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武侠》 正文 第一章 一个曾经有内功的世界 “咏春半步崩!” “砰!砰!砰!” 这个连挥三拳的少年,望着足有成人腰粗的树上,已经被他穿透的大洞,终于舒了口气,转头问道:“师傅,我合格了么?” 身旁的那个老头子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摸了摸那个被打穿的树洞,哈哈地笑道:“好徒儿!好徒儿!不愧是风先生的长孙,果然不凡,不过短短五年,‘咏春半步崩’就已然大成了。” 少年只是微微露出了笑容,可是原本就很小的眼睛,便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他习惯的摸了摸耳垂说道:“堂堂王三炮的徒儿,当然不能堕了师傅在江湖上的名声!” 王三炮捋着胡子,有些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你师傅我,当年江湖人称……” 少年笑嘻嘻的打断道:“‘半步崩拳王三炮,打人不用第四招’嘛,这个名号可不好听,亏你还总拿出来显摆,我以后可不要叫‘风三炮’,这也太难听了!” 王三炮尴尬地咳了两声,捋胡子的速度更快了,略微有些羞怒地说道:“哪里难听了?当年江湖上的朋友对我可是……” 风萧萧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又打断道:“人人尊敬,个个敬仰嘛,那你为什么又有一个‘望风而逃’的外号?” 王三炮手一紧,捻断了自己的几根胡子,恼羞成怒的瞪着眼说道:“是……当年我是打不过他,但也绝对称不上是‘望风而逃’吧,你可别忘了,如今可是我在教你,风先生有这个能耐吗?” 风萧萧笑眯眯地说道:“那是自然,师傅是现在硕果仅存的外家高手,炼体之法已经炉火纯青,除了我爷爷,谁都接不住你三招。” 王三炮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已经断掉的胡子,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之中,这才说道:“哼!你去让他再和我赌斗一场,他要是还能接我三招,我就将姓倒过来写。” 他下巴微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竟没有丝毫的脸红。 风萧萧在心中暗骂师傅无耻之极,明明胜券在握,却依然滑不留手。他姓王,倒过来写,还是个“王”字,会有人和他打这个赌吗? 于是故意嘲笑道:“如今天地灵气稀薄,所有内家高手的内力都已散失殆尽,如何还是你的对手,你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嘛!” 王三炮“嘿嘿”地笑了两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道:“那是老天爷都再帮我,风先生压了我半辈子,如今却要将他的长孙交给我来传授,哈哈,真是爽快至极。” 风萧萧一直都有些疑惑,现在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既然对我爷爷如此不满,为何还一口一个‘风先生’的叫着?” 王三炮立刻将脸沉了下去,不满的捏了捏拳头,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你拳法已经大成,已经可以出师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唉……我年轻之时,犯下了大错,害的宗门墙毁,数百年的传承,硬是断送在了我的手中……”,他低着头,死死的攥紧了拳头,重重的锤到了方才那棵树上。“砰”的一声,大树当即折断,直直飞出五六米之远,落到地上,扬起了一阵叶雨。 风萧萧也有些后悔,看来这段经历是师傅极力想忘却的,如今却让他重新忆起。 待树叶全都缓缓落地,王三炮仰起头,闭起了双目,流下两行清泪。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苦笑了一下说道:“详细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往事不堪回首,风先生虽然欺压了我半辈子,但也让我有了重新做人的机会……” 风萧萧没想到,一向厚颜无耻的师傅,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安慰道:“师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以痛改前非,想必宗门前辈在九泉之下,定不会再怪罪与你了。” 王三炮摇了摇头,抹了抹眼泪,缓缓说道:“我是宗门的罪人,绝不敢奢望宗门列祖列宗的原谅。如今你拳法大成,已不下于我壮年时的功力。希望有一日,你能重建宗门,或许能稍微减轻一些我当年的罪过。” 风萧萧轻声问道:“不知宗门是何名号?” 王三炮满脸羞愧之色,垂头良久,才开口说道:“华山派!” 风萧萧“啊”了半天合不拢嘴,好一会儿才叫道:“华山派?我没听错吧?是华山派么?” 王三炮肯定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也不眨,里面满是期待。 风萧萧却冷静了下来,略作思索,疑问道:“我记得华山派不是使剑的么?我练的可一直都是拳法。” 王三炮叹了口气,缓缓讲述了起来。 华山派自北宋末年由郝大通先祖建立以来,一直兴盛不衰,可惜自从清朝便开始没落,又经历了数十年的战乱,很多绝学武功渐渐失传。 当时,天下纷乱,军阀割据,战火逐渐烧向华山,为避免覆灭的命运,华山派忍痛遣散精英弟子,让他们带着剩余的门派典籍,四方散去,希望他们各自留下传人。以期日后太平盛世,能够重建宗门,再续传承。 可是练武之人大都血气方刚、侠肝义胆,眼见中华战乱频繁,国人苦不堪言,怎肯偷生于世,苟延残喘。几乎全部都领着再传弟子,义无反顾投身革命。 但在当时,已经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正在快速的消散,所能修出的内力稀薄的可怜,内功几近无用,又怎能对抗火器。所以大多数的华山派弟子,都将自己的满腔热血,尽撒在了战乱的中华。 战乱稍平,华山派弟子竟然只余下了王三炮一人,武功竟也只剩下了他所修习的无名拳法三招。 王三炮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风萧萧摸了摸耳垂,暗思道,师傅定是在当时做出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否则华山派怎会只剩下他一人?但见他如此悲痛,终究不忍心再揭其伤疤,只好避重就轻的问道:“为何灵气竟会快速的消散呢?” 王三炮喘息了一会儿,盘坐在地上,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风先生曾经苦心研究过。他说,从宋朝开始,每一代的内功修为都远不如上一代。据说在宋朝初期,有人内功深厚之极,竟能在体外结成罡气,简直刀枪不入、无坚不摧。可是到了明朝中期,便是以招式变化取胜了。” 风萧萧也坐到了地上,皱眉说道:“爷爷说的?那该不会有假。如此说来,越靠近现代,灵气就越稀薄,内力的水品也就越低了?” 王三炮点头道:“不错,但你却是个例外。” 风萧萧笑道:“还不是因为我练了‘静心诀’,才能身负近十年的内力,而且可以自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完全不会散失。” 王三炮这时也从悲痛、羞愧的心境中缓了过来,抓了抓稀少的头发苦恼道:“可惜这卷心法却不知为何,只有你能修炼,对风先生和我皆是无用,否则……唉……这就是命……也许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 风萧萧也是满脸黯然之色,他知道师傅是为何如此懊恼。 王三炮是炼体出身,年轻时好勇斗狠,留下了不少的暗伤,又没有内力护体,将来体内积年的暗伤一发作,肯定会死的惨不堪言。 风萧萧心下不忍,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强笑道:“我练了‘静心诀’之后,虽然内力积聚在体内不能应用。但体质、记忆、五感甚至直觉,都是远胜常人,将来定会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到时再重建华山派,必然会从者云集,宗门复兴有望。” 王三炮这才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正文 第二章 现实世界和小说世界 庐山,大汉阳峰顶。风萧萧盘坐在石台上,远眺长江滚滚东流,俯视脚下群山连绵。山上的白雾轻轻缠绕在他的身上,微微的旋转、环绕。 风萧萧感受着灵气缓缓进入身体,盘旋着落入丹田之内。这种感觉舒爽之极,每一个毛孔都舒张者,齐声欢呼。猛地吸进一口气,沉入丹田之中,推动缓缓旋转的内力,将进入丹田的灵气同化成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突然,进入身体的灵气全都被丹田反弹开来,小腹微微胀痛。内力在丹田中飞快的收缩,形成了一个蚕茧一般的小团。 风萧萧大惊,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赶忙起身向山下奔去。爷爷如今正在师傅的小屋,他见闻广博,定能解答为何会如此状况。 结果刚进入师傅的小洋楼,风萧萧便心头猛跳,自从修炼“静心诀”后他直觉惊人,总能提前感到一些凶吉,现在的感觉却是大凶。 果然,王三炮正趴在桌旁的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是横倒的椅子,还有跌落的钢笔。 风萧萧赶忙将师傅扶起,入手却发现他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全身软绵绵的。正感到不知所措之时,王三炮却睁开眼睛,勉强说道:“风先生……去……去接你奶奶……和父母了” 风萧萧眼睛红红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头。他早就知道师傅体内暗伤颇多,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来的如此之快。 王三炮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勉强抬手指向旁边的桌子,上面有一封信和一张纸。 信是写给王三炮的女儿的,便条却是留给风萧萧的,字迹很潦草:“萧儿,当你看到信时,如果我已经死了,就将我埋在三叠泉旁的树林里。如果没死,又说不出话,就将我带到那里去。”,“去”字的最后一点拖得极长,而且还划破了纸张。 风萧萧赶忙丢开信,将师傅横抱起来,往山上冲去。 想带一个人上山,又不能让人感到颠簸,是件很耗力的事情。等到达树林之后,风萧萧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而丹田中的那个小茧却不停地抖动着、膨胀着,似要爆开一般。 风萧萧放下师傅后摊坐在地上,低着头,眼眶红红的。 王三炮勉强抽动了下嘴角,眼睛望向三叠泉方向,突然小声喃喃道:“小如,云深不知处,就在此山中。我终于来了……”,说罢,闭目而逝。 风萧萧大叫一声,只觉得头晕目眩。迷迷糊糊中,丹田突然猛地膨胀,接着又猛地一缩,无数的灵力疯狂的涌入身体,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可是却越飘越高,难受的想要吐血。 两个男人这时急速的奔来,皆是抬着头,满脸惊骇的神情,口中不停地大声呼喊着。 “萧儿……” “小萧……” 正是他的爷爷和爸爸。 风萧萧吃力的睁开眼睛,却突然感到身体一轻,感觉自己像是被挤出去了一般,脑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奶奶?妈妈?”,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奶奶!妈妈!”风萧萧突然起身大叫。 “你醒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拿起他的右手,把了把脉。 “这是哪?你又是谁?”风萧萧觉得头微微有些疼痛,抬起手使劲揉了揉。 “这里是我家,我是温青青。”,她风情万种的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又是谁?你在哪里?” 风萧萧呆呆地说道:“我是风萧萧,我在你家。” 温青青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说道:“哈哈!没想到在海边救起的是一个呆子,以后就叫你呆子拉,风呆呆。” “啊?海边?”风萧萧瞪大并不大的眼睛,张大着嘴,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 温青青觉得他模样颇为滑稽,“格格格”地笑个不停,笑声清脆悦耳,很是好听。 风萧萧愣愣的摸了摸耳垂,有些搞不清楚如今的状况。 温青青好不容易才强忍住了笑意,小碎步跑了出去,刚出房门,又是笑出声来。 风萧萧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子一身古装打扮,究竟是何原因?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拱拱手,说道:“本人袁承志,刚才是内人温青青,小兄弟感觉还好吧?” “袁承志?”,风萧萧大惊失色,失声叫道。 “正是!不知小兄弟安好?”,袁承志有些诧异,不知他为何如此惊讶。 风萧萧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眼睛直愣愣的,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袁承志以为是他身体出现了问题,忙上前走了几步,就要给他把脉。 风萧萧却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在床上呆坐了良久,思绪百转。 这个叫袁承志的男子,面容英俊,双目精光隐隐,露而不显,按照爷爷的说法,此人内功已经到了水满则溢的境界,应该就是“碧血剑”里的那个人。而他双鬓微白,有些显老,应该是已经归隐了,现在当是在清朝。 风萧萧不由得一阵头晕,这……这里是小说还是现实啊?冷静了一会,他终于按下了思绪,仔细琢磨起来。 如果说自己是百多年后的人,怕袁承志当他是疯子。反正他在这里是孤身一人,干脆就编造了自己的身世。又细细推敲了一番,觉得没什么破绽了,便起身去向温青青叩谢救命大恩。 刚出得房门,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女声说道:“你就是师娘说的风呆呆啊!” 风萧萧抬头望去,整个人立时呆住了,口干舌燥的想道,怎会有如此娇媚的女人。摸了摸耳垂,才定住了心神,说道:“姑娘说是,那就是吧。” 那女子侧过头来,扑哧一笑,长袖掩口,说道:“师娘说的真不错,你果然是呆呆的。” 风萧萧自幼就是在庐山之上苦练拳法,一直到成人,除了母亲和奶奶就很少见过其他的女人,跟别提如此妖媚的女人了。如今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登时感到血气上涌,似要喷鼻而出。忙收摄心神,闭目默念静心诀,一副女人是老虎的样子。 那女子觉得很是有趣,往前走了几步,将俏脸贴了上去,离风萧萧的脸不过一只手掌的距离,俏皮的晃来晃去。 风萧萧正想开口说话,忽闻得一阵香风袭来,忙睁开双眼,顿时吓了一大跳,赶忙向后蹦开。 那女子双手叉腰,娇嚷道:“我长得很丑吗?为什么要躲开我?” “不……我是……不……我不是……”,风萧萧连连摆手吱吱唔唔了半天,却一句整话都没说完。 那女子一双狐媚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两转,笑盈盈的背着手,踱着步子就慢慢靠了过去。 正文 第三章 拜师承志 袁承志这时从门外进来,看见他俩人在院中,正想打招呼。 风萧萧却一个侧身冲了过来。 “小兄弟这是怎么了?”袁承志右手成拳,暗地里运功戒备。 风萧萧却是一副见到如来佛祖的表情,拱手道:“袁大侠早上好”。 “小兄弟,你好!”,袁承志眉头微皱,有些疑惑,但仍然点头说道:“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嘻嘻,你看他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气色好极了。”,何惕守娇笑着走了过来,又将俏脸贴了过去,说道:“你说是不是啊,风呆呆!” 风萧萧面色微红,忍不住向袁承志那边靠了靠。 袁承志见状,便明白他为何如此模样了,剑眉一跳,训斥道:“惕守,小兄弟身体刚好,你不要在作弄他了。”,又向风萧萧拱拱手,说道:“这是我徒儿何惕守,最是顽劣,这么多年性子都改不掉。是我这当师傅的不称职,还请小兄弟勿见怪……惕守,还不快过来给小兄弟道歉。” 风萧萧这才恍然,原来她就是何铁手呀,这可是个心狠手黑的人。想到何惕守的为人,他便压下了心中的一丝旖念,忙摆摆手说道:“是我见这位姑娘太漂亮了,有些不知所措,不关她的事。” “嘻嘻!风呆呆,你的嘴可真甜!”,何惕守很是高兴的冲他笑了一下,然后娇哼了一声,扭头横了袁承志一眼。 “哪有这么直接夸女人漂亮的,惕守也真是的,看来她的性子是改不掉了。”,袁承志摇了摇头,苦笑着想道,然后伸手一比,说道:“进屋坐吧,昨天惕守带回了一些西湖的龙井,在这里可是很稀罕的,我可是好久都没喝过了。” 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人进到了厅中。 “袁大哥你回来了,茶快泡好了,你过来尝尝吧。”,温青青拎起水壶冲开了茶叶,手中麻利的摆弄了几下,顿时茶香四溢,弥漫了整个大厅,说道:“惕守,我不是叫你帮忙泡茶的吗?你去哪了?风呆呆,你也来了!” “袁夫人,救命之恩,永世难忘。”风萧萧赶忙肃身拱手,然后又有些丧气的说道:“只可惜袁大侠武功高强,天下第一,这救命之恩,我……我怕是永世难报了。” 温青青微微一笑,娇羞的瞥了一眼袁承志,这才说道:“你快坐下吧,我还不知道你为何流落至此呢?” 风萧萧便说出自己编造的身世:祖籍京城,被闯贼攻破时,祖父举家逃到汉阳府。逃亡途中,家人大部分死在乱军之中。只剩祖母,母亲和他三人。在汉阳府时又被邻居告密,说他没剔头发,祖母只好下定决心远赴海外。哪知天气突变,海船被大浪击毁。祖母与母亲体弱恐怕…… 说到这里这里,风萧萧想起临走都没见到的奶奶和妈妈,也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袁承志温言安慰了他一下,才问道:“当时小兄弟初醒,听到本人名字时,甚感讶异,不知为何?” 风萧萧止住泪说道:“当年袁大侠身为武林盟主,又统帅金蛇营,做了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祖父从小就教导我,以袁大侠为榜样,至今不敢有忘。” “我已心灰意冷,退隐江湖。当不得大侠二字了。”,袁承志又是骄傲又是惭愧,轻轻抚着扶手,转头看向厅外的天空,有些怀念的说道:“不知道大师兄与二师兄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二师兄的儿子,他身体可好了些。”,叹了口气,偷偷看了眼温青青。 温青青娇横了他一眼,接口道:“是啊,不知道阿九现在可还好,她一人孤苦无依……” “青青?”,袁承志讶然道。 温青青温柔的缓缓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是当年那个爱吃醋的小姑娘了,阿九她真的很可怜。” 袁承志呆呆的望着温青青,又摇了摇头叹道:“我和她是真的是有缘无份啊!” 风萧萧在那里有些坐立不安,私下腹诽道:“这算什么事儿嘛。” 何惕守最是精明,她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在这个不大的岛上面,早就呆的不耐烦了,忙起身说道:“师傅、师娘,我愿意去中原打探一下大师伯和二师伯的消息……”,犹豫了一下,她有点拿不定注意,不知道该不该提阿九。 “我还有另外的事需要你去做。”袁承志这时才回过了神,又转向风萧萧,问道:“看小兄弟你似乎学过武功吧?” 风萧萧赶忙站起身来,说道:“是学过一些,不过练的是外功,是家传武学。” “我们出去练几招。”袁承志说罢,起身出屋。 “请袁大侠指点,在下的武功杀伤力惊人,又是专打要害,还请袁大侠不要见怪。”风萧萧拱拱手说道。 “无妨。”袁承志点点头,人却站立不动。 风萧萧摆好了架势,左掌右拳,一前一后,微微的晃动。 袁承志不由得“咦”了一声。 风萧萧身体微躬,半步一挪,向前靠去。忽地一声大喝,右拳猛出,击向他的太阳穴。 袁承志更见惊奇,左手抬手起一格。右手提起,掌向外翻,挡住胸口。 果不其然,风萧萧左掌平伸,向前一窜,正是打向胸口膻中穴。 袁承志左手往前一推,抓住风萧萧的肩膀,右手扭住手他的左手,身子一侧,将他往后一甩…… 风萧萧很是沮丧,没想到他苦练五年的三连击,明明已经大成,却才使了两招,就被摔了个狗啃泥。 袁承志却是很惊喜的说道:“你用的是华山派的武功吧,这是破玉拳中的三招,第三拳应该打向我的喉咙,没错吧?” 风萧萧暗思道:“原来这是破玉拳的招数,师父他果然是华山派的。”,口中却说道:“我的武功是祖父亲手教的,不知道门派,只知道叫做‘咏春半步崩’。第三拳确实打向喉咙,可惜还没出手就被你打倒了。” “你祖父叫什么名字?”袁承志追问道。 “风无边!”风萧萧抓抓脑袋,暗道:“你要是听过才见鬼呢。” “没听过!”,袁承志摇摇头说道:“不过这确是破玉拳,属于华山绝学,从不外传。你这几招,势大力沉,速度奇快,打得也准,的确是正宗的华山拳法。没有特殊的用劲方法,绝对是打不出来的。”,抬头想了想,疑惑道:“难道是我师傅那一辈的,对了!”,突然拍了一下手,叫道:“我曾听师傅提过,他有个师弟。早年便和师傅闹翻,一气之下便下了华山,再也没有回来过,难道就是你祖父?” “我确实不知道。”,风萧萧愣了一下,心下却想:“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也太巧了吧。这祖宗是不能乱认的。我一口咬定,不知道,就行了。” 何惕守这时走上前来,一脸严肃,煞有其事说道:“师傅,我也想起来了,当年我上华山时也曾听师祖提到过,他确有一位姓风的师弟。” 风萧萧听到后更是发了呆,暗思:“何惕守什么时候会变的这么严肃了,这里有古怪。” “没想到事隔多年,竟还能看到师叔的后辈。”,袁承志有些感叹,转念想道:“要是能将风萧萧收入门下,不就相当于师叔那一脉又重新回归华山了吗?而我也需要人手去中原办两件事,何惕守一人也忙不来,更何况两位师兄都不喜欢她,要是……” 袁承志想到这里,越发觉得主意好,咳嗽了一声,问道:“风小兄弟,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风萧萧听到他如是说,有些犹豫,暗思道:“我也算是华山派的传人,拜入袁承志门下也不算叛师吧。只是这辈份该怎么算?我是我师傅的师傅的师祖?真是晕了!” 温青青这时微笑着向风萧萧点了点头。 救命之恩立刻压倒了心中的那杆秤,风萧萧暗道:“管他的,反正师傅已经去世了。” 既然拿定了主意,他立刻向袁承志行了拜师礼,口中叫道:“师傅!” 当天,袁承志就正式收风萧萧为徒。何惕守是大弟子,风萧萧是二弟子。而想要正式入华山派,还需要当代华山派掌门许可。 袁承志教他背了门规后,就叫他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正式传授武功。 之后的一段时间,风萧萧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庐山的日子,而且这里有温柔可爱的师娘,和看起来妩媚非常,其实黑心黑手的师姐,每天过得并不烦闷。 因为他本是炼体出身,袁承志就传了他混元掌和混元功。 混元掌并不是攻击性的武功,而是配合混元功一起使用的炼体功法。 混元功则是华山派内功的最高心法之一。其他各家各派修练内功,都讲究呼吸吐纳,打坐练气,可混元功的内功却别具蹊径,自外而内,于掌法中修习内劲。这门功夫虽然费时甚久,见效极慢,但修习时既无走火入魔之虞,练成后又是威力奇大。因内外齐修,临敌时一招一式之中,皆自然有内劲相附,能于不经意间制胜克敌。待得大成,那更是无往不利,无坚不摧。 风萧萧用混元掌炼体,混元功控制和转换内力。 仅仅一年时间,就将苦修十年的内力运转的得心应手,已经可以用到实战当中了,而不像原来那般,只能看,不能用。至此混元功就已然大成。 而他拥有了内力之后,惊喜的发现,他所学的“咏春半步崩”不光是能让劲力大幅提升,竟然也可以让内力集蓄五次,然后再一齐打出。虽然耗费的内力多了一倍,但能让内力的威力提高五成,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 可是“咏春半步崩”不是来源于破玉拳吗?难道破玉拳竟有如此效果?不知道学会完整的破玉拳又会是怎样? 正文 第四章 功成离岛 袁承志知道风萧萧混元功大成后,直呼天才。 便将完整的破玉拳传给了风萧萧,而不到一月的时间,他就已然能熟练运用。但却并无增幅效果,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半步崩拳现在已确定是来源于华山破玉拳,而咏春寸拳的炼体之法来源何处,王三炮却没提过。 风萧萧没想到两种功法结合而成的“咏春半步崩”,竟有如此效果,不知道王三炮是偶然,还是刻意将两者结合的。不过近代时,战乱频繁,兼之灵力缺乏,内功典籍几乎全部失传。所以王三炮虽然创出如此奇功,但却没有学过内功,想来偶然的可能性要大些。 混元功的内力,威力无比,具有强大爆发力。而破玉拳这路拳法招招力大势劲,一拳打来犹如铁鎚击岩、巨斧开山一般。通过“咏春半步崩”提升五成威力后打出,更是势不可挡,当真称得上破石碎玉。 强大的威力加上奇快的速度,连袁承志都要运起全身功力才能不受伤。但是由于招式本身就耗力巨大,“咏春半步崩”独特的发劲方式,使内力和劲力消耗更是增加了一倍。而混元功回气又缓慢,导致风萧萧全力之下也最多只能连出十招,之后就内力耗尽了。至于内力的提升,就只能靠时间的积累了。 风萧萧的拳法威力虽大,但直来直去。袁承志便又传了一套掌法给他,金蛇游身掌。这是夏雪宜写入金蛇秘笈的一套掌法,身形便如水蛇般游走不定,是从水蛇在水中游动的身法中所悟出。掌法中招数阴毒,使得风萧萧的出拳角度更为刁钻,攻击更为圆润难测。 待到风萧萧拳法大乘之后,便开始跟随师傅学剑。华山剑法,正大光明,博大精深。可是风萧萧觉得威力不足,只是练的熟练即可。可是对于金蛇剑法,他却尤为喜爱,找师傅借来金蛇剑,日日勤加练习。金蛇剑法诡异狠毒,出之必见血。并且不像拳脚那样耗费内力,总算暂时缓解了内力不足的问题。 袁承志看风萧萧修为有成,就又传他两套轻功,第一套是神行百变。 神行百变的原理是将全身的内力旋转震动,因此可以将外来的力道卸开,但是去进攻别人的时候,自己力道也会溜走了。所以练成此功,既不能打败别人也不会为别人所败。 减弱攻击的轻功,风萧萧是不会学的。所以他就学了另一套轻功,岳王神箭。学成之后,身子如箭离弦,急射而出。袁承志告诉他道,这招岳王神箭是木桑道人所传的轻功绝技,身法之快,任何各派武功均所不及。可惜只能直线加速,在左右移动上完全无功效。 到第三年时,袁承志就开始天天闭关,很少露面。偶尔出来几次,也都是来去匆匆。 风萧萧也曾问过温青青,她却说袁承志每隔几年就会这样频繁的闭关,她已经习惯了。 风萧萧暗自腹诽:“袁承志武功再高也不离岛,天天练功又有什么用。” 他有感于内力还是不够深厚,便也开始闭关苦练内力,结果发现一个大秘密。来到这个世界后,风萧萧一直都没有长时间的练习静心诀。这次入定一天后,发现这里的灵气频率竟然和现代不一样。现在的频率要比原来低出一些,难道真的不是一个世界?难道灵气浓度越高,频率就越低? 风萧萧假设了好多,但是都没有答案,让他困惑不已。但是也有好处,通过“静心诀”将身体的频率,调整到和现在一致以后,内力增加的速度比原来快了许多。就算不运转功力,灵气也再向身体不停的涌入,然后只要用混元功将灵气通过丹田转化成内力就行了,比直接练内功产生内力的效率何止高了两倍。 既然不用辛苦修炼,内力便会快速增长,风萧萧就闲了下来。有时去找温青青聊聊天,有时陪着何惕守逛逛岛上的小市集,或是去海边体悟下大海的广阔。实在无聊到极点,便跑去研究这里的土著为什么这么黑。 这天,风萧萧陪着何惕守出去逛了趟市集,中午时分,两人便有说有笑的走进了院中。 袁承志坐在大厅里,愁眉苦脸,很是苦恼样子。 温青青正坐在身边想逗他开心,看见他俩进来便打趣道:“风呆呆,你原来不是挺怕惕守的吗?现在怎么天天黏在一起?” 风萧萧摸着耳垂苦笑。何惕守却妩媚一笑,说道:“我觉得师弟很迷人啊,一双丹凤眼,两条卧蚕眉,樱桃小口,再配上弥勒佛的耳朵。师娘不觉得风呆呆很迷人吗?” 风萧萧暗自想道:“这是在夸我吗?可不能让师姐那么得意。”一拱手,很是恭敬的对何惕守说道:“多谢师姐夸奖,师姐也很爷们。”说罢淡然的站在一旁,微微轻笑。 温青青“嘻嘻”的在那里笑个不停,袁承志也不禁莞尔。 何惕守却是俏脸憋得通红,一副想笑,又没有笑出来的样子,很是有趣。 袁承志咳了一声,等众人都收了声,开口说道:“我多年以来,苦修内力,可从十年前开始,内力却再无一丝寸进。想尽了各种办法,也都毫无用处。但我想起咱们华山派原本就有一些炼丹之术,可能会对我有帮助。” 转向何惕守吩咐道:“你在去上次中原带来的药材已经用完,你再去帮我收购一些。而且这次还需要百年的人参与何首乌,估计很难收购得到,就算有人卖,想来也价值不菲,你干脆去长白山采一些回来。记住,此行不可惹事生非,要严守门规。事情一但做完,便即刻回来,决不可耽误。” 何惕守连连点头称“是”,笑靥如花。她只盼能再去中原逛逛,在这岛上早已呆腻了。当时袁承志收风萧萧为徒时,她横插一手,也只是为了日后多个玩伴罢了。 袁承志掏出将两封信,说道:“这分别是给你两位师伯的信件,你此行先去华山找你大师伯,他是华山掌门,你去请他收你入门墙。然后抄录一些养气增功的丹方回来。”然后抬手指了指金蛇剑,说道:“金蛇剑你就先拿着,江湖上应该有不少人还认识它,多少会给点面子。” 风萧萧借过信件,笑嘻嘻的点点头,这金蛇剑他用着很是顺手,也不想还给袁承志。 温青青忽然开口道:“你们俩要是能见到阿九姑娘,就问问她,愿不愿意到这里来陪我和袁大哥。” 此事虽是温青青的提议,但袁承志仍然担心她会吃醋,赶紧插口道:“你们不用刻意寻找,一切随缘吧。”明显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温青青似笑非笑的轻轻叩着扶手。 风萧萧强忍住笑意,暗道,师傅这么多年都没学乖,这下要倒霉了吧,也不知道师娘会怎么教训他。 何惕守却是笑盈盈的拖着下巴,就等着看好戏了。 袁承志打了一个寒蝉,忙起身呵斥道:“你们还呆在这里干嘛?现在赶快回房去准备,明早就出发。” 风萧萧快步向外走去,何惕守却笑嘻嘻的说道:“师傅,我们这就走了,你可要好好保重啊。”满脸坏笑的走出了大厅,还随手关上了厅门。 经过数月的航行,风萧萧与何惕守到达了广州。 风萧萧可不想剃头发剃头发,就作了道士打扮,穿了一身蓝布道袍,头上竖起个牛鼻子。 两人一路北上,游山玩水好不快活。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风萧萧与何惕守也越发的亲密。也许是多年的隐居生涯,何惕守并未很难相处,最多也只是和他斗斗嘴罢了。 风萧萧虽觉得她长的娇媚,可是实际年龄比他妈妈还大,所以也并为起别的心思。而何惕守却觉得师弟看起来温文有礼,其实性子机敏诙谐,和他斗嘴总是占不到便宜。但他总会先行退让,并不让她难堪,所以一路上也是和和乐乐。 到达武昌府后两人便分手,风萧萧向西北前往华山,而何惕守则向东北行去。 风萧萧到达华山后,却发现山上空无一人,并没有看见华山上有人居住的痕迹。问过山民才知道,早在十年之前,官府就贴过告示,说华山派门人勾结反贼,所以被取缔了。 风萧萧颇感无奈,但想起鹿鼎记中,韦小宝参加杀龟大会的时候,阿九与华山派的冯难敌都在。如果他那时找过去,师傅的交代不就都解决了吗。 于是折身北行,向北京赶去,看能否找到韦小宝。 骑马走了月余,看到前方有一个小市镇,就进去找家饭店吃饭。叫了两荤一素,又叫了壶酒,慢条斯理的吃起来。风萧萧原本并没喝过酒,但何惕守却喜欢,而且非要拉着他一起喝。喝过几次后,也喜欢上了这杯中之物。他体质特殊,酒精进入体内,立刻被分解掉,当真是千杯不醉。他也一直向往那种豪迈的侠客生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从此每次打尖时都会喝上几杯。 正吃着,饭店里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汉子,长的很是粗犷,带着柄大刀。双腿看起来受了伤,行动有些不便。 另一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眉清目秀,眼睛特别灵活。两人只点了几碗面条,一盘炒鸡蛋。正吃着,只听得门外,马嘶人喧,涌进十七八人来。 风萧萧抬头看去,却听见那小孩低声道:“是官兵,怕是来捉你的。咱们快逃!” 那粗犷汉子哼了一声,放下筷子,伸手按住刀柄。 这群人并未理会旁人,只是叫小二快做菜做饭。 风萧萧听他们说了会儿话,就知道他们是平西王吴三桂的人,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好生熟悉。 这时,那粗犷汉子大声叫道“喂……小宝,你可知道世上最不要脸的是谁?” 风萧萧有些发呆,真是太巧了吧!这两人难道就是茅十八和韦小宝? 突然,一阵“呛啷啷”的声响,七八人手持兵刃,齐向那茅十八砍去。 韦小宝则急忙往桌底下躲去。 茅十八行动不便,只能坐在长凳上和那些人对打,边打边骂着吴三桂大汉奸之类的。 风萧萧看了几眼,就觉得这些人的武功真是不堪入目。力量全无,速度龟速,小啰啰一般的人物。摇摇头正准备出手。 另一桌上一人,已拿起一把筷子,一根根的掷了出去。那些啰啰纷纷被打倒,连滚带爬的夺门而出。 茅十八一瘸一拐的走向那出手之人,向他道谢。 风萧萧知道这是沐王府的人,但他对沐王府印象不好,并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等茅十八和韦小宝出门后,风萧萧便起身跟上了上去。 两人为了躲避官府中人,并不走大路,而是哪里偏僻,就往那走。一路之上,韦小宝言语诙谐,不时得插科打诨,绕着弯子嘲笑茅十八。 风萧萧跟在后面甚觉有趣,心下盘算着怎么结交两人。 当听见韦小宝扯了一通“沐王府传奇”的斗兽棋版后,便故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五章 京城初斗 两人为了躲避官府中人,并不走大路,自然是哪里偏僻,就往那走。 一路之上,韦小宝言语诙谐,不时得插科打诨,绕着弯子嘲笑茅十八。 风萧萧跟在后面甚觉有趣,心下盘算着怎么结交两人。 当听见韦小宝扯了一通“沐王府传奇”的斗兽棋版后,便故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茅十八连忙转身,将刀横在胸前,问道:“阁下何人,跟着我们做什么?” 风萧萧身着蓝布道袍,气质不凡,但看起来不像是道士,又背了把剑,并不像是官府中人。所以茅十八言语还颇为客气。 风萧萧既作了道士打扮,觉得自己也该像道士一般作态,于是笑道:“风尘遇仙,缈缈云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你走得,难道我走不得?” 茅十八大怒,如今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条小破水沟旁,别说是大路了,说这里像条路都很勉强。这个人还在那里吟诗,这不是调侃他吗?他紧了紧手中的长刀,将韦小宝扯到了身后,叫道:“阁下何必装糊涂,这里哪有大路?” 风萧萧有些尴尬,他尽顾着拽文了,倒忘了注意周围的环境,忙拱拱手,恭维道:“刚才酒店之中,好汉身上早已负了伤,仍是激于义愤,痛斥汉奸,令人好生敬佩。” 茅十八怒容稍敛,道:“我生平第一个痛恨吴三桂,只可惜这恶贼远在云南,没法找他的晦气,今日打了他手下的小汉奸,当真痛快。” “在下风萧萧,很是钦佩你这样的好汉。刚才没来得及出手,便不好意思搭话,一直跟着好汉,就想找机会交个朋友。”又看了看韦小宝,笑道:“刚才听见这位小兄弟讲了遍沐王府传奇,觉得很是有趣,所以才笑出声来,惊扰好汉,还请勿怪。” “我叫茅十八,这是我兄弟韦小宝,人称小白龙。” 风萧萧行了一礼,夸道:“韦兄弟机智过人,是一位人物。” 韦小宝十分高兴,也学着拱了拱手,说道:“风兄弟也是一个人物。”看了眼茅十八,又加了句:“茅兄弟也是一个人物。” 风萧萧笑了笑,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去,说道:“这是上好的白药,内服外敷均可。” 茅十八道了声谢,接了过来,解开用布缠住的伤口,将药往伤口抹了点,立刻就止住了血,并且马上就不疼了,反而有种清凉感,便道了句:“好药。” 风萧萧舒了口气,总算是和韦小宝搭上关系,今后只要跟着他就行了。 当天晚上,三人便在一家农家借住,茅十八将养了十来日,身上各处伤势才大好,这才继续上路。 不一日到了京城,已是午后。 茅十八嘱咐韦小宝,说话行动必须小心,京城之地,官差耳目众多,别露了破绽。 韦小宝道:“我有什么破绽?你自己小心别露出破绽才是。你不是要找鳌拜比武吗?上门去找便是了。” 风萧萧接口问道:“茅兄弟,你来京城是来找鳌拜比武?” 茅十八苦笑不答。当日说要找鳌拜比武,只是心情激荡之时的一句壮语,他虽然鲁莽,但毕竟在江湖上混了二十来年,岂不知鳌拜是个大官,怎么会和他来比武?他的武功不过是个二三流角色罢了。韦小宝不是武林中人,还能想办法糊弄过去。但他根本看不出风萧萧的武功深浅,绝不是普通人,这下面子可丢大了。 于是拍了拍肚子,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今日赶路甚急,未吃午饭,不如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三人来到西城的一家小酒店中,要了酒菜,吃喝起来。 忽见酒店外走进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大概六十来岁,面色蜡黄,躬腰曲背,不住咳嗽。小的只有十二三岁,低眉顺眼。两人穿的古怪。 风萧萧抬头看去,心中一凛,暗思道,这老者两眼神光内敛,走路点尘不扬,内功修为深厚,竟然是个精通内家拳的一流高手。但是咳嗽不断,应该是体内阳气不足,又强练阴阳相济的功法,想阴中生阳,以至伤了经脉。京城之中果然是卧虎藏龙,才到没多久,就遇见了这种人物。 茅十八低声说道:“这是两个太监,咱们不要招惹他们。” 老太监耳朵动了动,瞧了过来,但是却突然一阵猛咳。 风萧萧暗自犹疑:“这个老太监是个内家高手,又不停的咳嗽,莫非他就是海大富?” 老太监用酒融了点药,喝了下去。过了片刻,突然全身痉挛抖个不停。那小太监想让他再服一剂药,却被老太监阻止。 店门口脚步声响起,走进七名大汉。都是光着上身,辫子盘在头顶,全身油腻不堪,晶亮发光,个个肌肉虬结。 七人分作两桌,大声叫嚷:“快拿酒来,牛肉肥鸡,越快越好。” 风萧萧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人虽然身强力壮,但是动作迟缓。就算没到清朝之前,也能轻易打倒他们,更别提现在了。便不再注意他们,而是继续观察老太监,琢磨他的弱点。 这时候,酒保忽然哇哇乱叫,被那光身大汉,举起丢出了门外。 茅十八低声道:“这是玩摔跤的。他们抓起了人,定要远远摔出,免得对手落在身边,立即反攻。” 风萧萧点点头,觉得他武功不行,但还是有些眼光的。 韦小宝原来也被人这么欺负,顿时有些不爽,眼珠一转,转头问过了茅十八。知道这七个人不是他对手之后,就拍着桌子开始挑衅他们。他嘴皮子的功夫相当了得,还没说上几句。就让他们和茅十八打了起来。 茅十八左劈右踢,瞬间就打倒两个,其余五人大骂着扑了上来。他身形灵便,使开擒拿手法,肘撞掌推,顷刻间又打倒四个。 剩下一个瞅准机会,将茅十八举起,要把他往石阶上摔。 茅十八双脚连环,噗噗两声,都踢在他胸口。 那大汉口一张,鲜血狂喷,双手立时松开。 茅十八双掌一招回风拂柳,斜劈而出。 喀喇一声,那大汉断了几根肋骨,趴在地上。 茅十八拉住韦小宝,向风萧萧招呼一声:“快走!”便发足往酒店门口奔去。 那个老太监忽然起身一闪,就到门口拦住了茅十八。 茅十八伸手往老太监右臂轻轻一推,想要将他推开。不料手掌刚和他肩头相触,只觉全身巨震,不由自主的向旁跌出数步。右腰撞在桌上,那张桌子登时倒塌,这一下带着韦小宝也跟着摔了出去,大叫到:“哎呦呦,我的妈呀,痛死人了。” 茅十八只觉全身发烫,好似那火烧一般。他心下大骇,知道这次多半遇上了高人。 风萧萧看见茅十八受了伤,登时起身抬脚,运力足下,猛然一蹬,直向老太监冲过去。 老太监大惊,急忙侧身一闪,想要避开。同时双手平在胸前,运劲向前猛推。 风萧萧停步扭身,绕过正面,右脚往前一踏,右拳斜击面门。 太快了,老太监大骇,勉强抬手一挡,“啪”的一声,却被打得后退了几步,踉跄几下,才运力站住。 茅十八目瞪口呆,他哪里知道风萧萧这么厉害,张大嘴巴,呐呐的说不出话。 韦小宝却不知道这些,还在旁边嚷嚷着叫疼。 老太监喘了口气,咳了一声道:“阁下真是好功夫,敢问尊姓大名?” 风萧萧怎会报上姓名,而是大声质问道:“阁下不声不响便袭击我这位兄弟,是何道理?” 老太监又咳了两声说道:“在这京城天子脚下打伤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又是何道理?” 风萧萧冷笑一声,道:“刚才那些玩摔跤的便没打伤人吗?” 老太监缓缓说道:“他们打了人,自有他们的主子来处理,哪里轮得到外人来管。” 风萧萧活动了一下手臂,说道:“那你打了人呢?” 老太监苦笑一声,知道不能善了了,也暗中提起内力,道:“我自然也有我的主子。” 茅十八这时终于缓过气来,扶起身边的韦小宝,问道:“你没事吧?”又扭头叫道:“风兄弟,小心点,这老头好厉害。” 风萧萧冲他笑了笑,又看了眼韦小宝,然后对老太监说道:“你打我兄弟,我就打你。” 话音刚落,身体便如离弦之箭,直冲过去。 老太监见他速度太快,知道不能留手了,全身突地一凝,也是快速前冲,左手缓缓画圈,右手则画着弧,由上往下似劈非劈。 风萧萧在离那个老太监两臂之时,身子一侧,突然打出两拳,一拳打腰,一拳横向打脖子。 老太监用尽全力连挡两下,感觉手臂剧痛,知道不能再硬挡。身体一转一冲,就要闪到风萧萧背后。 风萧萧向后扭身,右拳由上往下,“呼”的一声,向后猛劈,速度奇快。 老太监无奈,只能双手交叉,往上一架。“砰”的一声,被打桩似的打中,身体一矮,打得两脚陷入地板中。 两人同时喷血,都急忙后退了四五步,暂时无力交手了。 店内寂静无声,众人都是一脸骇然。 地上留下三个洞,一个是风萧萧最后一拳发力时,右脚踩出来的,另外两个是老太监招架时,被硬生生锤进去的。要知道这是青石的地面,不是木头的。 这时,老太监突然向旁一转,一个跨步,一手一个,擒住了两人。他并不想与风萧萧硬拼,刚才之所以冲了过来,就是想擒住茅十八与韦小宝。 风萧萧心叫不好,直接飞身一拳轰了过去,希望能让他出手格挡。 老太监抓着两人向后急退,大叫道:“住手!”同时暗用内劲袭向两人。 茅十八是条硬汉,虽然疼的面容扭曲,但就是不出声。韦小宝就不行了,喊得那叫一个姹紫嫣红。 风萧萧的拳头离那个老太监只有一臂,拳风吹的他恨不得闭上眼睛,但终究是停住了。 老太监心惊肉跳,方才他离两人只有两步,而风萧萧离得却足有十步。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风萧萧也不废话,直接说道:“开条件吧,别太过分。”同时暗自小心,这个老太监心机太深,别又被他阴了。 “阁下武功高强,实在令人心服,看阁下使的好像是华山的破玉拳吧!”老太监缓缓说道,他有人质在手就不急了,巴不得拖得久些,等官兵来,就胜算在握了。 风萧萧心头一跳,面上却只是淡然一笑,道:“你快点开条件吧,小心我玉石俱焚,大不了事后我随两位兄弟一起上路便是了。” 茅十八激动得大叫道:“兄弟说得不错,不用管我们,干掉这个老乌龟,我们黄泉路上再来一起喝酒。” 韦小宝虽是吓得满脸发白,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好兄弟,讲义气,要死就一起去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六章 大鹏同风 风萧萧心头一跳,面上却只是淡然一笑,道:“你快点开条件吧,小心我玉石俱焚,大不了事后我随两位兄弟一起上路便是了。” 茅十八激动得大叫道:“兄弟说得不错,不用管我们,干掉这个老乌龟,我们黄泉路上再来一起喝酒。” 韦小宝虽是吓得满脸发白,但还是强撑着说道:“好兄弟,讲义气,要死就一起去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太监思索片刻,这个年轻人态度如此坚决,武功又高的离谱,就算他巅峰之时也只能和这人打成平手,现今却是要差上许多。如果真杀了手中的人质,对方拼起命来,他今天绝难生离此地。但他心念一动,便有了算计,故作无奈的说道:“我们同去皇宫,离皇宫五百步处,我就放了他们。” 风萧萧暗思一下,觉得没什么漏洞,这个老太监一直没有咳嗽,说明他正在运功压制,武功能发挥七成就不错了。而五百步的距离,他如果不放人,风萧萧完全可以在他进宫之前便将他打死。当他放了人之后,这个距离也足以带着两人跑掉。于是点了点头,道:“你走路小心些,别让我误会。” 老太监叫道:“小桂子,你来扶着这位小兄弟。” 小桂子走到韦小宝身侧,拔出一把匕首顶在他身后。 老太监“哼”了一声,骂道:“蠢货,把匕首藏在袖子里。” 小桂子慌忙将手缩进袖子。 老太监伸手提起茅十八,转头说道:“你们几个朋友,是哪里的布库?” 一名大汉有些畏惧的偷偷瞄了一眼风萧萧,说道:“回公公话,我们都是郑王府的。” 老太监道:“你们也别惊动旁人,要是王爷问起,就说我是大内尚膳监的海老公就行了。”几个大汉齐声答应。 听到这个老太监自称海老公,风萧萧就确定他是海大富了,又看他安排妥当,更是心里警惕:“这海大富心思缜密,说不定正是想让我放松警惕。不知道他会耍什么手段,我定要小心些。” 一行五人小心翼翼的往皇宫行去。 一路上,海大富都安分守己,既不说话,也没小动作。 风萧萧提着内力,眼睛紧紧盯着海大富,口中说道:“小兄弟,你没受伤吧,等下那老太监放了你后,你就只管往我身后跑,我定会护你周全。” 韦小宝有些感动,说道:“风大哥,要是这次大难不死,必有后什么的,我一定要和两位大哥,刘关张,桃源三结义。” 茅十八也激动的说道:“不错。定要如此。”随即又有些尴尬道:“风兄弟武功高强,不知道瞧不瞧的起我?”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忘了,当初可是我先找你们交朋友的,我们一起共患难,已经是兄弟了。” 茅十八大喜叫道:“好兄弟!” 待看到了皇宫大门后,又走了会儿,海大富开口道:“这里差不多了吧?” 风萧萧点点头,道:“你动作慢些,让我看清楚。” 海大富点了点头,慢慢地松开了手。 茅十八飞快跑了过来。 海大富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说道:“小桂子,你慢慢松开匕首。” 小桂子点点头,道:“是,海公公。”慢慢的将手回撤。 海大富却突然一掌击出。“啪”的一声,小桂子被打的飞了起来,向前直直撞去。 风萧萧大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海大富竟会向这个小太监出手。 急忙一拳横向扫出,“喀喇”一声,小桂子的脊椎当即折断,向旁横飞了十几米,还在地上滚了几圈。他又怕海大富趁机偷袭,双拳使出全力,连续打出两拳,拳风直击前方,“呼呼”作响,却全都打空。 海大富已经提着韦小宝离宫门已经不远,而皇宫侍卫和一些官员的随从,也赶了过来。 风萧萧叹了一口气,还是棋差一着啊。忽然心头一动,想起海大富是给顺治办差的,他肯定是要出宫去向顺治汇报的。如果杀了韦小宝,难道不怕风萧萧追杀他?他办的事情很重要,不会为一个韦小宝,就和一个高手结下深仇的,起码在他事情办完以前,韦小宝都是安全的。而韦小宝人又机灵,可能海大富还离不开他呢,等到他和康熙拉上关系,还不知道谁对付谁呢。 于是提气大喊道:“要是他受到了伤害,你这辈子就别想出宫了。”然后扶起茅十八,如射箭一般,霎时抛开后面的人群。 风萧萧找到一户破旧的四合院,听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声,便和茅十八翻了进去。院内满是杂草,像是荒废很久了,到了屋前,风萧萧推开了房门说道:“我们就先住在这里吧。” 茅十八有点沮丧道:“不知道小宝现在怎么样了?” 风萧萧安慰道:“你放心吧,我看那个老太监是个很谨慎的人,只要我们不死,他就不敢动韦兄弟,我们现在应该先把伤养好,再找机会救出小宝。” 茅十八信服的点点头,问道:“风兄弟,你的伤怎么样?” 风萧萧苦笑一声,道:“那老太监十分厉害,我起码一个月都不能动用内力。” 茅十八惊讶道:“这么严重?” 风萧萧感叹道:“那老太监内力深厚,放在整个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好手。皇宫中真是藏龙卧虎,难怪江湖上那么多好汉,也没人能成功刺杀皇帝。” 茅十八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以为凭着一身功夫,足以行走江湖,看来我这二十年,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风萧萧笑道:“你也别妄自菲薄,这种级别的高手,二十年时间能见到一个都不错了,大部分人一辈子相见都见不到呢。” 茅十八听他说的有趣,哈哈笑了起来,说道:“风兄弟,你这句话可说错了,你不也是一流的高手吗?我二十年就见了两次了。” 风萧萧微微笑了一下,道:“茅兄弟你的伤怎么样?” 茅十八拍拍胸口,道:“只是被震伤罢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风萧萧伸手把了把脉,发现他脉象强劲,确实是无事了,于是说道:“接下来一个月,我需要闭关疗伤,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 茅十八笑道:“风兄弟,你就放心养伤吧。” 这次和海大富动手,风萧萧发现了自己内功的缺陷。混元功在内力产生上是由外而内,威力虽大,在内力质量上就并不尽如人意了。与内家高手相斗,就很容易导致内俯被震伤。 风萧萧一边打坐疗伤,一边思索,可是伤快好了,也没有想出解决办法。看了看放在身边的金蛇剑,喃喃道:“看来以后要多用它了。” 然后又琢磨道:“不管是找师伯,还是找阿九,都不能离开韦小宝。而想要时刻跟上韦小宝……”想了下,斩钉截铁的说道:“天地会!”又继续回忆道:“韦小宝第一次和天地会打交道,就是杀鳌拜。但我只记得是在康亲王府,却不知道时间。不过韦小宝会在抄鳌拜家时出宫。我只要听到康熙擒拿鳌拜的消息传出来,在皇宫外面等韦小宝出现就行了。” 一个月后,风萧萧的伤势痊愈,便和茅十八商量如何救韦小宝。 风萧萧说道:“茅兄弟,要想进皇宫救人,只凭我们两人是不够的。而天地会威震天下,会内高手不计其数,有他们帮忙,或许有可能成功。” 茅十八大声叫好,说道:“天地会陈总舵主,是大英雄真好汉,我早就想见一见了。风兄弟你认识陈总舵主?” 风萧萧摇头道:“我一个天地会的人都不认识。” 茅十八失望道:“那怎么找天地会的好汉帮忙?”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我虽然不认识天地会的好汉,但是我师傅当年在江湖上有点面子,只要能见到他们,他们定会出手相助的。” 茅十八有些狐疑的问道:“不知尊师是?” 风萧萧举起用布条缠住的金蛇剑说道:“家师姓袁讳承志。” 茅十八念了几遍,满脸通红大声说道:“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你师傅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可是我茅十八孤陋寡闻,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风萧萧笑道:“没听过也正常,我师傅他已经隐居二十多年了,你那时才多大?” 茅十八恍然大悟道:“那时我才十来岁,还没出来闯荡江湖,当然没听过他老人家的名字。” 风萧萧想了一下说道:“我师父是袁崇焕袁大帅的儿子。当年的华山派掌门和武林盟主,统帅全由武林人士所组成的金蛇营。后来李自成这王八蛋放着满清入关不管,只顾着在北京烧杀抢掠。师父大怒之下,率部独立迎击清军,寡不敌众,力挽狂澜而不得,最后心灰意冷退隐江湖。” 茅十八顿时肃然起敬,拱手道:“我原来只佩服天地会陈总舵主,现在又要加上袁大侠了,真恨不得和他见上一面。” 风萧萧摆摆手,道:“那可不容易,我师父隐居在海外,光坐船就要几个月。” 茅十八听后尴尬道:“那是见不成了,我……我……我晕船。” 风萧萧一愣,然后哈哈笑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以后多去市集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天地会的好汉。 我去皇宫附近守着,看看有没有机会救韦兄弟。我们每天在这里会一次面,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来宫门这边找我。” 茅十八干劲十足的应了声好,风萧萧则是笑眯眯的望着他出门。 之后数月,风萧萧时常呆在靠近皇宫的市集。每天小菜吃着,小酒喝着。日子过的极为惬意。这天他正在酒楼吃饭。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哗,然后是一片欢呼声。 风萧萧点点头,应该是鳌拜终于被擒获,这是韦小宝发迹的起点。口中喃喃念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拿起金蛇剑,起身出门,投入门外的人流。 正文 第七章 击杀鳌拜 韦小宝和索额图一齐走出了宫门,正准备去鳌拜府里抄家。几个随从正在服侍他们上马。 风萧萧跟着他们两人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巷旁,从后掠出,轻轻一按,索额图便晕了过去。然后反手拉住缰绳,不让马继续奔跑,低声叫道:“韦兄弟,是我。” 韦小宝惊喜万分,忙跳下马问道:“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他怎么了?” 风萧萧笑道:“他只是晕过去了,要半个时辰才会醒,我看他和你一起出宫,怕是你朋友,并没有下重手。” 韦小宝轻轻舒了口气,转头四望了一下,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道:“茅大哥呢?他……他还好吧?”。 风萧萧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子果然是挺讲义气的。摆摆手说道:“茅兄弟没事,他正在到处寻找天地会的好汉,想请他们帮忙进皇宫救你出来,可惜天地会行踪隐秘,他还在每日去寻找。” 韦小宝感动之极,哽咽道:“你们对我真好!风大哥,我一出宫就被你找到,你等了好久吧?” 风萧萧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思虑不周,害得你深陷皇宫,吃尽苦头,我不过是弥补我的过失罢了。” 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你现在个是什么情况?” 韦小宝打了个哆嗦,忙将他进宫之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进宫不久,海大富就让他冒充小桂子,去偷一本经书。之后又如何得到康熙宠幸,鳌拜如何无礼,自己如何和小皇帝合力擒他之事说了。而这次正要和索额图一起去抄他的家。 风萧萧笑道:“韦兄弟你真有本事,了不起。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韦小宝有些踌躇道:“就算要离开,我也想和小玄子说一声再走。” 风萧萧点点头说道:“你虽和皇帝交好,但也要小心那海大富,他不敢明着下手,也许会向你下毒,你以后吃东西要小心些。” 韦小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风萧萧又问道:“皇帝不想杀鳌拜吗?” 韦小宝摇摇头说道:“小玄子说,鳌拜虽然罪重,但他是顾命大臣,杀之不详,把他革职拘禁,永不释放,也就够了。” 风萧萧面色冷肃,双眼更是精光闪动,恨声道:“鳌拜当权多年,凶残暴虐,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当年明史一案,庄家全家数十口,男丁尽数处斩,妻女发配沈阳,给满洲旗兵为奴。就连印书的、看书的、卖书的、甚至连卖书隔壁的都被抓了。此案几千人被抓,近百人被斩首,十八人被凌迟处死。所以鳌拜一定要死,皇帝不杀,我杀!” 韦小宝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垂头想道:“风大哥这么大火气,鳌拜你这个老王八不死才怪呢。” 想了一下,说道:“原来鳌拜如此该死,我知道他现在关在康亲王府。风大哥武功高强,连海大富那老乌龟都说过不如你,可是……” 风萧萧大笑道:“我又不傻,自然有所考虑。那鳌拜掌权多年,一定知道一些隐秘的事情,而皇帝肯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是抓住鳌拜的大功臣,又与皇帝亲厚,定会派你去单独见他。那时你们身边不会有侍卫。我只要通过了外围的守卫,就有机会杀了他。而且以我的武功,就算杀不死鳌拜也能脱身。你只要在去之前给我传个信就行了。” 韦小宝暗道:“风大哥待我又这么好,这点小忙无论如何都要帮他。” 于是点点头说道:“风大哥,我斗大的字都装不满一筐,就直接在信上画个圆吧。” 风萧萧笑道:“就依你,不认识字怕什么,你还不是一样抓了鳌拜。不过多认识几个字也没坏处,等你出宫了我来教你。” 韦小宝眼睛红红的,却没在说什么。暗下决心要好好报答风大哥。但其实风萧萧也忘了,他自己也只会写简体字,算是半个文盲。 两人说话用了不少时候,风萧萧给索额图把了下脉说道:“韦兄弟,他快醒了,你可想好怎么跟他解释?” 韦小宝嘻嘻一笑,说道:“就说是鳌拜的同党做的,后来又被我打跑了。” 风萧萧点了点头,便将住的地址告诉了他。 当天晚上,风萧萧就将韦小宝的事和茅十八说了,并嘱咐他不要说出去。 茅十八哈哈大笑道:“没想到我茅十八这么有福气,有两个大本事的兄弟。” 风萧萧调侃道:“刚进京的时候不是听小宝说,你要和鳌拜比武吗?这回我们三兄弟就联手,要打的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以后江湖上谁都要称你一句,这就是将鳌拜打成花儿一样的茅大侠。” 茅十八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喀喀喀了半天,一句整话都没说完。 没曾想第二天,两人就接到了韦小宝画的圈。 风萧萧带着茅十八换了套衣服,带着头套蒙着脸,来到了康亲王府外。四下打量了一番,就发现有十几个人正潜伏在周围。 他知道这些人该是天地会青木堂的人,也不去理他们。将绑在背上的金蛇剑又紧了一紧,反而抽出一把偷来的剑,低声说道:“茅兄弟,记得跟紧我。” 茅十八点点头,也拔出了一把偷来的刀。 风萧萧记得关押鳌拜的地方在后花园。于是两个人就在天地会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光天化日之下,冲进了王府的后院。 后院中间有一座孤零零的石屋,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石屋外的十几个守卫正排成一排,一名首领打扮的人,正慢慢地往前走着。 那些守卫看见有两人闯了进来,都大喊道:“有刺客!”举着刀扑了过来。 风萧萧一个加速,就刺进了一个大嗓门守卫的喉咙。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把剑横拖,把手一扭,剑尖微微朝上,斜着捅入了旁边另一个高个子守卫的脖子。同时左手锤到一柄向他砍来的长刀的刀身上。 那人把持不住,被震的向旁甩去,露出胸前空门。 风萧萧哪里会客气,左拳直击他胸口,“砰”的一声,接着“喀拉”一响。那人被竟这一拳直接打穿。 这让风萧萧有点失算,他原本打算将这人打飞出去,撞倒后面两个守卫的。 这时,几柄长刀分袭他周身,他只好运功急退,又回到茅十八身前。 安静,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被打穿的守卫,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 那个首领突然大叫道:“快!快杀了这个魔头。” 所有守卫壮胆似得齐齐大喝一声,又一齐冲了上来。 风萧萧很委屈,他真不知道那一拳会将人打穿,谁知道这人这么不禁打。 其实这些守卫只是普通的兵丁而已,不过学了些军队里的刀法。既没炼过体,也没学过内功,当然挡不住连树都能打穿的拳头。 风萧萧盯上了那个喊他魔头的守卫首领,提起剑向他飞身攻去。 金蛇剑法诡异狠毒,虽然没用金蛇剑使威力失色不少,但那首领也不过挡住了一剑。风萧萧第二剑便切断他了手筋,然后反手刺死了他。而这时,那些守卫才刚刚跟了上来。 茅十八大吼一声,提着大刀的冲了上去,左劈右砍,大开大合。 而风萧萧每次出剑,都会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原本刺向胸口,可是剑尖忽然上移,刺入下额。原本刺向喉咙的,会忽然横移,劈断颈部的血管。不一会儿便刺倒了七八个人。 茅十八这时也砍死了两个人,转头看去,周围守还剩不到十人,正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这时,从前院涌出一大群侍卫,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被簇拥在中间,焦急的大声叫喊道:“快拦住他们,本王重重有赏。” 风萧萧向茅十八招呼一声,道:“跟我来。”直直往石屋冲去。 天地会众人突然在此时冲进了院子,杀进了侍卫之中,一时间惨叫声四起,一个军官大声喊道:“保护王爷!” 那群侍卫急忙收缩阵形。天地会众人见攻不进去,就立刻转向,也朝着石屋冲来。 这时候,风萧萧已经劈断了门上的大锁,闪了进去。 韦小宝正缩头缩脑的躲在角落里。 茅十八忙大步的走了过去,欢喜的叫道:“小宝!” 韦小宝笑容满面的刚想开口,天地会众人也涌了进来。 一个青衣蒙面的老者急忙上前说道:“朋友,你们也是来杀鳌拜这个狗贼的吗?” 风萧萧点头道:“不错。”又指向韦小宝说道:“这是我兄弟,就是他擒住的鳌拜。” 那青衣人以为韦小宝是为了杀鳌拜才入宫当的太监,赞道:“小兄弟真是义薄云天。” 风萧萧说道:“别废话了,先杀鳌拜这奸贼要紧。” 天地会众人纷纷点头,提起武器,冲着铁栏杆一阵乱劈,可劈了半天也没劈开。 那鳌拜刚吃了被韦小宝加了料的饭菜,正晕着呢。被“咣铛咣铛”的劈砍声惊起,“哇哇”的吼了起来,猛跃猛跳。甩着手铐铁链,隔着牢房向天地会众人猛甩去。打在牢房栏杆上,只听见“咣咣”的声音不绝于耳,震的让人脑袋发晕。而他的双手,也是撞得鲜血淋漓。 他号称是满洲第一勇士,当真是力大无穷,虽然双手受伤,但也把数处铁栏杆打的朝外弯去。 一名使钢鞭的青衣人,横起钢鞭又撬了撬。栏杆就露出一个较大的缝隙。他将头一低就要钻过去。 鳌拜却跳将过来,连手铐带铁链往他头上猛力击下,这青衣汉子登时脑浆迸裂而死。 风萧萧看见死了人,大喝一声道:“让我来。” 拉着茅十八与韦小宝强行挤开众人,然后松开两人,伸手拉住两根栏杆,运力往外一扯,登时拉开一个一人半大的空隙。 鳌拜“哇哇”的举着铁链砸了过来。 风萧萧提起右腿向前猛蹬,正中那鳌拜的小腹。 只听见“砰”的一声,鳌拜被这一脚直踹到了后面的石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耸拉着脑袋,吐着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八章 青木堂中 众人都被骇到了,正在发呆,就听见风萧萧叫道:“茅兄弟、小宝,你们进去捅这厮几刀,再把他拖出来。” 两人应了一声,钻了进去。每人捅了几刀,茅十八还特意对着鳌拜面门打了一拳,然后才揪住尸体准备拖出去。可鳌拜的身上镣铐都特别重,一手之力竟拖之不动。韦小宝见状挥动匕首,“嗤嗤嗤嗤”四声响,将连在鳌拜尸身上的镣铐全都割断了。 茅十八赞道:“好刀!”和韦小宝一起,拉着鳌拜尸体钻了出来,然后把尸体往地上一丢。 茅十八挺胸抬头,面有得色,韦小宝却佝偻着身子,脸色有些发白。 风萧萧点了点头,冲着刚才和他说话的青衣老者说道:“还请朋友用他来祭奠牺牲的义士和无辜的死难者。” 那青衣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问道:“在下是天地会青木堂的关安基,不知三位壮士尊姓大名?” “在下风萧萧,这是我两个兄弟,茅十八与韦小宝。” 关安基忙向两人行礼。 茅十八大笑道:“原来是天地会的好汉,我茅十八一生最佩服的人,就是天地会的陈总舵主与袁承志袁大侠。今天能碰到你们,真是我天大的福分。我做梦都想加入天地会,不知道诸位好汉能不能让我也加入。” 天地会众人千辛万苦的杀到这里,却没想到被人截了胡,都正在沮丧。听到茅十八这么说,都是大喜过望。 关安基赶忙道:“如此真是求之不得,不过加入天地会还需要本会香主同意,如果三位壮士愿意,可以与我们同去。” 风萧萧看着茅十八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笑道:“如此也好。”又对韦小宝说:“小宝,等下我们出去时,装作绑架了你。威胁那康亲王放我们离开,你看可好?” 韦小宝大声道:“风大哥我听你的!” 风萧萧挟持着韦小宝,走出了石屋。只听得“飕飕”声响,箭如飞蝗般射来。王府中二十余名卫士不住放箭,康亲王提刀亲自督战。 风萧萧运功晃出一大片剑花,把射来的箭全都挡开,同时喊道:“把鳌拜那厮抱过来,用他挡箭。” 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便举起尸身挡在身前。康亲王见到鳌拜,不知他已死,又见韦小宝被刺客拿住,大叫道:“停箭!别伤了桂公公!” 王府弓箭手登时停箭,众人急忙冲出石屋。关安基把手一挥,四名汉子疾向康亲王冲去。 众侍卫大惊,顾不得追敌,都来保护王爷。岂知这是那关安基声东击西之计,余人乘隙跃上围墙,逃出王府。 风萧萧抱着韦小宝与茅十八一起跟着天地会众人飞奔,但听得街道上蹄声如雷,有人大叫:“康亲王府中有刺客!” 正是大队官军到来增援。众人奔入王府旁的一间民房,闩上了大门,又从后门奔出,显然这些人干事之前,早就把地形察看明白,预备了退路。在小巷中奔行一程,又进了一间民房,仍是从后门奔出,转了几个弯,奔入一座大宅之中。各人立刻除下身上衣服,迅速换上各种各式衣衫,顷刻间都扮成了乡农模样,挑柴的挑柴,挑菜的挑菜。两名汉子推过一辆木车,车上有两只大木桶,将鳌拜的尸体装入其中一只桶中。然后出门分开行走。 风萧萧三人则跟着那关安基,向城外走去。出城之后,四人都松了口气,便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关安基很是佩服风萧萧,便打听起他的出身来历。风萧萧知道师傅的生平估计只有天地会高层才清楚,不愿意再重复的诉说。只是淡淡告诉他,自己师傅远在海外隐居,不问世事。 反倒是茅十八对天地会的人是万分佩服,淅沥哗啦的把风萧萧的事全都交代清楚了。关安基这才明白,原来风萧萧大有来头,便邀请三人一起加入天地会。 风萧萧笑了笑说道:“关兄弟,我此次回到中原,只是为师傅办几件事,没有得到师傅的同意,不敢加入贵会。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己任,贵会的陈总舵主,我也是万分佩服。我到中原以来,听到最多的话便是‘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实在让我敬佩不已。所以陈总舵主和贵会有什么用得到兄弟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只要我能做到,就决不会推辞。”说到这里看了眼茅十八与韦小宝,继续说道:“茅兄弟对贵会敬仰以久,而小宝虽不会武功,但聪明过人,机智非常。我这两位兄弟都是义气深重之人,希望贵会能考虑收入会中,时常照顾,也算了结我的一桩心愿。 关安基哈哈大笑道:“两位兄弟都是义气中人,这次又杀了鳌拜这个奸贼,想要加入天地会,本会真是求之不得啊。”说罢又想了一下道:“不过本会入会章程有些繁琐,并且需要得到香主的批准。不瞒风兄弟,本堂香主前段时间被鳌拜这奸贼杀害,目前香主之位还在空悬。所以两位兄弟入会的事,还要等新香主上任后才能批准。” 茅十八这时大声说道:“没问题,等多久都行。”然后压低了声音又道:“不过当然是越快越好。” 韦小宝则道:“我听风大哥的。风大哥运什么为什么,听他的不会吃亏。” 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风萧萧反应过来笑道:“是运筹帷幄吧,看来你还是要念点书啊,不然出去可要被人笑话了。” 韦小宝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就是这个,运你的筹,帷我的幄嘛,我知道!我知道!听说书的人说过的。”三人听他说的有趣,都笑了起来。 一路上几人相谈甚欢,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到了一处大庄园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两个提灯笼的青衣汉子将他们迎了进去。关安基安排好三人去客房休息就告辞了。风萧萧知道他们青木堂要去祭拜被鳌拜杀死的香主,而且还为香主之位争得不可开交。 风萧萧觉得青木堂没几个有智慧的人,他知道的人中,唯一有点小智慧的还是那个叛徒风际中。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凭着热血做事。而只要出现一个叛徒,就足以断送掉其他人的热血。所以陈近南死后,天地会便彻底四分五裂。再也没有人有魅力和实力,将这个庞然大物重新整合在一起。那时候每一堂都像青木堂现在这样,都有怀着不同想法的人,为了不同的目的而争吵不休。而且其中肯定还有叛徒在中间挑拨离间。 三人刚进屋,韦小宝就开口说道:“风大哥,被你说中了,海老乌龟果真还是对我下了毒,并说这种毒并没有解药,还想把我打死。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风萧萧忙伸手给他把脉。 韦小宝又道:“对了!那海老乌龟被太后杀死了。” 风萧萧点点头叹道:“这老太监武功和心智都厉害得很,他死了也好。” 茅十八担忧的望着韦小宝说道:“风兄弟,小宝他没事吧。” 风萧萧皱着眉头说道:“海大富的毒或许真没有解药,但是却可以用内功把毒逼出来。” 风萧萧见韦小宝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摇摇头说道:“我的内功霸道无比,并不能帮你逼毒。不过天地会陈总舵主内力精湛,练的又是凝血神爪这种刚柔并济的武功。我去求他帮忙,想来他该不会袖手,小宝你就放心吧。” 韦小宝对他很是信服,“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茅十八也出了口气,放下了提起的心。 这时忽听得远处蹄声隐隐,似是有一大群人骑马奔来。没过多久,一个青衣汉子来到门口敲门。风萧萧开门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青衣汉子回道:“总舵主相请三位,劳驾前去相会。” 茅十八欢呼一声。韦小宝也很激动,陈近南一来自己中的毒就可以解了。 风萧萧三人随那青衣汉子来到大门外,只见二三百人八字排开,脸上均现兴奋之色。又有四个黑衣人站在马旁,看见三人走来,其中一个黑衣人招呼一声,就见几人牵了三匹马过来。 那黑衣人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总舵主相请风萧萧风爷、茅十八茅爷、韦小宝韦爷三位,还请三位上马。” 茅十八快步上马欢呼道:“快去!快去!” 韦小宝也是十分高兴,心中想道:“人家叫我‘公公’的叫得多了,倒没什么人叫我‘韦爷’,哈哈,我是‘韦小宝韦爷’。” 风萧萧却是回了一礼,道:“有劳尊驾带路。”这才飞身上马。 一行七人沿着大路行不到三里,便转入右边的一条小路。一路之上都有三三两两的汉子,或坐或行,巡视把守。为首的黑衣人伸出中指,无名指,小指三根手指往地下一指,把守二人点点头,也伸手做个暗号。 风萧萧知道他们是在确认彼此的身份。又行了十二三里地,来到一座庄院之前。守在门口的一名汉子大声叫道:“客人到!”跟着大门打开,关安基和几名没见过面的汉子出来,抱拳说道:“风爷、茅爷、韦爷,大驾光临,敝会总舵主有请。” 韦小宝心中暗爽道:“我这个‘韦爷’毕竟是走不了啦!” 茅十八兴奋的满脸通红:“我实在……实在……”磕磕巴巴半晌也没把话说完。 风萧萧暗笑一下,抱拳说道:“荣幸之至!” 关安基让三人进了大厅。一名老者行礼说道:“茅爷和韦爷请到这里喝杯茶,总舵主想先和风爷谈谈。”当下请风萧萧进去。 正文 第九章 谋划献策 那老者领风萧萧来到一间厢房之外,掀起门帏,叫道:“风萧萧风少侠到!” 风萧萧听到这个称呼,哑然一笑,心中想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我为少侠,感觉挺奇怪的。” 房中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站起身来,笑容满面,说道:“请进来!” 风萧萧走进房去,那老者道:“这位是敝会的陈总舵主。”风萧萧定睛瞧去,见这人神色和蔼,但目光如电,猛然直射过来,又忽地内敛。 风萧萧心中一惊,这是内功大成的迹象。看来这陈近南武功比海大富起码高了两个层次,如果自己和他打起来,最好的结果也是同归于尽。 风萧萧抱拳行礼,道:“在下风萧萧,久闻陈总舵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陈近南笑道:“风少侠一脚就踢得那满洲第一勇士鳌拜倒地不起,使其最终被擒杀,为无数死在鳌拜手里的汉人报仇雪恨,数日之间,便名震天下。” 风萧萧肃然道:“我自从由海外返回中原,一路行来,满耳都是那奸贼鳌拜,倒行逆施,残暴不仁之语。后来更知道当年明史一案,庄家与诸多忠良和无辜之人死在那狗贼的屠刀之下。早就下定决心,必除之而后快。正巧我那韦兄弟被虏进宫中,机缘巧合之下与那满清皇帝一起擒住了鳌拜。我从他那里得知,皇帝并不想杀鳌拜,于是与小宝约好里应外合,兄弟三人联手,定要杀死鳌拜,以慰诸多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陈近南躬身一礼,道:“风少侠兄弟三人,真乃大英雄,请受陈近南一拜!” 风萧萧忙侧身避开,扶起陈近南说道:“我刚到中原,就听过陈总舵主大名,我那茅兄弟生平从不服人,却对总舵主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我也终于得偿所愿。” 陈近南微微一笑问道:“我听关兄弟说,风少侠是袁承志袁大侠高足?” 风萧萧道了声:“得罪!”拿下背上金蛇剑,放在桌上,解开缠在剑上的布条。 陈近南双手拿起,“呛”的一声拔剑出鞘,运功一抖。只见剑身金光大放,寒气四射,如金蛇乱舞一般。 陈近南看着金蛇剑缅怀道:“不错,确是袁大侠的金蛇剑。当年袁大侠正是使用这把剑纵横天下的,他的丰采至今仍在我眼前浮现。”又看向风萧萧缓声说道:“不知袁大侠可愿出山,统帅大家抗击满清。相信袁大侠一声令下,整个武林都会愿意听从他的号令。我也愿让出天地会总舵主一职,在他帐下听令。”说完把金蛇剑归鞘还给风萧萧。 风萧萧接剑摇头叹气道:“家师当年便已心灰意冷,发现自己无法力挽狂澜……”又冷笑一声道:“这天下武林要是能够齐心合力,满清鞑子当年就攻不进来,更何况现在。” 陈近南无奈地叹口气,他何尝不知风萧萧说的有道理。他这些年来辛苦奔波,也不过勉强维持诺大的天地会,却还要受到台湾那边的猜忌,会中之人也是百种心思。全靠他殚心竭虑,辛苦谋划,才能保证上下一心。但这思绪不过一瞬,他立刻就坚定道:“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坚持下来,不看到我汉室光复那天,我死不瞑目!” 风萧萧目光复杂,看着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殉道者,心中默念道:“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他已经被他感染了!当满清已经席卷天下。当台湾郑家已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当有心复明的人士,还在为拥立哪个皇帝,争斗不已时。他勉力强支,却又无力回天,被他所效忠的郑家继承人,杀死在无名小岛上。死的悲壮无比,却又毫无价值,真的是死不瞑目。他死之后,郑家人再也无力回天,被康熙派遣施琅,一举攻克台湾,反身投降。 风萧萧看着一脸坚毅的陈近南,心中满是悲痛,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一法,只要有志义士能够同心合力,或许能够博得一丝机会,反清复汉!” 陈近南大喜过望,猛地抓住风萧萧肩膀,高声道:“是何办法?” 风萧萧被抓的痛入骨髓,却没运功挣开,心里暗叹道:“对不起了,小宝!我最终还是没能改变你的命运!”目光紧紧盯着陈近南双眼说道:“我那兄弟韦小宝,与当今满清皇帝私交深厚,如果他能挑动吴三桂与满清不合,让三藩起兵造反。我们再策反一两个手握重兵之将领……” 陈近南激动不已,全身止不住的抖动,紧握双拳接着说道:“那么吴三桂在前,我们在后。他在明,我们在暗,再连合各地义士,起兵反清,汉家光复有望矣!” 风萧萧却没有激动,他摇摇头叹道:“北方的罗刹人早对我们的东北垂涎欲滴,而蒙古准噶尔部噶尔丹也虎视眈眈,一心想要恢复成吉思汗的荣耀。我们要小心谨慎,别赶走了猛虎却引来了群狼。如果重演五胡乱华的局面,那我们就成罪人了。” 陈近南脸色凝重,显然也想到了有这种可能,思虑了半晌说道:“只要我们计划周详,定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但无论如何现在总算有了一丝机会。”说罢退身下拜,道:“风少侠别具慧眼,足智多谋。我汉家想光复成功,如临深渊,步步惊心,更需要风少侠来出谋划策。我想请你暂居天地会副总舵主一职,等到时机成熟,我自会退位让贤。”说罢抬起头满脸期盼的看着风萧萧。 风萧萧忙将陈近南扶起说道:“总舵主大礼,我愧受不起。我来中原只是为师傅办事。没有师傅同意,实不敢加入贵会。不过陈总舵主义薄云天,就算我不入天地会,也一样愿为效力,不需要什么名头。等事情办完,我还要回岛,如果那时师父同意,我再回总舵主麾下效力。” 陈近南沉吟片刻摇摇头说道:“那实在是委屈风少侠了,不知袁大侠交代了什么事情?天地会兄弟众多,或许可以帮上一二。” 风萧萧喜道:“要是有天地会众兄弟帮忙,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师傅让我找寻大师伯‘铜笔铁算盘’黄真和二师伯‘神拳无敌’归辛树一家。还有寻找一个独臂女子,四十多岁,现在可能已经出家,原来江湖上的人都叫她阿九姑娘。而我师姐现正在长白山那边,为师傅找寻一些百年人参和灵芝。” 陈近南想了一下说道:“‘铜笔铁算盘’黄大侠已在十年前去世了,华山掌门之位传于他的大徒弟,‘八面威风’冯难敌冯大侠,我们天地会与冯大侠有所联系,得到具体消息后我再派人通知风少侠。”又转身来回走了几步,继续说道:“‘神拳无敌’归大侠一家,行踪飘忽不定,很难寻到踪迹,我也只能传下消息,让大家留意一下他们一家的行踪。而阿九姑娘我却没有听说过,想找到的希望渺茫。至于百年人参与灵芝,我这里到有些存货,既然袁大侠需要,就交给何姑娘就是了。” 风萧萧行了一礼笑道:“那我代家师先谢过总舵主了。” 陈近南忙道:“不敢,能为袁大侠尽一份力,我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风萧萧想到他刚才提到何姑娘,有些诧异的问道:“总舵主也认识我师姐?” 陈近南抹抹头上的汗,苦笑着连声道:“也打过交道,也打过交道!” 风萧萧没想到陈近南还有这样一面,不禁哑然失笑,想道:“看来师姐当年在江湖上威风不小啊!” 他们两人又一起仔细琢磨了一下细节,谈了有将近半个时辰,陈近南见复汉有望,就更想见见韦小宝了,便向风萧萧打听一下他的情况。 风萧萧笑着说道:“他是个惫懒小子,顽劣非常,又贪花好色。但是极重情谊,愿为兄弟两肋插刀,为人又是极为聪慧,运气也好。”然后向陈近南详细介绍了他的经历,如何被海大富擒入宫中,如何与皇帝交好又一起生擒鳌拜,又如何被海大富下毒等等。 陈近南惊叹道:“他不过一少年,没有净身却周旋于皇宫之内,还与皇帝有了极好的交情,又做下生擒又击杀鳌拜这等大事。却是有过人之处,我汉室果然复兴有望。”低头思索了片刻又说道:“我的内功阴阳合济,确实可以驱除体内之毒。想来也是天不亡我汉人,留下了一线生机,我定要好好把握住。我想要收他为徒,风少侠你看怎样?” 风萧萧笑道:“总舵主要是收他为徒,以后可有你头疼的时候了!” 陈近南想起风萧萧对他的评价,不禁苦笑道:“如果汉家能复兴,这又算什么呢?” 两人谈得差不多了,风萧萧便起身告辞。陈近南则继续会见茅十八与韦小宝。而引他进来的老者,带着他去一间厢房休息。 次日上午,陈近南派人请风萧萧到大厅一聚,而他刚进院子,就看见陈近南正带着十个人正在大厅门口等着他。 风萧萧吃了一惊,连忙快步上前,拱手行礼道:“是我来的太晚了,有劳诸位久候。” 陈近南笑道:“这里是我天地会的九位香主,原来就有大半曾在袁大侠麾下随他一起抗击满清鞑子,剩下的几人也是对袁大侠敬仰无比。听说今天袁大侠的徒弟会来,便纷纷过来候着了。”然后招呼大家进厅坐下。 正文 第十章 总理青木堂 待众人都坐定后,陈近南开口道:“风少侠,我已将韦小宝收为弟子,并让他担任青木堂的香主一职。并想聘请你担任天地会的特别客卿,就近照顾小徒,拥有全权处理青木堂事务的权利。” 风萧萧大吃一惊,扭头看向众人,发现众人全都笑着看着他,只有韦小宝一个人苦着脸。他立刻明白了过来,陈近南肯定把昨天的谋划都和他们说过了,所以大家才都没有反对。 风萧萧忙道:“陈总舵主,我师傅那边……”话还没说完,陈近南就打断道:“我已派人以你的名义,去长白山找何姑娘,把人参和灵芝都给她送过去了。我也亲手写了一封信让她带给袁大侠,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你入会的。在这之前就委屈你担任客卿一职了。” 风萧萧摸了摸耳垂,苦笑道:“陈总舵主,你这是上屋抽梯啊。” 众人皆笑,然后纷纷向风萧萧询问袁承志近况,顺便感慨了下世事无常。 等众香主散去后,陈近南带风萧萧和韦小宝回到了厢房之中,把联系的手势暗号告诉两人。叫他们如果要联系他,就去找北京天桥上一个卖膏药的徐老头,他的膏药旗和别人不一样,是一半红一半青,他是青木堂负责对外联络的人。然后又对两人说道:“茅十八兄弟也加入了天地会,我想让他跟在我身边,他也同意了。你们兄弟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他正在厢房等着,你们去道个别吧。” 当下两人便起身去找茅十八。茅十八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事,三人感慨了一阵子,想起前段时间三人在一起的日子,又是有些难过起来。不久之后陈近南便要走了,派人来叫茅十八。三人互道珍重,两人目送茅十八离去。 次日中午,萧萧带着关安基,玄贞道人和李力世等几个青木堂的弟兄,去送韦小宝回京城,直送出了三里多路,一直看着韦小宝骑马奔去,直至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了,风萧萧才返回了院子,领着着青木堂众人开始撤离。并准备了鳌拜的灵位和挽联与他的尸首一起埋在了菜园子里。 韦小宝见过小皇帝后,会带着官兵把这些东西都挖出来。这是之前商量好的,是为了让小皇帝相信韦小宝这几天是被鳌拜余党所劫走的。这种事韦小宝上次对索额图便做过一次了,这次更是驾轻就熟。更何况还有风萧萧带着青木堂帮他。 青木堂的人回北京后就分散在各处据点,而风萧萧自己则带着几个骨干和十几个手下,去了东城甜水井胡同住下,并开始处理青木堂的各项事务。 而堂里的主要事务,竟然是生意。看到那一大堆账册,风萧萧直想吐血。做的还都不是什么赚钱的生意,天地会中大部分都是社会底层的人,做的买卖不是杀猪宰羊,就是水饺馄饨,好一点的就是药铺铁铺。只看了一天,他就把事全都交给关安基,声称自己要闭关练功。好在这些人大都是去刺杀过鳌拜的人,知道他武功高强。对他敬佩不已,所以除了吃饭,大家也不去吵他。 秋去冬来,风萧萧的内功有了很大长进。静心诀会自然的吸收灵气,而这几个月风萧萧又同时苦练混元功,效率比常人高了两倍多。就算再和海大富争斗,也可以不受伤就打死他。风萧萧很满意自己的内功进度,便又闲了下来,经常出去逛逛街,喝喝茶,看看戏什么的。 这天早上刚从茶楼回来,高彦超便急冲冲的来找他。高彦超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是负责青木堂据点之间联络的人。原本看起来很是沉稳的脸,此刻却写满了焦急。 风萧萧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徐大哥被人打成了重伤。”高彦超慌忙答道。 风萧萧一听便记起来了,这事好像是沐王府干的。起身说道:“他在哪?快带我过去。” 过了七八条街,来到一条小街上,高彦超带风萧萧走进了街旁的一家药店。 两人进了药店的密室,室中已经却坐了四人,另有一人躺在一张矮榻之上。 高彦超道:“众位兄弟,风少侠来了!”室中五人齐声欢呼,站起来躬身行礼,密室太小,各人挤成一团。 风萧萧摆摆手道:“不忙行礼,先让我看看徐大哥。”走近身去,只见徐天川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白须上点点斑斑都是血渍。 风萧萧面带焦急的问道:“徐大哥现在怎么样?” 玄贞道人低头看着徐天川答道:“无性命之忧,但是要养上几个月。” 风萧萧点点头,玄贞道人医术很好,他说的多半不会有错,又望向众人问道:“徐大哥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高彦超缓缓摇头,说道:“徐大哥今朝支撑着回到这里,断断续续的说,下手打伤他的,是沐王府的两个年轻人,都是姓白……” 风萧萧皱眉头道:“白氏双木?” 高彦超赶紧答道:“正是他们。” 风萧萧突然记起,之后徐天川还被卢一峰抓去了。忙转向玄贞道人问道:“道长,你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监视这里?” 众人都是一惊。玄贞道人疑惑道:“风少侠的意思是?……我这就去。” 风萧萧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有谁清楚?” 高彦超连忙答道:“听徐大哥说,他们为了争执拥唐拥桂,越说越僵,终于动起手来。徐大哥双拳难敌四手,身受重伤。” 风萧萧道:“拥唐拥桂?” 高彦超简略解释了一下,风萧萧才算明白,原来沐王府是前明桂王手下,而天地会则是当年唐王天子手下。徐天川定是跟他们争名份,以致言语失和,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风萧萧摸着耳垂有点头疼,正准备开口,这时玄贞道人走了进来拱手说道:“风少侠果然神机妙算,我刚出门就看见有几个人正盯着药店,他们虽然都普通人打扮,但其中有一人穿着官鞋。” 众人大惊,都望向风萧萧。 关安基急忙问道:“风少侠,我们现在怎么办?”他是负责据点经营的,据点出事他最急。 风萧萧低头思索片刻,开口问到:“这里有多少我们的人?” 关安基立刻回道:“加上我们一共有十六人。” 风萧萧又在心底盘算了一下盘算了一下,说道:”道长和樊大哥去前门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关大哥领着其他人从后面的暗门撤退,出去之后,两人一组,一明一暗,一前一后。注意有没有人跟踪。确认安全后,去我们在南城的铁铺汇合。两个时辰后,发现确实没人跟踪,才能回到甜水井胡同。高兄弟你就抬着徐大哥和我直接回去。” 看见众人纷纷点头,风萧萧厉声说道:“大伙儿注意了!在人多的地方别动手,把动静搞大了后不好脱身。无人的地方,就都给我下狠手,不要留下活口,明白吗?” 众人齐声应是。 天地会诸人见风萧萧指挥若定,调理分明,都是暗暗点头,暗赞不愧是总舵主看重的人,果然不凡,心里的一点不满也就此消失。 风萧萧和高彦超带着徐天川顺利的回到甜水井胡同,然后吩咐道:“高兄弟你去街上去寻找韦香主,与沐王府交涉还需要他出面。” 两个多时辰后,众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高彦超也带着韦小宝来到了这里,众人都齐声向他问好。 韦小宝向他们拱拱手,转头问道:“风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急着叫我过来?要不是我正好也有事出宫找你,还碰不上高大哥呢。” 风萧萧说道:“徐天川徐大哥让沐王府的白氏双木打成了重伤,我们正想去找他们评理。” 韦小宝惊叫道:“白氏双木?” 风萧萧点点头说道:“其中一人你见过的,就是帮你和茅兄弟一起对付吴三桂的狗腿子的那人,当时我也在场。” 天地会众人都不知道这一节,不禁面面相觑。 韦小宝疑惑道:“我听十八哥说过沐王府,他跟咱们不是一路的吗?怎会把徐大哥打成重伤?” 风萧萧摆摆手说道:“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们既然把徐大哥打成重伤,那就要向他们讨个说法。我们的人不能白被打了。” 青木堂四人都是大喜,知道风萧萧愿意为他们出头,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韦小宝也很高兴,他最不愿意担责任了,见风萧萧愿意抗下此事,心中欢喜,问道:“风大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风萧萧看出了他的心思,心下有些不喜,但还是耐心的说道:“小宝,我们应该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来看怎么解决。”接着转向众人继续道:“徐大哥武功高强又练的是灵巧的功夫,轻功也好。而那白氏双木的武功我也见过,他们两人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打赢他。但如今徐大哥却受如此重伤,最大的可能是……” 玄贞道人骇然接口道:“同归于尽。”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一章 请君入宫 风萧萧赞同道:“不错,凭那两人的武功想要重伤徐大哥,这种可能性最大。也就是说,我们如果现在找上门去,很有可能沐王府正在办丧事呢。”然后转向玄贞道人说道:“道长你立刻去沐王府的落脚点去探探情况……等等!让高彦超和你一起去,快去快回,小心隐蔽。” 樊纲咋舌道:“风少侠,韦香主,要是真的这样,麻烦就大了。” 韦小宝也是惊奇道:“是啊,那白氏双木变成白氏烂木,我们还上门找他们要说法,沐王府的那群木头还不和我们拼命?” 樊纲和关安基为难的望着韦小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江湖中人行事,大都帮亲不帮理。除非真的被人揪住了小辫子,否则无理也会争上一争的。更何况徐天川这次受伤甚重,差一点就丧命,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可如果白氏两人如果都死了,或是死了一人,那按照江湖规矩,徐天川是要杀人偿命的。他们听韦小宝的口气甚软,都有些不满,但有风萧萧在旁他们也不敢表现出来。 韦小宝哪知道其中的道道,见他们不做声,扭头说道:“风大哥,宫里面有人要……” 风萧萧急忙挥手打断他,对樊纲和关安基两人说道:“你们去门外警戒,没吩咐不能进来。” 两人连忙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风萧萧面色严肃道:“小宝,以后皇宫里的事你只能和总舵主或者我说。” 韦小宝点点头,然后急切的说道:“风大哥你要救救我,皇太后那个老妖妇要杀我。” 风萧萧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清楚,太后为什么要杀你?” 于是韦小宝就把太后与海大富交手,两人比拼内力时,海大富被自己一刀刺死的事说了。 风萧萧笑道:“恐怕是你还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事吧。” 韦小宝尴尬的点点头。他并不想把小皇帝的爹还没死的事说出来。 风萧萧摆摆手:“你是我小兄弟,你不想说,我不逼你。” 韦小宝长吐了一口气感激的笑笑,接着说道:“昨天晚上我在房里睡觉,被人打了一掌吐了口血晕了过去。今天早上醒来才发现衣服上有一个手掌印。宫里只有太后想杀我灭口。”说着便拿出以件有掌印的衣服。 风萧萧拿到手上看了一会儿,又摸了摸,说道:“这太后比海大富要差一些,海大富要杀她并不费劲,怎么还会山穷水尽需要比拼内力,最后还被你杀了?” 韦小宝忙道:“上次你把海大富打成了重伤,他伤了元气,一直都没好。” 风萧萧点点头,伸手给他把了把脉,道:“受她一掌,你只吐了口血,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韦小宝笑嘻嘻的拉开衣服,露出里面的金丝衣得意道:“全都靠它,还有一把匕首,都是从鳌拜府里抄出来的。” 风萧萧问道:“就是上次你用来划断鳌拜镣铐的匕首么?” 韦小宝忙拿出来献宝似的说道:“风大哥你武功那么好,拿上这把匕首更是如猫添翼。” 