绞尽脑汁,也没有恢复丝毫记忆的迹象,有时候,失忆对一个人而言未必是一件坏事。 如果当初慕寂年没有恢复记忆,他现在或许还好好的在王都的“疏狂一醉”中做着那个让千万人不惜千金一睹的头牌公子,所以明如月的记忆,不恢复才是好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终于还是回了千筀城。 头一个孩子在千筀城中生下,城中的奶娘都做好了准备,巧的是奶娘也正生下二胎,养足了奶水等着这个孩子出世。 临近临盆的日子,明如月不知为何紧张的很,明儿出世的时候,楚潇正好不在城中,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他不知生产过程是怎样的,只知道后来明如月比寻常女子临盆后要虚弱十倍,他回来的时候,明如月都还一直昏迷着。 不知是不是上回的生产过程,在他的潜意识中作祟,他一日比一日紧张,以至于到了现在都紧张的吃不下东西了。 楚潇端着碗筷坐在床边哄他,“如月你别怕,都已经生了明儿,放心,有你师父和赎命兄弟在,不会有事的,多少吃点吧,不然怎么有力气生孩子。” 血寄预计的临盆的时日就是这几日了,明如月现在身子重的下床都难,不知怎的,他下意识的恐惧,连反驳楚潇的心思都没有。 只是有些人,经历过的人会懂,等到真正临盆的时候,明如月终于明白为什么了,他恍惚觉得自己曾经发过誓,下辈子都不想再生孩子了,那种痛,实在是无法承受。 男子产子的痛是女子的双倍,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血寄和月赎命都做的容易得多,楚潇被赶出来和一干千筀城中的人等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千伊镜连机关都用上了,生怕楚潇闯进去。 孩子一落地便是惊天动地的哭声,一听就知道是个男娃娃,所有人都去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他在在床榻边坐下,替被汗水浸湿了衣裳的明如月掖了掖被角,明如月皱了皱眉头,竟然睁开了眼,轻哼一声,声音虚弱,“难受……” 仅是两个字便让他慌了神,“哪里难受?” 他紧张地攥紧了明如月的手,明如月皱了皱眉头,目光示意他的手,他赶紧松了些,“哪里难受,要不要我……” 明如月轻轻摇摇头,吐出两个字,“身子……” 楚潇便明白了,生孩子可是件体力活,这么长时间的挣扎,他浑身的被汗水浸湿了自然难受,立马出去打来热水,给他擦洗身子。 比起上回生明儿,这回要好得多,生了孩子也没见他虚脱的太厉害,楚潇掀开被子帮他擦洗,发现下腹上的两道伤口,位置相差不远,想必都是为了孩子留下的,原来这孩子竟要刨开肚子取出来吗? 难怪上回他生了明儿,血寄便让他离他远些,不许他轻易碰他,原来如此,他将拧干了的热毛巾小心翼翼的轻轻敷在伤口上,“如月,让你受苦了。” 明如月勾唇浅笑,半张着眸子看着他,“你既知道,便要对我好些。” 楚潇乖顺的点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服从娘子的命令。” “不许叫娘子!”明如月淡淡的说着,“日后,要唤我相公,孩子长大告诉他,我是爹,你是娘。” 楚潇轻笑一声,“这可不行,哪有从爹的肚子里出来的,你这样会吓着孩子的,日后孩子都不敢娶妻生子了。” 明如月没有力气去与他争辩,沉沉的睡过去。 孩子足了月,却还没取个名字,明如月的身子比上回生明儿好的快的多,只是他内力本就不深厚,这个孩子生下来,他现在已经几乎身无内力,也无妨,左右待在这千筀城中,又有楚潇在身边,不会有什么威胁。 只是可惜没有内力,治不住楚潇,叫他唤自己相公,他非得唤自己娘子,若是假意生气,他哄人还一口一个娘子,实在让人没辙。 千筀城落雪的时候,是孩子满月宴的日子,他站在屋外的雪地中,看着这些熟悉的东西,雪域落雪,中原落雨,也不知为什么,中原也开始落起了雪,他仰起头看着从天而降雪花,忽然有一双手从身后将他揽进怀中。 楚潇在他耳边轻声的道:“别在雪中站着,你身子还没好,还在坐月子呢,落下了病可怎么办?” 他总是将这种话没羞没臊的挂在嘴边,明如月脸红到了耳根,伸手去推开他,“宝宝都足月了,还坐什么月子,我的身子早就没事了。” 