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分卷阅读1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1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自杀三次以后 作者:阿辞姑娘 文案 白一尘为了时亦南那个渣男自杀了三次都没死成,第三次醒来后发现全世界男人都长着时亦南那张帅脸,就在他开心到快要疯了的时候,时亦南回来了,还和他求婚了!嘻嘻嘻,要不要答应呢? 但是后来事情玩大了。 白一尘看谁都是他老公,看谁都满目深情。 街旁边的酒吧老板,一起玩到大的发小,甚至是时亦南的男秘书…… 真老公:…… === 时亦南功成名就后放不下心里的白月光初恋,回来求复合,结果初恋一口答应了,看他的眼神和四年前一样深情温柔,时亦南被这深情攻陷了,爱初恋爱得死去活来,还要和他结婚。 结果慢慢的,他却发现初恋好像看谁都这个眼神,包括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身边的男秘书,还有他公司上的死对头…… 故事总概:所有男人都长着前任的脸怎么办? 绿云罩顶前人渣后忠犬攻×真·疯子深情禁欲系美诱ed受 >阅读指南: 1.主受,双洁,深情伪贱真黑化受,渣攻回头变忠犬宠受,先虐受后虐攻,但回忆杀里才会虐受,正文虐谁都不会虐受。 2.没有第三者!攻受身心头到尾都只有彼此!攻离开受另有原因。 3.受有精神病,几乎ed,非常爱攻,正宗的疯子!他世界里所有男人都长着一张和攻一模一样的脸。 4.狗血酸爽,虐渣渣。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一尘,时亦南 ┃ 配角:乐栋,宋玉珩,时亦鸣,白维欢,夏起 ┃ 其它:脸盲,精神病 ================== 第1章 bsp;1 “最近还有失眠吗?” “嗯,偶尔。不是很频繁。” “药有没有按时吃?” “有的。” “最近还有幻觉产生吗?” 有吗? 白一尘闭着眼睛坐在十分柔软的布艺沙发上,双手轻轻搭在膝上,他能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穿过没拉好的窗帘照射在他手上的温度,也能听到心理医生在用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 那声音并不喧哗,反而令他平静和放松。 他想了想,说:“没有。” 那怎么会是幻觉呢?那一定是上帝听到了他的祷告,所给予他虔诚信徒的最美好的礼物。 “没有就好,下周六再过来一次吧。”医生写病例的声音停下。 “夏医生,今天的问题都问完了吗?”白一尘轻声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像是清晨时分凝出的水露,清透明亮。 “问完了,不过你先别睁开眼。” 白一尘挑挑眉梢,唇边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几秒钟过后,他听到了夏起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白一尘轻轻睁开眼睛,首先就看到时亦南那张熟悉的脸庞——那张他魂牵梦萦,占据满他每一帧记忆,驻扎在他灵魂最深处叫他如痴如狂,如魔如怔的脸庞。 他带着笑,像大海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柔光,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束沾有晶莹水露的卡罗拉玫瑰。 玫瑰花苞饱满,鲜艳夺目,在暖黄色的阳光中肆意展露它艳丽柔美的姿态。 “时亦南”开口,说出的却是夏起的声音:“一尘,情人节快乐。” 白一尘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眸底渐渐盈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笑着伸出左手,手腕上有道十字架状的伤疤,宛如丑陋可怖的蜈蚣一般盘旋在他纤瘦的腕部。 一、二、三……一共六枝玫瑰,花语是顺利。 “谢谢你,夏医生。”白一尘笑着接过那束卡罗拉玫瑰,移到鼻尖轻嗅着说道。 那束玫瑰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随着他的呼吸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角落,白一尘像吸毒似的,将香气一口又一口送入肺腑之中,仿佛这样就能抚平他皮肉底下,血骨之中的所有伤痛。 夏起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今天是情人节,不过你好像忘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周日。” “我会的。谢谢你,夏医生。”白一尘反复道谢着离开,脸上一直带着幸福的笑容,只是眼底微微泛着的青紫色明白地告诉旁人——他最近睡得不太好。 白一尘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他回到家掏出钥匙打开别墅的门,对空荡荡的屋子轻声说:“亦南,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在空荡的屋子里缓缓回旋,穿过每一个空置的房间。 “你肯定想我了,别急,我马上就去做饭。” 白一尘将薄薄的羊绒开衫毛衣脱下,挂到鞋柜旁的衣挂上。深褐色的木质衣挂上除了他的淡咖色的毛衣外,还有件深灰色的呢大衣,看型号却不是他能够穿得上的。 虽然已经快到开春了,但是南城的天气还是有些冷,更别提今天还下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顺着屋檐滑落,垂出几道细细的透明水线,在地面砸出淡白色的水雾。 白一尘朝窗外看了一眼,只见花园里初发花苞的玫瑰被今天的雨打得有些蔫,垂头搭脑地低着花蕾——等下出去架个雨棚吧。这样想着,白一尘将煮好的南瓜粥装进大碗里,放到客厅的饭桌上,又从碗柜里拿了两副碗筷才走出厨房。 他先盛了一碗粥放到面前空空无人的座位上,才坐下为自己盛粥。 热乎的南瓜粥蒸腾出白蒙蒙的雾气,餐桌上高颈圆肚的淡青色透明花瓶里装着他今天收到的那束卡罗拉玫瑰,花瓣是深深的酒红色,就像一杯芳香馥郁的红酒熏人欲醉,配着鹅黄色的桌布,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白一尘喝了一口粥,白皙圆润的脚趾在暖暖的地毯上蜷了蜷,忽然启唇用法语念了一首《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 我都愿你拿去,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 让我能看到你。 在我的身上 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 你夺去了它的生命, 也就将它的死亡携去, 如果我还需失掉什么, 但愿你将我带去, 只求你给我留一双眼睛, 让我能看到你……” 青年优美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响起,带着些鼻音的腔调和着沙沙的雨声,像是在进行一场诗朗诵演出般庄严而郑重。 这首诗歌是葡萄牙诗人卡蒙斯所写的。 正如诗中所言,在白一尘身上,没有不曾被时亦南征服的东西。 他所有的目光,记忆、感情,甚至是生命,他的一切一切,都是属于时亦南的。 外面的雨声不曾停歇。沙沙的,像是爱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2 人深情的低喃,温柔地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 恍惚间,白一尘忽然觉得他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他和时亦南面对面坐在图书馆里,他捧着一本诗集,用周围大部分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为时亦南念着一首又一首的情诗。 他可以放肆地用目光舔舐他的爱人每一寸裸.露在外或是被衣服包裹住的肌肤,用爱意描摹勾勒他的眉目和身形,最后将他的脸庞镶嵌进自己的心脏。 而时亦南就坐在他面前,垂着头在纸上写着他看不懂的公式和各种图表。 每当他念到“我爱你”这句话时,他就会从桌下轻轻撞一下他的腿,然后从桌上递来一张白纸,上面流畅华丽的字体写着一句话:宝贝,我也爱你。 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时亦南坐在他面前,眼底带着满溢的深情,那能使他忘掉所有的痛苦和难过。 所见第一眼,就是一生沦陷的开端。 但是他现在抬头,却只看得到一片空荡。 这偌大一间屋子里,除了他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活人的气息。 白一尘忽然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像是被水雾遮住了眼睛。他轻轻地眨了下眼睑,就感觉到颊边传来一阵麻痒,他伸手去摸,却只摸得到满指冰凉——因为再也没有人会为他揩去那些泪水了。 “粥不好喝吗?” 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他。 但白一尘在那一瞬却恍然觉得自己听到了最尖锐的噪音,那声音刺耳轰鸣,像是一场巨大的爆炸,刹那间带起无数碎石飞沙快速穿梭过他的胸腔,震得他脑袋发疼,让他听不到除了这噪音外其他声音,所以他才听不到时亦南的回答。 白一尘确信时亦南是在这里的。 他在和他说话,他一直陪着他,只是他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影子。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白一尘觉得他的脑袋又静了下来,静到他能听到自己血液沸腾和心脏嘶哑的尖叫声,它“呯呯呯”地在胸腔中震颤跳动,好像下一刻就会破裂般的亢奋,带起一股压抑不住的酸涩涌上他脑袋,逼迫眼泪汹涌而出,一滴一滴砸进喝空的碗里,或是在温馨的鹅黄桌布上洇开一圈圈深色水痕。 白一尘怔怔地笑了笑,望着面前那碗没了热度的冷粥,起身收拾碗筷,轻声道歉:“你不喜欢就别吃啦。对不起,下次我会换其他口味的。” “情人节快乐。” “亦南,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ノ 这本是虐渣攻,渣攻回头宠受的甜文,因为脸盲缘故可能会有轻微ntr感。 我知道这篇文发出后争议一定很大,不过大家别担心,不会虐白老师的,虐谁都不虐白老师,一直想写渣攻回头宠受的文,想写很久了,所以来试试。 放心,会虐时渣渣的,不洗白,不换攻,渣攻回头变忠犬,辞式甜文,不接受反驳嘻嘻嘻。 第2章 bsp;2 也许是在白天为那些玫瑰搭雨棚时受了凉,白一尘晚上又做梦了。 在情人节的这一个晚上,他没梦到他和时亦南肌肤相亲干柴烈火地交缠在一起热吻,在床上疯狂地做.爱,反而梦到了时亦南和他分手。 那天不是情人节,也不是任何一个节日,但白一尘后来却总是忍不住把那天当做他的祭日来哀悼,因为那一日的绝望和灰暗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铺天盖地而来,狠狠地扎在他的心脏上,将他推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从那时起,寂寞,痛苦和绝望就开始取代时亦南和他日夜相伴,形影相随。 他那天醒得特别早,醒来的时候时亦南正逆着光站在窗边打领带,那天早晨的光线很强,他看不清时亦南脸上的表情,所以他起身,惺忪着睡眼和时亦南交换了一个极尽缠绵的吻。 时亦南狠狠地吸吮着他的唇舌,吻得像是要把他撕碎了完全吃下一般凶狠,他艰难地喘息着努力回应他,差一点就擦枪走火来了一发,然而时亦南很快就收了劲,揽着他的腰温存了一会,半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放在平时,白一尘很可能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也许是那天的吻太热烈了,热烈到他以为时亦南也像他爱着他一样——离不得,抽不开,拽不断,旁人轻轻碰一下都会忍不出厮杀上去,搏得满身是伤也不肯放手。 可从头到尾,不肯放手的也只有他一人。 时亦南一直都是潇洒的,像一股不期而遇的春风,徐徐转入他的心中,又悄悄离去,自在而毫不留恋,只有他放不开这缕风,妄图抓住这根本摸不到的东西。 除了必要的证件,时亦南的衣服、领带、皮鞋、洗漱台上的剃须刀,甚至连床头柜前的充电器,他一样都没带走,给了白一尘一种他还会回来的错觉。 但他一直都没回来,还带走了白一尘世界里的所有颜色。 【我们分手吧。】 时亦南给他发了这样一条短信,之后就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里,留下他一个人在那个有些小但很温馨的出租屋内迂回徘徊,守着他那连带句号在内的六个字符等过三个春秋,等出左手腕上那道以爱为名的荣誉勋章。 他也依旧没有回来。 而今年,是他离开的第四年。 白一尘睁开眼时,首先触碰到的就是湿透的枕巾,它冰冰凉凉地贴着他的脸,提醒着他还活着。他走到浴室,毫不意外地在镜子面前看到了自己红肿的双眼——这个周末一点都不顺利。 他轻轻叹了口气,挤了条湿毛巾放在眼睛上敷,希望能将红肿消下去一些。 “早上好,亦南。”白一尘回到卧房,对着双人床空旷的另一边说话,“今天我没什么事,等下我帮你画张画好不好?” 回应白一尘的,依旧只有压抑的沉默。 但白一尘却毫不在意,垂下了眼睫,声音还有些甜蜜:“你不出声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呀。” 等下吃完早饭,就到画室为时亦南画一张画,中午再睡个午觉,下午醒来后再看会杂志,傍晚把上周接的翻译单做完,他就又可以去睡觉了。 真好啊,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周末。 白一尘这一个周末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来得快,他的画刚画了一半,乐栋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乐栋,有什么事吗?”白一尘的声音有些慵懒,又带着十足的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穿过电磁信号传到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叫那旁的乐栋微微愣了一下。 但紧随着,乐栋又笑了起来,故意压低声音:“宝贝,想我了吗?” 白一尘拿了另一根画笔,沾了点颜料为画布上时亦南的衣服上色,柔声道:“别闹了,你的声音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9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9 的笔记本,开口道:“时总,您下午3点有个会议要主持,之后还有份合同需要您过目一下……” “推到明天吧。”时亦南没等白维欢把话说完就开口了。 白维欢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愣道:“啊?” “你去希尔给我订个座位。”时亦南一边说着,一边从盒子里取出一个装裱精致的相框,小心地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 站在他旁边的白维欢一眼就看到了这张他曾经在时亦南的钱包里见过的,一点也不陌生的相片,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这是一张时亦南和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人都穿着白色衬衫,一看就知道他们那时正处于青涩的学生时代,时亦南的手搭在那个青年的肩膀上,动作亲昵,而青年面容白皙,五官精致,抿着唇有些腼腆地笑着。 他作为一个合格的好秘书,不该问的东西从来不问,所以他不知道这照片中的青年是谁,但他不止一次见过时亦南在应酬结束后,坐在车里偶尔会摩挲着这张合影出神的模样。 白维欢跟了时亦南四年,几乎就没见他跟什么女人暧昧过,但他也从没说过他有什么喜欢的人。直到白维欢看到这张照片,才隐隐顿悟也许时亦南喜欢的是男人,可除了照片中的黑发青年,他也没见老板对其他男人有过好感。 “要情侣座吗?”白维欢记下时亦南的话时,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时亦南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情侣我让你定希尔干嘛?” 希尔酒店是有名的情侣圣地,白维欢当然知道,他只不过是确认一下:“好的老板,祝您约会顺利。” “等等。”时亦南喊住要离开的白维欢,补充道,“再帮我订束卡罗拉玫瑰吧。” 白维欢记录的动作停了停,这下心中是真的有些诧异:时亦南连他母亲的生日都不会送束康乃馨,只是让他给叶婉香女士打笔钱就完事了,今天又是订情侣座又是订玫瑰的,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照片中的人。 只是以前怎么从来没听时亦南提起过他呢? 白维欢又看了一眼相片中的青年,那里青年含蓄羞怯地望着镜头,而他所站的角度刚好对着青年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透明,白维欢望着它们,蓦地就想起了他大学读的一本书,是刘鹗写的《老残游记》 书里写着那么一句话:“那双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如白水银里头养着两丸黑水银。” 白维欢以前一直觉得这样的描写一定含有夸张的成分,这世上哪有人的眼睛真的生得这么漂亮,可是今天他第一次在白日里看清让时亦南在数个夜里凝望过的青年,他才陡然发现,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黑目若点漆,眸光似灿星,笑盈盈地盯着你看时就像把小钩子,多看一眼都会沦陷。 白维欢不敢再多看,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而时亦南在白维欢走后,就一直盯着照片中的白一尘看,那是他和白一尘在一起第一年时拍的,照片中的青年面孔上还带着几分稚嫩,眼眸和唇角勾起的弧度都抿着几分腼腆和羞涩,与之后他在床上的放纵和热情完全不同。 回忆起昨晚那一场令人身心餍足的情.事,时亦南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此刻比他当初完全掌控公司时还要满足。 他掏出手机,翻到“小宝贝”那个昵称拨了过去。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喂?” 青年慵懒好听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时亦南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小宝贝,是我。” 白一尘开着手机免提,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数字,他手上动作不停,听到时亦南沉沉的笑声后也跟着笑了起来:“亦南。” “在做什么?”时亦南往后一靠,转了圈转椅望向身后落地窗外的景色,“又在画画了?” “在想你啊。” “是想我还是想你的大宝贝,嗯?” “都有想。”白一尘诚实地回答道。 时亦南简直爱死了白一尘的这份坦诚,青年从来不掩饰他对他的深爱,即使是在两人刚在一起还放不开手脚时,青年也是满目深情,像注视着相爱了几世的挚爱般凝望着他。 和白一尘分开的这几年,他没有一天不再思念他,只是这份思念有时深有时浅。浅的时候,他会觉得时间久了,他就会忘了白一尘,然后和另一个人开始新的恋情,在老后的时光中偶尔怀念起他的初恋;而深的时候,他又恨不得马上乘坐一架飞机飞到白一尘身边,狠狠抱住他的小宝贝,和他激烈地缠吻做.爱,告诉他他回来了。 但是他既没有开始新的恋情,也没有回来寻找白一尘,直到他收到这次同学聚会的邀请。 一开始他没有回来找白一尘,是不能——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公司,躲在暗处的敌人虎视眈眈,他不能分心;而到了后来,他却是不敢。 他怕再次见到白一尘后,看到的不再是他依旧深情的目光,而是满目的恨,恨他当初那样绝情地离去,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只是浅浅地打探着白一尘的消息,仅仅知道他过得不错,生活富裕而已。 一切的转机出现在他在收到这次同学聚会的邀请。 时亦南想着,要是白一尘恨他,那他与他好好道别,从此退出他的世界;如果白一尘还有一点点爱他,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都会把他追回来,给他自己这一生能献出的所有爱意,给他最好的一切。 万幸的是,白一尘还爱着他。 在与白一尘对视的那一瞬间,时亦南就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白一尘还爱着他,一如既往的深情,只需一眼就能叫他满心欢喜,如饮甘饴地束手就擒。 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奏铺垫完毕,下一章开始第一次修罗场。 白老师:ntr第一次警告。 白秘书:不敢吭声.jpg 时11:别胡说,我们很相爱的.jpg 第8章 bsp;8 时亦南在下班后,带着一捧卡罗拉玫瑰按响了白一尘别墅的门铃。 两声门铃响过后,别墅大门应声而开。白一尘站在房屋门口处,微微喘着气,一看就是从楼上快速跑下来的,他的眼眸像洇足了水光的黑色琉璃,亮晶晶地望着向他抬步走来的男人,虽然一言不发,眼中却藏尽了千言万语。 时亦南张着双臂,笑着对他说:“宝贝,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不知为何,时亦南觉得白一尘的眸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更明亮了一些,青年唇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猛地扑到他怀中,揽着他的脖颈主动来了一个火热的湿.吻。 “这束玫瑰是送给我的吗?”白一尘靠在时亦南怀里,向搂着他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10 腰身的男人问道。 时亦南点点头:“情人节礼物。” 白一尘笑了下,说:“情人节已经过去了。” 两人走进屋里,时亦南帮白一尘挪开餐桌上原本插着六枝玫瑰的花瓶,将他送给白一尘的这束放上去,亲亲青年的鼻尖说:“我们只要在一起,难道不是每天都是情人节吗?” 白一尘闻言,眸光微微闪了一下,他抬手覆上男人的手背,问他:“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多久?” 时亦南笑着搂紧了他:“永远。” 永远在一起吗? 白一尘也笑了起来,声音轻轻地呢喃:“好啊,我相信你,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时亦南知道白一尘是想起了他四年前那场不告而别,他摸摸青年的头发,又垂下眼帘牵起白一尘的左手,轻轻吻着青年的指尖:“不会走了。我已经把公司的大部分事物转到这边来了,或者你想去别的城市定居?无论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白一尘微微合拢了左手的手指,说:“不用,我挺喜欢这里的,你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吗?可我这里房子有些小……” 时亦南松开了他,环视了一圈白一尘住的这间别墅,其实它和普通人家的房子比起来一点都不小,光是房屋占地面积就有300多平,更别提外面那一大块花园和空地,地段也不错,治安很好。于是他告诉白一尘:“不小,我们两个住已经够了,等下我就让我的秘书把行李带来这。”时亦南回头,抚着白一尘的侧脸,“现在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不在家里吃吗?”白一尘问他:“那去哪吃啊?” “希尔。” 时亦南捧着他的脸,在他额上,颊边,唇角轻轻吻着:“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白一尘笑了笑,没有说话,却在心底小声的回了句:不好。 如果早知道认识你,爱上你,离开你,需要耗尽我余生所有的幸福和快乐作为代价,那我一定不想认识你。 时亦南驱车载着白一尘去了希尔酒店,酒店门口站着一个专门候车带领他们去包间的侍者,他穿着黑白色的燕尾服,双腿笔直修长,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当然,白一尘觉得他之所以这样英俊,不过是因为他顶着一张属于时亦南的脸。 而希尔酒店不愧是南城上流阶层有名的情侣圣地,他们走来的一路上已经碰到了好几对牵手挽臂的情侣了,不过都是异性恋情侣,情侣中的男性顶着的也是时亦南的脸,白一尘不想看到他们挽着别的女人,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仰头一直盯着时亦南看,目光就只能地落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年轻侍者身上。 白一尘在心里赞叹这个侍者的素质真好,希尔酒店作为有名的情侣酒店,来这里吃饭过夜的人当然也几乎都是情侣,哪怕是像他们两个这样性别相同的男人,也不大可能是到这里来谈生意做兄弟的。 不过这个侍者从头到尾都很守本分,垂着眼睛不该看的不乱看,不该问的也不话多,只是尽职尽责地给予他们应当享受到的完美待遇。 但白一尘这样对他感觉良好的最终缘由,是因为有着时亦南脸庞的这个侍者,他垂眸敛目温顺含笑的模样别有一番味道。 白一尘望着他,忽然觉得如果能让真正的时亦南穿上这样一身衣服陪他玩一次角色扮演,说不定他还可能会有点性.致,不至于对情.事完全无感。 其实在知道自己患上ed时,白一尘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严重的,也不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致命打击,毕竟他不需要性.生活。 他爱的人都不在了,他每天伤心难过都还来不及,难不成还有心情自.慰吗? 所以白一尘一直没管这件事。 可是现在时亦南回来了,白一尘就开始有点纠结了。 要知道他以前和时亦南床上姿势挺多的,他也很喜欢和时亦南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感觉,他们还要在一起很久,总不可能永远用同一个姿势,也不可能每次上.床吧? 时亦南要是发现了他ed,时亦南不觉得尴尬,他都会觉得尴尬,所以白一尘就像想给自己找点乐子。 想到这里,白一尘侍者的侧脸,轻轻勾唇笑了一声,时亦南却以为他也同样认可自己的话,笑着低头看向白一尘。 然而时亦南的笑容很快就变得有些僵硬,因为他发现白一尘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为他们带路的男侍者身上。 他顺着白一尘的目光瞥了一眼那个男人,却没发现侍者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白一尘如此关注。 毕竟时亦南是不可能想到白一尘对这个年轻侍者感性.趣的,在他看来,白一尘怎么不可能放着他不爱,而去喜欢一个样貌家世背景都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呢? 不过白一尘这样出神无视他,他还是有些不高兴,于是时亦南清咳两声,故意停下了脚步。 谁知道白一尘竟然继续望着那个男侍者向前走,根本就没发现他不动了,最后还是男侍者发现了时亦南的驻足才赶紧停步,恭声问他:“时先生?” 时亦南皱着眉,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男侍者。 白一尘也赶紧走回他身边,声音温柔的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时亦南先是回答了白一尘,然后睨向侍者,语气有些不耐地问道,“距离我定的房间还有多远?” 侍者很奇怪刚刚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客人突然变脸了,还以为他是嫌路程有些远,连忙歉笑道:“不远,就在前面了,时先生。” 时亦南牵住白一尘的手,不虞道:“那我们自己过去,不用你带路了。” 侍者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白一尘就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呢,他不带我们去,一会我们怎么点菜啊?” “好了好了,你快带我们去吧。”白一尘站出来打圆场,轻声对侍者说道。 时亦南仍是不高兴,可是白一尘都开口说话了,他当然不会拂白一尘的面子,但他点菜期间一直对侍者冷声冷语,直到侍者脸上挂着一幅担心被客人投诉的担忧表情欠身离去后,时亦南才重新露出微笑。 白一尘垂眸,长长的眼睫在眼睛下方投下一道浅灰色的阴影,他一边喝茶,一边问时亦南:“今天和我出来吃饭你不高兴吗?还是心情不好?怎么一直冷着一张脸。” “怎么会?”时亦南马上握住白一尘搭在桌面上的左手,“我没有不高兴。” 时亦南本来还想问白一尘他刚刚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刚才又为什么要一直盯着那个侍者,结果现在白一尘这么一问,他就只顾着哄白一尘了,别的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你没有不高兴那就好。”白一尘抬眸笑着望向他。 “那你呢?”时亦南忍不住问白一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11 尘,“一尘你……开心吗?” 他做的事情太过分,即使白一尘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责备埋怨他的迹象,时亦南也无法确定,白一尘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曾怨恨过他。 但是白一尘却说:“当然,从早上到现在,我们有快十个小时没有见面了。” 白一尘毫不吝啬他的爱语,望向时亦南的目光真挚又深情,诚实道:“我很想你。” 时亦南听着白一尘的话,心底早就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记得刚刚那个男侍者,他笑了起来,抓着白一尘的手轻吻着他的指尖,低声道:“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白老师释放迷惑技能:我好想你。 渣11:我也想你,可是我的宝,你为何不看我? 平平无奇男侍者:结束了吗?我怕被投诉。 ntr二号选手:不,还没有。 对了再告诉大家一下我的更新时间是每天早上九点钟喔,除非有加更不然其他时间都是我在改错别字或者投放存稿,大家不用点进来看哒。 今天的加更在晚上9点,非常谢谢大家的评论,还有营养液,爱你们啵啵啵=3= 第9章 bsp;9(加更) 排除男侍者的那个意外,这顿晚餐很愉快,至少时亦南是这样觉得的。 他们用餐期间白一尘一直笑着,还喝了两杯红酒,使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浮起两团红晕。这要还是在以前,时亦南是绝对不会让白一尘喝酒的,因为青年酒量浅不说,喝醉后的模样还十分诱.人,他们如果在家里喝酒就算了,现在他们是在外面吃饭,时亦南不想有太多人看到白一尘这副模样。 只是两人刚刚团聚,也可以说是复合,时亦南对白一尘简直就是千依百顺,便纵容他贪了两杯。 两人一直闹到近九点才准备回家,不过在离开的前几分钟,时亦南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白天他让白维欢推到明天再看的那份合约的事,应该是下属发现了什么紧急的问题,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电话过来,于是时亦南让白一尘去露台处看着夜景等一会他。 白一尘笑着答应了。 可是在时亦南走到别处接电话的后,他就从露台那里溜走了,去卫生间附近的吸烟区区域抽烟,因为他的烟瘾犯了。 在时亦南走后,他沾上了烟,成了瘾,并且一时半会还戒不掉。 白一尘知道这不是个健康的好习惯,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在时亦南最开始离开的那段时间里,他为了转移心理上的痛苦几乎什么都做过,他都自杀过了,抽烟酗酒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这件事之所以要避着时亦南,是因为时亦南讨厌抽烟的人,准确的来说,时亦南是厌恶一切无法自控的人。 他自己理智自制,对自己要求严格,就非得要求别人也跟着这样,所以他的朋友向来很少,但这也给了他足够登上高位的资本。 白一尘现在想来都觉得,时亦南当初会喜欢上他完全是个意外,不过也有可能是他长得太好看,天生喜欢男人的时亦南抵挡不住他的美色吧? 肯定是这样的。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美貌的人世间多得是,人处的位置越高,所见美景就越多,时亦南回头啃他这颗老草,大概只是因为他幸运的恰好是时亦南的初恋。 初恋总是男人过不去的一道坎。 时亦南也是他的初恋。 白一尘点了一根细白的云烟,靠在墙边轻轻吸了一口,仰头呼出雪白的烟雾,想到时亦南为什么会喜欢上他的可能后在迷蒙的白色中嗤嗤发笑,状似桃花的眼睛微微眯起,里头瞳光滟滟,像是春日被落花打乱的一池静水。 崔商之就是这一池被打乱的静水。 吸烟区就在设置在男卫生间的外头,经常会有几个男的站着这里解解烟瘾,只要进卫生间就会路过这个区域,浓烈刺鼻的烟味经常呛得人眼眶酸胀喉咙发痒。 崔商之不抽烟,也不爱闻烟味,所以他是皱着眉憋着气进卫生间的。 希尔酒店哪都好,就是这个吸烟区设置的区域有点脑残,崔商之一开始是不打算来这里吃饭的,但是他女朋友非要来这,他不能不陪。 南城这边忽然有家公司从华城转移过来了,那之后郁氏一家独大的垄断情况有了些改善,可照样压得他们这些比郁氏次一层的家族难以喘息,他妈就压着他赶紧取个能够帮助他们崔家的女人进门,其实也就是联姻。 为了这事,崔商之只能和他以前那些莺莺燕燕断得干干净净,已经吃素好几个月了。 不过这不是让他觉得最煎熬的,煎熬的是他明明不喜欢那个女人,他现在的女朋友,也还是得装出一副爱了的模样去哄她。 崔商之心情烦躁地离开卫生间,在路过吸烟区的时候下意识地皱眉,却被余光中的一道人影抓住了视线。 他顺着人影看去,就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那里吸烟。 青年身长玉立,脸庞光洁白皙,仅在右眼下方有颗小小的黑痣,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根烟,在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抬眸睨了他一眼,眸光如临去秋波,崔商之望着他,不由朝他的方向迈近了几步。 青年的目光随之落在他的身上,须臾,青年扯唇对他笑了一下。 崔商之第一次在烟雾中没有屏息,刺辣的烟味钻进他鼻尖,伴随着淡淡的酒气,他这才发现青年喝过酒,他颊上的两团粉就是最好的证据。 “先生,你……”崔商之忍不住开口,却不知道如何与青年搭讪,竟说出了句很老套的词,“……你看上去很眼熟。” 说完这句话,崔商之都被自己给尴尬到了,谁知青年听了他的话后忽地笑了起来,对他说:“你也是。” 不过青年说完这句话就摁灭烟走了,崔商之怔怔地追上去,却在半路被女朋友截住,等到他走到酒店外面时,青年身上的酒气和烟味都散得一干二净了。 时亦南接完电话后来找白一尘,没看到他在露台那好好待着,见他在大厅里晃荡,目光梭巡着来来往往的男侍者,时亦南看着,刚刚被遗忘的事又再次浮上心头——他觉得,白一尘就是在找那个给他们引路的男侍者。 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背后突然抱住白一尘,吓得白一尘猛地转身看向他。 怀里的身体柔韧细瘦,抱着非常舒适。时亦南本来以为白一尘在看清来人是他后就会放松下来,仍由他抱着,所以他唇角弯着,正欲问白一尘有没有被他吓到,谁知白一尘看到他的脸后依旧睁大眼睛挣扎着,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 时亦南愣住,下意识地松开双臂,白一尘就马上从他怀中跑了出去,急促地喘.息着。 时亦南有些疑惑地喊他:“…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20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20 但是时亦南说了什么呢? 他说这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会在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之后完全重现,也就是说,他还会重新遇到时亦南,爱上他,然后再次为他自杀三次——这听上去真是一件令人无比绝望的事啊。 所以白一尘笑了出来,他站起身,用还沾着饭粒的唇亲了时亦南一下,说:“嗯,我也爱你。” 因为晚饭时的这一番浓情蜜意,白一尘碗都没洗,就和时亦南到床上滚了一圈。 他没让时亦南开灯,也没脱掉上衣,就在傍晚绮丽暧.昧的橘色光线中缠绵流汗。 等余韵平歇下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但他们依然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白一尘躺在床上,半阖着眼帘喘.息。时亦南睡在他的身边,手臂以一种很强烈地占有姿势圈住他的腰身,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扣在了自己怀里。白一尘靠在他的胸前,听着时亦南的心跳从快速激.烈的跳动逐渐趋于平缓。 按理来说,经过了这样的激.烈运动后,白一尘应该是很困的,但是恰恰相反,他不仅不困,精神上还十分亢奋。 白一尘吃晚饭的时候没有吃药,所以他知道自己此刻是很难入睡的,他必须下楼把药吃了才行,于是他把时亦南搭在他腰上的胳膊扯开,准备翻身下床。 时亦南问他:“怎么了?” 白一尘骗他说:“我今天的那些保健药还没吃呢。” 时亦南闻言眉头就皱了起来,他是真的不想白一尘去吃那些什么保健药,在他看来那些保健药的药效微乎其微,都是药品商制造的让消费者傻傻消费的噱头,还不如每天锻炼身体来得有效,他俯身亲了亲白一尘的额头:“别吃了,那些药真的对身体不好,我明天开始带你锻炼身体好了,现在我们睡觉吧。” “这才几点?”白一尘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九点半都没到,睡什么啊,你工作弄完了吗?” “九点怎么了,小学生都是九点半睡觉的,乖,你快点睡。”时亦南不由分说地给白一尘掖了掖被角,他的工作确实都没处理完,但是白一尘前段时间生病发烧虚弱的模样吓到了他,而且他也见识过了白一尘昼夜颠倒极其不规律的生活作息,他想让白一尘的生活作息变得健康一点,所以才想强压着他睡觉,等到白一尘睡着之后他再起来看公司文件。 “可我又不是小学生。”白一尘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把扔在地毯上的丝绸睡袍捡起往身上随意一披,趿拉着拖鞋往房外走,“你看文件吧,我去画会儿画。” 时亦南坐起来,拉亮床头的小夜灯。 像是带着温度的暖色光芒在屋里蔓延开来,照亮了白一尘的背影。 他身形清瘦,空大的丝绸睡袍贴在他的身上,随着步伐荡高又缓缓落下,却更显得他极其瘦弱。 时亦南望着他,想也不想也跟着跳下了床,抄起自己搭在椅子上的大衣给白一尘披上,皱眉问他:“这大晚上的,画什么画?” “灵感来了,不画我睡不着啊。”白一尘收拢手指,用力裹紧身上的羊绒大衣。 时亦南的这件衣服是深灰色的,他好像总是偏爱这样深沉色调的衣服。 而白一尘的手指是雪白的,攥紧衣领时纤细的指骨节节分明,几乎能看到薄薄一层雪皮之下黛色的血管,脆弱地蛰伏在柔软的肌肉中,像是轻轻一掰就能折断。 所以时亦南忽然就不愿意他在这样寒凉的夜里跑到画室里孤身画画。 于是时亦南弯下腰,伸手从自膝窝间将白一尘横抱起,手臂上远低一个成年男子正常体重水平的重量更让时亦南坚定了心中所想,他以不容白一尘拒绝的强硬语气说:“不行,不准去画,睡不着也得睡。” “诶——”白一尘忽然被他抱起,不由惊呼了一声,闻言又无奈道,“你这人可真是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时亦南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在白一尘脸上轻轻咬了一口。 是真的咬,但却只是用牙齿小心翼翼地刮过脸上的肉,随后他又用唇在咬过的地方细细地吻,动作仔细又温柔,低沉幽徐地嗓音在白一尘耳畔轻轻地哄:“一尘,晚上冷,别去画了,你身体不好,等会又病了。你睡不着的话就先趴我身上,闭着眼睛休息,好不好?嗯?” “好吧。”白一尘妥协了。 