风萧萧笑道:“是如虎添翼,你那件金蚕宝衣,原来是我师傅用过的,没想到落在你手里,你也算是洪福齐天了。这些东西我用不上,你不会武功,用来防身吧。” 风萧萧顿了一下又道:“那个太后有问题,一个深宫的太后怎么会化骨绵掌这么阴毒的掌法。” 韦小宝忙点头道:“那海老乌龟也是这么说的,还说是什么蛇岛的武功。” 风萧萧叹息道:“那海大富确实不凡。蛇岛又叫神龙岛,势力很大。小宝我发觉你的处境很危险。那太后会神龙岛的武功,那么皇宫之内肯定还会有神龙岛的人,你绝不是对手。” 韦小宝脸骇的发白,暗思道:“我还是跑了算了,不再宫里戴了。”可转念一想:“我要是走了,小玄子怎么办?那老妖妇杀了那么多人,还杀了小玄子的娘,以后要是杀小玄子怎么办?”他脑筋急转,突然想道:“对了,风大哥武功比海老乌龟还高,又是神什么妙什么的。可以叫风大哥去对付她,他一心要反清复明,肯定不想我出宫,所以一定会答应的。”想到这里,他故意说道:“风大哥,那老妖妇厉害得很,我不敢在宫里呆了。” 风萧萧玩味的看着韦小宝,看的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过了会儿风萧萧才开口说道:“真拿你没办法,今天就和你一起进宫。” 韦小宝长出了一口气,知道风萧萧肯定看出自己和他耍心机了,可他终归还是同意了。 既然同意了和韦小宝进宫,风萧萧便出去招呼天地会众人进来。刚出大厅就看见四人都黑着脸,焦急的在那里转圈。 风萧萧让他们都进来,开口便问查探的情况。 玄贞道人行了个礼,说道:“风少侠、韦香主,沐王府大门外挂着两盏白色灯笼,却是那白寒松死了。” 风萧萧摆摆手道:“这件事你们先别管了,如果他们找上门来,有我一力承担。” 天地会众人都很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说。 玄贞道人道:“风少侠、韦香主,那总舵主那边……” “也由我一力承担。”风萧萧知道他的意思,开口打断道。 樊纲忙起身问道:“风少侠,到底出什么事了?” 风萧萧沉吟了一下,却不答他的话,反而吩咐道:“关兄弟、樊兄弟,你们最近这段时间收缩人手,紧守门户,弟兄们尽量少出门,直到等我回来。”看见两人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我需要立刻和小宝进宫。” 玄贞道人连忙上前问道:“风少侠、韦香主,需要兄弟们帮忙吗?” 风萧萧摇摇头,又想了想,说道:“我和韦香主一起进宫的事,不要传出去,只限在座的人知道。”看众人点头,他转头道:“高兄弟,你现在就去联系总舵主,叫他务必尽快到青木堂来。”高彦超忙起身应是,转身出门。 风萧萧起身对三人一拱手说道:“我进宫的日子,堂里不要有大动作,一切以小心为上。”看见众人行礼称是,便拿了把精钢剑和韦小宝一起出了门。 两人一齐出了胡同,走了片刻韦小宝就让风萧萧等他一会儿。过不多时就叫来了两顶轿子。韦小宝低声嘱咐道:“风大哥,把剑放我这里,等下你不要出声。” 风萧萧把剑交给他就坐上了轿子。感觉过了好久,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有人盘问道:“这是谁的轿子?”听见韦小宝说道:“张大哥是我的。”那人随即就放行。 风萧萧发现韦小宝在宫内确实很有权势,只要他说句话,一路上畅通无阻。又过了好久,他听见韦小宝低声道:“风大哥到了,出来吧。” 风萧萧一出轿,入眼处就是一处小庭院,院内还有一座假山。韦小宝忙拉着他进屋。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韦小宝扶他坐下,说道:“风大哥,我去给你找件侍卫的衣服穿上。” 不一会儿,韦小宝就抱着一堆衣物进屋,他把风萧萧带进里屋,便伺候他更衣。 风萧萧换好之后对着镜子照了下,发现自己还扎了个道士的牛鼻子,忙招呼道:“小宝,你帮我扎个辫子。” 风萧萧一边看着镜子里的韦小宝给他扎辫子,一边在心里哀嚎,这个场景不对头啊,怎么感觉自己像个女人似得。 等辫子扎好,天已经很晚了,韦小宝在床上睡,风萧萧却从来都是打坐的。便在地上铺了块布闭目入定。 次日,韦小宝一大早就去伺候小皇帝了。风萧萧觉得很无聊,只得练功,幸好混元功是炼体的内功,如是练气的功法,被打断很容易走火入魔。 正在练得起劲,忽听到外面传来人声。他忙闪到里屋里,闭气提功,听见几个人抬着什么东西走到房中。 韦小宝叫那些太监去御厨里等候,然后忙掩上房门。风萧萧听见还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而且气息悠长,是个练家子。 风萧萧提高了警惕,轻轻闪到里屋和外屋中间的屏风旁。只要韦小宝一声招呼,他就冲出去,一击毙敌。忽听得刀子割肉的声音,韦小宝又“啊”的叫了一声。风萧萧心下大慌,飞身向外冲去,只看到有一个大胖子,连忙右手成爪,一把掐住了那胖子的喉咙。刚准备用力一捏,捏断这人脖子,可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原来是他的手下,钱老本。 风萧萧有些生气把他往地下一甩,质问道:“钱老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钱老本看见风萧萧就傻了眼。韦小宝毕竟年纪小,青木堂中人对他恭敬,只是看在陈近南面子上的,并不真的听他指挥。而风萧萧不一样,他不但有全权处理青木堂事务的权利,而且武功高强有这个实力。 风萧萧看着钱老本站在那里发呆,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钱老本,我走之前严令收缩人手,不能有大的动作,你为何在这里。”说道这里低头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地上一头猪,猪里一个人,人是个女人。 这时钱老本慌忙说道:“风少侠,我不知道你下的这个命令啊。” 风萧萧听了一愣,说道:“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钱老本连忙开口解释,原来他专门负责为青木堂打探情报。得知徐天川被打伤后,就立刻带着人手四处打听沐王府的消息。结果发现沐王府的小公爷亲自带着大批人手来到了北京。他怕沐王府是准备对天地会不利,就前去他们的落脚点查探。结果沐王府守备深严,一直等到早上都没有机会混进去。他沮丧之下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手下传来消息,发现沐王府有另一个别院。他急忙赶去,却发现那所别院已经空了,里面只有一个小丫头和两个服侍他的女人,于是…… 韦小宝这时插话道:“你就顺手牵羊,反手牵猪,将她捉了来?” 钱老本偷偷看了风萧萧一眼,说道:“正是。她就是沐王府的小郡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二章 皇宫刺客 风萧萧皱着眉头说道:“这么说你昨天到今天都没回去?” 钱老本赶忙答道:“不错,属下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 风萧萧冷笑道:“那你有没有发现白氏双木已经死了一个?”顿了一下,看着钱老本开始冒冷汗,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玄贞道长和高彦超去沐王府打探过?”接着死死盯住他一字一句地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沐王府的人是来和吴三桂为难的?” 钱老本终于承受不住,垂头丧气的说道:“风少侠明见万里,属下愿受责罚!” 风萧萧忽然展颜笑道:“我责罚你做什么?” 钱老本长大了嘴巴“啊?”了几声,却说不出话。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你确实不知道我下的命令啊,你只不过看见我派了人去沐王府查探,以为我知道白氏双木死了一个后,肯定不会和沐王府为难,对不对?”看着钱老本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犯了什么错?” 钱老本苦着脸说道:“属下知情不报,又掳了沐王府的人,犯了会规!” 风萧萧哈哈大笑道:“知情不报?我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钱老本目瞪口呆,道:“风少侠,你不处罚我?”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沐王府打伤徐兄弟,你想报仇又有什么错?不管什么原因打伤我的人就该死。” 钱老本惭愧道:“风少侠,我……我……” 风萧萧温声道:“钱兄弟,你也看到了,我都跟小宝入宫来了,自然有十万火急之事,否则又怎会置徐大哥的仇而不顾呢。你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会给徐大哥一个满意的交代。” 钱老本忽然朝风萧萧拜了拜,道:“风少侠,我相信你。”然后转头看了眼小郡主说道:“那她怎么办?” 风萧萧低头想了想,道:“留在这里吧,现在放回去也不合适。我自会找机会放她回去。” 钱老本点点头,又向两人行了礼道:“风少侠、韦香主,属下告退了!” 风萧萧拍拍他的肩膀道了一声“好”。 韦小宝瞠目结舌的说道:“风大哥,你好厉害!” 风萧萧摇摇头,指着小郡主说道:“我把她交给你了,不要太欺负人家。”说完便进里屋练功去了。 而韦小宝却把小郡主抱到了床上,对着她调笑起来。而她被点的哑穴,也被韦小宝胡乱的解开了,此后更是变本加厉,动手动脚调戏起来。 后来就连风萧萧都看不下去了,转头说道:“小宝,她好歹是个小姑娘家,不要让她抬太难堪了。” 韦小宝是青楼出身,根本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不过既然风萧萧开口了,就暂时放过了小郡主。 下午的时候,康亲王派人来找韦小宝去看戏、吃饭、赌钱,韦小宝有些为难的看了风萧萧一眼。 风萧萧知到他喜欢这些,笑道:“小宝你去吧,屋里还有糕点,我吃一点就行了。”韦小宝欢呼一声就出去了。 风萧萧并没有去理会小郡主,仍是自顾自的练功。不多久之后,小郡主的穴道就慢慢解开了,她先是偷偷活动了下手脚,然后轻轻扭头四望,结果看见风萧萧的眼睛正看向她。 风萧萧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你的穴道既然解开了,就不要乱动乱喊,否则我会再点住你,你现在去洗下脸吧,现在样子可不好看。” 小郡主“啊!”的一声,就跑去照镜子。看着自己满脸都是豆泥、莲蓉之类的东西,立时眼眶一红,连连抹脸,却越抹越乱。这时她听见风萧萧说道:“我给你倒了盆水,你来洗一下!” 小郡主连忙转头,果然看见架子上放着一盆水,她忙跑过去清洗起来。 风萧萧看见小郡主慢慢露出真容,也不由暗赞了一声:“果然是出水芙蓉,闭月羞花。” 小郡主洗完脸后低着头,轻声道:“谢谢!” 风萧萧笑了笑说道:“桌上有吃的,茶壶里有水,只要你不乱叫乱跳,不出这个门,我就不会管你。” 小郡主道:“我才不会乱叫乱跳呢!” 风萧萧点点头,道:“那就好!”然后就继续闭目练功。 小郡主乖得很,除了有时会好奇的瞄风萧萧一眼,以及吃了几块糕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那里静静的坐着,一直到韦小宝回来之前,都没再说话。 韦小宝空着手出去,却抱着个箱子回来,进门之后看见小郡主坐在那里,“咦”了一声问道:“你的穴道怎么解开了?” 小郡主“格”的一笑,道:“我的穴道早解开了,等了你好久,你怎么到这时候才回来?” 风萧萧插口解释道:“给点了穴道后,过几个时辰,不用解也自然通了,我看她乖得很,也就没有再点她的穴道。” 韦小宝和小郡主都是小孩性子,不一会儿两人便又调笑了起来。 风萧萧摇摇头想道:“小郡主天真单纯,韦小宝虽然心思多,但那也是环境所迫,并没有真的坏心眼,其实这俩人的性格最是互补。” 风萧萧这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靠近窗户,动作迅速轻盈,是个高手。他马上屏气提功,缓缓走向屋中间护住两人。 忽听得窗格上“喀”的一声响,韦小宝低声道:“哎哟!有鬼!”小郡主大吃一惊,反手过来抱住了他。 只听见窗格上又是一响,窗子轧轧轧的推开,这样一来连韦小宝也是大吃一惊,颤声道:“真的有鬼!” 小郡主向前一扑,钻入了床上的被窝,全身发抖。韦小宝却马上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风萧萧,只见他站在屋中间,向韦小宝轻轻的做个手势。 韦小宝见状马上反身坐回到床上,蜷在一角。 窗子缓缓推开,有人阴森森的叫道:“小桂子,小桂子!”是个女声。 风萧萧感觉到一阵劲风袭向屋内烛火,知道那人已经进到屋内,立刻侧身一扑,左手成爪状,直袭她的肩膀。 那人反应也是极快,右手一抖,格在了风萧萧的手臂上。结果她却直接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到了墙上。那人大骇之下,发觉自己右臂疼痛难忍,竟然已经折断。她知道对方不能力敌,连忙就地一滚,直接向窗户扑去。 风萧萧连步上前,一拳打向她胸口。那人猛一咬牙,左手平直成掌,想要硬接这一拳,同时扭身跳起,背靠窗台,想要借力逃走。 风萧萧这一记冲拳直接把她左手打为两截,软软的吊在身上,但她也被这一拳打出了窗外。 风萧萧急忙飞身追出,却见那人双足连点,急急向前奔去。这时转角处忽然转出三四名侍卫,挡在了风萧萧和那人之间。那领头的侍卫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愤怒的风萧萧一掌将他的脑袋拍入胸腔之中。而那人却已经转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了。 风萧萧左手掌,右手拳,迅速将剩下的侍卫尽数打死。这时不远处有喊杀声响起,风萧萧知道定是沐王府的人入宫来了,暗哼一声,他可不想被大群侍卫围住,急忙闪入了房中。 韦小宝在屋内向外偷看,但此时月黑风高,他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是听见“啪啪”的声响不断,突然见到风萧萧闪了进来,身上满是鲜血,吓了一跳。 风萧萧看着他的惊恐的模样笑道:“不是我的血。” 而小郡主却是被吓得不敢在看他,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小脑袋。韦小宝舒了口气问道:“风大哥,那人怎么样了?” 风萧萧道:“是个女人,内力阴毒,就是化骨绵掌。” 韦小宝“啊”了一声道:“那定是太后。” 风萧萧转身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冷笑道:“她的左手彻底废了,右手也要养好久才能复原,可惜没能抓住她。” 韦小宝一听太后被打成这样子,心中一舒,说道:“只要太后不能用武功,我就不怕她了。” 风萧萧顺手把毛巾搭载架子上说道:“如果太后和神龙岛有关,那么就肯定还会有别的高手前来,我们要找个可以一劳永逸的机会,一次就解决她。” 小郡主听到他们的对话正奇怪呢,忽听得外面有人叫道:“黑脚狗牙齿厉害,上点苍山吧!” 小郡主“咦”了一声道:“是我们的人!” 韦小宝奇道:“是你的朋友?你怎么知道?” 小郡主道:“他说的是我们沐王府的暗语。”说着就要往窗户走去。 这时外面有人“啊啊”大叫,又有人欢呼道:“杀了两个刺客!” 有人叫道:“刺客向东逃了,大伙儿快追!”人生渐渐远去。 韦小宝道:“你的朋友逃走啦!” 小郡主道:“不是逃走!他们说上点苍山,是暂时退一退的意思。” 韦小宝张嘴还要在问,风萧萧却出言打断他,道:“窗外来了个人。”果然窗下有人呻吟了两声。 韦小宝道:“有个刺客还没死,我去戳他两刀。” 风萧萧摇摇头说道:“他该是沐王府的人,快去把他救起来。” 小郡主出声道:“谢……谢你们,或许是我们府里的。”急走向窗口,只见窗下有两个人,忙问道:“是天南地北的……” 窗下一个女子道:“孔雀明王座下,你……你是小郡主。” 小郡主问道:“是师姐吗?” 窗下那女子道:“是我,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正文 第十三章 一拳破天 小郡主道:“师姐,你受了伤吗?你……你们快想法子救救我师姐。我师姐待我最好的。” 窗下那女子呻吟一声道:“我不要这两个小子救。谅他们也没本事救我。” 风萧萧道:“到底让不让救,有人要过来了。”果然远处响起了“捉刺客,捉刺客!”的声音。 小郡主大急,忙对韦小宝喊道:“你快救我师姐,我……我叫你三声好……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韦小宝大乐,小郡主却是满脸通红。那窗下女子语气却十分倔强:“别求他,这小子自身难保,连自己也救不了自己。” 风萧萧见韦小宝还要逗她,就出声打断他,道:“小宝,别逗她了,把窗外那女的抬进来。” 韦小宝却奇道:“风大哥,你力气大,为何不去抬她?” 风萧萧笑了一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说完冲出窗外,在一个倒在地上的侍卫身上补了一掌。三人都讶然的看着他。 韦小宝问道:“风大哥你做什么?” 风萧萧看向窗下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他在装死!” 那女子“哼”了一声,道:“他装死你都知道,喜欢吹牛的小子。” 风萧萧不理她,抱起旁边一具刺客的尸体,头里脚外放在窗台上,韦小宝立刻明白了,赞了声:“风大哥好主意!”说着用匕首戳了几下。然后俯身去抱那女子,那女子大急,挥掌要打他耳光,风萧萧拿手轻轻一格便挡住了,那女子全身没劲,再也提不起手来。 韦小宝抱起她的身子,从窗口送了进去。小郡主大喜,上前将那女子接住,慢慢将它放在床上。 风萧萧也从窗户掠了进来,听见韦小宝和那女子吵个不停,连忙出声打断他们,说道:“小宝,再说话这女人就要死了。” 那女子怒道:“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小郡主却是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对着风萧萧叫道:“你快救救她。” 风萧萧点点头掏出一个小瓷瓶,交给韦小宝,心中却在暗想:“叫韦小宝来对付你这个烈性女人。” 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两个女子终于老实下来,也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小郡主叫沐剑屏,另一个叫方怡。 风萧萧暗自腹诽:“韦小宝对女人真有一手,自己可学他不来。” 三人气氛缓和后,沐剑屏正在帮方怡换药,风萧萧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步伐凝而不散,是个高手,应该和海大富差不多。 风萧萧向韦小宝打了个手势。便在这时一人在门外朗声说:“桂公公,你睡了没有?” 韦小宝道:“睡了,是哪一位?有事明天再说吧!” 门外那人道:“下官瑞栋。” 韦小宝吃了一惊道:“啊!是瑞副总管驾到,不知有什么事?” 那瑞栋答道:“下官有件急事,想跟公公商议。惊吵了公公安睡。这件事干系重大。否则也不敢来打扰公公的清梦了。” 韦小宝转头见风萧萧比划了一个手势,点点头说道:“好,我来开门。”又低声对两女嘱咐:“千万别作声。” 风萧萧则闪到了门旁,忽地打开了房门。那瑞栋猛地扑进来,双掌向前挥出一阵劲风,风萧萧侧身一闪,一个肘击,打向他的后脑。 瑞栋向旁一躲,转身单掌横劈。风萧萧矮身,抬脚膝顶他后腰,瑞栋一个滚地前翻,大叫一声:“住手!” 风萧萧才不理他呢,提脚猛踹过去,那瑞栋只好又滚了一圈,小郡主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瑞东听见后,向床的方向猛扑过去。 风萧萧运起岳王神箭,风驰电掣一般,飞身一记冲拳。 瑞栋低头看了看从自己胸前透出的拳头,张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死不瞑目。 三人都是呆若木鸡的看着风萧萧从瑞栋的胸腔里慢慢收回拳头。沐剑屏刚想大叫却被韦小宝搂在胸前,再也叫不出声。方怡表现就好多了,只是感到手脚冰冷,嘴唇抖了半天才说话出来:“原来你就是‘一拳破天’风萧萧。” 风萧萧正在洗手,听到这个名号差点把盆打翻,转身看向方怡,却见她身子向后缩了缩,显然是怕极了他。不由苦笑道:“方姑娘,不是我天性残忍,只是我的拳法用出来就是这样。” 方怡闻言脸色好了些,点点头道:“原来你就是天地会的客卿风萧萧风少侠。” 风萧萧点点头道:“不错,方姑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那么个外号?” 方怡把身子往前挪了挪,感觉舒服了点,开口道:“风少侠脚踢鳌拜,一拳破天的侠名早已轰传天下,我家小公爷也是对你赞不绝口。至于你那外号……”说道这里方怡还是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脸上带着笑才继续说道:“是说你一拳就能把人的胸膛打穿,拳法威力无比的意思。” 风萧萧满脸失望暗道:“原来是打穿胸膛啊,还以为是形容我拳头的威力可以打破天呢。” 方怡看到风萧萧在自己说完后便不再笑了,立刻又往后面挪了挪。把身边的韦小宝和沐剑屏露了出来。 沐剑屏发现韦小宝竟然还抱着她,羞得闭着眼睛,不敢说话,睫毛不住颤抖。只想把头低下去,可一低头就会埋到韦小宝怀里,似抬非抬,欲语娇羞得模样,让风萧萧都愣了下。 风萧萧摸了摸耳垂咳嗽了一声,登时把韦小宝惊醒,他忙推开沐剑屏,看着风萧萧呐呐的说不出话,忽然灵机一动道:“看我来给你们表演个魔术。”说着就去旁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走到瑞栋尸体旁边拔开瓶盖,往胸口的伤口上面撒了点黄色的粉末。只听见“滋滋”的响声,一股恶臭随着黄烟升腾上来。 风萧萧连忙去打开窗户,返身回来后,就发现原来瑞栋的位置就只剩下一堆衣物和一个油布包。 风萧萧去拎了桶水把地板冲干净,把油布包也冲了一下,然后用剑挑开,发现里面是一本镶红旗的四十二章经。 韦小宝看到后“哎呦”的叫了一声,从自己怀里也掏出一本四十二章经。 风萧萧探头看去,那是一本正红旗的。 韦小宝把经书递给风萧萧问到:“我这本经书是在康亲王府得到的,海大富和皇太后那个老妖妇都在找它,不知道有什么秘密?” 风萧萧看着手上的两部经书若有所思道:“有秘密,而且还是大秘密。”然后拿起剑,挑开了经书里面的封皮,把一堆碎羊皮倒了出来。 三人都看的一愣,沐剑屏指着碎羊皮问道:“风大哥,这是什么?” 风萧萧笑了一下却并不答话,只是又把另一本的碎羊皮也倒了出来。 沐剑屏道:“呀!另一本里也有!” 方怡这时拉了她一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韦小宝却开口道:“我知道老妖妇那里也有两本,是我抄鳌拜家时得到的,一本正白的,一本镶黄的,都被她拿去了。” 风萧萧点点头说道:“看来必须找机会去一趟她那里。” 次日,韦小宝又是一早就走了,留下风萧萧、沐剑屏、方怡三人呆在房里。 风萧萧冲她们说道:“只要你们不吵不闹,不走出房间,我就不管你们。”可是却见她们二人都红着脸,扭捏着却不答话。风萧萧略一沉吟,就想到她们估计是想方便了,可是身为姑娘家却不好意思开口。 风萧萧道:“我要去外面转一转,一刻之后才会回来,不过你们不要出屋。”话音刚落,就看见两女长出了一口气。 风萧萧看见方怡冲他感激的笑了笑,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转身出门,躲在了房门口的假山里,下午同样也出去了一趟。 沐剑屏是什么也弄不清楚,以为风萧萧真的喜欢出去逛呢。方怡却心里明白,觉得这个人杀人虽然狠,但是还是很好相处的,就是有点沉默,除了练功还是练功。不过转念又一想,他如果不是练功勤奋,武功又怎会如此之高。 其实风萧萧哪有这么勤奋,他是实在不知如何与女人相处,只好练功以避免尴尬。 中午韦小宝回来后对风萧萧说道:“今天早上刚出门就碰到几个小太监,说是皇上找我。我却发现他们其实是太后派来的,我找了个借口,说他们是刺客的同伙,让侍卫将他们杀了。” 风萧萧思索了一下道:“看来需要找一个晚上,去一趟慈宁宫,解决掉这个麻烦。” 韦小宝点点头接着说道:“皇帝已经发觉这次刺杀是沐王府的人做的了。” 两女听了大惊失色,方怡叫到:“不可能,我们的人都穿的平西王府的衣服,用的兵器也都印有平西王的字样。就算我们的人被抓,也会先抵死不说,然后才装作熬不住刑的样子,交代自己是平西王的人。” 风萧萧冷笑道:“发现你们是沐王府的人有什么难得,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几个和你们交过手的侍卫问一下武功家数就行了。我才不信在临死前你们还能保证不露真功夫。” 韦小宝很是惊叹道:“风大哥你真是厉害,皇上也是这么做的,还让侍卫比划了两手,他一看就知道,是沐家拳里的高山流水和横扫千军。” 听完韦小宝的话,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两女彻底崩溃了,就连方怡都忍不住哭起来。 韦小宝看她们难过,有心想安慰一下,便说道:“不过皇上也不想让吴应熊好过,刚才就叫我去吴应熊这个小龟蛋那里去吓吓他们。” 听到韦小宝如此说,虽然还是很伤心,但两女还是慢慢止住了哭。 正文 第十四章 沐王府中 韦小宝吃完午饭后就去敲平西王的竹杠了。方怡和沐剑屏两人相对无言,想到牺牲良多却换来这么个结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下风萧萧可受不了了,说道:“方姑娘、沐姑娘,你们沐王府的人肯定有被侍卫擒住的人。你们也看出来了,小宝他在宫中很有权势,他也很喜欢你们俩。再加上天地会和沐王府总算是同路人,我们一定会尽力营救他们的。” 方怡起身向风萧萧施了一礼道:“风少侠的大恩,方怡没齿难忘,沐王府也会记住此次天地会的恩情,日后定有报答。” 风萧萧摇摇头道:“这件事的关键还在小宝身上,我出不了多大的力。” 沐剑屏突然问道:“风大哥,你刚才说他很喜欢我们俩是什么意思啊?” 风萧萧笑而不答,只是看着沐剑屏,觉得韦小宝真有福气,这小郡主天真可爱,对韦小宝也有一丝爱意在心底。 沐剑屏被风萧萧看的满脸通红,说道:“他不能喜欢方姐姐了,方姐姐已经有刘一舟刘师兄了。刘师兄也很喜欢他。” 方怡也是满脸羞红,可忽然叹道:“他可能已经死了!” 风萧萧看了眼方怡说道:“就算他不死,也不是良配,方姑娘还是对他死心好了。” 方怡怒道:“你什么意思?”忽然起身,惊喜的叫道:“你是说刘师兄没死?”然后收紧俏眉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的?” 风萧萧只是摇头不答,心道:“女人真是喜怒无常!”。 方怡也拿他没办法,只觉得这人油盐不进,好生可恶。 下午韦小宝回来后,把去吴应熊那里敲竹杠的事编成段子,将两女逗的很是开心。韦小宝看见她们笑颊如花,很是心动,开始口花花的占便宜。 沐剑屏虽然面红耳赤,但是看起来颇为享受。而方怡不知为何也没拒绝,反而跟韦小宝调笑了两句。 韦小宝是个打蛇随棍上的人物,见两女不抗拒他,就开始动手动脚占她们的便宜。沐剑屏虽涨红着小脸虽然不住的抵挡,但感觉更像是欲拒还迎。可方怡却勃然大怒道:“你喜欢我师妹一个人还不够吗?” 哪知,韦小宝这时却说出了沐王府被抓三人的消息,只是不知道每个人叫什么。 听到消息的方怡即刻软了下去,不但被韦小宝套出那三个人的名字,还被他狠狠调戏了一番。但方怡得知刘一舟还在人世的消息后,她便被喜悦灌满了全身,也不太在意他的调戏了。反正在她眼中的韦小宝不过是个太监,被他调戏两下也没什么,她不会真的吃亏。 韦小宝却看出了端倪,醋劲大发,硬是逼着两人叫他老公。 御膳房这时派人来找韦小宝这个尚膳监的总管,告知钱老本又送猪来了。韦小宝去了之后又很快回来,带来了一张纸条,上面都是暗语,说是希望风萧萧和韦小宝出宫一趟,见青木堂众人。 次日清晨,风萧萧叮嘱了一下两女,便和韦小宝出宫去了高升茶楼,高彦超正在那里等着他们。坐上了已备好的两顶轿子,到了一处四合院。风萧萧没来过这里,估计是新的集合地点。 两人刚进院内,青木堂的众兄弟就迎了上来,躬身行礼。不但关安基,樊纲,玄贞道人以及那钱老本都在其内,就连李力世,祁彪清,风际中等人也都已从天津、保定等地赶到。 风萧萧见青木堂的骨干全都来了,便道:“急忙叫我和小宝过来有何要事?” 关安基行礼说道:“风少侠,你请看。”说着递过一张大红泥金帖子来,上面浓浓的黑墨写着几行字。 风萧萧接过一瞧,原来是沐王府的小公爷写的,写的还是很客气。邀请天地会青木堂韦香主与天地会客卿风少侠,率同天地会众位英雄同去赴宴,就是中午,是在朝阳门内南豆芽胡同。 风萧萧笑道:“众位兄弟是担心宴无好宴?” 关安基忙说道:“大伙儿还要请风少侠与韦香主示下。” 风萧萧摆摆手,道:“没什么麻烦的地方,大伙儿该吃吃,该喝喝,不要让沐王府小瞧了咱们天地会。再说沐王府在江湖上口碑很好,不会做些什么下毒之类的事。就算他们不顾名声要行龌蹉之事,难道不怕咱们天地会灭他满门吗?” 众人都觉得确是这个理,沐王府名声虽大,但论实力差了天地会好几个档次,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于是全都大声应“是”。 大伙又闲聊了一会儿,风萧萧更是带上了金蛇剑,便与韦小宝一起被众人簇拥着前去赴宴。 刚进南豆芽胡同,只见一座大宅院大门中开,十余人衣冠齐楚,站在门外迎接,当先一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身材高廋,英气勃勃,说道:“在下沐剑声,恭迎韦香主与风少侠大驾。” 韦小宝当下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小公爷多礼,在下可不敢当。” 风萧萧也行礼说道:“小公爷英姿勃发,在下闻名久矣,至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暗地里却在腹诽自己虚伪。 沐剑声赶忙道了句:“客气!”当下让进门去。 厅中椅子都上了红缎套子,放着锦垫,个人分宾主就座。圣手居室苏冈,白寒枫和其余十多人都垂手站在沐剑声之后。 沐剑声又与李力世,关安基等人一一通问了姓名,说了许多客套话。 仆役送上香茶,在鼓乐声中,沐剑声吩咐开席,引着众人走进内厅。手下人关上了厅门。沐剑声微微躬身,说道:“请韦香主上座。” 韦小宝这段时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王爷贝勒也是常来常往,看见这局面,知道这首席只能是自己做了,便说道:“这个,咱们只好不客气了!” 沐剑声在下首主位相陪,各人坐定后,沐剑声道:“有请师傅。” 苏冈和白寒枫走进内室,陪了一个老人出来。沐剑声站着相迎,说道:“师傅,天地会青木堂韦香主和风少侠今日大驾光临,可给足了我们面子。”转头又说道:“韦香主、风少侠,这位柳老师傅,是在下的授业恩师。” 韦小宝与风萧萧赶忙站起来,齐齐拱手行礼道:“久仰!”见这老人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白胡子稀稀落落,足有七十来岁的年纪,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那老人目光在韦小宝身上一转,就盯住了风萧萧,笑道:“天地会近来好大的名头,果然是英才辈出,韦香主如此年少,真是武林中少见的奇才,这位风少侠武功更是了得,真是了不起。” 韦小宝笑道:“是少年倒也不错,只不过算不上英才,也算不得奇才,只不过空占了名头罢了,柳老英雄实在太抬举我了。” 风萧萧暗赞道:“韦小宝今天行事说话都很得体,看来是历炼出来了。”跟着说道:“老前辈可是威震天南,武林人称铁背苍龙的柳老英雄吗?我曾听家师提起过,当年怒江诛三霸,腾冲杀清兵,侠名播天下,家师也是敬佩不已。” 柳大洪显得极为高兴,笑道:“嘿嘿,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还说他做什么,不知道令师是哪一位,可能还是老朋友啊。” 沐剑声这时上前一步道:“风少侠的尊师是袁承志袁大侠。” 柳大洪皱眉道:“袁大帅隐居多年不问世事,我只记得他有一女徒弟,不知你可有凭证。” 风萧萧道一声:“得罪!”缓缓解下背上金蛇剑,横在胸前递给柳大洪。 柳大洪眼睛一亮,双手接过剑,慢慢拔出。众人只见一道金光渐渐亮起,他拔出金蛇剑猛地一抖,只见剑身如金蛇乱舞一般,寒气纵横四射。 柳大洪又缓缓归剑入鞘,众人又觉得眼前突的一暗。他恭敬的把金蛇剑还回,上前一步拱手道:“果然是袁大帅的金蛇剑,不知大帅近来可好。” 沐王府众人见辈分甚高的柳大洪竟然如此客气,全都甚是讶然的望着风萧萧。 风萧萧笑道:“家师身体康健,如今和师母一起在海外隐居,日子虽平淡,但也无忧无虑。” 柳大洪哈哈笑道:“不错,平淡才是真,袁大帅真是有福气。”又转头看向韦小宝道:“不知风少侠与韦香主是何关系?” 风萧萧笑道:“小宝是我的小兄弟,他执掌天地会青木堂,我便来来帮衬一下。” 沐剑声道:“师傅,你老人家陪韦香主坐。” 柳大洪道:“好!”便在韦小宝身旁坐下。 众仆斟酒上菜,菜肴甚是丰盛。 天地会群豪一来是得到了风萧萧的吩咐,二来看到有铁背苍龙柳大洪这等大名鼎鼎的老英雄在此,皆是酒到杯干,放怀吃喝。 柳大洪喝了三杯酒,一捋胡子说道:“众位老弟,贵会在京城直隶,以哪一位老弟为首?” 风萧萧道:“在京城直隶一带,敝会之中,职位最尊的是韦香主。” 柳大洪点头道:“很好,很好!”喝了一杯酒问道:“但不知这位小老弟,于贵我双方的纠葛,能有所担当吗?” 韦小宝道:“柳老英雄,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来听听,只要风大哥和我同时认可,此间事情,皆可担当。” 柳大洪转向风萧萧:“风少侠也是这般说么?” 风萧萧笑道:“不错,只要我和小宝同时认可,就算是陈总舵主,也不会轻易推翻。” 正文 第十五章 云山雾罩 风萧萧是袁承志的徒弟,陈近南又侠名播天下,听到风萧萧如此说,柳大洪便点头道:“好,果然担当的的起!” 随后柳大洪嘿嘿一笑,说道:“这件事嘛,就是白寒松白兄弟死在徐三爷手下,不知如何了结,还请韦香主拿出一句话来。” 只听得韦小宝说道:“小公爷,你这次从云南来到北京,身边就带了这几位朋友么?好像少了点吧?” 沐剑声哼了一声,问道:“韦香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道:“那也没什么用意。小公爷身份尊贵,如果不多带一些人相随,如果被鞑子走狗拿了去,岂不是大大的犯不着?” 沐剑声长眉一轩,道:“鞑子走狗想要拿我也没那么容易。” 韦小宝笑道:“小公爷武艺惊人,鞑子自然是捉你不去的。不过沐王府中其他的朋友就未必有小公爷这般的身手了,要是一不小心被鞑子拿了去,这可就不好办了。” 沐剑声沉着脸,道:“韦香主此言可是讥讽在下吗?”说完这句,脸上神色更是难看。 柳大洪忽然插口道:“小兄弟说道,我们王府中有人给鞑子拿了去,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韦小宝笑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今天小公爷请我喝酒,在下没什么可以报答的,几时你有空,我带你去北京城四处逛逛,有个熟人带路,就不会走错了。否则一不小心,走进了鞑子的皇宫,小公爷武功虽高,可也不容易出来。” 听到这里,沐王府的人对视了一下。柳大洪开口道:“小兄弟言外有意,你如当我是朋友,可不可以请你说的更明白些?” 韦小宝嘻嘻笑了一下道:“我的话再明白不过了。沐王府的朋友武功都是极高的,可惜在北京城里人生地不熟,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逛进了紫禁城里。” 当韦小宝说道这里,关安基,玄贞道人几个知道风萧萧突然进宫的人都预感到了什么,全都有些激动。 而柳大洪则说道:“小公爷的手下行事谨慎,决计不会闯进皇宫里去的。听说吴三桂那个大汉奸的儿子吴应熊也在北京,也许是他派人去皇宫干些勾当,也未可知。” 韦小宝点头说道:“柳老爷子说得不错。在下有一个小朋友,是在皇宫里感谢打杂的活。他说昨晚宫里捉到了几名刺客,招认是沐王府小公爷的手下……” 沐剑声失声惊叫道:“什么?”右手一颤,手里的酒杯掉了下来,当的一声,碎成了几片。 韦小宝道:“我原也知道,沐王府是大明的大忠臣,派人去行刺鞑子皇帝也是有可能的。此刻听柳老爷子说了,才知道原来是大汉奸吴三桂的手下。那可饶他们不得,我马上去跟我那位小朋友说一声,大汉奸的手下,非要他们多吃点苦头不可。” 柳大洪道:“小兄弟,你那位朋友尊姓大名?在宫内担任什么职司?” 韦小宝摇头道:“他只是一个小厮,专门扫地,冲茶,跑跑腿的人,有什么尊姓大名了,人家都叫他小狗蛋。我本来叫小狗蛋偷偷那些好东西给他们吃,柳老爷子既然说他们是大汉奸的手下,那我可叫他拿刀子在他们的腿上多戳几刀,免得他们逃跑了,” 柳大洪道:“我也是揣测之词,做不得准。他们既然胆敢入宫行刺,那也是了不起的好汉子。韦香主如能托贵友照看一二,也是出于江湖上的义气。” 韦小宝一拍胸脯,说道:“这个容易。可惜刺客不是小公爷手下的兄弟,否则我设法去救出一个来,交给小公爷,一命换一命,那么徐大哥失手伤了白大哥的事,不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嘛。” 柳大洪向着沐剑声瞧了去,缓缓点头。沐剑声道:“我们不知道这些刺客是谁。但既敢去行刺鞑子皇帝,总是仁人义士,是咱们反清复明的同道。韦香主,你如能设法相救,不论成与不成,沐剑声永感大恩。徐三爷和白大哥的事,也一笔勾销。” 韦小宝笑道:“我那小狗蛋的朋友又没有本事,去救人那也难说的很。” 沐剑声道:“要到皇宫中救人自然千难万难,我们也不敢指望成功。但只要韦香主肯从中尽力,无论如何,大伙儿都同感大德。”顿了一顿,又道:“还有一件事,舍妹日前失踪,在下急得很。天地会众多朋友在京城交游广阔,如果能代为打听设法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韦小宝道:“这件事情容易办,小公爷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接着拱手告辞:“叨扰了,就此告辞。” 沐剑声道:“韦香主太客气了。在下恭送韦香主风少侠,和天机会众位兄弟的大驾。” 当下天地会群豪都离席而出。 大家都簇拥着风萧萧与韦小宝回到那四合院中。 樊纲最是性急,刚一进院子就问道:“风少侠,韦香主,你们那日急忙进宫就是为了今日之事吗?” 群豪大哗,纷纷交头接耳,他们大半都不知道此事。 风萧萧狠狠瞪了樊纲一眼说道:“我那是为了更重要的事,这件事情只是顺带。”又转头对群豪说道:“我随小宝进宫之事,在我没解禁之前,只有在座的人知道,不可再外传。” 玄贞道人上前拱手道:“风少侠,韦香主进宫救人之事只怕相当困难,不知需要多少人手。” 风萧萧笑道:“这件事已有九成把握,不需要多少人手,风险也不大,这全都是小宝的功劳。” 今日韦小宝的表现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天地会众人看向韦小宝的眼神中也多了尊敬。 韦小宝开口道:“钱老板,明天一早你抬两口死猪到御膳房,再到我屋里装了人,我装作发脾气,把你骂的狗血淋头,说你两口猪不好,逼你抬出宫去。” 钱老本拍掌大笑:“韦香主此计大妙,只要把人装进猪的身体里面,就可以运出宫了。” 众人听到原来人已经救到手,只待送出宫来就行了,都是大喜过望。 这时玄贞道人又说道:“风少侠,韦香主,徐天川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不能下地行走。我也已经把药店被监视的事情查清楚了,是平西王的狗腿子一个叫卢一峰的狗官,在徐天川与白氏双木争斗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才派人悄悄跟着受了重伤的徐天川,幸好风少侠处理妥当,我们才没有受到损失。” 风萧萧点点头道:“你叫徐大哥安心吧伤养好。”又转头对韦小宝说:“他既是平西王的人,你就去找吴应熊打断那卢一峰的狗腿。” 韦小宝笑道:“这事好办,我正好再去吓吓吴应熊那个小龟蛋。” 众人听了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问。风萧萧也不解释,带着韦小宝就回宫了。 没想到刚进屋,便有小太监过来找韦小宝,说皇帝正在等他,韦小宝只好先去见小皇帝。 而风萧萧走进里屋就看见两女再说悄悄话,便咳嗽一声道:“我回来了!” 沐剑屏红着脸,躲到床上去了,而方怡则是大大方方的向风萧萧行了一礼,道:“风少侠你回来了!桂公公呢?” 风萧萧道:“他被皇帝叫去了。”不再说话又开始练功。 等韦小宝回来已是深夜了,两女已睡。韦小宝把风萧萧拉到外屋低声道:“风大哥,小玄子要我去放走那几个沐王府的人,取得他们的信任,好一举擒获他们,我该怎么办?” 风萧萧笑道:“没关系,小皇帝只想确认一下刺客究竟是不是沐王府的人,抓不抓得到他并不是很在意。你把营救过程说的精彩些就行了。再说你就算救了人,他们立刻转移也很正常。” 韦小宝拍手称是,接着又道:“我已经见过被抓的那三个人了,不过方怡那小蹄子喜欢的刘一舟是个软骨头。我呸!” 风萧萧低头想了一下,说道:“想要那三人相信你是真的去救他们,还需要一件信物。你去问问方怡,看她有没有。” 两女被叫起来后,得知韦小宝已经见过被抓的三人后,都很是高兴。尤其是方怡得知刘一舟没事后,更是喜极而泣。韦小宝看她高兴的样子很是吃醋,非逼着方怡答应,如果他救出刘一舟,方怡就必须嫁给他。 而方怡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态,竟然答应下来,还发了毒誓。不过韦小宝得寸进尺,收了方怡做大老婆,还要收沐剑屏为小老婆,于是三人又打闹起来…… 风萧萧冷眼旁观,小郡主对韦小宝确有一份真情,但方怡就不一样了,可能有愤怒,有悲伤,有无奈,有感激,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关心,但绝没有爱。韦小宝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已经断绝了方怡爱上他的可能。而且方怡或许可以接受和她一起长大的小郡主,但绝不会容忍韦小宝有其她的女人。这就是方怡后来屡屡陷害他的原因,可惜后来最后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她再要强,也徒呼奈何。 风萧萧摇摇头,似想甩干净脑中的杂念。这时方怡也写了一封信交给韦小宝,让他用来取信于刘一舟三人。 正文 第十六章 复汉曙光 次日清晨,韦小宝调笑了两女几句,就出门准备按计划救走沐王府三人。 方怡和沐剑屏呆在屋里焦急的等待韦小宝回来。小郡主是焦急中带点期盼,她还是很相信韦小宝的。而方怡却是复杂的很,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正在苦闷时,忽然听见那个很少说话,只知道练功的风萧萧正在叫她的名字。 风萧萧叫了方怡几声,可似乎她正在发呆,并没有听见。还是小郡主推了她几下,她才回过神,疑惑道:“不知风少侠有何事?” 风萧萧道:“小宝只是小孩子脾气,见到喜欢的都想要占为己有。” 方怡低着头摇了摇道:“我已经发下毒誓了。”口中这么说,但却用手使劲攥着衣角。 风萧萧看着她的样子,在心里暗叹一口气,说道:“你如果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小宝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你会受不了的。再说小宝逼迫你的手段并不光明,所以那些誓言你不用放在心上。” 方怡低头哭了起来,小郡主凑过去张张嘴呐呐道:“师姐,原来你不喜欢小宝呀?那你怎么还答应做他的大……大那个什么呀?” 方怡只是哭着摇头。过了半晌她忽然抬起头,抹抹眼泪坚定道:“只要他救了刘师兄,我这辈子就跟着他了。” 风萧萧想一想说道:“你如果将来后悔,随时可以跟我说,我也会和小宝打好招呼。” 方怡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风萧萧,小声道:“谢谢你,风……风大哥。” 风萧萧摸摸耳垂笑着道:“方姐姐,我可没有你大。” 韦小宝中午就回来了,一进门就笑嘻嘻的嚷道:“大老婆、小老婆,老公我回来了,你们沐王府的那三人都已经出宫了。”两女都欢喜起来,也不管他占自己的便宜,都忙追问详细情况。 韦小宝大致说了一下,转过头道:“风大哥,太后那个老巫婆又派了几个人要带我去慈宁宫,幸好被我将什么就什么的,把放走沐王府三人的事情全都推到那几个太监身上去了。” 沐剑屏捂着嘴娇笑道:“是将计就计了。” 韦小宝嘴硬道:“我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要看你笑的样子,你笑起来真好看。” 沐剑屏红着脸道:“谁让你看了。” 风萧萧不理他们在那调笑,背着手来来回走了几步,道:“小宝,那太后已经慌了,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些。” 韦小宝点点头,又和两女又说了一阵话,起身道:“风大哥,我要出宫装作去找沐王府的样子给皇上看,你一起来吗?” 风萧萧点着头道:“当然,我最近要尽量跟着你。”说完转头给方怡使了个眼色,就和韦小宝出宫了。 出宫了以后走了一会儿,风萧萧道:“小宝停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韦小宝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风萧萧,道:“风大哥有什么事吗?” 风萧萧盯了韦小宝一会儿,突然问道:“你会不会帮小皇帝对付天地会?” 韦小宝被盯的浑身不自在,突然听到他如此问,大惊失色道:“当然不会。” 风萧萧收回目光点点头,道:“我相信你。” 韦小宝吐出一口气,道:“风大哥,你吓死我了。” 风萧萧又接着问:“那你会不会帮天地会对付小皇帝?” 韦小宝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道:“不会。” 风萧萧冷冷的看着他质问道:“如果他们都逼你呢?” 韦小宝愣了了半晌,脸色苍白不停冒冷汗,使劲摇摇头大声道:“为什么都要逼我,都逼我……我就不做了。” 风萧萧冷笑道:“你不希望别人逼你,你自己却喜欢逼别人。” 韦小宝缓过劲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疑惑道:“我没逼谁呀。” 风萧萧道:“方怡!我告诉方怡,如果她后悔了,我保证让她可以随时离开你。” 韦小宝沮丧的低头道:“那她肯定会和刘一舟那个小白脸跑了。” 风萧萧道:“刘一舟他活不长。” 韦小宝欢呼一声道:“我就知道风大哥会向着我的。”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现在我保证方怡能离开,以后一样会保证你也能离开。” 韦小宝点点头道:“风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啦。” 风萧萧点头道:“走吧。”然后边走边问了下韦小宝救人的经过。 原来韦小宝是找侍卫要了些蒙汗药,把所有人都叫去,在牢房旁喝酒吃饭,想要把把人都迷倒。正好有几名太监奉太后的旨意,要韦小宝去见她。他灵机一动,便拉着那几名太监喝了杯酒。把所有人都迷倒后,把那些太监杀了后,用化尸粉化掉,把劫狱的罪名嫁祸给他们。等到钱老本按照约定来送猪肉时,就让三人假扮成侍卫,他又装作挑剔钱老本猪肉不好,让三人押着他出了宫。 正说着两人走到了北京天桥附近,准备去茶楼联系青木堂的人。忽听得咳嗽一声,有个人挨进身来,弓腰曲背,满头白发,正是“八臂猿猴”徐天川。他向两人使个眼色,转身便走。两人跟在他后面。来到僻静之处,徐天川道:“风少侠,韦香主,天大的喜事。总舵主到了!” 风萧萧喜道:“太好了,总舵主几时到的?” 徐天川答道:“是昨晚到的,要我设法通知风少侠和韦香主,即刻去和他老人家见面。” 两人跟着徐天川到了青木堂的一处落脚点,还没进胡同,便见天地会弟兄们散在街边巷口,给总舵主把风。进屋之后,一道道门也都有人把守。来到后厅,只见陈近南居中而坐,正和关安基,樊纲,玄贞道人等人说话。韦小宝抢上前去,拜伏在地,叫道:“师父,你老人家来啦,可想煞弟子了。” 陈近南笑道:“好,好,好孩子,大家都很夸奖你呢。” 风萧萧也躬身行了一礼,道:“总舵主好。” 陈近南把风萧萧扶起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都听他们说了,最近发生了不少事,你处理的都很好,特别是小宝,让你操心了。” 风萧萧笑道:“我也是每日如履薄冰,总舵主既然来了,我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这时有守门的弟兄告知沐王府来拜山。风萧萧想到,等下肯定又要因为哪个大明皇帝为正统争起来,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些腻歪。忙起身道:“总舵主,我有点疲倦,想去休息一下。” 陈近南虽然有些奇怪,但风萧萧毕竟只是客卿,去留自由。便道:“那风少侠就进去休息一下,晚些再来找你。” 风萧萧点点头和天地会群雄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到了厢房就开始练功,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时辰,陈近南派人来找他。 风萧萧进门向陈近南行了一礼。 陈近南让他坐下,道:“我看风少侠刚才并无疲倦之色,为何不想见沐王府的人。” 风萧萧讥讽的笑了笑,说道:“你们肯定为哪个皇帝是正统吵了起来吧。” 陈近南听到他如此说,也不由苦笑道:“风少侠说的不错,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们和沐王府定下誓约,谁先杀吴三桂,就听从谁的号令。” 风萧萧想了想,道:“这个目前不用考虑,吴三桂带兵几十年,绝不是武功高就能杀掉的,还是要看时机。” 陈近南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道:“风少侠你急传我过来,到底所谓何事?” 风萧萧把经书和碎羊皮掏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答道:“我发现了四十二章经。” 陈近南看向那两本经书说道:“我也听说过此事,说是关系到满清鞑子的龙脉和宝藏,难道确有其事?” 风萧萧指着碎羊皮,道:“这就是从两部经书的夹层中取出来的。有八本就可以凑成一张完整的地图。龙脉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但是宝藏却可以武装士兵。” 陈近南翻看着碎羊皮有些兴奋,道:“满清鞑子当年烧杀抢虐,聚集了大量财宝。这龙脉宝藏又是鞑子为防止图谋中原失败,为东山再起而准备的,应该会非常丰厚。取得了它,我们起事的把握又会大上了许多。风少侠可知其他经书的所在?” 风萧萧道:“太后应该有几本。前几天小宝向我求助,说太后想杀他。我便偷偷入宫,乘太后来偷袭小宝时打伤了她。可是我发现她用得是神龙岛的化骨绵掌,且功力深厚。后来她又派人暗杀小宝,我打死那人后,就搜出了这本经书,而另一本是小宝之前得到的。” 陈近南惊讶道:“太后竟然会化骨绵掌,还要杀小宝。” 风萧萧点头道:“她已被我打成了残废。不过我怀疑太后是神龙岛的人假扮的,他们的目的应该也是经书。而且凭太后的权势,肯定已经收集了不少。神龙岛高手如云,肯定不只太后一人在宫中,所以我才一直跟着小宝。” 陈近南垂头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定是这样,不然无法解释太后为何拥有深厚的神龙岛武功,而且只是暗杀小宝。肯定是怕如果事情闹大了,被满清皇帝发现她假冒的身份。” 风萧萧点点头接着讲道:“如果要去抢太后手中的经书,就会和神龙岛发生冲突。这也是我在宫中多天,却没有去找太后的原因。” 陈近南低着头,仔细盘算了一下,道:“如果能拿到宝藏,至少可以让我们少奋斗很多年。值得去冒这个险,你放手去做吧。我会提醒大家小心神龙岛的。” 风萧萧点头表示知道了,又提醒道:“总舵主,经书的事就不要外传了,拥有四十二章经的人,一定会藏的很隐蔽,用普通的方法肯定找不到有用的消息,还会打草惊蛇。不如把这事交我和小宝。” 陈近南点头表示认同,又赞道:“风少侠思维缜密,行事稳妥,小宝这次能救出沐王府的人,立下大功,想来少侠也出了不少力。” 风萧萧大笑道:“总舵主,你这回可走眼了,这件事全都是小宝一人做的,我在皇宫行动不便,根本没帮上忙。以小宝的身份地位,以后肯定还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陈近南也笑了起来,道:“风少侠说的不错,看来我们谋划的方向是正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开始挑动吴三桂造反。” 风萧萧摇摇头,道:“小皇帝很聪明,在他实力不够时,是不会动吴三桂的。我们还是要努力发展自己,等候时机再一举发动。” 陈近南笑道:“多年的奔波,现在终于看见了曙光。真是多亏风少侠了。” 正文 第十七章 误入陷阱 风萧萧笑了笑道:“不知道我师姐到哪了?” 陈近南想了想说道:“算算时间,何姑娘应该已经见到了袁大侠了,等她回到中原,风兄弟就可以正式加入天地会了。而冯大侠已经找到,正在河间府,那里正属你青木堂管辖。你过去后,可以联系那里的弟兄,他们会带你去见他。” 风萧萧摆摆手道:“现在小宝很危险,过了一段时间才能去找他。” 陈近南道:“小宝的事多亏风少侠了,他不能在宫外久待,你和他快入宫吧。” 风萧萧点点头便起身去找韦小宝。 两人回到宫中住处,天色已经有些发黑。风萧萧进屋而韦小宝则去向康熙复命。两女见他进来,打了声招呼。风萧萧点点头,进里屋找出一套侍卫服,走到外屋换上。又进里屋说道:“方姑娘,你的事我已和小宝打了招呼。” 方怡舒心一笑道:“谢谢风大哥。” 小郡主见风萧萧换了身侍卫服感到有些奇怪,问到:“风大哥,你穿这一套丑衣服做什么呀?” 方怡正解开了心结正在高兴,听到沐剑屏如此说,才发现他不但换了衣服,还拿了一把金色的剑,也开口问道:“是呀,风大哥,是不是皇宫里出了什么事?” 风萧萧摇摇头道:“方姑娘,我比你年纪小,你不要叫我大哥。”看见方怡轻笑摇头,无奈的摸摸耳垂,道:“我等下要去办点事,晚上如果有响动,你们不要出声,也不要乱跑。” 看见两女点了头。风萧萧就铺了块布在地上,盘坐在上面练静心诀。想等到晚上去找太后要四十二章经。 等到天色完全变黑,风萧萧刚准备起身出门,就听见有两人向房门走来。风萧萧听出一人脚步很轻,应该轻功不错,另一人该是韦小宝。 风萧萧扭头对正在床上聊天的两女低声道:“不要出声,有些不对劲,你们躲到床下去,动作轻一些。”说完后他屏气提功,一个飞掠,直接窜出窗去,脚掂地一跳,轻轻的落到墙角。伸头看向房门方向,就看见一个肥的像猪一样的宫女,正掐着韦小宝的脖子叫他开门。 韦小宝打开房门,却没见到风萧萧,有些奇怪,想道:“风大哥应该可以听见那肥猪的脚步声啊?难道在睡觉?我说话大点声把他吵醒。”转身对那肥宫女大声道:“臭婆娘,我就说屋里没人吧,你还掐着我做什么。大肥猪,你这般折磨我,终有一日,我叫你不得好死。” 那肥宫女笑道:“你且管好自己会不会死吧,带我到里屋看看。” 韦小宝叫道:“你以为太后待你很好吗?你杀了我之后,太后也必杀了你灭口。” 这句话似乎说中柳燕的心事。她一呆,随即用力在他背上一推。韦小宝立足不定,冲进屋去。 就在这时,风萧萧一个大步,直接就冲到那肥宫女背后,根本没等她有反应,直接一拳打穿了她。 韦小宝这时还在骂个不停,就听见后面有响动。忙转头一看,就见到那柳燕铁青着脸瞪着他,胸口透出一个拳头。韦小宝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欢喜道:“风大哥!”果然看见风萧萧缓缓拔出拳头,并把柳燕推到在地,然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风萧萧对韦小宝说道:“先搜搜她,然后用化尸粉把她化掉,我进去洗洗手。” 韦小宝点点头,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把柳燕翻了个面,让她脸朝上。然后抬手就给了那她一巴掌,得意洋洋的骂道:“死肥猪。刚才我就说过你不得好死,现在不就应验了么。”可是见她瞪大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又有些害怕,不敢再打她。马马虎虎的搜了一下就把给她化了,然后用水冲干净。 风萧萧进了里屋,看见方怡正半蹲着身子,把小郡主从床下拉出来。沐剑屏刚露出头就发现风萧萧他半身鲜血的看向她,骇得全身发抖,把头死死埋进方怡怀里。 方怡将她抱起放到床上,转身说道:“风大哥,没什么事了吧,我去给你打盆水。”不一会儿,她就端了一盆水进来,风萧萧洗了一下手,不自主的扭了几下身子,觉得身上满是鲜血很不舒服。 这时方怡又找了一套侍卫服,双手捧着说道:“风大哥换套衣服吧,你这样小郡主都不敢看你呢。” 风萧萧看了眼用被子蒙着头的沐剑屏,接过衣服,道了声谢,冲着沐剑屏笑道:“我很可怕吗?”不等她回答就出去了。 到外屋看见韦小宝捂着鼻子,正在往地上泼水,他看见风萧萧出来说道:“没搜到什么……”才说了几个字,觉得味道难闻,忙闭嘴摇摇头。等风萧萧换好衣服两人一起进屋,四个人围坐着,听韦小宝讲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刚才皇帝带韦小宝去了慈宁宫,太后向小皇帝讨要韦小宝来伺候她,小皇帝只好同意。等小皇帝走后,太后正准备杀了他,韦小宝急中生智,说瑞栋的四十二章经在他手上。太后逼问经书的下落,韦小宝则说经书在他房中,太后就问起当日打伤她的是谁。而韦小宝则胡扯一通,说是海大富的鬼魂作祟什么的。谁知从后面走出一个奇丑的宫女,一开口韦小宝就知道他是男人假扮的,他竟然指责太后不肯尽力找经书,还故意打断自己的手,编造一个武功高手出来推卸责任,并要柳燕带着韦小宝来这里拿经书。并且还说,柳燕轻功很好,真碰到武功高手,再不济也可以跑掉。 说完后韦小宝疑惑道:“风大哥,难道那假扮宫女的男人就是那个什么岛的。” 风萧萧点点头,并暗赞韦小宝聪明,他说的这番话掐头去尾。两女毕竟是沐王府的人,不能让他们知道太多。 风萧萧站起身对韦小宝说道:“你现在带我去慈宁宫。”拿起金蛇剑,转头对两女到:“你们俩等我回来再睡,自己小心些。”说着把从柳燕身上搜到的匕首交给沐剑屏,道:“你用这个防身。”又转向方怡吩咐道:“你也把剑拿出来,好好保护小郡主。” 小郡主红着脸对韦小宝嘱咐道:“小……小宝,你要小小心些,我……我等你回来。” 方怡也一脸担心的对韦小宝说道:“你记得躲在风大哥身后。”然后看向风萧萧低声道:“风大哥你也小心些。” 韦小宝嘻嘻一笑,说道:“风大哥武功厉害得很,你们乖乖等着我回来一起睡觉。”两女都红着脸啐了他一口。 风萧萧看他们说完话,就拉着韦小宝走了,路上遇过几批侍卫,两人都躲开了。躲躲停停,差不多一刻钟,就来到了慈宁宫旁的假山里。 风萧萧对韦小宝说道:“有点不对劲,这么大的慈宁宫怎么没有侍卫把守?” 韦小宝笑道:“那个老妖婆老是说她喜欢清静,所以侍卫都在外围,就连宫女太监都很少。” 风萧萧点点头,带着韦小宝到了慈宁宫窗台下,两人偷偷望向殿内。 只见太后侧身坐在椅子上,一个宫女双手负在身后,在房中踱步,此外再无他人。那宫女转过身来说道:“不等了,我去瞧瞧。”一开口风萧萧就知道,这人是那假扮宫女的男人。 太后道:“我都说了,那人武功高的很,阿燕肯定是被他杀了。” 那假宫女冷笑道:“不是你和柳燕合起来搞什么古怪吧。” 太后道:“你要是不放心,你去找她就是了。” 那宫女道:“你和我一起去,免得以后有些事情说不清楚。” 太后点点头,走到床边,单手掀开被子,又揭起一块木板,烛光一闪,手中已多了一柄短剑,放入怀中。 风萧萧怕他们过去后发现方怡和沐剑屏,连忙拍拍韦小宝,给他做了个手势,叫他不要动,自己则拔出金蛇剑,飞身闪入到慈宁宫里面。 刚一进去风萧萧就发现情况不对,太后和那假宫女双双站在宫殿门口,正看着他冷笑。 风萧萧忙举剑侧立,屏气凝神,观察四周。太后冷笑一声,拉动了一根绳子。风萧萧立刻感觉到慈宁宫后面有一群人在快速接近。 不能再等了,风萧萧平举长剑在胸前,快步向两人冲去。只见那假宫女忽然“唰”的一声,丢出一把牛毛针,太后则向另一边跑去。 风萧萧赶忙停步,把金蛇剑一抖,闪出一片金光,只听一片“叮叮”的声响,将牛毛针全都挡了下来。 那假宫女惊讶道:“果然厉害。”左右开弓,一前一后又撒出两把。风萧萧一个侧移,闪开大部分,又是一阵金色的剑光,把剩下的牛毛针劈落。可是这时已有十几个宫女冲了出来,护在了那假宫女身前。太后也缓缓走了过来,她断了一只手臂武功大损,不敢直接面对风萧萧,所以刚才双方一交手她就跑开了,现在看见援手已到,这才又走了过来。 风萧萧仔细打量着,一共十二人,都做宫女打扮,手中拿的武器长短不一,有剑有刀。风萧萧看了一下后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来的?” 那宫女抬手一指太后,笑道:“她说有个高手我还不信,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带了些人来。听她说你听力惊人,便让他们藏在后面。而我在每个窗台下面都绑了绳子埋在浮土里,只要有人踩上……”说到这里指了指刚才风萧萧所站的窗台上面。 风萧萧抬头看去,果然有根绳子连着一副有些歪的画。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八章 慈宁宫大战 风萧萧赞道:“阁下好手段,佩服!” 太后突然开口道:“阁下武功高强,又是如此年轻,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教出来的。” 风萧萧冷笑道:“你们以为吃定我了?记住了,我叫风萧萧!”话音刚落,他就闪身直冲,一剑直直刺入了对面那人的眼睛,接着收剑扭身。看见这群人都围攻过来,便把剑横着一拖,带出一条金色的剑光,弯弯曲曲像一条金色的长蛇在不住的扭动。只听见急速的“当当”几声响,格开了几柄长剑和一把刀。那几人都拿捏不住武器,忙向后退去。 风萧萧却直接冲上前去,“砰”的一拳轰穿了那使刀之人的胸膛,然后猛地转身,拖着他的尸体横向往后一转,将尸体甩了出去。不但撞开了从旁边攻来的几人,还挡住了背后砍来的四五件武器。 后面那几人被撞来的尸体挡住,看不见风萧萧,都忙着躲开。却突然听见那假宫女一声暴喝:“小心!”,那几人就看见风萧萧突然从尸体背后转出,一片金光闪过,全都被他断去了生机。 风萧萧刺死这几人后,突地一个提气,脚下猛踩,一个飞身冲到了两个使刀的人身前。那两人大惊,挥刀向前砍去。风萧萧一个矮身闪开一刀,挥剑劈断那人的脖子。然后左手往下一劈,打断了另一人的拿刀的手臂。那人抓住断掉的手臂“啊啊”的惨叫不止,风萧萧抬起一脚“砰”的一声将他踹到了旁边的墙上。 剩下的四个人这时已追到风萧萧身后,而那宫女在风萧萧身侧猛地撒出了一把牛毛针。风萧萧无奈之下,只好运功向后急退,躲开了牛毛针。身后那四人见风萧萧背着向他们冲来,都是大喜,忙挥起武器,向他背后攻去。 风萧萧忽然急停,又突然向前冲去,同时身体向后猛转,一剑削断身后那人的武器,一道血痕从那人脸上浮起,被这剑直接劈死。 那宫女这时向风萧萧身侧冲来,而另外三人也挥着手中的武器已经攻到他身前。风萧萧提剑连刺三下,那三人手腕纷纷中剑,再也把持不住武器,全都掉到了地上,同时左手运劲成拳,和假宫女对了一掌。假宫女“哇”的一声被打飞出去,而风萧萧也喷了一口血,勉强提剑刺死了那失去武器的三人。 风萧萧拖着剑,向假宫女走去,却见他口中血流不止,头套也已经掉了,露出了里面的光头。风萧萧一剑刺入了他的喉咙,然后转头四望,地上一片尸体,却没发现太后。赶忙向窗台走去,想看看韦小宝有没有事。忽然一柄匕首向风萧萧背部飞去,有两人喊道:“小心背后!”风萧萧猛然横移,躲开了偷袭,但是牵动了伤势,又吐出了一口血。 太后原本笃定的看着十二人围攻风萧萧,哪知不到一会的功夫,就被他杀死了六七人。她大惊之下,偷偷往门外跑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假宫女和风萧萧对了一掌。 太后见风萧萧喷出了一口鲜血,有些迟疑不决,就偷偷躲在门外,看有没有机会偷袭。而风萧萧受了内伤,感觉不灵敏,竟没有发现她。 太后发现风萧萧背向自己向窗台走去,就想要趁机偷袭他。可是又不敢近身,于是干脆掷出了匕首,哪知却被人喊破。她大骇之下正准备转身逃跑,却又看见风萧萧虽躲开了匕首,却吐出一口血瘫坐在地上。 太后心中大喜,忙冲进宫殿,准备杀了这个武功高的吓人的大敌,要不然她以后睡觉都不敢闭眼。那知刚进入宫殿,从窗外闪进一个绿衣宫女,手提短刀向她攻来。她勉强闪了几下,便知道自己武功大损,不是那绿衣宫女的对手。忙用脚猛一点地,闪开攻来的一刀,向后跑去,那绿衣宫女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韦小宝连忙跳了进来,扶起风萧萧叫道:“风大哥,你没事吧?” 风萧萧急切的说道:“你去找找床上的暗格里有没有四十二章经,快去,我运一下功就好了。”说完勉强盘膝坐下,开始运起静心诀。 风萧萧运功聚集了一下内力,感觉能勉强运起轻功了,就睁开了眼睛。看见韦小宝和刚才那个绿衣宫女正关切的看着他。 那绿衣宫女看见风萧萧睁开眼睛拱了拱手赞道:“在下陶宫娥,阁下真是好功夫!” 风萧萧笑了笑刚准备说话,忽听见门口有人叫道:“来人啊,有刺客!”声音半男半女,是个太监。 陶宫娥冲前几步,左手挥出,噗的一响,跟着啊的一声惨叫,那太监身中暗器,扑的倒了。 风萧萧一指韦小宝,急切道:“陶大姐,你把他带上,我们快走。” 陶宫娥点头说道:“跟我来!”,左手便揽起韦小宝的腰,将他横着提起,向北急奔,风萧萧连忙起身跟着她。这陶宫娥身子纤细,提着韦小宝,快步而走,如提婴儿毫不费力。 风萧萧赞道:“好轻功!”陶宫娥很是熟悉这里,跟着她东转西绕,不一会儿,便到了一处极为僻静的小广场。 风萧萧看见陶宫娥停了下来转向他,便行了一礼,说道:“在下风萧萧,救命之恩,容当后报。”然后又指向韦小宝道:“他是我的小兄弟叫小桂子。” 陶宫娥“啊”了一声道:“原来是手擒鳌拜,皇上最得宠的小桂子公公。” 韦小宝微笑道:“不敢!” 陶宫娥问道:“风兄弟,你们是来杀太后吗?” 风萧萧道:“不错!陶大姐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想了想,记得陶宫娥是阿九的人,对她很是忠心,就接着说道:“不敢隐瞒,在下是天地会客卿。” 陶宫娥又“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反清复明的义士。” 风萧萧道:“不知陶大姐为何也在太**中,那太后死了吗?” 陶宫娥道:“我没追上他,被她跑了。”顿了一下说:“我是来找经书的。” 风萧萧道:“可是是四十二章经?” 陶宫娥惊讶道:“你也知道这部经书?” 风萧萧到:“知道,我还发现经书里有夹层,划开之后,里面有些羊皮纸,拼起来就是地图的一部分。只要凑全八本,就可以发现大清龙脉与宝藏。” 韦小宝听到这里“啊”了一声,转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陶宫娥点头道:“不错,我师傅当年也这么说,只不过她并不知道书里面还有羊皮纸。” 风萧萧问道:“不知道,陶大姐怎么入的宫?现在太后认得了你,怕是宫里呆不了了。” 陶宫娥想了半晌道:“风兄弟、桂公公,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姓陶,闱名叫做红英,从十二岁就如了宫,第二年就服侍公主。” 风萧萧忙问道:“是哪位公主?” 陶红英道:“是我大明崇祯皇帝陛下的长公主。” 风萧萧急道:“可是长平公主?” 陶红英点点头奇道:“想不到你也知道?” 风萧萧道:“我们天地会人手众多,知道的自然不少。陶大姐,既然不能呆在宫里,不如和我回天地会。” 陶红英想了想说道:“我一辈子都待在宫中,出了宫也不知去哪。好,我就跟你们走。” 风萧萧一指韦小宝道:“还麻烦陶大姐带上他,让他指路,先回我们的住处。” 韦小宝低着头一直在想事,听到风萧萧如此说,就点点头,让陶红英再次揽着他。 一行人左躲右闪总算回到了屋里,一进屋发现两女早已吓得魂不守舍。 沐剑屏问道:“为什么打锣?是来拿我们的吗?” 风萧萧说道:“没事,我再慈宁宫被太后带人埋伏了,多亏这位陶大姐才能脱身。”两女这才发现风萧萧全身是血,连嘴角也有。 方怡忙问道:“风大哥你受伤了?” 风萧萧点点头说道:“不是很重,但要修养十几天。” 这时韦小宝突然说道:“我去找皇帝,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在场,皇帝会起疑心的。” 风萧萧死死盯着韦小宝说道:“那本经书的事,谁也不能说。” 韦小宝颓然点点头,也没和两女打招呼,转身就出去了。 沐剑屏见韦小宝没理她,有些难过,但还是关心道:“小宝他没受伤吧?” 风萧萧摇摇头,然后对三人说道:“我要运功调理一下伤势。你们休息吧,今天不会有事了。” 陶红英问道:“那太后会不会来捉我们?” 风萧萧道:“她解释不清楚为什么要捉我们,也不敢让我们被捉。” 陶红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方怡出去打了盆水,又拿来一套侍卫服,说道:“风大哥,你洗洗吧。” 风萧萧笑道:“谢谢!” 三人休息,一人打坐,直到天蒙蒙亮,韦小宝才回来。风萧萧低声让他交出昨晚在慈宁宫暗格里的经书,韦小宝无奈,只得给他一本。风萧萧笑眯眯的盯着他,他可是记得太后有三本的。而韦小宝刚想再只拿出一本,却看见风萧萧收敛了笑容,知道如果再骗他,自己绝没好果子吃,只好又掏出了两本。 风萧萧笑着拍了拍韦小宝的肩膀,拔剑取出碎羊皮,并把经书还给他,然后才叫醒三人,接着一起跟着韦小宝出宫。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九章 以武压人 韦小宝带着风萧萧四人,从禁宫后门神武门出宫,遇见的侍卫太监全都一路的讨好巴结,却没一人敢多问一句。 方怡出得宫来,连走出百余步后,回头向宫门望了一眼,百感交集,真是隔世为人。 走了一会儿,韦小宝就雇了几顶轿子,走了一半下轿,又换了几顶。在离青木堂的一处据点有两条胡同的地方下轿。风萧萧点点头暗道:“韦小宝行事稳重多了。” 韦小宝对沐剑屏和方怡说道:“你们沐王府的朋友昨天都出城去了,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 方怡问道:“你……你今后要去哪里?” 韦小宝偷偷看了一眼风萧萧道:“我不敢在京城多待,准备去一趟山西,等事态平息后,再赶回来。” 方怡道:“我们在河北石家庄有个好朋友,你……如不嫌弃,便同……同去暂避一时可好?” 沐剑屏忙接口道:“好啊,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大家使自己人。三个人一起赶路也热闹些。” 风萧萧咳嗽一声,笑道:“小郡主,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沐剑屏笑道:“我知道你是天地会的,不会和我们走的。” 韦小宝这时想道:“自己要去见小玄子的爹,可不能让风大哥跟着,否者他定会将老皇上给捉起来,那我可就真对不起小玄子了!”想到这里他便道:“你们身上有伤,两个姑娘家赶路不便,干脆要风大哥一路护送你们前去,风大哥你看可好?”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看着韦小宝,看得他全身冒汗,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他,不过风大哥从来都顺着自己,应该会答应。 果然,风萧萧终究还是点点头说道:“我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有几层功力在身,足以应对小蟊贼了,我送她们过去就是了。”转身对陶红英说道:“陶大姐,你和小宝走吧,他会把你带到天地会的。” 韦小宝感激的看看了风萧萧一眼,又转头道:“陶大姐,你跟我来吧。” 风萧萧带着两女,雇了辆马车,一路向石家庄行去。没想到出城不久,在茶棚休息时,就碰到了吴立身、敖彪、刘一舟一行三人。 他们沐王府五人见面,自是一阵欢喜。方怡向三人介绍了风萧萧,双方互相一阵客套后,就坐下来喝茶聊天。 三人闲聊了一阵,风萧萧才知道,原来他们三人在清宫中虽受到酷刑,但没伤到筋骨,也雇了辆大车,准备去石家庄养伤。 风萧萧便和他们说道,自己受桂公公委托要把两女送到石家庄,虽然遇见了你们三人,但是都有伤在身,自己也不敢违了桂公公的意思,还是想把几人一同送过去。 吴立身和敖彪听风萧萧如此说,也都表示感谢。刘一舟却得知风萧萧与方怡在宫中日夜朝夕相处,两人现在说话交谈,语气之中也透着亲热。他心机浅薄,心中不满,脸上就流露了一丝敌意。 之后一路行来,方怡对刘一舟一直是不冷不热,除了见面时叫一声刘师哥,此后便十分冷淡,对他再也不理不睬。刘一舟几次三番想拉他到一旁说些知心话,方怡总是陪着沐剑屏不肯离开,被逼急了干脆说道:“刘师兄,从今以后,我们两人只是师兄妹的情分,除此之外,什么也不用想。” 刘一舟想找方怡讨个原因,但方怡却不理他。刘一舟看风萧萧与方怡和沐剑屏两人一路上又说有笑,大怒之下便上前挑衅。 风萧萧轻描淡写的一抬手就将他丢了出去,撇了他一眼,警告道:“小子,你如再来烦我,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外号是怎么来的。” 刘一舟被掀到了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浑身上下酸软无比,这才想起风萧萧有着“一拳破天”的外号,见他双眼精光四射,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顿时吓得胆颤心惊,垂着头,不敢再去招惹他。而风萧萧修养了几天,伤势也已好了大半,心情大好,心下也另有算计,现下并不想与他多计较。 直到几天后的晚上,刘一舟偷听方怡与沐剑屏谈话,这才知道方怡已发下重誓,要嫁给韦小宝。又听得韦小宝正在前去山西。妒火中烧的刘一舟忽然出声叫道:“我要去杀了他!”便跑到前院,牵了一匹马冲出客栈。剩余几人听说此事都是大急,赶着马车就去追他。 风萧萧则牵了一匹马,对沐王府四人说道:“坐车太慢,我先骑马赶过去救人。”四人也是大急,便要他快去,他们则跟在后面。 风萧萧虽比刘一舟晚走了一会儿,但是不用向刘一舟一般,每碰到单行的大车就停下来问上一问,所以不久后就追上了他。风萧萧也不急着拦住他,就在后面慢慢跟着。 直到看见刘一舟截住了韦小宝,风萧萧这才猛抽几鞭,加速往前赶。刘一舟为了让韦小宝的马车停下来,大怒之下,连剑带鞘的将车夫打不住的求饶。待车一停,就拔剑在手,准备杀了情敌韦小宝。 而风萧萧这时冲了上来,将金蛇剑拔出,向前轻轻一掷,转眼间便刺穿了刘一舟的胸膛。 韦小宝被刘一舟的举动吓得惊慌失措,正准备用匕首刺马屁股,让它吃痛之下快跑。那知忽然看到刘一舟的胸膛透出一把金色的剑尖。转头一看,就发现风萧萧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韦小宝记起风萧萧曾经说过刘一舟活不长,可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风萧萧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但是一口咬定,是他看见刘一舟拔剑要杀韦小宝,这才掷出金蛇剑杀了他。 韦小宝一听就心领神会,拉住车夫做证人,还给了他一大锭银子。然后两人在路旁等着沐王府四人追来。 风萧萧乘着车夫不注意,拿起刘一舟的剑,往韦小宝的手臂上划了一下,把伤口拉的大大的,流了不少血,将衣服都染红了,可韦小宝甚至没感到疼痛。他一脸钦佩的看着风萧萧,心下谨记:风大哥这一招定要学来。 不久沐王府四人赶来,看见刘一舟的尸体皆是大惊失色,吴立身转身质问道:“风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风萧萧却皱眉大吼道:“我还要问问你们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刘一舟竟然敢杀我们天地会的香主?”抬手指着车夫道:“我刚赶到这里,便看见那刘一舟这厮竟然毒打车夫。”又指向韦小宝被血浸透的衣服道:“又举剑砍向韦香主,要不是他用手挡了一下,现在早已经死了。” 方怡和沐剑屏这才知道原来韦小宝是天地会的香主,一脸惊讶的看着他。而吴立身和敖彪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风萧萧又道:“幸好车夫当时也在场,要不然我真是百口莫辩。” 吴立身和敖彪两人便把车夫拉到一边盘问。方怡看了看韦小宝,又转头盯着风萧萧说道:“我知道风少侠武功高强,应该可以不用杀刘……他……就可以制服他。” 风萧萧微微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做回忆状说道:“当时,我离他们还有十几步,而刘一舟这厮已经砍了小宝一剑,我无奈之下只好将剑掷出,本想打掉他的剑。谁曾想他又向前挺剑刺向小宝,我这剑便刺入了他的胸膛。”然后低头死死盯着方怡,怒喝道:“小宝是我兄弟,当时太后不过打了他一掌,我就冲过去杀了她十三人,打断她两条胳臂。难道你觉得我会故意杀了刘一舟这厮,而不敢承认?” 韦小宝在心里佩服的五体投地,而方怡被风萧萧的眼神盯的喘不过气,就连吴立身和敖彪两人,也是满脸怒其不争的神色,看着刘一舟的尸体不住的摇头叹息。 一行人呆站了一会儿,吴立身和敖彪走上前来,行礼道:“韦香主,这次是我们沐王府的过失!刘一舟这畜生,恩将仇报,竟然要杀韦香主,实在是猪狗不如。不过人死如灯灭,还望韦香主不要再见怪。” 韦小宝心中暗喜,但却摇摇头淡淡说道:“他人都死了,算了!” 两人又走到风萧萧跟前,行了一礼道:“刘一舟这畜生死得好,沐王府绝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找风少侠麻烦的。” 风萧萧听两人的语气就知道他们心里有些愤忿,可能还存了报复的心思,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我和方怡、沐剑屏交好,你猜我会不会杀了你们灭口,敢找我麻烦?”转身又重重的“哼”了一声。 两人这才想起江湖传言,眼前这人喜欢动辄就把人打穿,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武功又高的离谱,他们绝不是对手。两人怕他真的恶向胆边生,要杀他们灭口,连忙闭口不言,不敢再多话。 突然间一阵东北风吹过,半空中飘下一阵黄豆般的雨点。 韦小宝的车是单人的,方怡和沐剑屏只好和韦小宝挤一起。而吴立身他们是板车,无法挡雨。 众人沿着大道赶着车向前走去,希望找到一个落脚点避一下大雨。行了一会到了一条河旁,看见河的上游半里处有座小屋。众人急忙赶过去。 到了近处一看,却发现只是一座东倒西歪的破庙,但总是可以避雨的地方。 众人在庙里生了堆火。庙里有点漏水,韦小宝借口他坐的地方漏水,硬是挤到方怡和沐剑屏中间坐下。两人虽然死了师兄很是难过,但也没有推开他,沐剑屏更是差点靠到了韦小宝怀里。 风萧萧一人一边打坐,也不去理他们。这时雨渐渐大了起来,头顶上掉下几片瓦来,这座破庙早已朽败,给大雨一侵,被风一吹,登时坚持不住,一根根椽子和瓦片纷纷掉了下来。 风萧萧大声叫道:“不好,这庙要塌了,快出去!”,众人忙奔出去,出门没走几步,庙便塌了。 便在此时,只听得马蹄声响,众人看见十几人骑马向这里奔来,天色很黑,看不清楚人的样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啊哟,本来有座小庙,可以躲雨,偏偏又倒了。” 另一人大声问道:“喂,老乡,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吴立身道:“我们在这躲雨,庙塌了下来,险些给压死。” 那群人骂了一阵老天爷,有一汉子却说,附近不远处有做鬼宅可以躲雨。那群人纷纷嚷道:“鬼有什么好怕的。”便骑马奔了过去。 风萧萧等也紧跟着赶着车过去,只有那车夫说什么也不去。韦小宝只好又给了他一锭银子,打发他走了。 到了那鬼宅近处,看见的是黑沉沉的一片屋子。那群人叫嚷了半天,见没人开门,便有人跳了进去,打开了大门,那群人一拥而入,风萧萧六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正文 第二十章 神龙教众 一行人进去后打着了烛火,发现桌椅板凳都很气派,看起来也很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打扫一般。 那群汉子在屋里大呼小叫,就是没有应声,慢慢的众人都安静下来,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风萧萧却听到屋子四周有人在走动,轻功很好。但其他人都不像他一样感觉这么灵敏,都没有听到动静。 一名白发老者四下打量了一会儿,转身问道:“你们几位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么?” 吴立身道:“在下姓吴,这里有几个是家人,有的是亲戚,要去山西探亲,不想遇到了这场大雨,大官爷贵姓?” 老者点点头,看见他们六人中有小孩,又有女子,也就没起疑心。却不回他话,只是说道:“这屋子可有点古怪。” 又有一名汉子喊了片刻,仍是无人回答。那老者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点了六个人去后面查看一下。那六人便拔出兵器缓缓向后面走去,屋里众人不时听见踢门喝问的声音传来。 那老者想了想,又叫另外四人去找些木柴,点起火把,也去后面去瞧瞧。而吴立身等六人则坐在大厅门口,默默看着这群人行动,谁也不说话。 风萧萧瞧见厅内还有八人,心里清楚他们八成就是神龙岛的人,看起来大部分人武功都不怎么样,只有那老者勉强还算高手。 韦小宝这时忍不住问道:“姐姐,这里有没有鬼?” 方怡从衣襟底下伸出手去,握住了韦小宝的手,说道:“人怕鬼,鬼更怕人呢。一有火光,鬼都逃走了。” 只听得脚步声传来,先去后面查看的六名汉子回来了,脸上神情古怪,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原来后面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床上有被褥,地上有鞋子,柜子里有衣服,就是没有人,而且都是女人的东西。 突然听见后进去的四人怪声大叫,那老者一跃而起,正要抢到后面去接应,那四人已奔入大厅,手中火把却已熄灭,叫道:“死人,死人真多。”缓了一下后,才慢慢说了起来,原来东面的一间屋子里都是灵位,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让人直看得头皮发麻。 老者闻言吃了一惊,立刻吩咐众人拆了桌椅,做成火把,一起进去查看。吴立身刚想起身跟过去,却被风萧萧按住了说道:“不用!” 过得好一会而那群人才回来,都有些心慌,围成一圈不停的嚷嚷着。这时东边那屋中传来几下女子啼哭,声音凄切,让人毛骨悚然。 韦小宝吓得张口结舌,脸色大变,众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过得片刻,西边屋也传出女子悲泣之声。 那老者定了定神,拱拱手,高声说了一通客套话,大概是说,众人雨停就走,不敢打扰之类的。果然,过了良久,也不再听见啼哭之声了。 四周的响动一停,那些汉子便纷纷坐下休息,那老者拿出酒喝了几口,斜着眼看了吴立身半晌,问道:“吴先生,你们几个是一家人,怎么口音不同?你是云南的,那小孩却是京城口音。” 吴立身笑道:“老爷子好耳音,果然是老江湖。我小妹子嫁在云南。这是我妹夫。”说着一指敖彪,又指向方怡说道:“这是他的夫人。另外两个是我外甥,在京城长大,这次带他们去山西去看看我大姐。” 那老者点点头,喝了口酒,眯着眼睛道:“几位从北京来?” 吴立身道:“正是。” 那老者道:“在道上可看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 吴立身心中凛然,面色不变道:“京城里倒见了不少,出了京城就没见到了,再说大清的规矩,太监出了京城,就是死罪了,哪有太监敢出去。” 那老者道:“吴先生,现在京城里有一位小太监大大有名,他的大名传遍了天下,想来你也听过。那便是杀了那鳌拜,立下大功的那一位。” 吴立身道:“嗯,你说的是小桂子桂公公?” 那老者道:“这人相貌怎样?你见过他没有?” 吴立身道:“这桂公公天天在北京城里闲逛,大伙儿都见过他。这桂公公又黑又胖,是个胖小子,看起来有十**岁了,可不像听说的只有十四五岁。” 那老者眼睛猛然一眯道:“是么?我听人说的却是不同,听说这桂公公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很是狡猾机灵,倒是和你那个小外甥十分相像。”霍然起身,向前突地一窜,抬手一掌便向韦小宝打去。 风萧萧看出那老者并没有运劲,想来只是试探一下。可吴立身却大吃一惊,猛然抽出短刀,朝那老者攻去。 那老者身子站定,笑道:“好哇!众位乔装的好!”说完从腰间摸出一对判官笔,就准备进攻。 风萧萧见状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将几人护在身后,高声质问道:“你们是太后派来的吗?那个老妖妇还敢派人来对付我兄弟?她不想活了?” 那老者听到此话猛然一惊,叫道:“原来是你……阁下不是没跟小桂子一起出城吗?” 风萧萧冷笑道:“你们还真是太后派来的?是不是?” 那老者摇摇头道:“我知道尊驾武功高强,我不是对手……”话还没说完就被风萧萧打断,懒洋洋问道:“是或不是?” 那老者答道:“不是!”说话的同时,手却在背后偷偷打了个手势。他手下的那群人立刻脚踏箭步排成一个方阵,而他自己却急急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喊道:“洪教主万年不老,永享仙福!寿与天齐,寿与天齐!”那十余名汉子一齐举着兵刃,大呼:“洪教主寿与天齐,寿与天齐!”声震屋瓦,状若癫狂。 风萧萧笑道:“你们果然是神龙教!” 那老者变色道:“风少侠也知道神龙教的名头?”忽的高举右手,又呼:“洪教主神通广大。我教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坚不摧,无敌不破,敌人望风披靡,逃之夭夭。”只听见十余人齐声念诵,越念越快,突然间纵身大呼,急冲而出。 风萧萧冷笑一声道:“还无坚不摧!看我来摧了你们。”也不拔剑,一个闪身,面对面撞了过去。手格刀剑,拳击胸膛,只听见“砰砰砰”的闷响连续传出。 风萧萧冲进了人群中,挥起双拳,直冲、横扫、竖劈。每一拳过去,就有一人胸上都会被轰出一个洞。每一次横扫就有一人被打断脖子,脑袋折出了一个活人无法摆出的角度,然后瘫倒在地。每一次直劈,就有一人脑袋就会被拍进胸腔之中。 风萧萧如箭一般射穿了人阵,接着双脚一顿,反身又射穿了一次。每次都会带走四五人的性命,整个大厅中充斥着“砰!啪!”的声音,伴随着神龙教众癫狂的吼叫声,直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连续穿了三回,厅内吵杂的声音慢慢减弱,直至寂静无声。风萧萧站定转身,冷笑着看向还剩下的五人,将脑袋左右歪了歪,甩了甩双臂上的液体,扬起下巴嘲笑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坚不摧,无敌不破,呸!你们有种的再给我念一遍!” 剩下的五人看着风萧萧慢慢向他们走来,血红的人影,如地狱吃人的修罗一般,顿时全身的力气仿佛全都被抽干,吓得全身瘫软,慢慢软坐到了地上。 风萧萧走到他们身前,俯视道:“你们只要说一声,洪安通是个老王八蛋,我立刻放你们离开!”哪知那五人听到这话,忽然如疯如颠,连滚带爬的向风萧萧扑来。 风萧萧冷哼一声,“呛”的拔出金蛇剑,顺势一划,空中突地闪出一道扭曲的金蛇,那五人纷纷捂着脖子“嗬嗬”叫着倒了下去。 厅外大雨瓢泼,厅内却只有轻重不一的喘息声,这时一道闪电忽地闪起,只看见屋子里尸首四散,没有一个尸体是正常的人形,不是没脑袋,就是胸口一个洞。吴立身、敖彪已经傻了,呆呆看着眼前像十八层地狱一样的场景,接着一阵炸雷轰响,两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方怡和韦小宝还好一点,毕竟都见过风萧萧杀人的场景。但方怡还是死死抱住了沐剑屏,将她的小脑袋紧紧护在胸前。韦小宝则横搂着方怡,两人把沐剑屏抱在中间。 风萧萧见状微微苦笑,知道这场景让他们有点难受,只好缓缓说道:“这一次我大开杀戒,弄脏了此地主人的屋子,大大的不对。等雨停了,我们再把这里清理一下。现在我们去后面的灵堂向主人道个歉。”五人听到风萧萧说话温和,都慢慢缓过劲来。 风萧萧又叹了口气说道:“我曾经和方姑娘说过,我不是心性残忍,只是我的拳法用出来便是这样子!”五人听到他如此说,脸色都好了一点,终于能站了起来。 风萧萧捡起了几个火把,递给吴立身和敖彪。两人连忙掏出火石,却接连打了几下都没打着。方怡这时走上前来,拿起火石撞了几下,便将火把点燃了。 众人拿起火把随风萧萧出得大厅,走向东面,穿过一段长廊,便看见一排屋子,大概有七八间。屋里共有三十多座灵堂,每座灵堂都供了五六个、七八个牌位。 每走过一间,风萧萧便拜了拜,念道:“我等因避大雨,无意中来到贵府,谁知遇到一群恶人,为了自保便杀了他们。我们定会将屋子清理好,并且清明时节会给你们烧些纸钱,希望此地主人不要见怪……” 韦小宝看了这么多灵堂心中大慌,死死攥住方怡的手臂道:“风大哥,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好可怕!” 沐剑屏也叫道:“小……宝说得对,这么多……多牌位肯定有……”方怡又把沐剑屏搂紧了些道:“有风大哥在,不怕的,鬼是决不敢靠近风大哥的。” 风萧萧笑道:“方姑娘在说我是恶人吗?”方怡听见风萧萧的笑声,忽然心中一暖,感觉不那么害怕了,抬头问道:“风大哥,这些都是什么人?难道是一家的?” 风萧萧摇摇头道:“这里每一座灵堂,都是一家的,这里有三十多座灵堂,应该有三十多家。我看到灵牌最多的一家姓庄,看来这里供奉的该是当年明史一案的死难者。”转身说道:“小宝,你不用怕,这里的人都是被鳌拜害死的,你既杀了鳌拜,为他们报了仇,他们是不会害你的,只会感激你。” 韦小宝一听此言,当即站直了身子,扭着头四下嚷道:“我为你们报了仇,你们可别来害我。”说完顿了顿,身子又软了下去,紧紧靠着方怡又颤声道:“也……也别来……别来感激我啊!” 几人看到韦小宝的样子觉得颇为有趣,顿时都“哈哈”地笑了几声,就连一直躲在方怡怀里的不敢抬头的沐剑屏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欲报大恩 风萧萧却是感慨道:“当时我、茅兄弟,还有小宝一起去杀鳌拜时的情景,还尤在眼前,没想到转眼就天各一方,不知道茅兄弟现在过得可好。” 韦小宝道:“是啊,不知道十八哥现在怎样了,下次见到师傅定要问问他。” 这时吴立身开口问道:“江湖都传言,风少侠、茅英雄、韦小英雄当时三人合力杀了鳌拜。不知道是何种情况,又到底是哪一位杀了他呢?”说道这里,几人都瞧了过来,显然都有些好奇。风萧萧也发觉,身后屋中那几个一直偷偷看着他们的人,气息都突然变粗。 风萧萧轻笑了一下道:“我们找个房间聊吧。” 六人向旁走了一会儿,找了一间厢房,方怡点起烛台转头道:“风大哥,江湖上传言纷纷乱乱,有的说奸贼鳌拜是你一脚踢死,也有说是被茅英雄一拳打死,还有说被小宝刺死。不知真实情况又是哪一种呢?” 风萧萧笑道:“江湖上所言大致不差,其实是我踢了一脚,茅兄弟打了一拳,小宝捅了他一刀,不过背后的事情你们就不知道了。” 听到背后还有故事,沐王府四人都大为兴奋,纷纷围坐了过来。 风萧萧道:“当时我奉师命回中原办事,一路上都听说鳌拜那厮,残暴不仁,残害忠良,可惜我虽自负武功,也不敢说定能刺杀鳌拜。” 吴立身道:“鳌拜狗贼,党羽众多,原就是不好杀的。” 风萧萧点头笑道:“直到那一日,遇到你们沐王府的人……” 韦小宝叫道:“不错,那日,十八哥和吴三桂那个老乌龟的狗腿子,在酒店打了起来。可惜十八哥双腿已受了伤,只能坐着打。当时情况危机,便是你们沐王府姓白的,帮我们打跑了他们,当时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的……” 沐剑屏“啊”了一声接口道:“那就该是我了,可我当时没看到你呀……” 风萧萧道:“小宝他躲在桌下,砍那些人的脚呢。手段虽有些下作,但他当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不是江湖中人,又不会武功,我想这不算什么。” 吴立身忙大:“这样的情况,江湖上也只能说韦香主机智聪明。” 风萧萧知他特意恭维,也不点破,继续说道:“当时我就觉得,茅兄弟原本就身受重伤,还敢大义凛然,呵斥那群狗腿子。当时我敬佩不已,于是跟上了他们二人,和他们交上了朋友。” 敖彪叹了口气道:“茅英雄神采确实令人向往。” 沐剑屏奇道:“风大哥你武功那么高,还要巴巴的跑去结交,那位茅大哥的武功不是更高。” 风萧萧笑道:“茅兄弟武功不过三流水准,但是这样我才佩服……”顿了一下,看见众人都惊讶的看着他,才继续说道:“推己及人,要是那十几人武功都和我差不多,我是绝对不敢呵斥他们的。”众人先是笑了一下,又慢慢陷入沉思。 风萧萧问道:“面对强权,宁折不弯,值不值得我去结交?” 吴立身赞道:“敢人所不能,确实值得结交。” 风萧萧点点头继续说道:“之后我们一行三人到了北京。吃饭时候,看见一群满人的布库在打一个店小二。我们上前阻止,结果惹出了一个老太监。我和他打了半晌然后……” 方怡好奇的插嘴道:“那老太监武功很高吗?”她见风萧萧打人从来都是一拳,被打中的人非死即残。没想到还有人可以和他打上半晌。 风萧萧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说道:“此人武功心智都大为不凡,他身负内伤还能和我平分秋色。并且乘机掳走了小宝,带进了宫中。” 吴立身心下骇然:“没想到皇宫中还有这等高手,要是当时……”想到这,他连忙问道:“风少侠,那太监后来怎么样了?”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道:“在皇宫里找人麻烦,被人一刀捅死了。” 吴立身和敖彪两人都是呆住了,深觉得他们进宫行刺没死,真是侥幸。 