楚潇轻笑,将人整个揽进怀中,他现在身无内力,想必还是会畏寒的,他道:“宝宝都足月了,是不是该有个名字了。” “名字不是已经取了?”明如月一偏头,感受到他的呼吸,慌忙别开脸去,就听他在身后轻笑,“取了?难道就叫宝宝不成?” 明如月细细想来,似乎并无不妥,颔首道:“明儿的名字取得本就随便,叫宝宝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叫宝宝,岂不简单。” 楚潇的笑声传进他的耳中,“宝宝,好,那就听娘子的,叫宝宝,日后我们的儿子便唤作楚宝宝。” “凭什么随你姓?“明如月一口反驳回去,“我的孩子要随我姓,这可是先前说好的。” 楚潇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上,“可若是随你本姓,叫月宝宝?”他将明如月扳过来,面朝着他,伸手勾住他的下颔,“如月,你确定说的不是你自己吗?” 明如月本叫月残璟,明如月这个名字,只是为了骗血寄用的障眼法,若是随自己姓,定要姓月的,听起来确实不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琴声潇潇明月夜 作者:左七画 分卷阅读65 怎么样,他想了想,道:“那便叫月楚吧,明儿叫楚明,宝宝叫月楚,一个随父姓,一个随……”他说着顿了顿,可不能说是随母性,楚潇忍笑盯着他,问“一个随什么?” 他瞪了他一眼,“一个随你姓。” 变聪明了,楚潇忽然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朝厢房中走去,明如月吓了一跳,“楚潇,你要做什么?” 楚潇低头在怀中人额上落下一个吻,“外面天寒雪重,我们还是会屋子里,我准备了热水,一起洗个鸳鸯浴,暖和暖和可好?” 明如月慌着想挣扎,“不好,我不想洗,你要洗自己洗!” 楚潇岂会这么容易放过他,点了他的穴道,扒光了直接丢进浴桶中,浴桶这么小,也不知是不是水中的热气,将他的脸和身子都蒸的通红,他本想就这样待在浴桶中,可偏偏这时候,楚潇解开了他穴道,两个人挤在狭小的浴桶中,肌肤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有些慌神。 楚潇忽然吻住他,这一吻吻得他险些窒息,才终于被放开,他急促的喘息着,目光躲闪着,口不择言,“你、你不许胡来,我身子还没好,我我……我还在坐月子……我……” 楚潇嗤笑出声,方才还不肯承认,这会儿倒还往自己身上揽了,他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身子已经没事了,宝宝都足月还做什么月子?” 他说着又要往上凑,明如月赶紧用手挡住他,“不要,我不要再要孩子了,我不想再生孩子了……” “扑哧——”这回是真把楚潇逗笑了,“哈哈……如月大夫好歹是大夫,不会以为我亲亲你,你便会有身孕吧。” 明如月一愣,“啊?” 楚潇一把将人抱进怀中,亲吻着他的耳垂,“我就亲亲你,什么都不做,我知道,你现在身子还没有全好,你放心,就算你没事了,你不答应,我也不会乱来的,我也不想你再受苦。” 明如月贴在他的身上,只觉得身子燥热的很,明明眼前的人是个男人,为什么自己会有些想…… 楚潇还在亲吻着他的寸寸肌肤,一边低语着,“等宝宝过了百天宴,我们就去皈依圣教看看明儿,好不好?” 明如月张口,却发出一声轻哼,“嗯哼……好嗯……” 楚潇听到他的声音,心肝一颤,他这是——他将明如月的身子拉开,他目光有些迷离,轻哼着往他身上蹭,“嗯……楚潇,我……我难受……” 只是亲亲他,居然就会有这种反应,楚潇使坏,故意将他推远些,“如月别闹,你身子还没有好,还在坐月子,日后若是落下什么病根可就不好了。” 明如月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往他身边凑过去,浴桶本就小,他都快贴上来了,“嗯哼……楚潇,我……我要……楚潇……” 楚潇还想逗逗他,“不行,万一再怀上孩子怎么办?生孩子可是很唔……”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明如月欺身上来,这动作……楚潇听到他在自己耳边魅惑的轻笑道:“我若在上,不就无事了……” 分卷阅读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