但其实他根本不是要去画画,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去楼下吃药,不吃药的话他就算从现在开始闭眼,躺到天亮也有可能睡不着,可是时亦南实在不愿意他去,那就只能妥协了。 白一尘由时亦南抱着重新躺回床上,他像只慵懒的猫咪似的在被子里挪来挪去,最后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时亦南胸前窝着不动了。 “别关灯了,我就这样躺着,你看文件吧。” “好。”时亦南用手指梳理着白一尘头上的黑发,捏玩着软凉的发丝,闻言低头在白一尘额上亲亲吻了一下。 时亦南从公司带来的文件就放在床头柜上,一伸手就能摸到,然而他才打开文件的第一页,还没来得及看几行,他摆在床头柜另一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时亦南拿过手机,看清来电显示上的人名后顿了两秒,在手机下一次振动响起之前就把电话挂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电话是谁打的呀,猜对有奖!明天还有次回忆杀预警,然后11就开始被煮啦…… 另外有同学在问什么时候开始虐渣11,就快了,不过不是那种一下子就猛虐,是慢火煮青蛙越来越疼,一路虐到死的意思,当然了不是真的死= = 后面虐11渣加修罗场绝对刺激到爽。 还有同学觉得白老师不该原谅11,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鲁迅的《风筝》吗,里面有一句话:“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之可言呢?无怨的恕,说谎罢了。” 就是讲鲁迅小时候故意踩坏了弟弟的风筝,后来他发现这是对弟弟的精神虐杀,一直很内疚,然后他和弟弟道歉,但是弟弟却笑着说“有过这样的事吗?”鲁迅听了后就发现他想补偿不仅是没有机会,甚至都不存在“补偿”这种行为的意义了,悲哀绝望到爆炸。 我当时读到这句话就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述的绝望茫然和痛苦,所以白老师到底原不原谅,宽不宽恕,是毫不在乎了还是别的啥……看到后面你们就懂了,总之11渣肯定是会受到惩罚的,我还是不暂时剧透啦哈哈哈,作话里话痨一次,大家原谅我,这章给大家发小红包作为补偿。 鲁迅:这话真是我说的。 第16章 bsp;16 但没过几秒钟,手机又重新振动起来,时亦南依旧没接,挂断电话之后把手机扔回了床头柜上。 白一尘却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21 在这时开口了,他说:“接啊。” 白一尘依旧闭着眼睛,静静地趴在时亦南胸膛前,他的眼睫又长又密,就像两把黑鸦羽做成的柄扇,颤动时羽毛尖就痒痒地挠在人心上,闭着时又衬得他安静可怜,叫看到他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将他紧紧搂抱在怀中保护。 时亦南此刻就将他抱在怀里,然而时亦南却丝毫不敢用力去拥住他,因为白一尘轻柔的话语让他心虚。 “为什么不接呢。” 白一尘问他,虽然说出口的是个问句,但却用了陈述的语调。 时亦南喉结攒动了一下,咽下一口唾沫,低声道:“没事,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 然而白一尘听到他这句话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睁开眼睛笑盈盈地望着他。 昏暗的床头灯下,白一尘的眼珠像是浸足了夜色一般漆黑,微微折射着他的身影,倒映出水般的清冷淡漠的感觉。 时亦南望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搪塞着一把粗砂,哽得他说不出话,他张了张唇想要试着发出声音,但下一刻,他的唇却被人堵上了。 白一尘精致的容颜在他面前放大,唇上柔软温暖的触感让时亦南清晰地认知到——白一尘在亲吻他。 也许是不满足于时亦南木头般僵硬的动作,白一尘撑着床榻起身,伸手揽住时亦南的脖颈,张唇伸舌舔上时亦南的嘴唇,半阖着眼帘,极尽缠绵地与他接吻。 床头柜上黑色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被唤醒的屏幕亮堂堂的,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在乎它的动静。 暧.昧的声音渐渐在安静的房间内响起,交杂着急.促沉重的喘.息声,时亦南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抱紧了白一尘的腰肢,将白一尘更亲密地拉向自己,加深这个缠绵的吻。 直到手机停止振动后,白一尘才放开时亦南。 他舔了舔被时亦南吻得嫣红的嘴唇,眼睛里有层薄薄的水雾,眼角也因为激.烈的亲吻而泛起一层淡淡的酡红,勾着唇角,抬手抚着时亦南的脸庞,像时亦南刚刚哄他上床睡觉那样,在时亦南耳畔低喃:“给阿姨回个电话吧,她毕竟是你妈妈,我还是去画会画吧。” 说完,白一尘就扯开了时亦南圈在自己腰身上的手臂,翻身下床。 这一次,时亦南没再阻拦他,但在白一尘拉开门把的瞬间,他又追了上去,把自己外衣披到白一尘身上:“把衣服穿上再去。” “嗯。”白一尘垂着眼帘答应道。 不过他走出房门之后却没有立刻下楼吃药,也没有转路去画室,而是就站在门口,隔着没有关好的门缝听时亦南接电话。 “喂。” 时亦南将电话拨通后,甚至懒得喊电话那一端的女人一声妈。 因此可以预见的,电话那端的女士一下子就被他的语气激怒了,她在电话里的怒吼即使没开免提也能听到:“时亦南!这就是你和你妈说话的语气?!” 时亦南早就听腻了她的咒骂,不耐烦道:“是啊,有什么事你快说。” “刚刚为什么挂我电话?” 时亦南反问她:“我都要睡觉了还接什么电话?” 即使女人可能也意识到了和时亦南强硬地说话没用,在第二句话时就已经努力放柔了声音,但她听到时亦南这个拙劣敷衍的借口时,还是忍不住愤怒道:“你骗谁?这才几点?啊?你睡什么?” “那你到底要说什么?”时亦南听着她的质问更加不耐,“是不是又没钱了?要我给你打钱?我明天就让白维欢给你打钱,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为什么突然回南城?” “什么叫突然?”时亦南冷冷地笑了一声,“公司的经济中心在今年下半年会完全转移到南城这边,我当然要过来,而且过来以后,我就不会再回去了。” “哈哈哈!你说得好听,你到底是为什么回南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为了白一尘那个贱——” “叶婉香女士!作为你的儿子,我希望您老能积点口德,省得哪天报应落在我头上!” “时亦南!”叶婉香尖利地高叫着,“你是疯了吗?!这么对我说话?白一尘到底是给你下了降头还是种了蛊?我给你安排好的路你不走,非要去搞同性恋!你恶不恶心?!放着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去搞男人的屁.股!” “那是给我排好的路?!那是你自己想要的发财路!你……” 白一尘咬着自己的手背,防止自己笑声太大被时亦南发现,不过他觉得就算他笑出了声,此刻正和叶婉香女士吵得火热朝天的时亦南大概也是听不到。 而这样的吵架他却听到过太多次了,从他和时亦南在一起那时起,就经常会听到时亦南和他妈这样疯狂地吵架。 不过四年没见时亦南,他反倒还变得文明了一些,现在他都不骂脏话了呢。 白一尘没有再继续偷听他们吵些什么了,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骂人的话,一对母子能吵成这样也是搞笑,所以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走路也走得东倒西歪,因为过度地喘气,他不得不抚着胸口才能让自己不背过去,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楼拿药,可他在喝水的时候也在笑,于是呛到了。 等到剧烈的咳声停下后,白一尘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裹紧身上属于时亦南的衣服,小心圈拢住周身难得的温暖,随后拉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一根白云烟点燃,夹在手指间深深吸了一口。 离开眼眶后迅速变冷的眼泪顺着尖细的下巴坠落,落在深色的地毯上,一点声音也没有。 白一尘闭着眼睛,细细感受着醇厚辛辣的烟味在喉间炸开,冲淡流泪时眼睛酸涩的感觉,他唇角仍然高高扬着,脸上是极其灿烂的笑容。 他在笑叶婉香女士,也是在笑自己。 叶婉香女士说他给时亦南下了降头种了蛊,天知道他是真的想给时亦南种蛊,这样时亦南就不会离开他了。 她可真是蠢啊,自己生的儿子什么德行也不知道,时亦南要真的对他一往情深,一点也分离不得,又怎么会在四年前那样轻易的离开? 在时亦南的心里,再深的感情都比不过实在的权利和金钱,亲情或爱情,都是无足轻重,不值一钱的废物。 古人云:无度不丈夫。 这句话再后来就被人们乱用化为“无毒不丈夫”了,意思是,要成就大事业者必须要手段毒辣,技高一筹,要能狠得下心,六亲不认。 白一尘从见到时亦南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这个人绝非池中物,他知道时亦南有着自己的抱负,一直都不甘于平庸,他也知道这样的人一旦得了机会,便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往上爬,爬到一切他所能到达的权势顶峰。 因此爱上这样的一个人,是很危险的。 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22 上了时亦南,他不怪时亦南为了争夺时家遗产的继承权离开他,滔天富贵,通天权势谁不想要呢? 他不怪不怒不恨,都是因为时亦南只是个普通人,是个俗人,江山与美人,不过他选择了江山而已。 古往今来,这样的人比比皆是,又不时亦南一个,怎么怪得了他? 而他输得这样惨,不过是因为在爱情这场博弈的赌桌上,他押上了自己全部的身家,一输,便是倾家荡产。 所以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种因得果,古人诚不欺他。 白一尘仰起头,怔怔地望着头顶高悬的吊灯。 大概是玻璃制成的白炽灯明亮又耀眼,刺得人眼睛生疼,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又流下了眼泪。 这间完全由他设计的小别墅里每一盏灯都是白炽灯,他喜欢昏黄的白炽灯。因为这样的灯光颜色和阳光很像,莫名地感觉看着就很温暖,就像他觉得的他的家应该给他的温度。 但是一直以来,理智和现实都在告诉他,那不过白炽灯的颜色,这不是阳光,是没有办法给他带来任何温暖的。 早就该知道了不是吗? 在很小的时候,在家里只有苍白寒冷的日光灯的时候,在他被养父打得满头是血,哭泣着躲在小桌子底下,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时候。那个时候就觉得好奇怪,明明叫做日光灯,光线看起来却那么冷,所以后来在看到邻居家昏黄的白炽灯时就觉得好羡慕,想着家里的灯如果全部换成白炽灯的话大概就会变得温暖起来了。 他和时亦南挤小出租屋那会,也曾抱怨过出租屋的灯是日光灯,看上去太冷了。而时亦南哄骗他,等以后他赚了钱,就给他买一栋大房子,里面所有的灯就是白炽灯,一定会很温暖。 可是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这些落到他脸上的光线,就仿佛冬天顷刻融化的雪花,永远没有任何温度。 白一尘睁大了眼睛,捕捉着那些金色的光线,片刻后,眼前却突然一暗。 “……一尘?” 作者有话要说:  哇,居然只有几个小天使猜对。 渣11要发现白老师哭了~ 第17章 bsp;17 白一尘望着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低头望着仰头坐在沙发上的他的时亦南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后马上笑开,声音柔和道:“亦南,你和阿姨打完电话了吗?怎么下来了啊?你走路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吓了我一跳。” 白一尘努力调整着自己脸上的肌肉,想要这个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僵硬,但是从时亦南错愕惊讶地表情中却不难发现——他失败了。 时亦南挂了和叶婉香的电话后,捧着文件在床上看了会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不是刚刚和叶婉香的争执,就是白一尘离开房间时清瘦的背影。 不过和前者比起来,后者更让他坐立难安。 于是时亦南在床上坐了没一会就去找白一尘了,然而他在画室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碰巧看见一楼客厅的地方有着昏暗的灯光,便寻着光走了过来。 一走过拐角,他就在米白色的沙发那边看到一道被酒红色包裹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的是白一尘,陌生的也是白一尘,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白一尘。 所以时亦南怔怔地走过去,离他越近,就越能闻到陌生的气息——烟味,这种从来不曾在白一尘身上出现过的气息,时亦南看着他身边萦绕的那些淡淡烟雾,有些不敢置信地喊他的名字:“……一尘?” 房间里铺满了地毯,如果不是拨足狂奔,根本一点声音也不会有。 白一尘同样怔怔地望着他,脸上晶亮的反射光刺痛了时亦南的眼睛,而下一把捅到他心脏上的刀,是白一尘忙于改变表情,对他所露出的那个扭曲的笑容。 在那一刹,时亦南觉得他像是也患上了哮喘,明明在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肺部却像是窒息一样地痛。他张开口,嗫嚅几下,涩声道:“我电话打完了,就想叫你回去睡觉……我去了画室找你,但你没在那里。” “这样啊……” 白一尘从沙发上站起,刚想朝时亦南走去,却蓦然发现他手里还拿着没抽完的烟,只得将烟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摁灭,动作自然熟练,明显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我以为那个烟灰缸,是你留着给客人用的……” “你以前不会抽烟的……” 时亦南仍然有些不能相信,他的身体崩得僵硬,几乎不能动弹,然而垂在身侧的手却不停地轻颤着:“……一尘,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白一尘垂下眼帘,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个温度还没完全变凉的烟蒂,说:“好像是在你走后的第一年学的吧。” 烟灰缸这种东西,几乎是每个有家的人都会有的东西,不是给客人准备的,就是给自己准备的,但是他这栋别墅鲜有人至,所以这个烟灰缸,当然是给他自己用的啊。 而时亦南听了他的回答后又不说话了,白一尘觉得他可能是心虚了,毕竟时亦南那么怂,不会有勇气面对他逃跑的那四年的。 真是可笑,真实存在于他身上的伤疤,现在却好像变成了时亦南不能触碰的伤口。 可是看着时亦南苍白的脸色,白一尘又觉得心疼得厉害,太疼了,毕竟他的心脏是为了时亦南而跳动的,所以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时亦南,抬起双臂圈住他整个后背,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轻缓动听:“好啦好啦,我知道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其实一直在戒烟,只是刚刚烟瘾犯了没忍住,所以就下楼偷偷抽一根,结果被你发现了……果然不能偷偷干坏事,我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我会努力戒烟的。” 说完,白一尘扬起头看他。 抽烟可以解释,那流泪呢? “一尘……你真的……没有恨过我吗?” 时亦南的声音还在颤抖着,问出口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他不敢问白一尘他为什么哭,所以他只问了一个白一尘永远只有一个回答,一个答案的问题。 他果真没有勇气看他一眼。 白一尘很失望,所以他笑了,笑着对时亦南说:“没有,我那么爱你,怎么会恨你?你能回来和我在一起,我真的特别高兴,但是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白一尘这一串话说得又快又流畅,像是没有经过任何思索的本能反应,所以时亦南终于低了头,望着白一尘的眼睛,那双眼睛漆墨般的黑,却因为黑,他在他眼里的倒影便愈发清晰,他眼里的深情也更加触手可及。 时亦南终于抬起头,松下僵硬的身体抱住了白一尘。 白一尘被他抱着,心里却在嗤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3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32 着那张银行卡反复地看,随后又抬头看了眼厨房,时亦南走之前把锅碗都收拾干净了,没让他摸到一滴水,这样妥帖仔细的照顾,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很爱他,才会为他做这些事情。 可是如果真的爱他的话,为什么又能狠得下心离开? 不过白一尘只想了几秒,就没再关注这个问题了,因为他觉得现在再思考这个问题已经什么意义了,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去给时亦南订制一批饰品,袖扣啊领带针什么的,方便他认出时亦南;又比如,时亦南的妈妈想见他一面,定好了地点,他得去赴约。 白一尘拿出手机,又看了眼他早上收到的那条短信——是时亦南的妈妈给他发的。 他毫不怀疑这条短信的真实性,且不说约定地点的餐厅用餐价格不菲,更重要的是,短信的主人那专横跋扈的语气,过了四年了还是没变,真叫人怀念啊。 白一尘笑得开心,八颗小白牙都露在外面,他摸出一根烟想要点燃吸一口,却想到为了时亦南要戒烟的事,犹豫了一会,留恋地摸摸烟身又把它放回去了。 然后他回到卧室重新梳了梳头,又换了件衣服,力求让自己看上去干净利落,毕竟要见男朋友的母亲呢。 白一尘今天终于自己开车了,谁让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有点远,坐公交不太方便。 不过刚出他别墅所在小区的大门,他就遇到了一个熟人,那是一个眼窝深陷,面色青黄,几乎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老人。不过在白一尘眼里,这人长得还是时亦南的脸。 那人一看到他的车出现,就张大双臂挥舞着朝他跑来,乍一看有些像故意碰瓷的,白一尘不得不把车靠着路边停下,然后降下车窗,看着眼前那人,努力辨认了会,继而笑道:“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能这样拦他车的人,还是这幅落魄模样,除了他的养父还能有谁呢? 那人大喘着气,佝偻着脊背,粗声道:“你这个月……还没给我打钱。” 老人这么一说,白一尘顿了下便恍然大悟,撑着额头笑了会,说:“对对对,是我忘了。我男朋友回来了,这两天过得有些乐不思蜀,都忘了给你打钱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早上有点事要处理,下午会记得给你汇钱的。” 说完,白一尘发动车子就欲离开,但老人却再次拦住了他:“等一下!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事?”白一尘以前对这个男人没这么和颜悦色的,不过他现在顶着时亦南的脸,看在这张脸的份上,白一尘不介意语气好点。 杨孝和看着车里的青年,他这个养子从小就长得好看,现在大了,五官都长开了,就变得更加勾引人。杨孝和看他白皙精致的脸庞,和脖颈往下滑腻细嫩的皮肤,吞了吞口水,哑声说:“你耽误了那么久,一点补偿都不给我吗?” 白一尘只是半瞎了,看谁都像他男人,但是他没全瞎,杨孝和眼里对他恶心的垂涎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不过看出来后,他又觉得有些想笑,觉得这人真的是不怕死。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刚刚放进去的烟,叼在嘴里,但没点燃,杵着下巴慵懒地睨着杨孝和说:“你刚刚没听到我说的话吗?我男朋友回来了,你是不怕被他打死呢,还是不怕被我弄死?” 杨孝和听到白一尘说的话,被美色迷昏了的神智陡然清醒。他是站着的,而白一尘坐在车里看他,明明是仰头的姿势,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于是他突然就想起了,白一尘以前是怎么对自己的。 白一尘的妈妈自杀前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忙抚养白一尘长大。可他收下那笔钱后,却没有好好照顾白一尘,动辄就是一顿打骂,指使这个小孩伺候自己。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从小看着就怯弱畏葸的养子,皮骨底下竟然藏着那么大的胆子。 白一尘在十二岁那年的时候,在一天的午饭时在菜里给他下了药,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绳子结结实实地捆在凳子上,而他那个苍白瘦弱的养子,却拿着把锋利的菜刀站在他的面前,目光有些阴沉。 那把菜刀是平时白一尘用来剁肉的,杨孝和记得,刀锋不快,甚至有些钝,但此刻它明显已经被人仔细打磨过了,在灯光昏暗屋内也能折射出刺目冰冷的寒光。 “你个小崽、崽子!”杨孝和色厉内荏地朝白一尘吼道,“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白一尘被他吼得微微后退,杨孝和以为他怕了,而下一刻白一尘也的确流了眼泪,他哭得凄惨,却拿着菜刀猛地朝杨孝和挥去。 杨孝和以为自己怕是要死了,吓得马上闭上了眼睛,骇得几乎尿裤子。但“碰”的一声闷响过后,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的感觉,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发现那把菜刀深深卡在他背后的椅子上,离他的脑袋只有半个手掌的距离。 第24章 bsp;24 “我要杀了你!” 白一尘哭着,却没有再用那把菜刀去砍他,而是用手用脚在他身上拳打脚踢着。 但白一尘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身体营养不良,瘦弱得连肋骨都读清晰可见,即使他用了全部力气去殴打杨孝和,杨孝和也不觉得有多痛,只是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还没从刚刚差点被砍掉脑袋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白一尘身体弱,没一会就打累了,坐在地上垂着头。 杨孝和看到他这孱弱的模样,胆子渐渐又大了起来,但也不敢再刺激白一尘,只是厉声喝道:“……你还不快把我放开!” “放了你?” 白一尘轻轻地问,他还是坐在地上,也许是地上有些冷,他屈膝环抱着自己,抬头看向杨孝和的眼眶还是红红的,可杨孝和却从里面读出了孤注一掷的绝望——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他死。 “我、我我是你爸爸……”杨孝和咽了咽口水,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我给你饭吃,让你念书,把你养这么大……” “可你不让我念书了,你不给我交学费,你还打我。”白一尘继续哭着,长长地眼睫被泪水打湿,模样极为凄惨,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有种难以言述的癫狂,“所以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还小,杀了你之后我就去自首,也不会被判死刑……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毁了……”说着,白一尘就站了起来,从椅子上取下那把菜刀往杨孝和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 做完这一切后,白一尘还在自言自语地喃喃着,杨孝和这才发现他这个养子或许真的遗传了他妈,是个十成十的疯子,又或者他是低估了一个人在面对绝望的人生时爆发的巨大恨意和垂死挣扎的本能。 “我给你钱!”杨孝和已经顾不上腿疼了,他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33 按捺着心中的恐惧,对白一尘说,“钱就在抽屉里,你去拿吧。” “钥匙呢?”白一尘顿时停下癫狂的喃喃,问他。 “我黑色大衣的里面的口袋里。”杨孝和不敢再和他多说,老老实实地交代了钥匙的藏匿地方。 白一尘很快就翻到了钥匙,也拿走了抽屉里所有的钱,走之前他扔给杨孝和一把剪刀,那以后他就再也没回过这间屋子。 杨孝和好不容易从绳子里把自己放出来之后,老实了没几天,他就又去找白一尘去了。 白一尘考上了他们南城里最好的中学,但是杨孝和并不打算让他去念,这大概就是白一尘突然爆发的缘故吧。所以杨孝和找白一尘并不费劲,只是那个穿着干净整洁的蓝色校服的少年看见他时并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 杨孝和横眉怒目瞪着眼朝他走去,但是还没靠近白一尘,他就开口了:“我想好好念书,我以后的生活费我会自己解决,如果你不来打扰我,以后等我找到工作了,我会养你。如果你不让我好,那我也不会放过你。” 白一尘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看上去很平静:“那天之后我仔细想了想,决定我不杀你了,但我会砍断你的手脚,你应该没有愿意无私照顾你的亲人吧?” 说完这句话,白一尘的头往左边偏了偏,他皮肤苍白,虽然很瘦,面容却精致漂亮,像个纯洁的天使,他勾着唇角,说出的话却叫人毛骨悚然:“除非你今天在这里打死我,不然你就逃走吧,别让我找到。我说到做到。” 杨孝和不得不承认,他在那一刻的确是害怕了,后来也没敢再去打扰白一尘。只是他日子过得艰苦,在白一尘念大学时又去找了他一次,想从白一尘手里先捞点钱过日子,却被他男朋友发现了。 白一尘的男朋友和他一样是个狠角色,他叫了一批混混,把他围到小巷子里殴打,只要他一出门就打,围了他几乎整整一年。那一年里,他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肉,可他又不敢报警,因为他前科太多,时亦南的背景很大,他斗不过他。 再后来,他听说他这养子和那个男的好像分手了,因为那个男人再也没出现过,他才敢来找白一尘要钱,白一尘倒也是真的说到做到,每个月月初会给他汇5000块,保证他饿不死。只是这个月都快到中旬了,白一尘还没给他汇钱,杨孝和才过来围堵他。 而白一尘刚刚的恐吓,又让他想起了这个人十二岁时所做的事,现在杨孝和再看着车里的青年,即使他动作慵懒,漂亮的眼睛不屑地睨人,也依旧好看得叫人挪不开眼睛,可杨孝和却不敢再有其他的心思了,他讷讷道:“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车里的青年之前还笑脸盈盈的,听到他这句话后就像是被人戳到了哪根敏.感的神经,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直瞪瞪地盯着杨孝和,一言不发。 半晌,他才僵硬地扯开唇角,声音轻飘飘地:“你听谁说的,我们分手了?” 杨孝和看他的阴沉晦暗的眼神,没有接话。 白一尘却自顾自地,一字一顿继续对他说:“我们,永远都不会分手的。” “行,没分就没分把,祝你们白头到老,我的钱……”杨孝和才不管他们会不会分手,他来见白一尘只是想多要点钱。 “钱我下午给你汇。”白一尘坐正身体,握住方向盘打火,冷冷道,“你真叫我恶心,我不想看到你了,快滚吧。” 杨孝和吃了一嘴尾气,心中又恼又怒,却只敢望着白一尘的车子渐渐消失,别的什么都不敢做。 白一尘见到杨孝和没生气,但被他的话气到了,因为杨孝和说他和时亦南分手了。 他们不可能分手的,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分开! 白一尘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得连白色指骨都能看见,直到车子停到高订饰品店的门口,他才脸上才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 下车时,他又变回了那个温润安静的白老师。 他经常在这家店订做一些袖扣和胸针,再加上他的外貌很有辨识度,所以店员认识他,一看见他就笑着迎上来了:“白先生,您又要订做新的袖扣了吗?” “是的。”白一尘点点头,将自己设计的图稿递过去,“我想按照上面的图稿来制作。” “您连图稿都绘制好了啊。”店员接过图稿,看着上面设计别致特别的袖扣惊赞道,“这个这个字母缩写是您的名字吗?” 那份图稿中显示,袖扣底端有着三个缩写的字母——byc,恰好是白一尘名字的缩写。 “对,是我的。”白一尘笑着回答道,望着图纸的眼神温柔。 “嗯,大概半个月就能做好。”店员把图稿收起来,“请您到柜台那边付一下订金。” “好的。”白一尘毫不客气地用时亦南给他的卡付了账,划去了一笔不菲的订金,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他以前和时亦南在一起的时候,时亦南和他一样都是穷光蛋,他们不分彼此,钱都是放在一起花的,没理由当初他们能同患难,现在不能同富贵。 结完账后,白一尘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虽然他路上遇到了杨孝和耽误了一会,但距离他和叶婉香女士见面的时间还早。 不过白一尘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现在长大了也得对长辈保持恭敬,所以他直接去了叶婉香订下的餐厅,和服务员说了房间号后,就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小包间。 叶婉香和他约的时间是早上九点。 说好听点是约,实际上叶婉香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发号施令那样,措辞间毫不客气,直接指定了她九点钟要在包间里见到人。 不过她不客气,白一尘也没打算和她客气,他喊服务员要来了一份菜单,点了些自己爱吃的东西,就着手机打开一部电影,一边看一边吃,优哉游哉地等叶婉香。 叶婉香在九点十五分左右的时候才姗姗来到约定地点。 她拎着一个银色手提包,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连衣裙,嘴唇涂得艳红,也许因为经常严肃着一张脸,眉间纹有点重,叫人一看就大概能知晓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金钱能买到大部分东西,所以即使叶婉香四十多岁了,岁月也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且保有年轻时美艳的韵味。 白一尘抬头望着她含蓄地笑了笑,很有礼貌地问好:“伯母,早安,好久不见,您还是这样漂亮。” 但叶婉香的脸色,却在看到白一尘面前一桌子的精致糕点了更难看了一些。 白一尘不惧她的脸色,用小银叉舀了一勺面前的蛋糕喂进嘴里,垂眸柔声道:“我还没有吃过早饭,就点了些甜点,因为不知道您吃过早饭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34 没有,所以我还为您点了些吃的。啊,不过我让服务员把水撤走了,因为我怕您见到我不高兴,又往我头上浇水,如果您口渴的话,可以再叫服务员送水过来。” 叶婉香没有应声,她看着面前这个容貌堪称昳丽的青年,觉得这一幕何其熟悉,有种宿命轮回的感觉——四年前,她也和白一尘见过一面,只不过那时坐着的人是她。 当年的白一尘青涩又拘谨,安静内敛,因为第一次见她十分紧张,开口时说话竟有些结巴,急急忙忙地赶到约见地点时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座位面前只有一杯服务员准备的标配水,但他紧张得连口水都不敢喝,更别说吃些东西垫肚子。 可是这样的认真却没有博得叶婉香的一点认同,她早就在心底认定了这个青年骨子里不知道有多么下作淫.贱,才能勾引住她的儿子,所以她把那杯白一尘没有喝的水,全部浇到了白一尘的头上。 第25章 bsp;25 当然, 叶婉香承认,她当初那样做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泄愤, 谁让白一尘要是时亦南的情人呢?时亦南这个人, 简直就不像是她的亲生儿子,就好像他们两个就是天生的仇人似的,生来就要与对方作对,不死不休。时亦南不听她的话,整天和她对着干, 她折腾不了时亦南, 还对付不了他的一个小情人吗?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哪怕在时亦南走后, 叶婉香也不肯就那样轻易地放过白一尘,只是折腾到后来她忽然发现这好像没有什么意义——时亦南确实和白一尘分手了, 他走得果决冷漠,放不下的人一直以来只有白一尘,所以不管白一尘怎么难过,时亦南也不会有伤心半点。 那一刻叶婉香才发现, 时亦南还是挺像自己的——他们骨子里流淌的,都是一脉相承的冷血。 叶婉香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没再管白一尘了。 谁想到时隔多年, 他们居然又再一次见面了。 而多年未见,白一尘如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以前那么好拿捏了, 不过叶婉香依旧看他不顺眼, 并且从心底觉得恶心。在她看来,两个男人搞在一起,就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她也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一个搞同性恋的儿子。 “呵。”叶婉香冷冷地笑了一声,抱着胳膊坐到白一尘面前的空位上,睨了一眼放在她桌前的甜点,嫌恶道,“要不是为了时亦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来南城这座城市,更不想再见你一眼,省得恶心。” “真巧。”白一尘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吃着他点的巧克力慕斯,“我也是。” “你——!” 叶婉香没想到青年现在竟然敢这样顶撞她,闻言顿时怒瞪向白一尘。 然而白一尘现在已经不会惧怕她了,勾唇迎上她满含怒火的目光,笑道:“怎么?阿姨您那么快就不高兴了吗?不过这次大概没有水能给您使了。” 说完,白一尘抬手将巧克力慕斯的最后一块喂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 叶婉香抱着双臂往后一靠,翘起腿睨着白一尘,寒声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今天约你来这想怎么,大概不用我明说,你也知道。” “嗯,我知道。”白一尘点点头,杵着下巴叹息道,“可是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叶婉香闻言放开手臂,身体往前倾,问他道:“怎么不是你能决定的?不是你把我儿子勾引回来的吗?你在这和我装什么装?”她才不信,时亦南这样大费周章地回到南城,里面白一尘没有出一点力。 白一尘听着她这话却是不可自主地笑了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花,觉得这对母子的自以为是大概都是遗传的。他很认真地回答叶婉香的问题,说:“伯母,但真的不是我把您儿子勾引回来的,是亦南自己回来找我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把他勾引回南城,早在四年前我就做了,不至于等到今天。” “谁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但叶婉香冷笑,她一点也不信白一尘的话,“也许是你现在看到他终于把时家攥在手里,又觉得心动了呢?他的钱你没少花吧?” “嗯,我在背后确实做了挺多事的。”不过白一尘倒也承认了,他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把手腕上的疤痕露出给叶婉香看,“亦南走的这四年里,我自杀了三次,一次吞药,两次割腕。说起来他刚走那会,要不是阿姨您拦着,我还真想跑到他面前割腕跳楼,用自杀逼他留下呢。” 这话说到最后,白一尘又纵声地笑了起来,一边重新把扣子系上,一边说:“阿姨您本事那么大,怎么不拦下他,不让他回来找我呢?” 叶婉香瞪大眼睛看着白一尘,他这有些疯癫痴狂的模样让叶婉香也觉得有些手脚发凉,她甚至有种感觉,白一尘已经疯了,可她又不信白一尘自杀是真心的,不然他为什么只选择割腕这种难死的方式呢?直接跳楼卧轨不是更好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这样说了出来:“你和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让我心软?谁知道你自杀是不是装的,只是为了留个疤好看,让时亦南心软,好让他留下来。你就不能要点脸吗?你们都分手了,还这样巴巴地缠着时亦南,当初你自己怎么说的,你忘了?你要是真的想死,怎么不去跳楼?” 听着叶婉香的话,白一尘的笑声渐渐小了,不过他还是微笑着,淡淡地望着他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不知道怎么的,白一尘忽然就想到了《怦然心动》里的那段经典台词:这世界上,有的人身住高楼,有人活在深沟,有人光芒万丈,有人一身铜锈,而叶婉香,大概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典型人物。 和这种人交流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她永远也不会理解别人的痛苦,只会觉得那是别人想要吸引旁人注意力而给自己强加的一段戏。 白一尘又轻轻叹了口气,他垂下长长地眼睫,从口袋里掏出那根他今天犹豫再三也没决定好要不要抽的烟,咬在齿间。 “嚓”的一声轻响,白一尘用打火机打出一簇明亮的小火苗,点燃唇间的烟,他深深吸了一口,微微仰头吐出白色的烟雾。 青年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神色有些迷.离,慵懒地半靠在座位上。 叶婉香有些错愕地望着他,越发觉得白一尘陌生无比,和她当初见到那个会因为紧张而微微脸红,蹙着眉担忧小心和她说话的青年,完全是两个人。 可她回过神来后,又觉得这才是白一尘真实的模样,当年的那个白一尘,不过是他极好的伪装,逼真得差点骗过了她。时亦南估计是瞎了,才会一直被他看似与世无争的外表所欺骗,现在也看不清,像个傻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4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42 上他。 结果白一尘真的还是那样爱着他,他保留下了关于他和他几乎所有的记忆,他看他的目光依旧炙热又神情,一千多个漫长的日夜过去也没有变过——白一尘是真的爱他。 时亦南一边满足着,一边在白一尘的温柔里沉溺,他开始觉得就这样吧,一辈子和白一尘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那四年分别的光景就遗忘了吧,反正没有人在乎。 可是白一尘手腕上的疤痕,还有今天他看到的白一尘和那对母子玩耍的一幕,却在清楚地提醒时亦南,那四年没有那么简单。他不知道白一尘对他温柔的笑容背后压抑着多少痛苦,更不知道白一尘究竟痛苦到怎样的地步才会选择自杀。 他了解白一尘的过去,知道他是一个怎样想要努力活着的人。 而他却让白一尘选择了自杀。 是他逼得白一尘变成了几乎所有人眼中一个可怜却不值得同情的人,因为他傻,他不够爱自己,居然为了一个人渣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人死了都只配说活该。 是他逼得白一尘变成了这样的人——一个死了也是活该的人。 可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不是白一尘,然而被人苛责不被可怜同情甚至被骂活该的人,却是白一尘。 这些事情时亦南早上去公司的时候在想,刚刚从公司过来的路上也在想,可他却想不出什么答案,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做,因为他发现,自己也许真的爱上了白一尘。 因为爱了,所以他才会这样茫然和无措,他罪孽深重,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白一尘。 