韦小宝觉得风萧萧逗这两人很是有趣,也接口道:“此事是我亲眼所见,他被人一刀捅死,都没来得及还手。”说完后看着两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暗自偷笑。 风萧萧笑了笑道:“而小宝也正是那时帮鞑子皇帝生擒了鳌拜。具体过程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韦小宝笑道:“我当时只是乘鳌拜这个老混蛋不注意,拿起香炉砸了他的脑袋,然后偷偷捅了他一刀,只是侥幸而已,算不得真功夫。” 风萧萧点点头道:“后来小宝出宫时,我找到了他,才知道皇帝其实并不想杀鳌拜,只想把他囚禁起来。便和小宝商量好,乘他去向那鳌拜问话时,监牢内没有侍卫,我们兄弟三人正好方便刺杀。结果碰上天地会众位兄弟,便一同冲了进去。之后我就拉开栏杆,踢了鳌拜一脚,茅兄弟和小宝便钻进去合力把鳌拜杀死了。” 众人都点点头,这才是真实完整的情况。 风萧萧忽然抬头高声道:“外面的朋友,你们都听了半天了。在你们看来,是谁杀了鳌拜呢?” 几人都是大惊,不过却都没有动弹,只是看向风萧萧。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全身缟素的少妇,说道:“风少侠、韦香主与茅好汉,都是杀了鳌拜的大英雄。”说着深深万福,礼数甚是恭谨。沐王府四人连忙闪开,不敢受此礼。而风萧萧与韦小宝则起身还了一礼,齐道:“不敢当。” 风萧萧看这少妇约莫二十六七岁,不施粉黛,脸色苍白,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刚哭泣过。 那少妇道:“风少侠,韦香主请上座。”说完又转头看向沐王府四人道:“众位朋友也请坐吧。” 六人应了声,便一起坐下了。 那少妇道:“亡夫姓庄,住在这里的都是被鳌拜所害的忠臣义士的遗属,大家得知三位英雄手刃鳌拜,为我们得报大仇,无不感恩。” 风萧萧问道:“庄夫人,我看你们武功颇高,决不至于毫无抵抗之力,就被鳌拜害得家破人亡啊。” 庄夫人闻言眼圈又红了,说道:“那时我们并不会武功,在被发配的途中被师父尽数救了下来,安顿在这里,又教我们武功。我们苦练武功,就是为了能够为夫家报仇雪恨,如今心愿得偿,我们对三位英雄感激不尽。”说完又起身对两人行了一礼。 起身还礼后,风萧萧道:“不知令师是何等高人,可否容我等拜见?” 庄夫人摇摇头说道:“师父她老人家教了我们一段时间后就飘然远去,我们也没有再见过她。” 风萧萧点点头道:“我们兄弟三人当日击杀那鳌拜,原也只是激于义愤,也没有想过需要人报答,如果你们觉得感激,不如偶尔帮我们祈福,祝我们身体康健,平安多福,也就行了。” 庄夫人听后有些激动的说道:“三位恩公的大恩大德,岂是区区祈福所能报答的。如今天色已晚,两位恩公不如在此休息,待我与众姐妹商议一下,看如何报答三位恩公。” 风萧萧点头道:“如果我们不接受你们的报答,想来你们也于心不安,也罢……你们就想办法偿还了这段恩情,也可以当作自己亲手报了大仇。” 庄夫人强忍住泪说道:“多谢恩公体谅。”然后找来数位白衣少女,引着众人去厢房休息。 风萧萧进到厢房,看那房中只有一桌一床,陈设简单,但却十分干净。他满意的点点头,就盘在床上准备开始打坐。 这时传来敲门声,风萧萧起身开门,却看见一张雪白的脸庞,娥眉微弯,双瞳剪水,轻提嘴角,还未开口,已似曾轻笑。 风萧萧定定神开口问道:“小姑娘,有什么事吗?” 小姑娘轻笑一下道:“恩公可想要沐浴?” 风萧萧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迹,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小姑娘便带他到了一处小房,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香味,和那小姑娘身上的一样。 小姑娘把风萧萧带到屏风旁,后面是一个热气腾腾的木桶。她拿出一条毛巾递给他,小脸有些红红的说道:“恩公你在里面除了衣裤放在屏风上,我帮你去洗一洗。”又指了指床道:“洗好后就进被子,我把衣裤熨干后,你再换上。”看见风萧萧点头,又轻声问道:“不知恩公可饿了,想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 风萧萧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晚饭呢,又打斗了一场。被这小姑娘一提,就觉得真有些饿了,便道:“咸的吧……”还想要说些什么,看了看她,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呐呐道:“就是咸的吧。” 小姑娘红着脸点点头,便转出了屏风。风萧萧手忙脚乱的除下了衣裤,放在了屏风上,看着衣裤一缩,就被小姑娘收走了。 风萧萧听着她关上房门,便跳入桶中,搓洗了一阵,就擦干了水,钻到被子里,被子香香的,让风萧萧有一些心猿意马,忙默念静心诀。不知道入定了多久,听见了开门声。睁开眼睛看见那小姑娘一手端着盘点心,一手提一个篮子走了进来。她把盘子放在床旁的架子上,说道:“恩公,我来给你剥粽子。” 风萧萧点点头,就见小姑娘素手芊芊,只一拉一转,便剥开了一个粽子。一阵肉香传来,他再也忍不住,拿起来就吃。小姑娘剥完了粽子,就到旁边熨起衣服来。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娇俏小雪 风萧萧连着吃了四个,感觉有些饱了,便转头看她熨衣服。小姑娘十分秀美,大约十四五岁年纪,发如瀑布,肤如凝脂,亭亭玉立。 小姑娘转头看着他轻笑地问道:“恩公可吃饱了?” 风萧萧道:“很好吃,不知道是谁做的?” 小姑娘手中不停,把衣裤翻了翻道:“是三少奶奶调的料,我亲手包的哩。” 风萧萧看着她被水汽弄得有些发红的小脸,问道:“小姑娘手很巧,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小姑娘道:“我叫雪儿,雪花的雪。” 风萧萧看着她低着头,专注的熨着衣服,如瀑的秀发遮住了半边小脸,忍不住赞道:“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雪儿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才没有恩公说的那么美哩。”这一笑若拨云见日,让风萧萧不由得呆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刚才说的三少奶奶,可是我刚才见的庄夫人?” 雪儿轻轻的“嗯”了一声道:“三少奶奶说恩公武功很高,为人也很好,要我好好服侍你。” 风萧萧道:“我看你武功也不错,尤其是轻功。” 雪儿听他提到武功有些兴奋,道:“我很用功练呢,只可惜师傅只教了我们打穴的手法和一套轻功。” 风萧萧道:“我看你们走路的样子,应该是一套小巧挪移的轻功吧。” 雪儿笑道:“恩公真厉害!不错,师傅说这套轻功用来保命最好。练到高深处,任谁也打不到你,只是威力有些不足,不过女子用是最合适了。” 风萧萧道:“原来是神行百变。” 雪儿惊奇道:“恩公也知道?” 风萧萧笑道:“你们的师傅叫什么名字啊?” 雪儿道:“师傅姓何,喜欢穿一身黄衣。” 风萧萧心道:“果然!”开口问道:“是不是叫何惕守?” 雪儿惊讶道:“恩公,你怎么知道的?” 风萧萧摇摇头不答,笑了一下说道:“你要是喜欢练功,我可以教给你一套轻功。” 雪儿有些失望道:“又是轻功啊?” 风萧萧却觉得雪儿很有意思,微笑着对她说道:“我这套轻功擅长奔袭,配合你的点穴功夫再适合不过了。” 雪儿双眸一亮,忽然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恩公,我……我可……可以学吗?” 风萧萧点点头道:“雪儿,你很喜欢学武功吗?” 雪儿重重的点了几下小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这时衣裤也已经烫好了,雪儿把它抱起放在床上说道:“恩公,你穿好后叫我。”便转身出门了。 风萧萧穿好衣服后,把雪儿叫了进来,将“岳王神箭”的口诀交给她,并嘱咐她不要外传,就回房休息了。 次日清晨,风萧萧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原来是雪儿。她耳尖都红了,低着头不敢看他,样子娇羞极了。 风萧萧像是被内家高手打了一掌,耳中轰鸣,五内俱焚。半晌才默念了一遍静心诀,缓了口气才问道:“雪儿有什么事吗?” 雪儿如虫鸣般小声道:“三少奶奶请恩公到客厅。”说完更是快把头垂到了胸前,如瀑的长发,有几缕随意的搭在肩上翘起,像是荡起的水花。 风萧萧心中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情,脑中轰鸣,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就这么呆呆的随着雪儿到了客厅,呆呆的看着这些遗孀向他行礼,呆呆的听着庄夫人说些什么。 风萧萧忽然惊醒,听见庄夫人说道:“雪儿和双儿都是跟随我多年,做事也还妥当,我就将她们俩送给两位恩公,让她们以后好好服侍恩公。” 韦小宝有些奇怪,往常这种时候都是风萧萧来答话,可是看他眼神呆滞,像是失了魂一般,忙摇摇他的手。 风萧萧长出一口气,定了定心神,缓缓说道:“雪儿不是礼物,我很喜欢她,就让她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待她。”转头看向雪儿,只见她也是看着风萧萧,脸上羞涩的浮起两朵红云,却没移开目光。 这时韦小宝也说了一通话,还掏出一串大珍珠送给双儿。风萧萧则说道:“雪儿我没有珍珠送给你,我以后教你一套心法吧。”雪儿乖巧点点头,微弯的俏眉却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 一行八人辞别了庄家众人,走不到一会儿,便行上了大路,沐王府四人和他们告别。小郡主拉着韦小宝说了好一会儿话,方怡脸色却不好看,对韦小宝道:“你可风流快活了!有个这么美丽的小丫头,以后可不会再想起我们了。” 韦小宝不停地赌咒发誓,方怡就是不理他,过来和风萧萧告别:“风大哥,你好好保重,有时间可以来看我们。” 沐剑屏也道:“是啊,风大哥一定要过来找我们玩儿。” 风萧萧笑道:“那我可一定要把小宝带着,叫他陪你一起玩儿。”沐剑屏红着脸,却不再说话。 分别的官道上,韦小宝与方怡、沐剑屏都是一步三回头,直到看不见对方。 一行四人走到山脚下,但见万里晴空,微风拂面,让人爽快至极。韦小宝终于收拾了情怀,开始和双儿调笑起来。 双儿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长得很秀美,很是乖巧,可又不像雪儿那么容易脸红,带着韦小宝送她的那串珍珠,衬得她很是艳丽动人。一路说笑,行到一处市集,四人便进去打尖。 吃饭时韦小宝问道:“风大哥,你此行要去哪儿啊?” 风萧萧道:“我要去一趟河间府,可以先把你送到五台山,我再过去。” 韦小宝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大为欢喜,叫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他这次出来是奉了小皇帝的命令,去五台山找小皇帝的爹,可不能让天地会的人知道。风萧萧不会跟着他,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我只要四十二章经里的东西,其他的事我都会帮你。你可知晓?” 韦小宝无奈地点点头。 雪儿和双儿却坐在旁边没说话,刚才两人都不肯上桌吃饭。可两位恩公并没有把他们当下人,硬是让两人上了桌,让她们心里都是暖暖的。 风萧萧和韦小宝说完了话,就转过头来对雪儿说道:“你以后也不用叫我恩公,我叫风萧萧,你叫我风大哥也好,叫我萧大哥也行,你自己喜欢就行了。” 雪儿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红着小脸叫了一声:“萧大哥!” 风萧萧则回了一声:“小雪儿……”两人都笑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雪儿脸红就有些开心,又有些心疼,真是奇怪的感觉。 这时三个喇嘛走进店来,大大咧咧的就坐下了,一起叫喊道:“拿面来,拿面来。”一名喇嘛眼见到双儿颈中的那串珍珠,左肘撞了撞同伴,努嘴示意。另外两人一见,登时喜容满面,目不转睛的打量那串珍珠。 韦小宝见那三个喇嘛盯着他的双儿猛看,心下大为不喜,大声说道:“好双儿,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三个喇嘛的故事啊?” 双儿见韦小宝故意找茬,有些欢喜的问道:“没有啊!相公你讲给我听,好不好?” 韦小宝阴阳怪气的说道:“故事说来很简单呀,那就是一个喇嘛挑水喝,二个喇嘛抬水喝,那你知不知道三个喇嘛怎么了?” 双儿道:“我不知道,相公快告诉我!” 韦小宝冲着那三个喇嘛叫道:“三个喇嘛长的又丑又老,面目可什么的,当然是没水喝啦。” 双儿高兴的拍着小手欢叫道:“相公讲的真好。” 那三个喇嘛一拍桌子就冲了过来,一个胖喇嘛道:“你们不是好人。”伸手就朝双儿捉去。 风萧萧看见双儿伸手一抓那喇嘛的手腕,往后一拖,另一只手在他肩上一拍,身子一侧,那喇嘛就被甩飞到了门外,动作轻且巧,借力打力,而且打得都是穴道,所以不需要多大劲。 另外两个喇嘛赶忙跑出去,把那胖喇嘛拉了起来,各从腰间拔出钢刀,恶狠狠的扑了上来。 韦小宝看他们样子很是凶恶,忙叫道:“风大哥救命!” 风萧萧笑道:“小雪儿,你去和双儿一起。” 雪儿点点头道:“是,萧大哥。”站起身一个直冲,白衣飘飘,画出一道白影,抬手就打中了一个喇嘛的腰部穴道,那喇嘛当即就疼得直不起身。同时反手在另一个喇嘛的头上点了一下,那喇嘛头部穴道被制,立刻就晕了过去。这时双儿也将最后一个喇嘛打倒。 韦小宝欢喜之极,跳起身来叫道:“原来你们两个功夫这般了得!” 双儿微微一笑,道:“那也没什么,是这三个恶人不中用,倒是雪儿姐姐武功可比我要好多了。” 雪儿笑道:“那是萧大哥传我了一套轻功,跑起来特别快。” 韦小宝忙道:“风大哥,你把这功夫也教给双儿吧。” 风萧萧对双儿说道:“你是小宝的人,又是小雪儿的姐妹,那就是我的小妹妹,当然可以传你,但是可不要外传了。”看见双儿点头,就转头和雪儿说:“你晚上休息时把“岳王神箭”教给双儿。” 雪儿点头,然后问道:“那可不可以教给韦相公?” 风萧萧笑道:“小宝他没这个耐心学的。” 韦小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去处理那几个喇嘛。” 不一会儿韦小宝便和双儿进来了。韦小宝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多说什么。大伙儿吃完饭就雇了两辆大车上路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没落的华山派 一行人行了三十多里后,到了一座大镇。众人去客店投宿,韦小宝叫双儿、雪儿一起去买了一些衣物回来。穿着起来,双儿扮成了一个俊俏的小书童,而雪儿则办成了一个秀美的小道童。 这一改装,路上便不再引人注目,一行四人不到半月就到了五台山脚下。这时分别在即,大家都有些不舍,韦小宝留了些银票给风萧萧路上花销,风萧萧就带着雪儿往陕西去了。 两人坐车行了半月,到达了河间府。这一路上雪儿把风萧萧照顾的是无微不至。两人又都是少男少女,言语中就不那么拘束了。 风萧萧此行是为了找现今的华山派掌门“八面威风”冯难敌,去了一家客店,定了房间后,又出门留下了天地会的暗记。进了房后,风萧萧郑重说道:“小雪儿,我答应过要传你一套心法,如今你若想学,便要改姓为风,并发誓不能把此心法传给任何人。” 雪儿满脸通红的小声道:“当时三少奶奶已经把我送给了萧大哥,早已是你的人了,再说我是个孤儿,也不知道姓什么,我愿意姓风。” 风萧萧喜道:“好,以后你就叫风雪儿了。” 待雪儿发完誓后,风萧萧便把静心诀传给了她,并说道:“小雪儿,这部静心诀虽然是一部残篇,并无甚威力,但是学了之后会使你内功增加迅速。就算不练内功,内力也会无时无刻的增加。” 雪儿惊喜道:“真有如此奇妙的心法?你是从哪学来的?” “是我祖父留下的。”,风萧萧想到上个世界的家人,心里一阵不好受。 雪儿看见风萧萧脸色忽然变的黯然,就乖巧的靠了过去,握住他的手道:“萧大哥,不管去哪,雪儿都要跟着你,服侍你一辈子。” 听着雪儿的软语,风萧萧涌起一阵感动,低头看着雪儿害羞的娇容,血气一阵上涌,反手抱住了她。雪儿也把小脑袋埋到了他怀里。两人抱了良久,突然有人敲门,两人顿时惊醒,连忙分开,发现对方都是红着脸,不由得相视一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 风萧萧暗道一声好险,他自己是无根浮萍,在没有解决飞升之事前,可不能害了这个好姑娘。 定了定心神,风萧萧开口问道:“门外是谁?又有何事?” 门外那人道:“明大复心一。” 风萧萧一听就知道定是天地会的人看见暗记寻来了,便道:“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外面那人低声道:“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风萧萧打开房门,放那人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 只见那人一身灰布衣,手拿一个烟斗,脸型瘦长,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雪儿,对风萧萧拱了拱手说道:“红花亭外哪一堂?” 风萧萧也拱手作答:“青木堂。” 灰衣汉子又道:“堂上烧几柱香?” 风萧萧道:“五柱清返香。” 那灰衣汉子忙行礼道:“原来是风少侠,在下青木堂管大有,烧四炷香。” 本来天地会香主是烧五柱香,风萧萧是客卿,但又总理青木堂,所以说烧五柱清返香。而青木堂的客卿只有风萧萧一人,所以这汉子立刻就知道是他了。 风萧萧笑道:“管兄弟你好,我是来寻冯难敌冯大侠的。”又指了指雪儿道:“这是自己人。”但并没有介绍身份。 管大有也没敢追问,抖了抖手上的烟斗,笑道:“风少侠客气了,我们此地的兄弟已经和冯大侠联系过了,不知风少侠准备何时去。” 风萧萧道:“就在今日吧。” 管大有道:“那请风少侠稍等,我去准备一下。” 风萧萧点点头,管大有又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出门了。 风萧萧道:“等下我去找我师兄,你和我一起去。”雪儿有些害羞的点点头,去打了盆水,准备帮他梳洗一下。 差不多过半个时辰,管大有找了辆大车,把风萧萧与雪儿接到河间府东城的一处庭院。走入院中是一个小演武场,正有一老者带着两个中年人正站在庭前等候。风萧萧连忙带着雪儿快步走到跟前,行礼道:“何劳冯掌门亲在此等候,我真是惶恐之至。” 冯难敌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身蓝布道袍,却掩不住那一股少年英气,回想起袁承志当年也是如此,不由感叹道:“当年我初次见到袁师叔时,他也是如你一般英气勃勃。不想多年过去,我已经垂垂老矣,而华山派在我手上更是差点灭门,我对不起师傅和二位师叔。”说着便老泪纵横,他身后两个中年人也是扶住他一起叹息。 风萧萧也是一阵难过,当年威震武林的华山派,真的是只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在武林中的名望也是日薄西山,风萧萧忍不住说道:“冯掌门,师傅遣我来,正是希望我能入华山门墙,为重振华山尽一份力。” 冯难敌听后面露喜色,风萧萧自回中原以来,闯王府、杀鳌拜,人人称道其武功高强,侠义无双,又被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聘为客卿,总理青木堂。“一拳破天”的名号,早已闻名天下。而那些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大多曾在袁承志麾下听过命,都会给几分面子,他又如此年轻,未来当真是不可限量,华山派重振威名有望。想到这里忙请风萧萧进屋。 管大有行礼道:“冯大侠,这是华山派的内务,小的不敢叨扰,就此告辞了。” 冯难敌忙叫他儿子冯不破拿出一份礼物递了过去,笑道:“如今我与师弟重逢,多亏管兄弟大力帮忙,这些薄礼还请万勿推辞。” 管大有转头看向风萧萧,见他笑着点点头,这才忙把礼物接下道:“多谢冯大侠馈赠!小人告辞。”又转身向风萧萧行礼道:“风少侠,属下告退了。” 风萧萧笑道:“管兄弟不必多礼。”心下见堂堂华山派掌门却要讨好一个小小的天地会小头目,不由得酸楚不已。半晌才回过神,发现冯不破已引着管大有出去了。 而冯难敌见管大有对风萧萧如此恭敬更是欢喜非常。如今天地会势大,在这河间府内,管大有向来和他也是平起平坐,没想到今天却会低自己一头。 进屋后分宾主坐定,雪儿坐在风萧萧下首,等仆人送上香茶后,风萧萧拿出一封信,道:“这是家师写给大师伯的信,只是没想到他老人家已经仙去。” 冯难敌忙双手接过信,放在桌上拜了拜,才打开细看,不一会儿便看完了,道:“袁师叔想要你入华山门墙,这事容易。而这丹方,只要入了门墙后,当即就可以交给你。” 风萧萧又指着雪儿道:“这是阿九师叔的弟子,我希望她能观礼。” 冯难敌笑道:“铁剑一门与我华山派本就交好,又有何不可?”又叹口气道:“可惜如今我华山派势微,不能给你大操大办,甚为可惜。但我如今正在筹谋一件大事,如能办成,定可以重振咱们华山派。等你入门后,我再和你细说。” 当下众人便入了内室,在祖师爷像前,风萧萧叩拜了起来。然后又向冯难敌拜了几下,口中叫道:“掌门师兄。” 礼成之后,冯难敌招呼两个儿子去准备酒菜,自己则带着风萧萧一起走到一间小厅。风萧萧知道他有话要说,就让小雪儿去外面等他。 进厅后冯难敌拿出几本小册子说道:“风师弟,这是本门的丹方典籍,你等下就可以去抄录下来。” 风萧萧接了过来翻了几下,点点头道:“刚才听掌门师兄说,你正在筹备一件大事?” 冯难敌颇有得色,捋捋胡子问道:“你可知道顾亭林先生?” 风萧萧点点头表示知道。 冯难敌接着说道:“顾先生是当世大儒,国破之后他四处奔走,联络群雄,一心一意谋划反清复明。如今他找到了我,希望能召开一个盛会,一起诛杀吴三桂这个走狗卖国贼。我便应承了下来,作为主人来筹办这件事。”看见风萧萧在沉思并没有接话,就继续说道:“原本咱们华山派在陕西华山之上,如今却被迫搬到这河间府,我是大愧于华山派列祖列宗。如果能在这大会上,谋到陕西省盟主的职位,定有机会重建我华山派宗门。” 风萧萧知道这便是杀龟大会的由来,这个杀龟大会没起到有任何用处,还让郑克塽对陈近南起了杀心。但看着冯难敌殷殷期盼的目光,终于开口道:“既然对我华山派有利,我自会鼎立支持。”心下却暗叹一声,看来要找个机会干掉郑克塽才行了。 看到风萧萧也同意,冯难敌大为兴奋,当下就拉着风萧萧去吃饭喝酒。 次日清晨,雪儿服侍风萧萧起了床,洗漱完毕后。风萧萧就带着雪儿在院内转一转,刚走到中庭,就听见演武场传来呼喝之声,两人忙上前去看看究竟。 只见那冯不破与冯不摧正在那里打木桩,连连呼喝不止。风萧萧看了一会儿后摇摇头,这两人不过三流中上水准,或许比茅十八高点,但也算不得二流。华山派真的是没落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杀龟大会 对于多出了个这么年轻的师叔,冯不破与冯不摧也很是不忿。风萧萧那么大的名声,想来也不过都是倾佩他师父,所以多给他点面子罢了。他们辛苦修炼混元功多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只不过他俩很是孝顺,不想忤逆父亲去开罪风萧萧。 兄弟二人看见风萧萧走来都是精神一振,忙用出十分功力,每一掌拍在木桩,都是“啪”的一响,把木桩打得不停晃动。本想惊一惊风萧萧,让他也知道人外有人。没曾想却见他在那里不停的摇头,一副很是看不起的样子,两人心下大怒,他们都是直爽之人,当下便停住手,双双走到风萧萧面前。 冯不破双手抱臂问道:“风师叔看我们练拳,不停地摇头,是觉得我们功夫不好吗?” 冯不摧也接口道:“不错,风师叔,不如你和我来练练手,让我们也看下你的拳法。” 风萧萧一愣,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直接,真是两个浑人。这种性格让他想到了茅十八,他也一样是爱憎分明。风萧萧很是喜欢这种直爽之人,但是他们来当掌门可就不太合适了。 两人看见风萧萧在那里发呆更是大怒,冯不摧叫道:“风师叔可是瞧不起我们兄弟。”然后大喝一声:“风师叔,我要攻过来了,你小心了。”说罢左掌右拳,缓缓往风萧萧胸口平推去。 风萧萧见冯不摧在大怒之下,还不忘提醒他小心,不由的点点头,心道,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开口说道:“我的武功不适合打斗。”转向雪儿说道:“小雪儿,你上去和他们过几招。” 雪儿有点兴奋,“嗯”了一声,抬脚就要飞身攻过去。没想到冯不摧忙收了拳头道:“我不和小姑娘打,打伤了不好说话。” 雪儿喜欢练武功,平常用得却少,上一次还是打几个武功差劲至极的喇嘛,看见这兄弟两人武功像是不错的样子,又得到了萧大哥的吩咐,哪里愿意停手,当下就说道:“不想打,也要打。”脚下一踩,飞身就到了冯不摧面前,双手成剑指,点向他肩头。冯不摧慌忙使起破玉拳,“哈”的喊了一声,击向雪儿手臂。没想到她动作轻快,身子一闪,手指还是点到了他的肩头,冯不摧立刻感到自己已经提不起左手。这才知道雪儿是个高手,不敢再留力,一只手和她对攻了起来。可没过几招,雪儿又是一转身,一掌拍到了他的右肩。这下冯不摧两只手都抬不起来了,只好站定,说道:“这位姑娘武功高强,我不是对手,我认输啦。” 雪儿“嘻”的笑了一声,在他身上拍了几下,解开了穴道,说道:“大个子武功不行,人却不错,输给了我这个小姑娘也不生气。” 冯不摧苦笑着活动了一下双手,退到了冯不破身旁。 而冯不破大声道:“这位姑娘是铁剑门的传人,武功果然高强,不过我还没和风师叔比过,心中还是不服。” 风萧萧苦笑的摇摇头,说道:“我的武功真的不适合比武,用来打人非死即残……”说到这里想了一下,走到木桩前,右手成掌,横着一劈。“砰”的一声,那个木桩当即被劈飞了出去,撞在围墙上,又是“砰”的一声响。 冯家兄弟张大了嘴巴,半晌没出声。这木人桩足足有两百斤重,被他这轻描淡写的的一掌打飞了近十米,还把院墙撞的一响。这要是打在人身上哪还有命在。 冯不破呆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行礼道:“师叔果然神功惊人,是弟子不自量力了。” 风萧萧笑道:“我练的也是混元功,你们只是内力不足,才没有这么大威力罢了。不过有些小技巧,也可以增加拳法的威力。我这就教给你们,起码可以让你们的武功至少提高两层。” 两兄弟都是大喜:“多谢师叔赐教,我们以后定不敢再对师叔无礼。” 雪儿却撅着嘴巴,准备走到一边去。武林之中偷学别派武功是大忌,她是知道的。没想到风萧萧却叫住了她道:“小雪儿你也过来一起听,这是我的独门手法,你也可以学。” 雪儿马上喜笑颜开,蹦跳着到了他身边,笑靥如花的说道:“萧大哥最好了,累了吧,我帮你擦擦汗。”说着掏出手帕,擦向那莫须有的汗。 之后三个月,是风萧萧最快活的日子,每天都和雪儿在一起练功,两人感情越发亲密,雪儿的静心诀也已经有了气感。风萧萧不由感叹不已,当时他用了足足一年才有气感,不知是小雪儿天赋惊人,还是这里的灵气确实丰厚。当下干脆又把“咏春半步崩”全都教给了她。 天地会也陆陆续续有韦小宝的消息传来,中间也曾经失去他的踪迹,但随后都有天地会的眼线找到了他,直到后来韦小宝被一个白衣女尼抓走,才失去了他的消息。风萧萧知道那是阿九师叔,并不担心,反而派人跟上正在到处寻找韦小宝的双儿,并要求他们照顾一下。又有消息说何惕守也已下船靠岸,正在往内陆行来。 半月后青木堂传来消息,韦小宝带着一个白衣女尼和一直住在青木堂的陶红英联系上了。陶红英事后要求重新入宫,问风萧萧怎么处理。风萧萧知道定是阿九师叔要求她的,看来她还是会入宫废了太后。风萧萧传下命令:陶红英的事不用插手,由她自主。 这时河间大会也已经筹备完成,冯难敌立刻把消息放了出去。而青木堂又失去了韦小宝的下落,看来只有等到杀龟大会才能见到他了。 之后陆陆续续的一个月,不断有各路豪杰收到消息赶来,让冯难敌大受鼓舞,并派他的两个儿子亲自接迎,每天都是酒肉招待。 离正月十五河间大会还有几天的时候。冯难敌突然找到风萧萧问道:“师弟,台湾郑家的二公子已经来到了河间,你看我们是不是要亲自接待一下?” 风萧萧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陈总舵主是支持大公子的,我们也别特意高规格招待二公子,叫两位师侄去就行了。” 冯难敌知道风萧萧在天地会地位颇高,肯定知道些内情。他可不敢得罪陈近南,所以就只派他儿子去了。根本没想到只是风萧萧看郑克塽不爽而已。 而这几日江湖豪杰越来越多,冯氏兄弟已经忙不过来,风萧萧只好派了些青木堂在本地的兄弟帮忙张罗。到第十五日下午,青木堂的众高层也已来到河间,过来面见风萧萧。 众人见面自是一阵欢喜,风萧萧和他们一起吃晚饭。喝酒吃肉,一直到了傍晚,才带着他们去槐树坪参加河间大会。 这槐树坪群山环绕,中间好大一片平地。现在平地上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忽然欢声雷动,定睛看去,原来是郑克塽那个草包来了。这时东南西北陆续有人赶到,想要找到韦小宝实在是太难了。 眼见一轮明月渐渐移到了顶,草坪中间的冯难敌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冯难敌有礼。” 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冯老英雄好。” 风萧萧看着冯难敌老迈的身躯,显得有些意气风发,也不免感到有些激动。 只听得冯难敌声音洪亮,朗声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再此相聚,大伙儿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明江山为鞑子所占,罪魁祸首,乃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 四下群豪一起叫道:“吴三桂!”众人齐声大叫当真便如雷轰一般,声震群山。跟着有的大叫:“大汉奸!”有的大叫:“龟儿子!”有的大叫:“王八蛋!”众人骂了一阵子,声音渐渐歇了下来,突然有个孩子声音叫道:“我操他十九代祖宗的奶奶!”群雄本来十分愤恨,突然听到这句骂声,忍不住都哈哈大笑。 风萧萧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韦小宝,忙转头望去,周围却是十分黑暗。只知道大致方向离他并不远。低声和青木堂群豪交代一声,便往那个方向挤了过去。只是人聚得密密麻麻,被他撞开的人还不时瞪他一眼,他只好不停地连声道歉。而人群中也不时掌声雷动。风萧萧便乘这个空隙,可以多挤一步。终于感到身体一轻,挤出了人群,转头四望,发现草坪上的群雄分成十八堆聚集。此外疏疏落落的站着七八十人,风萧萧知道韦小宝必再这群人里面。果不其然,找了没一会儿,就看见韦小宝与一个中年妇女站在一起,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颇为俏丽的小姑娘。 风萧萧走近身去,却见那中年妇女正冷冷的看着她,面黄眼垂,但身姿依然婀娜。风萧萧知道这定是化了妆的阿九师叔。 韦小宝欢喜的叫道:“风大哥!” 风萧萧朝他笑了笑,向九难行礼道:“不知道两位与我这小兄弟是何关系?” 九难打量了一下,点点头缓缓说道:“原来你就是风萧萧,我听红英说过你,武功很好,人也不错。” 风萧萧听她说话,语音清亮,带着三分娇柔,觉得十分的好听,笑道:“多谢夸奖,在下华山风萧萧!不知尊驾是?” 九难听见他自报是华山派,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不知你师父是谁?可是那冯难敌?”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阿九九难 风萧萧缓缓说道:“冯难敌是我师兄,家师袁承志!”刚说完,便看到九难如遭雷击,眼神定定的,好久才说道:“你是袁大……袁承志的徒弟?” 风萧萧反手拔出金蛇剑递给九难。却见她低着头,轻轻抚摸着剑身,不言不语似是进入了回忆一般。良久才说道:“袁承志他……他现在还好吧!” 风萧萧道:“家师现在隐居在海外,这次遣我来中原,是为了办几件事。” 九难缓缓抬起头看向明月,道:“原来他在海外……”静了良久却不出声。 风萧萧等了一会,看见她终于收回目光,赶忙开口问道:“不知尊驾可是阿九师叔?” 九难定定的看着风萧萧,终于点点头。 风萧萧终于出了口长气,道:“师傅和师娘让我带一句话给阿九师叔。” 阿九娇躯不停抖动,眼眶中泪水莹然,颤抖着说:“你……你跟我来。”说完运起轻功向后掠去。 风萧萧一阵苦笑,阿九师叔她心情激动,却忘了小宝和她徒弟武功都不怎么样,哪里跟得上她。只好转身问道:“小宝,你知道阿九师叔住哪吗?” 韦小宝吐吐舌头,点点头问道:“风大哥,你们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风萧萧抬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笑骂道:“长辈的事,你少掺和。”又转向那少女道:“不知这位姑娘是?” 韦小宝忙接口:“这位是阿珂,是师太的徒弟。” 风萧萧道:“原来是阿珂师妹,我叫风萧萧,咱们一起走吧!” 阿珂看见郑克塽没走,心中不舍,有些不想走,但眼见师傅却已经走远了,她只好咬咬牙,说道:“这位风师兄,我们走吧。” 风萧萧边走边笑,道:“我这个小兄弟,人最是顽皮不过,这段时间多亏有师妹照顾。” 阿珂咬牙切齿道:“他……他就是个大坏蛋。” 风萧萧“呃?”了一声,转头笑眯眯的看着韦小宝。 韦小宝一看他露出这个笑容,心中就大叫不好,连忙叫道:“风大哥,你别听她乱说,这一路来,她又是打,又是骂,还差点杀了我。要不是我跑得快,就再也见不到风大哥你了。” 阿珂一听韦小宝又开始胡搅蛮缠,大骂道:“你这个淫贼,淫僧。我……我……”顿了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风萧萧笑道:“阿珂师妹你别急,慢慢说,他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来给你做主。” 韦小宝大叫道:“风大哥你可不能偏帮她,我可是一路讨好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看上一个小白脸,嫌我碍事,就专门针对我。风大哥你不知道,那个小白脸可恶极了。” 阿珂也大叫道:“郑公子是好人,明明是你在一路针对他。”说着就一掌打向韦小宝。 韦小宝则做了个夸张的动作,躲在了风萧萧身侧喊道:“风大哥,你看,她又要打我了,你可要帮我呀。” 风萧萧忍不住笑了一下才说道:“阿珂师妹,你又上他的当了。” 阿珂一愣,问道:“我上什么当了?” 风萧萧拍了拍韦小宝道:“你一打他,有理也变成没理了。阿珂师妹你不用生气,有我在这里,他反不了天。他再惹你生气,我就点了他的哑穴。” 韦小宝发了慌,抓住风萧萧的衣襟嚷道:“风大哥,我可是你兄弟,你怎么帮她呀?” 风萧萧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只是给她个说话的机会而已。如果她真有不对,我也不会轻饶她。”说着转头道:“阿珂师妹你别急,现在我们要赶去见阿九师叔。等下再说好吗?” 阿珂见平时狡猾异常的韦小宝,在这个风萧萧面前什么手段都没了,不由精神一振,说道:“谢谢风师兄。”说完俏目圆睁,狠狠瞪了一眼韦小宝,像是在说:“这回看你怎么死!” 一行三人回到客栈,风萧萧敲了敲门。 阿九道:“进来吧!”声音平静多了,柔和清脆。 风萧萧推门进屋就看见一双妙目有些红肿,正盯着他。定神看去,却见阿九坐在桌旁,手里拿着金蛇剑,已经卸下了化妆,容貌清秀,真看不出她已年过四旬。 风萧萧先行了礼,然后才说道:“阿九师叔,师傅和师娘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阿九神情复杂的发着呆,好半天才开口道:“说……说吧!” 风萧萧道:“师父让我见到你问一句,愿不愿意去他那里,陪他和师娘!” 阿九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抱着金蛇剑不由的泪如雨下。 风萧萧在旁静静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九终于安静了下来,低着头说道:“青青姐姐她知道吗?” 风萧萧点点头说道:“师娘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是当年那个爱吃醋的小姑娘了。” 阿九喃喃道:“是阿,这么多年过去了。”正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抹红晕窜上了脸颊。显得秀丽明艳,让风萧萧都看得发了呆。 好一会儿阿九才回过了神,运功平息了下激动的心情,说道:“我在中原还有事没办完,等事情了了,我会过去找他们的。” 风萧萧笑道:“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我来完成。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傅他也很想你。” 阿九横了他一眼,显得娇媚异常。风萧萧知道这句话过份了,阿九师叔毕竟是自己长辈。忙补救道:“我正以客卿的身份总理天地会青木堂,也和陈总舵主有了一个计划,计划若成,便有机会反清复明。” 阿九急忙连连追问细节,她国破家亡后,以尼姑的身份行走四方,但见四海升平,百姓已不在思念故国。心中已然慢慢绝望,都快断了复国的念想了。要不是从陶红英那里知道了四十二章经的事,可能现在就答应去找袁承志了。现在听到还要机会复国,当然大为激动。 风萧萧把他那个挑动吴三桂造反,然后由天地会带领几个兵权在手的将领,趁机举事的计划说了出来。 阿九垂首盘算了一下,觉得大有可为,心下欢喜,赞道:“想不到袁大哥还收了一个懂谋略的徒弟。能让吴三桂这个卖国贼和满清鞑子狗咬狗真是最好不过了,亏你想的出来。” 风萧萧摇头道:“如今的小皇帝可不简单,这个计划我也只有三成把握,就算加上四十二章经的那个宝藏,也不过五成。我也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办法了。” 阿九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也别太苛求了,我大明亡国至今,能有三成把握复国,已经是很难得了,而有五成把握却还是失败,那就是天意了。” 风萧萧道:“不是天意,是人意。如果我是康熙,就会各个击破,不让反清力量集合在一起。想做到这些,只需要收买几个叛徒就够了,我不信满清皇帝会想不到这点。而且现在人心思定,未必有很多人愿意反清了。我这么挑起战争,死后不知道会在十八层地狱的哪一层。” 阿九也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对风萧萧行了一礼道:“无论成与不成,我都代大明谢谢你了。” 风萧萧慌忙还礼,连道不敢,然后说道:“我已得到了五本经书的羊皮纸,还需要三本就集齐了”。 阿九喜道:“没想到你已集齐了五部,我这里也有一部。”说着两人都掏出碎羊皮,发现质地果然一样,阿九问道:“不知道剩下的两部在哪?” 风萧萧道:“可能在京城吧,我手中的几部都是在京城里找到的。” 阿九点头道:“我这一部,是从那个假太后手里得到的。她已经被你打成了残废,我又废了她的内功,再也不能做恶了。拿到经书以后,红英就跟我说了,你曾告诉她经内有羊皮纸的的事。”说着还介绍了一下这个假太后的身份。 风萧萧道:“我早就知道她是神龙岛的人,只是没想到真太后没死。既然经书可能在京城……阿九师叔,我明早和你一起上路吧。等宝藏的事一完,你也该去找我师傅了。” 阿九点头说道:“无论结果如何,此间事一了,我立刻去找袁大哥。” 两人说了这么一阵,都感觉对方亲近多了,风萧萧突然问道:“阿九师叔,你那徒弟阿珂是怎么回事,我看她不过粗通武功而已。” 阿九愣了一下,想了一想还是说道:“他是吴三桂那奸贼与陈圆圆的女儿,我打算叫她去刺杀吴三桂。” 风萧萧摇摇头叹道:“阿九师叔,她不过是个小姑娘,这对她太残忍了。” 阿九露出复杂的神色。 风萧萧又叹了口气道:“她会生不如死的。” 阿九终于意动,艰难的点点头道:“既然你为她求情,便饶过她吧。” 阿九毕竟是出家人,心怀慈悲。加上风萧萧的重量,终于压过心中那杆复仇的秤。 风萧萧又说道:“阿珂少不更事,那郑克塽绝非良配。我想想办法,希望让阿珂断了念想吧!” 阿九点点头道:“也算难为你了。” 风萧萧笑道:“她是我小师妹,总是要照顾一下的。” 阿九闻言呆呆的看了风萧萧一阵,叹道:“你确实不错,要是袁大哥当年也像你这般,我也不会这么多年后才有机会见他。” 风萧萧却是微微一笑,转头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便起身告辞,并答应明天和她一起上路。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郑克塽不爽 次日清晨,风萧萧就带着雪儿,去祝贺冯难敌成为陕西省盟主,并向他告辞。父子三人再三挽留不得,只好亲自将他俩送到门口。 与阿九师徒三人汇合后,一行五人,雇了两辆车启程东行。韦小宝赶着车,看郑克塽没有跟来,心里很是欢喜,原本还想调笑阿珂几句,可是想到风萧萧那张笑咪咪的脸,顿时就蔫了,垂着头也不说话了。 而每次有大队人跟上来,阿珂都是一脸喜色,转头看过又是一脸黯然。 风萧萧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已是情根深重,不下猛药很难回头了。但风萧萧又怕出手太狠,反而起了反效果,不免也是一阵头疼,摸着耳垂直摇头。 雪儿见萧大哥在那里又摇头又摸耳垂,以为他耳朵不舒服,忙靠上去帮他一起揉。闻着雪儿的体香,感受她的温柔,风萧萧心里涌出一股甜蜜。 一行人行到中午,在道旁一家小面店中打尖。忽听得马蹄声响,又有数十骑自西而来。这群人来到面店外,下马来到店中,有人叫道:“杀鸡,切牛肉,做面,快!快!”纷纷坐下。 风萧萧一看原来都是熟人,关安基、玄贞道人、樊纲、徐天川、钱老本、李力世、风际中、高彦超一干天地会青木堂的好手全在这里。转头看向韦小宝,发现他正躲在阿珂身后,用祈求的眼色看向风萧萧,显然不想与他们见面。风萧萧知道他怕另拜师傅的事被天地会众人知晓,便点点头冲他笑了一下,对阿九说道:“阿九师叔,那边来了几个朋友,我去招呼一声。”看见阿九点头,他便带着雪儿走了过去。 青木堂众人看见风萧萧。都是一阵大喜,正准备起身拜见,却听见风萧萧低声说道:“不要行礼了,还有装作不认识小宝。” 这些人个个都是老江湖,机警万分,一听他这么说,以为韦小宝又在做什么隐秘的事情,需要隐藏身份,立时会意,谁都不动神色。 风萧萧带雪儿坐下。关安基起身走到徐天川一桌上,低声道:“风少侠和韦香主驾到,大伙不要行礼,装作不认识韦香主。” 徐天川等人回头和风萧萧打了个招呼,便喝酒吃菜,心下均自欣喜,片刻之间,每一桌都通知到了。 风萧萧又低声向玄贞道人问道:“那双儿可有消息!” 玄贞道人赞道:“这个小姑娘当真是有情有义,一路都在追着韦香主,现在差不多在北京了吧。风少侠你放心吧,有几个得力的弟兄正暗中保护她呢。” 这时忽然马蹄声响,又有一伙人来到店中。有人叫道:“杀鸡,切牛肉,做面,快!快!” 阿珂喜极而呼:“啊,郑……郑公子来了。”原来这一伙人是郑克塽和她的伴当。他听得阿珂呼叫,转头见到了她,心中大喜,急忙走近,道:“陈姑娘、师太,你们在这里,我到处找寻你们不见。” 那店面甚是窄小,天地会群雄分坐六桌,再加上阿珂等人坐了一桌,已无空桌。郑府一名伴当向徐天川道:“老头,你们几个挤一挤,让几张桌子出来。” 昨晚杀龟大会上,郑克塽身穿明朝服色,人人注目,徐天川等都认得他,天地会是延平郡王的部属,原有让座之意,只是这伴当言语甚是无礼,众人一听,都是心头有气。 樊纲骂道:“他妈的,什么东西?” 风萧萧摇头道:“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把桌子让给他们。” 徐天川等人听见风萧萧吩咐,当下站起身来,坐到了风萧萧一桌,让了一张桌子出来。 风萧萧低声说道:“他们是郑克塽的人,我虽然不在乎,但是你们不能和他闹翻。” 天地会众人知道这个理,只是有些愤愤不平,埋头喝酒吃肉不再说话。 这时韦小宝走到了风萧萧身边坐下,低声道:“大家别认我。” 刚才群雄已经得到了吩咐,当下都不作声。 那边桌上郑克塽兴高采烈,神色轻浮,言语无状。再加上他的伴当也是飞扬跋扈。天地会群豪都是暗骂他无知。韦小宝过更是添油加醋,把那郑克塽说的尤为不堪,连风萧萧都骂了句:“绣花枕头!”韦小宝见风萧萧都生了气,大喜之下,就要挑动大家过去找他的麻烦。 没想到郑府中人还有很多人没座位,一人见天地会群雄的桌上尚有空位,在风萧萧背后一推,道:“喂,那边还有空位,你们再让张桌子出来。” 群雄一见大怒,雪儿更是跳起来,抬手就要给那人一耳光。风萧萧却把雪儿拉住,摆摆手叫群雄别作声,站起来说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让座位,你们又是什么人?” 那伴当嚣张道:“叫你让就让,怎么那么多废话?” 风萧萧不理他,转身对着郑克塽质问道:“这位公子,不知道你师傅是谁,是他教你们这般飞扬跋扈吗?” 那郑克塽正在和阿珂调笑,听得风萧萧问他,有心在她面前显摆一下,看也不看风萧萧便说道:“我师傅乃是昆仑派高手,号称‘一剑无血’的冯锡范冯师傅。”说完抬着头,就等着风萧萧对他师傅表示敬仰,然后他就可以在阿珂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 风萧萧却缓缓说道:“我的师傅是袁讳承志,难道你认为,我师傅不如你师傅,所以让我给你的手下让座。” 郑克塽从小骄横惯了,认为所有人都该顺着他。听见风萧萧没按他意思回话,言语颇为不客气。登时勃然大怒,站起身来,指着他骂道:“你师傅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出来说?” 阿九登时脸上色变,哼了一声。 风萧萧怒道:“你竟然辱骂我恩师,看来我要和你比划比划了。” 阿珂这时说道:“郑公子,他是我师伯的弟子,你不要和他起争执了。” 郑克塽听她如此说,便坐下来对着阿珂说道:“看在阿珂的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风萧萧冷哼一声,一把捏住郑克塽的脖子,将他拎了起来,扭过手,让他和自己面对面,道:“你竟敢辱骂我师傅,那就让你师傅来要人吧。” 阿珂忙叫道:“风师兄,你快把郑公子放下来。” 郑克塽哇哇大叫:“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又对他的伴当叫道:“把他给我杀了,快……快把我放下来。” 他那些伴当慌忙拿着武器冲了上来。风萧萧把郑克爽当成武器,在手中舞的呼呼作响,就这么冲进了人群,片刻功夫就把那群人全部打倒。然后把郑克塽往地上一丢,冲店内的天地会群豪一拱手,朗声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大家有目共睹,这个姓郑的飞扬跋扈,又辱骂我恩师,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请各位好汉帮我在江湖上放出消息,要他师傅亲自来找我要人吧。” 青木堂群豪见郑克塽吃瘪,都觉大为解气,一齐大声应是。 阿珂慌忙俯身扶起郑克塽,担心的问道:“郑公子你没事吧?” 阿九呵斥道:“阿珂,不许你扶她,他辱骂你师伯,便如辱骂我一般,你想背叛师门吗?” 阿珂叫道:“师傅……” 韦小宝这时忙跑过来拉起阿珂道:“师姐,你不要再惹师傅生气了,小心师傅一掌拍死他。”心下却是在想:“风大哥发这么大火,公主师傅和风大哥的师傅又有奸情,这次你犯到他们两个手上,不死才怪呢。” 阿珂嚷道:“师傅才不会杀他呢!” 阿九俏目一瞪,喝道:“你再不过来,我就杀了他。” 阿珂心中彷徨,被韦小宝又一拉,踉跄的过来了。 风萧萧转头道:“小雪儿,点了他的穴道。” 雪儿看风萧萧生气,心中对郑克塽愤恨之极,当下点了他的近十处穴道,不等郑克塽叫出声,又点了他的哑穴。让他动不得,也叫不出声。 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把郑克塽点住了不动而已。哪里看得到郑克塽的眼睛露出祈求之色。风萧萧自然看出了她的手法,不过他深恨郑克塽辱骂袁承志,还在心中暗赞:“小雪儿真是贴心。”转头给了雪儿一个大大的笑脸,雪儿见他高兴,心下也美得很,暗自思量:“是不是再点几个穴道,让他尝遍酸甜苦辣。” 当下一群人出门向南到了献县,投了客店。阿珂偷偷跑来找风萧萧道:“风师兄,你放了郑公子吧,他下次不敢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觉得阿珂也算是至情至性了,可惜遇人不淑。摇摇头说道:“我已把消息放了出去,如果我放了他,我的名声是小,我师傅的名声决不能坏在我手上。” 看见阿珂泣下如雨,心中不忍道:“好了,阿珂师妹,我虽不能放他,但是可以解了他的穴道,让他好过一点,你不要再哭了。” 阿珂抽噎了半晌,收住了眼泪道:“谢谢师兄。” 风萧萧摇摇头说道:“阿珂师妹,发生了这件事,你和他绝没可能了。这段时间,你可以偶尔看看他,我不拦你就是了。”转头说道:“小雪儿,以后阿珂来看这姓郑的,你陪着她一起来。”雪儿乖巧的点点头。 阿珂听到这里,声泪俱下道:“谢谢,师兄……”泪如泉涌,再也说不出话来。 风萧萧把郑克塽单独关一间房,让雪儿点了穴道,让他不能用手和说话。自己则住在隔壁,保证他跑不了。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没想到刚入住不久,就有一群官兵嚷嚷着来找郑克塽。阿珂大惊,忙跑出房门看出什么事了。 那群官兵已然踹开房门指着那郑克塽道:“前晚在河间府妓院里玩花姑娘,你欠下我的银子,快快还来。”见郑克塽不说话,冲上去就是两耳光,道:“怎么不说话,想赖帐?前天晚上,你膝上坐了两个粉头,叫做什么名字啊?” 另一名官兵道:“年纪大的叫阿翠,小的那个叫红宝。你左边亲一个嘴,喝一口酒,右边摸一摸人家脸蛋,好不风流快活,还想赖账?” 郑克塽被点了哑穴,哪里说的出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那名官兵大怒,又是两耳光,把郑克塽原本白皙的脸上,扇出了两个大红印子。阿珂连忙冲上去叫道:“好了,别打他了。他欠你们多少银子?” 那几名官兵东一句西一句,硬是说他欠了一万两银子。几人一起伸手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快快拿来!” 阿珂傻眼了,一算日子,前晚正是杀龟大会的前夕,郑公子深夜不归,次日清晨却见他满脸酒意,说什么英雄豪杰请他喝酒,看来是和妓院中的下贱女子去喝酒了。想到这里不由得珠泪盈盈欲滴。 这几名官兵见她不语,就又冲上去对郑克塽拳打脚踢。 阿珂急叫道:“有话好说,不可胡乱打人。”抢上前去相救。可她不过粗通拳脚,那里拦得住,不一会儿便被推出圈来。 阿珂看着这群官兵对郑克塽拳打脚踢,还不停的打他耳光。忙向四周张望,发现风萧萧正在在房门外向里看,知道他武功高强,定能救了郑公子。忙上前拉住了他,急切道:“师兄,你快救救郑公子,求你了。” 官兵一来,风萧萧就知道了,再看着那为首之人和韦小宝不停地打眼色,心里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权当是看戏,根本没有救人的意思,见阿珂拉住自己,满脸哀求的模样,心中就是一软,正想开口答应。 这时在旁看见情况不对的韦小宝连忙开口叫道:“一万两银子我倒有,可是送给他还赌帐嫖帐,可不大愿意。” 阿珂忙转身拉住韦小宝的手,急的又要哭出来了,道:“他们把他打的这般惨,你就……就借给我吧。” 韦小宝道:“师姐要借,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也借了。可是我为什么要借给他?” 阿珂急忙道:“算师姐求求你,你就借给他吧。” 一个官兵忙叫道:“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没中人作保,怎么能轻易借给他人。这小子最爱赖账,大伙儿不就上当了吗?” 另一个官兵接口道:“除非这位姑娘作保,这小子若赖账不还,这位姑娘就拿身子偿还,嫁给这位小财主。” 众官兵哄笑道:“这主意好极了。” 韦小宝低声道:“师姐,不成,你听他们的话,那不是太委屈你了么?” 这时那群官兵配合的抽出刀来,作势要割了郑克塽的耳朵。 阿珂泪水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哽咽的正要说话,忽听得风萧萧开口道:“小宝你把银子借给那姓郑的,叫他签字画押就行了。” 那群官兵大怒,正要开口喝骂,就听见韦小宝大声打断道:“风大哥既然说话了,这面子是一定要给的。”说完掏出一叠银票,点出一万两,交给他们。众官兵大喜,当下就有人写了字据,拉起郑克塽的手,按了手印。拿起银票笑嘻嘻的去了。 风萧萧冷哼一声,转身回房,说道:“你们两个,到我房间里来。” 韦小宝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外挪去。而阿珂则是掏出手帕去给郑克塽擦脸。 回到房间,风萧萧拍拍韦小宝问道:“双儿在哪里?” 韦小宝忽地一愣,没想到风萧萧不提阿珂的事,反而提起双儿,他忽然想念起她来,大叫道:“双儿,是啊双儿,她在哪?” 风萧萧有些无奈的叹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早把她给忘了吧。” 韦小宝有些失神道:“双儿她现在在哪?” 风萧萧质问道:“她一个小姑娘,举目无亲,你就把她丢在这茫茫江湖之中,你却问我她在哪?” 韦小宝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大声道:“风大哥,你一定要找到她。” 风萧萧冷哼一声:“你找她做什么?” 韦小宝大喊道:“我不是故意丢下她的,我是被师傅抓走的,我后来派人传讯给她了。” 风萧萧冷笑了一下:“我记得咱们刚见过青木堂的人呀,当时你在想什么?没想找双儿吧?” 韦小宝呐呐道:“我……我当时忘了。” 风萧萧大声吼道:“你当时在吃醋,一门心思想教训郑克塽呢。” 韦小宝垂着头却不说话。 风萧萧摆摆手道:“你出去吧!” 韦小宝哀求道:“风大哥,你帮我找找双儿吧。” 风萧萧道:“双儿当真是有情有义,当时你被抓走后,她到处寻找,后来向清凉寺的和尚打听到了你已回了北京,她便一路追来。所以你派去传讯的人她肯定没遇上。” 韦小宝展颜笑道:“风大哥你果然知道双儿在哪,她对我可真好。” 风萧萧瞪着韦小宝却不说话,一直瞪到他再也笑不出来了,才开口道:“可怜双儿有情有义,却跟上你这个……”他本来想骂声王八蛋,可最终还是没有骂出来。 韦小宝这时也很羞愧,低着头说道:“风大哥,你骂我吧,我对不起双儿和你。”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你把阿珂叫进来,她在门外半天了。” 韦小宝大惊,却不敢再说话,起身去把房门打开,果然看见阿珂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眼睛红红的,神情却复杂。 风萧萧道:“阿珂师妹,进来吧。” 阿珂走了进来脆生生的叫了声:“风师兄。” 风萧萧挥手说道:“小宝你出去吧,不要偷听。” 韦小宝沮丧的走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阿珂开口道:“风师兄,我……” 风萧萧打断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郑克塽的师傅来找我时,他如果不抛弃你……那我来给你做主,让你嫁给他。否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阿珂先是一喜,然后又迷茫的点头喃喃道:“郑公子是不……不会抛下我的。” 风萧萧道:“如果事与愿违呢?” 阿珂的一双俏目愣愣的看着空处,却直直的涌出泪来,喃喃道:“那我就再也不见他了。” 风萧萧柔声道:“阿珂师妹,你回房去吧。”心下暗叹:“这小姑娘的身世也算是悲惨到极点了,师傅存心不良,师弟心存不良。以为父亲是汉奸,却没想到是反贼。至情至性却又遇人不淑,未婚先孕只好听天由命。一场欢喜忽悲辛,可笑的一世,笑过之后又怎一个惨字了得。” 次日,一行人出城向北走了一天到了一个大市镇,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都没怎么说话。下午时就到客店开了几间房住下,风萧萧找阿九说道:“阿九师叔,我估计那冯锡范快到了,还希望你护住小宝和小雪儿,至于阿珂,我希望这次让她能和姓郑的那厮有个了结。” 阿九点头道:“你的主意多,就听你的。” 果然天刚有些黑,冯锡范就带着郑克塽的那些伴当找上门来。那群人一见到风萧萧立刻呱噪个不停。 风萧萧见冯锡范身材消瘦,眼中却神光充足,走路点尘不扬。果然内功已到了内敛的境地,看来应该和陈近南差不多,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则一拱手道:“冯先生是吧,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到镇外去解决吧。” 冯锡范也是怒极,道了一声:“好!”转身就带着人往镇外行去。风萧萧一行五人带着郑克塽跟在后面。出镇没多久,有一片空地,风萧萧叫道:“冯先生,就在这里吧!” 冯锡范转身问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家公子?” 风萧萧笑道:“你家公子辱骂我恩师,那我这个当徒弟的自然不能袖手,听说你有个外号叫‘一剑无血’。不才区区也有个外号叫‘一拳破天’,既然又犯了忌讳,那我们就赌斗一场。” 冯锡范把下摆往后一甩,冷声道:“不知道是怎么个赌斗法。”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我们打一场。如果我输了,我不但放了贵公子,还把我外号里的‘一’改成‘万’,怎样?” 韦小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道:“风大哥果然够损的,‘万拳破天’也是很有气势的,可是‘万剑无血’……”想到这里又是笑出声来。 阿九也是不禁莞尔,微微一笑,心道:“袁大哥这个徒弟真有意思。” 雪儿看见冯锡范愣了半天不答话,开口娇斥道:“你这老贼,莫非是不敢应战。” 冯锡范被一个黄毛丫头呵斥,脸上登时挂不住,一缕胡子吹得风动,大声应道:“好,若果我输了,我也把外号里的‘一’改成‘万’。” 雪儿嘲笑道:“你这老贼,真懂占便宜。那郑克塽这厮,又要用什么换?” 冯锡范却冷静下来不去理她,伸手一指风萧萧,问道:“你说呢?” 风萧萧笑道:“那就麻烦贵公子从此就只能独脚走**,单眼看八荒了。”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负心碎心 冯锡范双眼精光一凝,不再开口,拔剑在手,缓步走来。 风萧萧却是笑眯眯的盯着他朗声道:“冯先生若是再不答应,那你输了之后,可就要不回完整的郑公子了。” 冯锡范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今天此事就不能善了了。”说罢,把剑一平指,快步冲来。 风萧萧则更快,一个滑步就到了他身前,瞬间就打出五拳。冯锡范反应也是奇快,左手变掌,“噗噗”的接连挡下三拳。运劲于剑,连着挥了两下,又挡下两拳。然后把剑顺势一挺,向前一刺,反向风萧萧攻去,直刺膻中穴。看来是恨极了他,存心要他的命。 风萧萧也是第一次碰上可以硬接他重拳的人。心下大为欢喜。把拳错过剑尖,扭拳向右一锤,“砰”的一声击在剑上。冯锡范一时拿捏不住,剑向外荡开。风萧萧一个急闪就到了他面前。右脚向前一踏,便使出连环崩拳。冯锡范这时回剑不及,忙松手撤剑,收手回防。 风萧萧又是连击五拳,每一拳都把冯锡范打得向后退一大步,接连退了四步,猛地撞到了身后大树上,倚靠大树才勉强挡住了最后一拳。只听得大树被撞的“哗啦哗啦”响,他终于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风萧萧忽然双手握拳,一前一后,平行向他击出。冯锡范心中大叫:“我命休矣!”同时急身侧跳。没想到这一拳速度并不快,只是“砰”的一声将他身后一人粗的大树打断,冯锡范正在暗叫:“好险!”却听见身后那群伴当大叫:“小心!”回眼一瞥,登时魂飞魄散。 原来,风萧萧右拳将大树打断后,左手变爪,抓进那树中,将树扯到怀中,双手一抱,然后猛地转身横扫,正向他撞来。 冯锡范疯狂的扭身,双手运功到极致,猛拍在大树上,却“砰”的一下被打飞了出去,跌在地上翻了两圈,不动了。 风萧萧心下却在冷笑,刚才那一下他并没有使多大劲,只是看起来威力大而已。冯锡范虽然受了重伤,但决不至于一动不动。但为了韦小宝与阿珂,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风萧萧转头道:“阿珂,你把郑克塽带上来。” 阿珂将郑克塽扶起,拖了几下却没拖动,风萧萧又道:“小雪儿去解了他的穴道。” 雪儿伸手连点几下,郑克塽便活动了下四肢,面色惨白的站了起来。阿珂忙扶着他走到风萧萧身边。 风萧萧笑道:“既然你师傅打不过我,以后就叫‘万剑无血’了。而我刚才说要留你一只眼一条腿,虽然你师傅没同意,但现在他也没法反对了,是吧?郑公子?” 郑克塽脸色惨白,突然软到了地上叫道:“风兄弟,你就饶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我……” 风萧萧笑道:“呃?我要什么都给我?” 郑克塽连忙点头,痛哭流涕的喊道:“什么都给你,只要你饶过我!” 风萧萧一指阿珂道:“我也不要你给我什么,你只要发誓,此生都不见阿珂就行了。” 郑克塽犹豫了一下,却看见风萧萧抬起了拳头,当即就吓得魂不附体,举起手作出发誓状叫道:“我发!我发!” 风萧萧扭头道:“小宝,你想一个誓言出来,我让他跟着你念。” 韦小宝大喜过望,笑嘻嘻的编出了一段誓言。风萧萧听后毛骨悚然,忙逼着郑克塽一句一句念出来。 阿珂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瘫坐在地上。而郑克塽发完誓,一脸期盼的看向风萧萧,希望能放他离开。 风萧萧却说道:“好了,你既发了誓,我便饶你一命,现在便挖你的眼睛,剁你的脚吧。”说完转身向后,像是要说什么的样子。 冯锡范突然一跃而起,双掌拍向风萧萧背部。 风萧萧早就做好了准备,身子一矮,猛一转身,锤击他腰眼。冯锡范忙把双手向下一压,格住了这一拳,但是又被打飞了出去。落地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风萧萧也往后退了几步,才运功站稳。 这时郑克塽突然掐住阿珂的脖子,拖着她叫道:“你不要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 阿柯如遭雷击,愣愣的扭头看向郑克塽,却见他满脸都是眼泪唾液,显得是那么的面目可憎。 风萧萧冷冷的瞟了郑克塽一眼,又看向阿珂温声问道:“阿珂,你想好了没有?” 阿珂面无表情,只是双眼有些红肿,说道:“风师兄,我想好了。”语气清脆决然。 风萧萧点点头,身子便是一闪。郑克塽只觉得眼睛一花,手中就是一空。风萧萧已经把阿珂拽了回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小雪儿,你过来扶着阿珂。” 雪儿忙上前扶住阿珂低声说道:“阿珂姐姐,不要难过了,他不是好人。” 风萧萧则严肃的问道:“阿珂,杀他还是留他?” 阿珂双眼空洞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郑克塽在摊在地上哭哭啼啼叫道:“阿珂,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我就……阿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阿珂又开始流泪了,转头看向风萧萧道:“放了这个人吧,风师兄谢谢你。”又对雪儿道:“雪儿妹妹,你把我扶到师傅那边去。” 风萧萧拎起郑克塽,走到冯锡范面前,道:“我把他还给你。”冯锡范忙伸手去接,哪知手刚碰到郑克塽。风萧萧突然抢身冲拳,直接打穿了冯锡范。然后把郑克爽丢了出去,对他挥手说道:“快滚!”就看也不看的走了回去。 这时阿珂跪在阿九面前声泪俱下道:“师傅,我原来不听你的话,让你生气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阿九叹了口气道:“你还年轻不懂事,是我没有把你教好,以后我定会好好教导你的。”转身道:“小宝还不快把你师姐扶起来。” 韦小宝却是欢喜得紧,忙将阿珂抱起,伸手还占了不少便宜。阿珂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风萧萧忽然厉呵一声:“小宝,你忘记我和你说过什么了吗?”韦小宝看见风萧萧突然暴怒,吓得胆战心惊,忙缩回了手。 风萧萧也不去理他,对阿珂柔声说:“阿珂,我虽然心疼小宝,但你也是我师妹,你自己如果不同意,谁也逼不了你,我一定帮你做主。” 阿珂终于慢慢止住了哭,低声说道:“谢谢师兄,我记住了。” 风萧萧转头对雪儿说道:“小雪儿,这段时间你就陪着阿珂。”又横了一眼韦小宝,继续道:“在双儿回来之前不许小宝靠近她,否则,点他!” 韦小宝看见雪儿在那里使劲的点头,欲哭无泪,但想到双儿又是羞愧不已。 阿九看向风萧萧则觉得欣慰无比,心中欢喜道:“袁大哥后继有人,总算收了一个好徒弟。” 当下众人就回到了客栈,次日清晨就启程前往京城。 阿九带着韦小宝乘一辆马车,而风萧萧则带着两女乘另一辆跟在后面。阿珂神情憔悴,却没有再流泪,只是有些悲伤的静静坐在车里发呆。 雪儿低声对风萧萧说道:“阿珂姐姐就这么呆坐了一晚,看起来好难过。” 风萧萧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叹道:“哀莫大于心死,只能让她自己恢复了。”又看向雪儿说道:“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了。” 雪儿却软语道:“我想陪着萧大哥。” 风萧萧看着雪儿一双俏目中满是哀求,心疼极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小声道:“等到了京城你就回来陪我。阿珂现在万念俱灰,我怕她……” 雪儿低下头陷入回忆,不由得喃喃道:“当时三少奶奶也是一样……萧大哥我会照顾她的。” 数日后,一行五人回到北京。韦小宝和风萧萧商量了一下,他就立刻回宫去寻找最后两本四十二章经的下落。风萧萧则带着阿九、雪儿、阿珂三人,联系上了青木堂在北京的一处落脚点,与关安基、玄贞道人、钱老本等人相见。天地会群雄尽皆欢然。 风萧萧把三人安顿好后,关安基前来汇报道:“属下刚得到消息,总舵主正向京城赶来,两日后就可以到达。” 风萧萧大喜道:“总舵主要来,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要找他呢。” 群雄当即打酒杀鸡为他接风,一群人喝的好不快活。 傍晚时分,玄贞道人突然去厢房找风萧萧,说道:“风少侠,双儿姑娘已经来了。” 风萧萧惊喜万分,雪儿也是欢喜无比。玄贞道人往旁走一步,露出了身后的双儿。风萧萧细看她脸,却见她容色憔悴,瘦了许多,身子却似长高了些,更见婀娜,微笑道:“双儿,这段时间幸苦了吧。” 双儿忙上前两步,一双点漆般的眼睛露出热切的神色,问道:“风大哥,相公他……他在吗?” 风萧萧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小宝他进宫去了,明天应该会回来,他也很想你。” 双儿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雪儿有些心疼道:“双儿妹妹,看你有些累了。明天见到韦相公之前,要好生休息一下。” 双儿有些害羞的微笑点头。她这段时间肠挂肚,担心相公的安危,又担心他吃苦。想到明天她就可以见到相公,顿时就喜上眉梢。 风萧萧看双儿娇俏的模样,叹息道:“道长,你去找间厢房让双儿休息一下。”又转向雪儿嘱咐道:“小雪儿,你去弄点吃的,再陪双儿说会儿话。” 看着玄贞道人将两女带出房间,风萧萧又开始入定。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黄衫娇媚 次日午时,关安基就前来禀报说韦小宝来了。风萧萧忙去前厅去找他,刚进大厅就看见眼睛红红的双儿正紧靠着他说些什么,便“嗨”的咳嗽了一声。 韦小宝忙起身叫道:“风大哥。” 风萧萧道:“小宝,总舵主明天就要到了,双儿也找到了你,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韦小宝道:“刚才关大哥说,师傅已经快到天津了,估计明天这个时候就该到了。”说完掏出一本经书递给他。 风萧萧接过一看,是本镶蓝旗的四十二章经,喜道:“这么快就又拿到一本,小宝你可真厉害,这是从哪得到的?” 韦小宝笑道:“假太后身份被皇帝发现了,一个大胖子来救她时,我顺手摸来的。” 风萧萧拔剑把封套划开,倒出碎羊皮,说道:“如此就只差一本了。”又将经书递了回去。 韦小宝摇头不接,反而又掏出六本经书,笑道:“这经书放在宫里不安全,如果被发现就糟了。” 风萧萧却道:“想办法藏着宫外吧,以后你可能还用的上。” 韦小宝想到神龙岛那里也要交差,便收起经书起身笑道:“风大哥,那我去把它们藏起来。”看见风萧萧点头,就带着双儿去找关安基了,而风萧萧则去找阿九。 阿九正在教阿珂修练内功,听见风萧萧在门外喊她,道:“阿九师叔,我可以进来吗?”她知道风萧萧来定是有事,便要阿珂去开门,自己则在桌旁坐了下来。 阿珂打开房门脆生生的叫了声:“师兄,进来吧。”然后就要去给两人倒茶。 风萧萧见她精神好了许多,笑道:“阿珂,不用忙了,你去把小雪儿叫过来。” 阿珂应了声:“是。”就走了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风萧萧道:“阿九师叔,阿珂她懂事了好多,真好。” 阿九笑道:“都是你的功劳。你来找我有事么?” 风萧萧掏出羊皮纸笑道:“小宝刚才又交给我一本经书,如今我们已集齐了七本,可以尝试把它们拼起来了。”说着,就把这堆羊皮纸摊在桌上。 阿九惊喜道:“小宝确实能干,如今已事成**了,我……我……真是老天保佑,阿弥陀佛。”她见复明有了希望,当真是激动不已,又是老天又是佛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风萧萧笑道:“我看小宝不爱练武功,也没什么保命的手段。不如阿九师叔把神行百变的第一层传他,这样他不用苦练,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 阿九连连点头,说道:“不错,他立下大功,原是该奖励他的。” 这时阿珂敲门道:“师傅、师兄,雪儿妹妹来了。” 风萧萧忙让两人进来,并静心听了一下。感觉到周围没人,这才关上房门,指着那堆羊皮纸说道:“小雪儿、阿珂,你俩今晚把这图拼出来缝好,记得不要让别人知道。”又转向阿九道:“阿九师叔不如今晚就让她们呆在这吧。” 阿九有些激动的点头道:“不错,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也定要亲眼看看这地图……”顿了一下说道:“你去叫小宝来一趟,我把神行百变教给他去,正好阿珂和雪儿也可以学。” 风萧萧笑道:“何师姐已经教过小雪儿了,只不过没正式收她为弟子。” 阿九微微一笑,道:“不收徒就传武功,这种事也只有她做的出来。” 雪儿听到这里,便有些疑惑的看向风萧萧,一双水灵的大眼睛眨巴两下,看得他一阵心动,忙道:“小雪儿,这事有空再和你细说。”雪儿轻笑一声点点头。风萧萧心疼雪儿,在夜里还特意吩咐准备了一些宵夜,亲手给她们送去。让三人都深觉他体贴,尤其是雪儿,她觉得宵夜甜极了,一直甜蜜到心里。 次日一早,韦小宝便赶来与众人一起等候陈近南的驾到。而且还找机会告诉风萧萧,道:“风大哥,皇帝想把建宁公主嫁到云南去,让我做赐婚使。建宁是个小美人,倒是便宜吴应熊那个小乌龟了。” 风萧萧很是激动,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到了。暗自在心里谋划了起来。 这时门口突然一阵喧哗,玄贞道人急步进来行礼道:“风少侠,韦香主,总舵主到了。” 两人起身快步出迎,刚出得大门,就看见总舵主跟在一人身后正向里行来。风萧萧定睛瞧去,那人正阴鹜的看着他,是郑克爽。 韦小宝一下大惊失色,不知所措,风萧萧却不动声色的扯了韦小宝一下,一同向陈近南行礼到:“总舵主好!” 郑克塽看见他俩人,屈辱感突地涌上心头,指向两人嘶叫道:“给我拿下他们两个。” 青木堂群豪都是一阵大哗,陈近南带的人也都是站立不动。只有郑克塽带来的伴当向他抓来。可看见风萧萧阴沉的脸,又都不敢动了,停步不前。 郑克塽冲着陈近南大声吼道:“陈永华,你还把我放在眼里么?”语气中充满怒意。 陈近南道:“二公子何出此言?属下刚到北京才遇上二公子,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克塽质问道:“父王命我到中原来公干,你总知道罢?” 陈近南道:“是。” 郑克塽道:“你既得知,怎地不早来随侍保护?” 陈近南道:“属下得知二公子往北京行来。就星夜兼程从福建赶来,今日才到北京找到了二公子。” 郑克塽“哼”了一声,怒道:“怎么我来到天地会中,你手下这些虾兵蟹将,狐群狗党,对我又如此无礼?” 陈近南道:“想是他们不识得二公子。在这京师之地,咱们天地会干的又是反叛鞑子之事,大家特别小心谨慎,以致失了礼数。属下这里谢过。” 郑克塽抬手一指风萧萧叫道:“那他呢,他不但知道我是谁,还杀了冯锡范,你快把他抓起来。” 天地会众人闻言都是大惊失色。要知道冯锡范是台湾三虎之一,是和他们总舵主并列的人物,没想到却被风萧萧杀了。 陈近南却是像是早有准备,沉稳的说道:“二公子,风萧萧和冯大哥交手,是了为他师傅袁大侠的名声,放在江湖上也是有理的。错手杀了他,也属无奈之事。比武较技,本就死伤难免。” 郑克塽道:“你推得一干二净,那么反倒是我错了?” 陈近南忙低头行礼,道:“不敢!”随即听到纸张翻动之声,郑克塽道:“这是父王的谕示,你读来听听。” 陈近南道:“是。王爷谕示说:‘大明延平郡王令曰:‘派郑克塽前赴中原公干,凡事利于国家者,一切便宜行事。’” 郑克塽道:“什么叫做‘便宜行事’?” 陈近南道:“王爷吩咐二公子,只要是有利于国家之事,可以不必回禀王爷,自行处断。” 郑克塽道:“你奉不奉父王谕示?” 陈近南道:“王爷谕示,属下自当遵从。” 郑克塽连指风萧萧与韦小宝,道:“那你把他们两个杀了。再自断右臂吧。” 陈近南惊道:“却是为何?” 郑克塽冷声道:“他们目无主上,不敬重我,就是不敬重父王。我瞧他们所做所为,便知你大有不臣之心。哼,你在中原拚命培植自己势力,扩充天地会,哪里还把台湾郑家放在心上。你想自立为王,是不是?” 陈近南颤声道:“属下决无此意。” 郑克塽道:“哼!决无此意?这次河间府大会,他们推我为福建省盟主,你知道么?” 陈近南道:“是。这是普天下英雄共敬王爷忠心为国之意。” 郑克塽道:“你们天地会却得了几省盟主?”陈近南默然。 风萧萧开口冷笑道:“姓郑的,我不过是天地会的客卿,可不是你的下属。你辱我师傅在前,我看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才饶你一条狗命。没想到你还敢来我面前犬吠。你找死么?” 众人都是一脸鄙视的看着满脸涨红的郑克塽。要知道江湖中讲究,生死是小,失节是大,更别提跪下哀求别人饶命了。 郑克塽一生最耻辱的事情被当众讲出,立刻就歇斯底里的叫道:“你们敢不听命吗?陈永华,你给我杀了他。” 陈近南颤抖着双手进退两难,风萧萧为反清复明出谋划策,劳苦功高,而且眼看谋划之事正在逐步实现,反清复明有望,自己怎能杀他?但自己又怎能违抗延平王府的命令? 这时屋顶传来一声娇笑,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抬头寻音望去,就看到一个黄衫女子站在屋顶。眼一花,她已落到了人群中,抬手就捏住了郑克塽的脖子,众人已反应不及。那黄衫女子娇媚一笑,又闪到了风萧萧身边问道:“风呆呆,就是他敢辱骂老头子么?武功很差劲啊,怎么还没死?”郑克塽被捏的“嗬嗬”的直叫唤,但是就是说不出话来。 陈近南忙开口道:“何姑娘,还请放了二公子,陈近南感激不尽。”这女子身着黄衫,头扎金环,正是赶来找风萧萧的何惕守。 风萧萧笑道:“师姐,你有没有办法既放了他,而他却不敢再对师傅无理?” 何惕守长袖掩口“嘻嘻”笑道:“风呆呆,你来中原一趟怎么变坏了?”正说着,突然手使劲一捏。郑克塽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口,“啊”一声叫了出来,然后又被一颗小药丸堵了回去。 何惕守把他往旁一推,摔进对面人群,笑盈盈的说道:“呀!不好!忘了给你吃的是什么药了,不过不用担心,绝不会要命就是了,顶多也就是生不如死罢了,这也没什么。看你竟敢辱骂那个老头子,想来厉害的很,定然不会求我要解药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mp;lt;/aamp;gt;amp;lt;aamp;gt;amp;lt;/aamp;gt; 正文 第三十章 分道扬镳 郑克塽被陈近南扶住,刚想破口大骂。却觉得全身开始疼了起来,先从脚开始,然后是肚子,最后到头。晃了两下再也站不住,摔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口中开始不断的嚎叫哀求。 天地会众人看见他的样子又是骇然,又是解气。陈近南忙上前一步拱手道:“何姑娘,还是饶过他吧,陈近南多谢你了。” 何惕守却没理他,歪着脑袋调皮的问道:“风呆呆你说呢?”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师姐先让他站起来,能说话吧。” 何惕守娇横了他一眼,向陈近南抛去一颗药丸道:“喂他吃下去吧。” 陈近南忙弯腰,伸手定住还再打滚的郑克塽,把药喂了下去。不一会儿郑克塽就站了起来。只不过一身锦袍上满是泥巴尘土,原本英俊的脸色也都沾满了口水鼻涕。他畏缩的看了何惕守一眼,终于不敢开口说话了。 风萧萧向陈近南行了一礼,又转圈向天地会群豪行礼道:“事已至此,我便不能再担任天地会客卿一职,有负所托,惭愧之至。” 陈近南急忙上前叫道:“风少侠……”话没说完就被风萧萧打断道:“陈总舵主,这郑克塽先辱骂我恩师在前,饶他性命之后,更是仗势挑衅,此事决不能善了。他虽为延平王府的二公子,可我师叔也是大明长平公主殿下,哪里轮得到他来和我论身份。” 天地会众人闻听此言后大哗,议论纷纷。 阿九上前朗声说道:“不错,延平王府虽是忠良之后,但这个二公子太不成器了,一路行来,我观他所作所为,真是有辱门风。” 风萧萧急忙行礼道:“师叔!” 何惕守也大吃一惊,叫道:“美公主,怎么你也在这?” 天地会群豪面面相觑。纷纷看向阿九,只觉此人虽作尼姑打扮,但清丽高雅,斯文慈和,眼神扫过众人,自有一番威严从众人心底油然而生,不敢和她对视。一时作声不得,慢慢都看向陈近南。 陈近南这时排众上前,行大礼道:“属下不知长平公主殿下銮驾莅临,有失远迎,万望公主殿下赎罪。” 天地会群雄忙跟着上前大礼参拜。 阿九摇摇头,说道:“都起来吧,亡国之人,哪里还敢妄称公主。”待众人起身后又说道:“陈总舵主,你一心为复我大明,劳苦奔波。我也常有所耳闻,真是感激不尽。” 陈近南忙行礼道:“不敢!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阿九又道:“小宝这孩子,帮了我大忙,我无以为报,便收了他做徒弟,后来才知他先拜了你为师,这里却是得罪了。” 陈近南道:“小宝能拜公主殿下为师,也是他的福气,属下只有欢喜之意。” 阿九点点头道:“陈总舵主,萧儿,你们俩随我进来,我有话要说。” 两人连忙应是,跟随她进屋,群豪则在外等候。 进屋后阿九坐下道:“陈总舵主,那八部四十二章经,我已经得到了七本,几乎全部是小宝找到的,说着掏出了已拼好大半的羊皮纸。” 陈近南也是惊喜不已,难怪公主要收小宝为徒,原来立下如此大功。 阿九道:“我今天已暴露身份,不能再中原久呆了,这羊皮地图就交给陈总舵主了。” 陈近南踌躇道:“这……” 风萧萧笑道:“师叔既然信任总舵主,你就不要推辞了。” 陈近南忙起身行礼,双手接过羊皮地图,道:“公主殿下请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阿九笑道:“萧儿和小宝都对陈总舵主敬佩不已,我也相信你。天地会的筹划,萧儿已和我说过,不知道进行的怎么样了。” 风萧萧接口道:“今日刚从小宝那里得到消息,皇帝派他做赐婚使,送建宁公主去云南和吴应熊完婚。要是此行能收集到吴三桂造反的证据,逼他造反……” 两人都悚然动容,同时欢喜道:“大事可成矣!” 陈近南想了一会儿道:“可是朝中手握重兵的将领只有一位是天地会中人,会不会有点单薄?” 风萧萧低头盘算片刻,说道:“无妨,鞑子皇帝现在还没有把握和吴三桂翻脸,所以才送建宁去和亲。我们只要有证据在手,随时都可以逼他造反,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谋划。在中原很多地方,都有不少反清义士落草。我们趁着这段时间,晓以大义,把各地义士收在麾下,必然实力大增。” 陈近南拍手叫好,阿九也频频点头。 风萧萧又道:“如今情况我已不能明着和天地会来往,不如让我去保护天地会那位手握重兵的将领,以免发生不测,功亏一篑。” 陈近南叹了一口气道:“风少侠,那可真是委屈你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我已斩杀冯锡范,断掉了郑克塽的臂膀。而师姐也已给他下了毒,每月我都会派人给他解药,他再翻不起大浪。总舵主少了这些掣肘,只要行事小心,大事定然可成。” 陈近南道:“可是二公子他……” 风萧萧挥手打断道:“这是我师门和他的恩怨,不管什么麻烦,都由我师门一力扛起。” 阿九这时开口道:“萧儿,你去把惕守叫来。” 陈近南忙行礼道:“公主殿下,属下先行出去了。”阿九点点头。 风萧萧去找到何惕守,发现她正在笑眯眯的恐吓郑克塽,他也开口笑道:“郑公子,师姐的解药我会派人每月给你送一次。你如果再得罪陈总舵主,我立刻就回远在海外的师门,保证你一辈子也找不到我,你也不想这样疼一辈子吧?” 郑克塽已经被何惕守吓得魂飞魄散,听得风萧萧之言,忙连连点头道:“都听过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风萧萧笑道:“是听总舵主的。”说罢不再理他,转头对何惕守道:“师姐,阿九师叔正再找你,我们一起去吧。” 这时雪儿和双儿跑了过来,两人向何惕守行礼道:“师傅!” 何惕守打量了一下两人,娇笑道:“原来是雪儿和双儿,三少奶还好吧,你俩怎么在这里?” 雪儿答道:“托师傅的福,三少奶奶他很好,萧大哥和韦相公杀了鳌拜,三少奶奶就将我和双儿送给了两位恩公。” 何惕守点点头道:“你们一起和我去见美公主。” 一行四人来到了阿九房里,何惕守笑眯眯的说道:“美公主,好久不见了,老头子正在找你呢。” 阿九听到此话,俏脸红了一下,说道:“我今天暴露了身份,在中原不好待下去了,就和你一块去找……找他……他们吧。” 何惕守见她死要面子,便还想继续打趣她,风萧萧这时咳了一声道:“阿九师叔,阿珂也和你一块去吗?” 阿九摇摇头道:“她还年少,受不得寂寞,叫她跟着你吧,免得又被人欺骗。” 风萧萧苦笑着摸了摸耳垂道:“她一个姑娘家,跟着我不大方便吧。” 阿九横了他一眼道:“我还是比较放心你的,要是交给小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再说她也无处可去,难道让她一个人在江湖上飘吗?”风萧萧只好答应下来。 阿九又分别叫来韦小宝和阿珂两人,嘱咐了一下。便要起身与何惕守走了。 阿珂却是伤心的大哭起来,韦小宝也是眼眶红红的。但阿九毫不回头,与何惕守飘然而去。 风萧萧手里拿着阿九还给他的金蛇剑,另一手捏着何惕守给的几本小册子,默默望着他们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们,才对韦小宝,雪儿,双儿阿珂四人说道:“你们跟我进屋。” 进屋坐定后风萧萧说道:“小宝,我不能再呆在天地会了,总舵主给我安排了一个去处,你可以向他打听我的行踪。”又转向双儿递给她两本小册子,道:“你好好保护小宝,这时师姐留给你的一套拳法,一套剑法,你要好生练习。”双儿接过册子点点头。 风萧萧道:“阿珂,师叔既然叫你跟着我,我就会把你当妹子看待,你以后就叫我风大哥就行了。” 韦小宝急道:“风大哥,不如叫阿珂跟着我吧,我会好好待她的。”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等我们下次见面,如果阿珂同意,我就让她跟着你。”转向阿珂说道:“阿珂,你自己拿主意,没人能逼你。” 阿珂轻“嗯”了一声点点头。韦小宝却有些丧气的垂着头,不再说话了。 风萧萧道:“好了就这样吧,小雪儿、阿珂你俩和我去找总舵主。双儿你就陪着小宝,好好照顾他。”说完出门去找陈近南。 陈近南正在大厅和天地会群雄说话,看见风萧萧三人走了进来,忙起身行礼道:“风少侠!” 青木堂众人也是起身行礼,神情都有些激动。风萧萧转着圈回礼道:“诸位,前段时间多亏诸位鼎力相助,风萧萧感激不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伙自有再见面的时候。” 众人忙还礼,有激动有愤慨,深觉得对不起他。却都没说话,显然是得了陈近南的吩咐。 陈近南道:“诸位兄弟,这里闹了这么大动静,已经不适合再待下去,我们赶紧换地方,以便被鞑子盯上。” 众人齐声应是,然后分批散去。风萧萧则带着两女跟陈近南一起直奔广东。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万事俱备 行路时,陈近南便派出数十名信使,对天地会各堂下达命令。把天地会的人力向云南集中,希望能在必要的时候为韦小宝提供帮助。同时也向风萧萧介绍了手握重兵的清朝提督,天地会洪顺堂红旗香主(红旗香主比其它香主地位略高一些。),雪中神丐吴六奇。他是真正的封疆大吏,总管一省军政,麾下精兵万余人,其中有大量的天地会成员。他率军驻扎的地方正好是沿海,与台湾隔海相望,同时又是一个优良的港湾。一旦起事,延平王府的军队就可以在此地源源不断的登陆。所以此人至关重要,少了他反清复明就是镜花水月。上次北京香主集会他并没有来,所以风萧萧也没见过他,也不由得暗自期盼这次会面。 经过月余奔波,陈近南带着风萧萧终于到了吴六奇的驻地饶平,在提督府的后院见到了他。 吴六奇相貌奇特,须眉偏向左,做横飞势,身形魁梧,骨骼雄奇,正拱手行礼道:“属下参见总舵主。” 陈近南抱一抱拳,然后伸手指向风萧萧,道:“吴香主,我来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这位是手刃鳌拜的‘一拳破天’风萧萧风少侠。” 吴六奇笑着赞道:“好!好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脚踢鳌拜一拳破天,好!” 风萧萧也抱拳笑道:“该做之事,自当去做。吴香主夸奖。” 吴六奇大笑道:“说得好,果然是位好朋友,请进。” 三人坐定,陈近南向吴六奇简短讲诉了一下风萧萧的事。 吴六奇听后叹道:“风兄弟所做之事,事事在理。而且幸好杀了冯锡范,不然他在北京就会向总舵主发难。而如不控制住郑克塽,那他回到台湾,也必定要和总舵主为难。” 陈近南也暗自思索:“如果郑克塽拿着那张便宜行事的命令,又有冯锡范鼎立支持,他武功和自己不相伯仲,猝不及防下,自己定会吃大亏,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不由得更是感激风萧萧。 风萧萧叹道:“可无论如何他都是延平王府的二公子,我既做出此事,也就不能正大光明的继续留在青木堂,只好托庇于吴香主。” 吴六奇道:“风兄弟文武双全,更为天地会付出良多,吴某敬佩不已,只管在此住下就是了。” 陈近南道:“吴香主,风少侠义薄云天,愿意屈身做你的侍卫,以保护你的安全。” 吴六奇瞪大双眼,横眉一挑道:“这怎么可以?” 风萧萧笑道:“如今反清复汉有望,吴香主又至关重要,不容有失。只要我们所谋之事能成,就算做个小厮,我也必定甘之若饴。” 吴六奇感叹道:“风兄弟果然真英雄。吴某真是惭愧之至。” 陈近南又把最近谋划的情况告诉吴六奇。 吴六奇赞道:“总舵主,你那徒弟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这便起身前去云南。” 陈近南道:“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和风少侠先行一步。两人起身行礼称“是”。 吴六奇麾下洪顺堂本身就辖管广东广西两省,所以就直接命令属下高手在广西和云南交界处集结,而他自己却打扮成了乞丐模样,并不准备带侍卫。 但风萧萧却带着雪儿与阿珂上路。这让吴六奇有些诧异的问道:“风兄弟,我们此行是去援助韦香主,你带两个女人上路却是为何?” 风萧萧笑道:“这位阿珂是小宝的师姐,他们的师傅是大明长平公主。我曾答应小宝,这次要带阿珂去找他。而小雪儿对我忠心耿耿,我是须臾离不开的。” 吴六奇恍然大悟,朝阿珂行礼道:“原来是长平公主的弟子,吴六奇这里有礼了。”却没有理会雪儿。阿珂俏生生的回了一礼,她知道师父是公主也没多久,还没适应呢。而雪儿听见风萧萧如此说她,俏脸微红的朝风萧萧露出一个甜滋滋的笑容,心里开心极了,她眼里原本就只有萧大哥一人,其余的人她都不在乎。 一行人向西行了月余,进入了广西,吴六奇联系上了本地的洪顺堂中人,才知道韦小宝事已完成,但被吴三桂派数万军队堵截。只好带着送亲时的大队人马转了方向,逃往广西。 四人加速赶路,不久便到了广西潞城。见到了赤火堂香主古至中,才知道家后堂香主马超兴带着众兄弟,护着韦小宝往柳州去了。四人连忙翻山越岭抄近路赶到了柳州,联系了洪顺堂的弟兄才发现他们这次总算赶到了前头,韦小宝还没到。 长时间的赶路,风萧萧还没什么,但是雪儿和阿珂都显得有些消瘦了,风萧萧有些心疼,便让她们呆在洪顺堂的落脚点好好休息一下。而吴六奇却有些赌性大发,带着风萧萧要去赌场大玩一场。可风萧萧不会赌也不想赌,就在赌场里找了个角落打坐,这一坐就是大半天。 这时赌场里突然来了几个御前侍卫,风萧萧知道,定是韦小宝到柳州了。转头张望一下,就发现赌场里有一个人长的尤其奇特,又矮又胖,宛如一个肉球般,衣饰却十分华贵,脸上五官都凑在一起。长成这样的人,应该就是瘦头陀。而他估计想引韦小宝出来,于是设了个套,把那些侍卫都扣住了,并叫一个侍卫回去拿钱赎人。 风萧萧向吴六奇相使了个眼色,他便上去和那人对赌起来,风萧萧则在旁边静观其变。 果然没过多久,韦小宝便带着双儿和两个侍卫来到了赌场。风萧萧起身走了过去,韦小宝看见他真是惊喜万分,叫道:“风大哥,怎么在这里?”说完转头四看。 双儿也脆生生的叫了声:“风大哥!”风萧萧冲她点点头,转头看见韦小宝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再找阿珂,便笑道:“我是无意之中来到这里,阿珂正在别处休息呢。” 韦小宝大喜道:“风大哥,你稍等会儿,我去把人赎回来就跟你走。”说完就要转身去找那瘦头陀赎人。却被风萧萧一把拉住,正有些惊讶的望着他,却听他朗声说道:“在下风萧萧,是朋友留下喝酒,是敌人赶快出手。” 那瘦头陀叫道:“那你身边的就是韦小宝了?哈哈,妙极,妙极了!我正在找他,这一下送上门来了。”说完就一个飞身朝韦小宝抓了过来。 韦小宝身边的两人大叫:“不可!”而双儿也是脚下一踩,正准备出手,却发现瘦头陀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去,“砰”的一声把赌桌撞垮了。吴六奇被吓了一跳,连忙闪开。原来瘦头陀刚才只顾着抓韦小宝,没曾想风萧萧一拳就把他打了回去,幸好他身上肉多,没有受到内伤。 瘦头陀爬了起来,咳了两声道:“‘一拳破天’果然武功了得,刚才我没注意你,这回再来打过。”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你要打我,我便打你。”脚下猛地一踩,直接闪到了瘦头陀身前,直击他胸口。 瘦头陀一招双掌开山,拦在身前,风萧萧却是理也不理,仍是强行打了过去。瘦头陀一声暴喝,“啪”的一声挡住了这拳。 但风萧萧已经到了他身边,正好可以使出半步崩拳。右脚一踏,连出七拳。瘦头陀勉力挡住四拳,却再也跟不上速度,被接连打中三拳,从厅中间一直被打到了墙上,“轰隆”一声撞垮了墙壁,跌到了外面的街上。而韦小宝身边的两个侍卫,在瘦头陀被打中第一拳时就大叫:“拳下留人!”朝风萧萧扑了过来。但等他们赶到风萧萧身后,准备出手时。已把瘦头陀轰出赌场的风萧萧也腾出了手,反身又是连环八拳,将那两人轰了回去,齐齐在地上滚了一滚,才运功站住。 吴六奇大声赞道:“‘一拳破天’果然名不虚传,风少侠好功夫。” 风萧萧收拳对吴六奇微微一笑,又转头说道:“小宝,咱们走吧。”韦小宝马上吩咐那几个侍卫回去等他。而那两名侍卫则把瘦头陀扶了进来,很是尴尬的站在一旁。 风萧萧笑道:“你们先帮小宝,又帮这个胖子,不知为何?” 那又瘦又高的侍卫苦笑着说道:“他是我师兄。” 风萧萧点点头道:“叫他以后不要再打小宝主意。” 韦小宝忙道:“你们两个先回去等我吧。” 两人连连点头,忙不迭的扶着瘦头陀走了。 一行四人人出了赌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落脚点。进房后,风萧萧介绍道:“小宝,这位就是洪顺堂红旗香主吴六奇吴香主。” 吴六奇拉着韦小宝的手,笑道:“韦香主,你此去云南,对付大汉奸吴三桂。总舵主传下号令,命我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四省兄弟相机接应。我一接到号令,便派出了数十名得力兄弟,到云南暗中相助。不过韦香主处置得当,青木堂众位兄弟才干了得,诸事化险为夷,我们洪顺堂帮不上什么忙。” 韦小宝喜道:“原来如此。我恩师他老人家如此照应,吴香主一番好意,做兄弟的实在感激不尽。” 风萧萧问道:“小宝,不知你这次在云南经历如何?” 韦小宝简略说了一下。吴六奇听说已拿到吴三桂要造反的真凭实据,心中大喜,没口子的称赞韦小宝,并说道:“如此我们的谋划已完成大半了,只等适当时机,就可以起事了。” 风萧萧也出言夸了韦小宝几句,这时有人前来禀报说总舵主到了,四人忙前去迎接。 