他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好好地对白一尘,好好地爱他,尽力去弥补他曾经错过的四年——即使这些行为微不足道,但却是他目前唯一能够做的。 时亦南后槽牙咬得很紧,这使他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他勉强让自己笑容和平常差不多,回答白一尘说:“当然不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怎么会有小孩?” 第29章 bsp;29 时亦南以为白一尘是觉得他现在的身份和过去不一样了, 将来可能会为了公司的继承人什么的去找另一个女人结婚,然后生个孩子。 但是时亦南知道, 这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身负孽债,亏欠白一尘太多,除了赎罪,他不应该去做其他事了。 他抓住白一尘搭在桌面上的手轻轻握了握,嗓音微哑, 认真地说:“一尘, 我只会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去和别人结婚的, 你不用担心。” 白一尘听着时亦南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回答愣了下,哑然失笑道:“你想多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和别人结婚的,我的意思是,我们找代孕。” 时亦南闻言怔了他,问他:“一尘, 你很想要个小孩吗?” 他们点的饭菜已经端上来一些了,白一尘喜欢吃甜食,一顿饭里没有甜食他就吃不下去。时亦南见服务员先端上来的饭菜里有他为白一尘特地点的甜汤, 马上就拿起汤勺给白一尘盛了一碗。 白一尘垂眸望着他的动作,没有直接回答, 只是说:“我只是觉得小孩子很可爱。” 尤其是长得像你的小孩。 不过后面这句话白一尘没有说出来, 他一边搅着甜汤, 一边说:“再说你也得有个继承人不是吗?” 时亦南听到白一尘这么说,给他添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他眉头忽地皱紧,放下饭勺问白一尘:“一尘,是不是我妈找过你?” 他刚开始还以为白一尘是想有个有自己血缘的小孩子,时亦南虽然不高兴别的女人用白一尘的精子生个小孩,即使是代孕,可如果白一尘真的想要小孩,他一定是会同意的,可他听白一尘后一句话的意思,明显是让他去找代孕生孩子。 时亦南和白一尘不一样,从他认识到自己性取向不同于一般人的那天起,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后代。在他看来,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去抚育一个后代简直就是在浪费他的生命,他就算是后面回了时家夺下大权,也从没想过在他死后找个继承人的事。 时家谁有本事谁就拿去,他活着的时候就爽自己,他死了,哪管他身后洪水滔天,反正都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事了。 可即使他是这么想的,叶婉香却不这么想,时亦南没有和白一尘说的是,从他回到时家的第一天起,叶婉香就想要他去联姻,说是可以省下他不少力气,可是时亦南没同意。不说他本来就不喜欢女人,对着女人不知道硬不硬得起来,叶婉香让他靠女人发家,这简直就是把他的脸撕下来扔在地上踩,为了这事,他没少和叶婉香吵架。 更何况时亦南刚和白一尘复合没多久,浓情蜜意的二人世界还没享受够,他甚至都还没和白一尘结婚——即使是没有法律效应,只是摆个酒席的婚礼,怎么白一尘就开始考虑后代的事了呢? 再联系前几天叶婉香才打电话来和他大吵一架,所以时亦南马上就想到,叶婉香背着他偷偷找白一尘谈话了。 “没有。”白一尘望着时亦南,想了一会还是没把今天早上他和叶婉香见过面的事说出去,反正他和叶婉香的对峙中他没吃亏,相反,叶婉香估计还被他气得要死,白一尘笑了笑,问他,“我没和阿姨见过面,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这不是你的性子。”听了白一尘的解释时亦南仍是半信半疑,但白一尘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会继续反驳白一尘的话,只把添好的饭碗放到白一尘面前,安抚他道,“没找就算了,她如果找你你也别怕,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别听。” “我爸的儿子那么多,时家想要继承人他们不会生吗?我让他们儿子继承时家他们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时亦南冷笑一声,“我不喜欢小孩子,所以永远也……我不会要小孩的。” 时亦南最后一句话停顿了下,他原本是想说永远也不会要小孩,但是他怕白一尘以为他是在强调他们不能有孩子,所以马上改了口,告诉白一尘,只是他不会要孩子而已。 不过白一尘却没读懂他的潜台词,他上心的事本来一向都是有关于时亦南的,他听到时亦南这么说,心里也是有些想笑的,但他笑的是叶婉香。 时亦南父亲的儿子虽然多,但是叶婉香生的儿子就只剩时亦南一个了,其他的可都是私生子啊,要他们的儿子来继承时家,叶婉香知道后恐怕会气得吐血。 时亦南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看来他和叶婉香的关系是真的不好,这明明是对亲母子,怎么更像是一对仇人呢? 而对于时亦南说的他不喜欢小孩这件事,白一尘可是深信不疑的,时亦南那样自私冷漠的性子,真有了儿子也不见得他会放在心上。 不过时亦南说他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43 不要小孩,这就是在和叶婉香对着干,叶婉香越不高兴,他就越开心。 白一尘心情好,笑眯眯地往时亦南碗里夹菜:“你多吃点,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去玩跳楼机。” 时亦南吃掉白一尘夹来的菜,闻言有些疑惑道:“跳楼机?怎么忽然想玩这个?”白一尘性格一向内敛安静,时亦南一直觉得他是不会喜欢这种刺.激的东西的。 白一尘勾勾唇角,说:“想玩很久了,不过我一个人玩没有意思,要和你一起玩才好。”他一个人在那间出租屋里等得够久了,没必要再坐跳楼机去感受孤身一人的感觉。 但时亦南不知道这些,他只以为白一尘只是单纯想玩这个,就答应道:“好,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去买票,你还有什么其他想玩的吗?反正我们今天都到这里来了,你想玩什么都可以,摩天轮想坐吗?” “可以啊。”白一尘说,“等坐完跳楼机后,我们就去坐摩天轮吧,鬼屋那边好像也挺好玩的,一会我们也去吧。” “好。”时亦南问他,“你现在喜欢上这些刺.激的游乐项目了吗?” “也不是喜欢吧……”白一尘沉吟了会,然后抬眸望着时亦南,笑着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说完,白一尘眉眼又弯了弯,垂着眼睫说:“我们以前也没怎么约会过吧?” “大学时明明有那么多的时间,结果我们都没好好出去玩过。” “后来你走了……我就更加想你了。” 白一尘声轻柔,语调和缓,像是自言自语般絮絮叨叨说了些话,他话里没有一丝埋怨,也没有一点恨意,字里行间却都像是藏着满满的委屈和难过,如同一把粗砺的沙石哽得时亦南喉咙干涩,张张唇也说不出话。 他和白一尘在一起的过程并不波澜壮阔,也许用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来形容会比较合适。 白一尘喜欢他,他对白一尘也有好感,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深聊以后,两人都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如此贴合自己,就像彼此的某片灵魂严丝合缝的嵌进对方的空缺,那样的完整。 所以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他们是那样地适合彼此,以至于在一起后从未有过争吵,他们也不像异性情侣那样顾忌太多,几周后就滚上了床。 然而肉体上的欢愉并不能弥补灵魂上的空缺。 白一尘今天提起,时亦南才蓦然发现,他和白一尘大学时相聚的时间要么是在出租屋,要么就是在图书馆,毕竟他们两个人的专业不同,不可能在一起上课。而后来他开始着手创立自己的公司后,就更加没时间和白一尘约会了,所以他和白一尘上了那么多次床,对彼此的肉体都十分了解,两个人心贴心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却屈指可数。 他低头看向白一尘,青年垂眸望着桌面上虚空的某一点,低垂的眼睫很长,像是一柄鸦羽扇,遮去了眼中所有的情绪,时亦南只能看到他眼底由光线打下的一小片阴影,看不到他眼里还有没有他的影子——曾经那里面满满地全是他的倒影。 温柔的刺痛在他的胸腔心室间如同藤蔓般密密匝匝地疯狂生长,绞得时亦南几乎窒息,他忽然间害怕了起来——怕白一尘恨他,怕白一尘离开他。 “一尘……”时亦南再次握住白一尘搭在桌面上的手,攥得紧紧的,喉结攒动,出口的声音竟有些发颤,“明天是周六,我不上班,我以后每周都会空出一天的休息时间来陪你的,你想去哪里玩我都会陪你去。” 白一尘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公司的事不要紧吗?” 时亦南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白一尘笑了笑,直接道:“我爱你。”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信,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时亦南回应他,心里却在发慌:“我也爱你。” 等他们吃过晚饭后,将坠的太阳的已经收起了刺眼的光芒,只垂下金红丝线般的晚霞,在天际编织出一席华丽的长袍。 时亦南和白一尘一起去买乘坐跳楼机和其他游乐项目的门票,因为是傍晚时分,坐跳楼机的人较之白日里已经少了很多。 一路上,时亦南就像是怕白一尘离开他似的,一直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全然不管走过的路人投来的讶然目光,直到他和白一尘都坐上跳楼机的位置,系好安全带后仍然没有松开。 第30章 bsp;30 工作人员只以为时亦南是太过紧张, 毕竟这样的人他们见多了,不说上去前就腿软发抖的妹子, 下来后吐得昏天地暗, 痛哭流涕抱着同伴走不动路的七尺大汉也比比皆是,所以像时亦南这样一直牵着同伴手的人并不奇怪。 他们旁边甚至还有对情侣中的男生已经哭了起来,对向一旁的女生说:“老婆我给你买口红,买裙子,我们别玩这个了好不好?我恐高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啊, 你怕你就拉着我的手。”女孩子白皙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惧色, 相反还十分兴奋,她安慰地拍了拍男生的手背, “你听话啊,我们玩完这个, 再去坐云霄飞车,回去我给你买球鞋!” 男生:“……” 跳楼机上的其他人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白一尘闻言也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时亦南一直紧握着自己的右手, 问他:“你也怕坐这个吗?一直握着我的手。” 时亦南听到白一尘的声音,这才从惘然中回过神来,又紧了紧握住白一尘的五指, 轻声道:“我不怕。” 此时跳楼机已经启动开始缓缓向上攀升了,这座跳楼机的落差有八十米, 足足有三十层楼那么高, 攀升到一半时就几乎能将大半个南城游乐园尽数收在眼底了。 白一尘的手指动了动, 反手攥紧时亦南的手指,声音很轻:“但是我有点怕……” 只是他们周围有不少人在喧哗尖叫,先前那个害怕的男生嗷嗷地大叫着,声音盖过了白一尘的。 在跳楼机快要攀到最高点的时候,白一尘侧头望了一眼时亦南,而时亦南恰好也在看他,所以他一抬眸,就撞进了时亦南深邃的眼中。 那双黑色的眼睛幽邃晦暗,像是藏匿着了一切光线,任何事物都无法从中逃离,所以白一尘在上面看不到自己的倒影。 他的心脏已经呯呯地疯狂跳跃了起来,那速度几乎是它平时的两倍,撞击得肋骨像是也跟着痛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所以白一尘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却看到了自己身影。 他躺在楼底,周遭都是发红的血液,像极了他院子里那丛卡罗拉玫瑰。 然而躺在那里的本该是他的母亲,那个跳楼死去的女人——他的身影和她的尸体重叠在一块,几番变换后她的脸庞就成了他。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44 白一尘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手指紧紧攥着时亦南的。 他的确是害怕的,平时连坐电梯里那短暂的失重感都会觉得眩晕欲呕,更别提是现在,他甚至都不敢睁眼看一眼脚下的地面,可是如果要回去——或者说是路过他和时亦南曾经住过的那个地方,就必须坐上这座跳楼机。 跳楼机在八十米高的地方短暂地停留了一瞬,就在重力的作用下加速朝地面冲撞而去。 在周围人和心脏一同的嘶哑尖叫声中,白一尘感觉自己的血液几乎沸腾了起来,它“呯呯呯”地在胸腔中震颤跳动,好像下一刻就会破裂般的亢奋。 他本应该是恐惧的,在这令他眩晕作呕的失重感中,可是时亦南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不像其他乘客那样厉声尖叫,虽然他也在叫喊着,可是他却是在对白一尘大声喊道:“别怕——我在这里!” 白一尘闭着眼睛听到了他的声音,那一瞬世界似乎寂静了下去,只有时亦南的声音清晰响亮,回荡在他的骨骼血液之中,他眼泪涌出眼眶,在呼啸的风声中迅速变冷,短暂地划过眼角离开。 四年了,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夜,他困守在这个孤寂的城市等待时亦南那么久,现在他们终于回来了。 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在回忆中凝视时亦南,而回忆里的时亦南同样在凝望着他,深情又温柔。 恍惚间,白一尘觉得他们都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他们的小出租屋,回到了四年前时亦南离开的那一天——那个人在早晨离开,在傍晚下班时分又回到了他们的小家,他等回了时亦南,他四年里的一切遗憾、痛苦、郁悒都汇聚到眼泪中,随着呼啸的风声消逝在空中,再也没有任何憾恨了。 跳楼机在离地面几米高的距离时便悬空了,放慢速度缓缓落到地面上。 时亦南刚刚看到白一尘哭了,所以等跳楼机停稳后他马上就解了安全带去看白一尘,迭声喊着他的名字:“一尘?一尘?” 白一尘低着头解安全带,但是站起来后就直往地上滑,时亦南见状连忙抱住他,以为他是腿软了,搀扶着白一尘往旁边的木椅放向走,想把他扶到椅子上让他缓缓。 然而在走到一半时,白一尘却忽然抬起双臂抱住他,下一刻柔.软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时亦南被白一尘亲得愣了下,但白一尘却不给他犹豫的时间,箍着他的脖颈急.促地喘.息着,随后时亦南发觉,白一尘身体贴着他腿部的地方触感有点不对——白一尘好像……石更了? 坐跳楼机坐石更了的人,时亦南还是第一次见。 他错愕不已,抱着白一尘的腰身喊了一声:“……一尘?” 有人说,愤怒和欲.望仅有一步之遥,强烈的愤怒会增强人的欲.望,同样的,因为紧张而导致的心跳加速,也会给人一种情动时心脏狂跳的错觉——所以恐惧和情.欲之间,也只有一个吻的距离。 白一尘在跳楼机上的时候怕得不行,他现在双.腿也还是发软的,可是他心脏狂跳致使浑身血液都朝着脑袋涌去,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所以他现在疯狂地想和时亦南做,想和他的身体交融在一块,在近乎死亡窒息的巅.峰中大汗淋漓浑身脱力。 于是白一尘揽着时亦南的脖颈,抬头又朝他吻了过去,他吻着时亦南的嘴唇,想要得到他同样热烈的回应,但时亦南仍是满脸怔愕,像块僵硬的木头似的望着他。 白一尘轻轻地咬了口他的下唇,微微离开他,问他:“你为什么不亲我呢?” 也许是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白一尘眼角洇着一层轻纱似的薄红,眼眸中像是蓄着一池水,潋滟的波光一圈一圈荡进时亦南心里。 他望着白一尘,喉结攒动,片刻后勾起唇角,有些僵硬地解释道:“周围有人。” “你以前不是最害怕周围有人的吗?” “那会人多的时候我亲你,你就会不高兴了。” “那是以前,现在我不在乎这些了。”白一尘听着他的解释乐不可支,拽着时亦南的领子将他拉朝自己这边,仰头去咬他的下巴,“那我们去开个房吧?好不好?我想要你。” 白一尘的声音像是裹着一层蜜,又甜又黏,时亦南根本无法拒绝他,只能扔掉其他还没来得及去玩的游乐票,半搂半抱着白一尘朝停车场走去。 两人都开了车过来,但时亦南上了白一尘的车。 停车场收费的女人看到他们两个亲昵地走过来,顿时愣住了,她显然记得之前白一尘和她说的,他在等他的爱人。白一尘也记得她,驱车离开时还朝她挥了挥手算作告别。 舟安公园也算是南城一个有名的游乐景区了,周围酒店多得是,他带着时亦南选了一家带着露天泳池的酒店就住了进去。 而他们刚一刷卡进门,白一尘就亟不可待地去扯时亦南,咬了一口没什么反应的他,问道:“你愣着做什么?帮我月兑衣服啊……” 时亦南像是被召回了魂顿时回神,犹豫着说:“可是我们昨天才做过,你的身体……” “没事……快来……”白一尘吻着他的喉结含糊道。 时亦南闻言停顿几秒,他看白一尘实在很想要的样子,只得顺着白一尘的意思陪他躺上.床。 他们相逢至今,每次做的时候都是在夜里,还是关着灯进行的,所以今天他们还是重逢后第一次在有光线照射的地方做。时亦南能清楚地看到白一尘动.情的反应,他泛红的眼角,紧蹙的双眉,湿.软的唇.瓣……青年身上的一切,都曾经像是世间最剧烈的春.药吸引着他。 可现在时亦南看着这绮丽暧.昧的画面,却根本没有什么兴致,他的血液平静地在血管中流动,甚至连呼吸都没有紊乱,只是俯下身轻轻吻了下白一尘覆着薄汗的额头。 之后,白一尘瘫软在床上喘着气,几绺汗湿的头发贴在他的鬓边,时亦南伸手将它们拨至耳后,却被白一尘握住了手。 “很累吗?”时亦南低头凑到他耳边,“我抱你去洗澡吧?” 酒店里有露天游泳池,还有个小型温泉热水池,时亦南和白一尘在温泉里泡着,他让白一尘趴在池边,给他揉肩。 揉了一会,白一尘却起身蜷进他怀中,贴着他的胸膛问:“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一直不说话,刚刚你好像也没什么兴致。” 时亦南本想说他没有什么不高兴,可他眼神一瞥,看见白一尘手腕上十字状的疤痕,就哑声问他:“……这里,怎么会割成这样?” “有人告诉我,横着割死不了,要竖着割才行。”白一尘摸着手腕笑了笑,随后又将手滑进水中,“不过好像也没什么用。” 时亦南听着他的话,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两下,脸上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5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52 ,明天见。” “啊,那你路上小心——” 白一尘下意识地嘱咐他,话说完后才记起时亦南还在,虽然这只是对朋友的正常叮嘱,但是他也不确定时亦南会不会吃味。 不过时亦南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乐栋走后小心翼翼地牵起白一尘的手问:“那我们也去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你做的饭。”白一尘抱住他的腰,把下巴搭在他肩上,“我们回家去吃,你给我做饭吧,家里还有菜呢。” 白一尘话音一落,时亦南就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如此爱他的白一尘,向来是无法拒绝示弱的他的。 不管是在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可即使在与乐栋的对峙中他胜出了,时亦南却也不觉得有多高兴,他甚至于还有些怔忡——难道如今他要挽留白一尘,就非得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用上各式各样的手段才行了吗? 第36章 bsp;36 这个认知叫他无端地心慌意乱。 时亦南马上回抱住白一尘, 唇抵在他鬓角处亲吻, 贪婪地汲取青年身上此刻的温度,似乎这样才能让他平静一些。 他牵着白一尘带他往车子那边走去, 柔声问他:“我们马上回家,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煮干丝, 还有蟹黄汤包。”白一尘坐上副驾驶座,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好, 我回去就给你做。”时亦南亲了亲他的唇角, 为白一尘关上车门,却没有立刻坐上驾驶座,而是绕到后座去拎出了一小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蛋糕。 “我在公司听到员工说,这家店的巧克力蛋糕很好吃, 就想买来给你尝尝……”时亦南一边说着, 一边小心拆开巧克力蛋糕的包装袋,白一尘注意到那包装袋子里面还放着一个小信封, 只是时亦南并没有将它拿出了的打算。 “这个是什么?”白一尘瞅准时机,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小信封,时亦南双手笨拙小心地抬着蛋糕,看到他的动作后想要阻拦, 却没有空闲的手来实施行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一尘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那封信来。 信纸上只写着短短的一串英文,字迹是时亦南的:wheing you,&hing is worth it. 翻译成中文, 就是:遇见你, 一切都是值得的。 时亦南举着蛋糕,低声给他解释着:“那家店有买蛋糕可以免费写情书的活动,我买了蛋糕,所以……” 白一尘看着信上的每一个字母,几乎可以想象从公司离开后西装革履的时亦南,是怎样在一群女孩子中弯着腰趴在蛋糕店柜台上一笔一划认真给他写告白的模样。 或许那些服务员还会问他一句:“先生,您是写给谁的呢?” 而时亦南会回答:“是写给我爱人的。” 他那时眼中一定是饱含深情和温柔的吧,写出来的句子也一定的真心的吧。 白一尘笑了起来,开心地问时亦南:“所以这是你给我写的情书吗?” “……嗯。” “那你刚刚怎么不给我?”白一尘不依不饶,继续逼问他,“你偷偷留着,是想给别人吗?” 时亦南见他笑了,也轻轻地扯了下唇角,涩声说:“……没有别人,就想给你。” 写情书给白一尘这种事,在他们大学的时候时亦南可没少做过,有一段时间他还每天都会在他们小出租的门上用便利贴粘上一句情诗,是写给白一尘的,这项行为直到后来他忙于奔波新公司的事后才停止。 现在他又把这项小活动拎出来了,为的就是哄白一尘开心。 他在蛋糕店给白一尘买蛋糕的时候就在幻想,白一尘收到情书和蛋糕后心情会不会变得好一些,因为吃甜食能使人心情愉悦,他怀着这样的期待来到白一尘的画室,却看到他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说话的画面。 其实这本该没什么的,但是和白一尘说话的那个人是乐栋,而乐栋对白一尘说的话,是劝白一尘和他分手。 乐栋是谁? 那是白一尘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是他们共同的大学同学,是他们热恋那段时光的见证人,也是他抛下丢弃白一尘的目击者。 如果要问时亦南最怕见到谁,那么答案一定是乐栋。 他的卑鄙,他的自私,他的冷漠在乐栋面前全都无所遁形,乐栋的出现,就是在提醒着他他这个人到底是多么的薄情冷血,且没有任何辩驳的余地。 即使时亦南很不想承认,但乐栋在画室门口的那些话语就像一记警钟,狠狠响彻在他心头,回荡在他脑海里——他明明不舍得在夜里让白一尘画画,却让他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寒冷孤寂的夜晚;他明明知道白一尘的手指细腻好看,是天生握笔的画家,他却让他握着冰凉的刀具,在自己手腕上划下数刀绝望的伤口。 时亦南回南城之前,觉得他是爱白一尘的,也许没那么深,但还是爱的,可是现在时亦南自己也开始怀疑,他对白一尘的感情,真的算是爱吗? 还说什么“遇到你,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封他给白一尘写的情书,简直就是一个笑话——白一尘遇见他,或许就是白一尘这一生最不幸的事。 时亦南几乎无法呼吸,白一尘脸上现在的笑容就像是一把电锯,在剧鸣声中切割他的身体,他望着白一尘的脸,这一次怎么也笑不出了,他强撑着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白一尘看见他的表情,眉梢一挑,有些骄矜地问他:“那你说是给我写的情书,现在脸色却那么难看,感觉你写的很不情愿。” “还是你身体不舒服?”白一尘顿了顿,赶紧放下信封去摸时亦南的额头,摸到了一手凉汗。 时亦南轻轻握住他的手,把蛋糕放进他的手里,声音低哑得几乎完全变了个调子:“……是写给你的,但是现在,却不想让你看见了。” “这句话写的不好,我……”时亦南顿住,喉结上下滑颤着,却再也无法往下继续说话了。 “我觉得写的挺好的啊。我要把它收起来,和你以前给我写的那些情书放在一起。” 说完,白一尘就催促他:“我们快回家去吧,我肚子饿了。” “好。”时亦南努力压稳声音答应道,“那你先吃点蛋糕垫垫肚子吧。” 白一尘立刻挖了一勺蛋糕放进嘴里,由衷赞叹道:“真好吃。” “你也尝尝。” 白一尘举着叉子,给时亦南喂了一口蛋糕。 浓郁丝滑的可可在舌尖化开,那甜蜜的味道几乎要融进人的心里,但是时亦南现在的心里却是一片苦涩——他这个傻逼,居然会觉得白一尘吃了甜食会开心一点。 甜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3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53 食根本无法使人变得开心。 苦涩和痛楚悲哀却是天生相伴而来的。 在回别墅的路上,时亦南一直沉默着,白一尘坐在副驾驶上吃蛋糕倒是吃得很开心。 然而白一尘脸上的笑容却如同隆冬里的雪凝成的尖刃,唇角每一次扬起的角度,都是往时亦南心脏嫩肉狠狠捅去的刀锋。 胸腔中压抑的窒息和膨胀的情绪让时亦南很想大声叫喊着宣泄一下,但是他不能,因为那样会吓到白一尘,他就算要发泄,也必须得是在白一尘看不到的地方。 可能是今天他真的很不对劲,白一尘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于车内寂静的气氛中忽然开口问他:“亦南,你今天真的没有遇到什么事吗?是不是心情不好,你今天很沉默。” “没有。”时亦南马上笑了起来,掩饰道,“我只是在想公司的一些事——” 话音未尽,他们车前忽然猛地扑过来一个人,时亦南猛地一打方向盘,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但好在没有撞到那个人。 可即便如此,那个人还是朝着地上一扑,抱着腿演技拙劣地哀嚎着:“哎哟……我的腿……你们撞到我了……” “一尘,你有没有撞到哪?!”时亦南没有管他,而是看白一尘的情况。 白一尘系着安全带,根本就没什么事,再说他们的车速本来也不快,就是手上端着的蛋糕掉在裤子上了,抹了他一腿棕黑色的巧克力,他一边用纸擦着裤子,一边对时亦南说:“我没事,你快去看看他有没有怎么样?” 时亦南看他真的没事,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躺在地上那人偷觑了眼时亦南,见他西装革履,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后马上嚎得更大声了,中气十足的声音一点也不像受了什么伤,而时亦南就站在他面前皱眉冷冷地望着他。 杨孝和看着时亦南有些眼熟,但一时还是想不起他在哪见过这个人,而时亦南一直不开口配合他说话,杨孝和就只能主动道:“你撞了我,你得赔钱!” “赔钱?”时亦南皱起眉,他今天心情实在不好,这个人又自己撞了过来,于是时亦南冷笑一声道,“我车上有行车记录仪,这里附近也有监控,需要调出来看看是我撞了你,还是你撞了我的车吗?” 杨孝和哪能想到时亦南居然会这么说,什么叫他撞了他的车? 他今天过来这里是为了堵白一尘的,那天白一尘明明承诺了会给他打钱,可是他一直等到今天也没收到钱。赌场那边他欠下的钱需要他尽快还上,他已经在这守了一天了,愣没看见白一尘的车过来,不得已之下,他只能选择一辆车碰瓷。 白一尘别墅这边住的有钱人可不少,而有钱人向来都是怕麻烦的,连白一尘这种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人都只是用钱打发他,那他在路上碰个瓷要点钱还不容易吗?他也不贪心,就要个一两万就行,这点钱对于有钱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可扬孝和选车没选好,偏偏撞上了时亦南的车。 他仰头望着时亦南,觉得这个眉骨锋利,眼神冷漠的男人真的很眼熟,他一看到他就不自觉的双腿打颤发怵,但是他太需要钱了,扬孝和咽了咽口水,说:“……就是你撞的我,难道不该赔钱吗?” 在车上擦巧克力和奶油的白一尘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听了一会忽然发现那人的声音特别耳熟,把车窗一降朝外看去,顿时挑眉道:“哦,又是你啊。” 杨孝和听到白一尘的声音后转头看向他,在看清白一尘的脸后又看看时亦南,立刻就认出了时亦南是谁——就是那个当年带着一群人,追着他打了整整一年的男人,白一尘的男朋友。 第37章 bsp;37 那个时候的时亦南可狠毒了, 心情好就打他,心情不好也要带着人来揍他一顿, 都在夜里,叫他脸都看不清, 打人还用巧劲, 不至于骨折,却又偏偏折磨得他生不如死。而他就算报了警,那些警察看他前科太多,都不怎么想插手这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杨孝和被时亦南打怕了, 不得已之下只能选择离开南城去外地打工,后来有个人告诉他白一尘和时亦南分手了, 让他赶快回去找白一尘给他养老,他才又回到南城的。 而时亦南经白一尘这么一句话, 也马上就记起了这个中年男人是谁,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杨孝和, 还是因为杨孝和这几年来越来越苍老和邋遢了, 脸上的皱纹深如沟壑, 还有着许多麻子似的老年斑,除了眼里的贪婪和无耻没变以外, 他已经和原来几乎判若两人了。 时亦南在认出杨孝和后, 双眉马上就皱起了, 眼神阴冷地盯着杨孝和, 寒声道:“你在这里堵一尘?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只是来要我的生活费的。”杨孝和缩着肩膀说, “白一尘他每个月,应该给我的生活费。” 杨孝和居然还没被他打怕,还敢跑到这里来找白一尘,今天要不是白一尘坐的是他的车回来,杨孝和是不是就要来堵白一尘的车了? 杨孝和是什么人?他是个赌徒,是条的血蛭,更是卑鄙无耻的家暴者,白一尘以前被他虐待,长大了还要受到他的骚扰。 想到这里,时亦南眉头拧得更紧,目光也更加阴鸷,可是他很快又想到,杨孝和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跑到白一尘别墅附近来,还不是因为他不在白一尘的身边? 他当初和白一尘在一起,白一尘把他的过往告诉他时,他明明发誓要一辈子保护白一尘的。可他却走了,像个逃兵,让白一尘独自面对他这一生最可怕的梦魇。 不,又或许杨孝和已经不是白一尘最恐惧的梦魇了——他才是。 白一尘在杨孝和的阴影下,尚能努力学习,追寻自己所热爱的美术事业,考上优秀的大学开启新的人生;而他呢?他让本该光彩熠熠的白一尘熄灭,让他的世界支离破碎,让他选择自杀,用死亡的方式远离他带给他的绝望和痛苦。 时亦南胸膛快速起伏着,鼻翼翕动,他又是心虚,又是愤怒,冷笑了一声,从鼻子里喷出气流,声音里带着诡异的颤:“生活费?” “你又不是一尘的什么亲戚,没有办理收养他的手续,你还把他妈妈留给他的钱吞了,你打他虐待他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有脸来和他要生活费?!” 时亦南没有停顿,快速地说完一句话,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他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恨意,望着杨孝和的眼睛充满血丝,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杀人一样凶狠。 杨孝和也被他这幅模样给吓住了,忍不住倒退几步。 但只有极其了解他的白一尘才听出了时亦南话语里的恨意到底是因为谁——不只是因为杨孝和,也因为他 分卷阅读53 分卷阅读54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54 自己。 时亦南恨他自己。 他对杨孝和吼的那些话,更像是对他自己说的。 就好像那些年里虐待白一尘的,打得白一尘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人不是杨孝和,而是一个叫时亦南的人。 甚至于他通红的眼眶,都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自责和痛苦,也许比起打人,时亦南现在更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对着神父忏悔他的错,他的罪。 真是可笑啊。 坐在车里的白一尘没忍住,握拳抵着唇轻轻笑了一下,没敢笑得太过分,怕被时亦南发现。 不过杨孝和却看到白一尘的笑。 白一尘眼里的不屑、讽刺和蔑视他瞧得一清二楚,他以为白一尘是在笑他,于是他对时亦南的恐惧刹那间尽数褪去,色厉内荏地对时亦南吼道:“那也是我和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知道这个贱人有多贱,你不在的这几年他被多少人上过吗?他天天带不同的男人来别墅卖屁.股,哪天给你戴绿帽子你都不知——” 杨孝和剩下的话被时亦南一脚踹回肚子里了。 “你再说一遍?”时亦南赤红着双目,将杨孝和踹倒在地,还嫌不够似的踩上他的手指,“你他妈有本事再说一遍?!” 杨孝和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给他踩断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白一尘垂眸看时亦南揍杨孝和这狠劲,觉得这一幕讽刺又可笑,但他笑不出来,还得担心时亦南把杨孝和打死,只能从车上下来拉住时亦南的胳膊,轻声说:“别打了……够了。” “他竟然敢那样说你!”时亦南被白一尘拽着,还想往扬孝和身上踢,扬孝和连滚带爬赶紧走远一些,躲开时亦南。 而时亦南喘着粗气,双目通红,还在不断喃喃:“他竟然敢那样说你……他竟然敢那样说你……” 说到最后,时亦南转过头来怔怔地望着白一尘,嘶声力竭,近乎失语,黑邃的眼里有茫然,也有无措和慌乱,几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痛苦。 “没有关系。”白一尘抬起手,轻轻地抚着时亦南的脸庞,“没有关系的。” 时亦南渐渐平静下来,眼周的红褪去呆愣在原地,半晌后,他转头看了看踉踉跄跄走远了些的杨孝和,又看向白一尘,喃喃道:“……没有关系?” 白一尘以为时亦南是在问他,就回答道:“嗯,没有关系。” 时亦南问他:“他那样说你,你都不生气吗?” “没必要生气,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白一尘笑着说道,他声音轻柔,眼里却有着和那温柔不符的冷漠,“我又不在乎他,他说什么,对我是什么样的态度,都和我没有关系,所以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生气愤怒?让自己不开心呢?” “原来你没有生气……”时亦南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露出个难看的笑容,拉起白一尘的手,“你没生气那就好,那我们回家吧。” 时亦南急切地想要逃离有杨孝和在的地方,因为白一尘说他不在乎。杨孝和说的话那样难听,他都不在乎,那还他在乎些什么呢? 时亦南其实想问问白一尘在乎他吗? 他曾经不告而别,抛下他那么多年,白一尘对他还是深情如旧,一点怨一点恨都不愿意给予他,这是因为真的太爱他了,还是因为不在乎了? 可是时亦南问不出口,因为隐约之中,他感觉自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想去相信那个答案。 他木然地发动汽车,带着白一尘回到了别墅。 杨孝和早就灰溜溜地逃走了,他怕自己再在时亦南面前出现时亦南真的会弄死他。 而下车的时候,时亦南让白一尘先下车,自己留在车上打了个电话——他得让杨孝和,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出现在白一尘面前。 然而挂断电话后,时亦南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握着手机又在车里坐着发了会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好笑,白一尘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在身边,现在白一尘已经不需要他的保护了,他再做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像是民间俗语里说的那样,是马后炮,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我开门好久了,你怎么还坐在车里。”片刻后,白一尘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时亦南马上下车,对白一尘说:“我刚刚打了个电话。” “哦。”白一尘没有多问,把围裙递给他,“我还以为你是反悔了,不想做饭给我吃了呢。” 时亦南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有些僵,他温柔地说:“怎么会呢?” 快要进门的时候,白一尘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抱住时亦南,仰头望着他的眼睛问:“你刚刚问我,杨孝和那样说我我生不生气,那你生不生气呢?” 时亦南说:“我当然很生气,他那样说,是故意抹黑侮辱你,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如果他真的因为杨孝和的那几句话就怀疑白一尘,和他生气,那他真的是不配也不值得被白一尘喜欢了。 时亦南回答时语气笃定,没有丝毫犹豫,但白一尘在他话音落下后,沉默了一会,又问:“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如果哪天我真的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会生气,会和我分手吗?” 白一尘的问题让时亦南愣住了,他一开始以为白一尘是在和他开玩笑,可他低头看向白一尘,却发现青年的眼底满是认真——他的确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确切答案的。 不过时亦南却没再像刚刚那样快速地回答了,因为白一尘的这个问题,确实让他感到了恐慌——是恐慌。他幻想了一下假如白一尘真的和别人在一起的画面,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他爱白一尘,怎么可能愿意白一尘和别人在一起? 可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想,他还是不会分手的,因为他不能接受的不是白一尘和别人在一起,而是白一尘和别人在一起后会离开他。 这才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事。 时亦南张口正要回答,白一尘却忽然笑了起来,和他说:“好了好了,我是和你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 是真的被吓到了。 时亦南虚弱地勾勾唇,在心里说道。 第38章 bsp;38 晚上, 他们洗过澡后就躺下了,白一尘趴在时亦南怀里, 告诉他他明天要出门去和乐栋吃饭,甚至可能要晚上才回来, 让时亦南午饭别等他了。 时亦南马上答应了, 没有乱吃飞醋。 但是他在第二天去了公司后却有些心神不宁,眼皮也一直在跳,就好像今天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白维欢一连喊了他好几声,时亦南也没什么反应。 “时总?时总?” “嗯。”时亦南回神, “怎么了?” “车已经在楼下了。” 分卷阅读54 分卷阅读63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63 自觉自己已经伪装的很好了,要怪就怪在白一尘足够了解他,只要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抓住他的马脚,所以他在白一尘面前才伪装不了。 可是他呢?他们同床共枕在一起的时间是一样的,他不了解白一尘吗?白一尘同样也暴露了那么多的蛛丝马迹,他发现了吗? 他发现不了,他像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 “我真没事……咳咳咳——!” 时亦南别过头,避开白一尘的触碰,掩饰性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却因为吃得太猛太快而呛到,顿时剧烈地咳了起来,而胃部也因着剧烈的扯动而越发钝痛,时亦南几乎是弯着脊背趴在桌子上的,疼得根本抬不起头来。 “亦南?!”白一尘走到时亦南的身边去扶他,声音里满是焦急,他看时亦南冷汗涔涔,但是身上却找不出明显的伤痕,便猜测性地问他,“你是胃疼吗?” 时亦南垂着头没有说话,好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白一尘,眼眶有点红,也许是因为咳的,嗓音低哑地应了一声:“……嗯。” 白一尘站在时亦南面前,抱着他的头,将时亦南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拨开,微凉地手指在他发间轻轻摩挲,柔声叹息道:“胃疼怎么不告诉我呢?” 时亦南伏在白一尘怀里,抬头抱住他的腰身,大概是因为在忍痛的缘故,他说话很慢:“没事……我不想让你担心。” “我去给你拿药。”白一尘又摸了摸时亦南的头发,去药柜拿来了药让时亦南吃掉。 晚饭因为这一场插曲提前落幕,晚上,时亦南洗过澡后躺上了床,他没有看文件,也没有看手机,就半坐靠着枕头发呆。 白一尘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他出神怔愣的模样,不禁笑了一下,问他:“胃还疼吗?” 第44章 bsp;44 “不疼了。” 时亦南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扯开唇角回答道。 “不疼了等会也再吃一次药吧。” 白一尘低着头在抽屉里找吹风机, 拿出来插上电后却发现吹风机好像坏了, 连按几次开关也没啥反应。 时亦南见状就拿起毛巾走向他,说:“我给你擦头发吧。” “好啊。”白一尘在时亦南面前坐下, 低着头玩手机刷朋友圈。 时亦南默默地给他擦头发,目光游移间扫到白一尘左手腕上留下的疤痕, 瞳孔猛地一缩, 乐栋白日对他的咒骂在他脑海后轰轰回响,时亦南喉结上下滑颤, 下意识地开口涩声道歉:“一尘……对不起……” 白一尘听着他这没头没尾的道歉愣了两秒, 侧头问他道:“你怎么忽然和我道歉?” 没等时亦南回答, 白一尘还笑了起来, 和他开玩笑:“你不会是出轨了吧?” “……没有。”时亦南说。 停顿了须臾, 时亦南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和白一尘坦诚, 他说:“道歉,是因为……四年前的事。” 白一尘滑动手机屏幕的手指停下动作,轻声道:“怎么忽然提起那个?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 “是过去挺久了, 但那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时亦南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开口, “那时我哥出车祸死了,我爸胃癌, 也快死了, 叶婉香只剩下我一个儿子了, 所以她来找我,让我回去继承时家。” “哦,这样啊。”白一尘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分手呢?为什么和我说分手。” 白一尘可一点也不管问出这种问题会不会尴尬,或者有什么问不出口的,道歉是时亦南开始的,时亦南今晚既然都提了这件事,他总得问清楚吧? “叶婉香要求的,她要我们分手,如果我是同性恋的事情曝光,公司的名誉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董事会不会支持我的,我爸也不太喜欢我……我、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关于时家的事,白一尘是知道一些的——作为他把自己过去的事告诉时亦南的交换,时亦南也把他家那些事和他说了。 叶婉香和时亦南他爸时清泽是商业联姻,但是时清泽是一开始是爱叶婉香的,他们的长子,他哥时亦北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他们是在北方认识的,所以时清泽为长子取名亦北,见证他们的爱情。 但叶婉香太过倨傲,她并不是很喜欢时清泽,两个人之间的裂隙日益扩大,时清泽疲于维持这样的感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就出轨了。 这件事被叶婉香发现后,叶婉香的报复也很直白,她也找了其他男人,一点也不避讳时清泽,时亦南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怀上的,那时的叶婉香甚至不知道时亦南是谁的儿子,而在时亦南出生之后,也被她故意取了和时亦北寓意相反的名字,用来气时清泽,所以时清泽会喜欢这个儿子才有鬼了。 年轻时的时亦南心高气傲,恨自己父母对他的漠视,一个人离开时家觉得自己单干也能闯出一番天地,结果呢? 时亦南刚才回答中,他一直直呼叶婉香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撇清他和她的关系,但是明明在四年前,他选择和叶婉香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白一尘冷笑一声,但他笑得很轻,几乎听不清,明知顾问道:“所以,你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时亦南闭了闭眼睛,最后将那个于他而言似乎有千斤重的字吐出:“……嗯。” 于是白一尘又开始玩手机了,一边玩一边继续说:“哦,所以我给你发了那么多短信,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不接不回都是故意的咯?” 时亦南咬牙回答道:“……是的。” 真相总是如此真实和难看。 时亦南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坦白自己的是个人渣的事实,白一尘本以为自己会生气一下的,可是他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气,也不觉得难过。他想这大概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时亦南是个怎样的人,现在也已经习惯不在他面前流泪了,因为他最想在时亦南怀里哭一场的时候,他们却相隔千万里远。 “所以你现在回来,只是因为你已功成名就,心里却还放不下我这个初恋?那你现在见到我,发现我还是如此爱你,甚至为了你自杀,你有没有觉得得意或是满足?” 白一尘背着他,轻飘飘地说出这些话,却压得时亦南几乎抬不起头来,他停下为白一尘擦头的动作,想要反驳,张了口却说不出话。 他能说什么呢?他想要说他回来是因为爱白一尘,不是因为这些,可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敢承认。 和白一尘对他的爱相比,他的“爱”根本就不能称之为爱。 “不是这样的……”时亦南涩声说。 “那你回来,还是因为爱我。”白一尘忽地转过身来,抬起双臂抱住时亦南的脖颈,微笑着靠近他,唇几乎贴上时亦南的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4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64 ,“是不是?” 时亦南望着白一尘的眼睛,却无法开口说出肯定的回答。 白一尘却还是笑着,问他:“如果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回来的,那你今晚和我道歉是什么意思呢?希望我原谅你吗?希望我开口说‘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爱你’这样的话吗?可是这些我都说过了,你知道,我是从来都不会和你说谎的,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你觉得我还在恨你,不爱你了吗?” 时亦南嘴唇蠕动,一个“不”字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白一尘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深冬的切骨之寒,一捧一堆地将他深埋。白一尘的确说过他从不恨他,依旧爱他如初,可时亦南却觉得白一尘倒不如恨他,不要再爱他了。而他今晚到底是为什么要和白一尘道歉呢?他怎么有脸和他道歉的呢? 时亦南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身形也摇摇欲坠,白一尘望着他这幅模样,眼里也似乎有水光闪动,但那抹光顷刻即消,变为深潭一般的平静。 他深深地望着时亦南,抬起手抚着时亦南脸庞,抚过他的眉,抚过他的眼,是从他们相遇到现在,最仔细地一次触碰,所以白一尘发现,这个时亦南和他能“见到”的时亦南其实是不一样的。 回来的时亦南眉骨更加锋利了,他的眼睛也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深邃,他的五官更加硬朗俊美,却不再是他能看到的那个,四年前的时亦南了。 但他却还是最像四年前时亦南的那个时亦南。 没有人会比他更像了。 他们有着共同的记忆,共同的爱好,喜欢吃同一种菜,喜欢听同一种类型的音乐,喜欢同一个人,他们是最像的。 白一尘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脸上没了笑容,他看着时亦南,缓缓说:“时亦南,你不仅是个骗子,还是个懦夫,人渣。” “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是不是带着个□□,怎么那么能够骗人,但你明明就是个人渣。”白一尘用指甲轻轻抓着时亦南的脸皮,用力有点大,似乎溢出了点血来。 时亦南不觉得脸痛,或许是真的有在疼,但是这些疼痛,都不足他曾经带给白一尘的万分之一,起码他并没有痛到要去自杀的地步。他垂在身侧的手都在跟着颤抖,白一尘望着他的眼睛如同最烈最明亮的光,照得他无地自容,他几乎站立不稳,要跪倒在白一尘的面前,但不是为了乞求他的原谅,而是乞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因为白一尘今晚和他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一种征兆——分手前的征兆,似乎他们已经撕破了所有深爱的伪装,将底下血淋淋的现实揪出。 “对不起……一尘……对不起……”时亦南颤着声音,反复和白一尘道歉,他想让白一尘打自己几个耳光,或者直接踹他也行,只要他能消气。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样都好……” 他握着白一尘的手,却不太敢用力,只是虚虚地拢住,乞求白一尘:“只要,不要和我分手……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白一尘冷眼望着时亦南低声下气乞求自己的模样,在觉得这一幕讽刺的同时,也不由感慨他当年最后仅存的尊严,就是没在时亦南面前跪着求他别离开自己,结果现在他却看到了时亦南这样卑微地哀求他。 这样挺好的。 白一尘差点没笑出声,毕竟他的电话时亦南一个都没接,短信他也没看到,号码一换更是全部毁尸灭迹,连他自己都不记得那些短信的细节了。 而真正丢人犯贱的现在可是时亦南,他还看了现场版。 “亦南……去给我拿只烟吧。”白一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放开时亦南,垂着眼睛轻声说道,“我的烟在第三层放着,打火机也在。” 时亦南张了张唇,应该是想对白一尘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但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怎么会拒绝白一尘? 烟很快就被时亦南拿过来了,白一尘低头将烟咬住,抬眸看了一眼时亦南,时亦南回望着他,为他将烟点燃,末了,时亦南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一尘……吸烟对身体不好。” 第45章 bsp;45 白一尘听到时亦南对他关心的话语, 捏烟的手指顿了顿, 最终还是将烟掐灭了, 没再继续抽下去——因为时亦南是讨厌烟味的,不管是现在这个,还是四年前那个。 “胃真的不痛了吗?”白一尘没有看他, 而是抬起手在时亦南胸腹中央按了按。 “真的不疼了。”时亦南如实道, 他身体很好, 今天的胃痛大概只是个意外。 “不疼了也还是再吃一次药吧。”白一尘走到床头柜边上,将之前备好的胃药递给时亦南, 又伸手去摸他刚刚在时亦南脸上掐出的指痕,表情温柔,就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脸疼吗?” 时亦南二话不说吃下胃药, 抬手盖住白一尘的手背, 扯唇道:“也不疼。” “又是不疼, 不疼才怪,这都出血了。”白一尘蹙着眉,“我去拿酒精来给你消消毒, 毕竟是指甲刮伤的,可能会留疤。” 说完, 白一尘转身就要走。 时亦南下意识地去拉他手腕,挽留他:“一尘……” 白一尘驻足转身朝时亦南看去, 男人眼里的慌乱、无措和惶惶清晰可见, 显然他确实在担忧自己到底会不会提分手这事, 白一尘只得安慰他:“好了,我只是去拿酒精,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不用了,一尘,我真的不疼。”时亦南勉强笑了起来,即使听到白一尘说他们不会分手,他的心依旧沉重,无力跳动。 白一尘沉默,盯着他看了一会,继而叹气道:“我真的不会和你分手的,即使你……” 白一尘没将后面的话说出,但时亦南能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他的瞳孔骤然缩紧,唇角僵硬地勾着,颤声说:“我什么都会改的……我以后会改的,一定会改的……只要我们不分手就好……” “我相信你会改的,所以我早就原谅你了。”白一尘勾起唇角,抬手抚着时亦南的面庞,望着他的目光缱绻又温柔,恍若蛊惑般的说道,“你说你会改的,那我们以后都不要提分手的事了,你也不要再和我道歉了,你知道提起那件事只会让我难受,我们永远,都只会有那一次分手,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对不对?” 不要他的道歉了吗? 时亦南怔忡,觉得这不太对,他应该道歉的,哪怕是跪在白一尘面前和他道一次歉都不过分,可是白一尘却说不要他的道歉。 然而白一尘还在等他的回答,时亦南暂时思考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下意识地回答白一尘:“对……” 白一尘得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5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65 到了他的回答后,就主动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呢喃:“你以后要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不准离开我,要像四年前那样爱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时亦南也答应了:“好。” 这个夜晚本该辗转难眠,但不管是时亦南还是白一尘都睡得很熟,他们紧紧拥在一起,就像四年前相爱时的那样。 第二天早上,时亦南早起为白一尘煮了粥,两人一块吃过早饭后就吻别各自离开了——白一尘去画室,他去公司。 今天的天气依旧不错,日光灿烂,春风和煦,但时亦南却如置寒冬,心仍是灌了铅般重重地坠着,永远没有落地的那一刻。 时亦南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昨天晚上白一尘都说了,他原谅他了,他们不会分手,会永远在一起,那他为什么还是不能释怀?无法放心? 也许是白一尘太爱他,所以才会原谅得这样没有一丝怨恨。 时亦南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不要再想这件事了,你们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只要继续像四年前那样爱他,永远不离开他就好了,你们永远都不会分手的。 为自己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时亦南在走进公司的时候终于能够脸色如常的和公司员工们打招呼,他西装革履,眉宇间透着上位着独有的冷峻,幽邃的目光望着人时便能感受到那沉重的压迫感——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在商场上纵横捭阖,叫人敬畏的时亦南。 这段时间他为了白一尘的事颓靡了太久,而现在员工们朝他投来的尊崇的目光,让时亦南觉得一切终于都过去了,生活会继续顺着这样的轨迹运行下去,他和白一尘之间也没了任何芥蒂,他甚至应该在一段时间后去买个戒指,让他和白一尘的关系更进一步。 时亦南嘴角噙着笑走进办公室,然而门一打开,他就看到抱着一摞资料,表□□言又止的白维欢。 “时总……”白维欢半吐半吞地喊了他一声。 时亦南的看着白维欢怀里的白纸,脸上的笑逐渐凝固——他想起来了,他昨天让白维欢去查的,有关于他和白一尘分开的那四年间的事的资料他还没看。 但时亦南转念一想,觉得看不看都没什么差别,他已经知道白一尘为他自杀过三次了,还有什么事是能比这叫人更不能承受的吗?大概没有了吧。 “你都看完了吗?”时亦南阔步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问白维欢道。 白维欢应声:“……嗯。” 时亦南说:“把资料给我。” 白维欢闻言有些犹豫,他确实看完了那些资料,资料总是最客观的,他无法评判里面的任何一个人,白一尘做出自杀的举动是白一尘自己的选择,毕竟这世界上就是有人愿意为了爱情赴汤蹈火,至死不渝。他担心的是资料提及的另外一件事,而且,看时亦南的脸色,他大概也是不知道的——不知道叶婉香在他离开之后,是怎样为难白一尘,叫他难堪。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这是时亦南和白一尘的事。 而结果也正如白维欢预想的那样,时亦南在将资料完整地翻完之后,就彻底地沉默了。 他垂眸一言不发地望着那些白纸黑字,上面对于白一尘曾经的三次自杀经历描述客观又冰冷,只是理智地将这份事实阐述,那些举动里深刻的感情是文字无法表达的。 但这不是叫他沉默的原因。 真正叫时亦南彻底绝望的事,是叶婉香的出尔反尔,是她在他离开后对白一尘做的那些事。 原来在他们分手之前,叶婉香就和白一尘见过一面了,叶婉香说话有多难听他是清楚的,那她会和白一尘说些什么呢?核心内涵应该就是“分手快乐”吧。 时亦南双手搭在桌面上,杵着下巴,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白维欢见他反常的笑容,犹豫道:“……时总?” “你帮我查一下,叶婉香现在住在——算了。”时亦南顿住,拿出手机说,“还是我直接问吧。” 时亦南主动给叶婉香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他要给她打电话,还得先把叶婉香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或许是因为他拒接叶婉香电话的次数太多,这次他给叶婉香打电话时迟迟无人接听。 于是时亦南看了白维欢一眼,白维欢读懂他的眼神,立刻就下去查叶婉香的住址了。 而时亦南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给叶婉香打电话,但叶婉香始终没接,似乎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看。 “时总,叶夫人的住址查到了,她来南城之后暂时住在华都酒店。”不过白维欢的动作很快,他已经查到叶婉香住在哪。 时亦南淡声问他:“她现在人也在那吗?” 白维欢回答道:“前台说是的……叶夫人刚叫了一份早餐。” 时亦南闻言又勾了勾唇角:“华都酒店……早餐……看来她心情很不错。” 白维欢不敢接时亦南的话,心里却在说:能不高兴吗?华都酒店是南城最好的酒店,住上一晚的价格都快抵得过他半个月工资了。想到这里,白维欢就想起资料中提及的那些秘辛——时亦南所承诺叶婉香的,两人配合,在他完全掌握时家之后,每个月会给叶婉香多少零花,虽然他们两个每次见面都几乎是在吵架,可是时亦南每个月该给叶婉香的钱他也没少给。 今天的叶婉香能有钱住在那种地方,靠的不就是时亦南每个月给她打的钱吗? 时亦南熄灭手机屏幕,起身朝外走去,唇角带着笑说道:“行,那就趁着叶女士心情好,我们去见见她。” 白维欢跟上去,他听完时亦南的话后就觉得叶婉香的好心情应该马上就没了。 而在去华都酒店的路上,叶婉香给时亦南回电话了。她可能是觉得把时亦南晾够了,消了些被拖进黑名单里的气,这才屈尊降贵回电。 “喂——” 时亦南接通电话,叶婉香倨傲慵懒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了出来:“你大清早的,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白维欢和时亦南都坐在后座,因此可以依稀听见一些叶婉香的声音,于是这下他也听出来了,叶婉香的心情确实很好。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现在住在哪,过来看看你。”而时亦南的声音也是难得的平静,听着几乎没什么情绪的起伏。 白维欢在时亦南身边待了几年,他能听到这对母子这样和平对话,就像普通朋友叙旧般平静的次数寥寥无几,如果他没看过那份资料,看到这一幕他或许还会惊讶一下。 可他看过了那份资料。 所以他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听到时亦南如此平静地和叶婉香说话了。 第46章 bsp;46 而时亦南今天这样反常的平淡语调也让叶婉 分卷阅读65 分卷阅读75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75 又觉得为白一尘这种人愤怒根本不值得。 “是啊。”崔商之笑着点头,“他是没必要勾引我,他只用勾勾手指,就有无数个像你这样的傻逼凑上前亲吻他的脚趾了,我只是可惜,没能亲自给时总你送上一定绿帽作为贺礼。” 说完,崔商之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出门时还不忘狠狠摔上画室的门。 白一尘勾着唇目送他离开,再轻轻垂下眼眸。 时亦南看向白一尘,张口正想问他和崔商之是怎么认识的,可是他看着青年低垂的眼睫马上就想起昨天白一尘才和他提到过有个姓崔的男人送了他颜料,白一尘还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他只是没想到天底下姓崔的男人这么多,结果那人却是崔商之。 似乎是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白一尘抬眸,迎上他的眼睛,轻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时亦南马上也勾起微笑,牵着白一尘的手对他说,“我们去吃午饭吧。” 但是白一尘看着他这幅样子反倒笑了,将自己的手从时亦南掌中抽离,一边解身上的围腰,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么快就不吃醋了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 “只是什么?” 白一尘转过身。 时亦南下意识地开口,却在对上白一尘目光的那一刹缄默了。 他只是不想让白一尘看到他不好的那一面,比如说无理的妒忌,圣经中将妒忌化为人的七宗原罪之一。 崔商之的出现他不妒忌吗?他妒忌,他当然妒忌,以前的时亦南也同样会妒忌,妒忌的本源是因为害怕失去所爱的人。 但讽刺的是,当年那个笃定了白一尘不会离开他的时亦南敢于妒忌,现在这个患得患失终日惶恐白一尘会离开他的时亦南却不敢妒忌了。 他怕任何不好的一面,都会成为白一尘离开他的理由——哪怕在白一尘已经见过他最丑陋的一面之后。 “只是什么?”白一尘见时亦南沉默,将围腰解下收好后又走回他的身边问了一遍。 “只是想晚上……再收拾你。”时亦南有些僵硬地说出这句话,这样的调侃他以前经常说——情人间暧昧的话语,现在再说他只觉得难受。 白一尘却笑了起来,亲了亲他的鼻尖,摸着时亦南的脸庞道:“别生气,晚上我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 “是啊,所以晚上你可得早点回家。” “好。”时亦南马上答应了,“不过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白一尘笑而不答:“晚上你就知道了。” 时亦南看他不肯说,下午去公司的时候问了白维欢,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时亦南盯着日历看了一会,才蓦然想起今天是他和白一尘复合的第九十九天。 几年前,在他们还在念大学的时候,他在和白一尘在一起的第九十九天送了白一尘一套画笔用来庆祝这一天。 这也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难怪白一尘说今天会送他一份礼物。 第53章 bsp;53 想通了今天的特殊性后,时亦南傍晚在回白一尘别墅之前特地去挑选了礼物, 他买的是一个玫瑰状的小胸针, 非常小, 平时可以别在衣领处,到了冬天还可以别在围巾上。 店员用了精致的礼盒将胸针包装好,时亦南收好后想了想,还去花店买了一束玫瑰, 不过这次他买的是黄玫瑰。 因为黄玫瑰的花语是为爱道歉。 果不其然,时亦南回到别墅时发现白一尘早早就准备了一桌烛光晚餐。 白一尘平时喜欢吃中餐,但是今天他却准备了上好的红酒和精心烹制的雪花小牛排,在点点烛光和橘色黄昏霞光的映衬中显得格外温馨, 不过时亦南还注意到, 餐桌上的青色花瓶是空的。 “你回来啦。”白一尘在厨房门口和时亦南打招呼, “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当然记得。”时亦南勾起唇角, 将背在身后的玫瑰花束拿出,“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九十九天。” 白一尘对他的回答显然十分满意, 带着笑将黄玫瑰插.进圆肚高颈的青花瓶中,也不问时亦南为什么送的是黄玫瑰。 时亦南望着白一尘垂眸欣赏玫瑰的面容,沉默几秒后将装有胸针的礼物盒推到白一尘面前,柔声告诉他:“我还为你准备了礼物。” 白一尘惊喜地抬眸看向他,问道:“是什么?” 时亦南笑了笑, 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但白一尘并没有马上去拆礼物盒, 而是从桌旁也拿出了一个礼物盒, 递给时亦南:“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这是……袖扣?” 时亦南看到礼物盒中装着的物品时一时没能分辨出它到底是什么, 拿在手中仔细辨认了一会才认出它大概是个袖扣。 原因无他,主要是这个袖扣的形状太特殊了,它是一小截带刺的玫瑰枝干,袖针处刻有“byc”三个字母,是白一尘名字的缩写。 “喜欢吗?”白一尘问他。 “喜欢。”时亦南立刻就在袖口上试了试,“它的款式很特别啊。” “当然特别了,这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独一无二,只有你拥有。”白一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时亦南身边揽着他的脖颈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亦南,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时亦南听到白一尘这么说直接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之后才问他是什么事,“什么事?” “你每天都要戴着这个袖扣,不能取下来。”白一尘望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嘱咐道,末了还特地重复了一遍,“是每天。” 时亦南抬臂环住白一尘腰身,答应道:“好,我一定会每天都戴着它的。” 白一尘得到他的承诺后就笑了起来,低头吻上时亦南的唇。 他们许久没有做过了,也许是今天比较特殊,气氛也足够暧.昧,时亦南有些意动,一时将橫踞在他们之间的那些裂缝和伤痕尽数抛掷脑后,按着白一尘的后颈将他压.倒在餐桌上,但是他没有去月兑白一尘的衬衫,而是想为他褪.下长.裤。 白一尘轻轻挣扎着,说:“天还没黑呢……” 时亦南闻言有些奇怪,他们又不是没在白天做过,没必要非得等到夜里,不过他也没打算在这里和白一尘做,他只是打算给白一尘口而已,便安抚道:“没事,我不进去,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体,但是白一尘却避开了他,从餐桌上滑下站到地上,说:“不用,我不想——” 白一尘话没说完就没了尾音,而时亦南的动作也顿住,原本旖.旎暧.昧的气氛陡然凝固。 时亦南最先开口,他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6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76 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说:“你不想的话那我们就不——” “我只是不想你帮我。”白一尘打断他的话,重新抱住他,唇角含着笑,语调轻柔而饱.含.诱.惑,“我帮你好不好?” 大学那会他们两个玩的很疯,少年的身体柔韧又充满活力,在一起的那四年他们几乎把知道的姿势都试了一遍,不过即使是在那个时候时亦南都很少让白一尘取悦他,更别说是现在。 所以他马上抓住白一尘放在他腰带上的手,说:“像你说的,天还没黑呢,我们等到晚上再做吧。” “可是你不想要吗?”白一尘问他。 时亦南亲亲他的鼻尖:“你做的小牛排还没吃呢,再不吃就冷了。” “那你刚刚还脱我衣服。”白一尘却是直接把锅甩时亦南身上了。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们先吃饭,一会我帮你洗碗。” 不过时亦南笑着全部背下了锅,吃完晚饭后他也不让白一尘帮忙收拾餐桌,就让白一尘在客厅看会电视或者去二楼画画也行,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就够了。 白一尘说:“我今天在画室画了很久了,不想画了,我看会电视吧。” “好。” 时亦南给他开了电视,又把遥控器塞到白一尘手中后才进厨房。 等到他将所有碗筷都洗尽放好,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此时整个天穹也都暗了下来,只有天边几颗零散的碎星缀在天角。 时亦南解下围腰,在走出厨房的刹那却看到白一尘站在药柜前喝水——毫无疑问,青年一定又在吃那些保健药了。 时亦南皱起眉,正想上前劝阻白一尘少吃点这些药,白一尘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忽然转过身,然后笑着过来牵住他的手,轻轻咬他的耳朵,暗示道:“天黑了……” 时亦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白一尘又抱住他,说:“我们去卧室吧?” 时亦南知道白一尘是不想听他提这件事,无可奈何,只得与白一尘一起上了楼。 两人刚进卧室,白一尘立刻就吻住了时亦南,唇贴唇呢喃道:“不要开灯。” 时亦南闻言,放在开关处的手就缓缓垂下了,改抚上白一尘的腰身,同样在白一尘耳畔低喃着:“我爱你。” 白一尘回应他:“我也爱你。” 这个晚上时亦南刻意拉长了缠.绵的时间,动作轻柔,他屡次想要帮助白一尘,但白一尘总是避着他,或者说是“我自己来就行”,第一次第二次可能还没感觉,可是拒绝的次数多了,时亦南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他停顿了一会,被白一尘催促了几句后又继续了,但是在结束后他没有立刻睡觉,而是先等白一尘睡了,他才打开小夜灯打算简单地给白一尘清理一下。 但这一次时亦南没找到可以清理的东西。 他今晚戴了|套,完事后系紧一扔就行了,可是除了套.子里他自己的东西以外,他在床上找不到一点其他的痕迹。 可是白一尘明明是高c过的。 有了一点线索,之前暴.露的痕迹都会无所遁形全部串联在一块,时亦南僵在床边,回忆着过往几乎每一次在床上时白一尘的表现,和他如今每次上.床时非要关灯的要求,震惊之余却有些不敢置信。 他望着白一尘安静的睡颜,喉结上下滚了滚,片刻后关了夜灯摸黑走出卧室。他去了一楼药柜那里,想要看看白一尘吃的都是些什么药。 药柜里除了常备的止痛药感冒药以外,还有一些被撕了标签的药瓶,光从瓶身和药片的形状来看根本无法辨认这是什么药物。 但不管是什么药,时亦南这下都可以确定它们绝对不是白一尘口中所说的保健药,如果真是保健药的话,又有什么必要将标签撕去? 时亦南想倒几粒出来去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药物的名字,可他又怕药量是固定的,白一尘吃到后面发现数目不对会发现他动了他的药,只能用手机拍下药片的模样后重新把药瓶放了回去。 因为担心这件事被白一尘发现,他连药瓶本身放置的位置都再三确认,保证没有留下一点动过痕迹后才回到卧室重新躺下。 然而时亦南虽然闭着眼睛,但他几乎一整晚都没能睡着——从他回来和白一尘第一次上.床的时候起,白一尘就一直要求关灯,也从不让他触碰抚.慰。 如果说……白一尘一直都是ed的,那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这么多次缠.绵又算什么呢? 白一尘隐瞒这件事的缘由他无需问都能知道,但可悲的是他居然一直都没发现。 时亦南木然地躺着,机械地呼吸着,从指尖到心脏都是凉的,可他旁边就是白一尘柔软温热的身躯,青年身上的温度仿佛烈火几乎能将他焚烧,烈焰炙烤是他的灵魂,这颤栗的痛意让时亦南所能感知到的只剩一种惊异彻底的悲哀和绝望。 这样悲恸的情绪甚至让时亦南在第二天清晨都不敢看到白一尘的面容,他再一次早早地醒来,为白一尘做了早饭后就直接离开了。 他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夏起的心理咨询室,因为去的太早,他到的时候夏起都还没到,好在护士已经开了门,还为他倒了一杯热水。 时亦南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关于那些药的照片,忽地喊住护士,问她:“张护士,你知道这些药是什么药吗?” 张护士闻言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说:“这些药……” 第54章 bsp;54 护士刚说了三个字, 夏起就到了, 他看到大厅沙发上时亦南的面容时微微一怔:“时先生?” “夏医生。”时亦南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您可没有和我提前预约。”夏起一边穿白大褂, 一边问他,“有什么事吗?” 时亦南说:“我想来问问你,一尘他都在吃些什么药。” 夏起挑了挑眉梢, 反问他:“这也属于病人隐私吧?我无权回答。上一次你来时我就说过了, 有关白先生病情的情况, 没有得到他的同意,我是不会和你说的。” “你上一次和我说……一尘他不止是患有抑郁症, 他还有其他的病。”时亦南垂着眼睛,声音有些低哑, “那他是不是, 还患有ed?” 夏起听到这句话就有些惊讶地转过身:“这个他没和我提到过, 但是抑郁症本身就会大幅降低患者的欲.望, 连生的欲.望都没了更别提其他欲.望,而且一部分治疗抑郁症的药物确实带有导致阳.痿的副作用。”但更加夏起诧异的是,“可是这种问题……你不该来问我啊。你们复合也有好几个月了吧,难道你就一直没有发现吗?” “我以为你该知道的。”夏起最后这样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夏起就不信 分卷阅读76 分卷阅读77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77 这几个月里白一尘和时亦南什么都没做过,可是那样的事一到了床上,可能一两天三四周发现不了,都几个月了总不可能还没发现吧? 时亦南闻言反倒笑了起来, 嘴唇哆嗦着, 声音是和笑容不符地颤抖:“……没有。” 夏起摇着头轻叹一声, 不由也跟着他笑了,还拍了两下手,问他:“您真厉害,我该为您鼓掌喝彩吗?” “我……”时亦南僵直地站着,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事实就是如此,荒唐又可笑。 “那些药,能不吃吗?”时亦南又问夏起,“不是因为他ed,是因为我在来的路上查了下,所有抗抑郁的药物对身体伤害都很大,那些副作用几乎是不可逆的……” 时亦南声音哑得厉害,又发着颤,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哽咽出声:“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他才二十六岁,他还那么年轻……他现在就吃那么多的药,他以后要怎么办……” “是啊,我也只比他大六七岁,我也知道他很年轻。”夏起走到时亦南面前,“可是生病了就得吃药,我知道这些药副作用很大,第一次吃的时候很折磨人,甚至再往后几次也会很难受,需要长期服用建立耐受性,那过程很折磨人。” “但是不吃这些药,他可能连下一个生日都熬不过去,而且突然停药反弹的副作用更加强烈,那后果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时亦南听着夏起的话身体突然间僵住,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问夏起:“第一次吃,会很难受?” “是啊。”夏起回答他。 时亦南怔怔地在原地愣几秒,而后猛地转身离开,不管在身后喊他的夏起和张护士。 他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留在那里了,夏起不会告诉他有关白一尘病情的任何一些资料,他继续留在那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时亦南面无表情地坐上车,重新驶回别墅,白一尘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去收藏品画室上班了,所以别墅里没有一个人。 而时亦南进去后连门没来得及关就径直走向药柜,他甚至都不想去管他碰白一尘的药会不会被他发现,而是拿出那些没有标签的小药瓶,寻着记忆,从里面倒出了几片后直接咽下,连水都没喝。 他想起来了。 他在第一次撞见白一尘吃药的时候,白一尘不仅告诉他这只是保健药,还让他也跟着吃了几粒。 当晚他就一直不舒服,头晕恶心,哪怕闭着眼睛也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就好像控制他身体平衡感器官完全损坏,他被吸入一个无尽的旋涡般,永无歇止地疯狂旋转。 他难受了一整晚,而白一尘也照顾了他一整个晚上,第二天眼眶通红,颤着声音对他说“对不起”,一直在和他道歉。 白一尘一直在和他道歉啊,他和他说:“我真的……在很努力想要变得正常起来……” 他说:“我会好好治病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请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时亦南低低地笑着,浑身的力气都随着笑声都被抽干,渐渐无力地滑跪在地上,五指紧紧地攥着药瓶笑着,笑得连视线都变模糊,心脏疼得几乎停止了跳动,就那样怔怔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哀声询问夏起能不能停了白一尘的药,因为那些药的副作用是如此大,而白一尘那样年轻,承受不住药物的摧折,可是他却忘了,白一尘是年轻,却已经尝试了三次自杀——在年老和疾病夺走他的生命之前,他就已经死过三次了。 死亡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对白一尘来说真正可怕的是一个叫时亦南的男人,那个男人才是杀死他的凶手。 “对不起……”时亦南跪在地上喃喃着,“一尘……对不起……” 但他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敢道歉,因为他不敢让白一尘听见——白一尘说过他不要他的道歉的。 他连他的道歉都不要了。 时亦南透过模糊的视线望着手里的药瓶,他在这一刻有一种难以压抑地冲动,他想倒出药瓶里的所有药片全部吞下,把曾经白一尘吃过的痛苦和难受全部品尝一遍。 但是他不能。 这些是一尘的药,被他吃了,一尘会发现的。 