陈近南带着马超兴和三人略为寒暄后,便问起吴三桂之事,韦小宝一一说了,遇到惊险之处,自不免加油添酱一番。陈近南听说已拿到了蒙古使者罕帖摩,真凭实据,已然在手,十分欢喜。又听说罗刹国要在北方响应吴三桂,夺取关外大片土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风少侠,看来你以前的担忧现在已经得到证实了,罗刹国果然是虎视眈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神拳无敌 风萧萧摇摇头说道:“罗刹国的火器尤为厉害,战阵之中,任你武功多高,都是挡不住的。” 陈近南点点头道:“当年国姓爷打红毛鬼,攻克台湾的时候,我也接触过火器,确实难以正面对抗。不知道风少侠有何良策?” 风萧萧皱着眉头,道:“除非我们的火器比他们更为强大,否则他们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只要有一把火器,就可以轻易打死一个一流高手。” 陈近南道:“可是据我所知,火器发射速度较慢,而且不灵活,只要能近身就很容易对付了。” 风萧萧叹了一口气道:“我在海外呆过,曾见过十几年前的火器,速度确实很慢。但我发现近几年流传过来的火器,发射速度加快了近一倍。要是再过个几十年,想必武功就再无用武之地了。” 吴六奇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中原地广人多,十个打一个,我就不信区区火器能够抵挡。” 风萧萧摆摆手,道:“如果我来指挥,就把士兵分为三排,第一排蹲下射击后,便向后退安装火药。接着第二排上前蹲下射击,最后轮换成第三排。循环罔替。无论你有多少人,除非火药用尽,否则绝不会让你带兵冲到身前。” 陈近南和吴六奇都是满头大汗,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陈近南忽然拜倒道:“还望风少侠教我应对方法。” 吴六奇也恍然醒悟,风萧萧既知道这种方式,当然也应该知道怎么应对。忙也跟着拜倒。韦小宝一看两人都拜倒了,忙拉着双儿一起拜了下去。 风萧萧忙将他们扶起后,说道:“正面对战只能看谁的火器多,并无良策。但是我们可以扬长避短,争取到时间,再缓缓图之。” 两人听到前一句都是满心失望,随即听到后面又满是期待。 陈近南叫道:“还望风少侠教我。” 风萧萧道:“罗刹人虽然人高马大,但是都只是粗懂搏击之术,一个三流的好手都可以抵住他们十几个人。” 陈近南道:“不错,只要失了火器,他们都是不堪一击。” 风萧萧点头继续说道:“那么如果派高手乘夜偷袭,行刺杀之术,斩起首脑,定可令其退兵。不过这种方法只一两次后,罗刹人也会找到应对方法。最根本的解决办法,还是我们自己拥有火器。我就知道那鞑子皇帝早已聘请洋人传教士南怀仁、汤若望为他制作火器。” 韦小宝插口道:“我知道那两个洋人,皇帝对他们很是看重。” 陈近南听罢,豁然起身,道:“看来鞑子皇帝果然深谋远虑。好!风兄弟我立刻就赶回台湾,一定要说服王爷制造火器。”当即就起身准备离开。 风萧萧忙叫住他道:“如今我们谋划之事已成七八。定要小心鞑子皇帝收买内奸,我们行事要万分小心。尤其是青木堂,他们在皇帝眼皮底下行事,小宝在宫中又经常与他们联系,要是被鞑子皇帝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被他顺藤摸瓜,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陈近南点点头道:“我定会下令让各堂都小心行事。至于青木堂,我会叮嘱玄贞道人让他多注意些。” 送走陈近南之后,风萧萧转身道:“小宝,阿珂到了,你自己去找她吧。我近段时间都和吴香主在一起,可以通过他找到我。” 傍晚时分,风萧萧带着雪儿和吴六奇准备离开,却见阿珂也跟了过来,在她身后是一脸颓然的韦小宝和正担心的看着他的双儿。 风萧萧道:“阿珂你决定了?” 阿珂妙目低垂,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道:“求师兄帮我做主。” 风萧萧点点头,道:“小宝,当你两难之时,可传消息我,我也一定帮你做主。” 韦小宝垂头丧气的应了声“是”,然后依依不舍的望着阿珂,希望她能回心转意。直到她行的远了,再也看不见,又呆呆的站了半晌,才被满脸心疼之色的双儿拉了进去。 风萧萧一行四人风尘仆仆的返回了广东吴六奇的提督府,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风萧萧都随身护卫着他。晚上就陪着雪儿一起练功,并把自己的武功都传给了她。而雪儿也练了静心诀,功力增涨也是极快。 经常呆在一起,两人也就越发的亲密,没过多久,雪儿每天晚上便开始呆在风萧萧房里入定。阿珂有时也会过来,向他请教武功,看见两人亲密,心中满是黯然。风萧萧对她的心思也有所察觉,但此时他的心里早已被温柔乖巧的小雪儿填满,并没有对阿珂有所回应。但阿珂的性子单纯坚定,仍是时不时的就去找他。 吴六奇知道风萧萧关心韦小宝,便把有关韦小宝的消息都让风萧萧过目。鞑子皇帝派韦小宝去长白山祭天,其实是去攻打神龙岛,结果他失踪了大半年才回来。原来他去了一趟罗刹国,还帮罗刹公主当上了摄政王,导致罗刹国高层动荡,短时间内是无法插手中原了。消息传来,让天地会高层都松了一口气。 诸事都已准备妥当,此时罗刹国的事情解决,更让天地会众人都觉得天意在手,所以准备近期就逼吴三桂造反。 正在天地会紧锣密鼓筹备之时,风萧萧却发现最近几日,自己无论如何苦练,都无法再让内力有一丝一毫的增加。他立刻想起袁承志也是一样,并且十几年都在设法解决,这一次更派何惕守和他来中原寻找丹方和药材。也不知道他炼出的丹药有没有用,看来自己要抽空回去一趟了。 茅十八也有消息传来,他现在东奔西跑,吴六奇也不知道茅十八在忙些什么,看来只能以后直接问陈近南了。 不久后天地会又传来消息,鞑子皇帝派韦小宝到了扬州,准备修忠烈祠,以收买天下汉人之心。不能再等了,陈近南立刻下令逼反吴三桂,同时庞大的天地会开始迅速运转起来。 吴六奇也更加的忙碌,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呆着军营,清除忠于满清的军官,发动天地会的人鼓动士兵反清的情绪。风萧萧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甚至晚上也在他房里打坐。 这天晚上,月明星亮,漫天银辉四射,天兆大吉。吴六奇满脸激动的走进提督府,诸事齐备,只等陈总舵主一声令下,就可全力发动了。多年的心愿快要得偿,这让他心境再难平静。进后院之后,侍卫都已离开,只剩风萧萧一人在侧。忽然听到一声爆喝:“狗贼!拿命来吧!” 吴六奇转头一看,就见三个青衣人从院墙上向自己扑来,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这时身旁的风萧萧大喝一声,挥拳直射向那三人,只见几道人影快速闪动,拳拳相击“砰!砰!”声不绝于耳,甚至连地面都感觉到了震动。 风萧萧发觉和他正面相搏的是一个老者,功力和袁承志也相差无几了,内力深厚,拳法威猛。另外一男一女也是了不得的高手,身法超快,接连想要越过他攻击吴六奇。幸好风萧萧本就以速度见长,半步之内,心到拳到,才勉强抵得住。心下暗道,这定是二师伯归辛树一家。有心想喊出来,但因他们攻击迅猛,他连续抵挡三人十几招,又要护住吴六奇,已经快要力竭,根本张不开嘴。 那老者突然暴喝道:“破玉拳?你是华山派的?”并减缓了攻击。 风萧萧觉得压力一小,忙抽身后退,护在吴六奇身前说道:“晚辈华山风萧萧,不知前辈是?”并缓缓观察三人。 那功力高强的老者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铄,一部白须飘在胸口,满脸红光,应该就是二师伯了;另一个老妇比二师伯略高,腰板挺直,双目炯炯有神,应是归二娘;第三人却是个痨病鬼模样的中年汉子,又矮又瘦,两颊深陷,颧骨高耸,脸色蜡黄,没半分血色,隐隐现出黑气,停手之后便咳嗽了几声,该是他俩的儿子归钟。 耳中听得老者说道:“老夫归辛树,你莫不是那冯难敌的徒弟?不对,冯难敌远不是你对手,你到底是谁?快说!” 风萧萧忙行礼道:“原来是归师伯,家师袁讳承志。” 归二娘喝道:“你说你是袁承志的徒弟?有何凭证?” 那归钟拍手笑道:“不错,拿出凭证来,不然就打死你。” 风萧萧忙解下金蛇剑,抛了过去,说道:“这是家师佩剑,请二师伯过目,另外还有家师给二师伯的一封信。” 归辛树接过剑拔出一看,和归二娘对视一眼,说道:“不错,却是我那小师弟的金蛇剑,你把信交给我。” 风萧萧掏出信,双手递了过去。二人一看,顿时喜动于色,归二娘叫道:“果真是小师弟手书,确实是他的徒弟。” 归钟忽然抢过信来嚷道:“他是袁师叔的徒弟,就不能打死他了,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说着就在地上打起滚来。 归二娘忙弯腰去哄他,归辛树质问道:“你既是我小师弟的徒弟,为何又护着这个满清走狗?”他原本是满脸喜荣,说到这里又是声色俱厉。 风萧萧回头道:“吴兄弟,这位是我二师伯……”说着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向二师伯吐露吴六奇的身份。 吴六奇大笑着推开风萧萧抱拳道:“原来是‘神拳无敌’归大侠一家……”刚说到这里,忽然一群士兵涌了进来,归辛树三人忙运功戒备。风萧萧看见小雪儿和阿珂也快步走了出来,抢到风萧萧身旁。 吴六奇大声道:“你们都退下去,刚才是个误会,这几人是朋友。” 归二娘喊到:“呸!谁和你这个狗贼是朋友。”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风云突变 那群士兵闻听此言又都站住了。吴六奇挥挥手笑道:“我们在说笑呢,都快退下。” 不一会儿院内就只剩下归辛树一家三口和风萧萧、吴六奇、雪儿、阿珂这几个人。 吴六奇问道:“不知归大侠何以要来杀我,又骂我是狗贼?” 归二娘喝道:“你为虎作伥,做鞑子的大官、欺压我汉人百姓。怎么不是狗贼?当然要杀了你。” 吴六奇大笑道:“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向着风萧萧点点头。 风萧萧赶忙接口道:“二师伯,吴香主乃是天地会洪顺堂红旗香主,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只等时机成熟,便会起事反清。” 归辛树点头道:“‘为人不识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我也听说过他的名号,确实是一心反清复明……你是天地会的?” 吴六奇猛的拉开衣服,露出刻在胸膛上“反清复明”四个字,大声道:“不错,‘反清复明’这四个字,我没有一天敢忘却。” 归二娘低声道:“我们做错事了?” 归辛树双目圆睁,猛的跺脚,大声道:“我们上了吴三桂这个奸贼的恶当了!” 归钟却笑道:“吴三桂是好人,他还送我一张白老虎皮呢。”说着拉开衣服,露出里面穿的白裘。 归辛树一把拽住他,就要将那白裘扯下来,却被归二娘拦住,归钟见状嚎啕大哭起来,归二娘又忙去哄他。 归辛树满脸通红,尴尬的大声说道:“吴兄弟,姓归的做错事了。好在被我这个师侄拦住,才没有铸成大错。你放心,此事我们定会给你个交代,我们这就去杀了吴三桂这个狗贼。”说着拉起归二娘与归钟就要走。 风萧萧忙叫到:“二师伯,吴三桂现在还杀不得。” 归辛树转身大怒道:“为何杀不得?” 吴六奇道:“还请三位屋里面谈。” 归辛树点点头,大家一起进了屋。 坐定后,吴六奇道:“我们已经掌握了吴三桂造反的证据,他只要一造反,就会吸引满清鞑子的注意。而敝会也同时暗中起事。先让那个狗汉奸与满清鞑子打死打活,而我们就可以从容的光复汉家河山。此乃机密,还请三位保密。” 归辛树一拍大腿,大笑着赞道:“果然是好计策,陈近南真是一位英雄好汉,恨不能一见。” 吴六奇指伸手一指,道:“这个计策是几年前风少侠告诉总舵主的,这全是他的功劳。” 归辛树不停点头,笑容满面,赞道:“不愧是我那小师弟的徒弟,了不起,了不起。”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阿珂,你快来拜见两位师伯,小雪儿也一起。” 归辛树疑惑道:“风贤侄,这是?” 风萧萧道:“阿珂是阿九师叔的弟子,师叔随我师姐去找师傅了,就让我照顾她。” 归二娘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夸道:“真是个标志的小姑娘。” 归辛树也笑道:“原来是阿九姑娘的徒弟,好!” 风萧萧又有些脸红的结巴道:“这是小雪儿,是……是……我的……我的……” 众人看见他的模样都是哈哈大笑。而雪儿也是满脸羞红,低着头再也不敢抬起来了,样子娇羞可人至极,让几人都看呆了。只有阿珂一双俏目中闪过一丝黯然。 归辛树道:“今天遇到了吴香主这位好汉,得知汉家复兴有望。又和三位贤侄相见,更得到了小师弟与阿九姑娘的消息,当真是四喜临门。好!今天当真要痛快的喝上一顿。” 归二娘也笑道:“不错。” 归钟拍手嬉笑道:“要喝酒,好玩,好玩。” 吴六奇起身道:“今天定要不醉不归。” 晚上几人都是大醉而睡,只有风萧萧怎么都喝不醉,将他们一一送回房。回到自己房间后,却发现雪儿与阿珂都在这里。两人也喝了一点酒,都是满脸通红,双眼迷蒙的看着他。 风萧萧心血一阵翻腾,忙运功强压下去,问道:“小雪儿、阿珂,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女对望了一眼,目光一触即分,各自低着头却不说话。好半晌,阿珂轻咬下唇,看着他轻轻问道:“我也能叫你萧大哥么?” 风萧萧愣愣的搞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呐呐道:“当然可以呀,你……你这是怎么了?” 雪儿轻笑了一声道:“萧大哥,阿珂喜欢上你了。”风萧萧呆呆的“啊”了一声。 阿珂本来心下欢喜,却听得小雪如此说,羞得再也坐不住,起身跑了出去,径直跑回房,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再也不肯露头。 而雪儿却拉住他的手,掂起脚,用红嘟嘟的小嘴碰了一下他的脸,然后也转身跑回了房间。风萧萧抬手摸了摸脸又摸摸耳垂,呆呆的站了好久才摇摇头,关上房门开始入定。 次日,归家三人在风萧萧的劝说下,留下来保护吴六奇的安全。 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吴三桂的缴文已传遍天下,宣布起兵反清,第一步就要攻打广东的吴六奇。但是在天地会的运作下,使得吴三桂最终转向,朝江西攻去,一路上势如破竹,无人可挡。满清鞑子也急忙调兵遣将,抵挡吴三桂的兵锋。各地义士也纷纷杀官起事,一时间中原大地,狼烟处处,鞑子军队疲于奔命。 就在中原形式一片大好之时,风萧萧接到韦小宝从京城传来的信件,上面只有一个圈。 风萧萧连忙拜托归家三人,小心护卫吴六奇,并把郑克塽的解药配方交给吴六奇,嘱咐他一个月派人送一次。吴六奇不但精明过人,而且不是愚忠之人,他只对反清复明上心,虽尊敬陈近南,但并不盲从。解药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风萧萧带着雪儿和阿珂,奔赴北京。三人运起轻功一路狂奔,不过大半月就到了天津。谁知遇上落单的玄贞道人,从他那里得知:几天前,韦小宝的身份被鞑子皇帝揭穿,想方设法逃回他的伯爵府,与正在他府上的陈近南一行人会合。哪知当晚伯爵府便被炮击,众人忙护着陈近南和韦小宝突围,可是却在官兵的追击下,纷纷走散。 玄贞道人怀疑是出了内奸,让鞑子皇帝知道陈近南再此,否则不会有近万人围追堵截。而嫌疑最大的就是风际中。 当初玄贞道人接到陈近南警惕内奸的命令后,就暗中观察,发现只有风际中从云南回来后,行踪诡异,曾有数次出门,却不明去处。 风萧萧忙问到:“那总舵主和小宝呢?” 玄贞道人摇头道:“我只知道总舵主和韦香主已经走散,其它就不清楚了。” 风萧萧道:“你现在赶去广东,联系洪顺堂的弟兄。我去寻找总舵主和小宝。” 玄贞道人行礼应:“是!”转身离开。 风萧萧则带着两女向天津郊外的码头奔去,他知道青木堂在那有一处据点,可以直接出海,陈近南一行人最有可能去那里。 行到半途,却听见路边树林里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像是双儿。 风萧萧带着两女行进树林,却听到那女子哭着说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你不要伤害相公。” 风萧萧拉住雪儿、阿珂,冲她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人不要出声。三人轻轻向前靠近。 却听见那男子道:“韦大人向来甚得皇上看重,只是他这次帮助反贼陈近南逃跑,皇上龙颜大怒,定要捉他回来。只要你能帮皇上捉住陈近南,皇上必会龙颜大悦,韦大人加官进爵,也未可知啊。”风萧萧定睛看去,是风际中在那威胁双儿。 风际中又开口道:“你现在随我去面见皇上,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双儿满脸泪珠,双手搅着衣襟,泣不成声。 风际中却在心中冷笑,这小妞太喜欢韦小宝了,拿他威胁这小妞,不由得她不屈服。只要把她交给皇上,自己可就立下大功了。想到黄金、美女,他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阴笑。 风萧萧看到这里,当然确定风际中就是内奸,他还想用小宝的安危来威胁双儿,一旦双儿见到了鞑子皇帝,她就会被那个小皇帝玩弄于股掌之中。 风萧萧愤怒之极,一个闪身就到了双儿身前,雪儿与阿珂紧跟着跃到了风际中身后,三人将他围了起来。 双儿正在绝望之中,她几乎都快忍不住答应风际中了,却听见有人道:“风际中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打死你,你乖乖和我去见总舵主吧。”声音好熟悉,忙擦擦眼泪,抬头一看,就见到风萧萧转头对自己微笑。她心中一松,腿一软,再也站不住,坐在了地上。 风萧萧忙道:“小雪儿,快把双儿扶起来。” 风际中看见雪儿朝双儿走去,背对自己,他满脸绝望中透出一丝狰狞,猛然向她扑去。却眼一花,失去了她的身影。随即感觉到全身剧痛,再也站不住,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雪儿点完风际中的穴道,朝风萧萧嫣然一笑,上前扶起双儿,低声安慰起来。 风萧萧却还是不解气,叫道:“小雪儿,你再给这厮多点几个穴道,让他尝遍酸甜苦辣,人生百味。” 雪儿脆脆的应了一声,闪身过去,一阵指影闪动,风际中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睛却是不停的往上翻,但就是晕不过去。 雪儿却是恨恨的暗思道:“当初郑克塽有阿珂求情,没有尝到这般滋味,这次看谁能求情。”又心疼的抱起双儿一阵安慰。 风萧萧却是朝雪儿笑了笑,看见她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忙咳了一声,上前将风际中拎起,对三女说道:“咱们走吧。”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剑斩神龙 不多时就到了码头,发现暗处有不少人都看向自己一行人。风萧萧忙打出天地会的暗号,当下就有一人迎了上来道:“原来是风少侠,总舵主正在里面,请跟我来。” 风萧萧仔细一看,原来是陈近南的侍卫。当初一起去广东时,大家常在一起聊天,难怪认识自己。 拐了几个弯,便到了一处民房。守门的两人把他们引了进去。刚进大厅就看见陈近南正苦着脸坐在厅上,身边是坐着关安基、钱老本、樊纲三人。 看见风萧萧进来,几人都是大喜,陈近南忙行礼道:“风少侠怎么来了,真是太好了,这是……”却是看见他手上提了一个人。 风萧萧将手中之人往前一甩,青木堂三人同声惊叫道:“风际中?” 见众人疑惑的看着他,风萧萧便简略诉说了一番。 陈近南一拍扶手,恍然道:“难怪怎么也甩不掉追兵,原来是因为有这个奸贼引路。”又向风萧萧行礼道:“多亏风少侠发现了他这个内奸,否则他定要害了小宝和双儿。如果让他找到了这里,而我们的船还没来,那才真的被鞑子皇帝瓮中捉鳖呢。” 青木堂三人也是一脸后怕,樊纲脾气最是火爆,起身踢了风际中几脚。 风萧萧道:“我在天津遇上了玄贞道长,他早就对风际中有所怀疑,但是事发突然,他又和总舵主走散,所以来不及提醒和防范。我已叫他去了广东,他一个人目标小,武功又好,路上定然不会出问题的。” 青木堂三人连声称是。但陈近南却知道,风萧萧肯定是怕青木堂已经全军覆没,所以才叫玄贞道人回广东,希望能留下种子,以后好重建青木堂。不由得暗赞他想得周到。 风萧萧又问道:“小宝去哪了?” 双儿从一进来,就想开口询问韦小宝的下落,但是看众人都在讨论风际中的事,她就没敢插嘴。现在听得风萧萧提起,她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几步,急声问道:“总舵主,相公去哪了?” 陈近南皱着眉头说道:“我最后得到消息,小宝应该是被神龙岛的人捉走了,刚才我们还在商量怎么救他呢?” 风萧萧道:“自从小宝炮轰神龙岛后,那些普通帮众已然四散逃走,只剩下洪安通和几个教中元老。现在抓了小宝,定是要回岛杀了他祭旗。总舵主,你现在手上并无太多人手,就由我去一趟神龙岛救小宝吧。” 双儿听到他们要杀了韦小宝祭旗,眼泪止不住掉下来,叫道:“风大哥我也要去。” 陈近南思索了一下,颓然道:“那就有劳风少侠了,小宝是我徒弟,我却无法亲自去救他,我……” 风萧萧摇头道:“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天地会决不能缺了总舵主,大事重要。”顿了一下又问道:“好久不见茅兄弟了,不知他现在可好?” 陈近南道:“茅兄弟一直负责各地义士的联络,东奔西跑,立下了不少功劳,可是你想见他就不容易了,他事务繁多,恐怕抽不出时间。” 风萧萧点点头道:“那烦请总舵主帮我带句话,说我和小宝都很想他,请他万勿挂念。” 陈近南抱拳道:“一定。” 几个时辰后,码头驶来了几条船,风萧萧带着三女上了其中一条船,驶向大海。 船行数日后,便来到了神龙岛。风萧萧嘱咐众船员,在离岛不远处抛锚。只有看见是他们几人才能靠岸。然后带着三女向里行去。 但见岛上树木枯焦,瓦砾遍地,到处是当日炮轰的遗迹。树林间腐臭冲鼻,路上一条条都是死蛇骸骨。来到大堂之前,只见墙倒竹断,数十座竹屋已荡然无存。 忽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之声,忙赶去一看究竟。靠近后发现,有一高大老者正和四人激烈交手,地上躺了一具尸体,正是当时韦小宝的侍卫之一。而另一名高瘦的侍卫现在做头陀打扮,正使一把九环大刀,挥得“嗡嗡”作响。 风萧萧等人只看了几眼,那老者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开口大叫道:“你们是何人?”与他交手的四人不由得愣了一下,被那老者反手拍死两人,只剩那头陀与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又与他斗在了一起。 风萧萧转头四望却没发现韦小宝,低声道:“小雪儿、阿珂、双儿,那老头武功高的很,你们要小心戒备。另外两人也不像好人,你们多注意了,我去询问小宝下落。”说罢一个闪身冲入战团,连出几拳,分别袭向三人胸口。 那老者抬手翻掌格挡,却是被震退了三步。而那道士却被击出好远,翻了个跟头站了起来。倒是那头陀知道厉害,根本没敢接拳,双脚一顿地,直接就向后退开了。 风萧萧除了打向老者那拳用了全力外,其他几拳都没用多大劲。如今看那老者措不及防之下也只退了三步,心下暗凛,开口问道:“韦小宝哪去了?” 那老者原本很警惕,只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速度如此快,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觉得颜面大失,恼羞成怒的问道:“你是何人,竟敢来我神龙岛?” 那头陀却叫道:“风少侠,只要你杀了洪安通,我们立刻尊你为神龙教教主。” 那道人被打飞好远,正抖着发麻的双臂暗自骇然,听见他如此说,也高声叫道:“瘦头陀说的不错,你如杀了他,我也尊你为教主。”然后两人又开始嚷个不停,什么鸿福齐天什么的。 风萧萧大喝道:“闭嘴!韦小宝哪去了?” 洪安通忽然叫道:“阿荃,阿荃,你去哪里了,我怎么看不到你?”嚷嚷着就向一旁跑去。 风萧萧大惊,连忙叫了声道:“都跟上。”运起“岳王神箭”冲了过去,这轻功三女都会,赶紧跟了上去。 瘦头陀和那道人只听见“嗖嗖”几声,那一男三女已闪身不见,两人对望一眼,也忙跟了过去。 不多时风萧萧已追到海滩,看见洪安通还在嚷嚷个不停。而韦小宝带着许久不见的方怡、沐剑屏,还有三女风萧萧并不认识,正在与洪安通说些什么。 韦小宝看见风萧萧大喜过望,叫道:“风大哥,快来救救我们,这个人发疯了。” 风萧萧闻言急忙一个大踏步,一拳轰向洪安通背心。同时鼓足全身劲力,准备打出半步崩拳。 洪安通双目通红,面目狰狞,披头散发,也不知躲闪,转身挥掌劈来。两人拳掌相击,竟是硬拼起来。“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只一瞬便交手了十几招。两人同时口吐鲜血,却都不敢收手,一直打个不停。 风萧萧心下大骇,如此下去,不出十招两人都会被活活震死,定要想个办法。 电光火石间,风萧萧忽然一个侧步,反手拔出金蛇剑。但洪安通已经一拳打中了他的左肩。 风萧萧喷出一口血,被打飞了出去。 洪安通挥舞着双手,“哇哇”大叫着,向他蹦了过来。 风萧萧把全身的劲力都集中到剑尖,平举金蛇剑,使出“岳王神箭”直射洪安通。忽的右脚猛踩,一剑就将他的双手钉在了一起,然后扬起剑尖刺入了他的脖子。 洪安通口中“嗬嗬”作响,血不住地从喉咙狂喷而出,但却猛的一用劲,将被剑钉住的双手往前全力一推。 风萧萧刚才那一剑耗力巨大,现在已然油尽灯枯,再也抵挡不住,他的持剑之手被洪安通这猛然一掌拍到了胸口上。 洪安通这临死一击,打得风萧萧右臂折断,又喷出一口鲜血,往后横飞了出去,躺着地上不动了。 雪儿、阿珂、韦小宝、方怡惊骇欲绝的冲了上来,哪知却看见风萧萧正对着他们微笑。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再次飞升 风萧萧当然高兴,他方才危急之时,灵机一动使出的一剑,是以“咏春半步崩”的发劲方式运用到剑法上,所以刚才那一剑威力才如此大,能接连刺穿洪安通布满劲力的双手之后,还有余力改变方向刺穿他的脖子。 瘦头陀和那道士这时看出了便宜,疾冲上来,想一举打死风萧萧。 双儿和一名绝色女子呵斥一声迎了上去,与他们斗在了一起。 风萧萧转头看了两眼,笑道:“小宝,那姑娘功夫可真不错,想来你是逼不了她的。” 韦小宝哭道:“风大哥你没事吧,你吐了好多血。” 风萧萧笑了笑说道:“刚才洪安通那一掌打到了我的右手上,并没有伤到心脉。内伤虽有点重,但我是炼体出身,身体经脉都足够坚韧,只要安静修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几人听他如此说,都放下了心,只有雪儿还紧抱着他不肯放手,但是却是不哭了。 双儿和那绝色女子这时已经杀了那两人走了过来,那女子行礼道:“阁下就是小宝的兄弟,风萧萧风兄弟吧,果然武功高强,我叫苏荃,是……是小宝的妻子。” 风萧萧微微一笑,心道:“这苏荃真是聪明,知道他在韦小宝心中地位颇高,就想先把名分定下来。不愧是执掌过神龙教的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原来是苏姑娘,小宝他性子跳脱,以后要靠你来管一管了。” 苏荃听得大喜,知道风萧萧承认了她的地位,正要再说几句,雪儿却叫道:“快把萧大哥送到船上去吧,让他好好疗伤。” 阿珂接口道:“我们来时让船停在不远处,咱们一起过去吧。” 众人点头,雪儿抱着风萧萧和大家一起行过去。上了船,一路驶向广东。 船舱里,风萧萧勉强抬了一下身子,雪儿忙把他扶起,然后垫了两个枕头让他靠坐在床上。 风萧萧对她笑了一下,然后转头说道:“小宝,你确定要跟着我去渤泥岛吗?你的几个妻子也愿意?” 韦小宝点头道:“两边都是我的朋友兄弟,我在中间实在是……至于她们几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能跟我走了。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个几年,不管谁胜谁负都不会再注意我这个已经消失几年的人吧。” 风萧萧点点头道:“那我们就在广东换船,我会留一封信给总舵主……我的伤也要回去好好养养了。” 韦小宝道:“风大哥,这几年我给你找了不少麻烦,这次更是害你身受重伤,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风萧萧大笑,可没笑几声就咳了起来。雪儿忙伸手在他胸口揉了几下,同时不悦的横了韦小宝一眼。 风萧萧感觉好了点,勉强说道:“这就是缘分吧!” 韦小宝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见风萧萧神色疲倦,就起身告辞了。 船行了半月,还有几天就该靠岸了,风萧萧勉强动笔给陈近南写了封信。大概是说,他已把洪安通打死了,可是也身受重伤。这次就回去看看师傅和师娘,顺便养养伤。小宝担心他的身体,就想和他一起出海,从此隐居海外,不想再回中原了。最后希望总舵主能多照顾一下茅十八。 风萧萧看着这封破绽百出的信,摇摇头,想来陈近南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深究的。感觉又有些疲倦了,就让阿珂扶着他去休息。躺着床上看着阿珂有些苍白的娇容,心下也暗自感动。这些天来,雪儿和阿珂轮流照顾自己,也不再避讳男女之嫌。担心加上辛苦,让两女都憔悴了不少……想着想着,又慢慢睡着了。 在码头换了一艘大海船,雪儿也把风萧萧的信交给了洪顺堂的人。海船慢慢驶向大海深处。风萧萧靠在船头的躺椅上,看着小雪儿和阿珂的娇容与夕阳交相辉映,还有眼前大海尽头落日的余晖,不由得心迷神醉。 袁承志、温青青、阿九、何惕守四人正在院子里面聊着天。不知道何惕守说了些什么,让阿九与温青青都有些羞涩的轻笑,而袁承志则在一旁尴尬的苦笑。四人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声,抬头一看,一群人涌了进来,阿九惊讶道:“小宝?” 这时一名女子也在人后叫道:“师傅!” 阿九更加惊讶的叫道:“阿珂?” 果然人群中露出阿珂俏丽的面容,只是手中正抬着一个躺椅。阿九仔细一看,却见风萧萧正躺在上面冲她微笑着。 几人都是大惊,袁承志快步走上前来,给他把了把脉,舒了一口气,说道:“好在没有伤及心脉,多修养些时日就行了。你怎么会伤成这样?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温青青插口道:“袁大哥,让他们进来再说吧。” 袁承志点点头,让何惕守领着众人进客厅。 风萧萧简略讲了一下经过。袁承志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在旁边另盖一座院子吧。二师兄还是那么鲁莽,幸好有你在……也不知道现在中原到底怎么样了?” 风萧萧摇摇头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我现在也是有心无力了。”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道师傅炼的丹药有效果吗?早在受伤之前,我的内力也无法增加了。” 袁承志赞道:“没想到你的内力增长如此之快,短短几年之内就和我差不多了,真是天赋奇才。那些丹药我试过了,可以增加内力,但对我却毫无用处。这里还有几颗,你也试试吧。”递给他一个小瓷瓶,继续说道:“我已经彻底死心,不再去想这件事了。你还年轻,天份又如此之好,希望由你来解决吧。” 风萧萧暗道:“我虽刚到这个世界时就身负十年的内力,却没想到静心诀的功效竟如此惊人,短短数年就让我又增加了近十年的内力,不知道这静心诀到底是从何处流传而出,难道真是修仙的法门?”想到这里不由得疑惑丛生,思虑良久,却怎么也琢磨不明白,干脆放下心思,一心修养。 风萧萧将养了月余,已能正常活动,内伤也经痊愈,只是内力还未回复。想起袁承志的丹药有增加内力的功效,就陆续服了几颗,并开始闭关。静心诀、混元功再加上丹药的帮助,不过几日,内力便恢复大半。并且随着时间的增加,内力增长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让风萧萧心头猛跳,这个情景太熟悉了,当时在庐山上就是如此。风萧萧慌忙停止了运功,却发现灵力不受控制的向身体涌来。他忙起身冲了出去,刚跑到院中,就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重,而人却不住的向上浮,这种强烈的反差,真是让人难过之极,直欲吐血。望着正惊奇看着他的众人,勉强露出了一个苦笑,就感觉到自己彻底漂了起来。眼皮越来越重,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小雪儿,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一章 中条山中 当年华山派剑宗、气宗,为练剑、练气孰轻孰重而争论不休。造成两宗相互敌视,都指责对方是旁门左道。最后气宗之人使诡计骗走了剑宗高手风清扬,然后强行要求两宗比剑,胜者执掌华山派。两宗高手在华山玉女峰之上惨烈搏杀,最后双方都死伤殆尽。剩余的几个剑宗高手纷纷重伤,四散逃命,从此再无消息。而气宗之人也所剩无几,诺大的华山派从此败落。 中条山,位于陕西西南部,华山之东北部,山势狭长,故名中条。山上森林茂密,人烟罕至,华山派剑宗最后两名弟子就隐居在此。他们两人当年外出办事,并没有参与争斗,总算逃过一劫。得知剑宗落败,全宗自刎的消息,悲愤难当。只不过两人辈分不高,武功低微,终不敢上华山一探究竟。只在华山脚下犹豫徘徊,不知道何去何从。却无意中发现一位剑宗长辈,身受重伤,满身鲜血,卧倒于华山下密林之中。两人忙上前为其疗伤,只可惜那位长辈心脉受创,凭着深厚的功力强撑,才逃下了华山。他临死之前,只告诉两人说道:“玉女峰两宗比剑,气宗暗施诡计,我宗伤亡惨重,只余几人受重伤逃离,你两人快去找回风清扬,叫他……”话未说完,已然气绝。 两人悲痛万分,在埋葬好那名长辈后,便四处寻找风师叔的踪迹。江湖流落数年,却一无所获。失望之下,两人隐居中条山,每日苦练武功,希望有一日能重返华山,一雪前耻。 二十多年过去了,两人已从当年的风华正茂到了如今饱经风霜的不惑之年。除了每日刻苦练功,生命之中再无其他颜色。 这一日成不忧忽然说道:“封师兄,你我二人武功练的在高,也是势单力薄,如何能与气宗众多高手一争高下,不如我们出山去寻找一些帮手。” 封不平道:“我们华山派内部的事情,如何能让外人插手?我苦练二十年,创出这套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自负华山之上再无敌手。只等我剑法大乘,必上华山,重振我剑宗声威。” 成不忧道:“封师兄的武功我自然是有信心,可气宗最擅使诡计,要是他们一群人围攻我二人,又该如何抵挡。我们起码也要找几个有威望的公证人,让他们老老实实和我们比剑。正大光明的比武较技,我剑宗又何尝怕过他们?” 封不平思索半晌终于点头道:“不错,找几个公证人也好。” 两人久未出山,并不知如今江湖之情况。商议半晌,决定先去寻一座大城市打听一下,再做决定。他们平常生活之物,大半由山中打猎所得的毛皮,在山下小镇所换。所以下山之路也是常走,两人身无长物,各自带了柄剑,就向山下行去。 刚行半途,忽闻得远处树林中有喝哈声传来,像是有人在打斗。两人心中好奇,便施展轻功向密林奔去。却看见一个穿着蓝布道袍的青年正在林中空地上甩着双手,不知道在做什么。令人颇为惊奇的是,空地上全都是半截树木。两人正不明所以,只见那青年一个踏步,“砰”的一拳,打在面前的大树上,大树当即折断。他又由拳变爪,抓回大树抱在怀中,扛着它朝林里走去。 两人先是呆了一下,然后齐声叫道:“破玉拳!” 那青年正是风萧萧。那日他再次飞升,醒来之后发觉自己并未受伤,只是内力不知为何消耗殆尽。睁眼四处打量,却发现身处一个不大的山洞中。洞内装饰简单,只有一座石台,台上正有一具骷髅盘坐在上,身旁是一个兽皮包裹。 风萧萧先是惊了一下,但很快平复过来,站起身向那骷髅行了一礼,道:“这位前辈,在下身不由主来到前辈住所,打扰勿怪。”然后走上前去,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有一封用血写成的信,并有一本小册子。看过信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到了笑傲江湖的时代。 写血书之人叫林清溪,是华山派剑宗弟子。当年玉女峰,剑、气二宗比剑、气宗设下骗局,请了一个妓女冒充世家小姐,把剑宗第一高手风清扬羁绊在江南,导致剑宗大败亏输。他侥幸逃得性命,寻到此处山洞。但已身受重伤,又不知可有其他剑宗之人存活。便想传下一名弟子,不至使剑宗绝传。但勉强撑了三月,始终无人寻来,终于不支而逝。临死之前,心中愤恨难平,留下血书,并附华山剑法一册。希望学成之人,能重建剑宗,不至绝传。 风萧萧拿起兽皮包裹中的小册子,发现正是他原来练过的华山剑法。不过空白之处,写有不少心得批注,风萧萧看后大为惊叹。他原也练过华山剑法,当时以为不过如此。看过这位林前辈的批注之后,觉得真是字字珠玑,当真是博大精深。他犹如醍醐灌顶,发现了剑法的精妙、威力当真不下于拳法。 华山剑法就是基本剑势的解析,钩、挂、点、挑、刺、撩、劈,待练的炉火纯青之后便可融会贯通,形成自己的剑道。看到这些批注让风萧萧兴奋不已。但兴奋之后却是一脸黯然之色,武功练的在高又如何,小雪儿、阿珂,他的心如撕裂一般,头疼欲裂,仰头晕了过去。 此后几月,风萧萧若失了魂魄一般,每日只知吃、睡二字。可是却越发的思念起两女来。终于,他下定了决心,要把思绪寄托在练剑上,从此每日必定累得倒头就睡,无暇让自己再思念两女。 风萧萧天赋惊人,练得数月,华山剑法便已大乘,并开始思索自己的剑道。盘腿、入定、静心诀。才刚闭眼,旋即睁开,灵气频率又变了。 这一次的频率相当难以寻找,足足近十天才找到正确的频率。比原来更低了,不全神贯注,就根本无法感受到那轻微的波动。 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身体的频率调整好。庞大的灵力旋涡一样涌入身体,比原来可多了不少,而一旦用静心诀找到了频率,身体就会自然而然的吸收周围灵气,然后再用混元功转化成内力就行了,比直接修炼出内力的效率可高了两倍多。风萧萧满意的点点头,这才不枉他花费这么长时间调整频率。 而他原本就身负将近二十年的内力,就算这个世界比上个世界灵气浓厚,也应该算得上高手了。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心的疑问,他连续两次飞升,都比原来世界的灵气要浓郁的多,灵气频率也要低得多。久不增长的内力竟也随着静心诀的运行而快速增加,到底是何原因?风萧萧思索半晌,终于确定,确实是灵气浓度越高,频率反而越低。但至于为什么会飞升,却仍然毫无头绪,只好作罢。 起身看看空空的山洞,林前辈的骸骨早已经被他埋了。上书“恩师林讳清溪之墓,徒弟风萧萧立”。自己既然学了他留下的剑法心得,自然要帮他完成心愿,待自己功夫在高一些,就要去华山看看能否寻得什么机会。重建剑宗,任重道远,身份也是很重要的,自己要好好谋划一翻。 风萧萧不愿再住这个阴冷的山洞,便到旁边密林中伐木建屋,可金蛇剑飞升之时并未携带,现在手中无可伐木之物,练剑之时也只是用树枝代替。现在只好以拳断树,想建一座小房出来。每打断一棵树便抗到山洞边上,这里风景甚美,他很是中意。连续十几趟,再次挥拳断树时,却听见有两人正向这里奔来,但他现在不想理会外人,仍是不管不顾,继续向里走去。 哪知那两人大喊道:“破玉拳!” 风萧萧很是惊讶,将树丢在地上转身问道:“不知两位是?” 封不平急切道:“你怎么会破玉拳?你是华山派的?” 风萧萧点头道:“在下华山剑宗风萧萧。” 成不忧疑惑道:“你是哪一辈的?你师傅又是谁?” 风萧萧道:“在下恩师林讳清溪,不知二位又是何人?” 两人大喜,封不平道:“你是林师伯的弟子?我们也是华山剑宗弟子,我叫封不平,这位是我师弟,成不忧。不知林师伯安好?请容弟子拜见。” 风萧萧摇头道:“师傅他早已故去,两位既然是剑宗师兄,还请过来拜拜师傅吧。” 两人听到师伯故去,神情黯然,封不平道:“这是当然,我们这就去。” 风萧萧引着两人到了墓前,一起拜过之后,带二人到了山洞里,说道:“师傅当年故去时留下血书一封,我苦练武功,希望有一天能达成师傅心愿。”说着掏出血书递给封不平。 封不平看后,眼泪便流了下来,将信传给成不忧,说道:“我原以为剑宗只剩下我师兄弟二人,没想到林师伯也终于留下了传人,天不亡我剑宗。” 成不忧也抹泪道:“如今喜见师弟,我是当真欢喜。师弟不如到我们那里去,师兄弟三人也好聚在一起。” 封不平道:“成师弟说的不错,我们师兄弟能团聚当真是天意,今天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风萧萧道:“如此也好!” 两人见风萧萧答应,也不下山了,带着他回到住处,打酒做菜。喝到最后两人都是泣不成声,直到醉倒。 次日,封不平被门外“呼呼”的声音惊醒,发现成不忧还趴在桌上睡觉,风萧萧却不在。忙摇醒他,两人疑惑的循声出去。刚出门,就看见风萧萧正手拿着一根树枝在练剑,只见他剑若惊鸿,每一剑都劲力奇大,不停的传来“呼呼”的声响。两人惊奇的对视一眼,想道:“风师弟看起来年纪不大,想不到内力竟有如此修为,比之我们也不遑多让。” 风萧萧看见二人走来,便停了下来,笑道:“两位师兄醒了,是不是我吵着你们了?” 封不平赞道:“风师弟,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混元功内力却如此深厚,实在让我等汗颜不已。你有这等修为,我们的把握就更大了。” 成不忧看见风萧萧脸露疑问的神色,便讲述了他两人昨天做的决定。 风萧萧却摇摇头道:“两位师兄久不出山,不知道现在华山派的情况吧?”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lt;/agt;lt;agt;lt;/agt; 正文 第二章 华山比剑 看见两人露出询问的神色,风萧萧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华山派一共也不过三十几人。除了掌门岳不群和他的妻子宁中则算是高手,其余都是低辈弟子,武功低微,不值一提。如果我们带着人上华山去争那掌门之位。一旦打起来,那华山派就真要灭门了。” 两人面面相觑,实没想到当年威名赫赫的华山派竟然没落至此。 风萧萧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两人没了主意,便道:“华山派如此没落,正是我们重建剑宗的大好时机。” 两人听得大喜,成不忧追问道:“怎么说?” 风萧萧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如今华山气宗之中,只有那岳不群是一流高手,如果我们上得华山,装作要争那掌门之位,他们必然无法抵挡。我们就再退一步,只要求重回华山派,岳不群不会也不敢拒绝。届时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招收弟子,然后细心调教,不出十年,必能压过他一头,如此也不会伤及华山派根本。” 两人都喜动于色,封不平道:“风师弟说的不错,如此行事虽然慢点,但是胜在稳妥。我们三个对他一个,必胜无疑,这次定能压过气宗一头。” 成不忧道:“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起身去华山吧。” 风萧萧摇头道:“先不急,我们需要再磨练一下武功。我听说那岳不群号称‘君子剑’,紫霞功已有一定火候,我们贸然与他争斗,恐怕会吃亏。” 封不平点头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我们干脆再琢磨几手绝招,到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三人都深以为然。当下便开始试演剑招。 封不平看风萧萧只会华山基本剑法,就把夺命连环三仙剑传给了他。这套剑法只有三招,却一剑快过一剑,三招一气呵成,威力巨大。 风萧萧最喜欢这类剑法,威力大,速度快,却又不像拳法如此耗费内力。不过一个时辰,就把这套剑法使得狂暴无比,让人不敢掠其锋芒。让两人直夸他资质绝顶。封不平高兴之余,就把他创出的狂风快剑教给了他,而风萧萧也把金蛇剑法传给了两人。 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是封不平苦练二十多年所创出的剑法。使出来如狂风暴雨一般,就算不使用内力,随着招数的增加,剑上也会自然而然产生劲力。如配合内力使用,那股气势当真令人窒息。 而金蛇剑法也令两人高兴不已,虽然没有金蛇剑,使威力大减。但因诡异狠毒,攻其不备,用来做杀手锏最适合不过。任谁第一次遇上这种剑法,都会措手不及。 风萧萧也发觉,封不平虽然已剑法见长,但是混元功也已到大乘,自己也只比他高出一线,看来是因为这里灵气略比鹿鼎记要高一些的关系,内力的上限也比原来要高出许多。 封不平在这里并不算是顶尖的人物,内力却已和袁承志相差无几了,而他的剑法更是高出袁承志许多。金蛇剑法这里也只算的上是二流剑法而已,威力远不如狂风剑法,只有配上金蛇剑,才勉强算是一流。只不过金蛇剑法诡异难测,用来偷袭正好。 而最让风萧萧欣喜的是,“咏春半步崩”的发劲方式,他已经可以熟练运用在剑法上了,虽然仍是多耗费一倍的内力和劲力,但是却让剑法的威力提高了五成,足以让他完胜封不平。 数月过去,三人都觉得实力大增,而给风萧萧定做的佩剑也已完成,三人再也等不及,即刻下山直奔华山。 华山,山势峻峭,壁立千仞,群峰挺秀,以险峻称雄于世。好在三人轻功都不弱,但即使如此,也足足攀了一个时辰才行了大半。却见一条小路直通山顶,正有两名华山弟子守在当前。 封不平高声道:“你们去通报一声,就说华山剑宗封不平、成不忧、风萧萧三人前来找华山掌门岳不群。” 两名华山弟子对视了一眼,立刻就有一人向山上跑去,不一会,就见那弟子赶回来,道:“师傅有请三位,请跟我来。” 三人跟着他走了不远,便看见远处一片房舍。封不平、成不忧二人不由得感慨万分,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都是面带缅怀。脚步却不停,直接到了大厅外,抬眼看去,只见厅上有一块匾额,上书“正气堂”,两人看后都是冷哼一声。而匾额之下的主座上坐着一个相貌白俊,神情潇洒,身着青色书生袍的中年人,正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三人齐齐拱手一礼,封不平开门见山道:“当年剑宗、气宗玉女峰比剑,我们师兄弟三人都没有亲见,很是不服气,如今自觉练剑有成,便想和你们再比一次。” 岳不群冷声道:“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为何又来纠缠不休?” 封不平与成不忧一听大怒,正要上前斥责,却被风萧萧拉了一下,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后上前说道:“岳掌门,我们师兄弟三人独自上山,本就不希望昔日之事重演。如今华山派式微,再也经受不起一次内乱。这次比剑,双方只论输赢,不论生死。只比三场,三局两胜,赢的一方执掌华山派,你看可好?” 岳不群见风萧萧甚是年轻,应该地位不高,却没想到却是他开口说话,正有些诧异,忽听得“独自上山”这四个字,心中一动,思索了一下问道:“那输了又如何?”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是风萧萧说道:“我们师兄弟已商量好,如果我们输了,十年内都听命与你。” 岳不群听后一愣,暗道:“这次可麻烦了。”却是捋着胡子,半天不言语,陷入两难之中:“如要和他们比剑,自己夫妻两人实无必胜的把握,要是输了又有何面目去见师傅。剑宗三人既然上得华山,定是有把握会赢,又提出如此条件,定然不肯轻易撤手,要是不答应……” 风萧萧看他如此情况仍是神态潇洒自然,也不由暗赞他养气功夫了得。 岳不群忽然起身说道:“当年剑宗比剑失败,早已许诺不履江湖,如今上得华山已是失言在前,而本人也绝不会用华山掌门之位来赌斗。如三位仍要一意孤行,华山派上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声音铿锵有力,正气十足。 大厅内三十几名华山弟子也是手按剑柄,神色激动。 风萧萧心下暗自佩服,这岳不群不过几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道义的一方,实在是了不起,够阴险。心中暗赞,但仍微笑着说道:“岳掌门,我们本就无意再次两宗相残,只是不忍华山如此式微,人才凋零,于心不忍罢了。也罢,如果我们胜了,只求剑宗重归华山便可,岳掌门你看如何?”说话时,特意在“人才凋零”四个字上稍微加重了语气,相信他一定听得懂。 岳不群听得这番话,看似诚恳,实则语带威胁。知道他们绝不会再让步了,如果再次拒绝,今日必定不能善了了。他心念转动,终于开口说道:“既然你们如此诚恳,当年剑宗一门又确实出自华山……那我们就比过三场。如果你们胜了,我就许剑宗重归华山派,如果输了,你们剑宗不得再来纠缠。” 风萧萧却摇摇头说道:“我们这一辈如果输了,自会听命于岳掌门十年。如果你仍坚持要我们下山,十年后,自有下辈弟子前来华山讨教。” 剑宗三人不论输赢,都要留在华山。这让岳不群有些心存疑虑,听他如此说反而放下心来,开口道:“既然如此,那第一场,不知由哪一位出手?” 风萧萧笑道:“师兄弟中,我年纪最小,就由我来出手吧。” 岳不群朝他下首的一个四十多岁,却仍十分俏丽的女人点点头,那女人起身道:“第一场就由我来领教风兄高招。” 封不平低声道:“风师弟,她就是宁中则,确是一位女中豪杰。” 风萧萧点头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岳夫人,在下这便要出手了。”说完拔出长剑,向前走了几步,又叫道:“小心了。”一个飞身上前,舞起一道剑光,快若惊鸿,只听得“叮叮当当”双剑不住交击,宁中则却是不住的后退。她只觉得对方出剑太快,要不是自己熟悉华山剑法,能抢先一步抬剑格挡,必定早已落败。而剑上劲力也是奇大,手已被震的渐渐发麻,知道再如此下去,不出十招,必定会把持不住长剑。猛咬银牙,一个侧步闪开,然后提剑直刺,剑式如虹,嗤嗤之声大作。正是她的绝招,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她用尽全力,想要反败为胜。 风萧萧看她持剑陡然向自己刺来,有若雷霆一击,心下暗赞,手却不停。剑尖斜直,点在她剑颚处,猛力一挑,然后顺势一拖,剑就已经横在她的脖子上。随即收剑跃回,抱剑行礼,道:“岳夫人,承让。” 岳不群原本看得情况危急,生怕风萧萧下毒手,正准备出手相救,却见他已然退回,心下也不由舒了一口长气。 宁中则行礼道:“多谢手下留情,风兄剑法高超,这场是我输了。” 华山众弟子都是惊讶万分,没想到武功高强的师娘这么快就败了。而他们连剑招都看不清楚呢。这姓风的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怎会如此厉害。 岳不群拱手道:“这一场是我们输了,不知下一场由哪位出手?” 风萧萧笑道:“在下不自量力,还是由我出手,岳掌门请。”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章 欲振华山 岳不群点点头不说话,却忽然满面紫光大放,然后一闪而没。反手拔出长剑,把剑抬起,向前一指,正是华山剑招“苍松迎客”的起手势。 风萧萧知道这是华山剑法中表示礼貌的剑式,笑道:“岳掌门客气,我来了。”说完抢步上前,施展起“狂风剑法”,剑光重重,满是呼啸的风声。 岳不群却仿佛那狂风中的大树,被吹的哗哗作响,但却根深叶茂,岿然不动。 两人片刻便交手了十几招,风萧萧发现岳不群不但剑法非常高明,内功更是深不可测。虽然每一剑都没有他的劲力大,但是淳实厚长,蓄劲极韧。 岳不群剑上的劲力越来越大,脸上紫气弥漫,银色的剑光有如铺天盖地一般。而风萧萧的狂风快剑也是越用威力越大,青色的剑光与银色的剑光缠斗不休,很快周遭的桌椅已被破坏殆尽。 两人又交手几十招,正是打得难分难解之时,突然“咔嚓”一声,风萧萧长剑突然从中折断。 风萧萧的内力要比岳不群稍差一些,但相差并不大。岳不群决没有能力震断他的长剑,当然没也料到竟会出现如此情况。他收剑不及,眼看就要刺死风萧萧。心中大惊,心道:“要是失手将他杀死,别说还想收复剑宗,连华山派今天能否保全都难说了。” 封不平与成不忧也是大惊失色,一齐大叫道:“住手!”抢步拔剑上前,就要夹攻岳不群。 风萧萧却虽惊不慌,他原本就习惯与人空手搏斗,拳法并不下于剑法,这种情况早已习惯了。他在剑断之时,就已左手成拳,忽的闪身,抬手捶到了岳不群的剑上,“砰”的一声,将剑打偏。接着向后一跃,张开双手拦住了正要攻上前去的两人,开口道:“岳掌门,好武功,这次却是我输了。”说罢,拿起断剑看了一眼,登时差点破口大骂。原来那断剑的截面参差不齐,却是一把劣质的铁剑,只是外表看上去光鲜而已。 成不忧抢过断剑,一把丢在地上骂道:“该死的王铁匠,竟然卖了一把烂剑给我,还收了我二十两银子。这次差点害死风师弟,我回去定要剥了他的皮。” 岳不群上前几步,向地上的断剑看了一眼,也是哭笑不得。谁曾想,就这一把烂剑,差点害得华山派灭门。定了一下神才开口说道:“风兄,要不我们再来比过?” 风萧萧笑道:“岳掌门,我既已认输,就绝不会反悔。现在我们各胜一场,下一场就由封师兄出手。” 岳不群却早有定计,摆摆手道:“先不急,请三位随我到内室,我有话说。” 剑宗三人都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气宗之人最喜欢暗使诡计,不是这次又要耍什么阴谋吧。 封不平忽然开口道:“那宁中则也要一起跟去,气宗之人,我们只信的过她。” 岳不群原本满脸笑容,听得此言,以他的城府仍是呆了一下,才旋即笑道:“原该如此。” 宁中则却不忿道:“我丈夫江湖人称‘君子剑’,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暗算害人……” 岳不群看剑宗三人脸上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忙打断她,道:“你也一起来吧,我原本就是要叫上你的。” 宁中则点头起身道:“看来是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剑宗三人都是一脸尴尬,但并未出言反驳,跟着两人进到内室。屋内装饰简单,只有一张书桌和几把椅子。岳不群吩咐弟子又搬来几把椅子,然后嘱咐他们不要靠近这里。 待弟子都出去后,岳不群咳嗽了一声开口道:“实不相瞒,我华山派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随时都可能被灭门。” 剑宗二人俱是脸色大变,只有风萧萧不动声色,道:“华山派虽已式微,但仅凭着数百年的威名,就足以震慑宵小,岳掌门更是一流高手,虽然进取不足,但自保应该有余。” 岳不群摇摇头说道:“自从恩师逝世之后,偌大的华山,竟然只剩下我和师妹两人。我从那时起每日战战兢兢,生怕有人闯上山来,而我又无法抵挡。直到修炼紫霞功有成,师妹武功也有了一定火候,我才敢下山。”岳不群满脸疲倦之色,宁中则也是摇摇头,似是想甩开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剑宗三人都是惊讶无比,实没想到赢得华山比剑的气宗,竟然会落到如此地步,比之剑宗的情况也相差无几。 岳不群继续说道:“后来我下山四处行侠仗义,终于博得‘君子剑’的美名,勉强撑起了华山派的名声,本以为可以喘口气。哪知十年前五岳剑派会盟,嵩山派掌门左冷禅成为五岳盟主后,私下派人传来口信,希望五岳合一,并成一个门派……” 封不平猛拍了一下扶手,怒道:“真是无稽之谈,我华山派立派数百年,威名赫赫,岂能并入别派?” 成不忧也是冷哼一声道:“他这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岳不群拍案而起道:“不错,华山派几百年传承,绝不能断在我岳不群手里。我当即严词拒绝,并厉声呵斥,将那人赶下了华山。” 剑宗三人齐声叫好,宁中则也是双眼迷醉的看着岳不群,显然是想到了他当时的风采。 岳不群却忽然转过身体,面向四人,满脸怒容的恨声道:“哪知不久之后,就有一伙黑衣人冲上华山,乘夜偷袭我们。我那大弟子当时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差点就被他们杀死。” 封不平双眼精光一闪,冷声道:“真是岂有此理。” 岳不群点点头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从此之后,我再不敢轻下华山,直至如今。好在我华山威名在外,陆陆续续的还是有人前来拜师,这才收了几十人入门……”说到这里岳不群忽然咬牙切齿,低声吼道:“哪知几年前,我发现二弟子行踪诡秘,悄悄跟踪他到后山,偷听他与人说话,才知道他竟然是嵩山派的奸细。” 剑宗三人都是惊愤异常,这手段确实太过恶毒。宁中则却是“啊”的叫出声来。 岳不群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藏不住事,所以才没和你说。怕你表现异常,让他看出端倪。” 风萧萧接口道:“岳掌门果然思虑周全,只要那奸细认为自己没有被发现,嵩山派就会认为一切尽在掌握,不再会轻易动手,以免奸细暴露。”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岳不群为什么知道谁是奸细,却没有除掉他。 岳不群深深看了风萧萧一眼,道:“如今本门危如累卵,我希望三位能放下成见,重回华山派。我愿意把大厅之上的‘正气堂’牌匾,换成原来的‘剑气冲霄阁’。” 封不平与成不忧脸色微变,对视一眼,封不平开口问道:“那剑、气之争又该如何?” 岳不群面露难色,宁中则却是叹了口气。 风萧萧忽然开口道:“诸位请听我一言。”看见几人都看向他,才继续说道:“我认为练剑重要,练气同样也重要。如果练剑不练气,犹如有房而无梁,反之则有梁而无房。只有齐头并进,房才不会塌。我当年习武时,就是先学招式以自保,再学内功以克敌。剑、气哪个更重要?就犹如鸡生蛋,蛋生鸡一般,谁也不能解答,就算真有答案,又有什么意义?” 众人却都摇头叹息,岳不群道:“两者都为主,那便是说两者都不是主。所谓‘纲举目张’,甚么是纲,甚么是目,务须分得清清楚楚。当年本门剑、气之辨,曾闹得天覆地翻。你这句话如在三十年前说了出来,气宗固然要杀你,剑宗也要杀你。你说气功与剑术两者并重,不分轩轾,气宗自然认为你抬高了剑宗的身分,剑宗则说你混淆纲目,一般的大逆不道。” 风萧萧冷声道:“可是当年两宗之人如今何在?……全都已经在这里了吧。” 众人都是满脸黯然之色,默然不语。 风萧萧接着说道:“在江湖上,任何一个高手,都是内力与招式全部都练到了一定的程度。少林、武当、嵩山、泰山那一个门派的高手不是如此?岳掌门你内功深厚,可我看你招式也精妙非常。封师兄的剑法威力宏大,可是混元功也已练到了大乘。” 岳不群听后心念转动,点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当年两宗之争导致本派衰败,如今却是不能再争下去了。” 封不平道:“岳掌门说的不错,可是以后如何教导弟子呢?是先练剑?还是先练内功?” 风萧萧接口道:“不是先后的问题,弟子入门先要打熬身体,磨练意志。然后才能学一些入门招式,待练的熟练后,再观其人品、资质,传授其一门内功。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才可传授其更加高深的剑法。用如此方式传授弟子,而不是单纯的练气、练剑。相信若干年后,就不复剑、气之争了。” 岳不群低头思索半晌,终于开口道:“如此也好。” 风萧萧终于出了口长气,叹道:“如今华山派风雨飘摇,无论如何,我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宗门墙毁。虽然我人单力微,但也想要尽一份力。”说到这里,风萧萧想到了隐居的袁承志,漂泊的归辛树,为重建宗门而殚心竭虑的冯难敌,以及死去的王凤翔,心里暗下决定,一定不能让华山派没落下去。 正文 第四章 思过崖说剑 成不忧道:“如为宗门出力我也愿意。” 封不平赞同道:“风师弟讲的有理,当初……当初……唉……” 宁中则站起来说道:“我丈夫他二十年来每日战战兢兢,殚心竭虑,想的无非是如何保全我华山宗门。我希望三位师兄弟能放下仇恨,就像风师弟所说,剑、气之争实无必要……师兄,我认为风师弟说的有道理,当年……” 岳不群也叹了口气道:“当年师门长辈的对错,我们不好评价。但如能重振我华山派,想必他们也只会欣慰,而不会怪罪。我以华山派掌门的身份保证,今后华山派剑、气并重,不再分剑宗、气宗。” 剑宗三人互相看了几眼,封不平起身行礼道:“华山封不平拜见掌门师兄。” 成不忧与风萧萧也站起身来,向岳不群行礼,口称掌门师兄。然后三人又转身向宁中则行礼,口称师妹。只有风萧萧叫她师姐。 大喜的岳不群立刻带着三人出去召集门中弟子训话:“当年我们华山派剑、气两宗为练剑、练气孰轻孰重,争斗不休。最终在玉女峰斗剑,师门长辈死伤殆尽,导致我华山派人才凋零。如今我和三位师弟商议良久,决定以后我华山派弟子,既要练剑,也要练气,再也不分剑宗、气宗。而他们三人也从此回归华山,以后你们都要尊为师叔,不可怠慢。”众弟子齐声应是,然后挨个向三人行礼。 岳不群大为激动。如今剑宗三人回归,华山派实力陡增数倍。他终于舒了一口长气,再也不用担心华山派会随时被人灭掉了。 当晚岳不群也开了禁酒令,众弟子喝的不亦乐乎,尤其是令狐冲,抱着酒坛子一直喝倒。 华山玉女峰,峰上林木葱茏,环境清幽。林中有一座演武台,当年剑、气二宗正是在此处拼杀,导致了华山派如今的衰败。风萧萧就住在演武台旁边的小屋中,每日练功不辍。 风萧萧常年修习静心诀,使他心性淡薄。连续两次飞升,接连失去亲人、爱人,导致他性情坚定。而刚飞升到此地时,他独自生活了大半年,又让他习惯了孤独。如此练功对别人是煎熬,他却甘之若饴。 起初封不平和成不忧还会上来陪他练功,可没过多少时日,就觉得风萧萧练功太过疯狂。他们自认二十多年练剑,不曾有一日懈怠,已是十分刻苦,却也做不到如他一般。只坚持了几日,两人便受不住,回到了主峰,不过心下却暗自钦佩:“难怪风师弟如此年轻,武功却如此高,我们确实远不如他。” 而自从两人离开后,这玉女峰就少有人上来,岳不群只来过一次,是专门请他去教导令狐冲,并简述了原因。 原来是青城派观主余沧海写了封信给他。措辞倒也很客气,说道管教弟子不严,得罪了贵派高足,特此道歉什么的。 岳不群招来弟子询问,才知道原来是令狐冲惹的祸。去年腊月,他在汉中喝多了酒,遇见了青城派弟子,便开口嘲笑他们的外号。把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喊成了狗熊野猪,青城四兽。那两个青城弟子自然大怒,上前就要教训令狐冲。结果反被令狐冲教训了一顿,当真打成了狗熊野猪。听到这里风萧萧也是暗自好笑,这个令狐冲实在很对他的胃口。 岳不群却不这么看,把令狐冲打了三十棍,并让他上思过崖面壁。可是又担心他荒废武学,所以就想要风萧萧这个疯狂练功的人,过去磨磨他的性子。并让劳德诺带上他的亲笔信,远赴青城,上门道歉。 风萧萧暗叹岳不群老奸巨猾,一箭三雕。既威慑了华山众弟子,又竖起了帮理不帮亲的大旗。还赶走了劳德诺。虽然私下腹诽,但还是带着令狐冲上了思过崖。 令狐冲性子跳脱,让他呆在一个地方不能动,真是痛苦至极。可是他挨了三十杖,想动也动不了,只好找风萧萧说话。 风萧萧却根本不理他,每天练剑、练拳、练功,晚上就练静心诀。看得令狐冲直咋舌,心道:“难怪风师叔武功如此之高,每天除了练功吃饭就不做别的事了,就连睡觉都在打坐。可是如此活着,就算武功再高,人生又有何意义,这也未免太无趣了。” 令狐冲身体健壮人又年轻,将养半个月已然大好,便也拎着剑,出来耍了几下剑法。风萧萧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甚是好笑。 原来令狐冲用剑极其刻板,剑招当真用的分毫不差。可是他不但性子放荡不羁,就连人长得也潇洒飘逸,却使出如此呆板的剑法,相差之大,真让人忍俊不禁。 看他耍个不停,风萧萧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你用的剑招是正确的,可剑法是错误的,像你如此练法,永远不能成为高手。” 令狐冲一愣,却马上会意道:“师叔是说剑招和剑法不一样?” 风萧萧觉得令狐冲果然聪慧,一下子就抓住重点,朝他点点头笑道:“不错,你刚才练的这套养吾剑法,其中的精妙之处源自‘吾善养吾浩然之气’这一句,想要用好此剑法,必须饱读诗书,一股浩然之气存于心中,使于剑上,自然威力大增,群邪辟易。” 令狐冲拍手叫道:“师叔说的不错,难怪师傅使来,气势逼人,我自认已练的纯熟无比,却威力甚小。原来是因为师傅饱读诗书,我却胸无点墨的关系。” 风萧萧道:“倒也不全是如此,主要原因还是你性子跳脱,不符合此剑剑意,所以才无甚威力。” 令狐冲眼前一亮,问道:“师叔,什么是剑意?” 风萧萧道:“剑意,就是剑法表达的意思。”说着比划了一个剑招道:“你感觉这招像什么?” 令狐冲道:“我好像看到了一条毒蛇,正蓄势攻击。” 风萧萧满脸赞赏,道:“这是金蛇剑法的其中一招。”不等他开口,又比划了几招,问道:“你感觉这几招像什么?” 令狐冲满脸兴奋,似是悟到了什么,叫道:“我感觉像狂风卷过一般。” 风萧萧感叹他真是天赋过人,如此一块美玉,竟被岳不群教成了一块石头。点着头说道:“这套剑法是你封不平师叔练剑二十年所创,就叫“狂风剑法”。而你想要练好剑法,就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剑意。” 令狐冲低头想了一下,又问道:“师叔你的剑意又是什么?” 风萧萧起身,猛然向前一冲,“唰唰”声大作,飞速的使出了十数招。然后停剑转身,问道:“你看出来什么?” 令狐冲犹豫了一下说道:“狂暴、诡异、狠毒。” 风萧萧大笑道:“说的不错,你果然天赋惊人,你想找到自己的剑意么?” 令狐冲点点头。 风萧萧道:“想练剑,先练拳,让我看看你的拳脚功夫。” 令狐冲尴尬道:“我的拳脚功夫极差。” 风萧萧也不失望,说道:“没关系,你用全力,向前猛打三拳就行了。” 令狐冲摆开架势,向前打了三拳。 风萧萧看完之后,也摆出一个姿势道:“别用内力,跟着我学。右脚踏地,是不是感觉有股力量,再推你的脚?”看见他点头,接着说道:“试着引导这股力量,由脚到大腿,然后扭腰沉气,再把劲力蓄在丹田,提气运到胸部,微微凝聚,再到肩膀,旋转手臂把力存住,扭动手腕,出拳。” 令狐冲“呼”的一声,打出了这一拳,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要知道他可一点内力都没动用。 风萧萧把剑递给给他,说道:“像出拳一样出剑,记住,最后要意劲于剑。” 令狐冲猛然踩地,“嗤”的就刺了出去,然后又是“嗤嗤”的连出两剑,兴奋道:“好厉害。” 然后又摆开架势,用上了全力,“唰唰”出了几剑。然后高兴的叫道:“师叔,我这几招比原来大了近一成的威力,就是感觉有些耗力。” 风萧萧点头道:“这是我的独门技巧,等下我就把口诀教给你,但你不许传给别人。等练的熟练了,不论你使什么武功,都可以使你多耗些劲力,而让威力提高三成。好了,你现在开始修炼华山基本剑式,不能使用内力,要做到每一式都要蕴含劲力。”然后便念出了一大段口诀。 令狐冲果然聪慧过人,只听一遍就记得**不离十了。风萧萧暗赞了几句,又念了两遍,接着就让他边练剑,边体会口诀中的运劲之法。 这个口诀就是“咏春半步崩”大部分的炼体之法,却没有将“如何快速聚劲”的这部分传给令狐冲。少了这一部分,“咏春半步崩”就不能运用到内力上了,如此最多只能提高三成武功威力,并且无法加快出招的速度。 完整的“咏春半步崩”,风萧萧只传给了雪儿,让她无论是武功威力和出手速度都提高了五成。 令狐冲果然天赋惊人,而且他的华山剑法本就纯熟无比,不过三天时间,已然达到要求,忙去找风萧萧演示给他看。 风萧萧看过后点点头道:“你现在把剑招连起来使一遍。” 令狐冲迅速的使出了几十招。风萧萧又道:“把剑招反过来再练一遍。” 这次可就没那么顺利了,令狐冲练了不过三招,就使不下去了。停剑问道:“师叔,招式接不下去了。这招金雁横空,剑尖在左,而下一招朝阳初升,却是在上。” 风萧萧道:“蠢货,你不会顺势上划吗?” 令狐冲叫道:“这样也行?” 风萧萧接过长剑道:“为什么不行?谁规定不行?没有这招你不会随手创出这招吗?”说完,便倒着使出了刚才那几十招。把剑又丢了回去,说道:“你把顺序打乱再使一次。”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章 福威镖局 令狐冲张大了嘴巴,要不是明知道风萧萧是倒着使出剑招,他几乎都认不出这是华山剑法了,如行云流水一般。接不下去的地方就顺势创出一招,原本三十几招,倒着使出来却变成了五十多招,而且更见精妙,哪里还是普通的华山剑法。 令狐冲赶忙提起剑,把招式打乱,又练了一遍,这一次总算是使完了。收剑问道:“师叔,这次怎么样?” 风萧萧道:“斧凿的痕迹还有些重,不过不要紧。你以后早上就把剑招随意打乱的练剑,下午则修炼内力。” 令狐冲兴奋的点点头,便开始练剑。不过数天时间,他便可以随意出招,行云流水,毫无滞怠。 风萧萧看他演练完后,问道:“学剑的目的是什么?” 令狐冲挠挠头道:“行侠仗义?” 风萧萧大笑道:“学剑的目的是为了克敌制胜。之前你不过是为了练剑而练剑。从现在开始,假想有敌人用各种招式来攻击你,你则出招杀了他。” 令狐冲若有所悟,挥起长剑,和假想敌对打了起来。这次时间久了一点,用了近十天时间,才能挥洒自如。 风萧萧又要求他带上劲力和内力再来使一遍。只见剑光纵横,剑击空气的“嗤嗤”声不绝于耳。 令狐冲练完后还不可置信,这是自己使出的吗?怎么感觉比师娘还要厉害了。 风萧萧点头赞道:“你的剑法勉强算的上二流了,可惜实战经验不足,内力也太弱。虽然有我教你的练劲之法增加了一些威力,但如果我运力一劈,还是可以无视你的剑法,直接将你劈死。嗯……你现在除了每日练一次剑,其他时间都练内功。” 令狐冲深以为然道:“师叔说的不错,如果两人内力相差过大,剑招就无法取胜了。” 风萧萧摇头说道:“那也不见得,我们华山派原有一位风师叔,他的那套‘独孤九剑’,就几乎可以无视内力的差距。” 令狐冲惊讶道:“我们华山还有如此剑法?” 风萧萧叹道:“其实你的性子最适合练‘独孤九剑’,可惜风师叔已失踪好久,也不知道他人在何方。” 令狐冲听他如是说,也不由的心生向往。 风萧萧顿了一下说道:“你现在知道你的剑意了吗?” 令狐冲行礼道:“多谢师叔这段时间的教导,我的剑意是随心所欲。” 风萧萧摆摆手,道:“你开始练内功吧。” 两人在思过崖上又待了几天,岳不群派人叫风萧萧回剑气冲霄阁,说是有事相商。回到大厅,发现封不平、成不忧、宁中则都在。 岳不群开口道:“劳德诺从青城派回来后,向我汇报了一件怪事。他发现青城派上下都在练一套剑法。回来演示给我看后,我发现这是福威镖局林家的辟邪剑法。” 封不平动容道:“难道是当年林远图所用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岳不群点头道:“当年林远图靠这套剑法,打遍**无敌手,才开创了福威镖局诺大的基业。当年余沧海的师傅长青子,也曾去找他比武,便在辟邪剑法上输了几招。” 成不忧道:“辟邪剑法竟有如此威力?” 岳不群道:“当年我师傅和长青子是好朋友,所以此事我知之甚详。长青子自认此败是他毕生的奇耻大辱,但自忖敌不过林远图,此仇终于难报。我师傅和他拆解辟邪剑法,想助他找出这剑法中的破绽,然而这七十二路剑法看似平平无奇,中间却藏有许多旁人猜测不透的奥妙,突然之间会变得迅速无比。两人钻研了数月,一直没破解的把握。那时我刚入师门,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旁斟茶侍候,看得熟了,所以那劳德诺一试演,我便知道这是辟邪剑法。唉,岁月如流,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风萧萧问道:“那余沧海突然让全派上下都练此剑法。想来是想找出破绽,为他师傅报仇了?” 岳不群道:“我也这么想。长青子胸襟极狭,自视又高,输在林远图剑底这件事,一定令他耿耿于怀,多半临死时对余沧海有甚么遗命。林远图比长青子先死,余沧海要报师仇,只有去找林远图的儿子林仲雄,但不知如何,直挨到今日才动手。余沧海城府甚深,谋定后动,这一次青城派与福威镖局可要有一场大斗了。” 封不平问道:“依掌门师兄看来,这场争斗谁胜谁败?” 岳不群道:“余沧海的武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造诣已在长青子之上。林震南的功夫外人虽不知底细,却多半及不上乃祖。一进一退,再加上青城派在暗而福威镖局在明,还没动上手,福威镖局已输了七成。倘若林震南事先得知讯息,邀得洛阳金刀王元霸相助,那么还可斗上一斗。” 风萧萧笑道:“掌门师兄,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岳不群原本就觊觎那辟邪剑谱,听得风萧萧如此说,还以为被他猜透了心思,但他养气功夫极好,当下沉住了气,神色不变,开口问道:“风师弟,此话何意?” 风萧萧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但也不说破,只是说道:“这福威镖局在福建、广东、浙江、江苏、山东、河北、湖北、湖南、江西、广西共十省都有基业,如果这次能帮上他们大忙,那么我们华山派就可以利用福威镖局的人脉,或传递情报,或招收弟子,就不用困守华山一隅之地了。” 众人都是悚然动容,岳不群也思索道:“辟邪剑谱再厉害,也不一定能得到手,就算得到手了,也不一定学得会。福威镖局的人脉作用比一本剑谱可大多了。这风萧萧果然厉害,我要好好谋划一下了。”然后看了风萧萧一眼,心念电转道:“风师弟说得不错,可是青城派是去为师长报仇,我们并无借口插手啊。” 风萧萧笑道:“掌门师兄只要把林远图的儿子收入门下,不就……” 岳不群终于忍不住色变,开口掩饰道:“风师弟的主意果然好。不如你就亲自去一趟,风师弟武功高强,人又机智,想来此行定能马到功成。” 风萧萧暗骂道:“老狐狸,你会放心让我一人去?”面上却笑道:“我一个人去可能势单力薄,不如让封师兄和成师兄一起去,这样想必胜算在握。”口上这么说,心中却笃定岳不群肯定不会答应,如果真让他们三人同去,这福威镖局以后铁定会成为剑宗的势力,他是绝不会同意的。 果然岳不群叹道:“可惜现在嵩山派正对我们虎视眈眈,他们高手众多,我们必须小心防范,两位师弟实在是不能抽开身。而且此行主要是去收徒,并不用和青城派发生冲突,所以并无太大的危险……我的女儿灵珊,这几日天天喊着要下山去玩,不如风师弟把她带去见见世面也好。” 风萧萧暗中腹诽道:“你果然够狠,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利用上。不论是我,还是那林平之,只要有一人看上她,你的算盘就打响了吧。再不济也可以充当眼线,真是一手好算计。”面上却为难道:“要是此行发生争斗,一个不小心……” 这时宁中则急道:“师兄,灵珊她……” 岳不群摆手笑道:“有风师弟在,必然无恙。你和灵珊最好改扮一番,你们只有两人,目标小,想来是不会引起嵩山派的注意的。” 风萧萧只好说道:“既然掌门师兄思虑如此周全,就如此吧。” 福州府位于福建东部,闽江下游,四周被群山峻岭所环抱,气候适宜,四季常青。福威镖局位于此地最繁华的西门大街上。门口镖旗飞扬,朱漆大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福威镖局”四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总号”两个小字。 风萧萧装扮成一个蓝衣道士,带着岳灵珊这个小道童,正在这所大宅子周围逛着。 岳灵珊还是个小女孩,又甚少下山。此次到福州,对什么都有兴趣,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买面人儿。 风萧萧也不拦着,都是笑眯眯的顺着她。岳灵珊只觉得风师叔为人亲切,也不摆长辈架子,所以对他颇感亲切。 岳灵珊长着一张秀丽的瓜子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算扮成一个小道童也是俊俏无比,此刻正拿着刚买来的点心说道:“师叔,我们已经在这附近逛了好一会儿了,我都逛腻了,咱们回去吧。” 风萧萧笑道:“我们先进那福威镖局看看吧,等下我带你去吃福建著名七星鱼丸。” 岳灵珊奇道:“什么叫七星鱼丸啊?” 风萧萧道:“因为那雪白的鱼丸一颗颗如核桃大小,漂浮于热气腾腾的汤面,如满天星斗布于空间。既好看又好吃,保证你会喜欢。”说着话,眼睛却扫视着院墙。 岳灵珊拍手笑道:“好呀,咱们定要去尝一尝。” 两人运起轻功,几个垫步就跳过了院墙,然后风萧萧带着岳灵珊翻身上了屋顶,四面一扫视,便找到了大殿。两人俯下身子,几个闪身,就到了大殿对面的房顶上,往下看去。正见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正教一个约莫十**岁年纪,眉清目秀,身世俊美的锦衣少年练剑。 只看得几招,岳灵珊就摇起了她的小脑袋,很是瞧不起的样子。 让风萧萧也感到好笑的是,那中年人还以老江湖的姿态,大言不惭的给那少年讲了一大篇狗屁不通的江湖经验,之后更是沾沾自喜。 正文 第六章 平沙落雁 风萧萧心中暗暗摇头:“这中年人不像是武林中人,到像是个商人。满脑子都是和气生财之类的,完全不知道江湖中拳头大才有理。”不过听他们交谈,也知道了那中年人就是林震南,少年是他的儿子,林平之。 林震南教林平之使的那惨不忍睹的剑招,风萧萧实在看不下去了,心中暗自哀嚎:不知道青城派几时来灭他满门,要是天天看这两人使这些烂招,还一副洋洋自得,我是高手的样子,真的怕自己会吐出来。 好在青城派没让两人等多久,不过数日光景后的一天傍晚,风萧萧就发现他们开始动手了。 青城派的人用催心掌之类的功夫,打死了一个镖师,身上并无外伤。然后将此人丢到了福威镖局院中的菜园里。 可笑的是,那林震南竟然以为那镖师是生了急病死的。之后更夸夸奇谈,认为自己手下虽有八十四名一流镖师,可也不能太过显摆,打胜了别人也没什么好处,要和气生财。 要不是风萧萧反应快,捂住了岳灵珊的小嘴,恐怕她已经笑出声来了。福威镖局一干人等肯定是发现不了,但是青城派就说不定了,那余沧海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了。 估计青城派的人也被林震南的一番话恶心到了,又打死了一名镖师丢在大门口。 更好笑的事情发生了,那镖局中人竟然认为是四川恶鬼来索命。 岳灵珊笑得差点没掉下房去,幸好风萧萧反手点了她的穴道,不然这次连福威镖局的人都可以发现他们了。 风萧萧低声说道:“你不要再笑了,等你平静下来,我在解开你的穴道。” 岳灵珊的一对大眼睛眨巴眨的,表示知道了。 风萧萧才继续观察院中的情况。 那林震南到底不是傻瓜,终于发现事情不对。仔细询问了林平之,才知道他之前和青城派的人起了冲突,还杀了一人。 风萧萧一听就知道是青城派设的一个局,就是故意找借口,好打上门来。 那林震南还笨笨的带着几个人去埋尸的地方去查看情况。果然,他刚走不久,就有几个青城派的人出手砍断了镖局门口的两杆镖旗。 林震南回来后大怒之下,更是蠢的派出大量人手分散到城内查探情况。 林震南的一番幼稚的举动,已然让青城派摸透了虚实,他们只留几人守在门口,其他人想来都去追杀那些离开的镖师了。 风萧萧解开岳灵珊的穴道摇摇头暗自嘲笑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两人守了一夜,到天色发白之时,青城派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来了,还抬着不少尸体,想来就是那些四处巡视的镖师了。而林震南一家竟然还在睡觉,等到他们被惊恐的手下叫醒,那些镖师的尸体已经被丢在了大厅里,共有十七具。 风萧萧摇摇头,这青城派下手太狠了,余沧海此人果然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 林震南的夫人胆子倒是极大,拎着金刀,跑到院中破口大骂,结果被人一砖头把金刀打得粉碎。当下也不敢再开口了,叹了口气,回到了屋中。 风萧萧知道肯定是余沧海出手了,青城派也只有他有此功力。忙转头望去,果然看见一人身高不逾五尺,却自有一股高手的气度,形貌举止,不怒自威。正跟身边的弟子跟说些什么。 那弟子转身在大门外青石板上,离门约十步之处,用鲜血写了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然后画了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 林震南发现此事之后,竟然派人一个一个的走出去,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出门十步者死”。 看到这里连风萧萧都快晕了过去,是憋笑憋的。不过岳灵珊毕竟年纪还小,见了这么多死人,已经笑不出来了。 等到黎明时分,林震南又干了件,真的是最蠢的事情:他将镖局上下一百多人都聚在院中,让他们一起骑马从北门冲出去,然后就用自以为低的声音,交待夫人和儿子偷偷向南行。 风萧萧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敢用脑袋保证,第一,余沧海绝对拦不住,也不敢拦,一百多个骑马向前冲的人。第二,院中可能只有那些镖师武功太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风萧萧带着岳灵珊跟着青城派的人,而青城派的人全部跟着林震南一家三口,没一个人去跟着那一百多个镖师。 风萧萧此时已经哭笑不得,真是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林震南自己作孽真怪不得旁人。 福威镖局所谓近百人的一流高手,全都练的是外功,可能在现代算得上是顶尖,但估计还比不上王凤翔,更别提内功高手满地走的现在了。不过福威镖局人数众多,如果行事小心谨慎,青城派也拿他们无法。所以余沧海才先用总总手段让他们自乱阵脚,直到此时才亮出锋刃,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待到午时,以为甩开追杀的林震南一家,竟然去了一家大道旁的小饭铺打尖。估计这时青城派的人也忍不住了,几十人全都涌了出来,排成数排,站到了小饭铺的不远处,并派了一个人前去寻衅。 那人和林平之斗了几招,然后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这时,林震南夫妇猛然拔出武器上前……上前……讲道理。 余沧海戏虐的笑了一下,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又走出三个人,走到林震南一家面前和他们……讲道理。 青城派三人颠倒是非黑白,反把林震南三人说的哑口无言。然后才动手制住了他们。 风萧萧低声对岳灵珊笑道:“该轮到我上了,你呆在这里小心戒备。”拔剑在手,运起岳王神箭,一个直冲,便到了小饭馆里,然后左挑右点,片刻功夫,已然把青城派四人都制住了。 这时,余沧海才带着众弟子赶来过来,大叫:“住手。” 风萧萧笑道:“我已经住手了。” 余沧海闻言一滞,好一会儿才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们青城派的事?” 风萧萧忙一行礼道:“原来是青城派的侠客们,我还以为是落草的小蟊贼,想要谋财害命,所以才路见不平,准备拔刀相助呢。” 林震南大喊道:“这位少侠,请你救救我们。”风萧萧瞥了他一眼,原来他还没傻到家。 余沧海报出门派后,见风萧萧持礼甚恭,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却越听越觉得不对。正好林震南又大喊救命,他便阴声道:“阁下看来真要和我青城派作对了?” 风萧萧大声叫道:“你们明明是想谋财害命的毛贼,竟然还敢冒充侠义心肠的青城派高人,实在可恶之极,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们。”说罢,不等余沧海开口,一个飞身就冲了上去,使开“狂风剑法”,顿时“呼呼”声大响,瞬间就扫倒了七八个青城派弟子。 余沧海见状大怒,拔剑向前一冲,长剑连点,“嗤嗤”的幻出条条剑光。剑招连绵不绝,中间连变招都没有,只有不停的进攻。 风萧萧却是吃了一惊,他下山之前曾向岳不群打听过,青城派并没有什么高深的剑法,多是以配合轻功出手,讲究一粘即走,一击致命。却没想到余沧海却使出这一套,一往无前,迅速密集的剑法。想来该是他新创的剑法,难怪他如此自信,倾巢出动的要来灭掉福威镖局。 风萧萧只挡了十数招,就已经看穿了余沧海的剑路,无非是仗着速度快连续出剑罢了。“嘿嘿”的笑了两声,迅猛的挥出数剑,直接劈散了他的剑光。 余沧海原本以为碰上一个初出茅庐,热血未退的二愣子,但和风萧萧对了十几招才明白,原来这是一只吃人的猛虎。感觉对方剑上的力量迅速增大,速度也越来越快。他有心出声,叫众弟子先擒下林震南三人,可是就是被压得开不了口。 风萧萧冷笑一声,忽然使出金蛇剑法,立刻就在余沧海身上割出了十几个伤口,都是斜着剑拖开,将伤口拉的大大的,却砍得不深。接着将身体一转,又在他背后割出了十多个伤口,然后一脚踹到了他的屁股上。 余沧海直直往前飞去,全身的血飞溅出来,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屁股向后,趴到了地上。 众弟子慌忙将余沧海扶起,却被他一把推开,叫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萧萧轻蔑道:“你也配问?你又是什么人,可别告诉我你是余沧海余大侠。” 余沧海这下总算明白了,他被面前的这人给耍了,颤声道:“你……你有种就报上名来……” 风萧萧大笑着冲了上去,旋身一剑将围在余沧海身边的众弟子全都卷开,然后闪到余沧海背后,朝他屁股又踹了一脚。看着他满身鲜血的又趴到了地上,才学着他的口气说道:“你……你有种就再问一遍……”顿了一下,见没人接话,又说道:“既然不敢问,还不快滚。想死吗?” 青城派敢灭福威镖局满门,但风萧萧却不能灭青城派,甚至不能废了余沧海,否则嵩山派肯定会以此为借口向华山派发难,其他门派也不会站在华山派这边。毕竟福威镖局最终没有被灭门,华山派完全没有借口为他们出头。 看着余沧海不时回头露出的怨毒目光,风萧萧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他喜欢羞辱别人,就不要怪别人羞辱他。 待得青城派的人都走远了,风萧萧才走到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的林震南一家三口身边,解开了他们的穴道。三人跌坐到地上,喘着粗气,半晌说不出话。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章 拔剑杀贼 而不知道是不是林平之遭此大变,突然开窍了。他忽然福至心灵,一个翻身,连滚带爬的跪倒了风萧萧面前叩拜道:“还请师傅收下我。” 林夫人这时也回过神来,叫道:“还请恩公收下平儿,我们一家三口定然侍奉至诚。” 风萧萧摇摇头道:“我目前不想收徒……但我师兄正准备再收个弟子,只不过他择徒甚严,我看你儿子的资质……”然后又摇摇头。 林震南急忙开口道:“不知贵师兄是何方高人?只要我有的,不论金银珠宝还是名人字画,都愿意全部奉上。就算没有,我也会尽力收集,只求贵师兄开恩收下平儿。” 风萧萧大怒道:“哼,江湖之中,想拜入我师兄门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当他是江湖骗子吗?” 林夫人忙道:“是……是我们说错话了,我们一家遭逢大难,难免有些思虑不清。恩公既然救了我们,不妨救人救到底,收下平儿,我们夫妇二人就算死也瞑目了。”说到这里,三人想到差点家破人亡,便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风萧萧看火候差不多了,故作犹豫地说道:“嗯……他拜师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三人闻得此言慢慢收住了眼泪,互相搀扶这站了起来。 风萧萧将岳灵珊叫了过来,但也不作介绍,说道:“我既然救了你们一家,现在放手不管也于心不忍,可是本派门规深严,我也无权代师兄决定收他为弟子。不过你一家遭此大难,想去本派暂为躲避一下,还是可以的。” 林震南喜道:“不是恩公是何派高人?” 岳灵珊抢答道:“我们是华山派的,他是我的师叔。” 风萧萧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让岳灵珊喜滋滋的。 林震南三人震惊非常,华山派威震江湖数百年,如今的掌门“君子剑”岳不群更是声名显赫。他们自知身份悬殊太大,往常镖局送礼都没敢往华山上送。没想到如今却有机会和华山派的高人拉上关系,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夫人忙拉着丈夫和儿子,跪拜道:“今日恩公救了我等一命,大恩大德,结草衔环,永世不忘。还请恩公告知姓名,我们一家三口,定会日日叩拜。” 岳灵珊笑道:“我师叔名叫风萧萧,他人可好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如今你们就跟着我上华山吧。其他的事等上了华山再说。” 三人又行了一次礼才点头应是。 去华山的路上,林震南一家人对风萧萧与岳灵珊两人恭敬非常。他们虽是逃难出来,可身上竟带有大量的钱财。让两人无论吃、住都是上品。风萧萧却不由得想起与韦小宝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回到华山后,风萧萧却发现山上只有宁中则和二十几名弟子。忙询问原因,原来几日之前,衡山派遣人送来请柬,说道鄙派刘正风师叔金盆洗手,希望华山派诸位能前来观礼。 岳不群也希望借此机会,将华山剑宗回归的消息向武林宣布,于是带着两位师弟和近十名弟子前去赴会。并交代风萧萧回来后,让他也赶去衡阳。 风萧萧将林震南夫妇托付给宁中则,却不顾岳灵珊苦求,并没有带着她,反而带着林平之往衡阳赶去。他可不愿意林平之和岳灵珊两人日久生情,否则福威镖局将来肯定会成为岳不群的附庸了,这对剑宗却是大为不利。 两人加速赶路,一路上林平之再也没有富家子弟的作态,反而沉默寡言,服侍周到。风萧萧口中不说,心中却很是满意,不过林平之资质甚低,他是绝不会收为弟子的,顶多日后多加照顾就是了。 衡阳城回雁楼中,令狐冲正暗自焦急。他和华山众人几日前就到了衡阳,住在客店里。岳不群特意嘱咐不可随意出门走动,但他生性好动,哪里呆得住,偷偷溜出来买了壶酒,拎着四处闲逛。 逛到城郊,发现一个淫贼正缠着一位恒山派的师妹。偷听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淫贼是鼎鼎大名的“万里独行”田伯光,而恒山派的师妹叫仪琳。他当即拔剑上前和田伯光斗了起来。 令狐冲武功不如田伯光,轻功更是差得远。好在他得到过风萧萧的指点,武功大进,攻敌虽不足,自保却是有余。 田伯光不耐与他纠缠,便提着仪琳向城内跑去,令狐冲当然追之不上。好在田伯光提着一个尼姑甚是显眼,令狐冲靠着问路终于跟到了回雁楼,又怕田伯光再次捉着仪琳跑走,便坐下与他喝酒赌斗,想要趁机救回仪琳。 酒楼里正有两个泰山派的人在吃饭,看到令狐冲和田伯光一起喝酒吃肉,称兄道弟,还挟持了一个恒山派的小尼姑。登时过来把令狐冲大骂一顿,然后双双拔剑,就要降妖伏魔。 令狐冲原本打算和他们联手对付田伯光,哪知他们只出了几招,就挡不住田伯光飞快的刀法,被砍死了一人。另一人见状大恐,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令狐冲只好继续与田伯光周旋。正在暗自焦急时,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转头一看,大喜叫道:“风师叔。” 风萧萧正含笑看着他,问道:“地上这人是怎么死的?” 令狐冲行礼道:“风师叔,这位泰山派的师叔,是被这淫贼‘万里独行’田伯光所杀。”他见风萧萧到来,心中有了底气,也不在和田伯光称兄道弟了。 田伯光武功不错,人也精明,见令狐冲前恭后倨,心下暗叫不好。虽然眼前之人年纪甚轻,可令狐冲如此做态,想必是定有缘故。但他自负轻功过人,却也不慌张,拱手问道:“不知尊驾何人?” 风萧萧微笑道:“我叫风萧萧,你既做了淫贼,又碰到了我,想必是活不成了,看你也算条汉子,你拔刀吧。” 此话极为不客气,但田伯光却并未发怒,他厮混江湖多年,又干了淫贼这种勾当,能到现在还没死,自然有过人之处。他干笑了一声说道:“阁下竟然是令狐兄弟的师叔,想必武功定然了得,我便请教一二。”起身让过桌子,向旁走了两步,反手拔刀,横在胸前,道:“还请阁下赐教了。” 风萧萧笑眯眯的抽出长剑,拎在手上,说道:“我听说你的刀很快,今天便来来试试。”说完,“呼”的一声,当头直劈,直传出风雷之声,显然是劲力极大。 田伯光惊骇之下不敢硬接,忙斜身闪开。 风萧萧圈转长剑,拦腰横削,划出一道耀眼的银色弧线。 田伯光运起轻功,纵身从剑上跃过。 风萧萧长剑反撩,“嗤嗤”地疾刺他后心,这一剑变招快极,田伯光背后不生眼睛,势在难以躲避。 田伯光身在半空,既已无处借势再向前跃,回刀挡架也已不及,却见他左脚伸出,点在一旁的桌子上,借力一个旋身,闪在了一旁,横刀猛退几步,“唰唰”的舞出了几个刀花,满头冷汗,生怕风萧萧乘机进攻。 风萧萧却停住了手,点头道:“武功果然不错。” 田伯光颤声叫道:“阁下难道是华山剑宗的高手?” 风萧萧轻笑一声道:“你知道的还真多。” 田伯光叫道:“你姓风,难道是风清扬老前辈的……”说到这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全身大震,不敢再多说,向后急退,朝身后窗台直射过去。 令狐冲见他倒着后退,仍是如此速度,面色大变,喊道:“师叔,可不能让他跑了。” 风萧萧笑眯眯的望着田伯光,直到他手扶窗台,正要翻身逃走时,才平剑在身前。只见流光一闪,长剑便刺入了他的脖子,然后潇洒地撤剑回身。 林平之激动非常,他见风萧萧只几剑便杀了田伯光,所用剑招也是精妙无比,闻所未闻。心中想道:“要是我也会如此厉害的剑法,定能杀了余沧海那老贼,一雪前耻。”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拜入华山派。 