时亦南从地上缓缓站起,因为久跪而麻木的双腿让他趔趄了一下撞到一旁的餐桌上,而餐桌上装有黄玫瑰的圆肚高颈花瓶也跟着餐桌的摇晃倒下,滚下桌面后又撞上椅子,发出清脆的裂响后碎开落到地毯上。 花瓶里的水撒了一地,青色的花瓶碎片和黄色的玫瑰交错着,如同遍野的横尸,桌布上他早晨留下的写有“我爱你”的纸条也随着飘落,被水浸湿,将底端白一尘回复他的“我也爱你”四个字模糊成一片晕开的黑色。 时亦南愣住,再次跪下想要抓起那张纸条,但褶皱湿软的纸条被他轻轻一拽就裂了,只剩下一个“我”字被他攥在手心。 时亦南僵在原地,等到地毯将所有水都嘬进身体后他才踉踉跄跄站起,进厨房找了个袋子将花瓶碎片全部装好,把它们放到后座上,驱车再次去了夏起的心理咨询室。 “能卖给我一盒这个药吗?”时亦南把他吃过的药一粒放在掌心,摊给夏起看。 夏起刚刚送走一个病人,还在埋头写病历,闻言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就说:“这是处方药,你没病,我不能开给你。” “我吃了三颗,还带来了一颗,你不给我开一尘回去后就会发现他的药少了。”时亦南说,他甚至用了乞求的词句,“我求求你了……夏医生。” “你吃了三颗?!”夏起猛地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时亦南,在看到时亦南苍白的脸色和几乎站不稳的身形后第一次没了冷静的神情,“你吃了这个药还开车过来?你疯了吗!” 夏起一把将时亦南手里的药夺了过来,并让护士去调制应急催吐剂。 “这是奥氮平,一次吃三颗你是想死吗!”夏起看清那药后再也忍不住开始骂时亦南了。 这种药医学上除了治疗精神分裂症以外还用来帮助稳定情绪和助眠,因为普通的安眠药已经没有办法帮助白一尘睡觉了,可是这种药药量一天的上限不能超过20mg,还好他给白一尘开的是5mg每片的剂量,时亦南就算吃了三片也没超药量上限。 但偏偏时亦南吃了它却还开车,他没在路上睡过去出车祸真是奇迹。 “奥氮平是吗……”而此刻时亦南竟也还笑得出来,再次重复道:“给我开一盒。” “夏医生,催吐剂来了——”护士这时也调好了应急催吐剂。 “你快点把这个给我喝掉!”夏起接过杯子,想要强行给时亦南灌下。 然而不用他做什么,时亦南本就没病, 分卷阅读77 分卷阅读83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83 知道是不是巧合,那水和当年军训时时亦南递给他的那瓶水是同一个牌子,连冰冷的温度都是一模一样的,凉凉地从手一直钻到心里。白一尘眨眨眼,就有一颗滚烫的水珠落到上面,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满脸是泪。 而站在公交车里时亦南同样也是如此,本想开口催促时亦南刷卡或是投币的司机看到他满面是泪的模样张了张口却没出声,大概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的情形也是少见,他怕刺激到这个人。 时亦南在车子发动时身体晃了晃,怔怔地往投币的地方塞了两个硬币,然后走到车厢后面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车窗外面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黑沉的云乌压压地坠在天边,像是随时会落下一场雨。 时亦南没再流泪了,他只是靠着车窗发呆。 他这辈子没坐过几次公交车,时清泽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在物质条件上是不会亏待他的,所以在十八岁拿到驾照后他就自己开车了。 而他仅有的几次坐公交车的经历,都是与白一尘有关的。他还记得有一次坐公交车只是为了给白一尘送伞——那把被白一尘一直留着的蓝白色格子伞。 那天的天也是和今天一样的阴郁灰沉,还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可是白一尘在收到他伞时唇角勾起的笑容却恍若一簇光,是那个阴雨天里唯一明亮的颜色。他们偷偷牵着手坐在公交车的双人座上最后一起走回学校,然后在同一把伞下,在学校的花篱旁亲吻。这些回忆现在他回想起来仍是历历在目,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清晰。 可是当他重新以当年的容貌出现在白一尘面前时,白一尘却根本认不出他。 纵使相逢应不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时亦南勾着唇,忽然就想起苏轼的这首词,这大概就是他和白一尘目前最好的写照了吧? 而当掩盖在真相上的最后一层纱布被撕去后,底下的一切事实就会全部暴.露,那些看似莫名其妙的线索也有了解释——为什么白一尘屡次如同陌生人一般和他擦肩而过?为什么要为他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袖扣叮嘱他一定要时刻戴着?为什么不会喜欢崔商之,大概是因为崔商之不像他吧? 白一尘是真的认不出他了。哪怕他只是换了一身衣服。时亦南甚至觉得,就算他没换衣服,只要他没戴着白一尘送他的袖扣,他就肯定认不出他。 公交车驶过两站后,时亦南就下了车,打了的重新回到夏天心理咨询室,直冲办公室找夏起。 夏起看到换了身打扮的时亦南时还愣了下,打招呼道:“时先生今天穿的挺年轻——” “一尘他到底怎么了?”时亦南打断他的话。 夏起问他:“什么怎么了?” “我已经知道他认不出我了。”时亦南说,“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他……病得很严重吗?” 夏起沉默了几秒,叹息道“你自己发现的吧?这件事,我觉得他应该是不会告诉你的。” “是啊……他没告诉我,是我自己发现的。”时亦南怔怔地笑了起来,“他给我做了一个袖扣,让我一定要每天戴着不能摘下,今天我换了这一身衣服站在他面前和他说话,他也没认出我,我怎么还会发现不了呢……” 时亦南急促地喘了两下,艰难地问夏起:“……他,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我担任他的心理医生三年了。”夏起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到椅子上缓缓道,“我是在他第一次自杀失败后开始为他治疗的。” 第59章 bsp;59 “但是他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在他第三次自杀之后。这种情况无法具体地说他是出现了幻觉, 妄想症或精神分裂,又或者三者兼而有之。”夏起摊开交握的十指, “但最起码, 他的病情没有再继续恶化下去了,大概是他觉得每天见到你的话,会很开心吧。” 时亦南僵直地站在原地, 愣愣道:“每天见到我?” “做个特殊的袖扣给你戴着这个主意是我出的。”夏起继续说道, 他望着时亦南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因为从他第三次自杀醒来之后,他世界里所有的男人都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根本分不清你到底是谁。” 时亦南听说过脸盲症这种病, 患有这种病的患者一般会对别人的面孔失去辨认能力,他以为白一尘也是这样。 曾经以为。 夏起说话的语调轻而缓慢, 没有厉声高喝,也没有一点指责他的意思,却像是长鸣不止响彻在时亦南脑海深处的丧钟,每一声都叫他颤栗发抖, 随着这丧钟翻涌而起的,还有他们相遇至今的无数画面——每帧每幕都是温馨美好的, 相爱的。因为他却是回想不出多少他和白一尘在一起时不幸福的时光。 毕竟他们几乎从不吵架, 从不争执, 白一尘也从来都没有责备过他, 哪怕在他不辞而别四年后, 他看着他时的目光依旧如同年少时一般,深情又真挚。 白一尘真的将一个人能对另外一个人的爱奉献到了极致。 时亦南相信,假如他问白一尘愿不愿意为他去死,白一尘的回答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愿意”两个字,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的回答都是这个;而换成了他的话,让他在时家和白一尘之中选一个,白一尘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一个——这是一个四年前就得出的答案。 即使他现在觉得这个答案他填错了,可是他的试卷早在四年前就交上去了,分数早有结果,无法更改。 “能治好吗?”时亦南缄默许久后才又开口,问完之后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想治好吗?” 夏起有些怜悯地看了时亦南一眼:“大概不想。” 时亦南木然地点点头,表情麻木:“不想也好,但是不治的话,会对他的病有影响吗?” 夏起说:“这个我也不好断言,作为医生,我肯定是希望他病愈的,毕竟他自从这样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画人像了。” 时亦南又机械地点点头,白一尘不画人像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的原因竟是自己,不过想来也是,他都分不清人了,还要怎么画呢? “可是他自从这样之后,病情就一直很稳定,看上去似乎开心了起来,除了你刚回来那段时间情绪有些不稳以外,他每次来我这里复诊时都很轻松。”夏起顿了顿,又接着道,“我和他提起过你的,我告诉他,等他愿意的时候,可以带你一起来我这里看看。” 时亦南垂下眼睛,扯唇笑了笑,说:“他甚至都没告诉我,他在你这里治病。” “他不想治好就不治吧,我没关系的,我不会刺激他的。”时亦南抬 分卷阅读83 分卷阅读84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84 起头,很真挚地向夏起道谢,“谢谢夏医生你今天和我了说这么多,耽误了你不少时间,抱歉。”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如果一尘他能好起来,这比任何事都能让我开心。”夏起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时亦南,“不过你呢?你没事吧?” “我没事。”时亦南说,他甚至还和夏起开了玩笑,“放心吧,一尘的药我也不会再偷吃了。” 夏起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他们两人:“你们可以多交流,爱人之间,有什么问题的话摊明交流解决就好,不要吵架。” 时亦南点头:“我不会和他吵的。” “那就好,不要……再让他难过了。”夏起微微叹息道,“如果你还爱他的话,就好好在一起吧。” “会的,我很爱他。”时亦南一直点头,很认真地做出承诺,声音却有些颤抖,“我真的……再也不会做让他难过的事了……” 离开夏天心理咨询室后,时亦南回了公司,即使他是从专用电梯走的,一路上也有不少员工看到身穿运动服的他,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时亦南朝他们点头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后就回到了办公室,将西装重新换上,并把白一尘给他的袖扣认真地戴好。 “时总。”白维欢拿着文件推门进来的时候,时亦南已经恢复成了平时那个沉稳成熟的男人,见到他进来便抬头,用目光示意白维欢继续说。 “股份转让协议已经拟好了,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时亦南伸手道:“拿来我看看。” 白维欢将文件递过去,接着说道:“还有遗嘱……杨律师说您签好字后就可以去办理公证了。” “嗯。”时亦南应了一声,在自书遗嘱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白维欢看到这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时总,您怎么忽然就想立遗嘱了呢?”他看得出时亦南最近心情不好,结果他还在这个当头立遗嘱,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 “怎么?怕我自杀?”时亦南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时氏还没倒闭呢。” “立遗嘱是因为我没孩子,多少兄弟姐妹又虎视眈眈,还有个叶婉香盯着。”时亦南理所当然地说,“要是我哪天出了意外怎么办?他们都巴不得我死呢。” 白维欢听了后觉得也是,而且和时亦南将他名下所有的时氏股份都转让给了白一尘的行径相比,立个遗嘱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时亦南这样做了,看来他以后是真的决定要和白一尘过一生了吧? “哦对了,时总您订的戒指也做好了,今天前台那边打电话来说过了。” “好。”时亦南看完股权转让的协议书后又递给了白维欢,“你再帮我回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今天下班后去取。” “好的。”白维欢点点头,抱着文件离开了。 时亦南伏在办公桌前,将这几天堆攒的需要他过目的一些文件都处理了,又去开了个会,忙碌一天后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去首饰店将他托人订做的白金对戒取走了。 重新回到车子里后,时亦南给白一尘打了个电话,问他傍晚什么时候回家:“宝贝,我下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这边还有一会呢。”白一尘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里回来。 “那我先回家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那边的青年思考了几秒,然后说:“藤椒鱼吧,冰箱里还有半条鱼,你拿出来煮了,再不吃得放坏了。” “好,回来的路上小心点。”时亦南轻声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 白一尘挂断电话后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唇边的笑容微微敛了些,轻轻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那人却先他一步开口了,颤声问他:“是我哥打的吗?” “是的。”白一尘回答他。 于是时亦鸣本就难看的脸色更苍白了一些,他呆呆的望着白一尘,嘴唇几度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震惊又绝望的表情出现在时亦鸣的脸上——拥有着时亦南面庞的他,也会叫白一尘心疼。可是他却没有别的办法,甚至于这个电话,都是他故意当着时亦鸣的面接的。 一切都是因为时亦鸣今天突然跑来画室和他表白,说他喜欢他很久了,想和他在一起。 白一尘初期听到时是有些惊讶,可是惊讶过后就变成了愧疚——他不是看不出时亦鸣对他的喜欢,甚至于这份感情他一开始都是拿放任自由的态度去对待,等到他幡然醒悟想要悬崖勒马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得已,白一尘只有将事情所有的真相全部托出,全部都告诉给时亦鸣,让他知晓他一开始收他做学生,不过是因为他是时亦南的弟弟,他想要看时亦南吃醋难受,才故意这样做的——他得让时亦鸣知道他究竟是个多不堪的人才行。 “可是白老师……”而沉默了许久了时亦鸣最终还是出声了,“你说过我是例外,是特别的。” “是特别。”白一尘垂下眼帘,不留给时亦鸣一点希望,“特别像时亦南。” 时亦鸣目光颓然,嘴唇又颤了颤,抖着声音道:“所以从一开始,全部都是因为时亦南吗?” “是的。”白一尘淡淡道。 时亦鸣默然地站在原地。 白一尘又叹了口气,走过他的身旁说:“回家吧,我以后大概不能再教你画画了,抱歉……” “老师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呢?”时亦鸣红着眼眶笑了起来,朝着白一尘鞠了一躬,“谢谢老师你教了我这么多,再见白老师,愿您身体安康。” 匆匆说完这些话,时亦鸣就低着头走出了画室,留给白一尘一个远去的背影。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是非常普通的一套衣服,却像极了四年前时亦南离开的那道背影,白一尘闭上眼睛别过头,才能压抑住自己追上去的冲动。 这个人不是时亦南,白一尘在心里告诉自己。 但是没过多久他又睁开了眼睛,目光淡淡地望着时亦鸣,忽然希望着他就是时亦南——如果当初,时亦南离开时也是这样依依不舍,双目含泪的就好了。 可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第60章 bsp;60 白一尘有些不太开心地回了家, 即使时亦南早他一步到达,在家做好了饭菜, 还在他进门时给了他一个吻也没使他心情好起来。 时亦南见状, 亲着他的耳垂问:“怎么了?到家了也是愁眉不展的?” “我……我今天——” 白一尘犹豫着, 说话也吞吞吐吐。 时亦南听着心脏一紧,心想着白一尘会不会是要告诉他, 他今天遇到了一个和他长得特别像的人。 但最后白一尘说的却不是这件事, 他说:“今天有个人和我告白了。”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5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85 这和时亦南担忧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也许是和心里想的事出入太大, 原先想好的措辞一句都用不上,所以时亦南只是怔怔地说了句:“是吗?”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可能太平淡了后, 他又马上补充道:“我的一尘这么好看, 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我们还在读书那会,你可是天天都能收到情书呢。” “我哪有呢么夸张?天天收到情书的是你吧?”白一尘哑然失笑,可是笑过之后, 他又垂下眼睛,缓缓道, “和我告白的人……是你弟弟。” “我弟弟?” “嗯。” 白一尘的这个回答时亦南确实没有想到,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个弟弟来了南城,还认识了白一尘,而他又是他弟弟们里的哪一个。 “他叫时亦鸣。”白一尘也知道时家的复杂,很快就告诉了时亦南他疑惑的答案, “是我的一个学生, 我教了他一段时间。” 时亦南闻言也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才又开口问道:“你是因为知道他是我弟弟,才收他做学生的吗?” 时亦南的这个问题太过直白犀利,白一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太好。 说是的话,那他就是故意想让时亦南不高兴了——时亦南明明说过他不喜欢他那群私生子弟弟们的。 说不是的话,白一尘又无法解释他为什么要收时亦鸣做学生——总不好直接和时亦南说实话,告诉他他是因为时亦鸣太像年轻时的他了,他无法拒绝才让时亦鸣做了他的学生的吗? 但是白一尘也不想说谎骗时亦南,他没抬头,眼睛也没望着时亦南就回答说:“不是。” “我收他做学生是因为……”可是说完之后,白一尘又担心时亦南会就此而生气,便寻思着想现场编出一个借口来。 “没事,收了就收了吧。”时亦南突然开口打断白一尘的话,“我记得他,他挺爱画画的,应该是大学报来南城这边念书了吧。” 时亦南语气平静淡定得让白一尘万分诧异,他抬头望向时亦南,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里读出一丝吃醋或是生气的情绪,但那双眼睛里只有他的倒影,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收了你最讨厌的那群弟弟里的一个人做学生,还教他画画了,你不生气吗?”白一尘问他。 时亦南勾了勾唇角,笑道:“不生气。” “为什么不气?”白一尘更诧异了,“这可不像你。” “因为我知道,你收他做学生就是想故意让我生气的,说不定哪天我去你画室刚好碰到你在教他画画时我气得和他打起来,你就开心了。”时亦南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咬了咬白一尘的腮帮子肉。 白一尘为什么收时亦鸣做学生,原因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只是说出来了最表层的那一个,更深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时亦鸣足够年轻,足够像学生时代的他而已,他都知道,全都知道。 而相较于这些真相,他更不想听白一尘随便编出的一个不真实,用来糊弄他的借口。 白一尘捂着被时亦南咬过的颊肉,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不生气啊……” 时亦南怔住。 白一尘又很快改了口,笑了起来,挽着他的胳膊说:“我们去晚饭吧,我要吃的藤椒鱼你做了吗?” 时亦南有些怔忡地回答他:“……做了。” “那我们快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白一尘语气轻快,似乎想要时亦南也跟着轻松一些,但似乎效果不太好。 然而实际上时亦南已经尽力想要配合他了,脸上的笑容也是有的,可他们都太了解彼此了,强装的笑容仔细看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白一尘想了想,晚上的时候就故意趁着时亦南从浴室裹着浴巾出来的空档抱住他,咬着他的喉结声音暧.昧道:“亲爱的,今晚要不要做?什么姿.势都可以……” 白一尘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音调又软,诱.惑力十足,但时亦南听完后的第一反应是去看灯,结果却看到床头的小夜灯是亮着的。 他有些惊异地抱住白一尘,又发现白一尘其实也是有反应的,而白一尘误以为时亦南回拥就是要做的意思,就笑着伸手去解时亦南的浴巾。 不过时亦南却是没有什么兴致,可是他已经知道白一尘患有ed了,要起.反应很困难,但是今天却这样特殊,他觉得白一尘难得有欲.望大概是想要他,便俯.身亲吻着白一尘,想要满足他。 可时亦南挑.弄了半天,白一尘仍是半□不软的状态,而灯还是亮着的,一切隐瞒都无所遁形,所以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而白一尘自己也很尴尬,他今天选择不关灯是因为他在等时亦南洗澡的时候,想到了今天白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和年轻时的时亦南极为相似的男人,想着想着还竟然有了反应,就干脆想在床.上玩点新花样新姿.势什么的,让时亦南开心兴奋一点。 然而他的小兄弟实在太不给时亦南面子了。 “是不是不习惯开着灯,要不要把灯关了?”两人沉默相对了一会,时亦南甚至都为白一尘想好了借口,柔声问他道。 “不用。”白一尘却拦住他的手,忽地坐了起来,双目发亮道,“亦南,我们今晚玩点不一样的吧?” “嗯,好。”他说什么时亦南都应好,轻笑着问他,“你想玩什么?” “重温过去啊。” 白一尘翻身从床上下来,跑到衣柜里翻了半天,最后从衣柜底下掏出两套旧衣服来——一套是白衬衫和水洗白的牛仔裤,另外一套是深灰色的棒球运动服。白一尘自己飞速换上了那套白衬衫的,然后把棒球运动服递给时亦南,兴.致.勃.勃地说:“这是我们两个的旧衣服,以前大学的时候穿的,你还记不记得——就是画室那一次,那次你可真是……” 白一尘说着说着,耳根也有些发红,谁让那次画室play太刺.激了,即使他和时亦南都老夫老妻了,现在回忆起来也还是叫人脸红。 ——也让他很有感觉。 白一尘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将衣服又往时亦南的方向递了递,催促他:“我们换上吧,这样就好像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时候,要不要去画室呢……还是你想接着在卧室做?” 时亦南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望着那一套衣服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就像双臂中的骨肉血髓都被抽空,灌满了沉重的铁铅一般,重得叫他无力抬起,去接过那一套衣服。 “亦南?”时亦南长久的沉默发呆让白一尘奇怪,不禁又喊了他一声。 时亦南听到后眸光闪了闪,喉结攒动,沙哑着嗓子颤声笑道:“宝贝……你可真是会玩……” 一边说着,时亦南一边迈出僵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90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90 许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时亦南脑海里的刹那,他的手机就响了。 时亦南甚至不用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就有种预感这个电话就是白一尘给他打来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喂?一尘,怎么了?”时亦南接通电话后,温柔地问白一尘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毕竟白一尘很少在他上班时间给他打电话,说是怕打扰到他。 “亦南,你能到银枫路这边的琸竹茶馆来一下吗,我们在包间三,你直接过来就好了。”而白一尘说话的声音却是一反常态的冷漠,虽然疑问问,却用了陈述的语气,像是一句不掺杂着任何感情的吩咐。 时亦南听到后心脏就猛地一紧,什么也不想就马上答应道:“好,我马上过——” 可是白一尘不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时亦南这下更是错愕地愣在了原地,握着手机的手都在轻轻打颤,他喉结攒动了下,便立即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朝白一尘所说的那个茶馆赶去。 “我给他打了电话了,相信他很快就能赶到这里。”白一尘面无表情地对着叶婉香和江恩淑晃了晃手机,“有什么事,你们可以直接和他说。” 说完这些话,白一尘便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悠悠地品尝茶水。 他这样迅速地动作叫江恩淑和叶婉香都有些惊讶,不过叶婉香还算淡定,江恩淑也很快就回过了神,笑吟吟地对白一尘说:“可我们不是来找亦南的,而是来找你的呀。” “别叫他叫得那么亲密,和我订婚的人是我还不是你。”白一尘抬起头,冷冷地看了江恩淑一眼,又看向叶婉香,“我把他叫过来是因为你们很烦,我不想和你们说话,有问题吗?” 和时亦南在公司的默不作声任由下属打量他手上的婚戒不同,白一尘在他的收藏品画室里却是很高兴和唐乙分享了他在冬天就要结婚的事,也乐于和来画室购买画时看到他手上婚戒的老客户们分享这一份喜悦,所以其实是有很多人知道他要结婚了。 而今天中午他正在和唐乙讨论婚礼要不要去外省举办或是直接出国,他和时亦南又要去哪里度蜜月时,这两个女人忽然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地说想和他谈谈,唐乙当时就愣在了原地,担忧着望着他和她们出来。 来到这个茶馆之后,叶婉香也还是像以前那样直白傲慢,说她不会同意他和时亦南结婚的,她希望时亦南和她身边的江恩淑这样类型的,对时亦南事业有帮助的女人结婚。 白一尘听完叶婉香的话后马上就给时亦南打了电话,让他来这里。 “叶女士,我以为上次见面时我的态度你就已经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烦我?”白一尘目光淡淡地望着她们,手指下意识地想要掏根烟来,摸半天却没摸到,他心情每不好烦躁时就想抽烟,只是今天离开得太急,他忘了带。 叶婉香今天出奇地沉静,但是白一尘这么狂还是叫她忍不住生气:“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对你的态度。”白一尘说。 他真的受够了叶婉香这个人,他能忍她一次两次是尊重她是个长辈,是时亦南的母亲,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侮辱他,他再忍就是个傻逼了。 而看到白一尘在叶婉香面前这样狂妄的江恩淑也很惊讶,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白一尘,在此之前,她能知道的有关于这个人所有资料都是从别人嘴里得到的——崔商之说他是个很好看,不爱金钱权利,很有气质的艺术家;画室的客人们说他是个认真负责,善良温柔的老板;而助理递给她的资料却说,他是个很爱时亦南,为了时亦南愿意自杀三次,患有严重抑郁症的可怜人。 可是现在真的面对这个人时,江恩淑却不得不怀疑她先前听到的那些消息都是真实的吗?毕竟她听说的那些事里,白一尘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白一尘。”叶婉香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白一尘咬牙道,“要不是时亦南现在还和你在一起,他护着你,我早就弄死你了,你有本事就叫他一辈子别和你分手,不然你就等着看我是怎么搞死你的!” 白一尘听着她的话,垂眸沉默着。 叶婉香见白一尘这样,以为他终于也会忌惮自己了,刚想要笑,时亦南就赶到了。 “一尘?”时亦南喘着气,呼吸有些急促,显示他确实很是焦急地往这边赶过来。 他走进包间看到叶婉香后脸色马上就阴了下来,目光一转再看到叶婉香旁边坐着的江恩淑眉头皱得更深,他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就赶紧走到白一尘身边,柔声告诉他:“一尘,我来——” “啪——” 手掌和皮肉相撞的声音响亮又清脆,叫屋子里每一个人都狠狠怔住了,除了扇耳光的白一尘。 他甚至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那样坐着,朝着和他弯腰说完的时亦南脸上打了一巴掌,他用得力气很大,时亦南的脸甚至偏向了另一名,面颊上还留下了很明显的一个巴掌印。 时亦南怔忡地望着面前的茶几,停顿几秒后很快就伸手握住了白一尘扇他耳根的右手,轻轻握住手里,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轻柔,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怎么了?怎么那么生气?” 白一尘低头沉默着,先是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对时亦南说:“我们分手吧。” 这下子的时亦南才是真正地愣住了,他笑了下,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发颤:“我们不是才决定要结婚的吗?怎么就要分手了呢?” 白一尘却不肯再说话了。 于是时亦南只得抬头,盯着他面前的叶婉香和江恩淑,目光里充满了悲哀的恨意,只是开口时他还是在和白一尘说话:“到底怎么了一尘,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白一尘还是不说话,甚至还把自己的手从时亦南掌心里抽了出来。 时亦南望着他的侧脸也跟着沉默了一会,而后慢慢直起身体,看向叶婉香,缓缓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样的话有些奇怪,可是时亦南是真的想要问叶婉香一句,她到底为什么这样热衷于害他?这个问题时亦南从知道她曾经那样对白一尘过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去华都酒店酒店和她坦白对峙的那一天时亦南也想问。 他也是她的儿子啊,从来不喜欢他就算了,只把他当做提钱的工具就算了,盼着他死也算了,为什么连让他好好和一个愿意爱他的人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她都要拼命破坏,一点回转的余地都不给他留呢? 一尘好不容易才答应他的求婚,他今天早上才刚刚他们婚礼的策划书,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点希望的火苗,她就非要突然冒出来,把这簇孱弱的火苗生生掐灭。 分卷阅读90 分卷阅读91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91 时亦南一开始是不想恨叶婉香的,他想要漠视这个人,就像她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那样漠视她,可是这一刻,他无比的痛恨这个女人。 第64章 bsp;64 “你到底要把我害成什么样, 你才开心?”时亦南面无表情地望着叶婉香,有些怔然地开口问她, 随后他又看向江恩淑,“你呢, 江小姐, 你又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是来……”江恩淑支吾其词,因为她也没想好措辞, 白一尘突然把时亦南叫来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跟别说时亦南在来之后白一尘还是这样的反应。虽然她和叶婉香最终的目的就是要白一尘和时亦南分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太…… 不过无需她多说明,只要她和叶婉香同时出现,时亦南大致上也能猜出她们两个到底要搞什么鬼——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还成功了。 这使得时亦南更加厌恶她和叶婉香, 说话也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不再因为她们是女性而嘴下留情:“你来干什么?你和崔商之不愧是一对, 都那么喜欢上赶着给别人做小三?就因为崔商之想绿我没绿成功,所以现在他派你来骚扰我和一尘,而你也像是他的狗一样乖乖听话?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时亦南这难听的话语一落江恩淑的脸色就变了, 脸上的假笑都挂不住了,而白一尘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江恩淑和崔商之是有关系的,那么她说的话就完全不可信了, 虽然她到现在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一尘不由得想给江恩淑点个蜡——要知道时亦南骂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大学时他和叶婉香对骂时说的话可比这难听多了, 这些年他都修身养性加强了很多素质建设, 所以平时都不怎么听得到他骂人,今天还算江恩淑走运,也让他重温了一下时亦南大学时骂人的回忆。 “时亦南!你说的这都叫什么话?!”叶婉香再也忍不下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但却不是想要维护江恩淑,而是要为自己说话,“什么叫我要害你?!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你好,我害你什么了吗!没有我,你能继承时家?”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清楚,没有我,时家同样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时亦南嗤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是想连最后每个月的那五千块都不要了吗?” “五千块”这个词一出,白一尘和江恩淑诧异地目光都转向了叶婉香。 而叶婉香干脆也破罐子破摔,继续道:“是!我承认我没守诺,对你亲爱的‘一尘’做了些不好的事,我现在也受到惩罚,我认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尊重我这个妈妈,但我还凑到你跟前来是为了什么?我只想要你好好地和个女人结婚,以后能够有孩子,我希望你过正常人的一生,而不是每天和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真诚得时亦南都差点信了,可是叶婉香真想他过得好,为什么非要找江恩淑来和他结婚? “正常人的生活?”时亦南可笑地看了叶婉香一眼,继续不留情面道,“你所谓的正常人生活,就是要我娶一个像你整天给我爸戴绿帽的女人,娶江恩淑等她给我戴绿帽?” “我不是时清泽,我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你心里没点数吗?” 时亦南这话暗讽得极狠,白一尘听的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毕竟他就骂不出来这么狠的话,看来他真的是恨透了叶婉香。 虽然他这些话可能会使他背负上“不孝”的罪名,但白一尘觉得,倘若他有叶婉香这么一个母亲,恐怕也忍不住会恨的吧? 他从小遭受的是杨孝和的暴力,时亦南遭受的是冷暴力,这两者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许时亦南还要比他更惨一些——起码他从来没对杨孝和有过期待,而时亦南,他在某个时期里,应该还爱过自己亲生母亲的吧?可惜这个母亲从来都没爱过他。 他刚刚打时亦南那巴掌其实是冲动之下的举动,他不想打时亦南的,只是那时叶婉香说的话太难听,难听到他忍不住地生气,也很委屈——时亦南是他的恋人啊,为什么他却总是放任他的母亲来欺负他? 而刚刚时亦南和叶婉香的那一席话才让白一尘顿悟,原来时亦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为他出过气了,只是他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而已。 眼见这对母子剑拔弩张就快打起来了,白一尘气消了又心疼自己刚刚冲动之下打时亦南的那一巴掌,连忙拉住时亦南的胳膊,安抚他:“亦南别气了别气了,叶阿姨是你的妈妈呢,你这样说不太好。” 时亦南虽然同样在气头上,可是白一尘一说话他那还顾得上理叶婉香,马上就哑了声任由白一尘把他拽到一旁。 “疼吗?”白一尘抬手轻轻抚着时亦南脸颊上的巴掌印,颇为心疼道,“我刚刚冲动了,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才打了你的,对不起,亦南。” “没事,一点都不疼。”时亦南一听白一尘承认刚刚说的要分手只是气话后眼睛顿时睁大,哪怕白一尘再给他来几个耳光他都不会喊疼。 即使叶婉香上一次就领教过白一尘变脸的功夫了,这次再看他飞快变脸还是暗恨不已,好在她这一次有所准备。叶婉香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眼看着白一尘接下来还想说些什么。 而白一尘竟也没继续说话,他微微侧过视线,和叶婉香对视了一会,才勾起唇角对时亦南说:“算了,我们回去吧,不过你先去找茶馆老板拿点冰敷敷脸吧,好像已经肿起来了。” 时亦南听得出白一尘这是想把他支开,可他沉默了一会,依旧顺着白一尘的意思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包厢。 白一尘望着时亦南的背影消失在包间门口,然后看向叶婉香和江恩淑,问她们:“叶女士,江女士,我和我男朋友马上就要走了,你们还有什么什么话想说的?一次说完,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了比较好。” 叶婉香瞪着他没说话,江恩淑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一时也吃不准她究竟是什么打算,毕竟今天这一切事都她与叶婉香一开始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 她们两个最开始的打算只是告诉白一尘,时家和江家可能有要联姻的打算,再让白一尘回去后和时亦南闹,这样他们就算不分手,感情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当然江恩淑真正决定来掺这一脚的原因,还是因为叶婉香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时氏绝对容不下一个搞同性恋的总裁,时亦南要是不想时氏的股票受到影响,他一定会和白一尘分手,所以江恩淑才想来配合“叶婉香”一下,想着如果能录个音,那她也可以多一些用来制约时氏的筹码。 说知道叶婉香是个不能打的,时亦南挨了一耳光也没有一点 分卷阅读91 分卷阅读9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92 要分手的意思,好在她已经拿到了录音。 “我啊——”江恩淑笑着敷衍地回应了两句,也想要快点离开,却还是想恶心一把“我只是陪伯母过来看看你的。” “只是看看我?”白一尘也笑了笑,“难道不是喜欢时亦南背后的时氏吗?” 不等江恩淑回答,叶婉香就抢着骂他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 “一样什么?”白一尘有些反应不过来叶婉香为了什么骂他。 叶婉香说:“为了时氏,你敢说你现在不是因为时亦南有钱了,才一直扒着他不放吗?” “是啊。”白一尘都被气笑了,他心想叶婉香这话真的不是在说她自己吗?所以干脆理直气壮地承认了:“是是是,我就是为了时亦南背后的时氏所以扒着他不放的,他还把握有的所有时氏股权都转让给了我做求婚礼物,我很高兴。” “可是现在时氏是我的了,我没有必要再扒着时亦南不放了,所以叶阿姨,你觉得我该和亦南分手吗?”白一尘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又抬眸笑着对叶婉香说道。 “你说什么?”叶婉香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你再说一遍?” “时亦南把他手上所有的时氏股份,都转让给我了。”白一尘很怜悯地,又重复了一遍给她听,想了想后还轻轻笑出了声,“所以你为什么还热衷于要逼时亦南和我分手呢,你应该劝我不要心情不好甩了他啊。”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那样做……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我要问问他,时亦南——”叶婉香怔在原地胸口起伏了两下,想要去找时亦南亲自问问,还没离开包间就开始大声喊着时亦南的名字,“时亦南——!” “叶女士。”白一尘听她叫唤了两声,忽然又开口拦下她,问了个很莫名的问题,“有人爱过你吗?” 叶婉香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白一尘看向她的眼神就更怜悯了:“没有吗?” “可是我听亦南说,他爸爸似乎爱过你。” “闭嘴……”叶婉香喘着气恨恨道,她极其厌恶时清泽的名字从任何人口中出现。 白一尘又勾了勾唇角,走到叶婉香面前,缓缓道:“四年前,你让爱我的那个人离开我。” “所以现在——我也要让全世界唯一有可能爱你的那个人离开你。” 第65章 bsp;65 叶婉香不可否认, 在白一尘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确实心颤了一下——那是一种她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情绪,恐惧。 也许她在心底还是留恋着她这个儿子的, 毕竟血缘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纽带,相爱的人还能说分开就分开, 但是血缘却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去的。 但是那种情绪转瞬即逝,叶婉香更多的还是愤怒, 愤怒于白一尘的狂妄和不屑, 也有些欣喜, 欣喜于她终于抓到了白一尘的把柄。 叶婉香一直觉得时亦南对白一尘迷恋不过是因为白一尘太能装了,他装得温柔深情,为了时亦南还可以自杀,可那叫自杀吗?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时亦南现在有钱了,她得让时亦南知道白一尘根本不是真心爱他的。 叶婉香拉开门想要把时亦南找过来听听她的录音,听听白一尘都说了些什么, 结果她一拉开包厢的门,就看到面无表情站在门外的时亦南。 他应该是真的听白一尘的话去找茶馆老板要了冰块来敷脸,脸上的巴掌痕迹已经看不太出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门外站了多久, 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回来了?那刚好,你快来听听这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叶婉香伸手想要去拉时亦南的手臂, 但是时亦南微微侧身就躲开了她的触碰, 淡淡道:“我都听到了。” 时亦南绕过叶婉香, 径直走到白一尘的身边去牵他的手, 唇畔带着淡笑, 低声说:“我敷过脸了,我们走吧。” 叶婉香看着时亦南这表现完全不敢置信:“你都听到了?” “你听全了吗?我这有录音,你听——” “我不想听。”时亦南打断她的话,冷冷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一尘喜欢我的钱,他就是把我所有的钱都用来烧火玩,只要他高兴,我也就高兴。” “这么说……”叶婉香气得连手都在轻轻打着颤,“你真的把时家所有股份都转给他了?” 时亦南承认:“嗯。” 叶婉香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抽了口凉气身体摇晃着就要往后摔倒,但是白一尘和时亦南都没有去扶她的打算,只有暂时站在她那边江恩淑见状连忙扶住她:“伯母您没有事吧?” “时亦南……你是疯了吗?”叶婉香捂着胸口,几乎都说不出话了,“你怎么那么贱!他明明就不爱你,你还像条狗一样听他的话!” “一尘,我们走吧。”时亦南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出门前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江恩淑说,“江小姐你那边的录音最好也删一下,你的不知道是第几个前男友的一个人在我这里上班,他手上应该有不少你的照片。” “你也在录音?”叶婉香听到时亦南这么说,马上就看向了江恩淑,语气不善道,“你录音想干什么?” 江恩淑好心好意扶了她一把,现在却被倒打一耙,想了想叶婉香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干脆就抱着胳膊挑明了说:“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想嫁给你儿子吧?别搞笑了,有你在,我嫁条狗都不会嫁给时亦南。” 叶婉香当然也不至于那么蠢,江恩淑太强势,她不好控制,今天她和江恩淑搭上线不过就是为了刺激白一尘,让他说实话,即使白一尘和时亦南真的分手了,她也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女人进门,结果现在却被江恩淑撕破脸皮的嘲讽,叶婉香哪咽得下这口气?马上就作势要去扇江恩淑耳光,还边骂道:“你以为你又算什么?骚成那样整个南城有哪个男人没上过你?一只鸡还想进我时家?!” “你说什么?!”江恩淑被推搡了一下腰撞到了茶桌,又被叶婉香这样骂,她脾气不比叶婉香好到哪去,两个女人就这样互相打骂了起来。 时亦南不想看她们两狗咬狗一嘴毛,牵着白一尘的手离开了茶室,结果刚出门白一尘就笑了起来,和时亦南说:“她以前也骂过我是鸭子,要是你真的娶了江恩淑,那是不是鸡鸭你都娶进门了?” 时亦南猛地停下脚步,语气有些严厉:“别这样说自己!” 白一尘也跟着他停下,抬眸目光淡淡地望着他。 时亦南闭了闭眼睛,哑声道歉:“对不起……我语气不太好。” 明明在白一尘打他一巴掌的时候,他没有生气,在包厢外面听着白一尘和叶婉香说那些话 分卷阅读92 分卷阅读96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96 舒——” 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却足够惊醒画室中的两个人。 白一尘撑着躺椅坐直身体,抬眸看了眼刚刚和自己接吻的时亦南,又转头看了看门口呆怔而立的时亦南,没有说话。 “你他妈——” 几秒后,门口的时亦南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攥紧拳头猛然冲过来给他躺椅前的另一个时亦南重重的一拳,他开口想要骂人,可是刚说了三个字就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立刻把嘴闭上,也没有继续再打下去。 白一尘可以看到,他垂在身侧攥成拳的手握得很紧,手背上黛色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显然已经气怒到了极点,只是在拼命地压制自己。 他重重地喘了两下,忽地就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就往门外走,从头至尾没有看白一尘的一眼。 “站住。”在他握上门把的刹那,白一尘轻轻说了句话,成功地让他停下了脚步。 白一尘从躺椅上下来朝他走去,却被另外一个时亦南拉了下手腕,而门边的那个时亦南看到他这个动作,五指攥得更紧了,但他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白一尘看着这两个穿着都是一模一样的时亦南,对门边的那个人说:“叫一声我的名字吧?” 那个人没有开口。 白一尘又看向另外一个,说:“他不说话,那你说吧。” 而这个时亦南也没用出声。 “你们都不想说话吗?” 回答白一尘的仍是无声的寂静。 白一尘低头看着靠近他的那个时亦南袖口处荆棘状的袖扣,沉默了几秒,忽然就笑了起来,但同时他也红了眼睛,轻轻一眨,就有透明的水痕滑落下。 而他这一哭,门口处的时亦南再也忍不住,哑声开口,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一尘……” 时亦南僵在原地,想靠近白一尘却又不太敢靠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和他道歉,安抚他:“一尘……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哪做得不好了呢?”白一尘问他。 时亦南回答不上来,他承认,他刚刚进门看到那一幕时确实差点气疯了,可是他冷静下来后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继续再留在这里,而是立即转身出去——他不想让白一尘发现他吻错了人。 他的一尘病了,认不出他是正常的,卑劣的是那个利用他的病,趁着他睡觉时偷吻他的人。 见他沉默,白一尘又勾了勾唇,他垂下眼帘,抓住站在他面前那个人的手腕缓缓抬起,望着他袖扣处的袖扣缓缓说:“很像,不愧是我手把手教过的学生。” 时亦鸣这下再也无法沉默,同样沙哑着嗓音轻轻喊着白一尘:“老师……” 他一开口,便是干净的青年嗓音,和时亦南低沉幽徐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也是刚刚时亦南不想说话的缘由——他们两人的声音完全不像。 哪怕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模一样的袖扣,只要开口说话,白一尘就能分清他们两个人。 “下雨了啊。”白一尘没有再看他们两个人,而是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阴郁的天空。 “老师,我听说您要和时亦南结婚了,是吗?”时亦鸣望着他的背影,哀声问道。 “是啊。”白一尘回头,视线掠过时亦鸣,落在他背后的时亦南身上,强调给时亦鸣听,“我就要和你哥哥结婚了。” 时亦鸣闻言痛苦地摇着头,哀求白一尘道:“为什么呢?您明明都已经……认不出他了。” 白一尘也摇了摇头,和时亦鸣擦肩而过,说:“可我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 他走到时亦南身边,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这一次时亦鸣没有再挽留,只是难过地望着他和时亦南走远,随后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袖扣,那个袖扣背面也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缩写,可是这个袖扣始终不是那个人送的。 回家的路上时亦南没有说话,他看着白一尘的神色不太对,不敢再刺激他。 倒是白一尘没一会就自己说起来了,他望着车窗外如幕如织的雨线,告诉时亦南:“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下午有点累,就在画室睡了一觉。” “然后我做梦了。” “我梦到你给我送伞,我们在花篱旁接吻的那一天了。” 说完这几句话,白一尘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车子最终在别墅门口停下,白一尘开门进屋后只在换鞋的时候在一楼停留了一下,随后就径直去了二楼的画室。 时亦南站在楼梯口顿了顿,还是也去了二楼画室。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白一尘正在壁炉旁生火,只是他动作不熟练,半天也没把火弄起来,时亦南便走过去帮他:“我帮你吧。” “好啊。”白一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个空位来。 温暖的火焰很快就出现在了柴炭中央,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闪烁跳跃,白一尘静静地看了会那簇火苗,忽然起身抱来他的素描簿和画纸,朝火堆扔去。 等到火焰舐上白色的画纸,将画纸上的人像连同白纸本身烧成一团灰烬时,时亦南才怔怔地回神。 而白一尘烧了那些画纸和素描簿还不够,很快他又搬来那些所谓的,为时亦南画的画像,将它们一幅幅扔进火堆之中。 “一尘……”时亦南睁大眼睛僵在原地,颤着声问白一尘,“……你在做什么?” “烧画啊。”白一尘回答他,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丁点情绪的起伏。 “烧画?”时亦南怔忡地问,“为什么要烧画?” “我画错了。”白一尘说,“所以要烧掉。” 时亦南的心脏随着他的声音被猛然攥紧,他的眼眶逐渐变红,嘴唇颤抖着,那些烈火卷去其他人的画像,也卷走他的,时亦南慌乱而无措,他总觉得,一旦这些画都烧完,他和白一尘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想要伸手往燃烧的烈火中将那些画重新拿回,却畏葸着不敢做出与白一尘相反的举动。 “不不……一尘,一尘……”他只能哀求白一尘,“别烧了好吗……能给我留一幅吗?一幅就好,就算是你的素描稿纸也没有关系……” 第68章 bsp;68 “为什么不烧?”白一尘已经画烧去大部分了, 只留下几幅放在身侧待烧, 他也不等时亦南回答他的问题, 轻轻勾了下唇角开口道,“反正画里……画的也不是你啊。” 白一尘看着手里的画,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还把这些画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是我的, 这幅画的是我。”时亦南握住他的手, “你送给我的那些画我也都喜欢。” 白一尘问他:“即使画的人不是你, 你也不介意吗?” “不介意。”时亦南说, “我 分卷阅读96 分卷阅读97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97 知道你想画的人是我。” 白一尘微怔,垂下眼睛缓缓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时亦南这一次不敢再隐瞒他了, 从头至尾地将全部事实说出:“知道有段时间了,我跟踪了你, 知道你去夏天心理咨询室看医生, 也知道……你不太分得清我。” “不太分得清?”白一尘觉得时亦南用的这个词真是很温柔了, 但事实却是, 他根本就认不出时亦南。 “你还记得你有一天从心理咨询室出来,遇到一个穿灰色棒球服的人吗?”时亦南告诉他, “那个人……就是我。” “是的,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话了。”白一尘颤了一下,唇畔的笑容也变得更加苦涩,“我那个时候还在想, 这个人好像年轻时候的你啊, 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 时亦南听着白一尘轻飘飘的声音, 也有些哽咽,他将白一尘的手握得更紧,和他说:“没关系的,你要是喜欢那个样子的我,我可以天天穿成那样陪你,多久都可以……” “我喜欢那个样子的你……”白一尘轻喃着这句话,恍若一语惊醒梦中人般,他笑了一下,“原来我已经不爱你了吗?我爱的只是记忆中的,那时还很年轻的你。” 白一尘说着,手里的画缓缓垂落,滚到地面上展开,那画里确实是时亦南——穿着白色衬衫,年轻时的时亦南。 “时亦南。”白一尘自重逢以来,第一次在时亦南面前连名带姓地喊他。 而时亦南听到他的声音后浑身猛的一颤,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自己是听不见声音的人,这样他就可以听不到白一尘的后一句话。 白一尘说:“我们分手吧。” 时亦南僵在原地,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他和白一尘交握的手上还戴着两人的订婚戒指,而他们现在谈论的却是要分开的事。 并且时亦南知道,白一尘这一次是认真的。 “为什么呢……”时亦南颤声问他,“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了吗?” “我们要在一起,要怎么在一起?”白一尘很疲倦往后一靠,轻声地问他,“你和我继续在一起也不会再觉得快乐了,我只会伤害你,不要再和我在一起了。” “我没有不快乐,你会伤害我那只是因为你病了,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白一尘告诉他,继续缓缓说着,“我以为我只能画得出你了,但是我还能画出别的人;我以为我已经认不出你了,但是我……还是能分得清你是谁的。” 时亦南说:“你能认出我了……那不是很好吗?” “不好。”白一尘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时亦南,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时亦鸣亲我的时候,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他的吻太生涩,不熟练,没有一点你的影子,但是我没有躲开。” 时亦南顿时怔住,愣愣地望着白一尘的眼睛,听他用温柔地声音说:“因为他像第一次亲吻我的你。” “我以为我还是爱你的,但结果是,我并不爱你了。” 时亦南怔忡了几秒,缓缓笑了起来,但是他也哭了,又哭又笑,泪如泉涌,涕泗横流,几乎话都不会说了,他将头靠在白一尘的腿上,哑声道:“可是我爱你啊……我爱你啊,我还是爱着你的……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在乎那些,那都是我的惩罚,因为我做错了你,你可以惩罚我,怎么做都好……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的……” 白一尘的表情看上去也很哀伤,眉头蹙着,微凉的手指穿过时亦南的头发:“我不……” “你不是说……我们只会分手一次吗?”时亦南不想听他说出那句话,猛地抬起头来,拿出白一尘曾经说过的话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已经分手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是的,分手一次,我提的分手。”白一尘点头道,“但是以前的那次根本不算是分手,我没同意,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可是分手这种事,还是要双方同意才好吧?” 白一尘问他:“时亦南,你愿意和我分手吗?” 时亦南再也说不出任何挽留或是乞求的话了,他恍恍地望着白一尘,望着青年脸色哀伤又温柔的表情,忽然间就停下了所有的眼泪。 他们明明是相爱的。 这是他曾经坚信的事,就如同曾经的白一尘坚信他们是相爱的一样。 可他最后却提了分手,所以如今白一尘也提了分手,这一切不过都是命运的轮回,是他注定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所接受的惩罚。 而白一尘是那样温柔,还给了他告别的机会。 他当初离开时却是一声不响,任由所有悲伤与绝望犹如塌倒的大厦,在一夕之间伴随泪水和痛苦淹没白一尘。 如今,他也终于尝到了那种痛苦的滋味,它又苦又涩,大概是这世上最难喝的东西了。 “我……” 时亦南颤着唇,听着自己不受控的身体机械地说出那句话:“我愿意……” 说完这句话,时亦南有种连灵魂都被撕扯着脱离躯体的虚浮感,壁炉的炭火还在燃烧着,发出偶尔哔嘙的声响,在这微凉的雨夜燃出融融的暖意,而他头顶的吊灯倾泻下暖黄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明明周身的所有事物都那么温暖,时亦南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仿佛连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冷下,几乎要将他冻死在这个夜晚。 白一尘望着他悲痛绝望的模样,轻轻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喃喃道:“别难过,我真的爱过你。” “其实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不管是在军训时你给了我递了一瓶水的那天,还是在公交车上遇到时你借了我一把伞的那天,我都很开心,我希望能和你永远这样一直开心地生活下去……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走了。” “我每晚喝的酩酊大醉,想要一直睡着,一直做梦,在梦里你会回来,会和我继续在一起。” “很多人都在劝我不要再爱你了,我也知道我应该重新去爱一个人,可是我却觉得如果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那这一切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些来不及告诉你的话,我还是想和你说一次。”白一尘贴着时亦南的额头,一字一句缓缓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了。就像我说的,我只爱过你一个人,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但也不会再爱你了。”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即使……”时亦南停顿了下,又艰难地继续说话,他的声音因为悲恸变得嘶哑无比,每一句说得都很痛苦,却很坚定,“即使我们分手了,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我也还是爱你。” 白一尘没 分卷阅读97 分卷阅读98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分卷阅读98 有再说话,闭上眼睛,抱着时亦南最后吻了他一次。 他们吻了很久,但只是唇贴着唇,这个吻一点都不甜蜜,能尝到的只是彼此苦涩的泪水。 “再见了。”白一尘说。 时亦南流着泪,扯唇笑了起来,即使笑得很难看,他也还是笑着,就像白一尘说的这三个字是“我爱你”一样,而他也一如既往的,像以前那样回应白一尘似的回应他:“我也爱你。” 白一尘最后留下了一幅画,但是他没自己留着,而是送给了时亦南。 时亦南搬来南城后的这段时间都是住在白一尘的别墅里,这间别墅也处处充斥着他的影子,可是他真正带来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常用的日用品,还有几套衣服而已。 来的时候轻松的两箱行李,走的时候也是两箱行李。 白一尘送他到别墅门口,外面的雨还没停,所以白一尘又进屋给他找了一把伞,是那把蓝白色的格子伞。 时亦南将伞撑开后看了会仍是崭新的伞骨,怔怔地笑了笑,说:“这把真的不是我送你的伞。” “它现在是我送你的伞了。”白一尘走上前,为了他拢了拢风衣,“夜里凉,早点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时亦南拎起行李,和他道别:“好,晚安。” 白一尘也和他挥挥手:“晚安。” 第69章 bsp;end 然而时亦南带走他的行李后并没有走远, 他坐在自己的车里,在一棵树下遥遥望着白一尘的别墅, 望着他二楼卧室的那盏灯。 雨在夜里逐渐变得大了起来,敲打在车顶和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时亦南一个人坐在车里,几乎要被这萧索的孤寂所吞没,即使他打开了车顶的暖灯也没有任何作用。 忽然间, 时亦南就想到,大概在别墅里的白一尘也是这样的吧? 他想要等到白一尘卧室的灯灭后再离开, 可是一直等不到,那是不是意味着白一尘早就睡了, 只是他也怕冷, 怕一个人会很寂寞, 所以不想关上温暖的灯。 而夜里那么冷,如果他晚上踢了被子,他不在白一尘身边,没有人给他掖被角,他会着凉的吧? 时亦南胡思乱想地想了很多东西, 他根本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思绪,他一直停留在这里,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把这个夜晚无限拉长,只要天不迎来黎明, 他就可以不离开这里, 不离开白一尘。 但时亦南最后还是走了。 他没有开车去寻找酒店住下, 而是到予安路路口处的收藏品画室附近转了一圈,他看到不远处私藏品酒吧的灯还亮着,就撑着伞走了进去。 这个点酒吧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宋玉珩在吧台前擦着酒杯,余光瞥见蓝白格子伞的影子时还以为是白一尘来了,谁知道伞一放下,底下的人却是时亦南。 “时先生?”宋玉珩惊诧地喊道。 时亦南将伞放进门边的伞桶里,走到吧台前坐下,和宋玉珩打招呼道:“宋老板。” “你们分手了?” 宋玉珩很奇怪,他思索着这个点时亦南为什么会在外面晃荡,而不是在白一尘的身边,不过仅仅几秒后他马上就想出了答案——除了分手,还能因为什么呢? 所以他也立刻问了出来。 “嗯。”时亦南见吧台柜上还有一瓶没有放回柜子里的酒,便拿了过来,倒了一杯喝下。 他们真的分手了啊。 宋玉珩惊讶之余,却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毕竟白一尘爱时亦南爱得那样深,分手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一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了的事。 宋玉珩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他:“为什么分手?” 时亦南一边喝酒,一边睨了他一眼,笑道:“还能因为什么?我今天下午去画室找他的时候,看到他和时亦鸣在接吻……”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分手的吗?”宋玉珩激动起来,一向冷漠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抓住时亦南的衣领质问道。 宋玉珩无法想象,如果时亦南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和白一尘分的手,那白一尘该得有多难过?他是想白一尘和时亦南分手,只是他希望的是白一尘爱上另外一个人才和时亦南分的手,而不是因为时亦南看到白一尘和别人接吻所以提出分手。 “他只是——”宋玉珩想要替白一尘解释。 “他认不出我了,我早就知道了。”时亦南却打断他的话,“也是你告诉时亦鸣这件事的吧?” 宋玉珩顿住,沉默了几秒,他坦诚道:“是,就是我说的。” “厉害。”时亦南似乎有些醉了,他笑着给宋玉珩竖起大拇指,“知道他病的人不多,夏医生不会松口,乐栋好歹我们也做过几年同学,他没那么无聊,就只剩下你了……宋老板,你可真是玩得一手好阴招。” 时亦南又喝了一口酒:“你也真是心大,宁愿让时亦鸣和他在一起,也不愿意他和我在一起。” 宋玉珩承认:“是,时亦鸣比你好千万倍,他不像你,我宁愿帮他一把,让一尘和他在一起。” “不会的,一尘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时亦南笑着摇头,“一尘和我说了,他只爱我一个人,他这一辈子……都只会爱我一个人……” 时亦南嘴里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说到后面,他眼眶又红了,放下酒杯怔怔地望着里面的酒液,缓缓道:“可是他如果真的和时亦鸣在一起了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学他一样欺骗自己,告诉我他也许就是故意在气我,报复我,想看到我后悔的表情,所以……他也许还是在乎我的。” “可是他没有,他不会给时亦鸣一点希望,因为他担心时亦鸣深情错付,变成第二个他。”时亦南闭上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也不给我欺骗自己的机会,他没有爱上其他人,他就只是爱我,以前爱我,以后再也不会爱我了……” 宋玉珩没有接话,因为他无法判断一个喝醉了的人说出的话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时亦南酒杯中最后的酒一饮而尽,和宋玉珩说:“宋老板,你也别担心,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谢谢你,我谢谢你也替一尘谢谢你。谢谢你让他摆脱我这个人渣,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真的快乐起来了,哈哈哈……” 时亦南笑得几乎停不下来,他问宋玉珩:“宋老板,我要走了,夜里凉,一尘让我早点找个地方休息,这瓶多少钱?” “不要钱,我打烊了。”宋玉珩说,“这杯酒算我请你的。” “宋老板是个爽快人,那祝你生意兴隆。” 时亦南笑着离开私藏品酒吧,没忘记带上那把蓝白色的格子伞,但是他却没有撑开,而是就那样径直地走入雨中,任由脸上冰凉与温热交缠纵横。 分卷阅读98 分卷阅读99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住他的手臂和他一起欣赏这幅画,问他道:“你喜欢吗?” “……喜欢。”时亦南望着画上的时亦鸣,但还是笑着回答道,“很喜欢。” “我还有画了好多你的素描簿和画纸,我拿来给你看好不好?”白一尘放开他的手臂走远。 时亦南却如同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双膝弯下缓缓跪倒在地上,泪如泉涌。原本被他上楼时帮忙捧在手里的玫瑰也散落一地,花瓣坠散开。 他看着这间画室,觉得这就是一间法庭,他是法庭上因为杀死白一尘而即将被判处死刑的凶手,白纸黑字,证据确凿,画里每个不是他的人就是这场审判的陪审团,他们都向他投来厌弃、责备、嫌恶的目光,向他吐口水,指责唾骂他是个血腥残忍的屠夫,请求法官赶紧将他送上电椅赎罪。 而被他杀死的白一尘临死之前却还是笑着说他爱他。 为什么还要爱他啊……为什么不肯恨他…… 时亦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伏在画架前痛苦地悲声恸哭。 听到他恸哭的白一尘连忙转身,放下手里的素描簿去扶他:“……亦南?你怎么哭了?” 时亦南固执地跪在地上不肯抬头,只有脸颊畔的泪水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白一尘用手去触碰那些光,却在下一刻被时亦南紧紧握住,时亦南抬起头,满面是泪,哆嗦着嘴唇,哀求一般地颤着声音喊他:“一尘……一尘……” “……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我准备了戒指……还有其他的求婚礼物……但是我现在只带了婚戒,你看——”时亦南手指颤抖得厉害,将戒指盒从怀里掏出来时还失手弄掉了它。 他惶惶然然地跪爬几步,没有一点以前高傲冷静的模样,只有慌忙和无措,拼命将戒盒重新抓回手心,然后打开给白一尘看。 那里面装着两个戒指。白金色的,戒指里面刻着一圈荆棘,被荆棘缠绕在中间的是一个字母“y”,两个戒指都是这样的,区别只在戒圈的大小。 白一尘拿起较小的一个,就着画室光线仔细打量。 “这是我找人订做的……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的名字……所以我只刻了‘y’……我们两个人名字里都有‘y’……” “我不知道你喜不这个款式的,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再去准备其他的……还有那些礼物……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你告诉我,我都给你。” “不管什么,我都给你……” 时亦南抓住白一尘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流泪恸哭的模样叫白一尘陌生无比,惶惶卑微哀求的语气也像是从来没有听过似的。 白一尘转动手腕,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时亦南下颌,时亦南便抬起头来望着他。 第62章chapter62 说实话,白一尘没想到时亦南会在他面前哭成这样——明明曾经那样冷漠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却愿意将所有的防备和脸面都剥下一次又一次地低头,没有一丝尊严地跪下近乎卑微地乞求,就仿佛他真的爱他到了极致。 而他作为这场爱情里爱得最没有自尊的那个人,时亦南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丢脸的模样。 这样的事说出去谁会信呢? 毕竟连他自己都不信。 白一尘望着散落在时亦南身旁的殷红玫瑰花瓣,自己也身处其中,忽然间就想起了他们大学时过的第一个情人节,时亦南也是送了他一大束玫瑰的。 那些玫瑰随着他和时亦南放纵的缠绵坠散一地,恍若慎重铺就的一袭红毯,他和时亦南手牵着手走过这条红毯,就仿佛他们已经步入了教堂,在神父面前宣誓接吻,约定携手白头,相伴一生。 可那是他们除了一腔相爱的热烈感情以外什么都没有。 现在呢? 他们什么都有了——婚戒,承诺,过段时间他们还会真的一起走过红地毯,在鲜花和笑容中接受神父的祝福,却偏偏再也找不回原来的深情了。 “好。” 白一尘勾了勾唇角,他微微弯下身体,微凉的手指拨开时亦南额前垂下的碎发,唇角含笑轻声答应道。 或许是没料到他会答应得这样快,又或是这样容易的时亦南听到这个他渴求的回答后反倒愣在了原地,怔忡地望着白一尘,而白一尘笑笑地望着他,随后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见时亦南仍是一副呆愣不敢相信的模样,白一尘不禁又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提醒他:“你在发什么呆,给我戴上戒指呀。” 时亦南没有说话,他接过白一尘递还给他的那枚戒指,小心而慎重地戴到白一尘的无名指上。可是银白色的戒面在昏黄的光线下折射出一种温暖的颜色,落在他的眼底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所以时亦南又怔然地问了一句:“……你答应我了吗?一尘。” 白一尘盯着手指戒指打量,闻言垂眸望了他一眼,不答反问:“戒指我都戴上了,你说呢?” 时亦南仰着头,没有回答,脸颊还挂着狼狈的水迹。 白一尘忍不住弯下腰,用袖口给他擦着脸上的水痕,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说:“今天是你生日啊……你怎么哭成这样?” “我太高兴了。”时亦南从地上缓缓站起,握住白一尘的手说,攥在掌心,握得紧紧的,“……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你答应了我的求婚,我特别高兴。” “只是一些画而已,我以后还会画你的。”白一尘从戒盒里取出另一枚婚戒,同样戴到他的无名指上,然后亲了他一口,贴在他耳畔喃喃—— “只画你一个人。” 时亦南僵在原地。 戒指的温度很低,接触到手指的那一刹那种冰凉感觉似乎能冷到人心里,于是他的手指莫名地颤抖了一下。 他低下头望着自己和白一尘交握的双手,两只手的无名指上都套着个银白色的小圈——这是他今晚最期待的画面了,从他想要和白一尘求婚的那天起,他所期待的就是白一尘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0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戴上他求婚戒指的这一天,可是当这一刻真实降临时,他热泪盈眶,却扯不出一个笑容。 不过这个晚上他们做爱了。 今晚白一尘可能是心情好吧,有点感觉,和时亦南亲着亲着就滚到了一起,还想要开着灯做,但是时亦南却抬手把灯拉灭了。 他不想让白一尘看到他的眼睛,他的脸。 他回忆着自己以前和白一尘做时爱说的那些暧昧腻人的荤话,模仿着以前的自己一字一句在白一尘耳畔说着话。果然,白一尘听着他说话越来越兴奋,甚至还主动骑上了他的腰,俯身主动亲吻他的唇。 而时亦南只有在白一尘吻他的时候,唇角才会勾出苦涩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出力多的时亦南反倒成了醒得晚那个,而本该在床上躺着休息的白一尘却早早起来煮了面条。时亦南人还没到楼下,就闻到了面条的香味。 “一尘?”他嗅了嗅空气中的食物香气,叫了一声白一尘的名字。 而白一尘很快就扬声回应他:“我在厨房——” 时亦南顺着声音走下楼梯,一抬头就看到白一尘眉眼弯弯,唇角含笑地端着面条朝他走来,面色红润得就像是得到了什么雨露精华的滋润一般,时亦南也不禁被他脸上的笑容所感染,也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吃早饭了。”白一尘走到时亦南面前亲了他的脸一下,“我煮了酱油面。” “嗯。”时亦南由白一尘牵着走到桌前坐下,尝了口碗里的面条,“怎么今天醒得那么早?” “我开心呀。”白一尘捧着自己的左手看,那上面有昨天时亦南为他戴上的戒指。 时亦南见他笑得这样开心,唇畔的笑容也加深了一些,长久以来日夜微皱着眉头也跟着舒展开,就连哪怕是在求婚成功后仍是高高提起的心也镇定了不少。 他在心里劝自己:白一尘都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他也一直在好好伪装,模仿着原来的那个时亦南讨白一尘欢心,他不介意这样一直做下去,所以他和白一尘,应该终于能够好好生活了吧? 可是过往在他放下心后又出现差错的前车之鉴太多了,所以时亦南笑了没多少,唇角的笑容又渐渐淡了下去。 白一尘却在这时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我们的婚礼?” 时亦南听到他这么问一下子就愣住了。 白一尘见他这表情,不禁偏了偏头,好笑地问他:“你该不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吧?” 实际上,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这个问题时亦南还真的没有想过。 一般人求婚的时候虽然会忐忑对方到底会不会答应,但是一定会在脑海中设想一下假如成功后他们要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想得再深远一些的还会想去哪里度蜜月,甚至连结婚多久后要个孩子也会想想。当然,他和白一尘不用考虑最后一个设想,不过前面几个倒是可以想一想的。 然而时亦南完全没想过,准确来说,他是不敢去想。 白一尘能够答应他的求婚这个结果已经足够叫他高兴好几天了,更别说在求婚成功过了一夜后时亦南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是真的没想过。”时亦南如实说道,有些茫然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话音让白一尘有些心疼,“你能答应求婚,我就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了。” 白一尘摸了摸他的侧脸,柔声安抚他:“那你得快点想想了,我想在冬天来临的时候结婚。”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九月下旬了,距离冬天没多少时间了,时亦南闻言挺直脊背,沉声答应白一尘:“好,冬天来临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场……你喜欢的婚礼。” “我等你。”白一尘笑盈盈地望着他说道。 早饭结束,时亦南将那份股权转让协议放到了客厅的餐桌上后就先走了,而白一尘直到离开别墅的时候才看到那份协议书。 白一尘看完协议书后半晌没有动静,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他在瞥见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时就笑了起来,将协议书塞到书房专门放重要文件的盒子之后才离开了别墅,驱车去画室。 他要给宋玉珩画的人像还没画完,而宋玉珩平时也有工作,不是每天都能过来做模特,所以画作完成的进度就比较缓慢。 “复查的结果怎么样?”虽然有几天没见到白一尘了,但宋玉珩还是担心着白一尘的身体,也知道他去夏起那边复诊了,就想知道他的病好点没有。 “夏医生给我减药量了。”白一尘很高兴地告诉宋玉珩。 这次夏起不是口头上说说要减药量的事,是真的给他减了药量,虽然只是减了四分之一颗那么多的药量,但也足以证明他的病情在好转了。 