令狐冲看着田伯光斜靠在窗台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下也是打了个哆嗦。忙转身介绍道:“师叔,这是恒山派的仪琳小师妹。” 风萧萧看向这个低着头,不住念经的小尼姑,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色美人,愣了一下,笑道:“你叫仪琳,好……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 仪琳红着俏脸,低头合十道:“多谢风师叔相救。”却是不敢抬头,生怕看见田伯光的尸体。 当下令狐冲便领着他们,前去华山派所在的客店。在路上风萧萧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令狐冲对他甚是亲近,全都说了出来,就连他口无遮拦说得一些对恒山派不敬的话也没有隐瞒。 仪琳小尼姑在旁羞得俏脸通红,低着头只知走路,一直到了客店心情才稍微平复。 进房行礼后,令狐冲道:“师傅,这位就是恒山的仪琳师妹。她被田伯光捉住,弟子一路追赶,幸好遇到了风师叔,才杀死了那个淫贼。” 仪琳俏生生的合十道:“恒山仪琳参见华山岳师伯。”然后侧身拜了一拜道:“多谢风师叔和令狐师兄救命之恩。”声音娇脆可人。 风萧萧只是笑了一下,微微颌首。令狐冲却赶忙回礼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出手相助也是理所当然,仪琳师妹客气了。”在岳不群面前他可不敢乱说话,行事甚是有礼。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八章 谦谦君子 岳不群捻着胡须欣慰的笑道:“冲儿说得不错,我们五岳剑派相互扶持,看见同门有难自当出手。”顿了一下问道:“不知恒山是哪位师太带队,前来参加刘师兄的金盆洗手之会。现在又在何处?” 仪琳答道:“启禀岳师伯,这次来的是我的师傅定逸师太。我……和师傅她们走散了。”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以细不可闻,双颊也晕红如火。 岳不群看她娇羞的模样,也不由心下赞了一声:“好美的小姑娘,怎么却做了尼姑了?”然后思索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先在此休息,明日带你去参加金盆洗手之会,定能见到定逸师太。”然后叫令狐冲带她去房间。 等仪琳离开后,风萧萧指着林平之说道:“掌门师兄,他便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林平之。” 林平之当即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不住磕头,说道:“求师父收录门墙,弟子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福威镖局发生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对此也深表同情。可是我若收你为徒,不免有人会说我乘人之危。” 林平之磕头道:“弟子一见师父,说不出的钦佩仰慕,那是弟子诚心诚意的求恳。”说着连连磕头。 岳不群笑道:“好罢,我收你不难,只是你还没禀明父母呢,也不知他们是否允可。” 林平之道:“弟子得蒙恩收录,家父家母欢喜都还来不及,决无不允之理。” 风萧萧接口道:“林总镖头夫妇二人,如今正在华山修养。在我离开之前特意对我嘱咐过,一定要他拜入师兄门下。” 岳不群听得此言,向着风萧萧微微一笑,捻着胡子思索了一下道:“风师弟,你去将他们都叫来。” 不一会儿,华山众人都进了屋中。岳不群开口道:“我刚收了林平之做我的弟子……平之你向几位师叔和师兄行礼。” 面色焦黄的是二师叔封不平,身材矮小的是三师叔成不忧,满脸笑容的是救了自己一家的四师叔风萧萧。然后是几位师兄,潇洒飘逸的是大师兄令狐冲,枯瘦老者是二师兄劳德诺,身形魁梧的汉子是三师兄梁发,不停挤眉弄眼的是六师兄陆大有等等。林平之都一一拜见。 岳不群道:“还有你师母和一些师兄师姐,等你回到华山之后再正式拜见。”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女声在外面粗声粗气的喊道:“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声音比男子汉还粗豪几分。 众人忙快步出门,岳不群行礼道:“原来是恒山定逸师太。”华山众人纷纷行礼。 定逸看见竟是岳不群带着人亲自出来,顿时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岳掌门,你们华山派的门规可是越来越松了。” 岳不群肃然道:“不知师太这是何意。” 定逸忽然指着令狐冲大声道:“你这畜生,将我的小徒儿掳哪儿去了?” 岳不群听到此言,顿时放松了面容,说道:“师太,你可能有所误会,仪琳师侄确实在我这里,但绝不是冲儿掳来的。”然后转头叫陆大有去将仪琳带来,继续问道:“不知师太从何得知此事?” 定逸大声道:“你还要赖?仪光,泰山派的人跟你说甚么来着?” 一个中年尼姑走上一步,说道:“泰山派的师兄们说,天松道长在衡阳城中,亲眼见到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师妹一起在一家酒楼上饮酒。那酒楼叫做回雁楼。仪琳师妹显然是受了令狐冲师兄的挟持,不敢不饮,神情……神情甚是苦恼。跟他二人在一起饮酒的,还有那个……那个……无恶不作的田……田伯光。” 定逸早已知道此事,此刻第二次听到,仍是一般的暴怒,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不知岳掌门如何解释?” 风萧萧上前一步道:“定逸师太还请息怒,那淫贼田伯光,已被我和令狐师侄合力杀死了。” 定逸听了一愣,然后斜眼瞅着风萧萧,道:“你又是谁?你们杀了田伯光?” 风萧萧笑道:“在下华山风萧萧,是令狐冲的师叔。那淫贼田伯光在郊外掳了仪琳师侄,令狐冲一路追击,直到在回雁楼才截住他。可是令狐冲担心误伤仪琳师侄,便不敢轻易动手。正与那田伯光周旋时,冲来了两位泰山弟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大骂,然后就拔剑攻击那田伯光。令狐冲本想上前帮助,却没料到那泰山弟子一招都没接住,被那田伯光直接砍死了。而另一人拔腿就跑。正好这时我赶到了那里,两人合力终于把那淫贼杀死。此事仪琳师侄在场,你一问便知。” 定逸听到这里,脸上怒意散去,说道:“原来是这样。”随后又怒道:“好个天松,竟然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自己胆小怕死,连他师侄的尸体都不顾就跑了,反而诬蔑令狐师侄结交淫贼,真是可耻。” 这时,陆大有带着仪琳走了过来,只见她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一见便对她心生好感。 仪琳看见定逸,眼眶便是一红,一双妙目之中泪水滚来滚去,眼见便要哭出声来,叫道:“师傅!” 定逸连忙抢步上前,半搂住她,道:“好徒儿,不要怕,师傅在这里,谁也不能再欺负你了。”然后将仪琳拉到一边,又安慰了她一下,接着低声询问起来。 不一会定逸便放开了仪琳,过来向岳不群合十道:“岳师兄,刚才贫尼多有得罪了。” 岳不群笑道:“师太也不过是担心仪琳师侄的安危罢了,刚才之事师太不用在意,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定逸笑道:“岳师兄果然不愧是‘君子剑’,贫尼佩服。”又转向风萧萧道:“这次仪琳遭得大难,多亏有风师兄和令狐师侄解救,贫尼万分感谢。”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此事主要是令狐冲的功劳,要是没有他缠着田伯光,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定逸也是一笑,道:“风师兄照顾晚辈,也是一个谦谦君子。刚才我已听仪琳说了,风师兄果然武功高强,只几剑就杀了田伯光那个淫贼。而令狐师侄既然是为了救仪琳,那我也不再追究你说的那些狂悖之语了。像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之类的话以后可不要再说了。” 令狐冲冷汗直冒,岳不群已经将脸板了起来,正要开口训斥。便在此时,有两个青衣人,提着灯笼,快步奔进来,叫道:“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 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晚辈奉敝师之命,邀请定逸师伯和众位师姊,同到敝处奉斋。晚辈未得众位来到衡山的讯息,不曾出城远迎,恕罪恕罪。”说着便躬身行礼。 定逸道:“不须多礼。两位是刘三爷的弟子吗?” 那人道:“是。晚辈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向师伯请安。”说着和米为义二人又恭恭敬敬的行礼。 定逸见向米二人执礼甚恭,说道:“好,我们正要到府上拜访刘三爷。” 向大年转向着岳不群等人问道:“这几位是?” 定逸笑道:“他便是华山派岳掌门。” 向大年喜动于色,拉着米为义再次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欢然道:“原来是华山‘君子剑’岳掌门,久慕英名,家师实没想到岳掌门能亲自大驾光临,实在是有失远迎。得罪了岳掌门,还请勿怪。” 岳不群微笑道:“不必客气,我们这便去刘贤弟府上。” 向大年提着灯笼当先领路。定逸与岳不群并肩而行,恒山派和华山派众人跟在后面。一群人转过了街角向北行去,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首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正忙着迎客。 刘正风得到讯息,又惊又喜,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华山掌门居然亲身驾到。赶忙迎了出来,没口子的道谢。 岳不群甚是谦和,满脸笑容的致贺,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 余沧海还有一些武林中人也都全部跟着出迎。余沧海看见风萧萧跟在岳不群身后,登时脸色大变,寻思:“难道他是华山派的人?可从没听说过华山派有这么个人物,华山掌门亲自到此,谅那刘正风也没这般大的面子,必是为我而来。而那人如此年轻就这么厉害,想必岳不群就更不好惹了,我该如何是好?” 哪知岳不群见到他时,一般的深深一揖,说道:“余观主,多年不见,越发的清健了。” 余沧海强装镇定的作揖还礼,说道:“岳先生,你好。” 风萧萧也向他行了一礼,笑道:“余观主,我们又见面了。” 余沧海冷哼一声却不理他,风萧萧也不以为意,众人略感惊奇,但都没多说什么,又寒暄得几句,刘正风便引得众人返回内堂。 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中。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看见岳不群进来,左手在太师椅的靠手上重重一拍,喝道:“岳掌门,那令狐冲呢?”他这一句话声音极响,当真便如半空中打了个霹雳。大厅上众人远远听到他这声暴喝,尽皆耸然动容。 正文 第九章 金盆洗手 岳不群已猜到是何事,心中笃定,行礼道:“原来是天门道长,不知道长找小徒又何事?” 天门道人怒道:“何事?何事?令狐冲是你的掌门大弟子,总算是名门正派的人物。他居然去跟那**掳掠、无恶不作的采花大盗田伯光混在一起,到底干甚么了?” 岳不群走上前去,坐到西首的那太师椅上才说道:“天门道长,这其中定是有误会,那田伯光已被我那风师弟与令狐冲合力杀死了。” 天门道人一顿足,站起身来,怒道:“那淫贼死了?你还在胡说八道,给令狐冲这狗崽子强辩。天松师弟,你……你说给他听,你怎么受的伤?” 一个长须道人说道:“今儿早上我和迟师侄在衡阳回雁楼,见到令狐冲还有田伯光和一个小尼姑……” 才说到这里,定逸却勃然大怒,吼道:“天松,你还敢血口喷人。全部的情形,仪琳已都和我说了。明明是你贪生怕死,看见你那师侄被田伯光这个狗贼杀死,反而丢下他的尸体转身就跑。直到华山派的风师兄赶到后才和令狐贤侄合力杀了这狗贼,并把我那仪琳徒儿救了回来。” 厅内众人都是大哗,纷纷看向天松道人,只见他满脸通红却不答话。众人见了他的神色,均知当时实情确是如此。 天门道人大怒道:“好你个天松,贪生怕死,抛弃同门,还敢污蔑他人,真是死不足惜。”说着跳起身来,挥掌直向他劈去。 岳不群离天门道人最近,也跟着跃起,抬手格住了这一掌,“砰”一声两人都退了两步。 岳不群道:“天门道长,我看他满脸羞愧,想必也是知道错了,既然现在误会都说开了,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况且这是在刘贤弟府上,明天又是他金盆洗手的日子,见血不吉。” 天门道人大怒出手,原本只是羞愤难当,觉得当众丢了面子,倒不是真的想杀了天松。毕竟是多年的师兄弟,感情犹在。听得岳不群如此一说,感激道:“岳师兄不愧为谦谦君子,肚能容人,天门这里给你道歉了。” 岳不群摆摆手笑道:“五岳剑派亲如一家,天门道长如此说,可就见外了。” 天门道人笑着行了一礼,又朝刘正风说道:“刘师兄,是我脾气太暴躁,还请见谅。” 刘正风道:“天门道长太客气了。” 天门道人冲天松吼道:“你先滚下去,回去在找你算账。” 当下天色已然不早,刘正风派出家丁,引着众人,去厢房休息。 次日,这天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到得巳时二刻,刘正风便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群雄都感奇怪:“难道这官儿也是个武林高手?” 那官员宣完旨后,刘正风便成为了朝廷的一名将军了。厅上群豪,脸色又是尴尬,又是诧异。来到刘府的武林中各具名望,均是自视甚高的人物,对官府向来不瞧在眼中,此刻见刘正风趋炎附势,心中都瞧他不起,有些人忍不住便露出鄙夷之色。 待送走那群官兵后,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 风萧萧却走到岳不群身边,低声道:“掌门师兄,情况有些不对,嵩山派一个人也没来。” 岳不群听了也是一愣,道:“风师弟可是有什么猜测?” 风萧萧道:“可能嵩山派会有什么动作,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华山派都要占住道理。要是有机会能给嵩山派使绊子,也不要错过。刚好恒山派和泰山派都承了我们的情,只要有道理,想来他们会站在我们这边。” 岳不群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可是嵩山派势大,只怕我们无法抵挡他们的报复。” 风萧萧道:“恒山派都是尼姑,不会带头反抗嵩山派。而衡山派的莫大先生行踪漂泊不定,甚少管派中之事,刘正风又马上金盆洗手,他们无力抗拒嵩山派。泰山派虽实力强大,可是派中长辈太多,天门道人根本做不了主。要想对抗嵩山派,只有我们华山能出头了。否则等到被嵩山派各个击破,那时我们才真的无力还击了。” 岳不群闭目沉思了一会儿,睁开双眼决然道:“好,只要等下能占住道理,我们就出手。风师弟,你现在去找两位师弟,叫他们提高警惕。我去嘱咐冲儿他们,要他们留心自保。” 封不平与成不忧一直在山上苦修,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甚感新奇,结伴在厅内乱转。见风萧萧向他们走来便招呼他一起四处转转。 风萧萧赶忙上前将刚才的分析和他们说了,两人连忙跟着他去和岳不群汇合。 还没走几步,风萧萧便发现不好,他的听力远超常人,发现大厅周围,已有几十人围了上来。 这时刘正风正笑嘻嘻的走到厅中,开口向群雄说了一通感谢的话,然后伸手咔嚓一声,就折断了随身宝剑,表示自己主意已定,坚持退出江湖之意。 风萧萧暗自点点头,这刘正风也算是一流高手了,比之封不平也差不多了。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风萧萧循声看去,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的正是五岳盟主令旗。 风萧萧发现已有人潜到了大厅上,便低声说道:“掌门师兄,这大厅被人包围了。” 岳不群大惊之下,连忙闭目运功,不一会儿,就点头道:“不错,厅中之人都在关注刘师兄,所以没人注意到,我去告知天门道长他们。” 风萧萧抬头看见那举旗之人与刘正风纠缠不休,心知嵩山派正在后院擒拿刘府家眷。心下不忍,但是如不让嵩山派的面目暴露出来,他也无法与嵩山派正面对抗,只好等下尽力保全他们了。 天门道人和定逸得到提醒,神色都是一变,各自低声向弟子吩咐什么。那些弟子都手握剑柄,神色肃厉。 忽然后院传来女子惊呼和说话的声音。有人傲然说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刘正风强忍愤怒,仍是坚持要金盆洗手。那群嵩山弟子见状,把他的家眷尽数押入大厅,全都用剑比住。有一个面黄高瘦的人开口道:“刘师兄,如果你再坚持洗手,那我就杀了你的儿子。” 风萧萧心下愤怒,忍不住冷声道:“你们受持利刃胁迫妇孺,如此手段难道是投靠了魔教吗?” 此言一出,厅上群豪登时大哗,议论纷纷。 岳不群也接口道:“你们如此行径,实不是正道中人所为。” 定逸师太原本也早已不满嵩山派如此霸道,只不过五岳剑派乃是盟友,嵩山又势大,她敢怒不敢言而已。见岳不群都开口指责,便也开口呵斥道:“你们快将刘师兄的家人放开,左盟主只让你们阻止刘师兄金盆洗手,本是一片好意,你们怎能如此做?” 嵩山派的几十人见惹了众怒,正在不知所措,忽的从房上跳下三人,走入大厅。 岳不群低声向已聚到他身边的华山众人介绍道:“那身材魁伟的胖子,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那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那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的是四师弟费彬。” 封不平开口道:“岳师兄,我也排行第二,正好对上那丁勉。” 成不忧会意道:“那个坐第三把交椅的陆柏就交给我了。” 风萧萧笑道:“费彬排行第四,那就是我的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向武林宣布剑宗已然回归的消息,让嵩山派不敢小视我们。” 岳不群哭笑不得的看着三人,说道:“嵩山派敢如此做必有缘由,我们再等等,一定要占住道理。” 那费彬下来后,举起五岳盟主令旗晃了一晃,见群豪都不再言语,才开口说出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勾结一事。 厅中群豪都是大哗,议论纷纷,他们大多都有亲人朋友死在魔教手上,一听此事,都不再同情那刘正风。 岳不群也是黯然道:“嵩山派有此理由,我们便不能和他们相左了。” 风萧萧却道:“不然,我们可以力保刘正风的家眷,然后逼嵩山派的人杀刘正风。如此既占住了道理,又卖了衡山派人情,还可以和嵩山派对上,煞煞他们的锐气。” 岳不群沉思片刻,道:“风师弟果然好主意,就这么办。” 正文 第十章 杀鸡儆猴 费彬见天门道人、岳不群、定逸都不敢再出言反对,心中甚是得意。继续开口威逼刘正风,如不杀了曲洋,就杀他全家。厅中也有不少豪杰与魔教仇深四海,纷纷出言附和。 刘正风并不置答,目光射到岳不群脸上,道:“岳师兄,你是位明辨是非的君子,这里许多位武林高人都逼我出卖朋友,你却怎么说?” 岳不群心中暗喜,口中却说道:“刘贤弟,魔教妖人手段阴险毒辣,肯定是为了接近你,所以才投其所好,让你引为知己。他们定是想要利用你,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你说曲洋是你朋友,难道在座的诸位豪杰就不是你朋友了?大家得知你要金盆洗手,都是放下手中之事,不远千里来为你庆贺,这些都是肯为你两肋插刀的好朋友。难道如此多的朋友还比不上那一个包藏祸心的魔教妖人?” 群豪听后都是连连点头,风萧萧在心中佩服:“岳不群这番话避重就轻,偷换概念,但听起来大义凛然,还把在座的群豪都拍了一通马屁,实在是厉害。” 定逸说道:“刘师兄,岳师兄说的有道理,我们和魔教中人势不两立,那魔教长老和你交朋友定是不怀好意,只要你肯和他划清界限,大家还是你的朋友。” 费彬接口道:“刘师兄,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可就要杀你的儿子了。” 岳不群朗声说道:“费师兄,我们之所以痛恨魔教中人,就是因为他们不折手段,动辄灭人满门。如果我们也如此做,那和他们又有何区别?”扭头向刘正风说道:“刘贤弟,你如实不肯与那曲洋划清关系,那你可就活不成了。但你的家眷却是无辜的,我定保他们无恙。” 刘正风原本已经绝望,却没想到岳不群如此说,不由得感激涕零,道:“岳师兄,我……” 费彬阴声说道:“岳师兄,除恶勿尽,你难道要包庇他吗?”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我岳不群行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绝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老弱妇孺被人杀掉。” 厅中众人也是交头接耳,对嵩山派如此霸道感到不满。 费彬见到厅内群豪议论纷纷,忙一举手中令旗大声说道:“这是左盟主的命令,五岳中人应该一体遵守,岳掌门你想抗命吗?” 风萧萧忽然大声说道:“难道左盟主下令说,让你们灭了刘师兄满门吗?” 费彬不想再纠缠下去,又把令旗高高举起晃了晃,说道:“左盟主有令,刘正风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 风萧萧笑道:“你要杀刘正风我没意见,但是还要杀他满门,你们也太霸道了吧,左盟主难道是皇帝吗?” 费彬原以为五岳盟主令旗一举,众人都应该俯首听命,没想到还有人敢大言不惭,胡说八道。登时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五岳剑派的事。” 这时一个声音兴灾乐祸的说道:“他是华山派的,叫风萧萧。” 风萧萧回头一看,开口说话的正是余沧海。心中大喜,这不是现成的立威对象吗。 余沧海本来就恨透了风萧萧,眼见他和嵩山派对上,立刻就想借刀杀人。 费彬喊道:“岳掌门,好好管住你的徒弟,难道你们华山不奉左盟主号令了吗?”原来他见风萧萧甚是年轻,还以为他是岳不群新收的弟子。 风萧萧哈哈一笑,指着余沧海说道:“半月之前,青城派偷袭福威镖局,连杀镖师仆役数十人,想要灭其满门,幸好林总镖头见机的快,带着妻儿外逃。你带人一路追杀,最后还是我出手将他们救了下来。当时你跪地求饶,让我放你一条生路,我想着该让林总镖头一家亲手报仇,才肯留你狗命,没曾想你还敢出来犬吠?” 余沧海大怒道:“你血口喷人,我……我……我没有……” 风萧萧又指向林平之道:“你还记得他吗?他就是林总镖头的儿子林平之。他已拜入我华山门下,今天我就为那些死去的镖师报仇。” 福威镖局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人脉确实不凡,随着逃出去的镖师四散,青城派所做的事情也已传遍天下。只不过青城派也是武林大派,大家不愿轻易招惹。如今见华山派出手,都乐见其成,纷纷让开。 风萧萧见众人散开,将余沧海和青城派的弟子全都露了出来,微微一笑,抬剑就向他们冲去。 余沧海正悲愤交加,眼见风萧萧攻来,也拔出长剑,红着双眼迎了上去。 风萧萧心中冷笑:“留你一条命,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耍起“狂风剑法”,顿时“呼呼”声大作,划出数道银弧。 余沧海左支右挡的接了十几招,可是却被震的手臂发麻。 风萧萧打定主意要用他立威,当即用上了全力,连续横劈数剑,大开大合,偏偏又速度奇快,“当当”的交击声连成了一线。 余沧海的内力本就不如风萧萧,加上“咏春半步崩”的加成,两人的差距变得越发之大,突然“咣”一声巨响,他的长剑竟然被风萧萧由下至上的一剑强行劈飞,“哚”的一声,钉在了屋顶的横梁上,直没入柄。 余沧海的右手被震的剧痛非常,再也抬不起来。他心中大叫:“不好!”但却不肯认输,左手使出摧心掌,直向风萧萧拍去。 风萧萧冷冷一笑,不闪不避,也不用剑。左手成拳,踏步横锤,“咔嚓”一声打断了余沧海的左手,然后伸直一送,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微微运功,他便不能再动弹分毫。 风萧萧将余沧海提了起来,往费彬那边走了几步,盯着费彬的双眼,说道:“这就是想要灭人满门的下场。”然后往余沧海胯间猛的一顶。不再理他的惨叫,将他丢到了费彬面前,又道:“今日饶你一命,他日林师侄自会上门讨教。”说完后,冲着满脸感激、佩服、欣喜、仰慕各种神情交织的林平之微微一笑。心道:“这回总算把福威镖局彻底收服了。” 厅内群豪全都鸦雀无声。费彬铁青着脸说道:“你是在威胁我么?” 风萧萧却不接他的话,笑道:“余沧海想要灭人满门,我也只不过踢了他一脚。而且他还有个儿子,不算是断子绝孙。你说是他狠,还是我狠?” 费彬阴恻恻的说道:“看来你们华山派是不准备奉左盟主的号令了?”原本以他的性格早该动手了,可是看风萧萧竟然将余沧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下手又如此狠。心下骇然,是以只想以势来压他。 风萧萧道:“左盟主英明神武,怎会下这种灭人满门的命令,定是你们假传号令。你杀刘正风我没意见,但是要对老弱妇孺下手,你就准备断子绝孙吧” 费彬怒极反笑,道:“岳掌门,你真是教出个好徒弟。他不听左盟主的命令也是你教的吧?” 岳不群拱手道:“我原本想在刘贤弟金盆洗手之后再宣布的,没想道却碰上这种事情。”然后行了一圈礼,接着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华山派剑、气两宗因为理念不和,彼此争斗不休,剑宗一支此后便离开了华山。而在数月之前,我终于和几位师弟消祢了分歧。从此华山派再无剑宗与气宗之分。”然后又向群豪介绍了封不平和成不忧,两人都向群豪行礼。最后岳不群指着风萧萧说道:“这位是我四师弟风萧萧,并不是我的徒弟,他们三人久不出江湖,更没有参加过五岳会盟,所以并不知道左盟主大名,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风萧萧冷笑一声道:“我原来就见过魔教妖人灭人满门,行那歹毒手段。只是当时武功低微无力阻止。如今再让我看见,就不要怪我降妖除魔了。”他只是随口胡说而已,目的就是要紧紧占住道理。 厅中群豪却都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是他见过此种遭遇,心中痛恨。所以见嵩山派要灭刘正风满门,才格外愤恨,定要阻止。那余沧海不是也因此被他废了么。而青城派门人弟子只敢偷偷将余沧海抬走,而不敢找他麻烦,想来是知道他的厉害。 嵩山派一伙人都是气的脸色发青,费彬心中暗叫不好:“剑宗回归,华山派实力大增。他们和岳不群同辈,根本可以不理会他的命令。又没有参加过会盟,左盟主的名号对他们也是无用。” 费彬暗自着急,心下一横,忽然叫道:“刘正风你勾结魔教妖人,如不答应杀了曲洋,我现在就斩草除根。” 风萧萧一挥手,封不平和成不忧“呛呛”的两声,齐齐拔剑出鞘,分别从左右抢出,站到了风萧萧身边,与丁勉,陆柏和费彬三人对峙。 定逸见状叫道:“嵩山派的诸位师兄,只诛首恶也就行了,灭人满门也确实太过毒辣了。” 天门道人也说道:“你们下手也不能太狠了,放他家人一条生路吧。” 岳不群见他二人开口,心中欢喜,口中说道:“如果诸位嵩山派的师兄,定要如此行事的话,请恕我不能同意了。冲儿你们去护住刘贤弟的家小。” 定逸也立刻吩咐恒山派弟子同去,嵩山派众人当然不肯让开,三派弟子剑拔弩张,相互对峙了起来。 厅中群豪中也有不少人靠了过去,一大群人将嵩山派弟子围了起来。他们大多数人都对嵩山派的嚣张感到不满,只是因为五岳剑派势大,他们不敢招惹罢了。如今见他们自己内斗起来,便纷纷过来凑热闹。 正文 第十一章 瀑布说风 丁勉、陆柏、费彬三人冷汗直冒,终究是不敢惹了众怒,但又怎甘心失了面子。 费彬忽然叫道:“你们华山剑宗之人,是不是已经投靠了魔教,故意挑起我们五岳剑派内斗。” 风萧萧冷笑道:“看你们的行事手段,才像是魔教中人吧。我只护着刘正风的家眷,其他的一概不管,你有本事就去杀了他。难道没有人质在手,你们便没胆子动手了么?” 费彬大怒,叫道:“我就杀给你看。” 风萧萧冷冷道:“我正在看。” 费彬被气的快要吐血,扭头不再去看他,一掌向刘正风拍去。 刘正风见自己家人得保,叹了一口气,也不还手,闭目等死。 这时,忽有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上扑了下来,挥拳挡住了这一掌,然后拉住刘正风叫道:“快走。”拖着他就往外跑。 费彬快速向前拍出了两掌。 那黑衣人拖着刘正风行动不便,被打中了背心,向前飞了出去,喷了一口鲜血。 刘正风见他吐血,大惊之下赶忙拉住他,向厅外跑去。 嵩山派的丁勉、陆柏两人见状双双追了过去。 费彬单掌横推,一掌拍到了刘正风后心,将他也打吐了血。 那黑衣人总算缓过气来,“唰”的一声,向费彬丢出一件暗器。 费彬慌忙退后闪过,一看那暗器,黑的发亮,不由的大叫道:“黑血神针。你是魔教的人。” 那黑衣人“哈哈”笑了两声,又“唰唰唰”的丢了三次暗器,乘着嵩山三人慌忙闪避时,两人都已翻过了院墙跑掉了。 费彬眼见两人跑了,气的不住发抖。 风萧萧冷声问道:“我看完了么?” 费彬被此话一激,登时再耐不住,就要发作,丁勉突然开口说道:“这位风师兄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就去追杀刘正风和那魔教妖人。” 费彬也醒悟过来,厅中的嵩山弟子都在挟持着刘正风的家人。而如今华山、恒山、泰山三派都不同意杀了刘正风的家眷,他们就绝不能再下杀手了。刘正风又已经跑了,必须要找个借口撤走弟子,不然嵩山派就真的丢尽面子了。 想到这里,费彬又举起令旗挥了挥,叫道:“嵩山弟子听令,随我去追杀刘正风。”然后大义凛然的带头向厅外跑去。 金盆洗手之会不欢而散,岳不**待了众弟子几句,就带着三位师弟去找天门道人和定逸师太去了。华山派众弟子结伴回到了客店,而令狐冲则奉师命上街去租几辆大车,以供明天华山派众人返程之用。 令狐冲租好了大车正往回走,忽然闻到街上酒香扑鼻,一看之下,原来是个叫化子手拿葫芦,一股劲儿的口对葫芦喝酒。令狐冲登时酒瘾大发,上前和那化子攀谈,赞他的酒好香,又问那是甚么酒? 那化子斜眼道:“这是猴儿酒!” 令狐冲道:“甚么叫猴儿酒?” 那化子说道:“湘西山林中的猴儿会用果子酿酒。猴儿采的果子最鲜最甜,因此酿出来的酒也极好,我在山中遇上了,刚好猴群不在,便偷了三葫芦酒。” 令狐冲当即就向这化子讨要。化子当然不肯。令狐冲便把他带到街旁的酒楼,你一口我一口,从下午喝到晚上,足足喝了一二十斤酒,将那化子灌醉了,他才醉醺醺的同意把酒葫芦送给令狐冲。 令狐冲酒量甚大,喝了这些酒,也只是有些熏熏然而已,但是却早已将岳不群的嘱咐的话全抛到脑后去了。拎着酒葫芦,甚是得意,迈步就往城郊行了去。想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慢慢品这来之不易的猴儿酒。 一路走来,只觉得酒劲上涌,全身燥热,于是敞开胸襟,运起轻功跑了起来,凉风拂面,好不快哉。奔了一会儿又觉得口干舌燥,便在旁边的瓜田里,摘了两个大西瓜,劈开就啃,汁水四溅,只觉得畅快无比,便仰头“哈哈”笑了几声。 吃完瓜后,又向前走了不远,发现一条瀑布从山上倾流而下,“哗哗”水声不绝于耳,四望一下觉得这里景色甚好,便躺在瀑布旁一块大石上,喝起那猴儿酒来。 猴儿酒虽是果酒,但劲力极大,加上令狐冲本身就喝了不少酒,不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迷糊之中,令狐冲忽听得不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他摇摇头爬了起来,发现原来熟睡之中,他已从那大石头上跌了下来。而那琴声却是从大石头另一边传来的。 令狐冲忙伸头看去,可月亮被浮云遮住,夜色迷蒙,只依稀可见三人,两男一女。 两个男子坐在一块大岩石旁,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那女子站在抚琴者的身侧。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令狐冲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 这时,琴箫忽然停下了,那三人说起话来。只听得片刻,令狐冲便已知道,那两人正是中午逃走的刘正风与曲洋,旁边那名女子则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 两人因为音律相交,互引为知己。那曲洋立下重誓,决不伤害侠义道中人士,而刘正风也同意金盆洗手。却没想到今日出此变故。 令狐冲只觉得他们两人甚是可敬,比今天那嵩山派之人更是强上百倍。 曲洋说道:“我本以为那华山派岳掌门,不过是一名欺世盗名的伪君子。却没想到他在今日如此险恶的情况下也是力保刘贤弟的家眷,风骨凛然,果然不负‘君子剑’的美名,让人敬佩不已。只可惜你我都身受重伤,心脉受创,不能报答他的恩情了。” 刘正风道:“我看那华山派诸位皆是如此。那剑宗的风萧萧,如此年纪,功力就大为不凡,不在曲大哥之下,为人更是仗义无比,华山派当兴啊。” 令狐冲听两人称赞岳不群与风萧萧,还将整个华山派都夸了进去,不由地对两人更是大生好感。 曲洋点头道:“风萧萧既是剑宗之人,又是姓风,不知道是否与那风清扬风老先生有甚关联?” 令狐冲听曲洋提起风清扬时,语气充满尊敬,想起风萧萧说过华山派有一位风太师叔,还说过他的独孤九剑最适合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不由得屏气凝神,仔细听去。 刘正风道:“应该没有关系,风萧萧武功虽高,但用的并不是独孤九剑。我年轻时曾经见过风师叔使那独孤九剑,那威力……”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如何形容,“就算我现下没受伤估计也挡不住十招。” 曲洋惊讶道:“真有如此厉害?” 刘正风道:“这还是他三十年前的功力,如果他能活到现在,想必我连他老人家三招都接不住。” 曲洋大骇道:“不知道风老先生和东方教主比起来又如何?” 刘正风笑道:“他们本就不是一个时期的人,风师叔成名在四十多年前,而东方不败则成名于近二十年。况且他们武功再高,在音律的造诣上也比不上我们俩。” 令狐冲在旁边听得暗自咂舌,他们提到的风清扬,和风师叔提到的风太师叔,果然是同一人。他早就知道东方不败号称江湖第一高手,却没想到自己竟有师门长辈可以与之比肩,甚至可能还高出一些。只是不知道那风太师叔如今何在?不过听风师叔的口气,好像太师叔仍在人世,只是失踪了而已。 曲洋听到刘正风提到他俩的音律造诣,也不由笑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咱们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和你我一般。” 刘正风笑道:“曲大哥刚才还甚达观,却又如何执着起来?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曲洋轻轻拍掌道:“贤弟说得不错。”过得一会,却又叹了口气。 刘正风道:“大哥却又为何叹息?啊,是了,定然是放心不下非非。” 曲非烟说道:“爷爷,你和刘公公慢慢养好了伤,咱们去将嵩山派的恶徒一个个斩尽杀绝!” 猛听山壁后传来一声长笑。笑声未绝,山壁后窜出一个黑影,青光闪动,一人站在曲洋与刘正风身前,手持长剑,正是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女娃子好大的口气,将嵩山派赶尽杀绝,世上可有这等称心如意之事?” 刘正风站起身来,说道:“刘某中了你的掌力,也已命在顷刻,你还想干甚么?” 费彬哈哈一笑,傲然道:“这女娃子说要赶尽杀绝,在下便是来赶尽杀绝啊!女娃子,你先过来领死吧!” 令狐冲好生为难,他对两人心存好感,又痛恨嵩山派之人出手狠毒,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但是他武功远比不上费彬,而刘正风与曲洋已不容于正道,他实不好出手相助。 正在他思索之时,费彬已经击倒了上前护住曲洋和刘正风的曲非烟。并拿剑指着曲非烟的左眼,道:“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 曲非烟大叫一声向费彬剑尖上撞去,却被费彬一指点倒,并不住拿剑比划,考虑怎么虐杀她。 备注:本章因剧情需要,原文较多,所以今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加发一章。而剧情将在数章后展开,之后会尽量少涉原文。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二章 收徒非非 令狐冲再也看不下去,拿着剑跳将出去,叫道:“住手!” 费彬大吃一惊,他没想到有人潜伏在侧。心道自己丑态已被此人看见,定要杀了他灭口,于是喝问道:“你是谁?” 令狐冲道:“小侄华山派令狐冲,参见费师叔。” 费彬听他说自己是华山派的,不由得怒上心头,但又是一惊,忙问道:“你为何在此?” 令狐冲看费彬脸色变化,就知道他不安好心,心下一动,指着刘正风与曲洋说道:“我与几位师叔出城分散寻找他二人的踪迹,就约好在此地汇合,想来他们也快到了。” 费彬原也是阴沉之人,平常决不至于被令狐冲看出脸色变化,只不过他今日被风萧萧气的太狠,令狐冲又突然冒出来,这才让他神色大变,如今已然冷静下来,听到令狐冲如此说,心中虽慌,但也不动声色,说道:“那令狐贤侄也是刚到了?” 令狐冲笑道:“我也是才来不久,正好看到费师叔,就过来了。”此言一出,刘正风与曲洋都是神色大变,而费彬却哈哈大笑起来,道:“令狐贤侄,不必骗我了,你的几个师叔根本没有来,此地不过你一人罢了。” 令狐冲心下大乱,却开口笑道:“费师叔,我确实和几位师叔约好在此汇合,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刘正风开口道:“令狐贤侄,你被他骗了。以他的武功,你如刚到,他不可能没有发觉你在靠近。而想必他是跟着我们来的,只是现在才现身罢了,所以你应该在此地好久了。” 费彬笑道:“不错,我看你满身酒气,想来是喝酒喝多了,在此地睡着了吧,就算杀了你,也没有人会知道的。”说到这里,面露狰狞,提着长剑,就向令狐冲走来。 令狐冲内功甚低,所以不曾想到竟是这里露了破绽,叹了一口气,拔出长剑,他可不愿意束手待毙。 费彬挺剑朝令狐冲攻去,每一招都有数种变化,繁复异常,却又连绵不绝。 令狐冲剑法也算得上高明了,施展起来,速度极快,招式圆润连贯,他自知内力远不如费彬,也不硬拼,将攻来的剑招纷纷引开。 费彬见连攻了十几招竟然都奈何不了令狐冲,心中大怒,剑式一变,使出“嵩阳神剑”,不再和他比拼变化,一招一式,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竖劈横扫。 令狐冲内力甚弱,再也抵挡不住,不过三四招就被劈落了长剑。他曾随风萧萧学过几手拳法,当下右脚踏地,身体微侧,就要出拳抢攻。 费彬见状冷冷一笑,正准备出掌劈死令狐冲,却听见他身后不远处有人说道:“真是个蠢货。” 费彬吓得魂飞魄散,竟有人能靠他如此之近,他却都没发觉。 赶忙向旁猛地一闪,让过了令狐冲的这一拳,但是费彬并没有趁机攻击令狐冲,却是又向旁一闪,横剑转身,左手竖掌护在胸前,定睛望去,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风萧萧笑盈盈的从树后转了出来,嘲讽道:“费师兄,真是好久不见了,怎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在欺负老弱妇孺?” 令狐冲欢喜的叫道:“风师叔!” 风萧萧笑骂道:“真是个蠢货,他号称‘大嵩阳手’,就凭你那几手拳法就和他徒手相斗,那不是找死么?” 令狐冲赧然一笑,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费彬叫道:“风萧萧,你什么时候来的?” 风萧萧摇头道:“我一直都跟着你,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费彬脸色大变,怪叫道:“这不可能。”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你既然喜欢欺负弱小,今天我就也让你也被欺负一回吧。”说罢,使出“岳王神箭”,“咏春半步崩”运劲在剑,施展“狂风剑法”向他攻去。 风萧萧气恼他对一个小姑娘也想要挖眼割耳,真是恶毒无比。愤怒之中已使出了全力,要让他也尝尝被人蹂躏的滋味。 但见剑光纵横,每一剑都有莫大的威力,可是速度又是极快,呼啸声不绝于耳。不过十几招,就好像刮起了一道银色的旋风,将费彬袭卷在内。 费彬也不是浪得虚名,虽然速度不及风萧萧,但是每一剑劲力也是极大,大开大合,不时冲透出风萧萧使的银色旋风。加上他掌法高超,使出“大嵩阳神掌”左拍右挡,进攻虽不足,自保却有余。 风萧萧又使了十几招却奈何不了费彬,有些不耐,突然将剑式一变,使出了“金蛇剑法”,每一剑都划出一道弧形剑光,不住扭动。 费彬不知如何抵挡,不过几招,身上就被划出了数道伤痕,不住流血。他只好不停的后退,连退了几步,忽然看见风萧萧剑式又一变,剑尖笔直的朝他刺来,发出轰雷之声,显然是劲力极大。 费彬骇然之下不敢硬接,扭身向旁闪去,却发现轰鸣声不减,长剑却变成拦腰扫来。他避无可避,刚想跃起避过剑锋,却猛然想起左冷禅和他讲过的华山剑宗绝学“连环夺命三仙剑”,登时冷汗如雨,知道绝不能跃起,否则必死无疑,可是现在收剑回防也已来不及。当下咬紧牙关不再避让,左手蓄满内力,猛地朝扫来的剑抓去,右手却挥剑向风萧萧面门刺去。 风萧萧暗赞他果然够狠,但是如果就这样,也太小看华山剑宗的绝学剑法了。当下身子一扭,顺着剑势横踏了一步,不但避开了攻来的一剑,扫向费彬的那一剑劲力反而更大了。 费彬一声惨叫,左手半边手掌已被这一剑斩掉。剑势不停,向上一划,一道银色的弧线闪过,他的整个左臂自肩而断。 费彬疼的一个踉跄,又被刺中右手手腕,再也握不住剑,“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风萧萧长剑一挥,接着斩断了了他的右手。 费彬双手皆废,痛的入骨入髓,不住的在地上打滚。 风萧萧上前点住了他的穴道,然后笑眯眯的朝曲非烟招了招手,问道:“小姑娘,他刚才说要先刺瞎你的左眼,再割掉你的鼻子,还要割掉你两只耳朵什么的,你想不想过来报仇?” 曲非烟刚才被费彬点住了穴道,现在还不能动,眼见峰回路转,心情也是放松了下来。忽听得风萧萧开口向她问话,顿时对费彬的怨恨涌上心头,语音清脆的说道:“多谢风叔叔了,还请帮我解了穴道。” 风萧萧拎着费彬走了过来,将他丢在了地上,弯腰朝曲非烟点了几下,她便站起来活动了下苗条的身子,接过风萧萧递来的长剑,“格格”的笑了几声道:“你这个大坏蛋,这回可算是倒大霉了。”“唰唰”的使了几剑,那费彬就成了一个瞎眼带毛的瘪冬瓜。 风萧萧暗赞道:“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出手干净利落,行事毫不拖泥带水。模样长的也俏丽可爱,是个美人胚子。” 这时,刘正风开口说道:“风师兄,这次又是你救了我们,你的大恩我们这辈子是还不上了。只是我还想求你一件事情。” 风萧萧点头道:“是这个小姑娘吧?” 刘正风道:“不错,求风师兄能好好照顾她。” 风萧萧笑道:“我一见她,就觉得十分喜欢,要是你们愿意,我就收她为徒,定会悉心教导,好好待她。” 刘正风和曲洋都是喜动于色,曲洋艰难的开口道:“非非,还不快拜见师傅。” 曲非烟这时已看出爷爷生机将尽,随时都会逝去,只是靠着内力强撑而已,一双大眼中含着眼泪,神情楚楚可怜。丢下长剑,朝风萧萧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哽咽道:“徒儿曲非烟拜见师傅。” 风萧萧怜惜的将她扶了起来,道:“小非非,你去陪着他们坐一下。” 曲非烟点点头,走了几步,靠在了两人中间。 曲洋摸摸她的小脑袋,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来,说道:“这是‘笑傲江湖曲’的琴谱箫谱,现在就传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它从此绝响。” 曲非烟一双俏目不住的滴下眼泪,伸手接过了曲谱,使劲点着头,抽噎道:“爷爷!我……我知道……” 刘正风道:“这‘笑傲江湖曲’倘能流传于世,我和曲大哥死也瞑目了。” 风萧萧突然高声道:“莫师兄,你也出来送送刘师兄吧。” 刘正风讶异道:“师兄……师兄他也来了么?” 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琴声突然止歇,树后一个瘦瘦的人影走了出来。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正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他叹了一口气道:“师弟,你走好……多谢风师弟了,莫大感激不尽。”然后转身又闪到了树后,幽怨的胡琴声响起,忽地的飘到了远处,消失不见。 风萧萧本想叫住他,可已是来不及。 刘正风叹道:“没想到师兄还是来送了我一程。” 风萧萧道:“莫师兄一直跟着费彬,想来如果我不出手,他也会出手的,只是莫师兄性子冷僻,不知道如何表达感情罢了。” 曲洋说道:“他性子冷僻,所以所奏胡琴一味凄苦,引人下泪,未免太也俗气,脱不了市井的味儿。” 刘正风道:“是啊,师哥奏琴往而不复,曲调又是尽量往哀伤的路上走。好诗好词讲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好曲子何尝不是如此?我一听到他的胡琴,就想避而远之。” 风萧萧暗思:“这两人也算是入了魔怔了,如此时候,还讨论音律如何。” 曲洋突然说道:“兄弟,咱们这就可以去了。” 刘正风道:“是!”伸出手来,两人双手相握,齐声长笑,内力运处,迸断内息主脉,闭目而逝。 曲非烟哭叫道:“爷爷,刘公公。”扑在他们身上,梨花带雨,泣不可抑,娇躯不断抖动,已是伤心之极。 令狐冲也是吃了一惊,叫道:“前辈,刘师叔。” 等到天色发白之时,风萧萧扶起了俏眼通红的曲非烟,道:“小非非,我们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三人将刘正风与曲洋安葬后,曲非烟亲自动手,在两人墓前杀死了费彬,然后将他烧成了灰,在回城的路上一路扬撒,要让他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满一个月了,本书今天就要下新书榜了,感谢这一月以来大家的鼎立支持!今天开始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三章 五岳剑法 昨天金盆洗手之会草草结束后,岳不群向弟子们匆匆交待了几句,便带着三位师弟叫住了天门道人与定逸师太。几人私下相会,才知道左冷禅也曾向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传过口信,想要五岳合一。 天门道人却不知道此事,一听之下大惊失色,忙道:“竟有此事,左盟主却没向我提过。” 岳不群皱眉道:“左冷禅既然向定闲师太和我都传过口信,看来他确有五岳合一的想法,他没有传信给天门师兄,难道传给了泰山派的其他人?” 天门道人不悦道:“岳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不群却摇摇头,将劳德诺是嵩山派的奸细一事说了。 两人听后都是面色大变,定逸怒道:“左冷禅竟然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天门道人满脸通红,怒气勃发,就要开口大骂,却被岳不群拉住,道:“小心隔墙有耳。” 风萧萧这时插口道:“天门师兄,泰山派实力雄厚,左冷禅不敢轻易招惹,必会使出阴毒手段。如在派中拉拢另一人,向他许诺,只要并派成功,就让他执掌泰山。” 这次天门道人却没发怒,脸上神色快速变换,陷入了沉思之中。过了好久才长出一口气道:“定是如此,不会有错的……定是如此了。左冷禅,你真够狠毒。”他也不说想到了什么,众人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风萧萧道:“算上这次刘师兄的金盆洗手之会,左冷禅已经向华山、泰山、衡山三派都已使过手段了,就只剩下恒山派了。” 定逸神色大变,道:“我要赶紧回去,提醒师姐小心防范。” 岳不群道:“左冷禅手段高明,让人防不胜防,我们应该时常互通信息,如有变故也好提前防范。” 天门道人点头应允,定逸也答应回去后,由她说服掌门师姐同意。 岳不群又道:“莫大掌门行踪不定,我们要多留意一下。也要让他知道左冷禅的野心。” 两人应允后就起身告辞了。 岳不群又让剑宗三人分头出门,去留意一下嵩山派的行踪,以免回程出现变故。 封不平与成不忧两人很快回来了,可风萧萧却一直不见。直到次日早上,他才带着令狐冲和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回来。 回房后,风萧萧向岳不群简述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岳不群喜道:“杀了费彬,等若断掉了左冷禅的一条臂膀,又被你新收的徒弟烧成了灰,他们连寻仇都找不到人,风师弟做的不错。只是你徒弟的身世还是需要隐瞒一下。” 然后岳不群又将令狐冲叫进来训斥了一顿,说他不尊师命,贪酒误事,之前更是对恒山派言语不敬,命他返回华山后,即刻去思过崖面壁。令狐冲苦着脸应下了。 返程之前,风萧萧领着曲非烟拜见了他的三位师伯和几位师兄,就算是入了风萧萧门下。只是她刚丧至亲,一双俏目时常噙着泪珠,难以展露笑容。不过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华山一行人先是乘坐马车到了水边。然后转乘一艘大船向北行。到得豫西,又改行陆路。不一日到达了华山。 宁中则带着留守华山的二十几名弟子下来迎接。包括岳灵珊在内还有七名女弟子,她们见到风萧萧收了一名女徒弟,便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曲非烟的父母早亡,一直是和爷爷相依为命,好在她性子机灵活泼,也让曲洋多了些欢乐。现在一下子遇到这么多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女,总算是让她绽开了笑颜。风萧萧也终于舒了一口气,生怕她一直愁苦下去。 回到山上,岳不群领着林平之和曲非烟拜过了历代祖师后,两人就正式入了华山门墙。然后他当着众弟子的面,历数令狐冲此行所犯的过错,罚他上思过崖面壁一年。 随后风萧萧领着林震南夫妇拜见了岳不群。 一番交谈之后,福威镖局就成为了华山派的外门产业,除了每年供奉一些财物外,还要帮助华山寻找一些根骨好的弟子,以及收集一些各地的情报。 风萧萧也发现林震南并不是个笨蛋,反而精明过人。否则他也不能将镖局开遍了十省。只不过他是以商人的心态在经营镖局,总想着和气生财,完全不了解武林中人快意恩仇,拔剑即杀人的行事方式,所以这次才吃了大亏。好在现在有了华山派做靠山,以他的本事,想来以后可以派上大用场。 而风萧萧也发觉岳不群近段时间行事,不像原来那么狡猾阴沉了。想来是华山派复兴有望,恒山破与泰山派也都已获悉左冷禅的阴谋。他身上的负担大减,不必像原来那般步步算计,所以人也开朗了许多。 接下来的几个月,风萧萧除了教导曲非烟练功外,时不时的还会上思过崖陪令狐冲喝会儿酒。令狐冲的性情很合他的胃口,他可不愿令狐冲被磨成了一块木头。 曲非烟聪慧机灵,天赋不凡。在风萧萧所见的人中,只有雪儿能稳胜她一筹。不过她却性子贪玩,远不如雪儿一般肯苦心练功。想到俏美乖巧的雪儿,风萧萧又是一阵心疼,忙摇摇头,默念静心诀。 风萧萧将除了静心诀之外的武功都教给了曲非烟,包括他的独门绝学“咏春半步崩”。想来她将来的成就也不可限量。但是曲非烟古灵精怪,不肯用功学武,却喜欢时常作弄他人。把偌大的华山经常弄得鸡飞狗跳。可她是个俏丽非常的小姑娘,又懂得分寸,所以只是让人哭笑不得,却没人真的生她气。 岳不群性子古板,却是看不惯她如此行事,想要管一管。可是风萧萧生性护短,封不平和成不忧也非常疼爱这个剑宗回归华山后的第一个传人,更何况她的资质又是如此出色。三人连手,岳不群也只能黯然收手,不再去管她。 令狐冲上思过崖后百无聊赖,除了风萧萧和岳灵珊时常来找他外,其余时间都觉得无聊至极。终于也肯静下心来苦心练功。 上一次令狐冲上思过崖时,风萧萧一直靠坐在洞内大石上,挡住了旁边的石壁,这次令狐冲才发现那块石壁上刻着“风清扬”三个大字,是以利器所刻,笔划苍劲,深有半寸。寻思道:“原来风太师叔也曾在这里面壁思过。”想起风清扬的风采不由的豪气大生,高声道:“好,我也要苦练武功,不让前辈专美于前。” 苦练了一段时日,令狐冲自觉功力大进,这一日刚吃完午饭,喝了一壶酒,忽然觉得性致大起,拔出长剑便耍起了剑法,随心所欲,自在出招。只觉得剑光森然,威力和速度都大有增长。顿时觉得畅快无比,扭身反手一招有凤来仪,剑声大作,直直刺向背后墙壁,“嗤”的一声,长剑竟然直没入柄,捅入这山壁之中。他随即就发现不对劲,感觉石壁像是中空一般,忙拔出长剑,朝着石壁又捅了几剑,然后运劲劈了几下,一个通道便露了出来…… 思过崖上寸草不生,本没有景色可看,但今日天气甚好,暮暮白云从崖边飘过,天空湛蓝,让人胸怀大畅。 风萧萧背着长剑,左手提着一个篮子,右手托着一坛酒,施施然的走了上来。却发现令狐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飞扑过来接过酒菜。而是正杂乱无章的耍着剑法,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来了。 风萧萧喊了几声,令狐冲才回过神,丢下了长剑,扯住他的袖子,神情仓皇的说道:“风师叔,我们华山……华山派的剑法,被人全……全破光了。” 风萧萧暗思道:“那个有五岳剑派剑法的洞穴,终究是被令狐冲发现了。有了这个洞穴,岳不群可以谋算的筹码就多了不少,我又该如何压制住他呢?” 岳不群是个古板守旧的人,要不是剑宗三人的实力远超于他,华山派又危在旦夕,他是绝不会同意剑宗回归华山的。要是他的实力足够了,很难说剑、气之争会不会重演。 令狐冲见风萧萧发呆,以为他也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接连叫了几声:“师叔!” 风萧萧回过神,摆摆手笑道:“破掉就破掉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令狐冲以为他不信,忙拉着他,拿起几个火把走进了洞中。 风萧萧看着五岳各派的招式以及魔教十位长老所写的破招之法,边笑边点头,嘴里“啧啧”有声,一路看下去,就见到了那句:“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令狐冲见风萧萧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希望大生,开口问道:“风师叔,我们华山派的剑法真被人破……破光了?”说完了一脸期盼的看着风萧萧,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没有”两个字。 风萧萧却笑道:“这些魔教长老武功见识均是不凡,不光我们华山派,整个五岳剑派的剑法都被他们破光了。” 令狐冲心丧若死,暗思:“风师叔武功高强,又是师门长辈,既然他也如此说,想来……想来……” 忽然看到风萧萧正含笑看着他,顿时会意,叫道:“风师叔,难道你故意逗我的,其实并没有……没有被破。” 求推荐!求收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四章 崖上论武 风萧萧笑道:“确实被破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被破的只是剑招而已。像这些剑招,只要花些时间,我也可以尽数破去,只是根本无此必要罢了。” 令狐冲惊讶犹疑,想要开口问,又不知道问些什么,欲问还休,脸涨得通红。 风萧萧见他如此模样,轻笑了一声说道:“依我看来,高手分四种,第一种高手身负数种精妙剑法,招式纯熟,内力不弱,像你师娘宁中则就是如此。用这些魔教长老所刻的破招之法可以轻易击败她。” 令狐冲叫道:“那……那怎么办?” 风萧萧摆摆手继续说道:“第二种高手已有了自己的剑意,剑法使来浑然一体。不破剑意难破剑招。掌门师兄和两位师兄都是如此阶段。这些破招之法,对他们已然用处不大,如果出奇不易还能占到几分便宜,但仅靠这些招数就想击败他们,却是几不可能。“ 令狐冲终于舒了一口气问道:“这是为何?” 风萧萧笑道:“我上次教你练剑时的情况,你难道忘了?” 令狐冲一拍大腿叫道:“对呀,我为了把招式连贯的使出来,随手便创了不少招式。这些招式石壁上可没有。” 风萧萧点头道:“比斗之时,瞬息万变。而只要有了剑意,招式就可顺手捻来,那些魔教长老又哪有时间破招。单论剑法你已经不凡,如果再能有深厚的内力,江湖上也少有敌手了。” 令狐冲恍然大悟道:“师叔说的不错,看石壁上的痕迹,不像是一次刻成。想必这些魔教长老,也是冥思苦想许久,才想出这些破招之法。真正打斗之时,只一会儿双方就交手十几招,哪来得及破招?” 风萧萧摇摇头不可置否,继续说道:“第三种高手,见闻广博,各家剑法均已融汇贯通,悟得剑招本质。出招随心所欲,出剑在有意无意之间,招式无穷无尽。其实这些魔教长老大半都是此等高手。” 令狐冲骇然道:“难怪咱们五岳剑派要合起来才能对抗魔教,他们果然势大。不过这些魔教长老为何死在这里?” 风萧萧指着“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这一排字笑道:“这就是原因了。” 令狐冲怒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们……我们……”刚想说,我们五岳剑派不可能如此行事,转念又想到山洞里的情形,不由得心里就信了,垂着头再也说不下去。 风萧萧“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些魔教长老武功虽高,脑子却不好使。仗着武功高便打上了华山,难道只许他杀人,不许人杀他吗?既然武功不如他们,又不想被他们杀光,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令狐冲呐呐道:“可是暗算害人……这终究是不对的。” 风萧萧摇头道:“道理永远掌握在胜利者手中。当年剑、气两宗比剑,气宗何尝不是用了卑鄙的手段。可你做为气宗弟子,想必只知道:‘剑宗已走入邪道,比剑不成全宗自刎’之类的吧。你师傅是绝不会告诉你们真相的。” 令狐冲大怒,吼道:“你胡说,你不可在污蔑师傅,否则……否则……我……” 风萧萧冷笑一声道:“要不是华山派如今危在旦夕,我们剑宗三人是绝不会回归华山派的,我们只会夺回华山派。” 令狐冲抬起长剑指着风萧萧叫道:“你……你……” 风萧萧见状,轻笑一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年我们师兄弟三人的师长尽数被气宗所杀。半年之前我们找上门来,如不是怕华山派从此灭门,你觉得凭我们三人的武功,能否将你们尽数杀光?” 令狐冲身体不住的发抖,很想大声呵斥他胡说,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他说的都是真的。 这时,风萧萧突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轻微的声音,心下大骇,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从没被人逼到如此之近,却还没发觉。惊恐之下,大声喝问道:“谁在那里?” 拔剑转身,岳王神箭,“咏春半步崩”全力发动,长剑拖出一道银光,呼啸着向后斩去。 却有一个青色的身影站在后面不远处,见到风萧萧向他飞射攻来,声势如此惊人,叹了口气,“呛”一声反手拔出长剑,脚步不动,长剑斜斜一平,松松垮垮,像是毫未用劲。 但风萧萧却发现,如果继续斩下去,自己的手腕就会先被砍断。当即变招,使出金蛇剑法。“嗤嗤”的划出一道银色的小蛇,扭曲着身子,诡异的游向那青影。却发现那人剑尖轻轻一抬,正指向银蛇七寸之处。 风萧萧的这一剑,便再也使不下去。不过他心下却已了然,如此料敌先机的剑法,定是独孤九剑无疑,此人当是风清扬。 想到这里不由的心念大动,想要试试这独孤九剑的威力。他将长剑一抖,划出满空银蛇,条条都从不同方位袭向风清扬。 风清扬剑尖一挑,向前微送,直刺中宫,满天银蛇顿时消失。 风萧萧心中大赞,剑势又一变,左脚踏前一步,运劲于剑尖,没有任何招式变化,只是一刺,只是快。 风清扬“咦”了一声,也是直直刺来,“叮”的一声,两剑剑尖相撞,随后“喀啦喀啦”的响了几声。 风萧萧的长剑寸寸折断,被震的飞身后退。一直退到了一脸呆滞的令狐冲身边才运功站稳。 风清扬也退了两步,赞道:“小子,这一剑不错。” 风萧萧躬身行礼,笑道:“多谢风师叔手下留情,硬接我这一剑,不然我已被刺死了。” 风清扬白眉一扬,奇道:“你认识我?”然后又摆摆手道:“你这一剑确实不凡,我如不硬接,那便只能杀了你,我杀你作甚?” 风萧萧笑道:“风师叔,晚辈是华山剑宗风萧萧,家师林诲清溪。”又冲还呆站在那里的令狐冲喝道:“还不快来拜见风师叔。” 令狐冲回神过来,拜伏在地叫道:“晚辈华山令狐冲,拜见风太师叔。” 风清扬似乎极为愉悦,语气轻快的说道:“原来你是林师兄的弟子,师兄他还好吧?” 他见风萧萧年纪甚轻,想来是林清溪近年调教出来的弟子。由此推断师兄可能还在人世,不由欣喜万分。 风萧萧摇摇头,道:“恩师当年重伤逃离华山,苦撑三月,伤重不支,早已仙去。留有血书一封,请风师叔过目。” 风清扬身影一闪,就到了他身前,接过了血书,双目精光闪动,显是心情激荡,内力波动的缘故。 片刻之后,风清扬长叹一声道:“师兄他果然故去了,当年他与我最是要好……好在他终究传下了一个佳弟子,不至于含恨酒泉。刚才我听你说,你还有师兄弟?” 风萧萧道:“不错,封不平封师兄、成不忧成师兄,他们现今都在这华山之上。” 风清扬捻着胡须欣慰道:“当年他二人不过是俩青年,没想到如今还活着,华山剑宗一脉总算没有失传……你说他们都在华山?刚才你也说过,华山派危在旦夕?” 风萧萧将华山如今情况简略诉说了一番,风清扬愤忿之色溢于言表。 令狐冲也是大惊失态,“没想到嵩山如此狠毒,而二师弟竟是混入多年的奸细。” 风萧萧道:“令狐冲,不管当年剑、气二宗如何纷争,总归是华山派自己的事情。如今宗门有墙毁的危险,我剑宗纵然再是不满,也已搁下深仇,想助华山渡此难关。而且你再见到劳德诺,也要表现如常。否则让嵩山派发现他已暴露,不知道又要使出何种歹毒手段。衡山刘正风的事你也见到了,只要让嵩山派抓住把柄,他就敢灭你满门。” 令狐冲想起金盆洗手之事,浑身大汗淋漓,躬身道:“师叔教诲我定会牢记。” 风萧萧道:“风师叔,如今你不如随我下崖,想来凭师叔的声望,那嵩山派定然不敢再越雷池。” 风清扬摇摇头,说道:“嵩山派为了让五岳合并,已经准备了十年之久,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放弃。况且当年我已发誓,此生再也不见华山派的人,也不再与人比剑。今天却双双破誓,我已甚是不安……” 看见风萧萧还要再劝,将手一挥,道:“你毋须多说,我意已决。不过我的剑法不能失传,你的天资百年难见,而我也看过这个小子练剑,其资质性格却更为适合我的剑法。如今你们二人就随我学这套‘独孤九剑’吧。在学会之前,你们安心练剑,不要让别人打扰了,也不要说出我在这里。” 两人当然求之不得,当下都是连连点头。 风清扬将衣襟向后一甩,坐到了石台上,捋捋胡子开口道:“风师侄,刚才你说高手分为四种,却只说完了三种,不知最后一种又是如何?” 风萧萧笑道:“第四种就是风师叔刚才使得那般,每一招均是攻我破绽,是我不得不变招,这就叫做‘攻敌破绽,攻其必救’。” 其实他认为高手是分六种层次的,只是后两种都需要极其深厚的内力。想来以如今灵气的浓度,应该没人能做到,所以便按下不提。 求推荐!求收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五章 华山危机 风清扬赞道:“风师侄对武学一道果然见解颇深……那又如何能够‘攻敌破绽,攻其必救’呢?” 风萧萧道:“那就必须能猜出对方下一招如何出手,然后先他一步出招。能料敌先机,当然占尽上风。” 风清扬捋捋胡子点头道:“说的不错,果然见解非凡。我这套‘独孤九剑’,就是教人如何料敌机先的法门。” 随后让两人先演练五岳各派的剑法,待都演练纯熟之后,风清扬才传了两人‘独孤九剑’剑决。让两人互相演练,揣摩剑意。 令狐冲和“独孤九剑”真是相得益彰,他使起剑来,招无定式,流水无形,毫无章法却又精妙非常。 而风萧萧武功虽远高于令狐冲,可他使起“独孤九剑”,却越发的快速、狠毒、诡异,虽然威力无比,但终究是有了痕迹,不如令狐冲洒脱。他暗自腹诽,自己使出的不像是独孤九剑,到像是那“辟邪剑法”。 如果只比剑法,风萧萧稍逊令狐冲一筹。可一旦使出全力,令狐冲就连风萧萧的剑都看不清了。 风萧萧自忖:“现在估计还打不赢风清扬和东方不败,但对付任我行应该足够了。他的吸星**虽然厉害,但打不中我也是无用。” 不过半月,风萧萧已剑法大成,心下欣喜,便想一鼓作气将“独孤九剑”剑诀融合于拳法之中。 才演练了没几天,曲非烟突然脸颊通红的跑了上来,擦擦香汗,娇喘道:“师……师傅,出……出事了。嵩山派的陆柏带着一个叫丛不弃的人找上了掌门师伯,说奉了左盟主之命,要让丛不弃成为华山派掌门。” 令狐冲正在崖上耍剑,听后大惊,抬脚就要走。才走了几步,就想到自己还在受罚期间,不能随意下思过崖,忙转头望向风萧萧。 风萧萧扶着喘息不止的曲非烟在旁坐下,道:“小非非,你不要急,先歇一下,我进先进洞拿些东西,马上就出来。” 令狐冲心下大悟,知道风萧萧定是去里面请教风清扬,暗思道:“对呀,论辈分,论武功,华山派都以风太师叔为尊。他一旦发话,派中上下谁敢不从,那丛不弃自然也不例外。” 风清扬长须无风自动,脸上怒气盎然,正背负双手站在洞内石壁旁。看见风萧萧走进来,还不等他开口,就说道:“我已听见那小女娃说的话。看来嵩山派是想再次挑起剑、气两宗相斗,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吞并我们华山派,此计真是阴毒无比……你下去见那丛不弃,如果他还继续为虎作伥,那就杀了他,剑宗容不下这种奸人。” 想了一下又道:“但是不许提起我。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清风明月,不想轻易改变。” 风萧萧听他如此说甚感无奈,只好带着令狐冲与曲非烟往崖下急行。 华山“剑气冲霄阁”,岳不群正坐在厅内正中,心中满是苦恼和疑惑。而身材高大的嵩山派“仙鹤手”陆柏,正手持“五岳剑派盟主令旗”端坐在宾位主座上。 他的下首也坐着三人,身材矮小,神色猥琐的是华山派剑宗弟子丛不弃;五十多岁,双眼泛黄的老者是衡山派的高手“金眼雕”鲁连荣;身着道袍,眼珠转个不停的是泰山派天海道人。 他们一行四人声称是奉了左盟主的命令,要求岳不群将华山派掌门之位交还给剑宗。 这一手正打中了岳不群的七寸。 华山派在生死存亡之际勉强搁置了剑、气两宗的纷争。但搁置却不代表已消除了矛盾。 岳不群就忘不了师傅以前的谆谆教诲,他相信剑宗几人也不会忘记师门长辈身死之仇。只不过他心机深沉,心中另有主意。而风萧萧也不想华山派就此式微下去,两人当初打了一阵机锋,却是一拍即合,这才让两宗合并。 可如今嵩山派打着帮剑宗夺回掌门的名义前来,很可能让剑宗三人为之心动。没有剑宗支持,岳不群就再也无力抗拒嵩山派的逼迫。 他神思电转,转头又看见封不平与成不忧都像是颇为意动,暗叹一声,开口问道:“不知封师弟意下如何?” 封不平见厅中众人都迫切的看向他,却是低下头,并不开口。他心中对嵩山派疑虑甚深,知道他们定是不安好心。可这又是剑宗掌控华山派的大好机会。他两相权衡,实在是踌躇难定。 岳不群见封不平犹豫不语,心中希望大起,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成不忧急切的叫道:“封师兄,你……” 封不平摆摆手,打断道:“成师弟,你忘了风师弟原来曾说过的话了么?” 成不忧稍作思索,便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风萧萧时,就是准备出山找人助拳,上华山夺回掌门之位。却被风萧萧告知,此举必会造成华山派内乱,导致灭门之祸,于是两人才打消了念头。成不忧点点头,闭口不言。 陆柏听封不平提起风萧萧,却是在心里咬牙切齿。 他出身势力强大的嵩山派,自身武功高强,又甚得左冷禅看中。行走江湖向来都是行事无忌,从没有吃过亏。 可上次嵩山派在武林群豪面前丢了大面子。而且师兄弟三人出山,却只有两人回来,与他亲厚的费彬下落不明。左冷禅还在众多低辈弟子面前,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通,让他颜面尽失。 对导致这一切的风萧萧,他早已恨的入骨入髓。回想到左冷禅指着他鼻子痛骂的情景,不由的攥紧了拳头,好似要将风萧萧捏死一般。可是又记起左冷禅在他临行前的嘱咐,终于还是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愤恨,扭头向丛不弃使了个眼色。 丛不弃忙站起身来,质问道:“封师兄、成师兄,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气宗是如何使卑鄙手段将咱们剑宗屠戮殆尽吗?” 岳不群听他如此说,心中陡然一冷:“现在有陆柏在旁,我身为掌门,是绝不能将‘嵩山威胁论’讲出来的。否则就等于和嵩山派开战了,以我们的实力是万万无法与他们抗衡的。可如不这么说,就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让剑、气两宗搁下仇恨。现今该如何是好?” 封不平和成不忧也都闭口不言,倒是宁中则满脸愤忿之色,起身想要开口呵斥,却被岳不群低声喝住。 丛不弃见自己说完后,华山派众人都不再言语,知道已拿住了他们的弱点。心下得意,贪婪的盯着宁中则看了几眼,又开口道:“如今有左盟主肯为我们做主。封师兄,你还在犹豫什么?” 封不平沉吟一下,说道:“如今风师弟还没到,不如等他来后也听听他的意见。” 岳不群忙赞同道:“封师弟所言不错,此乃华山派内务,应当等我们都聚齐了再来商议。” 陆柏就是怕风萧萧像上次一样胡搅蛮缠,所以上山前还特意联系了劳德诺。得知风萧萧已在思过崖数月,他这才带人上了华山。想趁机先挑起两宗相斗,只要造成了死伤,不论最后谁输谁赢,他的目的都达到了。这时听到岳不群说要等风萧萧回来再商议,他再也坐不住了。 猛地起身,用力挥了挥手中的令旗,阴声对岳不群说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华山派掌门之位。如今丛师兄已禀明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莫非你敢不从命?” 宁中则终于按捺不住,起身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吧。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 坐在对面的鲁连荣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华山派宁女侠是太上掌门,往日在下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宁中则俏眉一扬,道:“我身为华山派的人,关于本派之事我为何不能说?但我却不知鲁师兄为何放着贵派中人勾结魔教之事不去理会,反而来插手我派中事。” 衡山派的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双双死于衡阳城外,江湖上都以为他们是被嵩山派的费彬杀死。她提及此事,一来揭衡山派的疮疤,二来讥刺这鲁连荣不念本门师兄弟被杀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来跟华山派为难。 鲁连荣脸色大变,高声说道:“我派不孝门人刘正风,勾结魔教,图谋不轨。幸好左盟主洞察先机,才不至于让他们阴谋得逞。而我们今日来到华山,也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丛师兄清理门户中的奸邪之辈。” 宁中则手按剑柄,森然问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作甚么?” 原来鲁连荣的正式外号叫作“金眼雕”。但他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武林中人背后都管他叫“金眼乌鸦”。宁中则现在自然是讽刺他是乌鸦。 鲁连荣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道:“哼,甚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你……”宁中则妙目圆睁,就要拔剑。 岳不群却长笑一声道:“‘君子剑’的名号只不过是江湖朋友抬爱而已,岳某确实受之有愧。可鲁师兄虽然认定我是伪君子,但江湖自有公论,也不是你可以一言以蔽之的。” 求推荐!求收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六章 阴谋暗涌 岳不群巴不得时间拖得越久越好,自然不愿意现在就打起来,乐得与他们打嘴仗。 但陆柏可不愿再等下去了,冷哼一声,道:“当年气宗阴谋篡得华山派掌门之位,手段卑劣,实乃五岳剑派之耻。左盟主定然不会坐视,已下令要帮剑宗铲除奸佞,夺回华山派掌门之位。” 说完后陆柏转头扫视了一眼,发现华山派三十几名低辈弟子全站在大厅的两侧,都是手按剑柄,怒气勃发。他心下冷笑,准备等下一动手,就先拿他们开刀。 岳不群心中虽然怒极,但却并没失去理智。陆柏只不过带了三人上山,就敢如此大言不惭,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陆柏的话都说到了如此地步,他要是再不作反应,这个掌门就真的当不下去了。无奈之下,只好也冷哼一声道:“荒谬,左盟主向来见事极明,依情依理,决不会突然颁下令旗,要华山派更易掌门。” 丛不弃指着五岳剑派的令旗道:“难道这令旗是假的?” 岳不群道:“令旗是不假,只不过令旗是哑巴,不会说话。” 陆柏插口道:“岳师兄说五岳令旗是哑巴,难道陆某也是哑巴不成?” 岳不群道:“不敢,兹事体大,在下当面谒左盟主后,再定行止。” 陆柏阴森森的问道:“如此说来,岳师兄毕竟是信不过陆某的言语了?” 岳不群道:“不敢!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老人家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辞,便传下号令,总也得听听在下的言语才是。再说,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 岳不群讲到现在已是山穷水尽,他虽然句句在理,但是眼见陆柏双眼精光闪烁。心知他必是不准备讲道理,而是要动手了,不由心中大慌。 正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厅外突然传来笑声,让众人不由得朝门口看去,“哈哈,好热闹呀,你们谁是丛师兄?小弟风萧萧拜见。” 风萧萧满面笑容的站在厅口,身后是因为极速赶路而喘着粗气的令狐冲和俏脸晕红、娇喘不已的曲非烟。 “风师弟!”封不平和成不忧喜动于色。 岳不群松了口气,喜道:“风师弟,你总算来了。”但想到刚刚他对丛不弃言语恭敬,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丛不弃转头望向陆柏,见他虽眉头紧锁,但终是微微颌下首,这才开口道:“风师弟来的正好,左盟主已下令要岳不群将华山派掌门之位交还给我们剑宗。可是他冥顽不灵,拒不奉令,硬要死扛到底。不知你怎么看?” 风萧萧笑道:“华山派谁是掌门关左盟主什么事?丛师兄,你可不要被人利用了。” “大胆!”陆柏猛的一拍扶手,起身走到风萧萧面前,死死盯住他,森然道:“你是说我利用他了?还是说左盟主利用他?你好大的胆子。” 陆柏如此沉不住气是有原因的。他上华山之前,费彬就已失踪数月,嵩山派当然不知道他已被曲非烟挫骨扬灰。但左冷禅觉得事有蹊跷,便吩咐门人隐瞒费彬失踪的消息,只是私下派人查探。 两月前才得知,费彬失踪那日,五岳剑派中人只有华山派的风萧萧和令狐冲出过衡阳城,次日清晨才回来。而且风萧萧还收了一个姓曲的徒弟。 左冷禅得到消息后,便知道费彬失踪定和风萧萧脱不了干系,大怒之下这才派陆柏上了华山。想要先控制华山派,再慢慢玩死风萧萧。 而陆柏与费彬自**好,感情深厚。眼见仇人在前,再也按捺不住,撕下了伪装,就准备动手。 风萧萧却不理会他的言语无理,仍是笑眯眯的说道:“江湖上传闻嵩山派的费师兄,在衡阳城外击毙刘正风与曲洋二人,如此风采我未能亲见,实在是可惜之至。”他明着再夸费彬,但是却在“亲见”二字上加重了读音。 陆柏心下大慌,以为风萧萧是在暗示费彬的下落。他哪里还敢动手,忙把提起的内力和要骂出的话全都强行压了下去。顿时就像是被勒住脖子的鸭子,嘴“啊啊”的张了半天,可连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满脸憋的通红。 风萧萧见状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不知道今日为何费师兄没来这华山之上,也好让我尽下地主之谊,我对费师兄可是敬佩不已呀。” 封不平、成不忧、宁中则皆知道费彬已经被挫骨扬灰,都在心中暗骂风萧萧无耻。但看见陆柏手足无措的样子,又不由暗赞他果然厉害,一上来就控制了场面。 岳不群更是心中暗喜,风萧萧成功的让陆柏误以为费彬还活着,更在这华山之上。而且言辞小心,通篇都是暗示,让陆柏抓不住任何把柄。想必他如今不敢再动手,以免逼急了华山派众人,害了费彬的性命。 风萧萧话风一转,说道:“今天陆师兄、鲁师兄、天海师兄能到此做客,也让我们华山派蓬荜生辉。不过关于华山派掌门之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 陆柏有心想问费彬的下落,不过他也知道,一旦开口询问,风萧萧会不会告诉他还不一定,但他今天上华山的目的肯定达不成了。无奈之下,只好解释道:“是丛师兄找到左盟主,请求左盟主为华山剑宗做主。左盟主身为五岳盟主,但凡涉及五岳剑派之事自然都可以管。” 丛不弃接口道:“陆师兄说的不错,风师弟你没有经历过当年之事,不知道气宗是多么卑鄙无耻。如今左盟主深明大义,肯为剑宗主持公道,我们应该万分感谢才是。” 风萧萧心中暗骂:“不就是说我年少无知么,又把左冷禅捧这么高,看来你确是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手狠了。” 可脸上依旧是笑容不减,说道:“左盟主自然是深明大义,可是五岳剑派中却有些奸邪之徒,一心想要吞并其他四派。虽然这些人阴险狠毒,可奈何势力颇大。所以我们师兄弟几人只好尽释前嫌,同心合力以求保护宗门罢了。” 这话一出口,连岳不群都是一呆,暗道:“活到老,学到老。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陆柏更是差点气晕过去,呆站在那里,手中的令旗不住的抖动。 丛不弃、鲁连荣、天海道人却都是一副阴谋败露的心虚模样,瘫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三人拼命的相互打着眼色。 这样一来别说岳不群这个老狐狸,就连封不平和成不忧也看出这三人定是知道内情,不由得怒气勃发,“呛呛”两声,双双拔剑在手,就要宰了这个吃里爬外的剑宗叛徒。 风萧萧却看出的更多。左冷禅十年前就曾威逼过岳不群,要他答应五岳合一。他派陆柏上山前肯定告诉过他,如果此事被捅破时该怎么办。所以陆柏现在虽然气极但并不慌张。 但丛不弃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看来左冷禅只是将他当作炮灰,并没有对他做太大的指望。所以嵩山派肯定还有其它的计划,而陆柏应该就是执行之人。 正想着,封不平已和丛不弃已经斗了起来,一来一往,剑光闪烁,长剑撞击“呛啷”之声不绝于耳,厅中众人也都是剑拔弩张。 岳不群急忙出言让华山众弟子退后,对付丛不弃可以算是华山派内斗,但如果围攻陆柏等人,就会失了道义,麻烦可就大了。 陆柏见两人打了起来,不由松了口气,返身坐回到椅子上。虽仍是板着脸,但心里却如释重负,就等着看好戏了。 风萧萧心中惶急不已。只看陆柏四平八稳的靠在椅子上,一副欣然自得的模样,就知道事情的发展已经符合他的期望。 他回想起嵩山派在金盆洗手之会上的设计,可谓是环环相扣。使出的手段阴狠毒辣,却还能占着大义的名份。要不是他的插手,刘正风和曲洋不但自己身死,还会被灭了满门。 可想而知,如今嵩山派也定是设计好了圈套,华山派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只等陆柏觉得时机成熟之时,就会使出后续的手段。 一旦嵩山派的计划施展开来,以他们赶尽杀绝的行事风格,就算华山派此次能逃过一劫,也会元气大伤,这让风萧萧如何能容忍。 可现在封不平和成不忧正在单挑。这种情况下,他们师兄弟谁都不能出手相助。否则陆柏定然不会坐视不理,一旦成了混战,就更难控制局势了。 如今只能想办法以雷霆之势破开局面,打一个措手不及,否则就真让嵩山派诡计得逞了。 风萧萧高声道:“封师兄,速战速决,不要再拖下去了。” 然后分别在令狐冲和曲非烟背上用手指写了几个字。让他们护住大厅中的华山弟子,如果真的乱战起来,低辈弟子中只有他二人能抵挡陆柏等人。至不济也可以挡上十几招,不至于措不及防。 令狐冲先是一愣,然后缓步靠向大厅左边。曲非烟却是满脸绯红,娇羞的瞪了风萧萧一眼,向大厅右边行去。 而封不平听得风萧萧喊话,剑势一变,使出了“狂风剑法”,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形剑光,“呼呼”的将丛不弃圈在当中。 可丛不弃不愧是剑宗的高手,剑法果然高超。他先使剑旋身转了一圈,格开封不平的攻击,然后支起长剑连续“嗤嗤”的朝身前直刺,接连十几道银线闪过,终于刺破了封不平的剑圈。 求推荐!求收藏! 正文 第十七章 月夜黑龙 岳不群也见识过风萧萧使的“狂风剑法”,当时只觉得一剑快过一剑,力道也越来越大。幸好自己所学的“紫霞功”后劲十足,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却没想到这个丛不弃人品不好,但剑法确实不凡,竟然硬生生的突破了这凌厉的剑招,心下不由暗赞不已。 银线、剑圈不停闪出,两剑交击的“叮当”声越来越快,可两人都无法突破对方的攻势,局势又变得僵持起来。 封不平没能一举拿下丛不弃,心中焦急不已。他虽不清楚为何要速战速决,但是他相信风萧萧既然如此要求,定然是有原因的。 心中念头闪过,突的把剑一抖,数道银蛇划过,丛不弃身上立刻崩裂出几道血痕,他大惊失色,向后急退,喊道:“这是什么剑法?” 封不平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冲步上前,“嗤嗤”的划出满天银蛇。 丛不弃挥舞长剑紧守要害,但身上伤痕却越来越多,血不住的向下流淌,他心中惶急,大喊道:“住手!快住手!” 陆柏却暗喜道:“好机会!”朝鲁连荣和天海道人做了个手势,两人拔剑就向封不平攻去,齐声叫道:“快住手。” 成不忧原本就在一旁掠阵,见状一个闪身,挡到他们身前,挥剑反攻,以一对二也不落下风,一时间大厅中剑光纵横。 岳不群和风萧萧一般心思,绝不愿局面混乱。他喝止了想加入战团的宁中则,然后向风萧萧使了一个眼神,同时高声道:“陆师兄,这是华山派内务,你快叫两位师兄住手。” 风萧萧会意,拔剑一步步向陆柏逼去。 陆柏却道:“他们又不是嵩山派的人,我怎指挥的动?” 岳不群知道讲道理已经行不通了,铁青着脸叫道:“风师弟,出手。” 陆柏反应也快,岳不群话音刚落,他就将手伸进怀里,似要掏什么东西。 风萧萧怎会让他如意,抬剑便刺。 转眼之间陆柏就感觉到脖子上寒气逼人。大骇之下一个翻身,连人带椅滚到了地上。 抬眼又看到眼前寒光一闪,连忙又是一滚,却发觉剑锋并未远离他的喉咙,惊骇之中不敢停留,在地上又翻了几圈。 岳不群看到风萧萧竟然这么厉害,寥寥数招便逼得名震江湖十几年的“仙鹤手”陆柏如此狼狈。心中没有丝毫欢喜,却满是疑问,暗道:“难道上次是他故意相让?他到底有何目的?”但他养气功夫甚深,总算压住了表情变化,只有目光略微有些闪烁不定。 宁中则欣喜不已,她对一手促成两宗合并的风萧萧本就好感不少。见他教训了对自己丈夫出言不逊的陆柏,剑法又如此高明,不由的低声叫了一声:“好!” 令狐冲却认出这是“独孤九剑”,大为兴奋,手作剑指,微微的跟着比划起来。 其他华山派弟子却看不出风萧萧剑法的高明之处。只见得陆柏被逼得不住打滚,狼狈不堪,都觉得非常解气。 有几名女弟子更是笑出声来,曲非烟“格格格”笑的最大声,拍着手叫道:“来一圈……再来一圈……师傅,不要让他停嘛。”语音清脆,显然心情愉悦非常。 陆柏连滚七八下,终于趁着两人中间隔着椅子的机会站了起来。黑着脸,恼羞成怒的就要冲着门口拉动手中的烟火。 风萧萧早就有所准备,“呼”的一剑抽到了他手背上,“啪”的一响。 陆柏吃痛,感觉整个手骨都像被震碎一般,再也拿捏不住,烟火掉到了地上。不等他做出反应,就被风萧萧横剑比住了脖子。 方才看见烟火时,风萧萧便猜出了嵩山派的后手是什么了。他也不着急了,伸手点住了陆柏的穴道,悠闲的看向还在打斗的几人。 丛不弃浑身鲜血的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鲁连荣与天海道人合力都斗不过成不忧,当然更不是剑宗二人的对手。要不是岳不群刚刚开口吩咐过,不要伤了他们,战斗早就结束了。 而如今两人看到陆柏被风萧萧耍猴一般的擒住,再无斗志,不一会儿就双双被点住了穴道。 岳不群见大局已定,吩咐将三人送回椅子上坐好,手中把玩着烟火,笑道:“陆师兄,这是是何物?” 陆柏冷哼一声,并不答话,反而叫嚣道:“你们难道敢杀我吗?快放了我,以免惹来灭门之祸。” 岳不群无奈的摇摇头,却不说话,他也觉得太过窝囊。可他现下确实不敢杀陆柏。 风萧萧笑道:“陆师兄说的不错,我们这便放你下山。”说完就伸手解了他的穴道。 陆柏没想到他如此干脆,楞了一下,指着鲁连荣和天海道人说道:“那他们呢?” 岳不群却已明白了风萧萧的用意,笑道:“这就不劳陆师兄费心了,我会将他们护送到莫大先生和天门道长面前的。” 陆柏脸色大变,他带两人来就是为了作势威逼华山派,其实两派掌门并不知情。一旦这两人要是说出些什么,让莫大和天门知道了,嵩山派多年的布置可全都暴露了。 他心下稍作盘算,定下了主意,不再理会华山派众人,转身就向山下走去。 岳不群吩咐众弟子留在大厅之中,小心戒备,不可外出。然后领着师兄弟几人回内室商议。 当日深夜,月光皎洁,白如玉盘。华山山腰处却黑影重重,数十名黑衣人正排成两行,掠步上行。 他们动作全都迅速有力,但这么多人一齐行动却无甚声响,在洁白月光的照耀下,如浓墨重笔的水墨画一般,似静实动,黑白分明,气势凝重,如龙盘山而上。好一副黑龙夜行图。 图中唯一的色彩便在头前,有两人锦袍冠带,如画龙点睛一般,让这条黑龙顿时有了神采。 身材魁伟的胖子,是“托塔手”丁勉,另一人极高极瘦,正是白天刚下华山的“仙鹤手”陆柏。 快到山顶时,陆柏作了一个手势,数十人便井然有序的停了下来,好似军队一般。 陆柏低声道:“丁师兄,好像情况不对,怎么无人把守?” 丁勉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他们可能有所猜测,所以将人都集中在一起。不过无妨,我们这次带了足足五十名高手,如此实力绝不是他们所能抗拒的。只要小心陷阱,华山派覆灭就在眼前。记住留下几个活口,别真的将他们给灭门了。” 陆柏点点头,又问道:“费师弟可能被风萧萧劫持到了山上,还有鲁连荣和天海怎么办?” 丁勉知道陆柏想先去救人,他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稳妥起见,我们最好不要分兵。” 陆柏急声道:“可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害了费师弟的性命怎么办?掌门师兄也曾下令要找回他的。” 丁勉叹口气,终于勉强同意道:“那好吧,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十五个人从后山绕上去,找寻费师弟。记住,不论我们谁先动手,另一方也要立刻发动,直扑主峰大厅。否则要是耽误了掌门的大事,一定严惩不怠。” 他虽然没提鲁连荣和天海道人,但陆柏却知道,定是要将两人灭口。 丁勉看着陆柏带人没入山道转角,回头吩咐道:“把话传下去,‘现在开始,缓步前行,提高警惕,一刻之后,攻入主殿’。” 命令所到之处,这些黑衣人纷纷提起内力,俯身前行。不过半刻钟就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剑气冲霄阁”。 厅中光明大放,但却寂静无声。丁勉冷笑一声,然后低声嘲笑道:“空城计吗?也太小看我们了。”转头道:“准备好火把,等我发令,就点火投掷。” 大厅侧后方有一大片房屋,原本是华山弟子居住之所,只不过最近几十年华山派式微,只有一小片房舍还在使用。 陆柏带人从后山绕到了这里,却发觉只凭着十几个人,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就搜遍这里。心下焦急,知道一旦发动攻击,再想要乘其不备夺回费彬可就难了。 这时,一个黑衣人上前低声道:“三总旗,那边发现有个院落亮着灯。” 陆柏听后大喜,忙随着他走过去。果然前行不远,就看见一个三面绝壁的小谷,只有一条小路向外延伸。山壁挡住了灯光的外露,难怪刚才一上来没有发现。 此地甚是隐秘,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要是从正面上山,肯定发现不了。陆柏打消了心中的疑虑,传下了命令:“只要正面开始攻击,我们也立刻发动,一定要让他们措不及防。” 没等多久,大厅方向火光四起,陆柏将手一挥,喊道:“上,速战速决。” 十几人瞬间就闪过小道,进入院中。 但陆柏却是不动,隐在山壁后向里张望。 头前两人刚想踹门,门却先开了。里面也闪出两人,双双持剑冲了出来,不过几招,就将踹门两人刺倒。 陆柏定睛看去,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潇洒飘逸,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女的身形婀娜,却并不认识。 陆柏大讶,他手下的黑衣人,个个武功不凡,在江湖中起码也是二流水准。没想到却被华山派的两个后辈轻易打倒。 但剩下的黑衣人就不好对付了,他们十几人结成圈阵,将二人围在当中。有人攻头,有人攻腰,有人攻腿。进退有度,显是演练已久。 一时间剑影重重,长剑交击“叮叮”声不断。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十八章 杀戮风起 陆柏看了一会儿就放下心来,虽不知令狐冲为何武功如此高,竟能以攻为守,十几人都奈何不得。但是他身边的女子不过是二流水准,受她的拖累,令狐冲不但无法放手进攻,还要不时的帮她挡剑。久守必失,看来拿下两人不过是时间问题了。他舒了一口气,开始转头扫视小院,盘算费彬在哪里。眼角忽地闪过一丝人影,赶忙抬头。 一身蓝色道袍的风萧萧却持剑从崖上压了下来,速度不快,但却无声无息。 陆柏虽慌不乱,斜身侧闪,同时拔剑向上斜指,剑尖随着风萧萧身形而动,只等他靠近,就发动雷霆一击。 风萧萧见陆柏发现他的行踪,心中暗叫可惜。他让令狐冲和曲非烟拖住那群黑衣人,原本是打算从后偷袭。没想到却发现陆柏这条大鱼,大喜之下,立刻转换目标,却终究被发觉。 但他反而有些兴奋,白天之时小试牛刀,甚觉不过瘾,现在就全力发动,要让“独孤九剑”威力尽展。脚下轻轻一点,稍微转动了方向,长剑划了个诡异的弧线,向前刺去。 陆柏却有些莫名其妙,风萧萧这一剑不但慢,而且偏,他目测这一剑刺向的是自己身旁三寸。不由得心下一慌,他可不信以风萧萧的武功会犯这种错误,其中肯定有蹊跷。当下不敢再攻,忙回剑防守。 果然,这一剑忽然加速。 陆柏惊恐的发现,如果再继续收剑,不等剑收到身前,自己必定先被刺死了。惊骇之下,发力猛退,不过几步就撞到了身后山壁,连忙旋身侧转。接连躲避数招后,他已心丧若死。 白天之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被风萧萧逼得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虽然他觉得这算是自己平生之耻,但并不认为风萧萧武功要高于他。只不过是他一心想要放烟火,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 哪知现在情况重演,他仍是被逼得不住转圈,却依旧甩不开指着他脖子的那柄剑,更别提还手了。心下惨然,终于自愧不如,不再敢与风萧萧单挑,大声叫道:“丙火小旗,前来助我!” 当下就有三名黑衣人撇开了战圈,向这边疾奔而来。 风萧萧虽然一直压制着陆柏,让他不能还手。但陆柏毕竟是一流高手,内力深厚,经验丰富,想要杀他起码也需十多招。 而三个黑衣人却转瞬而至,分上、中、下攻来,风萧萧暗叹口气,放过陆柏,转剑一挥,剑光扭曲着削断了三人的手筋。 可这三人当真悍勇无比,竟无一人喊痛,全都直直扑来。 风萧萧粗眉一挑,一双小眼精光大放,“咏春半步崩”运劲在剑,“噗噗噗”三声连成了一线,接连捅穿了三人的脖子。 因为速度太快,以至于陆柏眼中映出了三道剑影,像是同时有三柄剑攻击一般。 地上三具尸体“呲呲呲”喷着血的。 陆柏心下一哆嗦,“唰唰”的丢出两件暗器,然后运功急退,高声道:“丙金小旗,长枪剑阵。”,同时将左手高举过头,张开五指,做了一个手势。 正在围攻令狐冲和曲非烟的十名黑衣人,忽然“嗬……嗬……嗬”连续大喝三声,然后同时挥剑,以不同角度攻向两人。 令狐冲见状大惊失色,运起风萧萧所传的发劲之法,不守反攻,长剑“嗤嗤”连刺十数下,破开了攻来的大半攻势。 曲非烟也是娇喝一声,运起“咏春半步崩”,长剑速度、劲力猛增,左支右挡,总算格住了这几剑。但终究是内力不足,虽是勉强格挡一番,但还是被一剑划在了左臂上,所幸伤口不深,并无大碍。 那十人却趁机后撤,途中分成三排,直直靠向陆柏。 前两排每排三人,转身向前。后一排四人却仍是保持倒退,举剑防备令狐冲与曲非烟趁势追击。 但是两人已经鏖战半晌,加之刚刚又使用了聚劲之法,都是劲去楼空,根本无力上前阻拦了。 而风萧萧却被暗器阻了一阻,他劈落暗器,又向前追了几步。 可陆柏已经被十名黑衣人排阵护在当中。 这时,大厅方向火光愈大,喊杀声也尘嚣而上。 风萧萧心下大急,知道刻不容缓,双脚交替猛踩,运起“岳王神箭”,直扑剑阵。 陆柏进阵后心下大定,冷冷一笑,叫道:“长枪阵甲。” 前排三名黑衣人,突地一冲,分别刺向风萧萧上、中、下三处。 风萧萧暗自好笑,正要举剑连捅。 这三人却同时齐步回撤,后排三人抢身而出,分别攻向他的左、中、右。 风萧萧骇然回剑,连挡三下,不等他回过神,三人又是后撤。 而先前后退的三人上前抢攻他头、脖子和持剑之手。 风萧萧挥剑不停格挡,可对方如浪涌一般,永无止境,更何况陆柏正虎视眈眈寻找他的破绽,让他根本不能放手反攻。 令狐冲和曲非烟见状大惊,连忙冲过来解围,却被后排四人挡住。令狐冲提剑圈住三人,招招攻之破绽,可惜这些黑衣人已然结阵,又不惧生死,反而与他对攻。 如果只一人,令狐冲早就将他刺死。可是对方有三人,只要杀人时稍微一顿,毫无疑问,他肯定会被另外两人捅死。而他又无法向风萧萧那般瞬出三剑,只好和这三人剑来剑往,但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方。 一旁的曲非烟耗力过大,又受了轻伤,对方剩下那一人轻易便将她缠住了。 令狐冲眼见风萧萧没入对方剑阵之中,心中急切,猛一咬牙,剑光大作,圈住了这四名黑衣人,同时大喝道:“曲师妹,你快去帮师叔。” 曲非烟见师傅危机,早就急迫不已,见令狐冲拦住了其他人,赶忙一扭娇躯,衣袖飘飘,向风萧萧跑去。 风萧萧却心下大叫:“不好!” 果然,费彬一个闪身就截住了曲非烟,不过几招,就打得她鬓钗发乱,花容失色,眼看丧命在即。 情况危难,风萧萧反而静下心来,神思电转,终于琢磨出了这“长枪剑阵”的规律。 不论他们三剑是刺向何方,居中一剑永远处于另外两剑的中心位置。 想来这个剑阵应该是三排同使,九人齐攻。这样即便对手发现了规律也无力还击,就算有人能抓住破绽反攻,也还有一人可以在旁补救。但现在另外四人正在阻挡令狐冲,威胁最大的陆柏也去对付曲非烟了,正是个破阵的好机会。 风萧萧忽然挥剑划出一道扭曲的银蛇,竟然一剑就封住了攻来的三剑。 三人连忙回退,让后排三人上前。 可风萧萧不等他们前后换位完毕,又是一道银蛇划过,后排三人的出剑就被封在了半道。 这六名黑衣人顿时挤成一排。他们全都心下大谎,不知该撤身后退,还是上前攻击,愣在了当场。 风萧萧见状哈哈一笑,一个飞身冲向六人,旋身横剑,侧步滑行。“噗噗”之声不断,一条银蛇横势扫过,一闪而没,然后去势不减,直冲陆柏。 风萧萧恼他将曲非烟欺负的如此之惨,已然用上了全力。 这一剑,速度惊人。风萧萧的衣衫尽被空气压向后方,气爆声大作。 陆柏本可以几招就杀了曲非烟,但见她原本模样娇美可人,现在却是花容惨淡,娇喘连连,脸上尽是惊恐的神态。让他顿时涌起一阵蹂躏美人的快感,舒服得差点忍不住呻吟起来。于是放慢了出招,想多享受一下这种变态的感觉。 哪知突然听见旁边惨叫连连,斜眼看去,发现原本围攻风萧萧的六人,全都捂着双眼在地上哀嚎打滚。 突地感到风声大作,转头看见风萧萧平剑飞射而来。他登时吓得肝胆俱裂。 这种从天上到地下的心里落差,让陆柏心口像是被大力拉扯一般。但他立即运功强压下不适,内力贯透双手双脚,惨喝一声,双手举剑向侧身猛劈。 挥剑刚碰到风萧萧的长剑,他心中就是一喜,但马上就魂飞魄散。 原来,风萧萧看似威力惊人的一剑,却没有附着一丝一毫的内力,竟然是虚招。 他最后只听见“砰……喀嚓”的声响,胸口剧痛,随即眼前一黑。 风萧萧一拳打穿了陆柏,冲曲非烟轻轻一笑,返身向还在激斗的令狐冲行去。 曲非烟似陷入了那一抹微笑之中,一双俏目迷蒙的看着风萧萧的身影。原本就因激斗而通红的小脸,更是艳红无比。 直到风萧萧和令狐冲解决了剩下的几名黑衣人,一同回到她身前。开口唤了她几声,这才回过神,似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女儿心思,娇声叫道:“师……师傅,这个陆柏好生可恶。”提剑对倒在一旁的陆柏乱刺一气。 风萧萧见她左臂上伤口还在浸血,有些心疼,伸手在她胳膊上点了几下,止住血。然后撕了块衣襟,帮她包扎起来。 曲非烟见风萧萧靠她如此近,低头摆弄着她的手臂,不时的蹭过她的胸前,顿时羞不可抑,细声羞道:“师……师傅,我……我自己……来。” 风萧萧点头道:“也好。”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十九章 血色华山 令狐冲蹲在地上,用手比划了一下陆柏胸口的大洞,又看了看风萧萧已经染的通红的左臂,咂舌道:“师叔,好厉害的一拳,这莫不是你教我的运劲之法?” “你学会的不过是一部分罢了,运用内力的法门,除了我这个小徒儿,我只教过一个人……”,小雪儿的娇容浮现在眼前,风萧萧抬头望向天空明月,沉声道:“可惜……可惜这辈子我都见不到她了……” 曲非烟忽然觉得风萧萧周身弥漫出淡淡的哀伤,细细品味却发现是思念。她有些吃味,娇嗔道:“她是什么人呀?是女人么?” 风萧萧闻言低头,定定的看向她,忽得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说道:“一个小姑娘问这么多作甚?好了,我们快回大厅吧。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样了。” 令狐冲的性格豪放不羁,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如,浑身都不自在,正尴尬的呆站在那里,闻言就是一喜,然后又急切道:“师叔说的不错,我们赶快过去,师傅、师娘还有小师……妹,不知……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他不小心说漏了嘴,偷偷看了风萧萧一眼,见他好像并没有注意自己说什么,只是招手让他们跟上,不由暗松一口气。 曲非烟一边运起轻功跟上他们,一边却红着脸,缩着脖子嘟囔道:“不说就不说,人家不是小孩子了,干嘛揉我的头。” 这里离大厅并不远,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就发现了数十道正在激斗的身影,赶忙加快脚步。待离得近了,风萧萧做了个手势,三人便伏在草丛之中张望。 厅外平地上,岳不群、封不平、成不忧身前都有近十人排成“长枪剑阵”向他们进攻。 而宁中则却带着七八名弟子,正在围攻丁勉和两名黑衣人。 大厅中有几名女弟子正在照顾受伤的师兄弟,剩下的人则拎着水桶在救火。 平地之上散落着十**多具尸体,有十具是身着黑衣,其他却是华山派弟子的。 岳不群身边的黑衣人尸体最多,足有四具,面对剩下的六人也是游刃有余。 封不平“呼呼”的正使着“狂风剑法”,“叮叮铛铛”的声响最大,正在与七人对攻,旁边倒着三具尸体。 成不忧也杀了三人,但是他左肩上中了一剑,血流不止,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宁中则那边却是险象环生,她指挥着几名弟子也使着一套阵法,可惜威力远不如“长枪剑阵”,对方又有丁勉这样的高手。 这时,陆大有就被砍中了手臂,退了下去,立即就有另一名弟子替了上来。不过这名弟子武功极低,好在剑阵之中可以交互防守,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令狐冲仔细看了几眼,发现死的几人皆是外门弟子,其中没有女子。有些暗自庆幸,但想到朝夕相处的师弟一下子死了近十人,也不由得是大为愤怒。 风萧萧看了一会儿,心中就分出了轻重缓急,低声道:“令狐冲,你去帮助成师兄,务必让他撤出来包扎一下,止住血。非非你去厅内监视劳德诺,他是奸细。如发现他有异常举动,立即格杀。等我出去后,你们再出手。” 两人点头应是。 风萧萧借着草丛的隐藏,向旁行了十几步,然后运起“岳王神箭”猛的向丁勉冲去。 令狐冲和曲非烟随即窜出。 丁勉见到目前形势大好,宁中则指挥的剑阵已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了。成不忧受了伤,又无暇止血,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但是陆柏那里毫无音讯,风萧萧也不见踪影,这让他心中焦急不安,一直留着几分余力,以应变突发情况。 忽然风声大作,风萧萧持剑飞身攻来。 丁勉大喝道:“丙火小旗,拦住他。”身边两名黑衣人立刻抽身向风萧萧扑去。他也提升功力拦住了宁中则等人。 山壁后面也闪出三名黑衣人,从侧面向风萧萧攻来,使得正是同攻三处的剑法。 风萧萧听见丁勉的叫喊正有些奇怪,怎么这里也有“丙火小旗”,但见一共五人向自己攻来,他立刻想通了原因,朗声笑道:“原来一个小旗有十人,我这就送你们去见另五人。”,然后猛然踩地,“咏春半步崩”发动,捅出三道剑影。 头前三名黑衣人脑袋同向后扬,却是一个照面就被捅穿了脖子,喷出三道血箭。后面两名黑衣人大惊失色,他们虽是悍不畏死,但也不想死的如此容易,登时停步不前。 风萧萧却也无法趁势进攻,他忘了双方都在高速接近中,那三人脖子一飙血,他登时被滋了一脸,幸好反应快,横剑挡住了眼睛,不然他肯定半天不能视物,那可就麻烦了。 华山众人都是精神大镇,岳不群高声问道:“风师弟,你那边情况怎样?” 风萧萧笑道:“以陆柏为首,还有他带的十五人,已被尽数杀光。” 被令狐冲替换下来,正在包扎伤口的成不忧闻言笑道:“风师弟,等我包好伤口,再来和你一起杀光这**人。” 丁勉却再也镇定不住,抽身飞退,举起左手,怪叫道:“丙总旗,长枪阵乙。” 剩下的黑衣人立刻“嗬、嗬、嗬”三声大叫同时捅出一剑,逼退周身之人,然后井然有序的向丁勉靠去。快速的形成了两个方阵。一左一右,直直的朝着岳不群冲去。 岳不群惊慌失色,急忙向后飞退,一直退到大厅门口。 风萧萧也是面无人色,两阵合璧,又有丁勉在,岳不群根本挡不住。他要是一死,华山派就真的乱了套,再也没人有资格统领门派,必会陷入混乱之中。看来丁勉已放弃原先的计划,只想着让华山派群龙无首,再徐徐图之。 风萧萧虽想通了丁勉的打算,但却无可奈何,因为他处于两阵后方,要去救岳不群必须通过隔在中间的剑阵。而他久战乏力,也没有能力强行突破了。无奈之下,只能高喝道:“封师兄,你左我右,拖住他们,令狐冲去救掌门。”,然后全力袭向右阵阵后,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两阵可以同出六剑,循环罔替。 风萧萧自忖如果自己内力、劲力充沛,全力发动,又不惧负伤,应该能够强行破阵。而以岳不群的武功和他现在的状态,能接三招就不错了。 两阵从四面八方同时向岳不群攻去,他猛一咬牙,壮士断腕,挥剑舞成一团,只护住头、胸、腹等几处要害,其它地方却是顾及不到了。 眼看岳不群就要中剑,成不忧却从后方抢上,长剑不住的疾刺。 两人双剑,总算是挡住了连绵的攻击,只是成不忧左肩伤口又复崩裂,鲜血泉涌,看来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丁勉见风萧萧与封不平已于剑阵后排交上了手,心急如焚。双手平剑向岳不群攻去,势如长枪,直捅面门。 岳不群无奈之下,侧身横剑格挡,“咚”的一声被捅得倒退数步,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左侧也被剑阵刺中了数剑。最要命的却是他已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 好在令狐冲这时终于赶到,运起“独孤九剑”开始抢攻,将岳不群护在了身后。 丁勉也是果决之人,他连出几剑发现奈何不得令狐冲,知道大势已去,举手高声道:“全部转向。” 众黑衣人又是“嗬嗬嗬”的大叫三声,逼退攻击剑阵的风萧萧、封不平、成不忧、令狐冲四人,转身向山下冲去。 此时,华山派上下全是连番激战,就连风萧萧都是浑身乏力,无力再行阻拦追击,眼睁睁的看着丁勉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人向下跑去。 丁勉心下懊悔不已,没想到风萧萧武功如此之高,竟然全歼了陆柏等人,早知道就不该分兵两路。又没料到那个华山后辈令狐冲也如此厉害,比之岳不群也不遑多让,生生斩断了最后击杀岳不群的机会。此次左师兄的计划全面失败,自己的嫡系高手也损失过半,回山如何交待? 正想着回去之后如何减轻罪责,前方忽的闪出一个青袍老者,杵着剑冷冷的看着他们。 丁勉心中一惊,但此时只能有进无退,举手大喊道:“长枪突击!” “风师叔!”,风萧萧欢喜的转头嚷道:“是风清扬风师叔,我们快上前帮忙。” 封不平和成不忧一听顿时惊喜交加,直奔而去,边跑边喊道:“风师叔!风师叔!” 令狐冲正扶着岳不群,听见他们叫嚷,转头望去,也是欢喜的叫道:“风太师叔!” 岳不群听后身体一顿,抬头看去,浑身一震,随即开口道:“冲儿,快扶我过去。” 两人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满脸喜色的宁中则过来扶住岳不群,笑道:“师兄,真的是风师叔。” 岳不群忽地露出笑容,说道:“不错,我们快前去拜见。” 风清扬听见他们叫嚷,微微一笑,抬剑直冲剑阵。 丁勉听后却是魂飞魄散,风清扬数十年前就名震江湖,他从小就听师长说过他的赫赫威名。原以为他早已死去,却没想到让自己碰上了,这次真是撞上了铁板。他心下思绪飞转,就想趁机溜走,心下却安慰自己:“我一定要将风清扬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左师兄。想来他知道我遇见了风清扬,就不会怪我损兵折将了。” 可没过一会儿,丁勉就心丧若死。 只见青影重重,幻出十数把剑影,每一道剑影都带起一抹血花,势如破竹一般破开了他认为坚不可摧的剑阵。 他不甘束手就擒,勉力挥动长剑向青影砍去,随后手腕一痛,长剑掉在了地上,已然被削断了手筋。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章 迷雾重重 风清扬原本在思过崖静修,却忽见华山主峰火起,大惊之下急忙下崖。 赶到之后,却发现大厅陷入火海之中,厅前一片狼藉。一伙儿黑衣人正向山下冲来。华山诸人显然已无力阻拦。 风清扬恼怒非常,不再理会誓言,痛下杀手。只是见丁勉身着与众不同,这才饶他一命。 等到风萧萧赶到之时,战斗已然结束,他见风清扬身上连血都没沾上一滴,佩服不已,行礼道:“多亏师叔出手,才不至于跑了这些恶贼。” 封不平和成不忧也已赶到,却是双双往地上扑倒,哭叫道:“风师叔,我们终于见到你老人家了。” 风清扬见他们如此,也是有些动情,扶起两人说道:“这些年也苦了你们了。” 两人听后更是嚎啕大哭,风萧萧安慰道:“师叔这次既然已经出手,想必也会长留在此,我们也可以好好尽孝,两位师兄不必如此。” 风清扬闻言狠狠瞪了风萧萧一眼,但又看见封不平和成不忧两人正巴巴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软,终究是没有拒绝,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正在两人欣喜若狂时,岳不群被宁中则和令狐冲扶着过来了。他带着两人,行了个大礼,开口道:“风师叔愿意留下来真是最好不过,我立刻就卸下掌门之位交于师叔,还请风师叔继位华山派掌门。” 风萧萧微微一笑,心道:“岳不群这一招以退为进使的真是不错。风清扬一旦拒绝,那么华山剑宗之人就再也不会去争夺掌门之位了。笑话,连最为尊长的风清扬都不当掌门,剑宗之人谁还敢越过他?风清扬会当掌门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果然,风清扬摆摆手道:“掌门我就不做了,你给我腾出一间静院,让我安心养老就是了。” 岳不群听后大喜,但面上依旧是踌躇的神色,呐呐道:“风师叔是我等长辈,地位尊崇,理应接掌掌门之位。” 风清扬将手一摆,道:“勿需多言。” 风萧萧却咳嗽了一声,笑眯眯的看向岳不群,将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岳不群知道自己的算盘是瞒不过他的,只好开口问道:“风师弟你看呢?” 风萧萧知道目前华山派只有岳不群最适合做掌门,封不平、成不忧城府太浅,自己又年纪甚轻无法服众。不过起码也要警告他一番,以免他诸多算计,于是开口笑道:“风师叔喜欢清净,最烦琐事。我们干脆寻一处风景好的地方,让他老人家住下,平常一些琐事就不用劳烦他了。岳师兄为人持重公正,有‘君子剑’的美名,又有封师兄、成师兄、宁师姐三人辅佐,想来是不会有差池的。我年纪最小,还望几位师兄师姐多多提点。” 风清扬捻捻胡须笑道:“不错,我喜好清净,没事不要来吵我。” 众人连忙点头。 “风师弟你过谦了,大伙儿都知道你足智多谋,而两位师弟也是当世人杰,我们大家同心合力,一定会让华山派发扬光大。”,岳不群却明白了风萧萧的意思,他这是在警告自己,凡事都与剑宗之人商量,不可独断独行。否则有他在旁盯着,又有个剑宗的长辈压阵。自己要是行事不妥,定然会被推翻。 风萧萧见岳不群隐隐表态,便笑着点了点头。 岳不群又转头说道:“师妹你快去寻一个清净的小院,清理出来,让风师叔先住下。” 安顿好了风清扬,岳不群又安抚了一下众弟子,将丁勉关了起来,吩咐令狐冲带人严加看守。这才领着宁中则和剑宗三人进到内室商谈。 岳不群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虽然猜到嵩山派会乘夜偷袭,却没想到他们高手如此之多。幸好风师弟先歼灭了陆柏等人,又及时赶来救援,不然后果难料啊!” 风萧萧道:“这还多亏了令狐冲,是他拖住了大半敌人,我才有机会个个击破。可惜,还是死了九名弟子。” 众人沉默了一阵,岳不群开口问道:“冲儿天资过人不假,但数月时间就变得如此厉害,想来风师弟也废了不少心思吧。” 风萧萧摇头道:“这也是他的造化,我们俩在思过崖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刻有五岳各派的剑术绝学,不少都是已经失传的。就在此时,又遇到了风师叔,传了他‘独孤九剑’。” 四人惊呼:“独孤九剑?” 岳不群心下了然,暗赞令狐冲果然有造化,能学到如此神功。可是忽地一转念,急声问道:“风师弟刚才说,五岳剑派的剑术绝学?是风师叔刻的吗?” 风萧萧摇头道:“是数十年前攻上华山的十个魔教长老刻的,他们将五岳各派的剑招破的干干净净,包括我们华山派的。” 宁中则焦急道:“这……这怎么可能。” 其他三人却并无太大反应,只是略有些惊奇罢了,岳不群见宁中则焦急,开口说道:“师妹不必着急,这种事我们几人也做的到,只是多耗费些时日罢了。你武功还差点,所以不知道其中玄妙。” 宁中则见其他几人都是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封不平道:“岳师兄说的不错,就算剑招被破也只能稍占些便宜,想凭此就击败一流的高手却是不能。但是如果让低辈弟子学去了,却是能大幅提高实力。” 风萧萧摇头道:“我们可以学华山派、嵩山派的剑法和破法,其他门派的却是不能学,否则如果传了出去,我们必定成为五岳公敌。而且我们都已同意剑、气并重,此时也不能食言而肥,让弟子全部练剑。” 岳不群正是怕这一点,忙接口道:“风师弟所言甚是,我们抗击嵩山派已是力有未怠,实不能再与五岳其他三派为敌。” 成不忧皱眉道:“难道就把这些剑法放在洞内不学?这也太可惜了。” 风萧萧笑道:“五岳剑派大会还有一年多就要召开了,往常都是在嵩山举行。我们要是以此为借口,要求大会在华山召开……” 岳不群激动的接口道:“其他四派定然不会拒绝。如今风师叔已然回归,加上几位师弟,我们华山派的实力已经不弱。此处是我们的主场,到时候天下群豪云集,我们就可以不惧嵩山派人多势众。如果谋划得当,夺取盟主之位也大有希望,要是真能让华山成为五岳之首,我们也能告慰华山派列祖列宗了。” “不错!”,封不平和成不忧都是悚然动容。 宁中则想到丈夫有可能成为五岳盟主,不由的脸色潮红,激动的不能自已,叫道:“如此真是太好了。” 风萧萧冲着她微微一笑。 宁中则有些的娇羞的低下了头。 不过其他三人都无暇注意她的害羞。而是沉浸在思绪当中,好一会封不平才开口说道:“嵩山派定会在暗中百般阻挠,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岳不群想到此点也是头疼不已,扶着额头沉思起来。 宁中则却忽然说道:“此事是风师弟所提,不如我们听听他的意见。” 三人都是恍然大悟,封不平笑道:“师妹说的不错,风师弟一向注意颇多,听他的准没错。” 风萧萧笑了笑,却并不提此事,反而说道:“我今晚发现丁勉和陆柏指挥这群黑衣人时,反复听到他们提起‘丙金小旗’、‘丙木小旗’等等,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 封不平、成不忧、宁中则三人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岳不群却是思索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说道:“我看他们应该是十人为一小旗,金木水火土……五小旗为一总旗……这是我大明军队的编制……”,他再也坐不住,豁然起身,惊叫道:“他们又会战阵之法,难道是军中的高手?” 众人尽皆骇然,半晌做声不得。 风萧萧却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军中的高手大都在勋贵世家。他们绝不会插手江湖中事,否则让朝廷知道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帽子扣下来,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错,我大明一朝,就连武林中人想入朝为官,都必须脱离江湖。就要象刘正风一般,宣布金盆洗手才行。官场中人是决不敢插手江湖之事的,除非……”,岳不群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风萧萧接口低声道:“除非他们想造反!” 岳不群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左冷禅应该不会有此想法吧?就凭他们嵩山派?” 其他三人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全都出言表示不敢相信。 风萧萧皱眉道:“大家还记得当日金盆洗手之会上,刘正风可是先接了圣旨,成了朝廷官员的,可嵩山派却毫无顾忌的想要灭他满门。” 众人经他一提,都想起了此事,只不过武林中人并不将朝廷官员放在眼中,也没有真的把刘正风当成朝廷中人。如今才想起杀害朝廷官员乃是灭九族的大罪,不由得面面相觑。 见他们还没明白,风萧萧又解释道:“武林中人去偷偷杀一两个贪赃枉法的狗官也是常有的事,可是你们谁听说过,有人敢正大光明冲到官员家中,报上名号之后,再灭了他们满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成不忧笑道:“如果谁敢如此做,肯定会被朝廷派军队灭了满门。” 封不平冷声道:“嵩山派就做了,而且事后朝廷也没找他们的麻烦。” 还是岳不群最先明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疑惑道:“难道嵩山派在朝廷里有靠山?”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布局武林 风萧萧点点道:“应该错不了,朝廷除了皇帝外,有三大势力,宦官、勋贵、藩王。” 岳不群立刻醒悟道:“本朝对武将防范甚严,勋贵地位虽然显赫,但不可能造反。太监虽然专权,但也当不了皇帝,不会造反。看来嵩山派定是勾结了藩王,先是合并五岳,接下来再对付少林和武当,然后一统江湖,最后便会起兵造反。” 明朝藩王造反是有先例的,远的有明成祖朱棣。近的有正德年间的宁王朱宸濠。 宁王造反不过是四十多年前的事,华山典籍中都还有所记载,他在造反前大肆的蓄养死士,扩充军队,收编武林势力。所以风萧萧稍作提点,岳不群马上就明白了。 封不平却疑惑道:“那嵩山派会不会本就是朝廷的人呢?” 岳不群摇头说道:“这不太可能,当今的皇帝痴迷炼丹,喜好黄老,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上过朝了,应该没心思插手江湖中事。 风萧萧点头表示赞同。他来此之前,一直和韦小宝厮混,接近皇朝的上层,又干着谋反的事,所以潜心研究过天下大势和皇帝的心思。康熙也算是一代英主,但他也不过只是稍微关心一下几个专职造反的武林势力罢了,如天地会、沐王府等。其他的武林势力,皇帝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其实是武林中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江湖中人如果没有统一的指挥,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那就还不如一群稍微训练过的士兵管用。 他一见到这群黑衣人,就立刻想到嵩山派定是要参与谋反。因为当年在吴六奇的兵营里,也有如此彪悍的军中高手。虽然武功没有这些黑衣人厉害,但是进退有度,悍不畏死却是一样的。想到这里,风萧萧忽然开口说道:“那群黑衣人是丙金、丙木、丙水等五小旗,共五十人称一总旗。那他们应该是按照‘天干’加‘五行’来排序的,如此说来嵩山派起码还有甲、乙两总旗共一百名高手。” 此言一出,顿时如惊雷一般震呆了几人,他们全都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风萧萧见他们如此模样,反而笑了出来,继续说道:“如果‘十天干’全部排满,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共十总旗。每总旗又有,金木水火土,五小旗,那他们应该原有整整五百人。” 室内顿时都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还是岳不群养气功夫最深,定了定神开口道:“见风师弟如此成竹在胸,想必定是有所定计了。” 风萧萧听他语带讽刺也是笑容不减,说道:“我们今晚所面对的丙总旗,全都是二流高手不假,但嵩山派决不可能有五百名二流高手,否则岂不是和魔教一般强大了?这决不可能。想来也只有甲乙丙三总旗共一百五十人是二流高手罢了,而且其中并没有一流高手,因为嵩山派高手素来有‘嵩山十三太保’之称,一共只有十三名一流好手,想来其中就有十总旗的统领了。” 四人听得连连点头,岳不群却依然皱着眉头说道:“但如此实力也不是我们华山派所能抗拒的。” 风萧萧笑咪咪地问道:“嵩山派如此实力,比五岳其他四派加起来还要大上许多。但是为什么或用阴谋诡计,或是乘夜偷袭,却没有正大光明的强行并派呢?” “可能怕引起武林公愤吧。”,封不平捋了捋胡子说道。 “少林,武当。”,岳不群肯定的说道。 风萧萧一拍大腿笑道:“两位师兄说的极是,嵩山派当然不敢引起武林公愤。而少林建派近千年,寺内高手无数,俗家弟子遍布天下,更有不少人是朝廷官员。一向与武当一起执掌江湖白道之牛耳。不管嵩山派是想造反,还是想一统江湖,都站到了两派和武林中人的对立面上。我们请风师叔修书一封,掌门师兄也同样写一封信,派人交给少林方证大师和武当冲虚道长,向他们阐明嵩山派的图谋。请他们支持在华山召开五岳剑派大典,只要我们华山派成为五岳剑派之首,定然会和他们一同遏制嵩山派的野心。” 四人齐声叫好,岳不群终于心服口服,起身行礼,说道:“我真是佩服之至,华山派中兴有望,风师弟居功至伟。” 风萧萧起身还礼,心下却道:“小样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耍阴谋诡计,看我玩不死你。” 成不忧也是眉开眼笑,说道:“那我们快去求风师叔写信,明天我们就下山。” 封不平笑着呵斥了他一声,说道:“胡闹,我们要是都下山了,嵩山派又来偷袭怎么办?” 风萧萧横了他俩一眼,说道:“福威镖局已经重新开张,我们请求林总镖头帮我们物色的弟子也将陆续来到华山,我们需要精力来教导弟子。而且如果我们就这么下山去送信,肯定会被嵩山派派人拦截,要是信落在他们手里,我们华山派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封不平和成不忧恍然大悟,多收几个佳弟子,悉心培养才是大事,自己师兄弟绝不能离山,不然弟子就会让岳不群收走了。当下两人都连声称是,心下都赞风师弟果然精明过人。 岳不群怎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但他是掌门,绝不能轻下华山。宁中则武功不高,他也不放心让她去。令狐冲却是晚辈,根本不够资格。这下可把他难为住了,只好求助似得看向风萧萧。 风萧萧早有定计,笑道:“干脆让我去送信,另外再带上令狐冲和我的小徒弟一起上路就行了。” 岳不群闻言呆了一下,暗思道:“不知道他又打得什么主意,为什么要带上冲儿?不过现在不答应也不行了,我实在也派不出其他人了。”,他总算是服气了,自认算计不过风萧萧,干脆卖好道:“不如我们宣称嵩山派挑动我派内斗,被我们识破阴谋,特派风师弟去找左盟主评理,一路之上大张旗鼓,想来嵩山派定然不敢再派人攻击我们,以免自承其事。” 风萧萧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此计甚好,少林寺也在嵩山之上,左冷禅定然猜不出我们的目的。我们这就去找风师叔,明天我就下山。等得到少林和武当支持之后,掌门师兄再派弟子向五岳各派送信,以各派失传的绝学剑法为饵,要求在华山举行五岳会盟。” 次日清晨,旭日、陡峰、苍松、险道,构成了一副绝美的彩色画卷,再不复昨夜带着血色的浓墨华山。 风萧萧心舒体畅的走在下山的小道上。 令狐冲提着剑大摇大摆的跟在后面,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风萧萧见状有些好奇,便逗问了他几句,很快就让他吐露了原因:岳不群昨夜将华山派镇派神功“紫霞功”传给了他,还许诺让他成为下任华山派掌门,并隐隐暗示要将岳灵珊也许配给他。 令狐冲并不在乎掌门之位,但他和岳灵珊从小青梅竹马,对她早就有了爱慕之心,岳不群此举真是大合他心意。 风萧萧却明白了岳不群的心思:他见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又和自己亲近,生怕寄予厚望的出色弟子被剑宗拉走。所以才将手上的筹码都用了出来,想羁绊住令狐冲。 他有些踌躇难定,令狐冲的性格过于跳脱,行事随心所欲,又不明大势,然而资质武功却皆是不凡,实是用来搅局的不二人选。可如果要他掌控门派,以他的个性,根本就无心打理派中琐事,更不会去潜心研究武林势力的涨消。 一派掌门诸事不管,只知饮酒作乐倒也罢了,只要武功够高也足以维持门派。但如果行止有差,决策有误,门派铁定会没落下去,这让风萧萧如何能接受。可令狐冲已得了风清扬的传承。又是被岳不群一手带大,两人感情深厚。这让他成为了剑、气两宗唯一能共同接受的掌门人选。 想到这些,风萧萧原本大好的心情转瞬消失,皱着眉头暗自盘算起来。 曲非烟见师傅只顾着和令狐冲说话,然后又默默赶路,根本不理她,有些生气,撅着红彤彤的小嘴,嘟囔道:“坏师傅,大呆子,不理人家,哼!”,灵动的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一转,忽然娇嗔道:“令狐师兄,你怎么流汗了,我帮你擦一擦。”,说着就掏出手帕往他额头上擦去,一股淡淡的香风袭来。 令狐冲本没有出汗,可如今满脸通红,额头上却真的崩出了些汗珠,赶忙闪开几步,讪笑道:“曲……曲师妹,我……我自己来。” 曲非烟娇声道:“这怎么行呢?”,硬是扯着令狐冲一通乱擦。 风萧萧转头见到如此情形,不由地皱起眉头暗思道:“难道小非非看上了令狐冲?这可大事不好。”,他正在考虑着如何棒打鸳鸯,拆散岳灵珊和令狐冲两人呢,却没想曲非烟也动了心思。不管是岳灵珊还是曲非烟,她们谁都不能嫁给令狐冲,否则他不想当华山派掌门都不行了。心中想着,脸上也浮现出了不渝之色。 曲非烟却以为风萧萧是吃醋了,心下有些莫名地高兴,便放开了令狐冲,靠到了他的身边,笑靥如花的连声讨好。 风萧萧心事尤重,但面上却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一行三人到了华山山脚下的小镇,雇了一辆大马车一路东行。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人心难测 晃晃荡荡七八日,便到了洛阳城。不过现今已是秋天,看不到闻名天下的牡丹花会,让三人颇有些惋惜。 洛阳城门旁,十数个昂然大汉,分成两排横列,背负双手,两脚张开站定,很是有气势。中间一人举着一杆大旗,旗上四个金字,正是“福威镖局”。 林震南夫妇站在旗下翘首而盼,他们得到岳不群飞鸽传书,得知风萧萧要途经洛阳,掐算好了日子,早在两天之前就每日在城门口等候。 令狐冲正赶着马车,见到城门前的情形回头掀开车帘,说道:“师叔,林总镖头夫妇正在城门前相候。” 风萧萧闻言大吃一惊,他去嵩山找左冷禅评理之事,通过福威镖局已经传向整个江湖。但并不知道林震南夫妇就在洛阳,而且还如此大礼相候。要知道就算迎接贵客,也不过大开中门,迎出门去罢了,绝没有主人在城门前等候之说。这让他顿时对林震南夫妇二人好感大生,忙下了马车,带着令狐冲和曲非烟向前走去。 林震南夫妇见到风萧萧立刻笑容满面,双双迎上前来,行了一个大礼。 林震南笑道:“我夫妇二人得知恩公要路过洛阳,都是喜难自禁。这次定要好好款待恩公,已尽我们的一点心意。” 风萧萧也似笑了开花一般,上前扶起两人,说道:“林总镖头伉俪如此礼遇,真是让风某汗颜不已。你们也不必喊我恩公,叫我风兄弟就行了。” 林夫人感激的说道:“岂敢如此,若不是恩公出手,不光是我们一家三口,就连福威镖局也早已经灰飞烟灭。平之也不会有幸拜岳掌门为师。几月前更是废了余沧海这个恶贼。恩公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实比天高,如果恩公有所差遣,无论如何,我们必定粉身以报。” 风萧萧有些不解,心道,就算是想报恩,他们的表现也太过了,其中定有缘故。心中思索,但面上笑容不减,说道:“林夫人不必如此,平之既是本派弟子,他的事我们华山派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林震南闻言了然,知道他如此说,是想让华山派师出有名,知道现在也不是深谈的时机。又恭维了两句,便转向令狐冲和曲非烟,他夫妇二人在华山上原也见过他们,这次见面却是热情非常,让两人好感大生。 寒暄了一阵,林震南就叫人牵上了风萧萧的马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里行去。 途中风萧萧问起他二人为何在洛阳城,林震南赶忙上前,稍作解释。 他们夫妇二人这几个月一直在各地奔波,重新让福威镖局运作起来。可是当日突逢大难,虽然借着华山派的名头将镖局重开,但镖师仍然四散不少。此次就是来找他的岳父“金刀无敌”王元霸借些人手。现在也是去他岳父家,想将风萧萧介绍给他。 两人小声交谈,林夫人却在一旁对曲非烟亲热地不得了,不停的询问她的喜好。 曲非烟不明所以,但是见他们对师傅那么恭敬,也不好驳了面子。但她怎肯说出实话,当下便胡扯一气,林夫人却如获至宝,仔细的聆听。 一行人不多时就到得了王家,但见房舍高大,朱红漆的大门。门上两个大铜环,擦得晶光雪亮,八名壮汉垂手在大门外侍候。一进大门,只见梁上悬着一块黑漆大匾,写着“见义勇为”四个金字,下面落款是河南省的巡抚某人。 只听见大笑声传来,一个老者领着一群人迎了出来,只见他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 林震南忙快步上前,说道:“岳父大人,这位就是救了小婿一家的风萧萧风大侠……恩公,这就是在下的岳父。” 风萧萧见到王元霸如此做态,就知此人甚好面子,心里有了计较,开口大笑道:“中州大侠,‘金刀无敌’王老爷子的侠名天下闻名,就连我师叔也曾向我提过,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王元霸“哈哈”笑道:“‘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风大侠面前谁也不能提,否则不是捧我,而是损我.风大侠保全小女一家,更在武林群豪面前废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这厮。武功高强自不必说,这份侠肝义胆更是少见,更难得如此年轻,实在是不可限量。华山派的前辈高人我也认识几位,不知道是哪位好朋友提起过我。” 风萧萧见他倚老卖老也是不恼,笑眯眯的说道:“想来王老爷子却是不知,风清扬风师叔一直都在华山之上清修。前些日子嵩山派带人前来挑拨我派剑、气两宗的关系。他老人家一怒之下,出手将他们全都赶下了华山,更是派我前去嵩山找左盟主评理。风师叔知道我此行必会路过洛阳,特意嘱咐我要上门拜见王大侠,却没想到王老爷子是林总镖头的岳丈,真是缘分不浅。” 风萧萧如此说:一是向武林宣布风清扬出山的消息,让嵩山派不敢妄动。二是借着风清扬的名头解释黑衣人全军覆没的原因,使左冷禅忽略华山派其他人的实力。三是,他见王元霸喜好面子,便捧他一捧,但又不愿真的向他低头,又不想和他闹翻,于是抬出风清扬来压他。 风萧萧才不信他听了风清扬的名头之后,还敢装大头蒜。 果然,王元霸闻言一呆,愣愣的说道:“风清扬?风清扬风老先生也提起过我?哈哈,风老先生太过抬举我了,与他相比我怎敢妄称大侠。”嘴上如此说,但又挺了挺腰杆,面色更红润了,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他心知几十年前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风清扬哪会知道他是谁,定是风萧萧故意捧他罢了。不过此言传扬出去,他的名望必定大涨。他人老成精,也听出了风萧萧不满他倚老卖老,当下不敢再拿乔,又“哈哈”笑了两声,大声向风萧萧介绍他身旁的武林人士。 风萧萧笑容不减,一一与众人见礼,言语之中甚是给他们面子。 这些人不过是三流的小角色,躲在家里称王称霸罢了,但都知道风萧萧武功高强,出手便废了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而华山派更是跟势大的嵩山派争锋相对丝毫不落下风,岂是他们这些小人物惹得起的。 他们也知道好歹,当下都是恭敬非常,见风萧萧如此平易近人,都是感念不已,暗道:华山高人果然不凡,全都是谦谦君子。 王元霸见风萧萧如此上道,更是笑得眼睛迷成了一条缝,捋着胡须甚觉有面子。当下吩咐下人大摆宴席,给风萧萧接风,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尤其是令狐冲,他当真是如鱼得水,来着不惧,酒到杯干。 酒过三巡,令狐冲已和众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好不快哉。众人得知他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后,更是打着圈的恭维,见他如此豪爽更是夸赞之声不绝于耳。 风萧萧冷眼旁观,见令狐冲在众人的恭维之中并没有得意洋洋,就知道他的确是品质非凡,只是天性不羁罢了。遂不再管他,而是与王元霸低声交谈。 曲非烟却是不喜这样的场合,也不喝酒,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 风萧萧见状便让她先下去休息。 曲非烟见师傅关心她,甜甜一笑,点头应“是”。 林夫人赶忙起身,要亲自带她去厢房。 风萧萧见林夫人一路上对曲非烟如此做态,猜测可能是想她嫁给林平之为妻。就是不知道是林平之自己提出的,还是她自作主张。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深夜。众人纷纷告辞,王元霸要求风萧萧一定要多住几天,让他一尽地主之谊,林震南也在一旁挽留。风萧萧无奈之下只好同意。 王元霸很是高兴,命人将风萧萧与令狐冲领到厢房。 可没过多久,林震南夫妇便趁着夜色联袂而至。 风萧萧见他们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知道必有要事,赶忙让二人进屋。 林震南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恩公,平儿他资质愚钝,在华山派众弟子中怕是很难出头,我夫妇二人希望恩公以后能多加照拂,大恩大德,我们铭记在心,以后一定以恩公马首是瞻。” 风萧萧这才恍然,明白他们俩今天为何如此对待他了。 看来他们很是了解内情啊,像是知道剑宗与气宗有间隙,特意如此来表现忠心。想来该是林平之传给他们的消息,没想到他经此大难,竟变得聪明多了,野心也大了起来,知道利用家里的力量来提高他的地位了,可能还想借力使力,有心染指华山掌门之位呢。 风萧萧思绪转得飞快,片刻就拿定了注意,但并不立刻表态,只是笑眯眯的说道:“我看平之他经此大变,性情沉稳许多。大难之后有大福,如再能苦心练功,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大难之后有大福”、“成就不可限量”,林震南夫妇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由得喜上眉梢,更是热情起来。 林震南笑道:“如真能如恩公吉言,平儿他定然不会忘记恩公大恩,鞍前马后绝不推辞。” 风萧萧却忽然冷笑道:“华山是华山派的华山,我希望你们紧守本分,心不要太大了。林平之武功不好没关系,我多得是办法让他成为高手。只要他一心向着华山派,又确是可造之才,将来定会有一番作为,我也会适当帮衬着他。但你们一家要紧记,福威镖局看似强大,可是对我们华山派来说也不过是反手可覆罢了。想依附我派之人如过江之鲫,你们也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他已看出两人的心思,是想以福威镖局为筹码,为林平之谋取华山派掌门之位,可能还动了心思,想慢慢吞并华山派。 人皆有贪念,风萧萧也不怪他们,但是必须警告一番,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 这是今天第二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人人都在陪自己的那个ta。 希望今天没有人,正在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书!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城中旧友 林震南夫妇二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连道:“不敢”, 风萧萧知道火候够了,温言说道:“我既救了你们一家,也算是大有缘分,有这种情份在,我定然不会对平之撤手不管。想来平之也给你们传过信,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华山派如今也是有大敌在侧。不过我们实力雄厚,而且早有防备,又有风清扬风师叔在,定能化险为夷。前些时日,嵩山派的‘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带着五十名二流高手突袭华山,被我们一举全歼。陆柏被我当场格杀,丁勉被生擒,而那五十名高手每一个都不会比余沧海差。这就是我们华山派强大的明证。更无需讳言,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也早已被我击毙在衡阳城外。这些秘事你们心中知道便可,不要外传。只要你们一心向着华山派,肯实心办事,有我派照拂,保你福威镖局常盛不衰。” 林震南夫妇接连听到那几个在江湖上如雷贯耳的名字,心下大骇。知道华山派之强大绝不是他们所能染指的。既然得到了风萧萧肯照拂林平之的许诺,又被告知费彬已死的秘闻,一种被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当下双双跪地,举手发誓,定会一心为华山派效力,绝不会有二心。 风萧萧见自己一番长篇大论,软硬兼施,总算是收复了两人,心下一阵轻松。虽知二人以后一定还会起别的心思,但相信有自己在,他们反不了天。 林震南夫妇恭敬的告辞而去,原本想为林平之求娶曲非烟的话愣是没敢开口。 而曲非烟这时推门进来。 风萧萧早就发现她躲在外面,见她进来笑骂道:“小非非你不学好,怎么喜欢听墙角。” 曲非烟扭着身子撒娇道:“师傅,那个林夫人不安好心,想要我嫁给他儿子,我哪里瞧得上他,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风萧萧知道以她如此聪慧,定然也瞧出了林夫人的心思,笑咪咪的说道:“我看林平之不错呀,人也俊朗,又是世家子弟。虽然武功差点,但我传他几手功夫也就是了,小非非为何看不中他?” 曲非烟闻言发起了小脾气,双手插着腰,上身向前微倾,俏脸通红的嗔怒道:“人家已经不小了,都已经十六岁了,不要再叫我小非非了。那个林平之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我才不要嫁给他。” 风萧萧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有十六岁?” 曲非烟被他看得害羞不已,葱花般娇嫩的手指不停的搅着衣角,耳尖泛红,低声道:“人家……人家虚岁十六嘛,已经可以……可以嫁人了。” 风萧萧听后一呆,旋即笑道:“原来小非非想嫁人了,不知道那家公子命不好,被你这个小魔星看中了。”心下却大叫不好,千万别是令狐冲。 曲非烟大怒,扭过身去,死命的搅着衣角,“哼哼”的嘟囔个不停,好一会儿才转身说道:“师傅是大坏蛋,我不想理你了。” 风萧萧见她真的生气了,忙整整脸色,收敛了笑容,柔声道:“小非非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曲非烟听他还是叫她“小非非”,心下生气,想转身就走,可又有些舍不得,“哼”了一声开口道:“我对洛阳很是熟悉,本想明天陪你去四处转转,现在……”说到这里,曲非烟双手叉腰,努力挺起小胸脯,嘟起小嘴,冲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不再理他,转身开门跑了出去。 风萧萧哭笑不得的呆站了半晌,摸了摸耳垂。这才关上门,上床盘坐,默念静心决,开始入定。 次日一大早,曲非烟就拉着令狐冲不见踪影,只留下口信说两人去找一位相熟的朋友。 风萧萧心中有了盘算,并没有阻止他们,反而故意让林震南夫妇带自己去洛阳周边游玩。游途之中,交给二人一封信,言道:只要他们把信送给封不平,林平之自会受到照顾。林震南夫妇感激涕零,珍而重之的将信收好。 傍晚回城后,王元霸领着他的两个儿子来向风萧萧赔礼。 风萧萧听后才明白,原来他们俩和令狐冲发生了冲突,结果不等令狐冲出手,不耐烦的曲非烟就将他们狠狠修理了一顿。 父子三人言语恭敬非常,连声道歉。 风萧萧知道定是王元霸让他两个儿子出手试试华山派的深浅,这也在他预料之中,王元霸是个老江湖,断不会被几句言词所蒙蔽的。 “嘿嘿”冷笑了两声,冷冷的盯着着他们父子三人,却不接话。 王元霸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伸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 他的两个儿子都已不弱于他壮年时的功力,十几年来也闯下不小的名声。没想到别说华山派大弟子,就连那个十四五岁,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都打不过。华山派能威震数百年当真是可畏可怖,幸好没欺风萧萧年轻,直接挑衅于他,否则后果才真的是不堪设想了。连忙作势抬手,就要抽两个儿子的耳光,口中喝骂不止。 风萧萧当然知道王元霸是在故作姿态,但这个老头子这么大岁数,竟然肯如此放下身段,那他也不能将事做绝,让他们知道厉害也就够了。当下起身拦住王元霸,笑道:“小辈打闹也是常有之事,我们笑笑也就罢了,何须在意。” 王元霸的两个儿子见风萧萧几句话就将他们定成了晚辈,嘴上不敢出声,但眼中不免泛起了愤忿之色。 风萧萧心下冷笑,双眼精光大作,向他们逼视而去。两人当即垂头骇然,不敢再流露不满。 王元霸却不甚在意,他要是那么在乎脸皮,以他的武功,几十年前就被人打死了。当下就一口一个老弟的叫了起来。 风萧萧占足了便宜,当然也是笑容满面。两人口不对心的互捧了几句,王家父子三人便起身告辞了。 到了第三日早晨,曲非烟和令狐冲都是满脸欢容的回到了王家。 风萧萧吩咐他们收拾一下,准备马上启程离开,两人一听立刻全都变成了苦脸。 曲非烟扯着风萧萧很是一通撒娇,硬缠着要他答应明天再走。 风萧萧笑眯眯的同意了,两人欢呼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又是一夜未归。直到次日午时,才满脸不舍的双双回来。 王元霸父子和林震南夫妇送风萧萧三人到了码头,刚上船坐好,忽得听见有人叫喊道:“令狐少侠、非非小姐,请稍等一下。” 一个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的老者,抱着两个包裹行了过来。 令狐冲和曲非烟尽皆展露笑颜,齐声叫道:“竹翁老前辈!(竹翁爷爷!)” 竹翁迈步走到了船上,开口说道:“我姑姑命我将两件薄礼送给令狐少侠和非非姑娘。” 说着奉上两个印以白花的蓝色粗布的包裹,一长一短。长的递给令狐冲,短的递给曲非烟。 令狐冲躬身接过,说道:“前辈厚赐,弟子拜领。”说着连连作揖。 曲非烟则抱着包裹,欢叫道:“竹翁爷爷,这是婆婆给我的么?” 竹翁笑着点点头。 王元霸见这个身穿粗布衣衫的老头根本无视自己,心下不喜,捋捋胡子,咳嗽了一声,说道:“老夫王元霸,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竹翁并不理会他,见两人已接了包裹,转身从船头回到了岸上,自顾自的往回走去。 王元霸的两个儿子一不留神成了风萧萧的晚辈,正窝着一肚子火,见到一个糟老头也敢无视他们金刀王家,顿时勃然大怒。两人不怀好意的并肩拦住了去路,就想撞他一个跟头。 竹翁不言不语继续向前走去,好似没看见两人一般。待近到了身前,忽听得“啵”的两声,两人忽然分向左右倒飞了数丈,落地后又踉跄了几步才都运功站稳。 王元霸大惊失色,一个踏步向那竹翁背心抓去,口中喝道:“阁下何方高人?竟敢到洛阳城里撒野?” 竹翁也不回头,突然加速,只得片刻便闪入人群不见了。 王元霸脸色铁青,觉得大失颜面。但他知道好歹,晓得遇上了高人,转身问道:“风老弟,你见闻广博,可否知道这人是谁?” 令狐冲接口道:“这位前辈叫做绿竹翁。他的姑姑和蔼可亲,是位音律高人,这几天我们便在跟她学琴。” 风萧萧暗自点头,魔教果然是高手众多,一个自认仆人的老头,都是堂堂一流高手。但他当然不会说破,而是笑道:“风尘之中多高人,想来这位也是隐居在市井的前辈高人吧。”看来令狐冲这几天确实是和任盈盈在一起,他暗自欢喜不已,暗自筹谋的计划总算是可以开展了。 王元霸听后展颜点点头。他见这个绿竹翁年岁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那他的姑姑想必已快要百岁了,确实算得上是前辈高人,他也不算太过丢面子。 当下,风萧萧领着令狐冲、曲非烟与王元霸父子、林震南夫妇拱手作别,使船东行。 船舱之中,令狐冲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一张瑶琴,琴身古旧,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显然不是凡物。 随琴一起的还要一篇琴谱,名曰:“清心普善咒”。 风萧萧拿起琴谱翻看了一下,上面的文字稀奇古怪,完全看不懂,纸质泛黄,但装订仔细,毫无破损、褶皱,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显然原主人不但非常爱惜,而且还是贴身之物,不由得笑着说道:“这位婆婆倒也大方,这份礼物着实不轻,看来她挺看重你呀。” 曲非烟掩着口“嘻嘻”的坏笑了两声,说道:“令狐师兄天赋不凡,婆婆都赞不绝口呢。” 令狐冲一脸倾慕的神情,伸手在琴上拨了一拨,发出“仙嗡仙嗡”的声音,低沉悦儿,让人精神一振。 微笑着开口说道:“婆婆乃是音律大家,为人又温柔可亲,实在让人孺慕不已。” 这是今天第三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人人都在陪自己的那个ta。 希望今天没有人,正在孤零零的一个人看书!虽然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码字! 希望大家收藏和推荐本文!来温暖一下我冰冷的手,和严冬般的心!感谢! 又希望大家不是今天看到此章,真的是很是矛盾的心情啊!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不好与万幸 风萧萧这次出山,一言一行皆代表的是华山派。绝不能行止有差,被人扣上结交邪魔外道的帽子。所以他不可能亲身去参加这些人的聚会,否则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曲非烟见师傅不去,便也没了兴致,摆摆手说道:“我要陪师傅,令狐师兄你自己去吧。” 风萧萧欣慰的暗自点头,总算没白疼她。他可不想让曲非烟再与魔教牵扯不清,她自己能拒绝就最好不过了。 老头子嚷道:“那个姓风的不去就算了,非非小姐你不去怎行?” 曲非烟大怒,一下子蹦了起来,指着老头子娇喝道:“你这个矮胖冬瓜竟敢瞧不起我师傅,再说我想去哪就去哪,岂是你能管的?” “是!是!是!非非小姐教训的对,是小人的不是。”,老头子吓得魂不附体,抬手就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曲非烟还想再喝骂他几句,却听见师傅咳嗽了一声,只得悻悻的坐下。 计无施忙道:“如此也好,令狐公子,既然贵师叔已经发话了,还请你随我们走吧。”,说着便抬脚跳上了船头。 祖千秋也终于会意,哪怕带一个人走,也总比一个人都没有带走强。赶忙和计无施一起拥住了令狐冲,将他带下了船。 令狐冲扭之不过,只好回头喊道:“师叔,我们此后该如何见面?” 风萧萧见状觉得有些好笑,高声道:“我们会在嵩山脚下等你。” 令狐冲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簇拥着推上了马车。祖千秋拉住缰绳,挥了挥马鞭,大车便转头向后驶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曲非烟有些雀跃的仰头问道:“师傅,咱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呀?” 风萧萧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倒也精明。”,但却并不回答,只是高声吩咐船家拔锚启程。 曲非烟“嘻嘻”的笑了两声说道:“我只看师傅那欲拒还迎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没按好心,我才不会上当呢!” “有你这么说师傅的吗?还欲拒还迎,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风萧萧忽的话锋一转,问道:“我看这一路上这些送礼之人都对你们俩毕恭毕敬,想必是因为洛阳城中的那个‘婆婆’吧?” “还不是因为盈盈姐看上了令狐师兄这个笨蛋。啊……糟了!师傅是个坏蛋。”,曲非烟嘟着小嘴生了会儿气,又有些担心说道:“师傅你可不要传出去了,盈盈姐脸皮嫩得很,羞怒之下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的。” 风萧萧笑眯眯的问道:“你口中的这个‘盈盈姐’想必是日月神教中的大人物吧?” “师傅你怎么知道?”,曲非烟随即恍然道:“我爷爷是神教长老,我原先的朋友定然也是神教中人了,原来你在洛阳时就知道了,可是为何一直装作不知?” 风萧萧却只是笑了笑,又道:“他们这次没有请到你,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能接下来还会有事发生。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答应与他们同去,待我把他们打发走后,咱俩再偷偷前往五霸岗。” 曲非烟听到风萧萧又是“咱俩”、又是“偷偷”,觉得有些脸热,低着头想着小心思,忽然低声道:“师傅,非非好……好……”,最后又说了几个字,却已是细不可闻,一张娇俏的小脸晕染的通红,小脑袋也一直垂到了胸前,可半晌都没听到师傅回话,不由得偷偷抬头瞧去。 风萧萧正定定的望向舱外的江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丝毫都没有注意她。 曲非烟先是长出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羞怒,拉着风萧萧的手一阵猛摇,娇嗔道:“师傅!你到底有没有再听人家说话?” 风萧萧抬手指向舱外的河面说道:“小非非不要闹了,我们被人盯上了,没想到他们动作还挺快的。” 曲非烟顺着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但只看见外面漆黑一片,以及听见河水“轰轰”流动的声音,奇怪的问道:“师傅,外面什么都没有呀?” “要你平时用心练功,你就是不听,否则怎会内力如此低微,连靠得这么近的大船都看不见?” 曲非烟吐吐香舌,搂住他的胳膊就开始撒娇。 风萧萧无奈的揉揉她的小脑袋,说道:“这艘船和我们错身不久便立刻掉头,不急不缓的跟在后面。可能是收到了消息前来邀请你的人。他们大概是见天色已晚,所以打算明天再来。”,嘴上说的是“大概”、“可能”,但一脸自信的表情却表示他已认定是如此。 曲非烟有些迷醉的望着他,一双大眼睛闪着莹莹的光,俏脸上晕开了桃花,粉粉的一直勾到了耳尖。 但风萧萧已边说边起身往舱房走去,仍自顾自的说道:“小非非快回房休息吧,明天估计很早便要起来了。”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大河东流。两艘船正一前一后,顺着大河直奔旭日。后一艘船缓缓升起青色的船帆,显然是要借风加速。但见帆上人脚纤纤美秀,显是一只女子的素足。 “这是蓝姐姐的旗帜,是蓝姐姐来了。”,曲非烟站在船尾喜道,不等风萧萧开口,又挥手叫道:“蓝姐姐!蓝姐姐!” 后一条船的船舱中跃出一名女子,头戴金环,身着彩衣,赤着双足,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容貌甚是娇媚,看其穿着打扮就知道她是苗人。她身后跟着四名侍女,都是容貌不俗的苗家少女。 风萧萧呆了一呆,这名女子的容貌气质竟然神似何惕守,等他回过神,两艘船已经离得很近了。 “非非妹子,我们可好久没见了。”,那女子妩媚一笑,声音娇柔宛转,荡人心魄。 曲非烟开心的问道:“蓝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纵身跳了过来,伸手搂住了曲非烟,在她耳边低声声说了几句。 “蓝姐姐不要乱说,他是我师傅,对我可好了。”,曲非烟小脸通红,一个劲的摇头。 风萧萧开心的笑了笑,问道:“小非非,不知这位姑娘是?” “蓝姐姐是五仙教的教主,叫蓝凤凰。” 风萧萧心道:“何师姐也是苗人,也做过五毒教的教主。难怪两人如此神似。”,拱手笑道:“不知蓝教主因何而来?” 蓝凤凰“格格”一笑,说道:“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非非妹子,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曲非烟撅着小嘴,伸手将她推开,不悦道:“你要是再说师傅坏话,我可就不理你了。” 风萧萧在旁苦笑不已,却听蓝凤凰又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他就是了。非非妹子,你快跟我走吧,大伙儿都想见见你呢。” 曲非烟回头看了一眼风萧萧为难道:“蓝姐姐,我要陪师傅,就不去了吧。” 蓝凤凰笑靥如花的向前走了几步,带起了一阵香风,又搂住她低声说些什么,可风萧萧却忽然感到心头猛跳。 他自从修习静心诀后,不但五感更为敏锐,直觉也远超常人。每次有危险逼近都会有所感觉,但从没像此次这般强烈。这个蓝凤凰武功看起来并不高,为何会带来如此心惊的感觉?猛然想道,蓝凤凰,五仙教,五毒教,女人香。不好!定是中毒了! 风萧萧全力运转内力,想查出不妥之处。可是混元功虽然威力强大,但是在敏锐和细致上还不如普通的华山心法,接连运转几次都没有任何发现,不由得心急如焚。他可是见识过何惕守用毒的,当真是歹毒无比,让人生不如死。他虽然可以靠深厚的功力和顽强的意志抵抗毒药的侵袭,但还能剩下几分功力就难说了。到时候别说护住曲非烟,能不能逃走都不一定了。 他心思电转,忽的恍然,眼观鼻,鼻观心,开始默念静心诀。不过片刻,就知道了缘何会如此不安,原来是自身的内力正再迅速的散失。 风萧萧直直向蓝凤凰看去,口中说道:“非非,到师傅身后来。” 曲非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挣脱了蓝凤凰,乖乖的向师傅走去。 蓝凤凰心中大讶,没料到风萧萧中了‘化功散’竟然毫无惧色。但她却并未阻拦曲非烟,而是抱臂而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娇艳。 待曲非烟退到了后面,风萧萧终于舒了口气,笑道:“五仙教蓝教主果然不凡,竟能不知不觉就让我中了毒。” “啊?”,曲非烟怒道:“蓝姐姐,你怎能对我师傅下毒?我……”,话还未说完,风萧萧却突然拔剑一挥,击到了身前空处。“呼”的掀起了一阵劲风,蓝凤凰身后的两名侍女立时向后倒去。 蓝凤凰赶忙扭身喂了她们几粒丹药。 “你以为我没了内力,就任你宰割了?笑话!”,风萧萧面上冷笑,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好险,幸好‘咏春半步崩’和‘独孤九剑’并不需要内力就可以发挥威力。而且蓝凤凰一开始也并未下狠手,只是用了‘化功散’,否则今天可就糟糕了。” 曲非烟聪明过人,立刻就明白了,定是蓝凤凰又向师傅使毒,却被他反击了回去。她登时气坏了,娇躯不住颤抖,眼眶一红,一双俏目中就沁满了泪水。她既气愤蓝凤凰根本不理会她的感受,又恼怒自己实力低微,不但帮不上忙,还要躲在师傅身后,靠他来庇护。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mp;lt;/aamp;gt;amp;lt;aamp;gt;amp;lt;/aamp;gt;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降伏娇媚 曲非烟内心充斥着无力感和挫败感,有些彷徨失措。却突然感到一只手抚到了她的头上。 风萧萧微笑着,轻轻的抚了抚。 曲非烟心里顿时被幸福感装的满满的,感受着师傅手心的温暖,挤出了一个笑容。 风萧萧转头冷哼了一声,缓缓向前走去,因为蓝凤凰神似何惕守,所以对她很有些好感,并没有任何戒心,这才导致中毒。但既然他已有所警惕,蓝凤凰再想成功下毒,那是痴人做梦,心中对她的好感也已经丧失殆尽。 蓝凤凰心中已有些慌乱,但面上笑容不减,反而哼起了一首曲子,既似叹息,又似呻吟。歌声一转,更像是男女欢合之音,喜乐无限,狂放不禁。 风萧萧常年修习静心诀,心性坚定非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脚步不停,仍是向前走去。但曲非烟却是思春的少女年纪,又是心有所属,立刻无法把持。双手交叉环住了自己的胸口,几乎站立不住,半靠在船舱上。俏目半睁半闭,小嘴一开一合,“嗯哼”的发出似哭泣,又似喘息的声音。 风萧萧听见身后的动静,脸色更见冷峻,长剑“呼呼”的又挥了数次,将蓝凤凰施展之毒纷纷扫开。但他看见刚才中毒的两名侍女在服了解药之后,仍然是头发发黄,脸色发黑,再不复方才俏丽的模样。在恐惧毒性猛烈的同时,终究还是有些心软,没有再将毒药反击回去。 随着风萧萧的慢慢逼近,蓝凤凰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她没料到自己的毒术和“勾魂夺魄音”竟然都对他无效,除开这两种镇教绝学,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三流高手罢了。 风萧萧这时已走到她身前五步,微提长剑,就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蓝凤凰忽然举起胳膊,露出芊芊玉臂,娇笑道:“我打不过你,不打了,我投降就是了。啊……” 却是风萧萧以为她要使什么绝招,大惊之下立刻挺剑直刺。 蓝凤凰只感到喉咙微痛,娇躯登时僵住。雪白的玉颈上浸出一滴血红,配上绝望中凄美的俏脸,竟显出一种异样的美感。 幸好风萧萧的剑法早已收发由心,听到她说话后便立刻停剑。否则已然将她刺死了。 蓝凤凰呆立半晌才回过了神,这种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体会,让她身体发软,如果不是还被剑指着脖子,已然摊坐到甲板上了。 风萧萧笑道:“蓝教主,让你的属下都退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蓝凤凰捋了捋额前被香汗浸湿的头发,嫣然一笑,魅态横生的说道:“不知风大侠打算如何处置我呀?”,声线迷离,似撒娇又似娇喘。 风萧萧见她还不死心,便笑眯眯的将剑向前微微的伸了伸,剑尖的刃锋触碰到了她的玉颈正中那一滴血。 蓝凤凰使上全力,才控制住想退后的**,知道她的手段已被风萧萧看穿,但仍有些不甘心的开口说了几句苗语。 “蓝教主,我本不想辣手摧花的,只是你实在不太老实。”,风萧萧虽听不懂她的话,但想来也不是按照他的吩咐下命令,叹了口气,挥剑连刺,皆都堪堪刺破衣物,在她肌肤上留下了十几个小红点,以剑作指点了十几处穴道。 蓝凤凰身后的四名侍女齐声娇喝,一起冲了上来。却被风萧萧一人一剑点住了穴道,全都定立不动,排在了蓝凤凰身前。 曲非烟这时也清醒了过来,她全身香汗淋漓,身上衣物都已被浸湿,紧紧的贴在身上,显出玲珑的娇躯。双手护在胸口,两条修长的腿紧紧闭拢,低着头,如蚊鸣般的呐呐道:“师……师傅,我……我……” 风萧萧知道她已羞到了极点,转头温声说道:“小非非,你去梳洗一下吧,师傅等会儿再进去找你。” 曲非烟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小脑袋,轻轻的“嗯”了声,软绵绵的走进了船舱。 蓝凤凰这时候却已经痛不欲生,深深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被他一剑刺死。她头一次感到,“生”真的可以不如“死”。更恐惧的是,她发觉自己的矜持正在慢慢消散。这让她不寒而栗,暗暗下定决心,只要一恢复自由就立刻自尽。不然她肯定会屈服在这酷刑之下,做出违背自己本心的任何事。 蓝凤凰所受得正是“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的点穴手法,在她之前只有天地会的叛徒风际中尝过完整的手法。 风萧萧发现将“咏春半步崩”炼体的方法逆使之后,可以对人造成极大的痛苦,便用它来作为逼供的手段。只教给了小雪儿,连曲非烟都没有学过。因为他认为此法太过恶毒,没有人能承受住这种从筋到骨,从皮到肉,从里到外,酸甜苦辣交替的痛苦。曲非烟心性未定,还不能传授给她,以免用来为恶。 蓝凤凰虽然又是偷袭,又是使毒,但风萧萧并未生气,只是再无好感罢了。毕竟风萧萧武功高她甚多,她用些手段却也无可厚非,但曲非烟的精神和**所受到的摧残,风萧萧却是要加倍奉还。 蓝凤凰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不停的向上翻,她所站立的甲板竟然也已被汗水浸湿了一小块,她再也忍受不住痛苦,勉强使出了一个哀求的眼神。 风萧萧正色道:“蓝教主,你既然已经投降,就不该再耍手段。既然耍了手段,就不该让我看出来。既然让我看出来了,就不要怪我手狠。你如果同意我说的话,就眨眨眼睛。” 蓝凤凰泪水再也止不住,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原本点漆般的大眼睛已经充满了血色的红丝,但终究是眨了一眨。 风萧萧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我解你穴道之后,你就吩咐属下立刻退走,不得跟随。嗯……也不得自尽,你也尝到厉害了,如果你死了,我保证让你教中之人,一一品尝到你此时的感受。如果同意请眨眼。” 蓝凤凰万念俱灰的闭起了眼睛,这一刻似很久,又似一瞬。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然后又用力闭上。随即感到身子一软,摊到了甲板上。 风萧萧也是舒了一口长气,他下手如此狠辣,不光是为了曲非烟,也是为了华山派着想。 五仙教擅长用蛊使毒,还有一些如魅惑之类的旁门左道。手段诡异,令人防不胜防。风萧萧虽是不惧,但华山派的普通弟子却无法抵御。如果蓝凤凰事后想要报复,华山派肯定会损失惨重。 要是蓝凤凰死在了风萧萧手里,五仙教必然会倾巢而出,为教主报仇。到时华山派上下估计只有几个一流高手能够存活下来,就算事后能将五仙教尽数剿灭,却又有何意义?但如果能扣住蓝凤凰,或者降服她,那么对华山派却是利大于弊。 蓝凤凰摊倒在甲板上,模样狼狈至极,再也不复先前的娇媚动人。她身上的痛苦一去,神智便渐渐恢复清明。羞愧至极的喘息了一会儿,慢慢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再看风萧萧,显然仍是心有余悸。 风萧萧挥剑解除了那四个侍女的穴道,她们赶忙转身扶住了蓝凤凰。 蓝凤凰老老实实的对她们吩咐了一番。 这四名侍女立刻返回了那艘绣有女子纤纤美足的大船,随后调转船头,逆行而去,消失在茫茫河面之上。 蓝凤凰呆呆的站在船尾,望着那艘大船消失的方向,半晌一动也不动。 风萧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说道:“蓝教主,还请你去梳洗一番吧。” 蓝凤凰虽然作风大胆,却还是一个女人,顺着风萧萧的目光低头看了自己一眼,顿时“啊”的叫出声来,迫不及待的跟着他回到了船舱。 曲非烟这时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一套淡绿的衣衫,更显清纯俏丽。她正在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见风萧萧推门进来,脸上就是一红,娇嗔道:“师傅!你怎么能随便进姑娘家的房间。” 风萧萧有些尴尬的摸摸耳垂,在他眼里曲非烟只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又素来以她的长辈自居,发现门没上栓,并未多想,随手便推开了。他脸上一红,刚想开口,曲非烟却蹦了起来,叫道:“蓝姐姐?蓝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便向前走了几步。 蓝凤凰偷偷瞄了一眼风萧萧,却没敢开口。 风萧萧沉声道:“蓝教主无故向我出手,是挑衅于我华山派。如今她已是我的俘虏,我此来正是要你帮她梳洗一番。” 曲非烟哀求道:“师傅!你把蓝姐姐放了吧,我和她关系可好了。” 风萧萧有些恼火,但还是耐心的说道:“小非非听话,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用再帮她求情了。” 曲非烟见师傅板起了脸,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一转,便不再说话了。 风萧萧知道蓝凤凰身上毒物甚多,所以一直不敢直接用手碰她,就连点穴都是使用长剑。这次让她沐浴就是去除她身上毒物、毒药的好机会。 当下就吩咐船娘进来给大木桶换上热水,接着在房中拉起了半道帘子,然后要求蓝凤凰在帘后去除衣物,并让曲非烟在一旁监视她,风萧萧则在帘子的另一边盯着曲非烟,只要蓝凤凰有任何不当的举动,立刻就可以冲过去制止她。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误会和误会 蓝凤凰虽然羞愤难当,但终究是不敢反抗,慢慢的挪到了帘后。倒是曲非烟对风萧萧大发娇嗔,认为师傅此举太过分了。 风萧萧舍不得对她发火,无奈的反问道:“那你来想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既能保证她不逃跑或自尽,又能让我相信她已交出了全部的毒药、毒物?” 曲非烟吓了一跳,大声问道:“蓝姐姐,你为什么要自尽?” 其实蓝凤凰在风萧萧的威胁下已经失去了自尽的心思,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个噩梦,再也不愿提起。面对曲非烟的询问,她只是羞愤的摇摇头,却是闭口不言。 曲非烟人小鬼大,见蓝凤凰只是红着脸摇头,又见她狼狈的模样,立刻就想歪了。有些狐疑的打量了一下风萧萧,但终究是姑娘家,没敢问出口。心里暗自转着念头,不再吵闹,按照师傅的吩咐,监视着蓝凤凰更衣。 蓝凤凰交出的东西让风萧萧大开眼界,没想到她身上藏了这么多物件,外表上还看不出来。 蜘蛛、蜈蚣、蝎子、蟾蜍都装在盒子或者小袋子里。一大一小两条毒蛇却没找到装它们的容器,风萧萧猜测可能是直接被蓝凤凰缠在身上,这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小盒子五个,小袋子十三个,各种不知名的药物二十七包,银两若干,另外还有一条长鞭和一把匕首。 除了两件武器准备等下还给蓝凤凰,其他的东西都被风萧萧装在了一口大缸里,浇上火油,点上火,挥剑一拍,这口大缸就顺着舱门飞到了河里。 如果这样还有人被这些东西害死,那只能算是命中该绝,怪不到他的头上了。 风萧萧自我安慰了一下,转身走出了舱房。既然没有了毒药、毒物,蓝凤凰的武功根本不足为虑,就算是偷袭也伤不到曲非烟。而魅惑之术的动静太大,她也不会傻到以为风萧萧听不见。更何况她们两人毕竟交好,想来她也不会伤害曲非烟性命的。 到了中午时分,船行到了一个沿河市镇。风萧萧带着曲非烟和蓝凤凰下船雇了辆马车,转向南行,直奔五霸岗。一路上不时遇见一些零散的武林人士,三五人一伙儿和他们同一方向。 两个多时辰后,三人就到了五霸岗旁的一个大市集,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武林人士,风萧萧怕被人认出来,便都带上了斗笠,然后去饭馆打尖。 天色见黑之时,街上传来了喧哗之声,慢慢由远及近。风萧萧伸头望去,见到一大群人簇拥一辆大车向市集外走去,祖千秋、计无施、老头子三人赫然也在其中。 “他们这群人要倒霉了还不自知。自以为那个盈盈姑娘喜欢令狐冲,就大张旗鼓的拍他的马屁。岂不知姑娘的脸皮都薄得很,他们把姑娘家的心事弄得人尽皆知,那个盈盈姑娘不发火才怪呢。”,风萧萧摇着头耻笑道。 蓝凤凰是苗家女子,要是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遮遮掩掩,哪像汉家女子一样扭扭捏捏。她受过任盈盈的大恩,一心想要报答。知道了那姑娘的想法后,便联合了黄河边上的一些绿林人士一起举办了这次聚会,想以此来讨好任盈盈。现在听到风萧萧如此说不由得目瞪口呆,但心里颇有些不信,转头问道:“非非妹子,圣……她……她不喜欢这样么?” 曲非烟脸色有些难看,她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好玩,有点看热闹的意思。哪知道这些人搞得如此声势浩大,经师傅一提,这才想到大事不好。她可是很了解任盈盈的,心眼小、脸皮薄、脾气大,要是让她知到自己的女儿心事被哄传天下……想到这里,曲非烟不禁打了个寒颤,说道:“师傅!大事不好!我们快去叫他们快快散了,不然让盈盈姐知道了,可就不得了了。” 蓝凤凰一听曲非烟这么说,知道定然是如此了,大惊之下便想起身出去阻止他们,可又想到她此刻的处境,不由得生生停住了动作。 风萧萧见状笑道:“你们现在做什么都晚了,这件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你们以为那个盈盈姑娘会不知道?想必她已到了左近,就等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蓝凤凰摊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还是曲非烟反应快,一把拉住风萧萧就开始撒娇,娇嗔道:“师傅!你肯定有办法对不对?你不知道,盈盈姐生气可了不得了,大伙儿都会倒大霉的。” “他们倒霉关我何事?”,风萧萧笑着摇了摇头,丝毫不以为意。 “盈盈姐也不会放过我的,你就帮帮人家吧!”,曲非烟又使劲扯了扯风萧萧的袖子。 风萧萧故作不知地问道:“这位盈盈姑娘到底是何人?竟把你吓成这样?” 曲非烟呐呐道:“这个……这个……”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听你的口气,她的年龄并不大,想必是日月神教中大人物的家人。能让你这日月神教长老的孙女如此惧怕,想必应该和日月神教教主有关系。可我没听说过东方不败有子女呀?倒是前任教主任我行有个女儿,想必就是她了。” 两人听后都是浑身一震,虽然带着斗笠看不见她们的神色,不过想来也是与震惊、崇拜之类的词相关。 蓝凤凰忽然柔情似水地说道:“风公子你好厉害,人家好像喜欢上你了呢。” “蓝姐姐,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喜欢他?”,曲非烟惊怒非常,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蓝凤凰“格格格”的笑了几声,柔媚的说道:“风公子武功那么厉害,人又这般聪明,还可以……嘻嘻……还可以将人家治的服服帖帖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喜欢?” 曲非烟原本就以为师傅和蓝凤凰今天在甲板上有了什么亲密的关系,如今听她一说,顿时哭了起来,“呜呜”的嚷道:“师傅,你是个大坏蛋!” 幸好此时客店里的人都已走光,只有掌柜和几个小二正惊奇的望向他们,否则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动静。 风萧萧摸着耳垂苦笑不已,只好温声哄着曲非烟,可她只是捂着耳朵,不停的哭嚷道:“不听!不听!不听!大坏蛋!师傅就是个大坏蛋!呜呜呜……” 风萧萧劝了半天也不见好转,便扭头望向蓝凤凰。他拿曲非烟没辙,但对付蓝凤凰可不会手软,当下说道:“你想办法哄好她,不然,哼……” 蓝凤凰打了个哆嗦,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忙起身靠了过去,低声道:“非非妹子,不要哭了,我不喜欢风公子就是了。” 曲非烟揉着眼睛,撅着嘴嚷道:“你们……你们……都那么亲热了,我……我……” “小非非别乱说,我哪里和她亲热了?”,风萧萧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 曲非烟娇哼一声,说道:“今天你们在甲板上做了什么吧?不然她怎会衣衫不整。” 风萧萧差点摔个跟头,忙转头四望,见周围没什么扎眼的人存在,这才说道:“今天我看蓝凤凰欺负你,所以就狠狠的将她教训了一顿,仅此而已……你说是不是?” 蓝凤凰透过两个斗笠上的黑纱都可以感觉到风萧萧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腿一软,忙娇喊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曲非烟终于止住了眼泪,疑惑道:“真是如此么?” 风萧萧忙指天立誓,又是一阵好哄,才让她破涕为笑。 曲非烟见师傅这么在意自己,心中一阵欢喜。她如此借题发挥,一是试探师傅和蓝凤凰的关系,二就是试探自己在师傅心中的地位,现在答案都很让她满意,于是趁机说道:“师傅,你就想想办法,让盈盈姐不怪罪我们吧。” 风萧萧原本对曲非烟如此过激的反应感到不解,还以为她喜欢上自己了呢,听她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这个小丫头,原来打得是这个注意。他稍作盘算,故意说道:“日月神教虽然势大,但我们华山派却也不惧,那个盈盈姑娘管不到你头上来的。” 曲非烟显然不满意,小嘴一撅,“呜呜”的就哭了几声。 风萧萧有些哭笑不得,不敢再卖关子,直接说道:“好了,好了!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保证让她不怪你们。” 曲非烟立刻“嘻嘻”的笑了两声,拉住风萧萧说道:“我就知道师傅最疼我了。” 蓝凤凰很是疑虑,本想问问风萧萧如何解决此事,但一直到五霸岗都没敢开口。 三人到五霸岗时,天色已黑。周围的警戒很是稀松,风萧萧带着两女很快就潜入了会场旁边的大片树林。 树林中间是一大片空地,东一簇,西一堆,人头涌涌,都围着火堆坐着,粗粗一估,这里差不多有千余人。人群中间的小山坡上有几个草屋,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一群人正围着当中的令狐冲相谈甚欢。 令狐冲酒量甚大,为人又豪气,酒来杯干,叫好声不绝于耳。 曲非烟低声道:“令狐师兄确实豪爽,酒量惊人。” 蓝凤凰娇笑道:“我们大伙儿都喜欢这种豪爽之人呢。” “师傅酒量可比令狐师兄大多了。”,曲非烟见过风萧萧豪爽的喝酒,知道他酒量不小。但并不清楚他和令狐冲谁的酒量大,不过在她心里,师傅当然是最厉害的。 蓝凤凰偷偷看了一眼风萧萧,小心翼翼地说道:“风公子当然比令狐公子厉害。”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盈盈秀美 没过多久,令狐冲就拎着个大碗出了草屋,走进了人群,祖千秋提着个酒坛在他身后跟着。只要是有人敬酒,令狐冲都是来者不拒,必定是一碗到底,然后由祖千秋再斟满一碗。一路行来,逸兴遄飞,放量喝酒,谈笑风生,一坛酒已然喝的精光。 蓝凤凰不由得娇叹道:“令狐公子果是豪气干云,令人心折。难怪……会喜欢他。” 风萧萧也笑道:“轮酒量我要比他高些,但这份洒脱豁达的气度,却是远远不及他了。” 他身上一直背负着令狐冲没有的责任,从先前的反清复汉,到现在的振兴华山派,种种负担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不能像令狐冲一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而其实风萧萧也不过二十多岁罢了,所以他才对令狐冲大有好感,也许是真的向往那种不羁的性格吧。 正当令狐冲开始喝第二坛酒时,空地东北角忽然一阵骚动,有几名汉子快速奔向草屋,对屋中之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随即脸色大变,纷纷向手下下达命令,然后一齐向令狐冲走了过去。 偌大的空地上顿时骚动起来。 风萧萧笑道:“看来该是那位任姑娘到了,这些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看样子他们是要向令狐冲请辞了。” “风公子,还请你想想办法帮帮他们,大恩大德他们绝不敢忘。”,蓝凤凰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的拉了几下曲非烟。 曲非烟接口道:“师傅!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骗人家。”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放心吧,我保证她不会向你们报复的。你们静观其变就是了。” “不光是我们俩,还有他们!他们!”,她自以为听出了师傅话中的破绽,连忙指着那些慌忙退走的群豪,不停比划着。 风萧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让她们稍安勿躁,耐心的等着。 没过多久,偌大的空地上,竟便只剩令狐冲一人。眼见满地都是酒壶、碗碟,此外帽子、披风、外衣、衣带等四下散置,群豪去得匆匆,连东西也不及收拾。 令狐冲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以,呆站在草屋旁。秋风横扫,落叶起卷,一副落寞萧瑟的景象。他今天喝酒甚多,现在兴奋一过,便有些踉跄了。摇晃着走到了草屋里,横剑一扫,扫掉了桌上的酒菜。接着一个翻身,躺了上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身着淡绿衣衫,俏脸皎白如玉,身形婀娜的少女背负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缓缓走来。淡淡的月光从云中斜射下来,在她脸上朦朦胧胧地铺了一层银光,更曾秀丽之气。 曲非烟忙低声告诉风萧萧,这女子就是任盈盈。 任盈盈走到窗旁,低头看了正在酣睡的令狐冲一眼,轻笑了一声,脸上忽的飘起两朵红云。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摇摇头轻啐了一下,转身走进另一个草屋,关上了门和窗户。叮叮咚咚谈起琴来,琴声优雅缓慢,十分悦耳。 令狐冲听见琴声便醒了过来,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后翻身下地,寻音望去,发现声音是从旁边的草屋中传来。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令狐冲拜见前辈。” 琴声叮咚叮咚的响了几下,戛然而止。 风萧萧正准备现身,忽然听见有人一边说话一边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向草屋行去。 这几人言谈无忌,语气张扬,相互吹捧,毫不掩饰身份。一个姓谭的是昆仑派的。另两人,一人姓易,一人姓辛都是少林派的,不过两人并未剃度,显然都是俗家弟子。 这三人言语甚是无理,大大咧咧的就要任盈盈再弹几首曲子给他们听。 任盈盈当然不肯,出言拒绝。那三人当即翻脸,认定了她必是邪魔外道,立刻就准备出手降妖伏魔。 曲非烟和蓝凤凰都是气极,就想出去教训他们一顿,却被风萧萧出手拉住。 令狐冲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抽剑与他们斗了起来。 这三人口气不小,武功却不高,身手只算得上三流。怎会是令狐冲的对手,不过十几招就被他一人一脚踢了个跟头,要不是见三人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令狐冲不愿下狠手,他们恐怕连三招都接不住。 这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留。 风萧萧却是摇了摇头,看三人方才的言语行事,就知道他们都是心胸狭窄之人,非但不会感念令狐冲手下留情,反而会认为丢了面子而记恨于他,回去后定是添油加醋一番,要师门长辈为他们出头。昆仑派现已式微,又远离中原,不足为惧。但却不能和少林结仇,定要仔细盘算一下了。 任盈盈不知动了什么心思,对令狐冲说自己丑的不能见人,要求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转头看她,并言明自己遇上了厉害的对头,希望令狐冲能护送她一番。 令狐冲虽然放荡不羁,但他是非常尊重长辈的,而此时的任盈盈在他心中正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当下就满口答应,完全忘了风萧萧要在嵩山脚下等他之事。 风萧萧气的暗自跳脚,再也按捺不住,黑着脸便走了出去。 令狐冲和任盈盈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去,才走了十来步就听见旁边有脚步声传来。他还以为是方才三人又复前来,转头望去,却登时大喜,叫道:“风师叔!” 风萧萧点点头,然后拱手道:“尊驾就是洛阳城中的那位音律高人吧,在下华山派风萧萧有礼了。” 任盈盈闻言心中一动,目光在曲非烟和蓝凤凰的脸上转了一转,才粗着嗓子说道:“原来是风先生,我听令狐贤侄和非非提起过你,知道你是位谦谦君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请恕老身年迈,不便行礼。” 风萧萧微微一笑,她说什么“谦谦君子”,又自称“老身”,显然是要他做个君子,不要说破她的年纪,当下配合道:“尊驾乃是风尘中的高人,能见上一面已是天大的机缘,此番却是在下唐突打扰了。” 任盈盈见他如此上道,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抹笑容,却又忽地收敛。仿佛月光下的昙花,一瞬地美艳无双,动人心魄。 风萧萧定力惊人,可心神仍是猛的一颤,稍微偏了一下目光,说道:“不知尊驾要前往何处,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恐怕现在就该走了” “风师叔,我方才已经答应婆婆要一路护送她了。”,令狐冲有些尴尬的说道:“婆婆遇上了强敌,她一介女流,又是老人家,要是……” 风萧萧、曲非烟、蓝凤凰三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全都脸色古怪望向任盈盈。 任盈盈被他们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羞怒不已,脸若寒霜的的朝三人瞪去。 曲非烟和蓝凤凰登时吃不住劲,忙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风萧萧也知道这姑娘脸皮薄的很,当下也收敛了面容,一本正经的问道:“我们此行是要前去嵩山,不知尊驾是否顺路?” “老身突逢强敌,只为避难,至于去哪?倒也无所谓……”,任盈盈闷闷地生了会儿气,又恨恨地说道:“令狐小子,你可记住了,千万别回头看我,否则我就……我就……”,却终没忍心说出要把他如何。 令狐冲见师叔等人都已看到了婆婆的模样,脸色全都古怪的很,以为她真的是长得奇丑无比,心下替她难过,如今听她又厉声强调一遍,忙道:“婆婆的嘱咐我自然谨记,不过人的形容相貌乃是上天注定。婆婆高情逸态,又精于音律,善于熏风解愠,任谁和你相处一段时日,都会欣悦神怡,望尘拜服,不敢起亵渎之心。” 任盈盈听他语气真诚,显是句句出至肺腑,白若凝脂的俏脸上抹过一丝绯红,小嘴微微张合,却没发出声音,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牢记我的嘱咐就是了,哪来这么多话?” 令狐冲恭敬的道了声:“是!” 任盈盈见他如此听话,抿嘴偷笑了一下,却突然发现风萧萧、曲非烟、蓝凤凰三人都愣愣的看着自己,忙咳了一声,掩饰道:“好了,咱们这便走吧。” 现下天色已晚,一行人只好往五霸岗旁的小镇行去,打算先住上一晚,明日再雇车返回大船停靠的市镇。谁知行了不过七八里路,忽听得背后有人叫道:“站住!” 风萧萧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那个姓辛的少林俗家弟子,回头望去。 有五人急步追来,其中就有方才被令狐冲赶走的三人,另两人都是和尚,一老一少,脑袋上的戒疤在月光的照射下甚是明显。 “我不想见他们,还请风先生帮我敷衍一下。”,任盈盈不等他回答,已经“簌”的一声响,灌木一阵摇晃,钻入了树丛之中。 风萧萧知道她定是认出那个老年和尚是少林寺的重要人物,怕被认出身份,这才急忙躲避。 令狐冲听见任盈盈躲了起来,这才转身回望。 那姓辛的大叫道:“师叔,就是他,方才就是他拦阻我们!” 风萧萧哑然失笑,他们果然是回去找长辈出头了,来的倒也挺快的,转身高声道:“不知诸位何故叫住我们?” “方才五霸岗上的那个妖女是谁?”,另一个姓易的少林派俗家弟子眼神扫视了一下,盯住了蓝凤凰,这里只有她一脸媚态,一看就不像是正道中人。 那个年老的和尚开口道:“老衲法名方生,几位施主有礼了。” 方生一说话,辛、易二人登时住口,满脸愤忿之色却是不减。 风萧萧行礼道:“原来是少林的方生大师,在下华山派风萧萧参见大师。” 令狐冲和曲非烟也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进退两难 方生有些欢喜的说道:“不必多礼,原来是华山的风道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昆仑派的谭迪人谭少侠,另外三个都是我师侄。这僧人法名觉月,这是辛国梁师侄,这是易国梓师侄。” “诸位有礼了。”,风萧萧笑着拱手说道:“在下只是做道士打扮,其实并未出家。大师叫我一声小子即可。” 方生点了点头,急切的问道:“风施主,老衲听说风清扬风前辈,已于前些时日回到华山,不知消息是否属实?” “确实如此,我这次也是奉了师叔的命令前去求见贵寺方证大师。” “老衲当年曾受过风前辈的大恩,如今得知他仍在人世,真是喜难自禁。”,方生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说道:“施主既然奉了风前辈的命令,老衲这就随施主一同返回少林。” 风萧萧暗叹道:“方生刚才双目扫过树丛,显然已发现有人躲进了那里,可一听风清扬的名号,就连提都不提此事了。看来风师叔对他的恩情不小啊!” 一直没开口的谭迪人却突然指着蓝凤凰质问道:“方才鬼鬼祟祟的躲在草屋中的便是你吧?你们华山派难道和邪魔外道勾结到一起去了吗?” “这位是五仙教蓝教主,她日前无故对我下毒,却被我制服,如今正要将她带回华山关押起来,以免她再出去害人。”