宋玉珩同样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听到白一尘这么说他向来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了些高兴的神色,刚要微笑,目光一扫却发现白一尘的无名指上多了个戒指,笑容顿时僵住,问白一尘道:“时亦南……和你求婚了?” 白一尘伸出手,给宋玉珩看自己的戒指,说:“是啊。” 崭新的白金戒指十分耀眼,刺得宋玉珩难受,他不敢置信地问白一尘:“他和你求婚,你就这么答应了?” “嗯。”白一尘笑了笑,反问道,“我总不可能拒绝他吧?” “为什么不可能?”宋玉珩真的不懂白一尘,他现在明明也不是非时亦南不可,甚至连时亦南也认不出来了,却偏偏要和时亦南在一起,“他根本就不爱你,你忘了他四年前是怎么选的吗?你甚至都——你们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是非要和他在一起?” “我知道。”白一尘望着宋玉珩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道,“我也不是非要和他在一起才行,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爱他。” 顿了顿,白一尘又继续说:“或者说……我曾经爱过他。” “亦南他,其实很可怜的。” 时亦南可怜?宋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1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珩听着白一尘这句话只觉得想笑,他也的确冷笑了一声:“他哪里可怜?” “没有人爱他呀。”白一尘垂下眼帘,“从小就没有人爱他,也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去爱,所以他不懂得爱人。像时亦鸣,起码还有个爱他的妈妈,但是亦南没有。他什么都没有,他的爸爸不爱他,叶婉香也不爱他,可能对他有点兄弟情的唯一哥哥也死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也巴不得他跟着一块去死。除了我,这世界不会再有一个人愿意真心去爱他了。” 宋玉珩又问:“怎么会没有人爱他?” “那些人只不过是爱他的权势和存款。” “可时亦南也只爱你说的这些东西。” “是啊,钱和权谁不爱呢?但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白一尘没有抬起头,却缓缓勾起了唇角,“他不懂这个道理没关系,我在教他,他迟早会懂的。” 宋玉珩沉默了片刻,说:“教他怎么爱上一个人吗?” 可是白一尘听到他这话却马上开口否认了:“不,他不需要学会爱人,他只需要学会爱我。”他抬起头,目光炙热明亮地望着宋玉珩,“像他这样的人天生就缺少感情,没有感受过爱,也不懂去爱,要他们洗心革面做个十全十美的善人是不可能的,你不能强求他们做完美的三好学生,偏科也无所谓,但起码要有一门成绩拿得出手啊。” 宋玉珩怔怔地望着白一尘,被他这样的理论堵得无话可说,半晌后,他最后问:“要是时亦南学不会呢?” 白一尘挑眉:“学不会?他曾经也是个好学生啊。有老师教,怎么还学不会呢?再说——” 青年笑了起来,垂眸轻轻抚着手上的戒指:“他已经及格了。” 第63章chapter63 白一尘答应他求婚后的第七天,时亦南就收到他专门聘请的婚礼策划师设计好的婚礼方案,看完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毛病后,他就叫人着手去准备婚礼上需要用到的东西并开始制作请柬了。 而白维欢直到看见时亦南放在办公桌上的婚礼策划简案时才知道他的求婚成功了:“时总,白老师答应您的求婚了啊?” 时亦南听着白维欢这惊讶的语气觉得有些奇怪,便反问他:“不然呢?” “我看您最近心情不太好,所以还以为……”白维欢斟酌着用词解释道,谁让时亦南这几天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求婚成功者该有的样子。 就算他还没有结婚,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但是他也知道正常人在求婚成功后不该是大肆炫耀自己喜欢的人终于答应和自己相守一生的喜事吗? 再看看时亦南。 求婚成功第二天后正常来上班,眉宇间依旧是淡然的冷漠,面无表情地认真在公司处理事务,虽然看不出颓靡难过的模样,但也看不出他很开心,搞得白维欢还以为白一尘没有答应他的求婚,见时亦南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开口询问,怕又踩一遍他的痛处。 “我没有心情不好,我又不是工作狂,工作时谁心情会好?”时亦南垂着眼睛,握着笔在文件上签字,“我和一尘结婚后要空出一个月去度蜜月,现在就得多解决一些事,不然到时候这些文件全部给你处理?” “我肯定没时总你处理的好。”白维欢讪笑道。 时亦南刚才说的也不无几分道理,可白维欢就还是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牵强,毕竟时亦南刚刚和白一尘复合那段时间那种浓情蜜意的感觉才是一对情侣真正该拥有的,现在他们两都决定结婚了,却还不如分手多年刚刚复合时的状态呢。 别的不说,时亦南说他自己不是工作狂,他工作认真上班时不和爱人打电话发短信非常敬业,可是他连休息的空档都不和白一尘聊聊天,告诉别人这是一对深爱彼此已经在筹备婚礼的爱人,谁信呢? 不过这些疑惑白维欢也只敢放在心里想想,时亦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也不难猜出,一定是因为他和白一尘的感情存在非常大的裂隙,这道裂隙修复不好,他们即使结婚了也迟早会分开,而时亦南自己大概也发现了,所以他才高兴不起来。 白维欢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他走后,时亦南抬头看了一眼严丝紧合关闭的门,缓缓放下手里的笔。白维欢的叹气声虽然很轻,但还是被他听到了,这叫时亦南不禁想——难道他真的心情很差,差到连伪装也是破绽百出的吗? 时亦南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白维欢说的确实不错,他根本开心不起来,虽然他也很想高高兴兴地庆祝他和白一尘的婚礼,但是他不敢。他怕到头来这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怕他抱有的希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他怕到了最后的最后……白一尘还是要离开他。 或许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时亦南脑海里的刹那,他的手机就响了。 时亦南甚至不用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就有种预感这个电话就是白一尘给他打来的,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喂?一尘,怎么了?”时亦南接通电话后,温柔地问白一尘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毕竟白一尘很少在他上班时间给他打电话,说是怕打扰到他。 “亦南,你能到银枫路这边的琸竹茶馆来一下吗,我们在包间三,你直接过来就好了。”而白一尘说话的声音却是一反常态的冷漠,虽然疑问问,却用了陈述的语气,像是一句不掺杂着任何感情的吩咐。 时亦南听到后心脏就猛地一紧,什么也不想就马上答应道:“好,我马上过——” 可是白一尘不等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时亦南这下更是错愕地愣在了原地,握着手机的手都在轻轻打颤,他喉结攒动了下,便立即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朝白一尘所说的那个茶馆赶去。 “我给他打了电话了,相信他很快就能赶到这里。”白一尘面无表情地对着叶婉香和江恩淑晃了晃手机,“有什么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事,你们可以直接和他说。” 说完这些话,白一尘便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悠悠地品尝茶水。 他这样迅速地动作叫江恩淑和叶婉香都有些惊讶,不过叶婉香还算淡定,江恩淑也很快就回过了神,笑吟吟地对白一尘说:“可我们不是来找亦南的,而是来找你的呀。” “别叫他叫得那么亲密,和我订婚的人是我还不是你。”白一尘抬起头,冷冷地看了江恩淑一眼,又看向叶婉香,“我把他叫过来是因为你们很烦,我不想和你们说话,有问题吗?” 和时亦南在公司的默不作声任由下属打量他手上的婚戒不同,白一尘在他的收藏品画室里却是很高兴和唐乙分享了他在冬天就要结婚的事,也乐于和来画室购买画时看到他手上婚戒的老客户们分享这一份喜悦,所以其实是有很多人知道他要结婚了。 而今天中午他正在和唐乙讨论婚礼要不要去外省举办或是直接出国,他和时亦南又要去哪里度蜜月时,这两个女人忽然走了进来,面色不善地说想和他谈谈,唐乙当时就愣在了原地,担忧着望着他和她们出来。 来到这个茶馆之后,叶婉香也还是像以前那样直白傲慢,说她不会同意他和时亦南结婚的,她希望时亦南和她身边的江恩淑这样类型的,对时亦南事业有帮助的女人结婚。 白一尘听完叶婉香的话后马上就给时亦南打了电话,让他来这里。 “叶女士,我以为上次见面时我的态度你就已经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烦我?”白一尘目光淡淡地望着她们,手指下意识地想要掏根烟来,摸半天却没摸到,他心情每不好烦躁时就想抽烟,只是今天离开得太急,他忘了带。 叶婉香今天出奇地沉静,但是白一尘这么狂还是叫她忍不住生气:“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对你的态度。”白一尘说。 他真的受够了叶婉香这个人,他能忍她一次两次是尊重她是个长辈,是时亦南的母亲,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侮辱他,他再忍就是个傻逼了。 而看到白一尘在叶婉香面前这样狂妄的江恩淑也很惊讶,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白一尘,在此之前,她能知道的有关于这个人所有资料都是从别人嘴里得到的——崔商之说他是个很好看,不爱金钱权利,很有气质的艺术家;画室的客人们说他是个认真负责,善良温柔的老板;而助理递给她的资料却说,他是个很爱时亦南,为了时亦南愿意自杀三次,患有严重抑郁症的可怜人。 可是现在真的面对这个人时,江恩淑却不得不怀疑她先前听到的那些消息都是真实的吗?毕竟她听说的那些事里,白一尘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白一尘。”叶婉香猛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白一尘咬牙道,“要不是时亦南现在还和你在一起,他护着你,我早就弄死你了,你有本事就叫他一辈子别和你分手,不然你就等着看我是怎么搞死你的!” 白一尘听着她的话,垂眸沉默着。 叶婉香见白一尘这样,以为他终于也会忌惮自己了,刚想要笑,时亦南就赶到了。 “一尘?”时亦南喘着气,呼吸有些急促,显示他确实很是焦急地往这边赶过来。 他走进包间看到叶婉香后脸色马上就阴了下来,目光一转再看到叶婉香旁边坐着的江恩淑眉头皱得更深,他冷冷地瞥了她们一眼,就赶紧走到白一尘身边,柔声告诉他:“一尘,我来——” “啪——” 手掌和皮肉相撞的声音响亮又清脆,叫屋子里每一个人都狠狠怔住了,除了扇耳光的白一尘。 他甚至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只是那样坐着,朝着和他弯腰说完的时亦南脸上打了一巴掌,他用得力气很大,时亦南的脸甚至偏向了另一名,面颊上还留下了很明显的一个巴掌印。 时亦南怔忡地望着面前的茶几,停顿几秒后很快就伸手握住了白一尘扇他耳根的右手,轻轻握住手里,声音还是和之前一样轻柔,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怎么了?怎么那么生气?” 白一尘低头沉默着,先是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又对时亦南说:“我们分手吧。” 这下子的时亦南才是真正地愣住了,他笑了下,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发颤:“我们不是才决定要结婚的吗?怎么就要分手了呢?” 白一尘却不肯再说话了。 于是时亦南只得抬头,盯着他面前的叶婉香和江恩淑,目光里充满了悲哀的恨意,只是开口时他还是在和白一尘说话:“到底怎么了一尘,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白一尘还是不说话,甚至还把自己的手从时亦南掌心里抽了出来。 时亦南望着他的侧脸也跟着沉默了一会,而后慢慢直起身体,看向叶婉香,缓缓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样的话有些奇怪,可是时亦南是真的想要问叶婉香一句,她到底为什么这样热衷于害他?这个问题时亦南从知道她曾经那样对白一尘过的时候他就想问了,去华都酒店酒店和她坦白对峙的那一天时亦南也想问。 他也是她的儿子啊,从来不喜欢他就算了,只把他当做提钱的工具就算了,盼着他死也算了,为什么连让他好好和一个愿意爱他的人在一起这样的机会,她都要拼命破坏,一点回转的余地都不给他留呢? 一尘好不容易才答应他的求婚,他今天早上才刚刚他们婚礼的策划书,他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点希望的火苗,她就非要突然冒出来,把这簇孱弱的火苗生生掐灭。时亦南一开始是不想恨叶婉香的,他想要漠视这个人,就像她只是一个陌生的路人那样漠视她,可是这一刻,他无比的痛恨这个女人。 第64章chapter64 “你到底要把我害成什么样,你才开心?”时亦南面无表情地望着叶婉香,有些怔然地开口问她,随后他又看向江恩淑,“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3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呢,江小姐,你又是来这里干什么的?” “我是来……”江恩淑支吾其词,因为她也没想好措辞,白一尘突然把时亦南叫来的举动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跟别说时亦南在来之后白一尘还是这样的反应。虽然她和叶婉香最终的目的就是要白一尘和时亦南分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太…… 不过无需她多说明,只要她和叶婉香同时出现,时亦南大致上也能猜出她们两个到底要搞什么鬼——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们还成功了。 这使得时亦南更加厌恶她和叶婉香,说话也开始变得咄咄逼人,不再因为她们是女性而嘴下留情:“你来干什么?你和崔商之不愧是一对,都那么喜欢上赶着给别人做小三?就因为崔商之想绿我没绿成功,所以现在他派你来骚扰我和一尘,而你也像是他的狗一样乖乖听话?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时亦南这难听的话语一落江恩淑的脸色就变了,脸上的假笑都挂不住了,而白一尘听到他这么说倒是愣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江恩淑和崔商之是有关系的,那么她说的话就完全不可信了,虽然她到现在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一尘不由得想给江恩淑点个蜡——要知道时亦南骂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大学时他和叶婉香对骂时说的话可比这难听多了,这些年他都修身养性加强了很多素质建设,所以平时都不怎么听得到他骂人,今天还算江恩淑走运,也让他重温了一下时亦南大学时骂人的回忆。 “时亦南!你说的这都叫什么话?!”叶婉香再也忍不下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但却不是想要维护江恩淑,而是要为自己说话,“什么叫我要害你?!一直以来我都是为你好,我害你什么了吗!没有我,你能继承时家?”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清楚,没有我,时家同样也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时亦南嗤了一声,冷冷说道,“你是想连最后每个月的那五千块都不要了吗?” “五千块”这个词一出,白一尘和江恩淑诧异地目光都转向了叶婉香。 而叶婉香干脆也破罐子破摔,继续道:“是!我承认我没守诺,对你亲爱的‘一尘’做了些不好的事,我现在也受到惩罚,我认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尊重我这个妈妈,但我还凑到你跟前来是为了什么?我只想要你好好地和个女人结婚,以后能够有孩子,我希望你过正常人的一生,而不是每天和一个男人搅和在一起!”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真诚得时亦南都差点信了,可是叶婉香真想他过得好,为什么非要找江恩淑来和他结婚? “正常人的生活?”时亦南可笑地看了叶婉香一眼,继续不留情面道,“你所谓的正常人生活,就是要我娶一个像你整天给我爸戴绿帽的女人,娶江恩淑等她给我戴绿帽?” “我不是时清泽,我为什么不喜欢女人,你心里没点数吗?” 时亦南这话暗讽得极狠,白一尘听的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毕竟他就骂不出来这么狠的话,看来他真的是恨透了叶婉香。 虽然他这些话可能会使他背负上“不孝”的罪名,但白一尘觉得,倘若他有叶婉香这么一个母亲,恐怕也忍不住会恨的吧? 他从小遭受的是杨孝和的暴力,时亦南遭受的是冷暴力,这两者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或许时亦南还要比他更惨一些——起码他从来没对杨孝和有过期待,而时亦南,他在某个时期里,应该还爱过自己亲生母亲的吧?可惜这个母亲从来都没爱过他。 他刚刚打时亦南那巴掌其实是冲动之下的举动,他不想打时亦南的,只是那时叶婉香说的话太难听,难听到他忍不住地生气,也很委屈——时亦南是他的恋人啊,为什么他却总是放任他的母亲来欺负他? 而刚刚时亦南和叶婉香的那一席话才让白一尘顿悟,原来时亦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为他出过气了,只是他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而已。 眼见这对母子剑拔弩张就快打起来了,白一尘气消了又心疼自己刚刚冲动之下打时亦南的那一巴掌,连忙拉住时亦南的胳膊,安抚他:“亦南别气了别气了,叶阿姨是你的妈妈呢,你这样说不太好。” 时亦南虽然同样在气头上,可是白一尘一说话他那还顾得上理叶婉香,马上就哑了声任由白一尘把他拽到一旁。 “疼吗?”白一尘抬手轻轻抚着时亦南脸颊上的巴掌印,颇为心疼道,“我刚刚冲动了,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我只是太生气了才打了你的,对不起,亦南。” “没事,一点都不疼。”时亦南一听白一尘承认刚刚说的要分手只是气话后眼睛顿时睁大,哪怕白一尘再给他来几个耳光他都不会喊疼。 即使叶婉香上一次就领教过白一尘变脸的功夫了,这次再看他飞快变脸还是暗恨不已,好在她这一次有所准备。叶婉香强压下心中的怒意,冷眼看着白一尘接下来还想说些什么。 而白一尘竟也没继续说话,他微微侧过视线,和叶婉香对视了一会,才勾起唇角对时亦南说:“算了,我们回去吧,不过你先去找茶馆老板拿点冰敷敷脸吧,好像已经肿起来了。” 时亦南听得出白一尘这是想把他支开,可他沉默了一会,依旧顺着白一尘的意思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包厢。 白一尘望着时亦南的背影消失在包间门口,然后看向叶婉香和江恩淑,问她们:“叶女士,江女士,我和我男朋友马上就要走了,你们还有什么什么话想说的?一次说完,以后我们就别再见面了比较好。” 叶婉香瞪着他没说话,江恩淑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一时也吃不准她究竟是什么打算,毕竟今天这一切事都她与叶婉香一开始计划好的完全不一样。 她们两个最开始的打算只是告诉白一尘,时家和江家可能有要联姻的打算,再让白一尘回去后和时亦南闹,这样他们就算不分手,感情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当然江恩淑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4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正决定来掺这一脚的原因,还是因为叶婉香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时氏绝对容不下一个搞同性恋的总裁,时亦南要是不想时氏的股票受到影响,他一定会和白一尘分手,所以江恩淑才想来配合“叶婉香”一下,想着如果能录个音,那她也可以多一些用来制约时氏的筹码。 说知道叶婉香是个不能打的,时亦南挨了一耳光也没有一点要分手的意思,好在她已经拿到了录音。 “我啊——”江恩淑笑着敷衍地回应了两句,也想要快点离开,却还是想恶心一把“我只是陪伯母过来看看你的。” “只是看看我?”白一尘也笑了笑,“难道不是喜欢时亦南背后的时氏吗?” 不等江恩淑回答,叶婉香就抢着骂他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吗?” “一样什么?”白一尘有些反应不过来叶婉香为了什么骂他。 叶婉香说:“为了时氏,你敢说你现在不是因为时亦南有钱了,才一直扒着他不放吗?” “是啊。”白一尘都被气笑了,他心想叶婉香这话真的不是在说她自己吗?所以干脆理直气壮地承认了:“是是是,我就是为了时亦南背后的时氏所以扒着他不放的,他还把握有的所有时氏股权都转让给了我做求婚礼物,我很高兴。” “可是现在时氏是我的了,我没有必要再扒着时亦南不放了,所以叶阿姨,你觉得我该和亦南分手吗?”白一尘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又抬眸笑着对叶婉香说道。 “你说什么?”叶婉香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你再说一遍?” “时亦南把他手上所有的时氏股份,都转让给我了。”白一尘很怜悯地,又重复了一遍给她听,想了想后还轻轻笑出了声,“所以你为什么还热衷于要逼时亦南和我分手呢,你应该劝我不要心情不好甩了他啊。” “他那种人,怎么可能那样做……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 “我要问问他,时亦南——”叶婉香怔在原地胸口起伏了两下,想要去找时亦南亲自问问,还没离开包间就开始大声喊着时亦南的名字,“时亦南——!” “叶女士。”白一尘听她叫唤了两声,忽然又开口拦下她,问了个很莫名的问题,“有人爱过你吗?” 叶婉香停下脚步,没有说话。 白一尘看向她的眼神就更怜悯了:“没有吗?” “可是我听亦南说,他爸爸似乎爱过你。” “闭嘴……”叶婉香喘着气恨恨道,她极其厌恶时清泽的名字从任何人口中出现。 白一尘又勾了勾唇角,走到叶婉香面前,缓缓道:“四年前,你让爱我的那个人离开我。” “所以现在——我也要让全世界唯一有可能爱你的那个人离开你。” 第65章chapter65 叶婉香不可否认,在白一尘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确实心颤了一下——那是一种她很久以来都没有过的情绪,恐惧。 也许她在心底还是留恋着她这个儿子的,毕竟血缘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纽带,相爱的人还能说分开就分开,但是血缘却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去的。 但是那种情绪转瞬即逝,叶婉香更多的还是愤怒,愤怒于白一尘的狂妄和不屑,也有些欣喜,欣喜于她终于抓到了白一尘的把柄。 叶婉香一直觉得时亦南对白一尘迷恋不过是因为白一尘太能装了,他装得温柔深情,为了时亦南还可以自杀,可那叫自杀吗?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时亦南现在有钱了,她得让时亦南知道白一尘根本不是真心爱他的。 叶婉香拉开门想要把时亦南找过来听听她的录音,听听白一尘都说了些什么,结果她一拉开包厢的门,就看到面无表情站在门外的时亦南。 他应该是真的听白一尘的话去找茶馆老板要了冰块来敷脸,脸上的巴掌痕迹已经看不太出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门外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回来了?那刚好,你快来听听这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叶婉香伸手想要去拉时亦南的手臂,但是时亦南微微侧身就躲开了她的触碰,淡淡道:“我都听到了。” 时亦南绕过叶婉香,径直走到白一尘的身边去牵他的手,唇畔带着淡笑,低声说:“我敷过脸了,我们走吧。” 叶婉香看着时亦南这表现完全不敢置信:“你都听到了?” “你听全了吗?我这有录音,你听——” “我不想听。”时亦南打断她的话,冷冷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一尘喜欢我的钱,他就是把我所有的钱都用来烧火玩,只要他高兴,我也就高兴。” “这么说……”叶婉香气得连手都在轻轻打着颤,“你真的把时家所有股份都转给他了?” 时亦南承认:“嗯。” 叶婉香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抽了口凉气身体摇晃着就要往后摔倒,但是白一尘和时亦南都没有去扶她的打算,只有暂时站在她那边江恩淑见状连忙扶住她:“伯母您没有事吧?” “时亦南……你是疯了吗?”叶婉香捂着胸口,几乎都说不出话了,“你怎么那么贱!他明明就不爱你,你还像条狗一样听他的话!” “一尘,我们走吧。”时亦南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出门前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江恩淑说,“江小姐你那边的录音最好也删一下,你的不知道是第几个前男友的一个人在我这里上班,他手上应该有不少你的照片。” “你也在录音?”叶婉香听到时亦南这么说,马上就看向了江恩淑,语气不善道,“你录音想干什么?” 江恩淑好心好意扶了她一把,现在却被倒打一耙,想了想叶婉香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干脆就抱着胳膊挑明了说:“怎么?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想嫁给你儿子吧?别搞笑了,有你在,我嫁条狗都不会嫁给时亦南。” 叶婉香当然也不至于那么蠢,江恩淑太强势,她不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5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控制,今天她和江恩淑搭上线不过就是为了刺激白一尘,让他说实话,即使白一尘和时亦南真的分手了,她也绝对不会同意这个女人进门,结果现在却被江恩淑撕破脸皮的嘲讽,叶婉香哪咽得下这口气?马上就作势要去扇江恩淑耳光,还边骂道:“你以为你又算什么?骚成那样整个南城有哪个男人没上过你?一只鸡还想进我时家?!” “你说什么?!”江恩淑被推搡了一下腰撞到了茶桌,又被叶婉香这样骂,她脾气不比叶婉香好到哪去,两个女人就这样互相打骂了起来。 时亦南不想看她们两狗咬狗一嘴毛,牵着白一尘的手离开了茶室,结果刚出门白一尘就笑了起来,和时亦南说:“她以前也骂过我是鸭子,要是你真的娶了江恩淑,那是不是鸡鸭你都娶进门了?” 时亦南猛地停下脚步,语气有些严厉:“别这样说自己!” 白一尘也跟着他停下,抬眸目光淡淡地望着他。 时亦南闭了闭眼睛,哑声道歉:“对不起……我语气不太好。” 明明在白一尘打他一巴掌的时候,他没有生气,在包厢外面听着白一尘和叶婉香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也没用生气,可是现在听到白一尘这样贬低自己,他却莫名地烦躁起来。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因为白一尘不该是这样的——说话绵里藏针含沙射影,而他却偏偏让白一尘成了这样的人。 可是想到白一尘最后对叶婉香说的那句话,时亦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一尘……你是不是,真的很恨叶婉香。” 白一尘没有回答时亦南的问题,只问他:“你是不是把叶婉香每个月的生活费,都降到了五千?” “是。”时亦南应道,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他已经知道叶婉香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了,毕竟五千这个数字,对于他们两人都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五千,这么少啊,那她应该挺生气的。”白一尘掂量了一下这个数字对于叶婉香那个层次的人来说,恐怕还不够她一天的消费。 “不少了。”时亦南说,“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这样做的呢?” “上个月。” 白一尘看向时亦南,他勾了勾唇角,垂下眼眸说:“亦南,你知道吗?我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工作,也没有存款,每天就能买一个口味的最便宜的泡面,天天吃。为了保证不营养不良,我每周周末还得花巨款买两袋绿豆芽,煮熟了放点盐直接吃掉。在那段时间里,我每个月还得给杨孝和打五千块,因为那是我答应他的。” “而这一切——也都是因为你答应叶婉香的‘要求’,在你离开我之后发生的事。”白一尘反问他,声音很平静,里面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你觉得,我恨不恨她呢?” 时亦南张口,嘴唇微微颤着,似乎是想说对不起,却又说不出口。 因为迟到的道歉,永远都是最没用的。 他现在每个月只给叶婉香五千,看似捏住了她的把柄,确实急得她跳脚,也让她受到了惩罚,可是这样的“惩罚”,不管是对叶婉香还是对他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 “我的确很恨叶婉香,我做不到不恨她。”白一尘干脆直接承认了,“我非常地恨她,甚至比恨杨孝和还要恨她,因为……” “……她曾经让你离开我。”最后一句话里,白一尘的声音里带上了些委屈。 “我……”时亦南下意识地张口,嗫嚅半天却不知道如何为自己解释。 而白一尘也不想听时亦南的任何借口,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却反复藏着汹涌的暗潮,而他就这样仰着脸,把这样的眼神直直投入时亦南的眼中:“你上次和我道歉时说,你之所以和我分手是叶婉香要求的,你没有其他的选择,我也相信你的确没有,即使你没和我说过,我也知道你一定警告了叶婉香,让她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吧。” 时亦南喉结上下滚动,没有说话。 所以白一尘又问了一句:“是不是?” 时亦南马上回答道:“是。” “你居然会觉得……不,你是在自欺欺人,觉得叶婉香会听你的话。”白一尘闻言就笑了,“那我情愿你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话。” “我希望你是真的想要和我分手,不拖泥带水,不藕断丝连,没有任何感情的残留,也不用管叶婉香在你走后是怎么对我的,这样——”白一尘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悲哀,“我起码可以告诉自己,你就是故意对我不闻不问的,我也不用每天欺骗自己,你不回来帮帮我救救我只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不是你不想知道。” 上个月时亦南才开始这样做的,那代表什么呢? 代表他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的这些事,就能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直到叶婉香做的这些事东窗事发之后,他才去这样做,试图亡羊补牢。 这也足以证明,时亦南在离开之后,真的是故意不去打听一切有关于他的消息,希望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不用背上任何心理负担。 可是这些事时亦南不敢开口,不敢让他知道,他就真的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吗? “你说你是爱我的,那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白一尘问他。 时亦南僵直地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垂在身侧的手轻轻颤着,白一尘的质问让他在崩溃和疯狂的边缘徘徊,有那么一刹时亦南也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完全无法思考,也组织不出任何语言说话,他只有无力和绝望,似乎不管他怎么去做怎么去弥补,都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如同流逝的时光无法重来,消逝的生命无法挽回,他和白一尘永远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不能回去了,那他们还要怎么继续在一起。 “你哭了。”白一尘忽然抬手,抚上他的脸庞。 时亦南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流泪了。 “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6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我的话让你这么难过吗?”白一尘轻轻蹙起眉,似乎有些哀伤,“其实说出这些话的我也很难过,但是你看,我哭不出来,因为我现在已经不习惯在你面前流泪了。大概是因为我想在你怀里哭一场的时候,我们却相隔千万里远。” “一尘……一尘……” 时亦南说不出其他的话,只会红着眼睛反复念着他的名字。 “好了,别哭了。”白一尘又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一些纸给时亦南擦眼泪,“我和你说这些,只是因为我可能有段时间确实恨过你,我也想让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么难过,但是我现在不恨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不爱我,只是那个时候的你太年轻,不知道怎么爱我。” 你曾经为人抛弃,不被人所爱,所以也不懂得如何去爱,你将我救赎出黑暗,所以作为回报,我教你怎么去爱。 “我们都要结婚了,所以我想,这些事我们还是坦白了毕竟好。”白一尘将时亦南的脸擦得干干净净,“爱人之间是不该有任何互相隐瞒的事的,你说对不对?” 没有互相隐瞒的事了吗? 时亦南怔怔地望着白一尘,沉默了几秒,僵硬地笑了起来,说:“是的。我们之间——是不该有隐瞒彼此的事了。” “你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事了?”白一尘又问他,“我们都把隐瞒彼此的事说出来好不好?” “没有了。”时亦南说。 白一尘笑了笑:“那真好,我也没有。” 真的没有了吗? 时亦南在心里问自己,也想问白一尘——明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再也认不出我了的事。你不说,是担心我知道后更愧疚更难过,还是因为你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我,你再也不想认出我了。 时亦南觉得,答案应该是后者。 但是没有关系,只要白一尘还想和他在一起就好,他怎样都愿意。 第66章chapter66 见叶婉香的这个小插曲,不管是白一尘还是时亦南都很快就将它抛到了脑后,他们的生活还是像以前一样平静,看似恩爱甜蜜,但这样的恩爱更像是刻意维持的。 两人心中都没有了过往那种热烈炽灼得几乎能把人焚烧殆尽的感情,白一尘是心如死水,早就不会再起任何波澜,而时亦南则是有心弥补,但积重难返,无力回天。 可就算这样,时亦南还是在很认真地准备他和白一尘的婚礼,似乎只要婚礼能够完成,他和白一尘的感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十月上旬的时候,婚礼的大部分事宜都拟定好一半了,只是婚宴需要宴请的宾客还没有确定下来,时亦南这边没几个能邀请的人,他想把这场婚礼办得很隆重,但是来的人不需要太多,只邀请几个自己的老朋友和知道他与白一尘感情的相熟旧同学就够了。 而白一尘那边是不知道要邀请些什么人,时亦南在这天下班就拿了几份请柬样本回别墅,想给白一尘看看,让他挑选一个喜欢的出来。 他回到别墅的后在客厅和厨房里看了看,没在一楼发现白一尘,便抬步朝二楼画室走去——白一尘如果不在楼下的话,基本都是在画室里的画画。 结果也的确如此,时亦南推门走进画室时,一抬眸就看到白一尘坐在两个画架前蹙着眉,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 时亦南慢慢走到他身后,也跟着他一起欣赏画架上的画。 这两幅画都是未完成的人像,不过画的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只有人物的五官还没有画上去而已。 时亦南还没来得及细看,白一尘就忽然开口问他:“亦南,你觉得这两幅画画里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吧?”时亦南听到他这么问,马上就凝神打量了一下这两幅画,即使画里的人没有画上五官,但是白一尘说过他只会画他的人像,所以这话里的两个人应该都是他,既然都是他的话,又怎么会有区别呢? “没有吗?”而白一尘听了他的回答后微蹙的眉头不仅没有舒展开,反而还皱得更紧了,他指着左边的那副说:“这是你,另外一个是宋老板。” 时亦南闻言心脏顿时收紧,连忙解释道:“我不懂画,所以认不出的人也是有可能的。”随后,他又小心地问白一尘,“可是一尘,你不是……不再为别人画人像了吗?” “嗯……我不画其他人了,是因为我——”白一尘正在思考事情,说话也没太经过思索,只是下意识地开口回答着,但是说到一半他就猛地反应过来了,立刻改口换了种说法,“是因为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回来嘛,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能够画别人了。不过我太久没画别人的人像了,所以都不太会画了。” 白一尘笑着,把两幅画收了起来,不再让时亦南看。 时亦南沉默地望着他收画的背影,心里悲哀的感觉越发浓厚,他就算真的不懂画,也能听出白一尘说的这个谎言有多么蹩脚——他可是美术老师,就算很长时间不画人像了,难道就不会画了吗?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白一尘走过来挽住时亦南的手臂,“我还没有开始做饭呢。” “没做的话就别做了,我们今晚出去吃饭吧?”时亦南对他笑了笑,拿出那几份请柬样本给他看,“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我们的婚礼请柬样式设计成这个样子的怎么样?” 白一尘看过请柬样本后没有一点意见,笑道:“都喜欢,你是最了解我喜好的人,这些请柬选哪个都可以。” 时亦南找了一个他最看好的款式出来,说:“那就照这个款式做吧,对了,你想要邀请哪些人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呢?你给我列个名单吧,我让人去给他们送请柬。” 白一尘愣了几秒,沉默了一会说:“我还没有想好……给我两天时间吧,两天后我把名单给你。” “好。”时亦南答应道。 “那我们今晚去‘7p’吃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7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饭吧,那家店我们好久没去过了。” “7p”这个名字唤起了时亦南过去的一些回忆,7p是他和白一尘的大学附近的一家情侣小餐厅,价格比一般饭店要贵,所以他和白一尘每次在赚了些钱后就会去那里吃饭庆祝。 