,风萧萧心下暗叫不好,这个谭迪人分明不安好心。 “果真如此?”,谭迪人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质问道:“看她像是并未受到禁制,你不怕她跑了吗?”,语气颇为不客气,显然是不相信风萧萧说的话。 令狐冲和曲非烟都朝他怒目而视,觉得此人可恶之至。 风萧萧冷哼一声,傲然道:“有风某在,她绝对无法逃走。” 谭迪人眼珠一转,说道:“近日闻得有一大群邪魔外道在五霸岗上聚会,我和辛兄、易兄前去查探,却发现岗上一片狼藉,那些人全都不见踪影,只有一人在草屋中弹琴。我们觉得此人形迹可疑,便上前查问,哪知她百般推脱,不肯相见……”,然后一指令狐冲说道:“更是支使他出手阻拦我们。我看你们现下都未携带瑶琴,莫不是你们将那人给藏匿起来了吧?如此鬼鬼祟祟的行径,那女子多半不是好人,而你们为何又包庇与她?” 风萧萧心下怒极,此人分明是不忿令狐冲打了他,想要施以报复,还要将整个华山派都拖上。如果他在江湖上大肆宣扬,无论是勾结邪魔外道,还是私藏妖女,华山派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但此事却是棘手之极,任盈盈确是魔教中人,身份又极高,如今就躲在旁边树丛里。这个谭迪人不知晓,但方生武功甚高,却是早已发觉。之前故作不知是看在风清扬的面子上。但如果谭迪人将此事宣扬出去,一旦有人问起,方生身为出家人,不打诳语,当然也不会否认。更何况辛国梁、易国梓两人也是心胸狭窄之辈,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如此一来,有少林门人和少林高僧作证,华山派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风萧萧心思电转,琢磨如何了结此事,还不能落人口实。 令狐冲听谭迪人出言辱及任盈盈,不由怒道:“你是名门弟子,怎地出言无礼?婆婆她老人家就是不愿见你,免得生气。” 此话一出,风萧萧就暗叫“糟糕!”,心中苦笑不已,令狐冲果然是个搅局的高手,他如此一说,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果然,谭迪人奸笑道:“如此说来确有此人了?” 曲非烟也恼恨谭迪人对师傅如此不客气,而且以她的脾气,应该早就发作上前教训此人了。但她是知道任盈盈身份的,晓得此时不能乱说,否则事情就难办了,所以一直都只是怒目而视,但却不言不语。 令狐冲的聪慧原不下于她,可是他是真的以为任盈盈是前辈高人,又对她尊敬异常,所以听得谭迪人如此污蔑她,这才出言呵斥。可如今谭迪人一声反问,顿时把风萧萧逼得进退两难。 蓝凤凰笑盈盈的看着在场众人的各自表情,甚觉有趣。看见风萧萧吃瘪,更是心中欢喜不已。她虽也担心任盈盈的安危,但相信以风萧萧对曲非烟的宠爱,只要曲非烟开口求他,他最终还是会救任盈盈的。而且以他的武功,要将对方全部灭口也不再话下。对风萧萧的高强武功和心狠手黑,蓝凤凰可是深有体会的。 但风萧萧又怎会是滥杀之人,更何况现下有求与少林派,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他是绝不会下此毒手的。 风萧萧心中狠狠给谭迪人和昆仑派记了一笔,口中说道:“确有此人,只不过她自称受人追杀,又是一女流之辈,希望我们庇护于她。我辈身为侠义中人,即见得此事,自不会袖手旁观。我虽也怀疑此女身份,但也怕她真是无辜之人,所以我已言明此行是前去少林寺。少林之中高人甚多,如果她是邪魔外道之流,必定逃不过少林高僧的神目,见她答应后,我这才应承了下来。” 谭迪人闻言一愣,本以为抓住了风萧萧的痛脚,想要好好报复一番,却没想到此人推的一干二净,现在就算那个女人真有不妥,也无法再拿此说事了。想到这里,他恨恨的喝问道:“那你就没有仔细盘问一下她的来历吗?” 风萧萧一耸肩,说道:“我甚少在江湖中行走,就算她说了来历出身,我也不识得真假。如果她真是邪魔外道,一般的询问又如何能听到真话。但我身为正道中人,却是决计做不出威逼女流之辈这种事的。” 蓝凤凰闻言就是一呆,暗中大骂风萧萧无耻至极,自己难道不是女流之辈?为何却被他威逼的如此之惨?想到那日的滋味,她现下都有些腿软,一双大眼睛狠狠的盯着风萧萧的脸,像是想要揭开看看他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辛国梁、易国栋闻言却都是面色微红,显是想到方才之事,感到有些羞愧。 谭迪人恼羞成怒,嚷道:“那个妖人如今在何处,你叫她快点出来,看我今日定要降妖除魔。”,他见再难说风萧萧勾结邪魔外道,就干脆一口咬定那女人就是妖女。落落风萧萧的面子也好,起码也要给他套上一个识人不明的名声。 风萧萧微微扬头,轻蔑的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将自己的不屑表现的淋漓尽致。心里却在暗叹,如今也只有损害自己的形象,将水搅混了。否则此事如何能善了,无论是看在曲非烟,还是令狐冲的面子上,都不能将任盈盈交出去了。 谭迪人勃然大怒,手紧紧握住剑柄,就要拔剑,但想起令狐冲的武功,又松开了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如今有少林的方生大师在此,你快让那妖人出来受死。” 风萧萧小眼精光大放,死死盯住谭迪人,狠声道:“我本就想将此女送到少林寺,让少林神僧来辨认此人是正是邪,但你却在这咄咄逼人。要是我现在将她交了出来,岂不是显得怕了你这厮。哼,我如今改主意了……令狐冲,你把那女人快给我送走,我到要看看这个姓谭的有没有种追上去,还降妖除魔,我呸……”,又朝方生拱手说道:“方生大师,小子我年轻气盛,实是见不得这姓谭的在此狂吠,还请看在风师叔的面子上不要拦着我教训他。” 令狐冲显然也已发现情况不对,风师叔绝不是浅薄之人,更不会如此沉不住气。现在却一副少年轻狂,受不得气的模样,想来定是有原因,他立刻转身向树丛中掠去,叫道:“婆婆,快跟我走吧!” 树丛里不停的“簌簌”作响,显然两人正在快速远去。 “你竟敢放跑她,还敢说你们华山派和邪魔外道没有勾结?”,谭迪人有心想追,但却没这胆子,连忙转身嚷道:“方生大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妖人走了?” 方生合十道:“阿弥陀佛,我身为出家人,怎能强要拜见人家的长辈女眷?再者,我们如今并不知道此人的身份,谭少侠就认定她是妖人,却是大为不妥。” 风萧萧心道:“风清扬的面子果然够大,竟能让方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生生的放任盈盈离开了。现在她一走,任这谭迪人在江湖上说破嘴皮子,也没有人证了,就算将来任盈盈的身份暴露,也可以辩称自己年轻气盛,受不得激,最多让自己的声名受损,却不会扯上华山派了。”,当下冷笑一声:“来,来,姓谭的,过来和我比上一场,看看你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方生忙道:“风施主,万万不可,此事确是误会,请看着老衲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吧!” “他这是存心抹黑我华山派的名声,用心歹毒至极!”,风萧萧狠狠的瞪了谭迪人几眼,但心知今日有方生在此,定是不能拿此人如何了,于是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既然未让他得逞,方生大师又如此说,这次便算了。姓谭的,以后记住莫再做这些黑心的勾当,否则我肯饶你,我的剑却饶你不得。” 方生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由得哭笑不得,只好合十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谭迪人气的浑身不住的抖动,呆立了半晌,忽然拱手道:“方生大师,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说完,转身就走,对于辛国梁和易国梓的挽留,却是头也未回,他是再也没脸留在此处了。 风萧萧却大声说道:“小非非,你可要记住了,一定要练好武功,否则将来被人欺负了,又打不过人家,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那谭迪人闻言一顿,然后走得却是更快了。 曲非烟娇喊道:“是,师傅,我一定谨记在心。不过我就算打不过人家,也不会灰溜溜的就跑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此时的谭迪人却是已经跑得没影了。 风萧萧笑道:“你只是个小姑娘,又有什么男子气概了。你要是打不过,就赶快跑来找师傅,师傅定将那人摆出十八个花样来为你报仇。” 曲非烟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感觉心里甜甜的,脸颊微红的垂着头,却不再说话了。 (不好意思啊,我才发现呢,本书得到了打赏。感谢“生命的惊叹”、“残碑小筑”、“叶子波涛”三位书友打赏!非常感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章 方丈难缠 方生看着这师徒二人一唱一和的,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低头合十,不住的念着佛号。 辛国梁和易国梓两人却更是不忿,但少林门规深严,方生既然都认可此事,他们就根本不敢再开口了。 蓝凤凰却暗骂那个谭迪人一点用处都没有,她还指望着看风萧萧吃瘪呢,却没想到他七缠八绕的就将那个笨蛋气跑了。暗自叹了口气,风萧萧这么厉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逃离他的魔爪了。 一行人往前走了不远便到了市集,寻了间客店住下了。 深夜时分,蓝凤凰估摸着风萧萧此时该睡着了,有心想要逃跑,但她盘算了半晌,终究没敢付诸行动,而是轻轻摇醒曲非烟,轻声问道:“非非妹子,姐姐往日对你可好?” 曲非烟揉了揉眼睛,轻轻点头。 蓝凤凰小声说道:“前日里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但我原本就没打算伤害你们,只是想带你来参加这次聚会罢了,用的也只是普通的‘化功散’。请你求求风先生饶了我吧,我可以发誓,绝不会因为此事而报复他的。” 曲非烟奇道:“师傅到底做了什么呀?竟把你吓成了这样?” 蓝凤凰闻言,呆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曲非烟摇了摇她,才心有余悸的说道:“他……他点了我几处穴道,那种滋味……直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帮我求求他吧,我……我再也不敢了,让风先生放了我吧!” 曲非烟好奇心大起,忙问道:“师傅他点了你哪几处穴道,竟有如此效果?” “他……他出剑太快,我只记得几处。” 曲非烟猛的掀开被子,急声道:“你快指给我看看?” 蓝凤凰伸手在自己身上点了五六下,然后说道:“我只记得这些了。” 曲非烟轻轻“啊”了一声,认出这正是她炼体时,劲力行径之处,只不过顺序却是反的。她忽的运起内力在蓝凤凰身上连点了十几下,劲力或轻或重,或收或放。 蓝凤凰的身体忽的蜷成了一团,小嘴猛的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双大眼睛闪着哀求的目光。 曲非烟赶忙给她解了穴道,蓝凤凰身体舒展开来,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躺在床上不住的喘息抽噎,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你……” 曲非烟忙道:“蓝姐姐不要生气了,我明天就去求师傅放了你,而且师傅以后要是再点你,我便偷偷帮你解开就是了。” 蓝凤凰喜道:“如此真是太谢谢你了。” 曲非烟笑嘻嘻的回到了床上,又安慰了她几句,便慢慢睡着了。 风萧萧盘坐在床上暗叹了一声,曲非烟聪慧之极,但心性未定,学会了这套歹毒的手法也不知是福是祸。 一行人次日早晨雇了两辆大车上路,到中午时分便回到了船上,随后折返向西行,逆流而上,数日就到了登封境内,再换车转南行,不一日就到了少林寺。 少林寺不接待女客,方生对知客僧吩咐了几句,曲非烟和蓝凤凰便被引往了后山。 风萧萧则跟着方生穿过山门向里行去,但见寺中一座座殿堂构筑宏伟,现在正是旭日初升,红光漫天,映得殿堂更是威严肃穆。一路上遇到许多僧人,都是远远便避在一旁,向方生合十低首,执礼甚恭。 方生让风萧萧在一座偏殿稍候,他便转身出去了。有一个小沙弥奉上了香茗,然后也退了出去。待风萧萧一盏茶喝完,方生进门合十道:“风先生,方丈师兄有请。” 穿过了三条长廊,来到一间石屋之外。方生向屋外的小沙弥道:“方生有事求见方丈师兄。” 小沙弥进去禀报了,随即转身出来,合十道:“方丈有请。” 风萧萧跟在方生之后,走进室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僧坐在中间一个蒲团之上。 方生躬身行礼,说道:“方生拜见方丈师兄,引见华山派风萧萧风先生。 风萧萧上前行礼道:“华山派风萧萧拜见方丈大师。” 方证方丈微微欠身,右手一举,说道:“风先生少礼,请坐。” 风萧萧便在方生下首的蒲团上坐了,只见那方证方丈容颜瘦削,神色慈和,也瞧不出有多少年纪,显是功力深厚,容颜衰老缓慢。 方证道:“风先生,听方生师弟说道,华山前辈风老先生已于前些时日现身华山?” 风萧萧道:“不错。” 方证道:“风老先生归隐已久,老衲只道他老人家已然谢世,原来尚在人间,令人闻之不胜之喜。” 风萧萧叹道:“风师叔其实一直都隐居于华山之上,要不是我们这群后辈太不中用,导致华山派险些被灭门,他老人家也不会破誓出手。每次思及此事,我都是羞愧地无地自容。” 方证道:“风先生如此说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风萧萧道:“大约一月之前,嵩山派的丁勉、陆柏带了整整五十名高手趁夜攻上了华山,要不是风师叔及时出手,此刻华山派已然被灭门了。” 方证道:“嵩山派多年来一直是五岳剑派之首,左冷禅左先生身为五岳盟主,一向威望深重、声明卓著,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风萧萧道:“那日攻上华山之人,全都进退有度,令行禁止,以十人为一小旗,以五行命名。五十人为一总旗,以天干命名。赫然是我大明军队的编制。事后我们商议良久,想来嵩山派定然是图谋甚深,绝不是我们华山派所能抵御的,所以才假借去找左冷禅评理之名,其实是来向贵派求助。这里有我风师叔和掌门师兄亲笔信,个中情况,里面尽已详诉。” 方证接过信件仔细阅读,看到后面终于禅心破碎,脸色大变,放下信件,闭目思索良久,才开口说道:“我原以为嵩山派这些年来雄心勃勃,不停地扩充势力,只是想谋夺武林霸主之位而已,却没想到图谋如此之大。难道他们真有不臣之心?” 风萧萧道:“只能是做此解释,否则他们为何训练了一支军队出来?足足五百名武林人士,皆都训练有素,人人悍不畏死。要是再有一些一流高手配合,如果行刺杀之术……” 方证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风老先生和岳先生所言定不会有假,但此事关系甚大,没有铁证在手,我们也不能妄加论断。” 风萧萧点头道:“方丈大师所言极是,但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左冷禅为了让五岳合一,使出了不少阴毒手段,我们已有人证在手,岳师兄的信中已有提及。”看见方证点头,又继续说道:“恒山派定逸师太、泰山派天门道长都已有所察觉,我们三派已暗中联络,以求自保。但嵩山派势力强大,远非我们能敌,所以恳请方丈大师能出手相助。” 方证道:“不知风先生需要什么帮助?” 风萧萧笑了一笑,并未回答,却开口说道:“数十年前,魔教十大长老攻上华山,被我五岳剑派困在思过崖山洞之中,最终尽数覆没。他们临死之前,愤恨难忍,尽破五岳各派剑法,刻于洞内石壁之上,前些时日已被我派无意发觉。那些破解之法倒也罢了,但五岳各派失传的数套绝学剑法却赫然在列。而五岳会盟召开在即,这次正好可以在华山举行,顺便让这些失传剑法重新回归各派。” 方证默然不语,沉思片刻说道:“如此也好,贵派大公无私,行此善举真是善莫大焉,我少林派定会参加此等盛会。” 风萧萧笑道:“如此真是太好了。”然后脸色一正,说道:“嵩山派卑鄙无耻,派人夜袭华山,杀本派弟子十数人,焚烧华山山门。我派绝不同意嵩山派再次执掌五岳剑派。这次五岳会盟,本派定然要与他们争夺到底,否则我们有何面目去见华山派列祖列宗?” 方证道:“五岳会盟是五岳剑派内部之事,我们少林却是不好插手。” 风萧萧笑道:“嵩山派高手虽多,但我派也并不畏惧,可左冷禅这些年笼络了许多亡命之徒,却并不是五岳中人。希望方丈大师能主持公道,不让这些人扰乱五岳会盟。” 方证道:“风先生请放心,我少林派自会为武林正道出一份力,而且有风老先生坐镇华山,那些宵小之徒必定望风而逃。只是嵩山派高手众多,左掌门的寒冰真气更是江湖一绝,要是他已下定决心要争夺盟主之位,五岳剑派从此陷入内斗之中,却是武林正道的一大损失了,这又该如何是好?” 风萧萧知道方证是担心华山派的高手比不过嵩山派,而风清扬身为长辈却是不好以大欺小。于是说道:“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死于衡阳城外,‘仙鹤手’陆柏死于华山之上,‘托塔手’丁勉已被我派囚禁,嵩山十三太保已去其三,其余众人皆与他们三人相差甚远。而我派掌门岳师兄成名数十年,‘紫霞功’已练得大成,功力深厚当不在左冷禅之下,另两位师兄也都是一流高手,剑术精绝,岳师兄的大弟子令狐冲也尽得风师叔真传,‘独孤九剑’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再加上恒山、泰山两派的支持,如果正面比斗,我们并不弱于嵩山派。” 方证点头说道:“贵派人才辈出却是武林大幸。左掌门雄才大略也是一代人杰,只可惜野心勃勃却是走入了邪道。少林派身为武林正道,却是不能眼见他祸乱江湖却置之不理。还请风先生回禀风老先生和岳掌门,我少林派为澄清江湖,定是义不容辞。”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双剑破魔 风萧萧领着曲非烟出了少林山门,回头往了眼写有“少林寺”三个大字的牌匾,长出了口气。 少林派能领袖江湖正道数百年真是理所当然,方证的这份沉稳老辣就远非岳不群所能企及,想来他还要看看华山派究竟能否抵抗嵩山派的高手,再来调整支持华山派的力度。而且到时不论谁胜谁负,少林派都稳坐当中,伤不到自身。奈何华山派如今势力太小,为了求得少林派支持,也只能冲锋陷阵了。好在方证总算答应由少林出面联系武当,否则还不知道会受何种刁难。 曲非烟在来少林寺的路上发现师傅态度软化,大喜之下以为再多求几次,就可以让师傅放了蓝凤凰。哪知风萧萧竟然将蓝凤凰扣在了少林寺后山,这让她始料未及。出寺之后,她就一直拉着风萧萧软言恳求。 风萧萧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道:“等我们从嵩山派回来后,就会来接蓝姑娘,又不是让她在少林寺呆一辈子,你别不开心了。” 曲非烟这才感觉好受一些,问道:“师傅,咱们还去嵩山派干嘛?这不只是个借口吗?” “我们华山派都大张旗鼓的宣布要去找左冷禅评理,怎能半途而废?”风萧萧口中虽这么说,心底却叹息了一声,方证并不看好华山派的实力,未必会全力相助,现在只好冒险上嵩山派,想办法稳住左冷禅,让他别那么快动手了。 这时,岔道另一边忽然有数十骑向山下奔去,烟尘滚滚中有人叫道:“快,快,别让他跑了。” 这些人的服饰装扮,都是嵩山派样式。 风萧萧心中一动,忙道:“小非非,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施展轻功跟了不久之后,便失去了这些人的踪影,毕竟人还是跑不过马的,只好顺着这些人消失的方向一路前行。正行到一个岔路口,不知该往何处走时,又有五骑疾向右行去,口中呼喝不止,叫道:“快!快!他往那边跑了,快!” 一路之上,不时有人骑马向前掠去,少则数人,多则数十,都甚为急迫,也有几波人停下来向风萧萧打听道:“兄弟,你可见到一个身穿白袍的老头子么?这人身材高瘦,腰挂弯刀。” 一直行了一个多时辰,路上骑士不断,问话却全相同,都是探询那“身穿白袍,身材高瘦,腰悬弯刀”的老者。 又行出里许,穿过一片松林,眼前突然出现一片平野,黑压压的站着许多人,少说也有六七百人,只是旷野实在太大,那六七百人置身其间,也不过占了中间小小的一点。 一条笔直的大道通向人群,风萧萧与曲非烟沿着大路向前。行到近处,见人群之中有一座小小凉亭,那是旷野中供行旅憩息之用,构筑颇为简陋。 那群人围着凉亭,相距约有数丈,却不逼近。 风萧萧抬眼望去,吓了一大跳,曲非烟也是“啊”的轻呼一声。 令狐冲、任盈盈和一个白袍老者正坐在亭中喝酒。 这时,左首有个冷冷的声音说道:“小子走开,别在这里枉送了性命。咱们奉东方教主之命,擒拿叛徒向问天。旁人若来滋扰干挠,教他死得惨不堪言。” 说话的是个脸如金纸的瘦小汉子,身穿黑衣,腰系黄带。他身旁站着二三百人,衣衫也都是黑的,腰间带子却各种颜色均有,正是魔教中人的打扮。 令狐冲喝了一大口酒,笑道:“我只是护着任姑娘,其他的一概不管。” 忽听得东首有人喝道:“这小子是华山派的令狐冲,我早就说了华山派的人勾结魔教,如今可知我所言不虚了。” 风萧萧转头瞧去。 这人却是昆仑派弟子谭迪人,在他身旁的竟有不少是五岳剑派中的人物。 令狐冲却是理都不理他,自顾自的仰头喝光了一碗酒,任盈盈在一旁给他斟满。 一名道士朗声道:“令狐冲,你是华山派弟子,怎能和妖邪为伍。这向问天双手染满了英雄侠士的鲜血,你跟他在一起干甚么?再不给我快滚,大伙儿把你一起斩成了肉酱。” “这位是泰山派的师叔么?在下跟这位向前辈素不相识,只是护住任姑娘罢了,再说五岳剑派几时又跟魔教联手了?” 那道士怒道:“我们几时跟魔教联手了?魔教追拿他们教下叛徒,我们却是替命丧在这恶贼手下的朋友们复仇。各干各的,毫无关连!” “好好好,我只护着任姑娘,你们便去报仇吧,各干各的,也是毫无关联。” 谭迪人喝道:“你是甚么东西?大伙儿先将这小子毙了,再找姓向的算帐。” 令狐冲笑道:“要毙我令狐冲一人,又怎用得着大伙儿动手?谭兄自己请上来便是。” 谭迪人如何敢上前,他那晚三人连手都接不住令狐冲数招,现在上前不是找死么。旁人似乎忌惮向问天了得,也不敢便此冲入凉亭。 那魔教的瘦小汉子忽然拱手道:“圣姑,东方教主一向最重视你,你今日当真要护着这个姓向的叛徒吗?” 任盈盈不安的看了令狐冲一眼,说道:“你既已知我在此,为何还不快快退去,难道你想对我动手么?” 那魔教的汉子说道:“东方教主已亲下严令,一定要宰了这个姓向的叛徒,圣姑,请恕属下放肆了。” 谭迪人嚷道:“令狐冲,你们华山派果真和这魔教妖女勾搭上了,看你这会儿还怎么说?” 令狐冲铁青着脸,却是一言不发。 风萧萧朗声说道:“令狐冲是奉了我的命令,捉这个魔教妖女前去少林寺,怎么又成勾结了?” 令狐冲忽见风萧萧排众而出,不由大喜叫道:“风师叔!” 谭迪人狠声道:“风萧萧,你既如此说,就快杀了这个妖女,否则你以为这番言辞骗得过天下英雄吗?” 风萧萧冷声道:“这里足足有二三百人的魔教之人,你们昆仑派和他们站的如此之近,如此亲密无间。为何不赶快杀了他们,让天下英雄看看你们昆仑派到底有没有没有勾结魔教。” 谭迪人颤声嚷道:“你……你……你血口喷人。” 风萧萧笑道:“就凭你?也配让我喷你?” 一个声音这时说道:“风师兄,这次我们只是奉命捉拿向问天,既然令狐师侄是奉了你的命令,押送这妖女,那你就快让他将此女捉出来吧。” 这人矮矮胖胖,面皮黄肿,约莫五十来岁年纪,两只手掌肥肥的又小又厚,双目炯炯,凛然生威。见风萧萧看向他,拱手道:“在下嵩山派乐厚,见过风师兄。” 风萧萧见这乐厚口中说得客气,但其话语却犀利的很,让他不能直接反驳,不由暗道:“这是一个难对付的人。”,口中说道:“这是自然。”转头喝道:“令狐冲你快把她捉出来。” 他口中虽如此说,心里却料定,魔教中人决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令狐冲带走任盈盈的。 果然,那魔教的瘦小汉子叫道:“小子,凭你也敢扣押我们神教的圣姑?” 风萧萧心下暗叫得计,口中喝道:“我们华山派和你们魔教势不两立,别说是一个圣姑,就是东方必败来了,我也让他血溅当场。”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静若寒蝉。 东方不败力压天下群雄十数年,就连正道中人也公认他是天下第一高手,虽然私下都是“东方失败”、“东方必败”的叫着,但是绝没有人敢当着魔教中人的面如此叫他。 那群魔教之人闻言大哗,顿时都“呛啷呛啷”地拔出兵器,狠狠的瞪了过来,那魔教的瘦小汉子怒骂道:“你这个杂种竟敢……敢……” 夹在中间的正道中人也纷纷让开了通道,露出风萧萧。 风萧萧见状冷哼一声,高声道:“令狐冲你过来,让这群魔教小崽子见识一下我们华山派的剑法。”,然后向曲非烟使了一个眼色,叫她不要妄动。 令狐冲闻言扭头道:“向前辈,这坛酒我可就拿走了!” 向问天微微一笑,道:“无妨,小兄弟果然胆色过人!” 任盈盈却凝视着令狐冲,俏脸微红,目光闪动,有爱慕、有担忧,但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令狐冲豪气干云的将桌上那坛酒拎着走出了凉亭,对口喝了一大口,“哈哈”笑了两声,然后一抛。 风萧萧接过酒坛也是仰头一大口,叫了声:“痛快!”,转头扫视正派诸人,那些人纷纷避开目光,不敢直视。 乐厚却叫道:“好!好汉子!”,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顿时住口了,只是有些惋惜的看向风萧萧。 风萧萧对他好感大升,没想到嵩山派之中也有此等人物。思绪一闪而过,向前迈了几步,高声道:“看我们华山派今天如何双剑破群魔!” 那群魔教中人闻言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冲天的向两人压来。 风萧萧“哈哈”大笑着冲进了人群,使开“独孤九剑”,“叮叮”几声扫开攻来的兵器,然后平剑连捅,登时就有三人捂着脖子倒飞了回去。 这时,有两名黑衣汉子,矮身让过倒飞的三人,疾扑过来。这二人一个手执镔铁双怀杖,另一手持双铁锤,都是沉重兵器,挥舞着砸向风萧萧。 风萧萧冷笑一声,举剑连蹿数次。 两人同时双腕中剑,向后急退,武器双双下落。 风萧萧抢身上前,双脚连踢,将这两根镔铁杖踢得打横飞去,带着沉重的风声,“呼呼”地打断了这两人的脖子。然后脚步一停,用剑挑起一把铁锤,抬脚一踹。只听得“砰”的一声,对面一人的脑袋立时崩裂。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武林扬威 令狐冲这时也冲了上来,飞身越过风萧萧,抢身挥剑。剑光连闪,对面四人的手腕被同时削断。 风萧萧紧跟着踏步上前连捅,四人的脖子飙出四道血箭,向后扬飞落地。 魔教众人与两人之间立时空出了一片。 那个矮瘦的魔教汉子大声嚷道:“用重武器,一齐压上去,围住他们。” 八名使枪的黑衣人,立刻半围着走来,又有四人举着铁牌,跟在后面。 风萧萧低声道:“破枪式。” 令狐冲登时会意,向前几步。 那八名使枪之人举枪齐捅。 令狐冲抬剑连削,那八支长枪登时偏离了方向。他又往前踏步挥剑,速度极快,剑光竟然连成了一片,像是一弯银色地半月忽的闪现,“当啷”一声,八支长枪同时落地,却只发出了“当啷”一声响。 正道中人齐声叫好,那名泰山派的道士大声赞道:“好!华山派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就凭这一招,就已称得上绝世。” 那八名使枪的汉子向后急退,四人举着铁牌护到了他们身前。 风萧萧高声笑道:“让你们看看,我这一剑又如何?”,说罢,运起“岳王神箭”向前猛的一冲。 那四人齐齐挥起铁牌,像一面铁墙一般砸来。 风萧萧却忽的一顿,连续扭出几个怪异的身形。每变换一个身形,就沿着铁牌之间的缝隙,捅出一剑,目标就那是他们的脖子。每一剑都会带出一片血花。四剑之后又连踹四脚,踢到了铁牌之上。 那四人立刻向后倒飞了出去。 风萧萧随即飞踏到面前一人身上,向前突的一窜,冲到那八个失枪之人身前,然后数道扭曲的银线闪过,划断了他们的咽喉。接着一个闪身,退回到令狐冲身边,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至极。 魔教那边如丧考妣,皆都惊骇无比,寂静无声。 正道这边却欢声雷动。正派群豪情不自禁的大声喝彩:“好剑法!”,“华山派剑法,教人大开眼界!” 那矮瘦的魔教首领气的浑身发抖,大声道:“阁下如此行事,不怕给你们华山派带来灭门之祸吗?” 正道中人闻言纷纷破口大骂。 风萧萧朗声道:“降妖除魔本就是我们正道中人的本份,如果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不如回家给孩子喂奶算了。又何谈维系武林正气,正派清誉。” 场中的正道中人正在喝骂不止,却听见风萧萧的声音力透嘈杂的环境,依然如此清晰,每字每句都好似送到众人耳朵里,尽皆骇然,纷纷安静了下来。没想到这华山派的风萧萧年纪轻轻,除了剑法精绝之外,内功竟也如此深厚,真是可畏可怖。 短暂的安静后,正道中人又纷纷出言夸赞道:“说得好!”,“华山派果然都是正气凛然的君子!” 昆仑派的谭迪人却面色惨然,想到方才风萧萧的出剑,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身边一人低声喝道:“谭师弟,你……你怎么得罪了他,你看如今的情况,他哪里有勾结魔教。回去后我定会禀明师傅,好好惩罚于你。” 向问天忽然开口说道:“你们到底还捉不捉我?要是不捉,我可就先走了。” 那魔教首领也陷入了两难,向问天定是要捉的,可是如今那华山派的风萧萧辱骂东方教主,如果今天不杀了他,回去必然会受到严惩。思量了一会儿,拿定了主意,发了句号令。立时便有五人攻入凉亭,十几人守在了凉亭边上,准备随时替换,而大部分人却向着风萧萧压来。 风萧萧既然已经立威,就不打算和他们力拼了,又连杀十数人。忽的连续几脚将几个魔教中人踢入了正道这边。 其中有一人起身后下意识的挥舞起了兵器。这是习武之人的正常反应,倒地起身后,都会挥舞几下兵器,防止有人趁机进攻。可他现下正站在正道这一方的人群里,这一挥动兵器,登时有几人措不及防之下被打伤。 那几人的师兄弟不干了,齐齐挥剑将那魔教之人砍成了数段。 现在魔教这边纷乱得很,都在围攻风萧萧,原本并不会发觉这几人的情况,可是其中有一人武功甚高,虽然遍体鳞伤,但终究冲出了正道中人的围困,回到了魔教这边。 这一下可热闹了,双方先是互骂,然后就是对峙,没一会儿就打了起来。随后,加入战圈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数百人的大混战。 风萧萧这时却带着令狐冲在场中横冲直撞,寻找曲非烟的身影,魔教中人再也不能阻拦住他们。 忽然凉亭那边一个女人“啊”的惨呼一声,令狐冲惊慌的叫道:“是盈盈!” 风萧萧喝道:“那还不快去帮忙!” 令狐冲大喜,连忙向凉亭冲去。 风萧萧与令狐冲双剑齐攻,场中绝没有人能接住他们一招。不一会儿两人就突破人群,冲到了凉亭。 风萧萧转头扫视了一眼,暗道:“难怪方才没碰见高手,原来都在这里,而且还乱的一塌糊涂。” 魔教的五名高手,四男一女,正在围观向问天。 那名魔教首领却在和乐厚拼斗,而有七名嵩山派高手竟然在围攻曲非烟。 任盈盈正靠坐在桌旁,脸色苍白,嘴角不住的流血。 亭外还有数十名魔教中人和嵩山派弟子围着亭子斗个不停。 令狐冲见状大喝一声,冲了过去,“叮叮当当”不过十几招就击退了那七名嵩山高手。他没有下狠手,那些嵩山高手只是受了轻伤,但他们也没敢继续进攻,只是退在了一旁,横剑戒备。 令狐冲转身扶起了任盈盈低声道:“盈盈,你没事吧?” 任盈盈有些害羞,又有些高兴,但她受伤颇重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靠着令狐冲,定定的看着他,一双俏目中满是情愫。 风萧萧看见曲非烟没有受伤,心中舒了口气,但又疑问道:“小非非,你怎么和他们打起来了?” 曲非烟狠狠的瞪了那几名嵩山高手几眼,说道:“他们要来拿住盈盈姐,我当然不肯,结果就打起来了。” 风萧萧扭头打量了一下,疑惑道:“就凭他们能打伤任姑娘?不太可能吧?你拦不住他们?” 那几名嵩山派高手顿时对风萧萧怒目而视,但却没有一人敢出言反驳,或是出手。 曲非烟抬手指着乐厚,说道:“是这个矮胖子出手打了盈盈姐一掌。”,又一指那个魔教首领说道:“然后秦伯伯就和他打起来了。” 风萧萧一阵地头晕,摸着耳垂苦笑,这下他该帮谁? 陆柏和那个姓秦的魔教首领对了一掌,两人同时抽身后撤,双双盯住风萧萧,小心戒备。 风萧萧咳了一声刚准备开口,令狐冲忽然急切道:“风师叔,你来看看盈盈,她……她……” 风萧萧抢步上前,伸手给任盈盈把了把脉,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喂她服下。 任盈盈苍白的脸上却只是浮起一丝血色。 风萧萧摇头道:“她受伤颇重,要尽快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 令狐冲慌忙抱起任盈盈就想起身,可任盈盈却低声断断续续的说道:“冲哥,你……你不要管……管我,一定要……要救出向叔叔,求……求你。” 令狐冲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看向任盈盈,呐呐的说不出话。他毕竟是正道弟子,怎能出手救向问天,但又不愿意让任盈盈伤心,这却是让他左右为难。 风萧萧却笑眯眯的说道:“令狐冲,你去对付向问天和那群魔教妖孽,可千万别让向问天跑了。这里就交给我吧,任姑娘已是我华山派的俘虏,任谁也抢不走的。” 令狐冲登时会意,喜上心头,知道风师叔帮他找了个好借口。他放下任盈盈,起身向旁一冲,朝围攻向问天的五人攻去。 那秦姓首领见状就要上前阻拦。 风萧萧已闪到了他身前,说道:“乐师兄,我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支,这此定要将这群魔教妖人尽数歼灭。” 乐厚哭笑不得,暗骂风萧萧无耻至极,明明是要令狐冲救走向问天,嘴上却说得正义凛然。更何况嵩山派早就恨他入骨,他还摆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但他的话明面上也不能反驳,只好苦笑道:“原该如此!” 那秦姓首领听了两人的言语,生怕他们联手攻击自己,连忙缓缓后退,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令狐冲已经破开五人的攻势,和向问天一前一后向外冲去。遇见神教中人,令狐冲出手,遇见正派中人,向问天出手,没人能在他们手下抵挡超过三招,两人还时不时地装模做样的对上几招。 秦姓首领愤怒至极,运功高声喝道:“全部都停手,一起往南去追姓向的那个叛徒。”,然后恨恨的瞪了风萧萧一眼,闪身急追。 乐厚这时也高声喊道:“嵩山派弟子听令,全部住手,去追向问天这个魔头。” 随着魔教众人渐渐抽身离开,五岳剑派中人听见乐厚的呼喊也慢慢停手。场中的厮杀渐渐停了下来。 但不论是正道中人,还是魔教中人,都不会放过对方落单之人,零星的争斗还在继续,但却没人敢拦住风萧萧的去路。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三章 棉花血花 风萧萧在头前开路,曲非烟背着重伤的任盈盈跟在后面,所过之处,正道中人都是高声打着招呼让道,魔教中人也是纷纷闪开,不敢再惹这个煞星。 两人带着任盈盈向少林寺疾奔,路过市集时雇了一辆马车,不过半个多时辰就回到了少林。 方证得知此人是魔教的圣姑、任我行的女儿之后,不敢怠慢,竟然取出了一枚大还丹给她服下。 大还丹不愧是治疗伤内伤的圣药,任盈盈一经服下,脸色瞬时就变得红润,呼吸转粗,显然已没有了生命危险。 风萧萧看大还丹如此功效,眼热的很,有心想讨要一枚,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下盘算,一定要找机会弄上一些,这可是救命的好东西。 任盈盈被带到后山,由蓝凤凰照顾。在她养伤期间,除了不能下山,方证还安排了数个沙弥每日围着她念经,希望能用佛法化解她的戾气。对两女来说,这可真是活受罪。 风萧萧心下不忍,两个妙龄少女,如何能忍受得了青灯伴佛。于是安慰她们,只要任盈盈的伤势一好,就会带她们俩去华山。两女这才感觉好过一些。 安顿好任盈盈后,风萧萧赶忙带着曲非烟辞别了方证,急匆匆的往山下走去。 曲非烟甚是不解,问道:“师傅,咱们干嘛走这么急呀?我还想多陪会儿盈盈姐呢。” 风萧萧笑骂道:“你真是个小笨蛋!师傅我今天狠狠落了魔教的面子,以他们睚眦必报的作风,肯定是会来找麻烦的,现在不走快点,晚点就走不了啦。” 曲非烟“嘻嘻”笑道:“原来师傅你也有怕的时候啊?那咱们不去嵩山派了?”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我今天露了这一手,左冷禅这厮要是觉得我威胁太大,愣是要把我铲除怎么办?再说还不是因为要带着你,否则不管是魔教还是嵩山派,他们再多的人也是奈何不得我的,我会怕他们?打不过难道我还跑不掉么?”,他今天和令狐冲大发神威,方证已经认可了华山派的实力,方才见面时都是笑容不减,浑不似早晨一副木头的模样。既然已经的到少林的认同,他就完全没必要再冒险上嵩山派稳住左冷禅了。他可不会为了面子,而强逞英雄,闷声发大财,才是正理。 曲非烟嘟着嘴,赌气道:“那你干嘛还要带着人家,哼……我现在就回少林寺好了,正好去陪着盈盈姐和蓝姐姐。” 风萧萧笑道:“你是我的小徒弟,不管我要到哪儿去,当然都是要带着你的。” 曲非烟俏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娇嗔道:“人家哪里小了?”,然后又扭过头,不敢去看他,涨红着脸低声问道:“真的是去哪儿都会带着我吗?” 风萧萧微笑道:“当然了,你武功这么差,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还是跟在我身边安全些。” 曲非烟听师傅这么说,马上就气鼓鼓的瞪向他,可是看见师傅关心的眼神,喉咙顿时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要开口喝斥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了,只觉得鼻子微酸,眼眶不由得就红了起来。 风萧萧见曲非烟抽抽鼻子,就似马上要哭出来一般,一下子就慌了神,他最怕见到女人哭了,慌乱的大声叫道:“不好……” 曲非烟才哭了一声,就听见师傅突然大叫,剩余的眼泪立刻都被惊了回去,忙问道:“怎……怎么了?” 风萧萧哪知怎么不好,他只是害怕曲非烟哭出来,慌忙中乱喊的,这会儿尴尬的摸摸耳垂呐呐道:“那个……那个……”,正有些不知所措,又看见曲非烟一双俏目正好奇的望了过来,白嫩的小脸上还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他心中莫名的一慌,说道:“那个……那个……有……有蚊子。” 曲非烟疑惑的四处打量了一下,奇道:“现在天这么凉,怎么会有蚊子?”,随即看到师傅尴尬的模样,会意了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哈哈”的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才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师傅,你……你可真有意思,有……有蚊子,嘻嘻!” 风萧萧也干笑了两声,觉得真是丢人至极。面对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自己的小徒弟,都会手足无措。于是闷着头赶路,也不在说话了。 曲非烟笑了一会儿,也渐渐安静下来,沉默了一阵,忽然柔声说道:“师傅,你……你要是……要是以后去哪儿都带着非非,非非就再也不随便哭鼻子了。” 风萧萧的心弦被这番话猛然地一拨,起了一阵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除了小雪儿和阿珂,难道他还能接受别的女人吗?风萧萧心中忽地一痛,忙默念静心诀,压下了如乱麻一般的思绪。 天色见黑时,两人赶到了嵩山脚下的一个市镇,这儿正在举行庙会,市集上人头涌涌,各种叫卖声不断。 曲非烟很是兴奋,像是只美蝴蝶一般在人群里穿来穿去,不一会儿手上便拿满了各种小吃点心,糖人儿、甜栗子、蜜饯儿,全都紧紧攥在手里,但却又不吃,而是看着手中的那个面人儿,欢叫道:“师傅,你看这面人儿,做的多好看?” 旁边那个老头“呵呵”的笑了两声说道:“小姑娘,这捏面人儿的手艺可是老汉我祖传的,方圆百里之内,就数我做的最好!” 风萧萧仔细看了看摊上栩栩如生的面人儿赞道:“老丈的手真巧,这手艺很难学吧?” 老丈笑呵呵的说道:“捏面人儿的手艺是易学难精,老汉我学了整整十年才出徒,到如今已做了三十多年了。” 曲非烟爱不释手的看看手上的面人儿,又看看摊上的那些,叫道:“这个,这个,师傅,这个我也喜欢。” 风萧萧笑呵呵的说道:“老丈,把这几个也拿给她吧……你老每天都来这摆摊吗?” 老丈高兴的将面人儿递给曲非烟,口中说道:“这哪成儿啊,这次是镇上的大善人王老爷,他儿子娶了登封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才开了这场庙会,平常老汉我就在镇上卖些糖果点心什么的,日子倒也过得去,就是小儿子的礼钱还没凑齐,不然他也娶上媳妇儿了。” 旁边那年青的小伙子摸着头,憨憨的笑了几声。 曲非烟指着那憨厚的小伙子说道:“老伯,这个大个子就是你儿子吧?” 老丈转头瞪了一眼,说道:“大牛,还不快和客人打招呼。” 大牛“嘿嘿”地笑了两声,刚要开口说话,一个清脆的声音欢喜的叫道:“大牛哥,你快来看看我带了什么给你?”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欢快的跑了过来,样貌清秀,梳着两条大辫子,面色微红,挂着几滴汗珠,紧紧地将抱一个包袱搂在胸前。 老丈笑道:“老李家的闺女,你也来啦。” 曲非烟好奇的蹦了过去,与大牛和那个李家的姑娘攀谈了起来,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让两人脸都是红红的,那老丈却是摸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风萧萧这时却面色肃然,眼中精光大放,转头扫视着四周,厉声道:“小非非,快到我身后来。” 曲非烟正逗那一对小情侣呢,忽听见师傅的话语,不由得疑惑道:“师傅,出什么事了?” 风萧萧面色焦急,反手拔出了长剑,叫道:“你快过来,有很多人从房上围过来了。” 曲非烟“啊”的叫出声来,赶忙跃到了师傅身后,转头对正莫名其妙的那老丈与那对小情侣急声道:“快,你们快走!” 话音刚落,四周房顶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人,都是身着黑袍腰系彩带,只听一人喝道:“射!” 从房上“滋滋”地射出十七八道黑色水箭。颜色乌黑,在夕阳反照之下,显得诡异之极。 风萧萧心下震怒,这里可是庙会啊,街上挤满了人,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这些黑衣人竟还敢下此毒手,简直丧尽天良。他气极地暴喝一声:“你们找死!”,反手拔出旁边摊上的布幌,全力舞起,护住了周身四面八方。跟着便觉奇臭冲鼻,既似腐烂的尸体,又似大批死鱼死虾,闻着忍不住便要作呕。 街上行人四下惊慌奔逃,可又哪躲得掉。只要被黑水碰上一点,就会疼的在地上不住地打滚,结果却沾染的更多,双手拼命的在身上乱抓,却扯下了已经腐烂成黑色的肌肉。大片惨叫之声震耳欲聋,让人根本惨不忍闻。 待一轮射完,风萧萧丢下已经千疮百孔的布幌,拉住曲非烟,直直闯入了旁边店铺之中,急声道:“小非非,你守好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屋。”,不等她回答,瞪着血红着眼睛,返身冲了出去。 十几名黑衣人正跳下房来,往店铺冲来,正好和风萧萧打了个照面。 风萧萧面色肃冷,急速前冲,连续晃出十数道剑光,只听得“噗噗”声连成一片,那十几名黑衣人纷纷被剑刺入了喉咙,全都捂着脖子,瘫倒在地。 “滋滋”声又复传来,风萧萧运起“岳王神箭”,“嗖”的一下便闪到了对面屋檐下,然后双脚在墙上连踩,突的冲上了房顶。 房顶那群人并未料到风萧萧的速度这般快,正准备跃下去,却被他突入了人群。 没有惨叫,没有求饶,只有“噗滋”声连连。 风萧萧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抬剑“噗”的捅入脖子,拔剑“滋”的飙出血来。这些人已经不配称之为人了,只有将剑狠狠捅入他们脖子的一刹那,才能够释放他的漫天怒火。 风萧萧纵横在屋顶之上,直射而来,飞射而去,所到之处便是一片腥风血雨。真正的腥风血雨,屋檐上不断的向下滴着血,血腥味弥漫到了整个天空。 房屋里的人瑟瑟发抖的搂在一起,躲在床上,或床下,不时的偷瞄一眼窗外,祈求这地狱一般的景象快些过去。 街面上的惨叫声渐渐平息,房顶上却是毫无人声的杀戮,忽听见一人仓惶的叫道:“快……快……撤……快撤……” 良久,风萧萧跃下屋顶,抬眼看向如鬼蜮一般的街面,面无表情。只有通红的双眼和手上爆起的青筋,显示出他绝不平静。他缓缓走到店铺外,轻声叫道:“小非非,出来吧!” 曲非烟走了出来,入眼就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景象,她大声的哭泣、呕吐。 风萧萧伸出唯一干净的左手,轻抚着她的背部,却是一言不发。转头看向刚才那个面人儿摊,一个人紧紧将一个人搂在了墙角,另一个人面朝外、背朝里的将他们护在了身后。 墙角下散落着一个包裹,已经被腐蚀的不成形状,只剩下半边的粗布棉袖,像被黑雨打过一般,露出了一簇簇黑白相间的棉花。 这一簇簇黑白相间的棉花,是一个怀春少女的芳心,是一个憨厚少年的温暖,是一个慈祥父亲的期盼,这是风萧萧的愤怒!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怒火连城血连天 秦伟邦仓惶的在树林中狂奔,身边只剩下十来人。他转头望了望,发现他们皆如丧家之犬一般,人人神情惶恐,个个狼狈不堪。他很清晰的感觉到死亡正在逼近,那个煞神的身影好似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没错,就是煞神。那个叫风萧萧的男子,已经跟了他整整一月。他带来的一百多人,现在还活着的不到二十人,但却无一人负伤。这个煞神的剑下只有死,没有伤。整整三个分舵的人手,几近覆没,剩下的人也都惶惶不可终日,不知自己又能有几日可活。 但秦邦伟却并没有绝望,此地离黑木崖只有数日路程了,而那个煞神还要分心照顾曲洋的孙女,所以他们才能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这里。只要到了黑木崖,只要教主出手,就定能杀了那个煞神。东方教主天下无敌,所向披靡,自己一定能够活下去,并亲眼看到那个煞神的死亡。 风萧萧已经很疲倦了,曲非烟更是快连走都走不动了。但是想到那三具不忍睹视的尸体,想到他们之前的笑容,那憨憨的、甜美的、慈祥的笑容,还有那条街上所有死的惨不堪言的无辜的人,两人勉力振奋了精神,坚定不移的朝前走去。 月色摇树影,花香风自来,这个满是桂花树的宁静小谷,现已被血腥肃杀所玷污。直入小谷的小道上,不时便有几具血污满布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卧在两旁。从他们瞪大的双眼和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便可以看出他们在临死之前的不甘、无助和痛苦。 这些人并不是被剑直接捅入咽喉,而是在脖子的一侧被割开了一条伤口。伤口并不深,却刚好劈断了大动脉,血“滋滋”的喷涌而出,但人却不会立刻死亡。血液浸入泥土中,带走了他们全部的罪孽,这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旁边淡雅清纯的桂花树张开着树枝,努力绽放着花香,似要冲淡这血腥的气息。可是淡黄色地小花上,那一片片暗红的血痕,却让这静宜的气质,说不出的邪恶诡异。 “姓风的,我今天是活不成了,但你们华山派就等着被灭门吧。东方教主必定会为我报仇,我神教必定会将你们华山上下杀得鸡犬不留。”,秦邦伟扭曲着面孔,歇斯底里的喊道。 风萧萧轻笑道:“你还不知道吗?向问天为甚叛出你们魔教?” 秦邦伟一愣,道:“姓风的,你什么意思?” “不知道不要紧,我想你会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想的。”,风萧萧忽的收敛笑容,冷声质问道:“你下令发射毒水时,就没考虑过当时庙会上众多无辜的百姓吗?你心里可有过一丝内疚?” 秦邦伟嘶哑着嗓子嚷道:“那些人都是你害死的,要不是你辱骂东方教主,我怎会带人去杀你,要不是你去了那个镇子,那些人又怎么会死?你才是杀他们的凶手!是你害死了他们!” 风萧萧面色铁青,握剑的手上青筋暴起,身子不住的抖动。 曲非烟颤声道:“秦伯伯,你……你怎能这样说?” 秦邦伟“呸”的一声,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也不是好东西,你爷爷为了什么狗屁音律去结交那些自命不凡的正道人士,结果不得好死吧……而你竟然敢加入华山派,还拜这姓风的为师,以后肯定比你爷爷死的还要惨!哈哈!” “爷爷是笑着去世的,他老人家心愿得偿,死而无憾!你会羡慕他的!”,曲非烟俏目通红,但面色却很平静,转头说道:“师傅,非非要亲手炮制他。” 风萧萧点点头,忽然一个疾冲,抬剑便捅。 秦邦伟怎会甘心束手就擒?他不闪不避,直直往剑上撞去。同时挥起兵刃往风萧萧头上砍去,想要与他同归与尽。 风萧萧冷冷的一笑,剑尖忽的向左一偏,刺中了秦邦伟的右手手腕。 秦邦伟再也拿不住兵器,但他仍是不管不顾的大叫一声,左手成拳,直打向风萧萧的太阳穴。哪知拳到半途,忽的剧痛,左臂自肘而断。 风萧萧的剑已先一步的平在那儿,就等他自己撞上来了。 秦邦伟再也忍受不住,软倒在地,不住的哀嚎起来。 风萧萧笑眯眯的点住了他的穴道,同时止住了血。接着掏出一包药来,细细的抹在他的断肘之处。 秦邦伟感到伤口一阵清凉,立刻就不痛了,但心底却越发的冰凉,充满了恐惧。这姓风的是绝不会好心救他的,定是不希望他死的太痛快了。 风萧萧回身招了招手,曲非烟便慢慢走了过来,弯腰一阵连点,秦邦伟脸上的肌肉立刻就是一阵抽搐,双眼不住的向上翻,但就是晕不过去。 曲非烟轻皱俏眉想了一会儿,扭头问道:“师傅!他多久才会死?” “这套‘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的手法并不会置人于死地,他只可能是受尽痛苦后,被活活饿死。”,风萧萧叹了口气说道:“你实不该偷学它的!” 曲非烟低着头,轻声道:“是!师傅,我以后绝不会再用了!” 风萧萧点点头,俯身将秦邦伟的外衣脱了下来,撕成了条状,然后拼接起来做了条长绳,将他严严实实的捆起,最后将他扛了起来,说道:“小非非,我们去找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帮他好好忏悔吧。” 这时,风萧萧身体忽的一顿,将秦邦伟扔到了地上,转身高声喝道:“什么人?” 一个身影从远处的树林中走了出来,笑道:“风师兄果然厉害,我躲的这么远仍旧被你发现了。” 风萧萧看见来人,心下一惊,面色却不变,拱手问道:“原来是嵩山派的乐师兄,不知乐师兄到此是有何事?” 乐厚行礼道:“风师兄一月之内,千里追杀,杀得魔教妖人溃不成军。沿途绿林中人,全都静若寒蝉,一时失声,竟无一人敢出手相助与他们。此举真是大涨我们五岳剑派的声威,但凡我正道中人,无不赞叹风师兄的武功之绝顶,降魔卫道之心的坚决……” 风萧萧向前跨了一步,将曲非烟护到了身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想到贵派真是情真意切,竟然来这么多人前来助我,看来风某真的是要感激涕零了。” 乐厚叹了口气说道:“风先生豪气干云,武功绝顶,实在让在下仰慕不已。只是我那三位师兄的死都和华山派脱不了干系,而我那费师兄应该就是你亲手所杀,如此大仇,我们嵩山派又怎能不报?” “论颠倒是非黑白,天下无人能及你们嵩山派。要是你们老老实实呆在山上,不四处蝇营狗苟,又怎会死于非命?你们这是自己找死,又怪得了谁?”,风萧萧心下却想道:“乐厚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二师兄丁勉没死,正被押在华山吗?不对,他定是怕我猜出华山派有他们的奸细,所以才故意如此说。看来嵩山派还不知道劳德诺已经暴露了。” 陆柏叹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风先生去后,我定会尽力保住曲姑娘,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曲非烟娇斥道:“谁要让你装好心了,你……” 风萧萧出言打断道:“如此却是要多谢乐师兄了,无论如何,风某都承你的情了。” 曲非烟忽然伸手扯住风萧萧的衣袖决然道:“师傅!如果你死了,非非随你去就是了,你答应过的,无论去哪都要带着我。” 风萧萧身体猛然一僵,扭头看去。 曲非烟的神色虽然因为连日的奔波,显得有些疲倦,但一双大眼睛却依然坚定的望着风萧萧,眼神中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风萧萧脑中轰鸣,“嗡嗡”的响个不停。这种眼神他很熟悉,小雪儿、阿珂都曾这么深情的看着他。原来……原来她喜欢的是我! 风萧萧慌忙扭头避开了她的目光,心下默念起静心诀,现在大敌当前,他要集中精神想办法脱身才是。 乐厚神色黯然的叹了口气,然后突地举起左手,做了个手势,高声喊道:“甲总旗,长枪阵乙!” “嗬!嗬!嗬!”的叫喊之声如轰雷般响起,足足有五十人,齐齐冲出了树林,皆都黑衣蒙面,迅速地组成了五个长枪剑阵,成扇形围了过来 风萧萧苦笑不已,嵩山派还真看得起他,为了他一人,竟然摆出来这么大的阵势,这下却是难办了。要知道这些黑衣人可比他追杀的那一百多魔教中人要厉害地多了。 他之所以能一路追杀,杀得秦邦伟一行人毫无还手之力,是因为这些人不过是魔教分舵中的普通教众。人数虽多,但武功大多不入流,更没有严密的组织。 但眼前的这群黑衣人却全都是二流高手,而且只要有十个人组成了战阵,那他们就比一个一流高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再加上人人都悍不畏死。风萧萧就算是巅峰时期也顶多能够对抗两三个小旗,更别提他经过连续一月的追杀,体力和内力都消耗甚大。如何还能抵挡这般凶猛的阵势。 嵩山派却是选了个好机会,此时就算杀了风萧萧,江湖中人也只会以为他和魔教妖孽同归于尽了,绝不会有人想到会是嵩山派下的手,这回可真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风萧萧快速的思索着,身后山崖太过陡峭,“岳王神箭”并不适合爬高,他虽能勉强登上,但曲非烟却是不成,看来如今只能冒险了。 (备注:本书中黑木崖的位置设定在贵州某处!)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螳螂黄雀 风萧萧拿定了主意,忽然闪身侧移,一脚将地上的秦邦伟踢得横飞了出去,直撞向了一个十人小旗。然后拉住曲非烟的小手,右手将剑平举,跟着冲了过去。 秦邦伟瞬间就被“长枪剑阵”捅成了筛子,但想来他现在应该是感到庆幸的,否则以他的功力,就算不吃不喝,撑上三五天是绝没有问题的,可是他现在所受到的这种痛苦,别说三天,连三瞬他都不想再经历了。 风萧萧暗哼一声:“真是太便宜这厮了,比之老丈父子和那个李家的小姑娘,还有那些惨死的无辜百姓,让他这么痛快死,真是太便宜他了。嵩山派,这笔账我记在你们头上了。” 他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下子也算是恼羞成怒了。但他理智尚存,知道绝不能被任意一剑阵缠住,否则再想走掉可就难了。运起“岳王神箭”,趁着剑阵刺穿秦邦伟时,紧紧拉住曲非烟,风一般的从他们身边窜过。刚要冲出合围,乐厚却突然闪到了他的前方,双掌一前一后,凌空拍击,猛烈的掌风顿时扑袭而来。 此时两人还有一段距离,乐厚双掌发力遥击,风萧萧却无法以长剑挡架,而他左手正拉着曲非烟,左右两个长枪剑阵也夹攻而来,让他根本无法闪避。情急之下,风萧萧长剑猛然向刺击,以身合剑,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 风萧萧只觉一股寒气袭上身来,登时机伶伶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一股炙热的掌风跟着扑到,击得他几乎窒息,身子晃了几晃,喷出一口鲜血,但他逼出全身内力,脚步不停,仍是勉力将剑抖出数朵剑花,一前一后刺穿了乐厚的双掌。 乐厚双掌掌力不同,一阴一阳,寒热交替,配上雄厚的内力,只要打中他人,定会让人定在当场。如果那人内力稍弱,更是会重伤不支,瘫倒在地。却没想到风萧萧千里追袭,身疲体弱之时,硬抗阴阳掌力之后,虽然受伤吐血,但仍然有余力进攻,还刺穿了自己的双手。 乐厚剧痛之下,赶忙收回鲜血淋漓的双手,飞身急退。 风萧萧跟步上前,剑尖直指,只差一步,便可刺入他的脖子。 乐厚心下骇然,只好向旁躲闪。 风萧萧出剑逼开乐厚,露出了逃生的空挡,但却并不敢怠慢,剑尖仍是跟着乐厚的咽喉,同时将身体猛的扭转,拖着曲非烟,向后一甩,松开抓住她的左手,紧握成拳,一个抢步,迅雷一击,直直打向乐厚。 乐厚双掌受伤甚重,虽然全力催动内力,却仍是来不及抵挡。他只感觉胸口一痛,一股大力传来,将他打得向后飞腾而去。 乐厚身在半空,已是万念俱灰,闭目等死。哪知忽然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接住,睁开眼睛四望。 一支十人小旗已将他护在当中。 乐厚站直了身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的衣服上出现了一个拳印,露出了胸口的皮肤,但除了有些微红之外,并未再感到疼痛。 风萧萧这时已带着曲非烟钻入了树林。 其他四小旗正跟着他后面,马上也要追了进去。 忽然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甲总旗,停止追击!” 乐厚垂着双手向那人走了过去,跪倒在地,低头说道:“掌门师兄,我办事不利,没能留住风萧萧。”,赫然是左冷禅亲至。 左冷禅一把将他扶起,伸手点了几处穴道,帮他止住了血,干笑了两声说道:“此事怪不得乐师弟,是本座判断失误,没有料到风萧萧此人剑法内力都如此之高,心机也是深沉无比,竟然连方才那种情况下,仍然留有余力。刚才就算我也出手阻拦,只怕也是留不住他的。” 乐厚失声喊道:“什么?” 左冷禅沉着脸说道:“老三曾经传来消息,那日华山一役中,风萧萧不但全歼了陆柏所带的十五人,更在之后的华山主峰上曾幻出数道威力极大的剑影,不过一招,就生生捅飞了丁火小旗的三人。可直到方才,仍没有见他使出此等剑法,显然是还未尽全力,此人实在是可怖至极。” 乐厚摇摇头疑惑道:“掌门师兄,此种威力宏大的剑法想必是极耗内力,是否是他久战乏力,无法再使出呢?” 左冷禅冷笑道:“千里追杀听起来像是极为耗力,但一月之中,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休息回气,而且那群魔教之人实力低微的很,绝对比不上陆柏和他带着的十五个人。既然风萧萧全歼陆柏等人之后,还有余力使出那种剑法,现在没可能用不出。” 乐厚叹息一声说道:“这个风萧萧已然如此厉害,剑宗也已经回归,风清扬更是重新出山,华山派实力大增,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左冷禅“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这次出来之前我已有所设计,钟师弟和赵师弟各带着两位师弟已然下山,只等他们聚齐了人手,我便放出消息……嘿嘿,只要此次计谋能成,不但可以一举征服恒山派,更可以重创华山派。此后五岳合一便再无阻碍了!哈哈!” 乐厚看着左冷禅那张有些扭曲的脸,暗自叹息了一声,说道:“掌门师兄智珠在握,却是我多虑了!” 左冷禅拍了拍乐厚的肩膀说道:“你先把伤养好,我们嵩山派想要称霸武林还离不开你的协助。如今丁师弟、陆师弟、费师弟都已去了,你可不能再有事了,否则就算我能一统江湖,又有何意义?” 乐厚垂下目光,道了声:“是!” 待嵩山众人撤走后,又过了许久,树林里传来了“簌簌”声,不一会儿便有两人走进了小谷。一人身着白袍,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原来是向问天。 两人行到方才激斗之处,向问天语气恭敬的说道:“教主,这左冷禅看起来图谋不小啊。嘿……要不是我们一路跟着风萧萧,收服被他击散的三个分舵,那看得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另一人身材甚高,一头黑发,穿的是一袭青衫,一张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竟然是任我行。他目光炯炯的说道:“诶……向兄弟,我都说过好几次了,在没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任大哥就行了,你怎么又忘了?” 向问天慌忙垂头,不敢直视,向后退了一步,恭身行礼道:“岂敢如此!当年属下身为神教光明左使,没能阻止那东方狗贼的阴谋,导致教主深陷囹圄十数年,真是罪莫大焉。教主能原谅属下的过失,属下已经是不胜欢喜了,如何还敢与教主称兄道弟?” 任我行正色道:“向兄弟不辞劳苦,甘冒奇险,将我从孤山梅庄中救出,使我得以重见天日,如此大恩,又怎能不报?再说当年你就曾数次相劝,要我小心那东方狗贼,是我听不得忠言逆耳,又怎能怪你?” 向问天拱拱手,还想开口拒绝。 任我行却故作不悦道:“此事就此说定,毋需多言!” 向问天只好笑道:“那属……小弟却是惭愧了!” 任我行哈哈一笑,指着摊在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秦邦伟问道:“他就是如今的神教十大长老之一?” “他是东方狗贼的死忠,当日也就是他带着人来追捕我。” 任我行眯起眼睛,问道:“他武功如何?” “算得上是一流高手!” 任我行皱眉道:“那个风萧萧竟有这么厉害?” 向问天对风萧萧很有好感,赶忙回道:“武功自然是不错的,而且这人挺有意思,颇有些口蜜腹黑,句句都是与神教势不两立,事事却都是在维护大小姐。而且大小姐重伤之后,也是他借口大小姐已是华山派的俘虏,出手护住了她。” 任我行眉头皱的更紧了,疑惑道:“从左冷禅的言语之中便可看出,风萧萧此人心机颇深,他如此行事究竟有何目的?” “好像是大小姐与令狐兄弟关系密切,前些时日两人还在江湖上还闹出了不小的风波,风萧萧可能是爱屋及乌吧!” “盈盈她也长大了,这些年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不起她。”,任我行有些感慨,顿了一下,说道:“那个令狐小子剑法确实不凡,但是内力极差,又只是区区华山派的低辈弟子,如何配得上我家盈盈?” 向问天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有人朗声问道:“华山派的令狐冲如何配不上任盈盈了?” 两人大惊失色,忙转身侧立,提功凝神。向问天倒吸一口冷气,惊叫道:“风萧萧!你没走?”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向左使应该比我更明白……任教主,在下华山派风萧萧,往日也曾听闻任教主的威名,今日一见,也不外如是,简直毫无眼光。我那令狐师侄剑法精绝,乃是得风清扬风师叔真传,而他本人更是本派掌门首席大弟子,以后执掌华山一派也未为可知,如何配不上任姑娘了?” 任我行原本双目圆睁便要出手,哪知听到后来却“哈哈”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说道:“向兄弟说的不错,你这人确实很有意思。你们华山派一向自诩为名门正派,从来与我神教势不两立,你却要令狐冲这小子娶我这个大魔头的女儿,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冲出牢笼 风萧萧笑道:“正道之中的卑鄙之徒比比皆是,方才左冷禅那厮不就是最好的例子?神教之中却也有令人好生敬佩的豪杰,曲长老和向左使为人作风也都令人心折。在下身为华山派掌门的师弟,虽然不能在明面上做出友好的表示,但并不妨碍在私下里能够帮衬一二。令狐冲这小子如果一心爱慕任小姐,两人在一起便是了,如果有人敢呱噪,就来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任我行斜眼瞟着风萧萧故作不屑道:“就凭你?你难道能尽数拦下那群自命不凡的正道小丑?” 风萧萧洒然一笑,说道:“令狐冲可是风师叔最得意的传人,如果我拦不住,那就让那群人去问问风师叔的‘独孤九剑’吧!打了小的,引出老的,不外如是。” 任我行捻着胡子,略微思索,说道:“嗯……原来那剑法叫‘独孤九剑’,确是绝顶的剑法,风老先生果然是一位超凡的人物。有他出手,想必你们正道之中无人能敌……”,说到这里他忽然转头问道:“小姑娘,你就是曲长老的孙女?” 曲非烟语音清脆的说道:“是!” “我这次能得拖牢笼,也多亏了曲兄弟手上的‘广陵散’,如此恩德不能不报,他日我定会攻上嵩山派,为曲兄弟报仇!” 曲非烟却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风萧萧却喜不自禁,他之前就发觉树林中还有数人隐藏,所以才冒险留在此地想一查究竟。却没料到竟然是左冷禅、任我行、向问天三人。如今能和任我行隐隐达成协议,真是意外之喜。 任我行刚刚脱困而出,原本效忠他的神教教众早就所剩无几,势力已微弱至极,如何能与东方不败抗衡。当日见识到令狐冲的剑法,就曾心中一动。现在又遇上了不论是身份或武功都高于他的风萧萧,又听出他的言语中暗有所指,心下也已有了盘算。 而风萧萧却是一心想拉着任我行一起对付嵩山派。两人这下算是一拍即合,以令狐冲与任盈盈两人结合为基础,达成了一个松散的协议。至于将来谁能占到便宜,那就要看以后谁的手段更为高明了,起码现在两人都是笑得极为欢畅。 向问天听出了端倪,当下就建议去寻个地方喝酒,两人欣然同意。 酒过三巡,风萧萧又干了一杯酒,抹抹嘴问道:“向左使,不知我那令狐师侄如今却在何处?” 任我行与向问天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却并未说话。 风萧萧皱眉道:“难道他死了么?” 向问天咳了一声说道:“那倒没有,当日在孤山梅庄之中,幸好有令狐兄弟的惊人剑法,这才能成功帮教主脱困,只是当时我……” 任我行打断道:“此事却是我的不是,我当日刚出囚笼,功力未复,生怕东方狗贼得到消息后亲来追拿我,所以才将令狐兄弟装扮成我的模样,关在梅庄地牢之内。不过风兄弟不必担忧,我如今功力已有全盛之时的十之**,不日便启程前去救出令狐兄弟。” 风萧萧原就知晓此事,但如今听到任我行这般说,仍是不由暗怒,这两人果然都是明面豪爽,暗里寡恩之人,一切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自私自利到了极点。但现在却是不能与他们决裂,脸色稍作肃然,说道:“任教主果然极有担当,之前如此行事,想来也是迫于无奈,但我们既然目的一致,都是要铲处东方狗贼。那令狐冲这小子的剑术将来也是一大助力,任教主以为如何?” 任我行心下敞亮,风萧萧的目的如何是杀东方不败?他这是警告自己,如果令狐冲出事,此前的达成的协议不但就此作罢,更会……任我行心下暗哼一声:“有担当?哼……是要拿我担当吧?”,面上却也整整面容,正色道:“风兄弟说的不错,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救出令狐兄弟,我们这便起身前往江南。” 江南孤山梅庄,梅庄名副其实,确是梅林繁茂,随风飒飒作响。但称为孤山却不见得,梅林之中有条溪流绕过一座小山,潺潺而入,直通深处的一小片隐隐可见的庄园。要是初春时节到此,那时软雪覆溪流,梅林冷傲风的美景才真的让人身如画中一般。 但这幅美幻如梦中一般的情景,如今却被一行三人的浑身煞气冲得一干二净。好似将一副绝世画卷龟裂了一般,直欲让人可叹、可惜、可恨。 这三人,两男一女,全都身着黑衣,腰缠黄带,只看服饰,就知他们皆是日月神教的长老。 这三名长老毫不客气的闯入了梅林深处的梅庄之中,将梅庄的四位主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丹青生、秃笔翁、黑白子、黄钟公四名庄主却全都低头垂手站在堂下,全身不住的微微抖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显然是害怕、恐惧至极。 三人轮流训斥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身材削瘦的长老忽然起身举起一块黑色的令牌,趁着梅庄四人恭身礼拜之时,突的一闪,在梅庄四友身上各拍了数掌。 四人的额头上立刻就出现了豆大的汗珠,显是痛苦无比。 丹青生颤声叫道:“鲍长老,我们犯了甚么罪?怎地你用这等毒手对付我们?”,叫声中既有痛楚之意,又显得大是愤怒。 鲍长老嘴角垂下,缓缓说道:“只要那犯人还在地牢之中,我……哼……我鲍大楚不但立刻给你们解了这蓝砂手之毒,还会向你们磕头赔罪。” 黄钟公道:“好,请四位在此稍待。”,当即带着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走了出去。 没想到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从地牢的方向忽然传来激斗的声响。梅庄四友的呼喝之声充斥了原本万籁俱寂的庄院,声音中满是疑惑和恐惧。 三名日月神教长老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恐,但不过一瞬,三人全都起身冲了过去。刚到地牢入口处的房间门口,床上的床板却被猛的顶开,一个胡子拉碴的年青人手持一把木剑钻了出来。 三名长老见眼前这人显然不是他们心中所想之人,齐齐舒了一口气。鲍大楚喝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 那年轻人得以重见天日,似乎极为畅快愉悦,大声笑道:“哈哈,爷爷我令狐冲,今天心情好,不想找你们麻烦,全都滚吧!” 魔教三长老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他们三人一直位高权重,巡游中原之时,看到的全是一幅幅或怕、或敬的神情,人人都是恭敬非常,不敢有一丝的忤逆,如何被人如此羞辱过。但忽闻得令狐冲名号,同声大惊道:“你是令狐冲?” 鲍大楚忽的点了点头,冷笑道:“原来风萧萧千里追杀秦长老,是声东击西之计,好让你和向问天这叛徒救出任……救出他……” 令狐冲失声叫道:“千里追杀?” 鲍大楚疑惑道:“你不知道?嗯……此次我们没空理会他,哼……先宰了你也一样。” 令狐冲讥讽道:“嘿嘿……就凭你们这群土鸡瓦狗也想对付风师叔!”,一边摇头一边口中啧啧有声,一副甚为不屑的模样。但心下却疑惑非常:“难道师叔果真有此意?这一路上虽然明面上与魔教势不两立,但他不但轻轻放过了向大哥,还护住了盈盈……”,他有些想不明白,但素知风师叔智计过人,如此做必有用意,干脆不再多想。 魔教三长老闻言勃然大怒,齐齐哼了一声,那魔教女长老呵斥道:“小子嘴贱,真该打!” 令狐冲却只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们,松垮垮的站着,拎着木剑像是毫未用劲一般,只待三人快要近身之时,轻飘飘的抬起剑比划了几下。 鲍大楚三人却同时“啊!”的叫了一声,飞快的抽身回撤。 三个人六只手,每只手腕上都是一个红点,竟然一起被刺中。 鲍大楚反应最快,高声叫道:“他内力不高,又使得是木剑。王诚,你和我一起用劈空掌力遥攻,桑三娘你趁隙上前拿住他。” 王诚和桑三娘同声应“好!” 令狐冲闻言心下一慌,口中叫道:“你们好不要脸,几个人联手欺负我一个后辈!”,脚下却猛然一踩,直直向三人冲去。 鲍大楚与王诚恍若未闻,舞起双掌连连向前虚劈,掌风脱掌而出,“呼呼”的风声乍起,显然劲力极大。两人合出六掌,将令狐冲又逼退了回去,但却伤不到他分毫。 桑三娘在一旁赞道:“小子剑法不错!” 令狐冲连连挺剑直刺,将攻来的掌风纷纷破开,一时间房内劲风大作,四下乱窜,四人的头发胡须都是胡乱的飘荡。 而令狐冲的木剑已不堪重负,“咔咔”的不停作响,显然已经快要折断。他心下越发的慌乱,知道自己拳脚功夫甚差,剑断之后,定然再无还手之力,心中思绪百转,剑法却丝毫不见散乱,反而更见精妙。 鲍大楚猛的连挥数掌,急声喊道:“他的剑要断了,桑三娘,你……你快准备好,千万别让他跑了!” 令狐冲闻言心中一动,“哈哈”一笑,忽然平剑一阵连点,将攻来的掌风全都搅乱,然后一个旋身,撞破了窗户,冲到了庭院之中,脚步不停,同时高声笑道:“不劳诸位远送,大爷我先走一步了!” 鲍大楚沉着脸,一声不吭,一个飞身越过了窗台,直直追去。王诚与桑三娘有些惊骇,又有些沮丧的对视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收得强援 阳光斜斜照进梅林之中,漏过密密疏疏的光影,颇有些和光同尘的意境。而几道人影正在明暗不定的光影中穿行追逐。一人在前,三人在后,双方距离越来越近,想来要不了多久便会贴到一起。 鲍大楚喊道:“令狐冲,你要是再跑,我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令狐冲原本想出言嘲笑,但他心思转得飞快,将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心中不住的大骂那个鲍大楚阴险。 他原本内力、轻功都差他们甚远,如果一开口说话,定然会一阵气息不稳,就立刻会被追上了。忽的眼前一亮,原来已经冲出了梅林,到了溪边的小路上。 “哈哈!没有树木的阻挡,看你还往哪跑?”,鲍大楚突然暴喝一声,向前猛得劈出一掌,呼啸着直击令狐冲背心,速度太快,竟是让他避无可避,更是来不及转身格挡。 令狐冲耳中闻得声响,心中虽慌不乱,将木剑穿过左腋,同时双脚一错,向后急转,一剑捅出。 “哗”地一声,木剑再也承受不住掌风,立时粉碎,令狐冲也有些踉跄的向后飞退。 王诚这时也已抢身而出,同样是一掌遥劈,桑三娘则从左边向令狐冲扑去。 令狐冲此时不但身处半空,更是再无可用来格挡之物,只能无奈提起全身内力,准备拼死一搏。正当他以为这次就算不死也要重伤之时,忽听见如轰雷般的呼啸声乍起,一个人影如箭矢一般,与他错身而过。 “啪!啪!啪!”三声连成一线,王诚、桑三娘、鲍大楚三人被依次轰得往后直飞。 鲍大楚更是撞断了一棵梅树才运功站稳,嘴角泌出了一丝鲜血。 令狐冲欣喜若狂的叫道:“风师叔!” 风萧萧转身微微一笑,高声道:“任教主,在下心忧师侄,这才抢先出手,却是我僭越了,还望任教主见谅。” 任我行哈哈一笑,提气向前飞跃,“嗖”地一下就到了当前,速度一点都不比风萧萧慢,缓缓扭头扫视了三名神教长老一眼,口中道了声:“无妨!”,然后转身笑道:“令狐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令狐冲有些惊喜交集,叫道:“你……你是任前辈?”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正是!你的剑法可高明的紧啊!” 令狐冲疑惑的看了看任我行,又转头望向风萧萧,问道:“风师叔,你……你和任前辈怎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前辈你果然已经脱险了!” “没想到你竟然还惦记着我的情况,哈哈,哈哈!风兄弟,你这位师侄果然很够朋友。” 风萧萧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却暗自腹诽道:“这是当然,他哪像你们这般自私自利!” 正在这时,梅庄四友忽然“唰唰”的冲出了梅林,落到了鲍大楚身边,黄钟公慌忙的恭身行了一礼,急声道:“鲍长老,属下等无能,被方才那人制住,刚刚脱困,这便……”,话还未说完,就发现鲍大楚眼睛直直望着前方,根本没听他说话,顺着目光看去,却发现任我行正在那里微微冷笑。 黄钟公立刻神色大变,全身不住的抖动,颤抖着嘴唇说道:“原来……原来任……你……果然已经出来了。” 向问天带着曲非烟已走到了当下,见状喝问道:“既然见到了任教主,你们为何不上前参拜?” 黄钟公惨然一笑,道:“参拜?唉……我们兄弟四人奉命看押任教主,却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有辱使命。如今不论是东方教主,还是任教主,想来都是容不下我等四人了……”,转头看了看同样面无人色的三位兄弟,长叹了口气,却是再也说不出话了。 任我行盯着黄钟公冷哼了一声,转向鲍大楚、王诚、桑三娘三人森然道:“你们三人也要像他这般不识时务吗?” 三人闻言对望了几眼,却都是一动不动,他们害怕任我行,但更恐惧东方不败,哪敢轻易臣服,都是绞尽脑汁想办法脱身。 任我行看出了端倪,对向问天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一唱一和的想要收服这三名长老。 风萧萧却背着手一言不发,笑眯眯的站在一旁观望。 曲非烟见他又露出了这种笑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暗道师傅他肯定又在算计人了,不知道这次又是谁要倒霉了。 任我行逃出牢笼之后,四处奔走,恩威并施,短短不过两月,已收服了五六个分舵。不服的教众和东方不败的死忠已尽数被打死,但长老级别的却还无一人向他效忠,所以他这次是势在必得,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威逼又是许诺,最后还掏出了三尸脑神丹,硬逼着三人服下。 这三名长老在任我行当权之时就身处高位,都见识过他暴虐的处事方式,深知他顺昌逆亡的性格。此刻见任我行显然功力已复,他们等人万万不是对手。更何况风萧萧正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 有这两人在侧,他们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生起,当下全都乖乖服下了三尸脑神丹,从此性命就再任我行一念之间了。 任我行收服了三名长老,心情大畅,转向梅庄四友傲然睨视道:“你等四人又该如何?” 黑白子颤颤巍巍的上前接过三尸脑神丹服下,丹青生与秃笔翁两人跟着他向前走了两步,但都犹豫了一下,皆回头看向他们的大哥,黄钟公。 黄钟公长叹一声,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走到令狐冲面前,说道:“尊驾武功固高,智谋又富,设此巧计将这任我行救了出去,嘿嘿,在下服得紧。这本琴谱害得我四兄弟身败名裂,原物奉还。”说着举手一掷,将琴谱投入了令狐冲怀中。” 令狐冲一怔,看他显得佝偻的背影,不禁深感歉然,想开口解释,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风萧萧却忽然一个直冲,撞开了丹青生与秃笔翁,伸手掐住了黄钟公的脉门,一把匕首随之落地。 黄钟公满脸绝望的厉声喝问道:“阁下怎地如此恶毒?连死都不让吗?” 丹青生与秃笔翁被撞得踉跄了几下,刚刚站稳,见状大惊失色地同声叫道:“大哥!万万不可啊!” 风萧萧笑道:“你为什么要寻死?你们三人可以跟我上华山啊!” 黄钟公“啊”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风萧萧,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任我行。 任我行强忍着怒气,沉声问道:“风兄弟此言却是何意?”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我师叔风清扬正缺几个弹琴弄墨的仆人,把他们三人带到华山去,让他老人家乐呵乐呵,也算我的一片孝心……任教主不肯割爱吗?” 任我行闻言哭笑不得,终于知道为什么向问天说他口蜜腹黑了,暗自盘算了一会儿,终究不愿意放弃风萧萧这个强援,点头道:“既然是风老先生有此雅兴,本教主自然不会拒绝,他们三人就听凭风兄弟处置吧。”,说罢,拂袖转身,不愿再看那张笑眯眯的脸,生怕自己按捺不住脾气,一拳打了上去。 风萧萧知道不能将任我行逼得太狠了,还要靠他去对付嵩山派呢,于是拱拱手正色道:“多谢任教主成全我的一片孝心,他日如果教主有所差遣,我和令狐师侄绝对不会推辞,就算是面对东方那厮,我们也必定会全力以赴,以助教主一臂之力。” 任我行猛地回身,“哈哈”笑道:“东方狗贼,不足为虑!不久之后,我就会重返黑木崖,夺回教主之位,而且这是本教内部之事,毋需教外之人插手。但风兄弟竟然肯应允出手相助,实在是情真义厚,我绝不会薄待与你……嗯……他日我重新执掌日月神教之后,定会助你们华山派统一五岳剑派。那时我们齐心合力,一统江湖也是指日可待……” 任我行和风萧萧两人对望了一眼,各自心怀鬼胎的仰头大笑起来。 当天晚上,风萧萧就与任我行秘密商讨了一些合作的细节。令狐冲和任盈盈的终身大事,作为盟约的纽带,也被正式的定了下来。 风萧萧之后也潜入了梅庄地牢,想寻得“吸星**”,谁知那铁床之上却尽是刮痕,已完全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不知是早被被任我行刮去了,还是令狐冲逃出之前所做,只能有机会再问问了。不过令狐冲早已学了“紫霞功”,只要能坚持修炼下去,加上身负“独孤九剑”,将来肯定也是少有敌手了。再学吸星**有害无益,他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冒险修习这门邪功的。 风萧萧回房后默默叹了口气,他这么的苦心算计,一切都是为了华山派。他已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寄托在如何振兴华山派上,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以免回忆起,不知还能否相见的亲人和爱人。但他如此做,实在是对不起令狐冲与任盈盈两人,只能另想办法补偿他们了。 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曲非烟叫道:“师傅,是我,非非。” 风萧萧走到门前踌躇半晌,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曲非烟在门外低声道:“师傅,你难道不理非非了吗?”语音低柔,让人一听就大起怜爱之心。 风萧萧心中一乱,猛的一下拉开房门,哪知却看到曲非烟正在那里俏皮的轻笑,哪有一丝愁思百转的模样。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嵩山攻势 风萧萧尴尬的摸摸耳垂,讪笑道:“我正在睡觉呢,所以……”,下意识的回头一指,却发现床上的被子整整齐齐的叠靠在床头,这下他更尴尬了,差点羞得无地自容。 曲非烟得意的“嘻嘻”笑了两声,一把抱住风萧萧的手臂,将他拖到了桌旁,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对面,双手托腮,笑盈盈的看着他。 风萧萧看着面前伸手可触的娇容,一时间连静心诀都抛到了脑后,手足无措,张口结舌道:“啊……那……嘿!你找我什么事?” 曲非烟嘻笑着娇嗔道:“师傅……这段时间你为什么老躲着人家?你讨厌非非了么?” 风萧萧一下子就被逼到了死角,大乱之后大静,深吸一口气,默念静心诀,强压下了心中的旖念,道:“小非非,我是你师傅,而且我已经有所爱之人了……” 曲非烟俏眼中忽然浮起的水雾,风萧萧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静静的相对坐着,无言了良久,曲非烟突然露出笑容,道:“师傅……师娘现在哪里呀?怎么非非从未见过她?”,虽笑靥如花,但两颗晶莹的泪珠却直直滑过脸颊。 风萧萧心中忽的一软,黯然道:“她叫雪儿,喜欢穿白衣,是个很容易害羞,很乖巧的姑娘……阿珂身世很悲惨,是个很要强的姑娘。我……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们……她们真的很好……”,说到这里,想到了当日的船头上,辽阔无垠的大海,通红如丹的夕阳,还有两张交相辉映的俏脸,嘴角不由逸出一丝温馨的微笑。 曲非烟双眸忽的一亮,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两转,但却乖巧的并未出声,只是静静的陪师傅坐着,呆呆的看着他陷入回忆。 一夜静谧…… 次日清晨,风萧萧就辞别了任我行,带着令狐冲、曲非烟、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一行六人启程前往少林寺,去接任盈盈和蓝凤凰回华山。哪知行了不过半月,在福威镖局的一处分号打尖之时,突然接到了林震南飞鸽传来的求助信。 半月之前,江湖上忽然大肆传言,说魔教正准备大举进攻福威镖局,一是为了夺取“辟邪剑谱”,二是向华山派进行报复。 虽然只是传言,但林震南却不敢怠慢,立刻向华山派求援。可直到如今也并未发现魔教有大量人手聚集的迹象。反倒是有大批的武林人士涌进了福州城。 而且最近几日,更是有数十人分成数批,夤夜闯入镖局,东翻西找,明显是为了“辟邪剑谱”。但这些人却借口是在保护福威镖局,抗击魔教。态度嚣张至极。 林震南怕引起众怒,只好将他们又尽数放走。他担心情况久拖则生变,可华山派的援手却迟迟未到,让他不由心急如焚。直到前几日,得知风萧萧正途经江南,大喜之下,急忙飞鸽传信,希望他能赶来稳定局面。 风萧萧这才恍然,这该是那日桂花林之中,左冷禅所提到过,能重创华山派,收服恒山派的计划。他略为思索,便吩咐令狐冲带着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快马加鞭前去恒山援助,他则带着曲非烟赶赴福州城。 至于华山派,风萧萧却并不担心,有风清扬坐镇,又有岳不群那个老狐狸谋划,左冷禅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 离浙闽交界处不远,有一座不知名的大山,此山并不高,但地形复杂,而且少有植木。山路上不时会有巨石崩落,危险非常,物产又不丰富,所以人烟罕至。 往常入闽的旅人都宁可多行百余里,也不会由此而过,以免稍不留神便丢了性命。可此处却是由浙入闽最短的路线,偶尔也会有身负要事的行人冒险穿行于此。 这条少有人迹的山路上,如今却有数十人在急速前行。全都是灰布僧袍的尼姑,大都二三十岁的年纪,七人一排,一共七排。有一个年老的尼姑,腰系青带,跟在一旁,不时地四下张望,显得警惕非常。 虽然地上乱石甚多,但她们人人身手矫捷,上窜下躲,左右横移,阵型却不见有丝毫散乱,显然平时训练有素。 一行五十人,大袖飘飘,同步前行,远远望去,美观之极。 没过多久,一行人便行到一处缓坡,那老年尼姑舒了口气,回头望向那不时还有小块山石“簌簌”落下的险地,抹了抹额头上地汗水,喊道:“大家停下休息半刻,再行赶路!” 话音刚落,那群女尼纷纷软身坐下,显然皆都疲惫不堪。 那老尼姑走到人群中间高声道:“这次嵩山左盟主传来讯息,魔教大举入闽,名为夺取福州林家的‘辟邪剑谱’,实则是为了报复华山派……华山派的风师兄前些时日,大大的落了东方必败的面子。之后更是千里追杀,歼灭一百多犯下滔天大罪的魔教恶贼,击毙魔教十大长老之一的秦邦伟,为惨死在他们手下的百多名无辜百姓报了血仇。此举更是大涨了咱们五岳剑派的面子。但魔教中人睚眦必报,此次吃了如此大亏,怎肯善罢甘休。他们不敢直接面对咱们五岳剑派,却拿已归复华山派的福威镖局出气。所以咱们必须赶在头里,等魔教众人大举赶到之时,咱们便占了以逸待劳的便宜。可仍得事事小心。” 数十个女子齐声答应。清脆的声音在人烟罕至的山里不停的回响。 半刻之后,恒山派众弟子纷纷起身,齐齐排成大阵就要向前急行,谁知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 那老尼姑高声喝道:“全部后转,准备迎敌。” 众弟子皆拔剑转身,凝神看去,却见远处有一骑直直冲入了方才那片乱石山路。 那人行到山道中间,高声道:“前面可是恒山派的定静神尼?”,正说着,忽然急拉缰绳,前方道上乱石密布,已无法再驾马行进。 定静合十道:“神尼不敢当,贫尼正是定静。” 那人面露喜色,扯着马快步前行,高声道:“在下张大钟,是福威镖局金华分号的趟子手。奉了华山派风萧萧风大侠的命令,前来找寻定静神尼。方才听见声响,循音赶来,果然是众位恒山派高人。” 定静舒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不知风师兄寻我等有何要事?” 此时张大钟已行到近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风大侠传言道,已得确切消息,会有大批高手前来伏击诸位,请接到口信后即刻返回金华府,与我汇合,再定行止。” 定静沉吟片刻,有些拿不定主意,不知这是不是魔教的诡计。 张大钟见状忙道:“我们接到风大侠传信后,胡镖头便立刻派人四散找寻诸位行踪,我只是其中一路,只要寻得诸位便放出信鸽。按时间算,风大侠应该已到了金华府,请神尼稍等片刻,不久就该有风大侠的亲笔书信到。” 定静这才颌首道:“却是有劳了。” 张大钟扯开马上的一个小笼子,放出信鸽,笑道:“诸位高人不辞劳苦,不远千里前来援助我等。我们福威镖局至林总镖头以下,无不感激涕零,些许奔波又算甚?” 定静见此人对答有礼,心下满意,当下吩咐众弟子再作休息,等信鸽飞回。 不过一刻,信鸽便扑腾的落了下来,张大钟解下绑在信鸽腿上的信件递给定静。 定静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笑道:“暗记不错,确实是风师兄的传信……咱们这便走吧。” 众人回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天色便已见黑,定静一个飞身窜到了高处,仔细找寻了一番,大声道:“右方不远有处有个瀑布,咱们到那休息一下。” 众弟子都是面露欢容,有不少人更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原本整齐的阵型已见散乱。 定静知道这些弟子接连赶路,少有休息,太过于辛苦。毕竟大都是年轻的少女,能坚持到如今已是难得了。叹了口气,不忍心再开口训斥。 到得瀑布后,恒山众弟子纷纷席地而坐,掏出干粮吃了起来。有一个小尼姑取出一个水袋,跑去接了些水,递给定静道:“师伯,你喝水。”,声音清脆,模样更是俏丽,正是许久不见的仪琳小尼姑。 定静对她宠溺地笑了笑,接过水袋喝了一口,道:“你也快坐下休息一会儿。” 仪琳紧挨着她坐下,问道:“师伯,方才可是华山派的风师叔传信吗?” 定静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肃然道:“风师兄为了传这道口信,如此大费周章,想来定然不会有误……看来是真的有人不想让我们安然抵达福州。” 仪琳却没听出话里隐藏的含义,俏脸微红的问道:“不知道令狐……令狐师兄是不是也在?” 定静正皱眉思索着什么,并未看到仪琳的神情,闻言笑道:“这我就不知了……救你的这位令狐贤侄当真是了不起,当日与风师兄双剑破群魔,剑术精绝非常。泰山派的天河师兄,月前来恒山之时,就很是夸赞了一番,自承不是对手。没想到华山派的剑法精妙如斯,让人大为赞服” 仪琳听师伯夸令狐师兄,心忽然“咚咚”的急速跳了几下,一双大眼睛微微闪烁着些光芒,一副憧憬中带着些期盼的神情,愣愣的发起了呆。 休息了良久,众人刚起身准备继续回走,定静忽然一声暴喝:“不对……全都安静……不好,快……快结阵,准备迎敌!” 感谢书友“叶子波涛”打赏!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数挽颓局 四十九名恒山派弟子迅速结成大阵,平剑凝立。只余张大钟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远处隐隐传来声响,急促而整齐,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等能看到一大群人快速靠近时,已然声震山谷。 定静慌忙叫道:“快……快撤退,快……”,她只扫视了一眼,就已估出对面约一百人左右,全都黑衣蒙面,腰缠彩带,一副魔教中人打扮。最令人恐惧的是,如此多人前进,竟然动静如一。 恒山派也以剑阵闻名武林,定静当然知道这意味这什么。 虽是一进一退,但不过片刻,这群黑衣人便已离得相当近了。 定静当机立断,暴喝道:“背靠水潭结阵,此乃魔教妖人,降妖除魔,就在今日!大家不可手下留情!”,然后拉住正在强装镇定的张大钟低声道:“张少侠,快放出信鸽向风师兄求助。” 张大钟原本心下有些惶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趟子手,连镖都没走过几次,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但听得定逸叫他少侠,不由咧嘴一笑,掏出一张信纸,咬破手指,迅速的写了几个字,说道:“神尼,这是我们加急的标记,镖局中人全都识得,一看便知。此处里金华府并不远,只要半个时辰就能赶到。”,手中不停,麻利的将信缠到信鸽腿上,双手一抬,就放飞了出去。 定逸暗赞了一声,转头高声道:“大家凝神应敌,华山派的风师兄马上就会赶来。” 众弟子闻听此言,皆都精神大振,同声应是。 风萧萧单人独剑击溃百余名魔教中人,一月之内便已轰传天下。五岳剑派每个人都与有荣焉,但凡到哪都要挂在嘴边。这可是二十年来正道最大的一次胜利。恒山派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没有长辈在时,一些年轻的女弟子甚至还会开些让人害羞的玩笑。 那群黑衣人自然也看见了信鸽,听见了定静的言语,有一人立刻举起左手高声喊道:“乙总旗,长枪阵乙,快速灭杀。戊总旗,守住山道,无论何人,靠近此地,格杀勿论。” 恒山派的剑阵七人一组,其中三人防守,三人进攻,一人补救。