而自从他离开南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家情侣餐厅了,如今四年过去,情侣餐厅还在,里面的装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老板夫妻二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恩爱,甚至老板娘看见他们两人时还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们还在一起啊……” 白一尘也很惊喜,问她:“老板娘,你还记得我们吗?” “当然记得,你们两个比较特殊嘛。毕业后你们两个都没再来了,我还挺想念你们的。”老板娘很含蓄地说道,这对同性小情侣她印象可深了,没想到多年以后再见,他们两个感情还是很好,不禁感慨“你们还是好好的啊,感情真好。” 白一尘笑道:“是的,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哎哟,那更好了!”老板娘一拍手,“什么时候办婚礼啊,我和我老公能去喝杯喜酒吗?” “当然可以。”白一尘说,“等过两天请柬做好了我就来给您递请柬。” “那敢情好,今天的晚饭我给你们打六折!”老板娘很热情地带白一尘和时亦南上楼,途中时亦南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不过以前他就这样沉闷,只会和白一尘笑闹,所以老板娘也没觉得他变了。 白一尘坐下后看着老板娘高兴地去找自己老公分享这件喜事,轻声道:“老板娘他们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嗯。”时亦南应了一声。 白一尘又把视线转向他,笑了笑说:“等我们结婚后,大学里学生也放寒假回家后我们去学校里转转怎么样?我们确实很久没来过这里了。” “好啊。”时亦南也微微笑着,说,“我们还可以再坐一次17路公交车,然后我再给你递一次伞?” “那也得等那天下雨才好啊。” “那就看天气预报,等下雨的那天我们再来。” 天已经黑了下来,7p里的暖色灯光也随之亮起,白一尘和时亦南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路过的行人如果能抬头就能到看到这一对情侣。 清瘦的那个青年总是笑得眉眼弯弯,一直在说着开心的事,而坐在他对面的那男人也是微微笑着,认真回应着青年的话语,他们的眼中似乎只有彼此,除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深爱彼此的恋人。 第二天早上,白一尘和时亦南亲吻道别后就来到了画室,还带了他未完成的画,继续给宋玉珩画画像。 只不过画着画着,他又想起了昨天问时亦南的问题——这两幅画画里的人有没有区别。 时亦南的回答是没有。 白一尘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因为自从他再也分不清时亦南和其他人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画其他人的画像的,尤其是男性的,他觉得自己画出来的所有男人都是时亦南。 可是最近白一尘又觉得,或许不是这样子的,他也许还是可以画出其他人的画像的,只是他分不出来而已,因为他自患病以来再也没有在画时亦南的同时画过其他人了,但是当他同时画两个人时,他发现自己画的方式是不同的,画中人的五官有些细节是不一样的。 夏起曾经告诉过他,他其实是能看到别人和时亦南完全不同的脸庞的,他自己也应该是分得清的,他已经可以看清乐栋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他看到的是时亦南,所以他真的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时亦南。 只要他迈过这个坎,他的病就能治好。 只要只要,说的这样轻巧,可是真要做到他又怎么会一直为此郁郁那么久? 白一尘越想心越乱,渐渐攥紧画笔,再也画不下去。 几秒后,他站起身脱下袖套,对宋玉珩说:“抱歉宋老板,今天我状态不太好,没有办法再画下去了。” 宋玉珩愣了一下,走上前关切地问他:“怎么了?你没事吧?” 宋玉珩知道他求白一尘画的画像已经到最后部分了——也是最艰难的那部分,可是他走到白一尘身边后一看画像,顿时就惊住了,他指着画像上的人说:“你画的人……挺像我的啊。” 白一尘闻言也跟着愣住了,他问宋玉珩:“……像你?” “是啊。”宋玉珩说道,白一尘拒绝他的理由一直都是他只能画出时亦南,画不了其他人,可是他看这幅画,即使还未完成,也能看出画里人明明就是他。 “不可能的……”白一尘怔怔道。 宋玉珩只得指给他看:“我右眼睛上面这,有颗小痣,你画出来的,时亦南也有这样的痣吗?” 白一尘更加怔忡了,颤声道:“……没有。” 宋玉珩笃定:“那你画的就是我。” “我画的是你?”白一尘呆怔着望向宋玉珩,盯着他的脸庞眼睛一眨不眨,的确在他右眼睛上方看到了一颗黑色的小痣。 白一尘身影微晃,趔趄地后退两步。 是的,他想起来了。 他看到的所有人的确都是时亦南的模样,可是除了脸,那些人没有一处和时亦南是相似的,就连他们的脸上那些斑点和痣他也是能看到的,他甚至还一度将这些看作是区分时亦南和他们的标志。 “一尘?”宋玉珩看到白一尘踉跄着后退,伸手想要去扶他,却被白一尘一下子挥开。 “宋老板……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白一尘哑声对他说。 宋玉珩微怔,但还是答应道:“好。” 临走之际,他不放心,又问了遍白一尘:“你真的没事吗?” 白一尘勉强笑笑,说:“没事。” 宋玉珩这才愿意离开,却不忘叮嘱唐乙一会要过来看看白一尘,防着他出什么意外。 可是白一尘虽然嘴上说着没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8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心里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缓缓走回画前,抚着画中人眼睛上方的那颗小黑痣,他记得他家里有幅画,画中的时亦南眼睛上方也是有这颗痣的,但是这些细节都被他刻意忽视和遗忘了。 而他在时亦南生日那天给时亦南看了这些画,时亦南看完后就红了眼睛,他当时以为时亦南只是感动于那些画,现在看来……他大概是因为发现了那些画,画的都不是他吧? 那时亦南,知不知道他的病呢? 第67章chapter67 宋玉珩走后,白一尘在二楼画室的一个休息躺椅上睡着了。 他一开始是不想睡的,只是太累了,想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谁知道后来却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睡觉之前一直在想着时亦南,所以白一尘睡着后也理所当然地做了一个和时亦南有关的梦,但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能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梦。 梦是人类奇妙的一种生理活动,就如同幻想一样,梦大多数是不受控的,而且有时候特别真实,真实到你醒来之后仍然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但也有例外。 那就是你会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到梦里的另一个自己,看到那个自己经历的一切事情。 而在白一尘意识到这是一场梦时,是在他上了17路公交车,看到坐在座位上的那个自己的时候。 他没有坐下,而是抓着扶手站在车厢中望着年轻的那个自己——他年轻青涩,眼中有着没有被世故打磨过的无知和憧憬。 车窗外是阴郁灰沉的天空,成线落下的小雨淅淅沥沥,年轻的白一尘眉头微微蹙着,因为他上车的时候还没下雨,而他也没有带伞,但没过多久,他望向车窗外的眼睛倏然一亮,随后连忙把目光收了回来,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座椅。 17路公交车缓缓停下,从前门那上来一个拎着把蓝白色格子伞的男生,他环视了一圈有些空荡的车厢,没有选择在哪个空椅上坐下,而是走到那个白一尘的身边才停下脚步。 他带来雨水特有的清新湿润的气息,那个白一尘闻到了,抓着扶手站在车厢里的白一尘也闻到了,那气味熟悉而叫人怀念。 白一尘慢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回到南城大学,走过校园里熟悉的红塑胶操场,看着他们两个偷偷牵着手,在同一把伞下,在学校的花篱旁亲吻,不禁也跟着缓缓笑了起来——这是他和时亦南的第一次接吻,两个人都是初吻,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单纯地唇贴着唇,脸庞就像是要烧起来一般的热,所以很多年后他能回忆起来的,也就是那天雨水的凉,和相触时柔软的唇。 白一尘深深地呼吸着,觉得自己似乎又闻到了那天清润的雨水气息,唇上也有着温热的触感,就像是第一次时亦南亲吻他时的感觉。 而当白一尘真的睁开眼睛时,也的确看到了时亦南在亲吻自己。 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时亦南的目光微微闪动,但他没有停下,而是抬手轻轻抚上白一尘的头发,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唇。 白一尘半阖着眼睛望着他,搭在身侧的手轻轻颤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抬起了轻轻抚了下他的侧脸——如同梦中的白一尘,最后轻轻地抚过那个时亦南的侧脸。 耳畔窸窣的雨声还在继续,恍若情人温柔的低喃,在这静谧的气氛中,画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时亦南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一尘,你怎么了?我听唐乙说你不舒——” 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却足够惊醒画室中的两个人。 白一尘撑着躺椅坐直身体,抬眸看了眼刚刚和自己接吻的时亦南,又转头看了看门口呆怔而立的时亦南,没有说话。 “你他妈——” 几秒后,门口的时亦南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攥紧拳头猛然冲过来给他躺椅前的另一个时亦南重重的一拳,他开口想要骂人,可是刚说了三个字就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立刻把嘴闭上,也没有继续再打下去。 白一尘可以看到,他垂在身侧攥成拳的手握得很紧,手背上黛色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显然已经气怒到了极点,只是在拼命地压制自己。 他重重地喘了两下,忽地就转过身一句话也不说就往门外走,从头至尾没有看白一尘的一眼。 “站住。”在他握上门把的刹那,白一尘轻轻说了句话,成功地让他停下了脚步。 白一尘从躺椅上下来朝他走去,却被另外一个时亦南拉了下手腕,而门边的那个时亦南看到他这个动作,五指攥得更紧了,但他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白一尘看着这两个穿着都是一模一样的时亦南,对门边的那个人说:“叫一声我的名字吧?” 那个人没有开口。 白一尘又看向另外一个,说:“他不说话,那你说吧。” 而这个时亦南也没用出声。 “你们都不想说话吗?” 回答白一尘的仍是无声的寂静。 白一尘低头看着靠近他的那个时亦南袖口处荆棘状的袖扣,沉默了几秒,忽然就笑了起来,但同时他也红了眼睛,轻轻一眨,就有透明的水痕滑落下。 而他这一哭,门口处的时亦南再也忍不住,哑声开口,轻轻喊着他的名字:“一尘……” 时亦南僵在原地,想靠近白一尘却又不太敢靠近,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只能和他道歉,安抚他:“一尘……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哪做得不好了呢?”白一尘问他。 时亦南回答不上来,他承认,他刚刚进门看到那一幕时确实差点气疯了,可是他冷静下来后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继续再留在这里,而是立即转身出去——他不想让白一尘发现他吻错了人。 他的一尘病了,认不出他是正常的,卑劣的是那个利用他的病,趁着他睡觉时偷吻他的人。 见他沉默,白一尘又勾了勾唇,他垂下眼帘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9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抓住站在他面前那个人的手腕缓缓抬起,望着他袖扣处的袖扣缓缓说:“很像,不愧是我手把手教过的学生。” 时亦鸣这下再也无法沉默,同样沙哑着嗓音轻轻喊着白一尘:“老师……” 他一开口,便是干净的青年嗓音,和时亦南低沉幽徐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也是刚刚时亦南不想说话的缘由——他们两人的声音完全不像。 哪怕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带着一模一样的袖扣,只要开口说话,白一尘就能分清他们两个人。 “下雨了啊。”白一尘没有再看他们两个人,而是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阴郁的天空。 “老师,我听说您要和时亦南结婚了,是吗?”时亦鸣望着他的背影,哀声问道。 “是啊。”白一尘回头,视线掠过时亦鸣,落在他背后的时亦南身上,强调给时亦鸣听,“我就要和你哥哥结婚了。” 时亦鸣闻言痛苦地摇着头,哀求白一尘道:“为什么呢?您明明都已经……认不出他了。” 白一尘也摇了摇头,和时亦鸣擦肩而过,说:“可我这辈子只爱过他一个人。” 他走到时亦南身边,轻声道:“我们回家吧。” 这一次时亦鸣没有再挽留,只是难过地望着他和时亦南走远,随后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袖扣,那个袖扣背面也刻着一个人的名字缩写,可是这个袖扣始终不是那个人送的。 回家的路上时亦南没有说话,他看着白一尘的神色不太对,不敢再刺激他。 倒是白一尘没一会就自己说起来了,他望着车窗外如幕如织的雨线,告诉时亦南:“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下午有点累,就在画室睡了一觉。” “然后我做梦了。” “我梦到你给我送伞,我们在花篱旁接吻的那一天了。” 说完这几句话,白一尘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车子最终在别墅门口停下,白一尘开门进屋后只在换鞋的时候在一楼停留了一下,随后就径直去了二楼的画室。 时亦南站在楼梯口顿了顿,还是也去了二楼画室。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白一尘正在壁炉旁生火,只是他动作不熟练,半天也没把火弄起来,时亦南便走过去帮他:“我帮你吧。” “好啊。”白一尘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个空位来。 温暖的火焰很快就出现在了柴炭中央,在他们两个人的眼中闪烁跳跃,白一尘静静地看了会那簇火苗,忽然起身抱来他的素描簿和画纸,朝火堆扔去。 等到火焰舐上白色的画纸,将画纸上的人像连同白纸本身烧成一团灰烬时,时亦南才怔怔地回神。 而白一尘烧了那些画纸和素描簿还不够,很快他又搬来那些所谓的,为时亦南画的画像,将它们一幅幅扔进火堆之中。 “一尘……”时亦南睁大眼睛僵在原地,颤着声问白一尘,“……你在做什么?” “烧画啊。”白一尘回答他,平静的声音没有一丁点情绪的起伏。 “烧画?”时亦南怔忡地问,“为什么要烧画?” “我画错了。”白一尘说,“所以要烧掉。” 时亦南的心脏随着他的声音被猛然攥紧,他的眼眶逐渐变红,嘴唇颤抖着,那些烈火卷去其他人的画像,也卷走他的,时亦南慌乱而无措,他总觉得,一旦这些画都烧完,他和白一尘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想要伸手往燃烧的烈火中将那些画重新拿回,却畏葸着不敢做出与白一尘相反的举动。 “不不……一尘,一尘……”他只能哀求白一尘,“别烧了好吗……能给我留一幅吗?一幅就好,就算是你的素描稿纸也没有关系……” 第68章chapter68 “为什么不烧?”白一尘已经画烧去大部分了,只留下几幅放在身侧待烧,他也不等时亦南回答他的问题,轻轻勾了下唇角开口道,“反正画里……画的也不是你啊。” 白一尘看着手里的画,自嘲地笑了笑:“我居然还把这些画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是我的,这幅画的是我。”时亦南握住他的手,“你送给我的那些画我也都喜欢。” 白一尘问他:“即使画的人不是你,你也不介意吗?” “不介意。”时亦南说,“我知道你想画的人是我。” 白一尘微怔,垂下眼睛缓缓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时亦南这一次不敢再隐瞒他了,从头至尾地将全部事实说出:“知道有段时间了,我跟踪了你,知道你去夏天心理咨询室看医生,也知道……你不太分得清我。” “不太分得清?”白一尘觉得时亦南用的这个词真是很温柔了,但事实却是,他根本就认不出时亦南。 “你还记得你有一天从心理咨询室出来,遇到一个穿灰色棒球服的人吗?”时亦南告诉他,“那个人……就是我。” “是的,我记得,你还和我说话了。”白一尘颤了一下,唇畔的笑容也变得更加苦涩,“我那个时候还在想,这个人好像年轻时候的你啊,没想到……那个人就是你。” 时亦南听着白一尘轻飘飘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将白一尘的手握得更紧,和他说:“没关系的,你要是喜欢那个样子的我,我可以天天穿成那样陪你,多久都可以……” “我喜欢那个样子的你……”白一尘轻喃着这句话,恍若一语惊醒梦中人般,他笑了一下,“原来我已经不爱你了吗?我爱的只是记忆中的,那时还很年轻的你。” 白一尘说着,手里的画缓缓垂落,滚到地面上展开,那画里确实是时亦南——穿着白色衬衫,年轻时的时亦南。 “时亦南。”白一尘自重逢以来,第一次在时亦南面前连名带姓地喊他。 而时亦南听到他的声音后浑身猛的一颤,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不得自己是听不见声音的人,这样他就可以听不到白一尘的后一句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0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白一尘说:“我们分手吧。” 时亦南僵在原地,保持着半跪的姿势,他和白一尘交握的手上还戴着两人的订婚戒指,而他们现在谈论的却是要分开的事。 并且时亦南知道,白一尘这一次是认真的。 “为什么呢……”时亦南颤声问他,“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了吗?” “我们要在一起,要怎么在一起?”白一尘很疲倦往后一靠,轻声地问他,“你和我继续在一起也不会再觉得快乐了,我只会伤害你,不要再和我在一起了。” “我没有不快乐,你会伤害我那只是因为你病了,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白一尘告诉他,继续缓缓说着,“我以为我只能画得出你了,但是我还能画出别的人;我以为我已经认不出你了,但是我……还是能分得清你是谁的。” 时亦南说:“你能认出我了……那不是很好吗?” “不好。”白一尘转过头,静静地注视着时亦南,抬起手轻轻抚着他的脸,“时亦鸣亲我的时候,我知道那个人不是你,他的吻太生涩,不熟练,没有一点你的影子,但是我没有躲开。” 时亦南顿时怔住,愣愣地望着白一尘的眼睛,听他用温柔地声音说:“因为他像第一次亲吻我的你。” “我以为我还是爱你的,但结果是,我并不爱你了。” 时亦南怔忡了几秒,缓缓笑了起来,但是他也哭了,又哭又笑,泪如泉涌,涕泗横流,几乎话都不会说了,他将头靠在白一尘的腿上,哑声道:“可是我爱你啊……我爱你啊,我还是爱着你的……没关系的,我真的不在乎那些,那都是我的惩罚,因为我做错了你,你可以惩罚我,怎么做都好……我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的……” 白一尘的表情看上去也很哀伤,眉头蹙着,微凉的手指穿过时亦南的头发:“我不……” “你不是说……我们只会分手一次吗?”时亦南不想听他说出那句话,猛地抬起头来,拿出白一尘曾经说过的话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们已经分手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是的,分手一次,我提的分手。”白一尘点头道,“但是以前的那次根本不算是分手,我没同意,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很高兴你回来了。” “可是分手这种事,还是要双方同意才好吧?” 白一尘问他:“时亦南,你愿意和我分手吗?” 时亦南再也说不出任何挽留或是乞求的话了,他恍恍地望着白一尘,望着青年脸色哀伤又温柔的表情,忽然间就停下了所有的眼泪。 他们明明是相爱的。 这是他曾经坚信的事,就如同曾经的白一尘坚信他们是相爱的一样。 可他最后却提了分手,所以如今白一尘也提了分手,这一切不过都是命运的轮回,是他注定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所接受的惩罚。 而白一尘是那样温柔,还给了他告别的机会。 他当初离开时却是一声不响,任由所有悲伤与绝望犹如塌倒的大厦,在一夕之间伴随泪水和痛苦淹没白一尘。 如今,他也终于尝到了那种痛苦的滋味,它又苦又涩,大概是这世上最难喝的东西了。 “我……” 时亦南颤着唇,听着自己不受控的身体机械地说出那句话:“我愿意……” 说完这句话,时亦南有种连灵魂都被撕扯着脱离躯体的虚浮感,壁炉的炭火还在燃烧着,发出偶尔哔嘙的声响,在这微凉的雨夜燃出融融的暖意,而他头顶的吊灯倾泻下暖黄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明明周身的所有事物都那么温暖,时亦南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仿佛连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冷下,几乎要将他冻死在这个夜晚。 白一尘望着他悲痛绝望的模样,轻轻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喃喃道:“别难过,我真的爱过你。” “其实我一直想要告诉你,不管是在军训时你给了我递了一瓶水的那天,还是在公交车上遇到时你借了我一把伞的那天,我都很开心,我希望能和你永远这样一直开心地生活下去……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走了。” “我每晚喝的酩酊大醉,想要一直睡着,一直做梦,在梦里你会回来,会和我继续在一起。” “很多人都在劝我不要再爱你了,我也知道我应该重新去爱一个人,可是我却觉得如果我爱的那个人不是你,那这一切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这些来不及告诉你的话,我还是想和你说一次。”白一尘贴着时亦南的额头,一字一句缓缓道,“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了。就像我说的,我只爱过你一个人,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了,但也不会再爱你了。”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即使……”时亦南停顿了下,又艰难地继续说话,他的声音因为悲恸变得嘶哑无比,每一句说得都很痛苦,却很坚定,“即使我们分手了,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我也还是爱你。” 白一尘没有再说话,闭上眼睛,抱着时亦南最后吻了他一次。 他们吻了很久,但只是唇贴着唇,这个吻一点都不甜蜜,能尝到的只是彼此苦涩的泪水。 “再见了。”白一尘说。 时亦南流着泪,扯唇笑了起来,即使笑得很难看,他也还是笑着,就像白一尘说的这三个字是“我爱你”一样,而他也一如既往的,像以前那样回应白一尘似的回应他:“我也爱你。” 白一尘最后留下了一幅画,但是他没自己留着,而是送给了时亦南。 时亦南搬来南城后的这段时间都是住在白一尘的别墅里,这间别墅也处处充斥着他的影子,可是他真正带来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常用的日用品,还有几套衣服而已。 来的时候轻松的两箱行李,走的时候也是两箱行李。 白一尘送他到别墅门口,外面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1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的雨还没停,所以白一尘又进屋给他找了一把伞,是那把蓝白色的格子伞。 时亦南将伞撑开后看了会仍是崭新的伞骨,怔怔地笑了笑,说:“这把真的不是我送你的伞。” “它现在是我送你的伞了。”白一尘走上前,为了他拢了拢风衣,“夜里凉,早点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时亦南拎起行李,和他道别:“好,晚安。” 白一尘也和他挥挥手:“晚安。” 第69章d 然而时亦南带走他的行李后并没有走远,他坐在自己的车里,在一棵树下遥遥望着白一尘的别墅,望着他二楼卧室的那盏灯。 雨在夜里逐渐变得大了起来,敲打在车顶和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时亦南一个人坐在车里,几乎要被这萧索的孤寂所吞没,即使他打开了车顶的暖灯也没有任何作用。 忽然间,时亦南就想到,大概在别墅里的白一尘也是这样的吧? 他想要等到白一尘卧室的灯灭后再离开,可是一直等不到,那是不是意味着白一尘早就睡了,只是他也怕冷,怕一个人会很寂寞,所以不想关上温暖的灯。 而夜里那么冷,如果他晚上踢了被子,他不在白一尘身边,没有人给他掖被角,他会着凉的吧? 时亦南胡思乱想地想了很多东西,他根本没有办法停下自己的思绪,他一直停留在这里,似乎这样做就可以把这个夜晚无限拉长,只要天不迎来黎明,他就可以不离开这里,不离开白一尘。 但时亦南最后还是走了。 他没有开车去寻找酒店住下,而是到予安路路口处的收藏品画室附近转了一圈,他看到不远处私藏品酒吧的灯还亮着,就撑着伞走了进去。 这个点酒吧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宋玉珩在吧台前擦着酒杯,余光瞥见蓝白格子伞的影子时还以为是白一尘来了,谁知道伞一放下,底下的人却是时亦南。 “时先生?”宋玉珩惊诧地喊道。 时亦南将伞放进门边的伞桶里,走到吧台前坐下,和宋玉珩打招呼道:“宋老板。” “你们分手了?” 宋玉珩很奇怪,他思索着这个点时亦南为什么会在外面晃荡,而不是在白一尘的身边,不过仅仅几秒后他马上就想出了答案——除了分手,还能因为什么呢? 所以他也立刻问了出来。 “嗯。”时亦南见吧台柜上还有一瓶没有放回柜子里的酒,便拿了过来,倒了一杯喝下。 他们真的分手了啊。 宋玉珩惊讶之余,却有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毕竟白一尘爱时亦南爱得那样深,分手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是一件永远也不可能发生了的事。 宋玉珩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地问他:“为什么分手?” 时亦南一边喝酒,一边睨了他一眼,笑道:“还能因为什么?我今天下午去画室找他的时候,看到他和时亦鸣在接吻……”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和他分手的吗?”宋玉珩激动起来,一向冷漠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抓住时亦南的衣领质问道。 宋玉珩无法想象,如果时亦南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和白一尘分的手,那白一尘该得有多难过?他是想白一尘和时亦南分手,只是他希望的是白一尘爱上另外一个人才和时亦南分的手,而不是因为时亦南看到白一尘和别人接吻所以提出分手。 “他只是——”宋玉珩想要替白一尘解释。 “他认不出我了,我早就知道了。”时亦南却打断他的话,“也是你告诉时亦鸣这件事的吧?” 宋玉珩顿住,沉默了几秒,他坦诚道:“是,就是我说的。” “厉害。”时亦南似乎有些醉了,他笑着给宋玉珩竖起大拇指,“知道他病的人不多,夏医生不会松口,乐栋好歹我们也做过几年同学,他没那么无聊,就只剩下你了……宋老板,你可真是玩得一手好阴招。” 时亦南又喝了一口酒:“你也真是心大,宁愿让时亦鸣和他在一起,也不愿意他和我在一起。” 宋玉珩承认:“是,时亦鸣比你好千万倍,他不像你,我宁愿帮他一把,让一尘和他在一起。” “不会的,一尘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时亦南笑着摇头,“一尘和我说了,他只爱我一个人,他这一辈子……都只会爱我一个人……” 时亦南嘴里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说到后面,他眼眶又红了,放下酒杯怔怔地望着里面的酒液,缓缓道:“可是他如果真的和时亦鸣在一起了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学他一样欺骗自己,告诉我他也许就是故意在气我,报复我,想看到我后悔的表情,所以……他也许还是在乎我的。” “可是他没有,他不会给时亦鸣一点希望,因为他担心时亦鸣深情错付,变成第二个他。”时亦南闭上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他也不给我欺骗自己的机会,他没有爱上其他人,他就只是爱我,以前爱我,以后再也不会爱我了……” 宋玉珩没有接话,因为他无法判断一个喝醉了的人说出的话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时亦南酒杯中最后的酒一饮而尽,和宋玉珩说:“宋老板,你也别担心,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谢谢你,我谢谢你也替一尘谢谢你。谢谢你让他摆脱我这个人渣,从今以后,他就可以真的快乐起来了,哈哈哈……” 时亦南笑得几乎停不下来,他问宋玉珩:“宋老板,我要走了,夜里凉,一尘让我早点找个地方休息,这瓶多少钱?” “不要钱,我打烊了。”宋玉珩说,“这杯酒算我请你的。” “宋老板是个爽快人,那祝你生意兴隆。” 时亦南笑着离开私藏品酒吧,没忘记带上那把蓝白色的格子伞,但是他却没有撑开,而是就那样径直地走入雨中,任由脸上冰凉与温热交缠纵横。第二天,白维欢来上班时刚一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就闻到一股浓重酒味,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2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顺着酒味走到休息室门前,一开门就爱看到了里头西装都没脱就倒在床上睡着的时亦南。 他浑身酒气,身上还有着雨水捂过一夜后的腥土气息,白维欢跟了他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样子,连忙走过去叫醒他:“时总?时总?” 时亦南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宿醉使他头痛无比,靠着床头缓了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 白维欢小心地问他:“您怎么在这里?是……和白老师吵架了吗?” “不。”时亦南顿了顿,说,“我们分手了。” 说完,他就打开带来的行李箱,随便拿出一套衣服走进了浴室。 白维欢则是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半天没能反应过来时亦南在说什么——他不懂,为什么昨天还是好好的,忽然间就分手了呢?他们的婚礼都准备了一半了啊。 但他看着时亦南那萧索孤寂的背影,却也明白,他们是真的分手了。 时亦南从浴室出来之后,白维欢和他汇报道:“时总,之前您说的请柬……已经全部做好了,要怎么处理?” 他们都分手了,那做好的请柬,估计也用不上了吧。 然而时亦南想了想,却说:“留着吧。你去帮我看看南城有没有合适的别墅,靠近予安路那边的。” “您要买新房子吗?”下意识地问完之后,白维欢又觉得自己是白问了,偏偏还要踩时亦南痛处一次。 不过时亦南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白维欢也不敢再说了,只是离开办公室之前,他回头看了时亦南一眼,而那个男人只是怔忡地望着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用手指轻柔而眷恋地摩挲着它。 在这此后的几天里,时亦南出奇地平静,他直接就住在了办公室旁的休息室里,每天也尽心地打理自己,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严肃冷漠的模样,和以前没有多大差别。 他仿佛变成了一台只会工作的机器,只有独自抚摸戒指的时候,他的目光是有温度的,即使他表面平静无比,但白维欢却觉得,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或许曾经有过一场山崩海啸,那场灾难使得时亦南的世界分崩离析,只留下一个叫做白一尘的名字。 几天后,叶婉香打来了一个电话,她又换了个号码,时亦南没注意就接起了—— “时亦南!你和白一尘分手了是不是?”叶婉香在电话那头都快气疯了,“我早就告诉你了,他只是为了你的钱,他把时氏拿到手,就把你直接给甩了!” 时亦南说:“我以前把时氏拿到手的时候,也把他甩了。” 叶婉香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停顿了几秒又骂道:“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你就是个疯子!” 时亦南这次没有接话,他静静地听着叶婉香骂了许久,然后问她:“骂完了吗?我要继续工作了。” “你还有心思工作?!你快点把时氏弄回来啊!你怎么这么没用?要是亦北还活着,他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要是——” “要是我死了就好了。”时亦南替她把话说完,“可是我不能死,一尘的公司还等着我去打理。” 挂断电话后,时亦南静静地看了会手机,然后颤着手指打开收件箱,里面还有白一尘给他发的短信—— [公司事情忙吗?你下午好像心情不是很好,晚上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南瓜甜羹030] [回来的,宝贝,你不用做,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的,我做就好了。] [好,那你早点回来。]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 读完一遍这些短信,时亦南笑了起来,手指轻轻抚过那个“030”的表情,眼眶又变得有些红。 但是下一刻,手机又打进一个电话,是花店老板张瑜打过来的。 时亦南看到这个名字时差点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就是做花瓶的那个花店老板。 “喂,时先生吗?” 时亦南回答道:“是的。” “噢时先生,你的花瓶做好了啊,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取一下吧?” “我今天就有空,我现在过来拿吧。”时亦南马上道。 “好好,那待会见啊——” 挂断电话后,像是偶然又像是巧合,外面又下起雨来了,雨声沙沙的,十分温柔,时亦南坐在转椅上发了会呆,没有拿车钥匙就出门了。 他要坐公交车去花店。 那家花店恰好在南城大学附近,坐17路公交车就可以到达。 时亦南投币上车后急着找座,而是拎着蓝白色的格子伞抬头朝车厢里望了一眼,车厢里零零散散地坐着一些人,但是第七排靠窗的那个座椅却是空的。 八年前,白一尘就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 时亦南选择坐到了这个位置的前一个座位处,只是他坐下后还是没忍住回过头,朝空荡的座椅上看了一眼,下车路过这个座椅时也微微停顿。 他多么期望现在会有个叫白一尘的青年会坐在这里,他会把这把蓝白色的格子伞递给他,然后那个青年会在下车的时候偷偷牵住他的手。 “花瓶做好了,小心保存,别再摔碎惹你爱人生气了。”张瑜笑着把那个花瓶递给时亦南,“拿去给他道歉吧。” “我在瓶底刻了首小诗,你就说是你让我刻的,他看到后一定会原谅你的。”张瑜最后又补充道。 花瓶周身透明,是玫瑰叶般的深青色,高颈圆肚,几乎和以前那个一模一样。 时亦南闻言将花瓶翻转过来,瓶底果然有一首三行情诗—— ialwaysreberthatday, &you, iloveyou 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天, 我见到了你, 我就爱上了你。 时亦南怔怔地望着花瓶,眼里有水光闪动,他问花店老板:“花瓶多少钱?” 张瑜说:“不收你钱,我看到你的戒指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3 所有男人都像我前任 作者:阿辞姑娘 了,你们要结婚了吧?算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 时亦南没有回答他前一个问题,而是说:“那卖我一枝玫瑰花吧。” “行。”张瑜爽快地给他剪了一朵含苞微绽,开得最漂亮的卡罗拉玫瑰。 时亦南载着那个花瓶去了白一尘的别墅。 走到别墅门前时他忽然想起这个时候白一尘应该还没回来,而他先前拿着的别墅钥匙分手时白一尘也没要回去。 不过时亦南没有开门进去,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玫瑰与花瓶,小心地将它们放在白一尘门前的台阶上,撑着伞静静地看了会它们,随后就要离开。 但是他刚转过身,他背后的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时亦南回过头,白一尘就站在门口处望着他。 两人凝望片刻,白一尘垂下眼睛,看到地上的花瓶,捧起它,轻声道:“和以前那个一模一样。” “是的。”时亦南说,“青色的花瓶装玫瑰是最好看的。” 白一尘笑了笑:“谢谢。” 时亦南也笑了起来,温柔地望着他:“不客气。” 但是下一瞬,时亦南就怔住了,因为他瞥见白一尘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也没把戒指摘下来。 “我最喜欢玫瑰花了。”白一尘说着,下一秒却说了句与它毫不相干的话,“我想你了。” 而时亦南的眼泪,也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刹那落了下来,他回应白一尘:“我也是。” “我们复合吧?”白一尘问他,“已经分过一次手了呀,婚礼都准备了一半了吧?我还想在今年冬天的时候结婚呢。” 时亦南满面是泪,笑着点头,没有丝毫犹豫道:“好。” 白一尘又问:“你真的还要和我在一起吗?” “要。” “我可能已经不爱你了,我只是爱以前那个时亦南。” “没关系,我可以是最像他的。” “我可能连以前那个时亦南也不爱,爱一个人并不是喜欢他什么样子,而是他这个人,所以我大概只是爱你的脸。” “不爱我也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就离开,等你想再和我在一起时,我又回来。”时亦南说。 白一尘想了一会,蹙眉问他:“要是我永远也不想了呢?” 时亦南勾着唇角:“那我也会永远爱你,永远等你。” 白一尘沉默着,他眨了眨眼睛,眼泪同样争先恐后地从他眼眶中滑落,吸了吸鼻子,他又说:“你骗过我一次,但是我还是想相信你,你不要再骗我了。” “不骗你,以后都不会再骗你了,这是真心话。” 白一尘“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流着泪朝时亦南抬起双臂:“我不爱你了。” 时亦南走过去紧紧拥住他,在他耳边低喃道:“我也爱你。” 我爱你。 ——我也爱你。 我不爱你了。 ——我也爱你。 ==end==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