最擅长以少搏多,缠绕困敌。分做七排七列,四面八方都能顾及到。虽然攻击不足,但是防守却该是有余。更何况如今两面靠水,一面山壁,黑衣剑阵只能从正面强攻,对恒山一方却是极为有利。 可双方甫一交手,恒山剑阵却差点立时崩溃。 两方阵法都是极为精妙,但恒山派弟子的武功却差对方好远,只一个照面就有三名弟子伤在剑下,幸好另外四人补救及时,才不至于丢了性命,但也无力再战。后面连忙跃出三人将她们替换下去,但已失了先机,被连绵不绝的凌厉攻势打得花容色变,又是数人负伤退下。 众弟子勉力强撑,才保持阵型完整,否则阵法一破,不能交互防守,以这群黑衣人的疯狂攻势,定是有死无伤。 定静心急如焚,如照此下去,别说半个时辰,估计一刻之后,恒山弟子就会死伤殆尽。跟随她出来的这批弟子全是后辈中的佼佼者,自己师姐妹三人对她们都寄予厚望。如要全军覆没,恒山派起码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更别提她们又都如此年轻,怎忍心让她们如花凋零,香消玉殒。 几声惨叫传来,头前几名女弟子终于抵挡不住长枪剑阵连绵的攻击,瞬间被刺中十数剑,死的惨不忍睹。 黑衣人趁机向前推进,恒山剑阵几近崩溃。 定静眼眶直欲崩裂,一个飞身直冲长枪剑阵。 两个黑衣人也同时跃起,半途而击,截住了定静,三人激斗在了一起。 其实恒山剑阵本也是一等一的阵法,原不至于如此之快便被击破。但恒山派女尼手上少有血腥,更不像这群黑衣人一般悍不畏死。于是一旦变成生死搏杀,便立刻不敌。 张大钟看得情况紧急,定静已被缠住,剑阵也即将溃散,猛一咬牙,飞身上马,右手抽出一把铁剑,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随着马的厮叫声中急冲而出,口中不住的大喝道:“闪开……闪开……都闪开!”,直直的冲向了长枪剑阵。 其实路程极短,马的速度根本就提不起来,恒山派女尼全都躲开了,那群黑衣人也是不闪不避,直直迎了上来。 张大钟将手中铁剑抡了几圈,向前掷了出去。 那群黑衣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其中一人挺剑一刺,铁剑就“呼呼”的被挑不见了。 张大钟苦着脸,嘟囔了几声,却仍是不甘心,又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捅向马屁股,然后一个翻身滚下马,在地上又翻了几圈,连滚带爬的往后跑去。 恒山派众弟子趁着对方混乱之际,重整了阵型,将张大钟迎了进来。 定静虽然在激斗之中,但仍然不时回望,见状喜道:“张少侠,做得好!” 那名黑衣首领却是双目喷火,一个急冲,就到了马的身前,猛力拔剑横斩,生生砍断了那马的头颅,然后挥掌一拍,马身打着横,滚了出去,伸手一指张大钟,怒喝道:“快上,给我宰了这个混蛋。” 张大钟双腿止不住的打着颤,口中却也嚷道:“大家快上,去宰了那个混蛋。”,别说,还真有几个清脆的女声笑嘻嘻的答应了。 这么一打岔,恒山派众弟子也终于平复了因初见血腥而慌乱的心情,阵法使得越发严密,虽仍不时有人伤亡,但好歹却是维持住了阵型。 定静接连使了数种绝招,却依然被死死拖住。 两名黑衣人竟然都是一流的高手,虽然每人都比定静要差上少许,但两人合力却是将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幸好恒山派剑法本已防守见长,定静内功、剑法都火候十足,这才不至于落败,但想反击却困难无比。 眼见局势已向自己一方倾斜,全歼对方只是时间问题,但那名黑衣首领却依然神情凝重,不时向后张望,又抬头看看天色,却看见一只白鸽直飞而来,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乙总旗,长枪突击!” 话音刚落,与定静缠斗的两名黑衣高手一齐大叫道:“钟师兄,不要……” 而那群黑衣人却突然如疯如颠,口中齐声大喊:“杀!杀!杀!”,声震山谷,毫不理会剑刃加身,齐步前冲,同时平剑直捅。 只一瞬,惨叫峰起,黑衣人立时有十数人被杀,但同时也捅死了近十名恒山派女弟子。他们丝毫不理会自身的伤亡,仍是快速冲入了恒山剑阵之中,势不可挡。 定静一声悲鸣,狂叫道:“恒山弟子,寂灭剑阵。”,左手猛地扯断挂在脖子上的佛珠,向身前扬撒,“嗤嗤”地射向两名黑衣高手。 两人赶忙挥剑急舞,“当当”地挡开佛珠,连退数步。 定静飞身冲到了长枪剑阵之前,悲愤之下,剑光纵横,不过数招就杀了三人,但她悲愤交集,却是忘了闪躲,被悍不畏死的黑衣人接连捅中数剑,血染僧袍。 恒山派众弟子齐声惊叫,定静却已摇摇欲坠,再也无力抵挡疯狂涌上的黑衣剑阵,暗自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张大钟却忽然一个大步扯住定静,将她用力向后一拖,然后双手探入怀中,掏出数个巴掌大的油布包,奋力向前丢去。 这些油布包一经刺破,登时白雾弥漫,前面几排黑衣人顿时丢下长剑,捂住眼睛惨叫不止,更有几人倒在地上不住得打滚。后面的黑衣人也立时站住,不敢再往前半步。 那名黑衣首领怒喝道:“妄你们恒山派向来以名门正派自居,竟然用撒石灰这种龌蹉手段,真是……”,他气的声音都变色了,嘶哑尖锐,难听之极。 张大钟插着腰戏虐道:“这可是本少……本少爷做的,一人做事一人当,管恒山派什么事?再说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呸……”,他原本想自称少侠,但脸皮终究没有城墙厚,有些郝然的改口自称少爷。 “你……”,黑衣首领伸手指着张大钟,连喘了几口粗气,转身怒喝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想办法弄散石灰。” 其实石灰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众黑衣人装模做样的连连劈空挥掌,没一会儿便消散殆尽。 恒山派众弟子也都面色悲愤的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型。三人一簇,几十人错落有致的排成了一朵大花,将定静、张大钟以及七个受伤的师姐妹护到了当中。 定静摊坐在地上,服下了一枚丹药,勉强说道:“现在……由仪和……指……指挥。” 仪和是个老成稳重的中年尼姑,闻言大声道:“寂灭剑阵,花开涅槃。”,话音刚落,整个剑阵就以定静等人为中心,快速旋转了起来。 此阵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取自涅槃重生之意。三人一组,三人齐攻,各自出过一剑后,就迅速转到一边,由下组人接替,一粘即走,威力强大,也是恒山派剑阵中唯一的进攻阵法。 但由于无人防守,只能依靠快速的移动而闪躲攻击,所以根本无法停住。一旦用出此阵,便只能有一方被彻底击溃才能结束了,就算胜利,也必定损失惨重。若非是到了最后关头,定静绝不会下令摆出此阵的。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章 势如破竹 此时恒山弟子只余二十四人,组成了寂灭剑阵,加上七名重伤之人,可谓损失惨重,折损过半。 黑衣人一方也死伤十余人,大半都是死于长枪突击之中,或是被石灰伤了眼睛。但剩下三十多人都是二流高手,实力犹在。更别提还有五十人正守在山道,毫无损失。 黑衣人重整了阵型,向寂灭剑阵渐渐逼近,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定静盘坐合十、低头闭目、口念佛经,从细不可闻直到轰然如钟鸣。 恰巧有一丝夕阳的余晖,直撒到她的身上,更显得庄严、肃穆、慈悲。身侧是挣扎着一齐盘坐念经的七名重伤弟子。 延绵的佛言,拂去了恒山派弟子脸上的惊慌失措,刷去了她们心中的惶恐不安。 就连张大钟都直直的肃立在旁,不再有丝毫的恐惧。静静地等候着,等候着两方剑阵最后的碰撞。 荒山马蹄疾,乱石血光起。 远处马蹄声骤起,只见得两骑极速冲来,一人身着蓝色道袍,面色肃冷,一双小眼熠熠生光,让人不敢直视。一人身形婀娜,疾风扑面,吹动着如丝秀发,更见清丽。 黑衣首领转头望去,忍不住低声呼道:“风萧萧?”,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愤恨和不甘。 风萧萧冷冷地看了过去,冷哼了一声,死死盯着他,口中说道:“小非非,跟紧了……” 曲非烟轻轻地“嗯”了一声,神情清冷,却是不见往日那娇俏顽皮的模样。 “呛呛”两声,双剑出鞘,二人齐齐飞身,从马上平剑射入黑衣剑阵。 风萧萧甫一落地,就晃出了三道银色剑影,向前狂飙。 头前三名黑衣人喷出三道血线,被捅得齐向后仰,然后余势不消,向后飞撞。 三道剑影之后又三道,风萧萧快速的突进,带起了一片腥风血雨,如破竹一般,劈开了整个长枪剑阵,无人能挡。 那名钟姓黑衣首领如丧考妣,他近日耳中满是此人的传闻,原本还是将信将疑,今日一见,方知传闻绝没有半点夸大。不由绝望的嘶叫道:“风萧萧!”,尖锐的声音直冲云霄,难听至极,让人闻之眩目。 一名黑衣高手急声嚷道:“师兄,怎么办?” 钟姓首领闻言稳住了心神,举起左手,恨恨的喝叫道:“乙总旗,转东突击。戊总旗,缠住风萧萧,半刻之后,再行撤退。” 风萧萧见剩下的几十个黑衣人齐齐向自己和曲非烟扑了过来,晒然一笑。真当自己的静心诀是白练的啊? 他虽然近一年以来,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奔波,但每日仍是练功不缀。静心诀更是无时无刻不在运行,早已能随意地晃出三道剑影了。 如果再用上“咏春半步崩”全力出手,那剑影的威力、速度更是大增。而且如果不惧受内伤,五道剑影都使得出来,“独孤九剑”更能保证每剑必中。 要是那几名黑衣高手一齐上来围攻,将他牵制住,然后配合黑衣剑阵,他还会陷入苦战。但只剩这群区区三流高手,不论是移动速度,还是出剑速度,都差他甚远,只要内力、体力没有消耗殆尽,来多少人他都不惧。 风萧萧傲然转头扫视,冷哼一声,突地向前一跃。 蓝色的身影不住地闪动,银色的剑影纵横睥睨,原本锋锐的长枪剑阵如雪消融,只余下条条血练四方激射。 风萧萧横剑一甩,乱石地上立刻划出一道血线。转头四望,周身只余曲非烟俏然挺立。 寂灭剑阵不知何时已悄然停住,恒山派众弟子全都瞠目结舌的傻站在一旁。直到两人行将过来,才推推攘攘的让开了一条小路。 风萧萧快步上前行礼道:“定静师姐,你……你还好吧!” 定静勉强微笑道:“多亏风师兄快马相救,否则我等必定全军覆没……”,缓缓转头看去,却见满目疮痍,原先熟悉的音容相貌已经消失近半,不由悲从心起,低头合十,口宣佛号,久久不能平复。 恒山派众弟子也纷纷抽噎起来,抹泪不止。 定静长叹一声,大声道:“众生皆苦,人身不过一具臭皮囊,有甚好留恋的……南无阿弥陀佛!” 众弟子齐声道:“南无阿弥陀佛!” 众人搭起火架,围坐诵经,送死难的师姐妹往生极乐之后,又做了几副担架,抬着重伤的几人,缓缓向金华府行去。 定静受伤虽重,但并未伤及心脉,她内力深厚,又服了本门的疗伤圣药,除了近几月不能动武之外,已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面色有些苍白,但仍坚持步行,将马匹让给两个受伤颇重的弟子。 这两名弟子皆是妙龄少女,如今却一人缺手,一人缺脚,让众人不禁的惋惜,一路之上愤恨不止,誓要向魔教复此大仇。 定静闻听此些言语却是不住地摇头叹息,风萧萧见状低声道:“定静师姐,这些人并不是魔教中人。” 定静又叹了口气道:“他们是嵩山派的,那为首之人姓钟,所持之剑,刃有九曲,该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九曲剑’钟师……钟镇。唉,左盟主也太……唉!” 风萧萧安慰道:“这次他们伤亡惨重,想必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应该可以安稳一些时日了。” 定静摇头道:“左盟主雄才大略,又素来智计过人,这次吃了大亏,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风萧萧不由得点点头,知道自己这次有些失算了。 他早就知道左冷禅会兵分两路进攻恒山派。可记忆之中,他们的实力并不强大,所以才不急不缓的直到事前才通知定静,想让恒山派欠下他天大的人情。 可接到张大钟的血书传信之后,才知道自己小瞧了左冷禅,连忙飞马急奔,这才堪堪赶到。 左冷禅果然是位了不起的枭雄,早已将风萧萧这个变数考虑了进去。之所以派了百余人前来,就是想以雷霆之势彻底歼灭定静和她所带来的恒山派弟子,然后再转头来对付他。 要知道三流高手加二流高手组成的剑阵,所叠加在一起的实力,绝对是乘法,而不是加法,再加上三名一流高手,风萧萧要是被他们围住,能不能跑掉都很难说了。 这次与其说是败给了风萧萧,还不如说是败给了天意。要是他晚些赶到,或是定静这一路早些覆没。那定然会历经苦战,结果实难预料。 风萧萧感叹道:“左冷禅不但明面上宣传魔教大举入闽这个幌子,想要将贵派分而击之。更是派出如此实力,妄图一战而定。此人行事胆大包天,却又谨慎异常,确实不凡。” 定静却听得脸色大变,急声问道:“风师兄说的分而击之,是指?” 风萧萧叹道:“左冷禅还派了另一路人去进攻恒山。不过师姐请放心,虽然我低估了嵩山派的实力,但我派去援手的几人都是高手。令狐冲剑法不凡,更有两名一流高手同行。想来与贵派合力,就算无法击退来犯之敌,但固守待援却应该毫无问题。” 定静合十道:“有劳风师兄费心了,只是这些重伤的弟子行动不便,还望福威镖局能照顾一二。” 张大钟接口道:“神尼太客气了,这几位皆是为我福威镖局而重伤,镖局上下定会待若上宾,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定静微笑道:“这次多亏有张少侠数次挽救,否则我们早就全军覆没,贫尼感激不尽。” 张大钟连连摆手道:“神尼不怪我败坏恒山派的名声就好,我武功低微,实在是当不得神尼夸奖。” 这时,仪琳小尼姑正一脸沮丧的神色,磨磨蹭蹭的也到了队尾。 风萧萧心知她未看见令狐冲,肯定十分失望,不由开口笑道:“仪琳师侄,好久不见了。” 仪琳正不知如何开口呢,见风萧萧搭话不由喜道:“风师叔,你……你好。”,一开口又不知该如何说了,俏脸涨得通红。 风萧萧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娇俏的小尼姑早已是对令狐冲情根深种了,可礼教束缚又何尝是能够轻易挣脱的?想到这里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曲非烟正落寞的跟在后面,一双大眼睛毫无往日的神采,斜盯着路边的乱石,手中不自主的搅着剑穗。 风萧萧不敢再看,连忙回头。 仪琳正期期艾艾的望着风萧萧,小嘴微微开合,却没有发出声音,她想多问些令狐冲的情况,但却踌躇的不知如何开口。 风萧萧心里忽的闪过一丝黯然,不知道是为了谁,是仪琳?曲非烟?或是自己?还是…… 他不敢再想下去,生怕触碰到心底的那一丝柔弱。定了定心神,勉强笑道:“你是想问令狐冲吧,他很好,现今正在恒山做客呢,你回去就能见到他了。” 仪琳神情立刻变得雀跃,微红的脸颊,羞涩的微笑,娇俏的模样很是动人。 定静似有所悟,皱眉紧紧的看了仪琳一会儿,暗宣了一声佛号,却终究没有开口。 众人有些沉闷的走了一会儿,风萧萧为了不再去想那些缠绵的情丝,便转动心思盘算起最近的情况。忽然心头一动,问道:“定静师姐,你不是接到了我的传信吗?为何还是被伏击了?”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 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想到了华山派的内奸,劳德诺。难道恒山派里也有嵩山派的坐探?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三派汇合 定静缓缓扫视众弟子,却是无法将任何人和叛徒、内奸联想到一起,心口不由得隐隐作痛。 张大钟忽然说道:“是声音……应该是声音,错不了。” 风萧萧和定静两人疑惑的看向他。 张大钟连忙解释道:“当时我在山里四处找寻诸位踪迹,久寻无果,正在烦闷之际,忽听得远方有众女子声响隐隐传来。我赶忙骑马寻声追去,果然发现是恒山派的诸位高人……那群黑衣人是不是也是如此?” 定静抚掌笑道:“定是如此了,他们听见声响,便派人前来查探,发现我们正在回走,所以才急忙追击而来,定是如此了。”,又一阵后怕的说道:“要不是风师兄飞鸽报信,张少侠传递及时……如让他们深夜来袭,我们又无丝毫准备……那……那……”,说到这里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阿弥陀佛,那真是不堪设想了……”,又是合十向两人连连行礼。 风萧萧微笑着刚想开口,却隐隐听见远处传来厮杀声,但他神色不动,依旧与定静客气了一番,待行得近了,才故作脸色大变的急声道:“师姐,我听见前方有大群人在呼喝,好似正在激战。” 定静如今十分信任风萧萧,闻言立即大喝道:“恒山剑阵,戒备前行。” 果不其然,前行不远,喊杀声便尘嚣而上,钟镇尖锐的声音尤其明显,正慌张的大喊道:“快,快冲出去。” 转过一座山壁,就看见有近百人正在激斗。 三十几名黑衣人被六十多人围在当中,拼命地左冲右突,他们已发现有人接近,所以急切的想要冲出包围。 而围攻他们之人竟然身着华山派和衡山派的服饰。 风萧萧有些诧异,不知两派弟子为何在此。而且竟然还能拦住这群黑衣人。要知道这些人皆是二流高手,又组成了长枪剑阵,绝不是靠人多就能挡住的。连忙定睛看去。 成不忧和衡山派莫大掌门正剑光纵横的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每当黑衣剑阵将要破围而出时,这两人就会冲到阵前挡住长枪剑阵的锋锐,身旁几名弟子则从旁抢攻。 长枪剑阵正面攻击确实威力无比,九个二流高手轮流刺击,足以将一个一流高手打得生死两难。但却只有一人防御,根本无法尽数拦住向侧面袭来的攻击。 剑阵每一次的冲击,都会有数人受伤,但是他们剽悍之极,对身旁攻来的两派弟子看都不看一眼,仍是一轮一轮的向前出剑。 钟镇和另两名黑衣高手分别围着一个剑阵转圈防御,不时挡住两派弟子的攻击,这才让长枪剑阵不至于伤亡殆尽。 而且每次他们三人想要抽身缠住成不忧和莫大之际,两派弟子皆蜂拥而上,拼命的从后方围向长枪剑阵,三人只好无奈的返身抵挡。 定静看得暗自称奇,她可是刚见识过这些黑衣人厉害的,却没想到竟能如此破阵。又想到自己所带的弟子损失惨重,心中怨恨大起,高声道:“莫大掌门,恒山定静来了……仪和你来指挥,决不要放过这群恶人。” 仪和应了一声,带着恒山剑阵从后面压了上去。 守在后方的衡山派弟子欢喜的让开了一条路,让恒山派众人也加入了围攻。 钟镇尖着嗓子不时的大声呼喝,但随着恒山派的加入,受伤的黑衣人逐渐增多,长枪剑阵的攻势也逐渐疲软,再不复初始的锋芒。 风萧萧却没有参与围攻,而是在旁凝神观察了片刻。发现如今看似占尽上风,其实却不然。要知道长枪剑阵有三个,但可以阻拦他们的一流高手却只有成不忧和莫大两人。 他们等于送上前去当剑阵的靶子,更何况总有一人要不时的面对两个剑阵的攻势。莫大虽是游刃有余,但成不忧却不时的险象环生。 一旦成不忧抵挡不住,没了牵制的长枪剑阵绝对是势不可挡,再也无法阻拦住他们了。 风萧萧既然看出了关键,当然不会再袖手旁观,一个闪身冲到了成不忧身旁,剑影咋起,血光四溅。 成不忧压力顿减,不由笑道:“风师弟好久不见,剑法更见精进啊!” 风萧萧笑了一下刚想开口,却听见钟镇尖着嗓子绝望的喊道:“弟兄们,是我对不起你们,先走一步,黄泉路见。”,说着,便一个飞身,向前直扑,又喊道:“长枪突击,有死无生。” 另两名黑衣高手也随着钟镇一起扑向风萧萧,同声嘶喊道:“有死无生,黄泉路见。” 风萧萧心中凛然,虽是敌人,但是仍是止不住的升起崇敬之心。左冷禅何其幸也,竟有如此多人愿为他不惜性命,赴汤蹈火。 心中佩服,手中却不停,一时间呼啸声大作,银色的剑影向钟镇三人席卷而去。 三人的冲势戛然而止,拼命的联手挡得数招,却再也无力反攻。但他们都已抱着必死之心,当下不再理会攻来的剑影,三剑齐出,死也要捅风萧萧一剑。 风萧萧一声叹息,使出了“咏春半步崩”,速度、威力猛增,剑影由虚化实,竟像真有三柄剑同时捅出。 钟镇三人仰天倒摔,滋出了三道血线。风萧萧却不闪不躲,任凭热血及身。 场中片刻的宁静,众黑衣人忽然齐声暴喝:“杀!杀!杀!”,如疯如癫地齐冲向风萧萧。 成不忧与莫大两人大惊失色,连忙跃到风萧萧身旁,三人如磐石一般挡住了一波又一波汹涌的大浪,岿然不动。 海浪撞击到岩石上,碎成了无数的浪花,发出如轰雷般的怒吼,前仆后继,好似永无止境。 直到风平浪静,磐石依然矗立。 风萧萧狼狈的跌坐到了地上。 成不忧和莫大也皆如他一般,再无一丝高手的气度,只求喘息片刻,倒卧在地上,毫无形象。 呆得片刻,风萧萧起身望去,眼前这群黑衣人全都头后脚前,仰天躺倒,竟无一人想要逃跑,排列整齐的让人不寒而栗。 身后传来幽怨愁苦的胡琴声,似在诉说他们的不甘,又或是在为他们送行。 这时,一声佛号响起,定静带着众弟子走上前来,合十说道:“多谢莫大掌门率门人歼灭这群恶人,为我派死难的弟子报了大仇,恒山派上下定会铭记于心……” 莫大停住胡琴,还礼道:“五岳剑派本就亲如一家,当日金盆洗手之会上,定逸师太不也是出手护住了我那刘师弟的家眷么?不至于让他满门尽灭,断子绝孙。只可惜左冷禅野心勃勃,四处蝇营狗苟,真是玷污了五岳剑派的名头。” 风萧萧道:“莫大掌门说得不错,我们五岳同盟,本就是为了守望互助,同心合力抵抗魔教。谁又能想到嵩山派手段之狠毒,丝毫不下于他们。” 又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说道:“嵩山派有如此实力,不思为正道出一把力,让魔教不至于四处为恶。反而用来残害原本亲密无间的同道中人,真是有负于嵩山派诸多前辈,百年来辛苦创下的侠义基业。” 两人听得不住的点头,又是不住的叹息,定静问道:“不知这位是华山派的哪位师兄?定静有礼了。” 风萧萧笑道:“这是我三师兄,成不忧成师兄。” 定静又是好一番感谢。 成不忧抱拳道:“定静师太不必如此,贵派本就是为了援助我派而来,却损失惨重,我等心下惶然,不敢当此大礼。” 风萧萧却些疑惑的问道:“成师兄为何现在赶到此处,又和莫大掌门一起?” “掌门师兄接到了福威镖局林总镖头的求援信,不敢怠慢,便派我带着二十多名弟子前来援手。但岳师兄他有感于实力单薄,就向莫大掌门和定闲师太求助。想三派合力,定然不会有甚差池。” 定静摇头说道:“我们只接到左盟主的命令,并没有见到贵派求援之人。” “原来如此……我和莫大掌门汇合后,又等了几日,并未见到贵派中人前来,就觉得事有蹊跷,急忙赶到了金华府。从福威镖局得知贵派遇上了伏击,风师弟已先行一步前来救援,这才急忙赶来。在这里遇上了这群黑衣人,便拦住了他们。” “左盟主真是一手好算计,成心想要覆灭我们恒山派。”,定静愤恨之极,又想起了方才死去的众多弟子,不由得咬牙切齿,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只怕不光是恒山派,我们华山派也在他算计之中。他有意只通知了贵派,也猜出我们华山派肯定也会派人前去福州。这是想将我们分而击之。我们两派任谁单独遇上了这群黑衣人,至少都会损失惨重,全军覆没也未为可知啊。只是他定是没料到莫大掌门会带弟子前来援手,否则……”,风萧萧现在真是挺佩服岳不群的,这个老狐狸果然不凡,心机深得很,如此一来,三派有共同对敌之谊,想不联合都难了。 成不忧抚了抚胸口,有些后怕的说道:“如果方才只有我带着二十多名弟子遇到了他们,想必就算想跑,都是跑不掉了。幸好莫大掌门也在。” 定静合十道:“也幸好风师兄方才已经消灭了他们五十人,否则一百人齐聚,只怕我们三派合力也留不住他们,定会又是一场苦战。”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浪子的心 莫大讶然道:“未曾想到风师兄武功竟然如此惊人,莫大方才却是献丑了。” “风师弟武功超群,却是让我这个做师兄的汗颜无比啊。”,成不忧也是吓了一大跳,要知道他自己面对十人剑阵,都只能勉强保持不败呢。 “当不起,当不起,两位缪赞了。”,风萧萧摆手笑道,“那五十人都只是三流高手而已,是远远比不上方才这些黑衣人的。” 莫大恍然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就算如此,风师兄武功也胜过我等许多,算的上当世的顶尖高手了,佩服!佩服!” 定静笑道:“风师兄毋再谦虚了,你如此年轻,武功就以至绝顶。假以时日,定能胜过东方必败那厮。如此道长魔消,世间也能少一些为恶之人。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也能够安心理佛,一心颂经,从此不堕红尘了。” 风萧萧知道定静是觉得他下手实在太狠,兼之武功又高,怕他渐渐迷失了本性,隐隐有劝诫之意。 他心下有些感激,于是拱手道:“师姐慈悲!……就算我武功再高,也不过是碌碌尘世一粒灰,但求问心无愧,不求显名是非,一切所为不过是求以自保罢了。如真有世间承平的那一日,每天清风明月,暖日溪流,便足以逍遥一生了。” 世间真有承平的那一日吗?风萧萧根本无所谓,现在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罢了。 他只是个无家的浪子、无根的浮萍,茫然的在尘世间游走,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再次飞升它处,断掉了心中的牵挂。这些让他黯然神伤的牵挂,他的亲情、友情,以及……爱情。 而华山派是他三世的牵扯。他的根紧紧的扎在这里,一旦有人触之逆鳞,那就要面对他的疯狂报复。他并不在乎自己是否高尚或者邪恶,现在一切的所作所为,其实只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浪子,拼命想要护住心中的那一丝丝地温暖罢了。这些可以让他忆起前尘往事的温暖,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希望有一日……能回到过去…… 定静哪里会想到风萧萧的浪子心态,见他言语陈恳,意境自然,暗赞他果然是个道德君子,不由得有些自嘲。 眼见风萧萧身着道袍,就早该想到他起码也是有向道之心,分明是一个道德高尚的有德之人,哪里会起那些个腌臜的阴暗心思。 她宣了一声佛号笑道:“岳掌门就是有名的谦谦君子,风师兄也有如此道行修养,华山派果然门风高尚,贫尼自叹弗如。” 风萧萧淡然一笑,说道:“如今左冷禅还派了一路人攻打恒山,我们现在赶紧前去救援要紧。” “那福威镖局这边又该如何?”,莫大出言提醒道。 风萧萧略做思索,如果攻打恒山的黑衣人实力不差于方才这些,那么他们的实力便颇有不如。但福威镖局却不能不救,他皱着眉头,有些踌躇的说道:“不如就由成师兄带着华山弟子前去稳定局面,莫大掌门和我陪着定静师姐前往恒山。” “如果这样,成师兄一路实力有些单薄。不如我分些弟子同去。”,莫大摇头说道,他认为区区二十余人过去,显然压制不住蜂拥而来的武林人士。 定静感激华山派数次挽救,虽然现今弟子折损过半,但仍然颌首道:“我也分些弟子跟随,这样可以表明我们三派共同进退之意,那些宵小之徒想必不会再打福威镖局的主意。” 风萧萧来来回回走了几步,暗思,令狐冲、黄钟公、秃笔翁、莫大,前去赴援的一流高手已有四人,加上恒山三定和自己,实力已经极为强大。虽然不一定能够全歼来犯之敌,但解恒山之危应该问题不大。 于是微笑着说道:“如此真是太好了,这些黑衣人已尽数覆没,嵩山派在福州再无强大的实力。成师兄此行也是以威慑为主,武力为辅。如有我们三派之人同往,福州之内绝不会有人再敢挑衅。” 莫大、成不忧、定静三人齐齐点头,三派联手,整个武林之中也只有寥寥数派能够匹敌。没有嵩山派在背后的支持,决不会有人再敢找不自在。 当下莫大便点了十名衡山派弟子跟着成不忧。定静也吩咐七名弟子同往。 两路人就此分手,成不忧带着四十多人赶赴福州。其余人等前往金华府,将重伤的七名恒山派弟子寄养在福威镖局金华分号。 之后,一行近六十人,马不停蹄的奔赴恒山。众人忧心恒山的情况,日夜兼程,风餐露宿,每日只睡二个时辰,终于在一月之内赶到了恒山。 一路疾行上山,到得白云庵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少房舍都有焚烧过得痕迹。 定静大急,忙吩咐弟子四下查探。 不一会儿,仪和前来禀报:“师叔,后山小路上有激斗的痕迹,还散落着一些兵器。”说着,递上了一柄长剑。 定静接过一看,重重地哼了一声,恨声说道:“这就是那群黑衣贼子使得长剑,师姐她们必定是撤往后山了,咱们快去……不知道如今情形如何?要是……要是……” “师姐不必心忧,庵内除了被火烧过之外,并无战斗的痕迹。定闲师姐她们肯定是自己撤向后山的。”,风萧萧跟在后面安慰道:“而且如今还有散落的兵器,想必战斗还未结束,否则嵩山派的人定会仔细打扫一番,以免泄露此事是他们所为。” 定静舒了口气道:“风师兄所言极是,却是贫尼心焦了。” 这时,又有几名恒山派弟子喊道:“这里……这里也有……” 定静赶去一看,见十数把长剑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地上留有不少发黑的血斑,显然这里曾经有过激战。 风萧萧见状忙道:“此处并未见到贵派长剑,想必血痕该是那群黑衣人的。” 定静见他一心让自己宽心,心中感念不已,但仍是止不住的忧心忡忡,点了点头,却没说话,而是继续向前掠去。 又行得数里,忽然远处隐隐传来琴声,定静向那边伸手一指,喝道:“恒山剑阵……快!快赶过去。” 众人行了一刻左右,琴音竟还是隐隐传来,莫大紧了紧手中的胡琴,点头赞道:“这使琴之人不但精通音律,内力更是深厚,能凝而不散,持续如此之久。看来该是一种专门以音伤人的武功,嵩山派有这等人物么?” 风萧萧暗赞一声,这个莫大平时不声不响,连话都不说几句,眼光见识却大为不凡。 可不是么,黄钟公的内力深厚,使得也正是一门叫“七弦无形剑”的音攻武功,威力不小,就连任我行都是赞叹不已的。 “这是一位久不出山的前辈,我拜托他先一步前来救援,如今看来嵩山派还并未得手。” 定静紧绷的心微微一松,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音攻武功最善长以一对多,对于防守却是大有帮助。想来师姐她们应该是无恙了。” 风萧萧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她为何如此肯定。 定静微微一笑,道:“等下你就知道为何了。” 随着众人快速前行,琴声也逐渐变大,铮铮作响,铿锵有力。粗听十分悦儿,但仔细听来却让人胸闷不已,直欲呕吐。而且这还只是余波而已,如果直接面对如此攻击,只要内力不如弹琴之人,就无法靠近半分,确实是一门厉害地绝学。 琴音忽地戛然而止,喊杀声骤起,定静大惊失色,不停的催促弟子快行。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非非之心 穿过一片密林,前方是一大片空地,有七八十人作魔教中人打扮,十人一队,成弧形守在空地之上,正有一个长枪剑阵嘶喊着向前冲去。 他们前进的方向,是一道横向延绵,不知有多长的峭壁。全是岩石构成,少有植被,而且直直向上,冲入云雾之中,像是一堵天然的城墙一般。正中的位置有一条小道,向里延伸,深处隐隐可见有人影晃动。 风萧萧思绪电转,这群黑衣人应该也是两总旗,共一百人,如今只剩下了八十多人,也该有三个一流高手带队。如果他们全是二流高手,那就绝不是自己这一方所能拿下的。就算只有一半是,实力也要高过己方。要是在平地交战,就算胜,也定是惨胜。 定静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忙吩咐众弟子停止前进,不准出林。她则皱着眉头不住的打量着,好一会儿,才扭头说道:“如不交手,贫尼实在看不出他们的武功深浅。” 正在这时,琴声突然“锵锵”的连续响了几声,冲向谷中的黑衣人全都狼狈的退了出来。 风萧萧暗道:“难怪定静如此笃定,原来是知道有这一处易守难攻之地,有一个音攻高手在此,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抬手一指,笑道:“这些不过是三流的水准,看来他们不会全是二流高手了。” 定静点头说道:“可是如此辨别也实在太慢了,不知道师姐她们还能撑多久?” 莫大手拎胡琴转头看了看,却仍是沉默不语。 风萧萧虽转过几个念头,但或者会导致损失过大,或者太过恶毒,不是正道的手段,现在如何能说?也是呆立不语。 曲非烟却突然上前说道:“这有何难?人总要喝水的,我们只要寻得附近的水源,趁他们前来打水时,下些毒药……” 风萧萧心下一凉,暗自苦笑,这个姑奶奶,你怎么能当着两个正道长辈的面,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种伎俩?难道当你师傅我,会想不到么? 定静和莫大的脸色都沉了下去,周围听到的两派弟子也是一阵哗然。 风萧萧赶忙低声怒喝道:“住嘴!我们身为正道中人,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能用如此腌臜的伎俩?” 定静眉头轻舒,道了声:“不错。” 莫大却是定定的看向曲非烟,若有所思。 风萧萧偷偷扫视了他二人一眼,神色变得黯然地说道:“我自从收你为徒之后,一直都是带着你四处奔波,少有时间能好好教导与你……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孤苦伶仃,父母早亡,我不但是你的师傅,也如你父亲一般。没把你教好,这是我的责任……” “阿弥陀佛!”,定静双手合十道:“原来这个小姑娘也是个可怜之人。” 风萧萧点了点头,然后神色转为厉然:“我以后绝不会再放纵于你……你恣意妄言,触犯门规,定要重罚……回华山后,即刻重打二十大板,思过崖面壁一年。定要让你牢牢谨记正邪之分。我也会自领三十大板,以惩我教不严之过。” 曲非烟神色泫然,默默自语道:“是啊,如父亲一般,如父亲一般……原来如此……” 风萧萧见她默然泪下,虽然心中不忍,但却无可奈何。 多年以来,正邪誓不两立的说法深入人心,刘正风不就因此身死吗,正道之中绝没有人敢出言为他抱不平,连莫大都不敢。 而在江湖之中,凡是使用毒药、毒物或是喂毒的暗器,都会被正道中人极为鄙视,视之为邪魔外道之流,杀之不赦。 华山派教出这么一个弟子,如果处理不当,定会成为嵩山派攻讦的借口。 风萧萧总算是有些明白原本“笑傲江湖”中,岳不群为何非要将令狐冲赶出师门了。“勾结邪魔外道”、“袒护魔教妖女”,哪一个理由,都足以让嵩山派正大光明的打上华山了。 那时地岳不群定然比现在的风萧萧更为不舍、心痛、无奈、怒其不争、自叹势弱,兼而有之,五味杂陈。但面上却仍要摆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个中滋味,实在难以形容。 “风师兄还请息怒,这二十大板有些过重了吧。阿弥陀佛!看她如今也该知道错了,就罚她去面壁思过也就是了,不必再打板子了吧。”,定静毕竟是出家人,听到曲非烟身世凄惨,现在又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就是一软,出言为她求情。 莫大这时已经认出了曲非烟,想到惨死的师弟,不禁有些黯然,也开口劝道:“一个小姑娘而已,教导就行了,惩罚却大可不必。” 风萧萧故意将惩罚说的如此重,就是知道这两人定会劝解,曲非烟反而不会受到重罚。他故作愤怒难消,重重喘了几口气,坚持不能轻饶曲非烟。 两人又再劝了几次,他才说道:“虽然两位都帮她求情,但惩罚却是必须的,否则如何服众……板子可免,面壁难逃,一回华山,你即刻上思过崖思过,一年之内都不能下崖……至于我自己的三十大板,却绝不可免,我既为人师,当然要以身作则,做出表率。” 风萧萧用心良苦,一来,维护了华山派和自己的名声。二来,曲非烟从不肯用心练功,空负绝学、浪费资质。一年以来,武功竟无丝毫长进。希望这次面壁,能让她静心练功,可以早日独当一面。 定静合十道:“风师兄道德高尚,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贫尼佩服!” “曲师侄虽然有错,下毒当然是不行的。但趁他们打水之时,分而击之,却是大有可为。”,莫大因为刘正风的关系,对曲非烟是爱屋及乌,不忍让她受罚,希望能功过相抵。 定静喜道:“不错,莫师兄此计正是两全其美。如此说来,曲师侄虽是有过,但也有功。风师兄就饶过她这次吧。” 曲非烟却只是低着头,黯然的沉浸在思绪之当中。俏立在一旁,对他们的话语充耳不闻,仿佛冷风中的一朵小白花,那么的娇柔无力,惹人怜爱。 风萧萧心中隐隐作痛,但口中仍是说道:“功是功,过是过,怎能混为一谈。此功我记下就是了,日后定会奖赏与她,面壁思过却是绝不能少的。” 两人见风萧萧语气坚决,便不再相劝。皆有些怜惜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吩咐众弟子分头行事。 待众人都退开之后,风萧萧有些心疼的走到曲非烟身前,伸手去抚摸她的小脑袋。 曲非烟却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掌,同时将头撇到了一边,面无表情,只是眼眶微红。 风萧萧苦笑着摸了摸耳垂,轻声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想帮上我的忙……” 曲非烟转回头,一双大眼睛闪烁着莫名的神色,紧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我不想每次都躲在你身后,什么事都帮不上,走到哪都需要你来保护。非非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风萧萧温和的笑了笑,又将手伸了过去。这次曲非烟却没有闪躲,而是闭着眼睛,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喃喃道:“这是最后一次,是最后一次了,从此以后非非就不再是小姑娘了。” 风萧萧笑道:“笼子里的雏鹰是飞不高的,但不管你飞得有多远,师傅这里永远会给你留出一个温暖的家。” 曲非烟忽地睁开大眼睛,眼神中有些欣喜、有些畏惧,但依然坚定地小声说道:“我喜欢你……” 风萧萧很狼狈,极其狼狈,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身后传来银铃般的轻笑声,欢愉中带着一些戏虐,回味却有些淡淡地苦涩。 曲非烟定定的看着风萧萧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说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无论如何!”,随后坚定的跟了过去。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嵩山黑衣 十名黑衣人三两成群的走向一条溪流,一个身材魁梧的胖子嚷道:“大冷天的,他们可以围着烤火,我们却要来打水、打猎,最后却连口肉都吃不上。” “胡说,前天不是分给咱们小旗一只鸡吗?你可吃了整整一只鸡腿。”,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戏虐道:“干脆就将你张二胖身上的肥肉剐下来,抹点盐巴,熏成火腿,足够大伙儿吃半月的啦。” 其余的黑衣人全都“嘿嘿”的笑了起来,皆都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张二胖,好似再考虑如何下刀。 “陈矮子,咱俩可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你怎么专门喜欢和我作对?”,张二胖挥舞着拳头很是愤怒的模样:“别以为你有个在中三旗的哥哥,我就不敢教训你。” “就凭你?哼!只要这次任务完成,我的功劳就可以换来一枚培元丹,足以让我五层巅峰的嵩阳真气,突破到第六层。”,陈矮子很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到时候我就可以进入中三旗了,你拿什么来教训我?” 众人都是一脸羡慕,议论纷纷。 “啊,那他就进入高手之列了。” “听说凡是中三旗的人,退伍之后都能分到一块土地呢。” “是啊,到时候凭着三流高手的身份,再打拼个十几年,成为一方豪强也不再话下呀。” “一块土地算什么?他哥哥可是上三旗的二流高手,将来分得一片庄园,可是要开宗立派的。” “王老大,我还以为你会是咱们辛火小旗第一个进中三旗的人呢。” “都快去打水。”,王老大面子上过不去,沉下脸说道:“司马总旗还等着我们呢。” 众人笑嘻嘻的走到溪边,每人都解下一串兽皮水壶,沉到溪水之中。 “也不知道那群尼姑每天吃什么?”,陈矮子搓着冰冷的双手,呵了口气:“都快一个月了,咱们都要断粮了,难道她们每天不吃不喝吗?” 王老大皱眉道:“可能山谷里有水源吧,不过她们应该撑也不了几天了。” “最好那个成天弹琴的老头赶快饿死,每次冲锋回来,我都要难受好久。”,张二胖揉着肚子说道:“也不知道他是从哪蹦出来的,硬生生地堵在谷口,连几个总旗都冲不进去。” “还有那个用大毛笔的老头,实在太可怕了,辛木旗的孙老大,脸上被他写了个兽字……都快刮到骨头了,字却还没刮掉呢。”,陈矮子打了个寒颤:“要是我脸上也被来这么一下,以后还怎么见人?我还没娶媳妇呢!” 张二胖嘿嘿笑道:“最好在你脸色写个禽字,那就正好和孙旗长凑成一对儿了。” 众人皆都轰然大笑。 陈矮子脸色铁青,气急败坏的嚷道:“张二胖,你……哼,等回去之后,看我怎么教训你……都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 “我看最厉害的还那个叫令狐大野的小子。”,王老大哆嗦了一下,有些后怕的说道:“辛金小旗不就被他全杀光了么,我也只差一点……要不是他要护着那群尼姑撤退,只怕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不怕死,但却极怕成为残废。人死了家里可以得到极其丰厚的抚恤,但残废了却只能退伍,虽也能得到一些钱财,但家里多了一张嘴,却少了一个劳力,总有坐吃山空的那一天,那时候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水壶沉在溪水里,咕嘟咕嘟的响个不停,在幽静的山中,传出甚远。 过了好一会儿,陈矮子才开口说道:“他们两人一远一近,一琴一剑,我们决计是冲不过去的……难道真要等他们饿死?” 水壶这时都已灌满,但众黑衣人都未去理会,相互对视了一下,最后全看向王老大。 王老大知道是因为长久的无功而返,导致他们都已心生退意,于是故作神秘的说道:“我有个同乡在下山之前偷偷告诉我,钟总旗带着他们和戊五总旗前去伏击那些离开的尼姑,之后便会返回增援我们。算算日子,他们也快到了。” “你的那个老乡莫非是乙火小旗的那位?”,张二胖小心翼翼的问道。 王老大矜持的点点头,说道:“不错,就是我姐夫。” 众人皆欢喜的嚷嚷起来。 “有一个上三旗,一个中三旗,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太好了,他们一来肯定就能攻进去,我在这个鬼地方早就呆够了。” “钟总旗可是左千户正儿八经的师弟,武功极高,那个令狐大野这次死定了。” 忽的传来一声长笑,众黑衣人皆都大惊失色,王老大大吼一声:“长枪剑阵,快……快……” “令狐冲这小子有点意思,令狐大爷,哈哈……”,风萧萧从树后转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莫大也乐呵呵的捋着胡子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早就听说贵派的令狐贤侄向来不积口德,今日听来果然不假。”,虽这么说,但定静脸上却毫无不渝之色,微笑着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两派弟子也一齐涌了出来,将那十人团团围在了当中。 风萧萧笑眯眯地说道:“看来他们在这里只是一些三流高手,其他的都不入流,我们却是白担心了。” 定静欣喜的点点头,然后大声喝道:“好贼子,还不快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风萧萧却暗自摇了摇头,他们既是行伍之人,那就绝不可能投降,否则定会祸及家人。 果然,王老大毫不犹豫的掏出一枚烟火,冲着天空就是一扯,然后大声嘶叫道:“长枪突击。” 这十名黑衣人武功都不入流,虽然组成了长枪剑阵,又勇猛非常,但也不可能是六十多名精英弟子的对手,没过一会儿就折损了大半。 剩下三人背靠背的不住挥剑。 “没想到我会死在这里,陈矮子,我可再也见不到你妹妹了……”,张二胖不住挺剑直刺,却被几名恒山女尼接连捅了几剑,一声未吭的就死了。 “我妹妹可早就嫁人了,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她……她其实也……唉……”,陈矮子又斜眼看了看正挥剑不住刺击的王老大,惨笑道:“没想到你已经是三流高手了,藏的可够深的。” “我可不傻,现在升旗不是找死吗……人算不如天算,啊……”,王老大低头看着胸口透出的长剑,抽动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苦笑,却是被一名衡山派弟子从后面捅死了。 两派弟子停住了剑,将陈矮子团围在中间,就要出手生擒住他。 “唉……我还没娶媳妇呢……”,陈矮子低声喃喃,随后横剑一抹,一股血线飙出,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向后躺倒。 众人都惊呆了,悍不畏死倒也罢了,毕竟争斗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明明生有眷恋,却慨然赴死,这让两派弟子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皆都半晌说不出话,有些恒山派女弟子更是忍不住落泪。 定静低着头不住的念诵佛经。 莫大却若有所思的说道:“岳掌门说的果然不错,嵩山派果真与藩王勾结上了。” 定静蓦然抬头,惊呼道:“什么?” “封师兄和我说起时,我还不信。”,莫大伸手一指,说道:“可看他们的言语、做派,这些人分明是军中的死士,哪里是寻常的武林中人。” “这些事待和定闲、定逸两位师太聚齐后再说不迟。”,风萧萧抬头看了看夜空中还未完全散去的烟火,说道:“我们现在赶快前去与她们会合,前后夹击,彻底歼灭这群左冷禅的爪牙。”,他见现在人多口杂,可不能透露太多信息,连忙出言打断。 “不错!”,定静也知道此时不适合讨论这些,连忙招呼弟子回赶。 山道前的空地上,只剩数十个还在燃烧的火堆,噼啪作响。地上脚印纷乱,黑衣人显然已经全都撤退。 令狐冲探头探脑的四下打量,见风萧萧一行人赶来,不由欣喜万分,转头呼喊了几声,谷内众人这才纷纷走了出来。 双方相见自是一番欢喜。 定逸虽形象有些狼狈,但腰杆挺直,声音洪亮,丝毫不见疲惫之色。她身边的老尼姑神色慈祥,气定神闲,左手拿着一串念珠,恭身合十道:“定闲谢过莫师兄、风师兄。” 莫大和风萧萧齐齐还礼,连道“不敢。” 定闲又转身说道:“定闲谢过三位和令狐贤侄。” 令狐冲连连摆手,说道:“定闲师伯,折煞晚辈了。” 黄钟公抚须道:“我等兄弟三人皆受风先生差遣而来,不敢当师太大礼。” 定静上前说道:“师姐,这次多亏风师兄及时援手,可惜……可惜仍然折损了二十多名弟子。” 定逸怒喝道:“好贼子,我定然不与其善罢甘休。” 恒山派原本也就不到一百人,这次前去福州的四十九人皆是精英弟子,武功大都有三流水准,又熟练剑阵,几乎是恒山派的全部战力。近三十人的伤残,已然伤到了筋骨。 这次若不是令狐冲等人及时赶到,就凭剩余的这些老弱病残,根本阻挡不了有三名一流高手带队的众黑衣人。但是为了不让恒山派弟子伤亡过大,最终还是被逼退到了这里。 万幸的是,这个小谷不但易守难攻,而且有一处泉水,里面的山洞更是恒山派囤积食物之所在,这才可以坚守一月之久。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绿林群豪 众人一边走,一边诉说了各自近期的情况,风萧萧这才知道为何定闲等人能够坚持到现在。 风萧萧暗自思虑,嵩山派接连几次失败,人手折损极多,尤其是上三旗的二流高手,已损失了整整两旗,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的轻松。 左冷禅此人虽然睚眦必报,但确实是一位枭雄。思虑缜密,用计狠毒。而且只看那些黑衣人,人人悍不畏死,就连一流高手的钟镇也不例外,就知他御下有术。 像这种人,如果不一下就将他打死,那随之而来,连绵不断的报复,肯定会让任何人都感到头疼不已。 更何况,风萧萧绝对不相信左冷禅会没有后手。原著中的岳不群,不是在最后一刻才翻盘的吗?刺瞎了左冷禅的双眼,断掉了他的指望,让他万念俱灰,自暴自弃。否则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而且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关窍,只是现在还不知罢了。 一行人回到了白云庵,风萧萧向定闲传达了五岳各派失传剑法之事,恒山三定尽皆动容,许诺必会支持下次五岳剑派大典在华山召开,莫大也同样应允。 如此一来,五岳之中已有两派同意,泰山派想必不会拒绝,再加上少林、武当的支持,此事已成定局。 但风萧萧仍然忧心忡忡,嵩山派既然有藩王做靠山,不知还会使出何等手段。不说其他,只要有几十人用弓弩攒射,就算是他,也没有信心能尽数避开 目前有能力制止他们的,唯有少林和武当两派。 思虑良久,风萧萧决定辞别众人下山,赶去少林寺。 而莫大决定多留半月,等待定静伤势痊愈,再行离山,以防嵩山派杀个回马枪。 黄钟公兄弟三人身在魔教多年,却是不方便前往少林。于是风萧萧写下书信,让三人独自前往华山。反正他们已不容于正邪两道,除了华山,再也无处可去。 仪琳见到令狐冲很是欢喜,但除了刚见面时,脆生生的叫了声:“令狐师兄!”,然后便躲在人群中,静静地注视,默默地目送他离开。这让风萧萧好一阵感叹,却又无可奈何。 三人一路奔波,风萧萧心有所思,一路上甚少言语。令狐冲也不知为何,总是愁眉不展。奇怪的是曲非烟,她一扫前些时日的忧愁,每日都是满脸笑容,一副极为开心的模样。 事有反常即为妖,风萧萧觉得有些蹊跷,但他现下全部的心思,都在思考如何化解左冷禅的报复,也就没有深思曲非烟的反常。 到得河南境内之后,路上的武林中人渐渐增多。又走了几日,正在一处饭馆打尖之时,忽然有人高声呼喊道:“令狐公子在吗?” 令狐冲下意识的应答道:“谁在唤我?” 外面顿时一阵欢呼,一大群人呼啦啦的涌了进来,立刻将不大的饭馆挤了个水泄不通。 方才喊话之人欢喜的嚷道:“太好了,令狐公子,能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我们得知你老人家的行踪,便立刻赶来了……啊,非非小姐也在……啊……你……你是……” “祖千秋,咱们可好久不见了。”,风萧萧笑眯眯的拱了拱手。 祖千秋慌忙向外挤去,口中嚷道:“不……我不是我,不……不,我不是祖千秋,你定是认错人了。” 馆内众人都是疑惑的看着祖千秋,不知他为何怕成如此模样。 风萧萧“嘿嘿”的笑了两声,问道:“是么?你是说我错了么?” 祖千秋顿时定住,缓缓转身,满脸冷汗,带着哭腔嚷道:“风大侠,在下实在不知风大侠也在此,一时嘴笨,冒犯了你老人家,希望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次吧。” 众人顿时一阵骚动。 “他……他就是那个千里追杀秦长老的追魂夺魄……” “嘘……你小点声,听说此人脾气不好,你可别招惹他。” “没错,没错,咱们快溜吧,听说此人最喜欢给人放血,让人魂飞魄散……可怜神教的那一百多人……” “咱们可是有好几百人呢,我才不信他杀得完,打不过,难道还跑不掉吗?” “你疯了,被他捅上一剑,就算再投胎为人,魂魄不全,也只能做个傻子了,我可不想……” 这时,一个大胖子挤了进来,嚷嚷道:“祖千秋,你怎么还不将令狐公子请出来?大伙儿都指着他领头呢?” 祖千秋偷偷抬眼瞅了一瞅风萧萧,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头子,快,快来拜见风大侠。” “风大侠?哪个风大侠?你别乱扯,现在商量怎么救圣姑要紧,啊……”,老头子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嘎嘎地说不出话来。 “盈盈……任姑娘怎么了?她出事了吗?”,令狐冲豁然起身,急声追问。 “这个……这个……”,老头子双条短腿不住的打颤,吭吭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整话。 “风大侠、令狐公子、非非小姐,小人计无施有礼了,请恕在下等人冒犯之罪。”,计无施排众而出,恭敬的行礼道:“实在是因为我们得知圣姑被囚少林寺,心中惶急,于是一群人汇合前来,想救出圣姑。我等皆受圣姑的福泽,无以为报,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她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令狐冲顿时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 风萧萧有些奇怪,他并没有将任盈盈在少林之事传扬出去,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心中疑惑,口中却淡淡地说道:“你们三人留下,其他人请去外面稍后吧。” 众人皆四下对望,却都义气地无一人移动。 风萧萧皱眉冷哼了一声,手指在剑鞘上轻叩,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 众人立时一阵慌乱,齐齐向后急退,饭馆之内一阵地鸡飞狗跳。 计无施大声喊道:“大伙儿还不快退出去等候,难道要惹风大侠生气吗?” 众人这才慌忙向外挤去,饭馆之内忽的空旷了好多,就连掌柜、小二此时都不知去向了。 风萧萧点头赞道:“久闻‘夜猫子’计无施素有急智,在绿林之中威望甚高,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 “风大侠夸奖了,和风大侠相比,小人犹如烛火比烈日,小草比大树,蚁虫比猛虎……” “好了,好了!”,风萧萧微笑着打断道:“你们怎知任姑娘如今在少林寺?” “近日江湖上传言,圣姑被扣在少林寺,大伙儿原本不信,圣姑不是正和令狐公子在一起么。”,计无施偷瞄了一眼,毕竟正邪不两立,他不知道风萧萧是否同意两人在一起。见风萧萧脸上并无不渝之色,这才继续说道:“后来有人信誓旦旦的说是亲眼所见,圣姑被押在在少林后山。” 风萧萧陷入沉思,当日任盈盈重伤,是被他带走的,并不是令狐冲。知道此事的魔教中人后来都被他杀光了,其余的皆是正道中人,可他们也不知道任盈盈是被带到了少林。定是有人故意传出消息,想要将这些绿林人士引往少林寺。而有这种能力,同时也会这么做的,就只有左冷禅一人了。 左冷禅应该和他打的是同一个主意,都是将这些绿林人士当做炮灰,在前面冲锋陷阵。只不过他的目标是嵩山派,而左冷禅估计是想试探少林寺的实力罢了。 风萧萧有些头疼,左冷禅真是老谋深算,布局甚多,手段百出。到目前为止,他都不过是占了先知先觉的便宜罢了。 但左冷禅可是会因时制宜地改变谋划的。 救援定静之时,他不就差点吃了大亏吗?好在他运气不错,岳不群也是个老狐狸,拉上了莫大一起来援。否则钟镇最起码也可以带人跑掉,顺便消灭封不平这一路也未为可知。 看来,如今必须要想办法掌握主动,如果只是见招拆招,总有一天会吃大亏。 曲非烟忽然说道:“盈盈姐确实在少林后山,不过不是被关押,而是在养伤呀!” “圣姑受伤了?” “是谁这么大胆子?” “圣姑伤的重吗?” 祖千秋、老头子、计无施齐声惊呼,惊讶、愤恨、关心之色溢于言表。 风萧萧有些惊讶,随之恍然,曲非烟一直跟在他身边,以她的聪慧想必是看出了些许端倪,猜到了一些谋划,于是有些赞许的微微颌首。 曲非烟得到了鼓励,心中欢喜,继续说道:“是嵩山派的人,那个叫乐厚的坏蛋。盈盈姐被他打了一掌,差点就死了。幸好少林方丈,方证大师取出一枚大还丹给她服下,不然……” “‘大阴阳手’乐厚?他真是胆大包天。” “嵩山派?哼……嵩山派!岂有此理!” 计无施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没想到少林的秃……嗯……大师,竟然肯用大还丹救圣姑,这份情咱们记下了,以后江湖上绝不主动和他们为难就是了。”,口中这么说,但脸上仍有一些犹疑之色。 “蓝姐姐如今正在照顾她,也不知现在她的伤是否痊愈了?我们正想去接她呢。” 风萧萧笑眯眯的看着曲非烟,觉得她可心极了,这番话由她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又扯上了蓝凤凰,不由得他们不信。至于蓝凤凰将来会如何说……嘿……叫她往东,她敢往西么? 果然,计无施脸色一缓,随后怒道:“嵩山派,他们这是找死。”,眼珠乱转,显然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错!”,祖千秋嚷道:“计无施,你快想个办法,圣姑的那一掌绝不能白挨。” “对,要让他们十倍,不,是百倍的奉还。”,老头子抬起两只短手,勉强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说道:“一想到圣姑她身受重伤,我就心痛若死。咱们身受圣姑庇护多年,是时候报答她老人家的恩德了。” 祖千秋和计无施不住的点头,满脸赞同之色。 令狐冲疑惑万分,他原本以为大家尊重、乃至惧怕任盈盈,是因为她是任我行女儿的缘故。 可东方不败囚禁任我行十多年,既不杀他,还给予任盈盈极高的身份。这让令狐冲百思不得其解,疑问道:“盈盈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感激?” 求收藏!求推荐!本人现在唯一的嗜好就是每日看看数据的增长了,希望大家能抽空动动鼠标,在下感激莫名!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祸水东引 三人对望了一眼,满脸为难之色。 计无施小心翼翼的拱手说道:“还请令狐公子见谅,这……这涉及到神教机密,我等身份低微,实不敢有丝毫泄露。但是圣姑地位尊崇,可以……这个……这个……嘿嘿……” “那我去问她好了,就不为难你们了。” 三人可是怕极了风萧萧,生怕他也追问,而他们又决计不能说,那不是死定了么!见令狐冲如此善解人意,顿时狂喜,连连大拍他的马屁。 “令狐公子德配古今,真是当代人杰。” “不错,令狐公子年少英俊,剑法高超,让我等望尘莫及。 “更难得豪爽大气,酒量惊人,千杯不醉,是当世的大英雄、真豪杰。” 曲非烟手托香腮,摇头晃脑的嘻笑不停。令狐冲却是脸色微红,连连摆手说道:“当不起,当不起。” 三人见状,却是拍的更加起劲了,连曲非烟也一并拍了进去,而且越说越离谱。 风萧萧咳嗽了一声,笑道:“三位却是太过誉了,小徒和令狐师侄都当不起如此夸赞。如今我们要前往少林,带任姑娘一同回华山,却是不方便与诸位同行,各位请自便吧。” 三人此来就是想请令狐冲当盟主,和他们一起去迎回任盈盈,没想到话还未出口,就被下了逐客令,呆愣了一会儿,还是计无施开口问道:“不知风大侠带圣姑去华山,这个……这是为何?” 风萧萧抬手一指,故作惊讶道:“任姑娘当然要和令狐冲一起回华山,怎么?你们有意见么?” “不敢,不敢,这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呸……”,祖千秋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讪笑道:“令狐公子乃是当世人杰,又和圣姑两情相悦,自然是要在一起的。却是小的多嘴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令狐冲公子、非非小姐,请多保重,我们马上就走。” 三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大张旗鼓的打出旗号前来营救圣姑,可要是圣姑跟着令狐冲去了华山,那他们不是白忙活了吗,难道灰溜溜的返身回去?那以后江湖朋友还怎么看他们?将来还能抬的起头吗?更何况,还有大批绿林好汉正往嵩山赶来,要是此事虎头蛇尾,不是也让白道中人看笑话吗? 祖千秋和老头子两人都是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瞪着眼睛,磨磨蹭蹭地慢慢往门口踱步。 风萧萧却是眯着眼睛,微笑不语,这两人都是一根肠子,没有那么多心思。但计无施的脑子转得却是挺快的,很有一些小聪明。祸水东引,这么简单的计策,他是不会想不到的。 果然,计无施眼睛忽地亮了一亮,忙伸手扯住祖千秋和老头子,低声耳语了一番。 三人一扫愁容,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外面的绿林人士就开始喝骂不止。 “乐厚这个王八蛋,该死至极。” “嵩山派的人皆是猪狗不如。” “咱们一起去灭了他们,正好顺路迎回圣姑。” “不错,就杀嵩山派这只鸡,看他少林寺,还敢不敢不放人。”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一阵欢呼。 “也只有令狐公子才配得上圣姑。” “咱们赶快去宰了那个乐厚,就拿他的首级,送给圣姑和令狐公子当做贺礼。” “你是白痴么?有拿人头当贺礼的吗?血淋淋的,一点都不吉利。” “为何不行?红红地多喜庆。” 声音逐渐远去,令狐冲也回过味来,低声惊呼道:“风师叔,原来……原来你想让他们去对付嵩山派?” “不错,你不忍心么?” “他们……他们人都很不错,而且还是盈盈的……”,令狐冲猛然住嘴,他这才想起,任盈盈乃是魔教妖女,这群人也是邪魔外道之流,正邪誓不两立,他和任盈盈绝难结合。更何况还有……还有小师妹…… 令狐冲抚着额头,黯然神伤,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和任姑娘的事,我来想想办法,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风萧萧有心撮合令狐冲和任盈盈,两人两心相悦是最好不过了。至于正邪之分……只要嵩山派覆灭,江湖上便没人敢说不是了,毕竟拳头大就有理。但在此之前却还要小心谨慎,不能落人口实。 令狐冲仍是苦着脸,脸色极差。 风萧萧明白他还是惦记着岳灵珊。 一边是青梅竹马,一边是一见钟情,该如何选择。齐人之福?岳灵珊同意,岳不群也不会同意。就算岳不群同意,任盈盈心高气傲,又爱吃醋,心眼也小,怎会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风萧萧暗自摇头,他不知道那几日令狐冲和任盈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本按照令狐冲的个性,应该不会如此轻易的移情别恋。 虽不知道原因,不过风萧萧却是乐见其成。华山派想要壮大,就必须要一个心思缜密,擅长筹谋的人做掌门。哪怕人品差点都没关系,关键要懂谋算,知诡计,会审时度势。 令狐冲可不是这块料。但他如果娶了任盈盈,将来只要干掉东方不败,再摆平任我行,那么任盈盈成为日月神教教主也未为可知。 到那时候,华山派起码几十年之内都无外患了。可以一心一意积蓄实力,再像少林寺一样,慢慢将弟子遍布天下。如此一来,就算再经历变故,也不至于断了传承。 曲非烟饶有兴趣的看着师傅和师兄两人的神色变幻,同时也在默默盘算着自己地小心思。 直到掌柜战战兢兢的前来问他们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三人才起身离开。 这一路行去,绿林豪杰是越聚越多,短短数日时间,已从数百人变成了两千多人。而且陆续还有不少小帮小派的岛主洞主,带着门人弟子不断赶来,少则十数,多则数十。 到达开封之时,又有两千多人从北面赶来,正是当时五霸岗上的群雄。 至此,近五千人浩浩荡荡的朝嵩山行去,一路上大张旗鼓,喧嚣震天,所经之处,无人敢挡其道。 曲非烟原本在魔教之中地位甚高,这些绿林群雄对她向来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违逆。所以眼见群豪声势惊人,她也只是有些讶然罢了。 可令狐冲却是瞠目结舌,完全不能置信。为了救任盈盈,竟会有如此多人聚到一起。就算以他不羁的性格,想到任盈盈钟情与他,也不禁有些飘飘然。 风萧萧则是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好戏了,前段时间,一直都是他在四处打生打死。如今却可以在旁看戏,谁输谁赢都伤不到华山派分毫,可能还会有机会阴左冷禅一把。这让他大为兴奋,带着令狐冲和曲非烟急急赶路,没过几日,便到了嵩山。 而绿林群豪人数众多,行路缓慢,没有十天半月是到不了的。 山门前的知客僧已不见踪影,十多名少林僧人手持木棍,横成两排,守在当下。更有二三十名武僧拿着沉重的镔铁禅杖,三五成群的在四周警戒,稍有风吹草动便会立刻前去查看一番,皆是谨慎异常。 不时也有一些正道中人前来,都被几名武僧引进寺内,少则数人,多则数十人,全都是听到消息,前来援手之人。其中又以少林俗家弟子居多,他们大都已在各地开宗立派,或是一方大豪,如今得知少林有难,纷纷带着门人弟子前来守护师门。 “不知三位施主是何派弟子,来少林有何贵干?”,觉云很是警惕,前来少林寺援手的大都是一派掌门,或者是派中长老领着弟子前来。他见这两男一女都年纪甚小,有些疑惑为何不见他们的师门长辈。难道是那些邪魔外道之流,派他们前来混入寺内? 觉云打了个手势,周围的武僧便纷纷围上前来,但只是拦在山门前,并未将三人包围。 “本人华山派风萧萧,这是我师侄,令狐冲。这是我徒弟,曲非烟。有事求见贵寺方丈,方证大师。还请代为通传一声。” “风萧萧?啊?你是华山派的风大侠?”,觉云颇有些不信,但少林寺寺规森严,他也不敢怠慢了,忙拱手说道:“还请风大侠稍等片刻,容小僧去通秉一声。” “无妨,大师请便。” “师傅,那个和尚怀疑你呢,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曲非烟有些愤愤不平地嚷道:“亏咱们还来过两次呢。” 周围的武僧皆都怒目而视,但却无一人言语。 “小非非,不要乱说,此时乃非常时刻,他们谨慎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真的假不了,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算得什么泰山了?”,风萧萧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知咱们华山派的弟子,几时能有这等门风。” 风萧萧很是赞叹,少林果然门风森严,确有江湖第一大派的气度,不论是方才的僧人,还是这些武僧,全都不卑不亢,行事有理有节,既能紧守山门,又能不得罪来人,曲非烟却是显得小气了一些。 令狐冲点了点头,深以为然,他的十几名师弟,确实有武林大派弟子的气度,但其余的外门弟子却差上许多。这是因为师傅精力有限,无法尽数悉心教导的缘故。 那些持杖武僧脸色缓和了许多,却依然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守在山门之前。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少林、武当 过好一会儿,方生带着八名僧人快步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合十道:“果然是风先生,方生有礼了。本寺突逢大难,又是宾客众多,却是怠慢了。” 少林武僧纷纷让开,恭敬的合十行礼,心里都是惊诧莫名。他们哪想得到方生竟会带人亲自迎到山门之前。 要知道方生可是方丈的师弟,不论是在少林寺内,还是在武林之中,皆都地位崇高。就是江湖中一些门派的掌门亲来,他也不过在寺内等候罢了。 如今这可是迎接武林大派掌门人的待遇。这三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得到如此待礼。 这些武僧久不出寺,一心练功,却是不知风萧萧的名头。 “方生大师多礼了,贵寺如此礼遇,实在让风某汗颜不已。”,风萧萧心中欢喜,知道经过自己这段时间的奔波,少林寺终于将华山派当成了重要的盟友,所以才会摆出如此排场。 方生伸手一引,说道:“风先生请随我来,贵派封不平风大侠,也在几日前来到了本寺。” “师兄也来了?”,风萧萧暗叫不妙,如此说来,剑宗三人岂不是都已经离开了华山,岳不群这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他满心疑问,但面上仍是与方生谈笑风生,一路上山。 刚进寺门,喧闹之声便灌入耳中,穿过一幢大殿,是一大片广场。上面人头涌涌,少说也有千人,分成数群。每一群人前,都有一个少林武僧正在不住比划着手势,好似正在演练什么大阵。 方生笑道:“此次鄙寺得蒙四方同道前来援手,为避免战时误伤,于是聚在一起演练一番。” “原该如此……令狐冲、小非非,你们两人也过去吧。”,风萧萧羡慕极了,少林威望极高,既然要求一同演练,其他人只能乖乖从命。要是华山派遇到了危机,相信也会有不少正道中人愿意前来援助。但如果敢对这些人指手画脚,必定会被他们跳着脚,骂个狗血淋头,然后拂袖便走。 风萧萧微笑地看着两人走入其中,憧憬着华山派将来有一天也可以如此威风。 广场上皆是各门各派的低辈弟子,大都二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华山派也有二十余人正在人群里面,正欢喜的招呼着令狐冲和曲非烟,其中一个枯瘦的老者尤为醒目,赫然是嵩山派的坐探,华山派的内奸,劳德诺。 风萧萧在心中大叫不好,岳不群到底想做什么? 成不忧下山是为了援助福威镖局,封不平是为了援手少林,都算情有可原,但劳德诺却为何也要一同前来? 如此一来,如今华山之上,岳不群岂不是再无掣肘。要说其中没什么阴谋,风萧萧是绝不相信的。 左冷禅就已极难对付了,更何况要略胜他一筹的岳不群。看来此间事一了,便需要即刻返回华山,一刻都不能耽误,否则华山派真的就要变天了。 方生头前带路,走了不远,转入一个僻静的院落,便命八名僧人在此守候,他则引着风萧萧往里走。 风萧萧警惕心大起,虽看不见人影,但他却能感觉到不少人正在四周潜伏,甚至有一人呼吸若有若无,若不是他五感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方生走到一间禅房前,冲着屋内说道:“师兄,风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你在门外等候。” “是!”,方生伸手一比,说道:“风先生请进。” 风萧萧感觉到房内有两人,皆都气息悠长,其中一人是方证,另一个却不知是何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并没有感到危险,但仍是暗自提起了内力,才缓缓推开房门,快速的扫视了一眼,迈步走了进去。 方生将房门关上,转身候在门外。 “阿弥陀佛,风先生不必担心,这位是武当冲虚道长。”,方证合十一礼,然后伸手一比,道:“请坐。” “却是在下失礼了,还请两位见谅。”,风萧萧心中一松,恭身向两人行礼,接着上前几步,盘坐在蒲团上。 冲虚头发胡须皆白,两眼无神,是个很不起眼的老头。但他抬手一捋胡子,动作圆润绵长,一股出尘的气质油然而生。 他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千里追魂,十步夺魄,最近江湖上‘追魂夺魄剑’的名头好生响亮,就连我这个久不出山的闲人也是如雷灌耳呀。” 风萧萧闻言一愣,这个名号,他之前也听祖千秋那群人提起过,当时并未在意。如今看来,这该是自己的新外号了。比之前地“一拳破天”可强了不少,虽然少了些霸气,但却多了种生死操之在手的感觉,也算不错了,总比叫什么“锁喉剑”、“夺命剑”要强的多。不过这个外号听起来可不像是正道中人,难道是冲虚在隐隐表示不满? 风萧萧念头一转,捂脸说道:“道长羞煞我也,当时我思虑不周,害得近百名无辜百姓惨死当场。至今想起,都是羞愤交加,这种名声不要也罢。” 冲虚点点头,捻须笑道:“难得风先生能如此想,怪不得方证大师和定闲师太对你都是夸赞有佳,不错,不错!” 风萧萧听他忽然提起定闲,若有所悟,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狂喜,但面上却疑惑的问道:“不知二位找在下前来,却有何事?” 方证和冲虚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都微微颌首。 “不久之前,老衲接到了恒山派定闲师太的亲笔传信,里面详细阐述了嵩山派所做的种种恶事。手段之卑劣,行事之狠毒,图谋之深远,令人惊骇。” 冲虚接口说道:“此信中有衡山派莫大掌门的亲手署名,再加上之前贵派风老先生和岳掌门的书信。现在已可以确信,嵩山派确实有极大的图谋。” 风萧萧暗自欢呼一声,一年多来的奔波、搏杀,现在总算有了回报。少林和武当对嵩山派已是忍无可忍,这两派一旦联手,就连魔教都要暂时退避三舍,不敢直挡其锋芒。如能灭掉嵩山派,从此之后,五岳之中,华山派一家独大,再小心谋划,中兴在望。 可随后忽然心中一冷,少林和武当联手,实力强大至极,嵩山派根本就无法抵挡。方证和冲虚找他又是为何?难道是有什么变故? 果然,冲虚话风一转,问道:“风先生可知十三棍僧救唐王的典故?” “少林寺十三位前辈的风采,让人不由心生敬仰。”,风萧萧有些摸不着头脑,提起了心神,冲着方证一拱手,小心翼翼的作答。 冲虚微笑着说道:“唐王继皇帝位之后,有感于少林僧人救命之恩,便册封昙宗前辈为大将军,并许少林寺可蓄养僧兵八百。” “啊?难道本朝……”,风萧萧惊讶的合不拢嘴,转头直愣愣的盯着方证。 “风先生猜的不错,自从唐朝开始,除了少数时期,历朝历代大都没有撤销本寺僧兵的建制,只是数量上有所增减罢了。本朝便许少林拥僧兵六百,只是未奉诏令,不得调动。” 风萧萧有些激动的搓了搓手,急声问道:“不知贵寺僧兵武功如何?”,至于所谓的不可随意调动,骗鬼去吧,他才不信少林会没有办法。但他立时发现自己此问甚为不妥,不由得“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冲虚笑呵呵的说道:“少林寺的僧兵至少也是三流高手,而且大都心无旁骛,一心苦修,所以有近一半已是二流高手了。” 风萧萧彻底呆住了,难怪少林寺能屹立千年不倒,原来是有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更何况不是所有的少林高手都是僧兵,像达摩院,罗汉堂,戒律院都是高手满布,再加上遍布天下的俗家弟子……怪不得嵩山派那么强大的实力,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原来是有这么一尊大佛镇着。 风萧萧微微松了心神,嵩山派原有的势力虽然不小,但五岳已有三派联手,实力与之相差已然不大。而那些黑衣死士也已经损失惨重,二流高手只余五十人,少林光凭六百僧兵就足以将他们一脚踩灭,都不用动脑子想策略了,实在是实力差距太大。 嵩山派这次铁定要完蛋了,只是他们背后的靠山未必甘心,倒是要仔细琢磨一下,看如何应付随之而来的报复。 风萧萧美美的盘算着,心中飞快的转过七八个毒计,有几个让他自己都不寒而栗,什么栽赃陷害、指鹿为马等等,这还是跟韦小宝学的。官场里的打闷棍、下黑手,韦小宝可是高手中的高手。 “只可惜本寺的僧兵如今却是指望不上了。” 方证冷不丁的这么一句,让风萧萧心下一冷,皱眉问道:“不知方丈大师为何如此说?” 方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三年之前,本寺接到调令,让寺内的四百僧兵,汇合驻扎在莆田少林下院的两百僧兵,共计六百人,一同前去沿海抗击倭寇。三年以来损失不小,陆陆续续的又补充了不少人。如今本寺已是外强中干,就连少林寺都无法尽数守卫了,只能护住山门,以及寺内几处要紧所在。” 冲虚紧接着说道:“我武当派实力要比少林差上许多,共有三百力士。同样在三年之前,被调往边疆清剿蒙古鞑子。也是只见派出,不见回转。” 风萧萧暗思,看来这定是嵩山派做的手脚了。但面上却沉默不语,静听下文,两人请他前来,绝不会只说这些的。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嵩山末路 方证和冲虚两人有些惊讶的对视一眼,他们都没料到风萧萧如此沉的住气,果然是个人物。难怪能用短短一年时间,就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搅得四方不安,创下偌大的名声。 冲虚微微颌首,说道:“老道有几个世俗的老朋友,虽然都已赋闲在家,但仍有些门生故旧还在朝中沉浮。如果他们得知嵩山派有意图谋不轨,定然不会坐视不理。”,然后转头冲方证笑道:“不过这事只武当一家出力,却是力有未殆,少林也要想想办法才是。” “老衲也有几个俗家的子侄,如今是本朝的御史言官,虽然品级都不高,但在朝中却也能说上几句话。” 冲虚喜道:“本朝言官权利极大,可以风闻奏事,甚至封驳圣旨。有他们出面弹劾,事已成**了。” 风萧萧哪知朝廷中的各种条条道道,只能呆坐一旁,不知所云的看着方证和冲虚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 冲虚忽地恍然道:“却是冷落风先生了。” 风萧萧口中说“无妨”,心下却有些得意,这两人定是已将他当成同等的人物看待,否则绝不会如此做态的。 两人见风萧萧不懂朝中之事,也就不在细讲,只是简明扼要的解释了一番。 风萧萧这才恍然,嵩山派的黑衣死士既然是军队中人,就必定受到朝廷的辖制。便有办法让他们回归原本驻地,不得随意外出。 而嵩山派背后的藩王,却可以派出御史查察,就算找不出证据,证明他有心谋反,也能使其不敢妄动。只要斩断他的手足,废掉他的亲信,这个藩王也就只能任人摆布,再也无法出来搅风搅雨。 风萧萧暗赞他们果然够狠,如此一来,嵩山派便再无所依仗了。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官场上的事情,向来都是很难预测的。说不定反而被那个藩王倒打一耙,损失惨重也不一定。而且这种人情、关系,是用一次,便少一次,所以少林和武当要不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怎肯动用。 “华山派如此兴旺,人才辈出,不久之后,定能取代嵩山,执掌五岳。希望风先生能引史为鉴,不可重蹈覆辙啊!”,冲虚捋着胡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风萧萧这才明白,两人叫他来的目地为何。 华山派将来统领五岳已成定局,而风萧萧年纪轻,辈分高,武功更是不凡,以后定能成为华山派掌门,所以他们今天既来示威,又来示好。 不过风萧萧是绝不会当掌门的,他们这番动作却是白做了。 “本派向来只为自保,若不是嵩山派太过恶毒,我也不会舍弃清修,下山四处奔波。既然嵩山派覆灭在即,我准备立刻回山筹备,只要此事功成,我便每日陪着风师叔逍遥度日,或听琴赏景,或美酒佳肴,不必再沾染凡尘了,人生美事,莫过于此。” “阿弥陀佛,风先生心境自然,确实难得,老衲佩服。” “老道看你作道士打扮,莫非有心修真?能多一个道友一起修心归真,也是人生乐事。” 风萧萧微微苦笑,说道:“身着道袍,心却难舍,不见明性,何求长生?” “南无阿弥陀佛……红尘纷扰,最是惑心,风先生迷茫本如,苦矣!” “太乙渡厄天尊……道法自然,性由心定,希望风先生能寻得本心,以身渡劫。” 风萧萧微微一笑,这两人为了门派着想,行事不免有些功利,但只看他们宁可放任嵩山派坐大,也没有将抗击倭寇和抵抗鞑子的弟子召回。就知道他们确实心境修为深厚,算的上高人。风萧萧心中钦佩,行事言语也越发的恭敬起来。 三人又商谈了一些细节,主要是方证、冲虚二人说,风萧萧听。 方生这时却在门外喊道:“方丈师兄,嵩山派左盟主已到山门外了。” “现在天下正道云集少林,不如我们趁机将左冷禅留下?”,风萧萧试探的问道。 只要左冷禅一死或被囚,绿林群豪要攻上嵩山派就容易多了。风萧萧有些急迫,想尽早赶回华山,看看岳不群究竟在做什么,可不想在这里继续耗下去。 冲虚白眉微皱,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摇头说道:“不可,如今左冷禅罪恶未彰,天下正道未必肯出手相助。而仅凭我们如今的实力,并无十足的把握能将他留下。要是让他走脱,再倒打一耙,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方证缓缓转动手上的佛珠,点头说道:“道长说的不错,更何况如今邪道妖人攻山在即,却是不好节外生枝,以免让他们有机可乘。” 风萧萧略微垂目,稍做思索,决定不将绿林群豪转攻嵩山派的事说出来,免得这两人为了顾全大局,反而出手相助,那就糟了。 “如此也罢,算是便宜他了。在下这便告辞了。” 一个小沙弥将风萧萧领到华山派所住的别院。此处房舍安排巧妙,在外却是看不见院内的情形,只听见“呼呼”声传出,不时夹杂几声“喝哈”之声。 风萧萧推开院门,迈步里走。 封不平正拎着长剑不住的挥舞,剑光时隐时现,看见风萧萧进来也不停剑,反而叫道:“风师弟,你来的正好,来试试师兄新创的剑法。” 风萧萧哈哈一笑,反手抽出长剑,嚷道:“师兄,你尽管放马过来吧。”,身体微侧,将剑一平,缓缓划了两圈,正是“狂风剑法”的起手式,“狂风来袭”。 封不平会心一笑,想起当日传授风萧萧这套剑法时的情形。当时就觉得他天资之高,世所罕见,绝非池中之物。果然,短短数年过去,他便已扬名江湖,威震武林。 “哈哈,千里追魂,十步夺魄,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追魂夺魄剑’。”,封不平说罢,一个直冲,扬起长剑,攻向风萧萧。 出剑速度并不快,但招式变化极繁,似正在画一座延绵的大山,时而奇峰突起,时而如临深渊,时而云烟环绕,时而瀑布飞溅,左冲右突,高低起伏,剑势连绵不绝。 风萧萧左挑右挡,心中却是暗赞不已。 封不平天资不错,悟性也不差,练功刻苦,又肯用心专研,终于也被他找到了这么一条路,渐渐迈入了顶尖高手的行列。 风萧萧原本有心想让,交手十数招已渐有败势。但难得见到如此精妙的剑法,见猎心喜,一个没忍住,便使出了“独孤九剑”。 封不平精神为之一震,高声笑道:“好!好!风师叔的‘独孤九剑’,我创此剑法也受到了他老人家的指点,如今正好和你演练一番。” “好!师兄可要小心了。” 风萧萧兴奋地拎着长剑不住刺击,招招攻之破绽。 封不平“嘿嘿”一笑,剑光忽敛,将内力聚于剑上,不外露丝毫,看似缓慢,实际变招却极快。 每当风萧萧攻来的长剑及身之时,封不平便会猛地激发内力,剑光突地大放,速度陡增,不但补上了破绽,甚至还能顺势反攻。但剑出半道,便又被风萧萧寻到了破绽,只好迅速的回剑防御。 来来回回,不过片刻,两人便斗了二三十招。 风萧萧暗自点头,看来如想要用‘独孤九剑’击败他,起码也要百招开外了,就算打个几百招也不是没有可能。 “师兄,我要出绝招了。” 封不平点点头,大喝一声,将剑猛得一抖,幻出满目剑光,抬剑一劈,竟似一座由剑光组成的山峰一般。顿时锋锐的寒光扑面,直直重压而来。 风萧萧踏步一冲,向前一捅,只是快,快到了极点。呼啸声短暂却猛烈,只一剑便捅穿了山峰,让剑光烟消云散。 两人皆都挺剑而立。 风萧萧长发披散,逆风而动,发簪断裂在地,几缕发丝飘落。头顶上便是一把停住的长剑,竟是被剑风劈断了发簪。 封不平却被长剑抵住了咽喉,“嘿嘿”地收剑笑道:“如何?师兄的这套剑法还不错吧,风师叔曾说我会输你一招,如今却只输了半招,嘿嘿。” 风萧萧收剑入鞘,哭笑不得的说道:“师兄,一招和半招有区别吗?” “怎么没区别?我可是和师叔打过赌的。回华山之后,你可要替我作证啊。” 风萧萧啼笑皆非,暗中却不住点头,风清扬确实有眼光,自己方才并未出全力,要是用出了“咏春半步崩”,可不是一招捅死他么,怎会让他有机会劈到自己头顶。 不过,这套剑法确实厉害,要是封不平内力再深厚些,剑山能聚成实质,就算自己用出全力进攻,他也能挡住几十招。 风萧萧拨了拨散乱的头发,忽然觉着自己的动作好似个女人,不由得一阵恶寒,打了个哆嗦,忙停住手,转头问道:“师兄,你这是什么剑法,果然厉害。” “嘿嘿,听好了,这是‘华山八剑’。” “噗……”风萧萧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华山?还八剑?”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心境纷乱 “不错,这套剑法得到了风师叔指点。他曾经说过,这是另一条剑路,如能练到巅峰,或许比‘独孤九剑’差些,但也是绝顶的剑法了,所以是‘八剑’嘛,有什么好笑的?” 风萧萧揉着肚子,好半天才忍住笑,干咳两声说道:“师叔说的不错,你这套华山……咳……八剑,走的也是繁复的路数。但和‘独孤九剑’不同,却是以内力拖动剑势。讲究以势压人,让人避无可避,只能硬拼。内力消耗极大,威力却颇有不如……奇怪?风师叔为何会指点你,创出这种气宗的剑法?” “这个师叔曾经说过,好像是他的内力几十年都无寸进,所以一直在琢磨内力方面的问题,看见我在新创剑法,便随口指点了几句。你想啊,师叔指点,我当然要……咦?师弟,你怎么了?” “啊……没事!我在听呢!”,风萧萧心里翻起了巨浪,风清扬的内力几十年也无寸进?袁承志当年也是如此,而自己的内力也曾停止增长,却在突破之后,便“飞升”到了这里。 难道每个世界内力都有上限?只要超过上限便能“飞升”?可为何袁承志,风清扬却都无法突破?为什么自己却可以?果然是因为“静心诀”? 风萧萧思绪百转,好不容易才定下心神,此时想此事却是毫无用处,还是要去看看风清扬到底是何种情况。 封不平还在讲诉他的创招心得,可风萧萧已无心倾听,思绪已然飘到了华山。 “封师叔!” “四师叔!” “师傅,噗嗤……哈哈,你的头发这是怎么了?” 却是华山派众弟子回来了,除了曲非烟,余人都强忍住笑,恭身行礼问好。 曲非烟忙扯着风萧萧就往里走,低声埋怨道:“师傅,你也要注意一下形象吧,这回可丢大人了,他们私底下肯定会偷偷笑你呢。” “你都已经正大光明的笑出来了。”,风萧萧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松开吧,你师傅我还不是老人家,要人掺着才能走。” “哼,你当我想拽着你呀!”,曲非烟做了个鬼脸,但还是松开了手,说道:“师傅,你住哪一间呀,我去给你盘上发髻。你看你,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呀!” “我哪知道?这不是还没问,就被你拽进来了吗?” “哼,你等着,别乱跑,我出去问问。” 风萧萧摇头苦笑,曲非烟怎么一副哄孩子的口气和他说话?这到底谁是谁师傅? 不一会儿,曲非烟就转了回来,拖着风萧萧到了一间厢房,将他按在铜镜前坐下,伸手就在他头上摆弄起来。 风萧萧看着镜子里有些模糊的影像,不知为何,觉得有些脸热。 曲非烟的小手温暖细腻,正用一把小木梳给他理着头发。 室内寂静无声,只有曲非烟微粗的鼻息,和风萧萧自己的心跳声。 风萧萧心里涌起一阵温馨,和另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懒洋洋的,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再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氛围,好似有一种天荒地老的思绪,在两人身边不停的飘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曲非烟忽然轻轻“嗯”了一声,让空气中加了一些暧昧的味道。她将头轻靠在风萧萧的肩膀上,用散乱的头发盖住了她晕红的小脸。 感受到身后娇躯的柔软,风萧萧气息一阵地紊乱,身体僵硬的已经无法动弹。而脖子上的温热,和轻轻蠕动的小嘴,更让他几乎无法自持。 风萧萧扭动脖子,勉强抬起手臂,想要抚摸那张娇俏的脸颊。 “嗯……师傅,不要动,就这样……不要动,非非好舒服!” 一声师傅,让风萧萧陡然回复清明,“静心诀”残缺的内容在脑海中浮现,理智瞬间回归身躯,但他并未挣脱曲非烟,而是轻声说道:“小非非,快帮我结个发髻吧。”,他发觉自己已然动心,但真的不想伤害身后的这位可人,可是他们两人又实难长相厮守。 既然无缘,何必情伤。一夕缠绵,半生凄凉。明月轩窗,铜镜梳妆。幽梦百转,摧心愁肠。 风萧萧的心绪,剧烈地波动起伏,但“静心诀”的效果却实在惊人,不过短短几瞬,就硬生生的让他的心境回复了常态。 而曲非烟这时将头抬起,有些羞涩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贴身的小布包,轻咬着下唇,择出了一个样式简单的发簪,然后伸手将风萧萧头发挽起,结成了一个发髻,穿上发簪,有些害羞地垂头说道:“你的那个已经断了,不能用了,就用我的吧,你要小心爱护,可不能弄坏了。” 风萧萧对着铜镜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样式简单,不像女人之物,否则出去怎么见人。 “你就放心吧,等我路上再买一个,就将它还给你,不会弄坏的。” “哼哼,你都用过了,我还能用吗?你只要小心爱护就是了。” 发簪乃是定情信物,但风萧萧哪知道这些。曲非烟却是暗自欣喜,怎容他还回来。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经历了方才之事,曲非烟明显亲热了许多,轻轻靠坐在风萧萧身边,问道:“师傅,回华山之后,你真的要罚非非上思过崖面壁吗?” “那是当然,你贪玩好动,从不肯用心练功,武功差劲的很。这次定要好好修炼,要是将来有一天师傅不在了,谁来护着你。” “呸呸呸,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曲非烟撅着嘴,双手合十:“菩萨保佑,师傅刚才的话,可千万不要当真……” 风萧萧心下黯然,又有些感动,微微苦笑,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闭口不言。 门外传来敲门声。 “风师叔,少林方证方丈有请。” 风萧萧猛然一惊,差点都忘记要去看戏了,左冷禅既然来了,肯定是来讨论如何应付绿林群豪的。忙让曲非烟快些回房,他则兴冲冲的赶去看好戏开场。 少林议事殿,是少林寺最重要的场数之一,地位仅次于藏经阁、达摩院、戒律院和罗汉堂。殿上悬着一面金字木匾,写着“清凉境界”四字,是少林一位先辈大德亲笔手书。匾下主位上,一人面目慈祥,正是方证。 宾客有七人,分坐下首两侧,正在彼此争论不休,你方唱罢,我登场,争来吵去,好不快活。 “有甚好说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怎能先行退让,凭白弱了咱们正道的威风。”,天门道人脸色涨红,连连拍着扶手,很是不满。泰山派惨死在魔教手中的前辈众多,与邪道相争向来不落于人后。 “天门道友所说有理,这些人都是魔教的急先锋,哪怕咱们后退半步,都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昆仑派掌门震山子身着丝绸道袍,腰缠金丝带,一挥檀香木拂尘,白须飘飘,很有一股出尘的味道。 “不错,要是让魔教以为咱们软弱可欺,真的大举来攻,那岂不是让生灵涂炭?”,丐帮帮主解风,满头白发,手粗掌大,将手一挥,很有气势。丐帮弟子人数众多,但武功却极低,不少分舵又与魔教的势力重叠,所以决不希望与魔教发生正面冲突。但他可不怕那些绿林人士,是以也不肯退让半步。 “怎能说是退让呢?”左冷禅见他们三人反对,心下不满,但仍耐心地解释道:“我们这是诱敌深入,待他们落入陷阱,再一举全歼。如此既能少受损失,也能震慑魔教,教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天门和震山子仍是不住摇头。 解风却有些意动,每次正邪相斗,丐帮总是损失惨重,如能少折人手,又能震慑魔教,却是两全其美。于是不再坚持,而是将头缓缓的点了两下。 左冷禅心中一喜,只要解风同意就行了,泰山和昆仑两派的意见不足为虑。遂转向封不平,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嘿嘿,不知华山派是否赞同本座之言?” 封不平哈哈笑道:“五岳剑派向来以嵩山派为首,左盟主可以代华山派全权决定,本派坚决拥护,绝不反对。” 场中诸人皆都颇为意外,他们位高权重,消息灵通。华山、嵩山两派势同水火,普通武林中人不知,但他们全都一清二楚,怎会忽然如此转变立场? 风萧萧靠坐在末位,笑嘻嘻的拱手说道:“封师兄说的不错,咱们五岳剑派亲如一家,左盟主作为家长,当然无事不可决定。” 诸人全都啼笑皆非,这话五岳中人谁说都可以,就是风萧萧不能说。江湖上谁不知道,他曾经因为左冷禅干涉华山派废立掌门,而大张旗鼓的要去嵩山派讨个说法。 封不平也觉得自己师弟的脸皮忒厚了,有些面红的就想要低头,但他马上记起师弟的嘱咐,忙运功稳住心神,说道:“风师弟说的不错……”,但他脸皮可薄的很,后面拍马屁的话也实在说不下去了。 求收藏啊!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章 妖女圣女 左冷禅心中满是狐疑,他连连在风萧萧手下吃瘪,不但人手折损严重,几个视为左膀右臂的师弟,也几乎全都死在他的手中,真真的恨不得寝其皮,噬其肉。如今见到仇人当面,险些按捺不住冲动,就想一剑捅上去。但他虽心中愤恨,却绝不敢小瞧风萧萧,又仔细盘算了一阵,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计划中有什么破绽,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难道被他寻到了什么弱点,自己却没有发觉? 风萧萧笑眯眯的靠在椅子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如果不让左冷禅疑神疑鬼,怎会有机可乘? 左冷禅暗地里思绪翻腾不休,但以他的城府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干笑两声说道:“如此却是最好不过了。”,转向冲虚问道:“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左盟主此计甚好,只是杀戮过盛,有伤天和。不如让老道先去劝说一番,如能让其自行退去,也算功德无量。” 左冷禅心中哂然嘲笑。解风、天门和震山子也是不以为然。 方证却是双手合十,高宣佛号,道:“我佛慈悲,道长此言极是,如能不起血光,便能了结此事,却是最好不过了。” 风萧萧心中一动,说道:“我有个师侄,和那些人也打过交道。不如让他陪道长同去,或许能有些用处。” 冲虚笑道:“令狐少侠在绿林之中名望甚高,能一同前往,却是最好不过了。” “是啊,令狐冲和魔教妖女勾搭成奸之事,天下皆知,此次由他出面,确实是最适合不过了。”,震山子一抖拂尘,冷笑不已,他最心爱的小弟子谭迪人,被风萧萧狠狠羞辱了一番,见有机会报复,怎肯罢休。 令狐冲和任盈盈两人之事,如今在座几人,其实都心知肚明。 但风萧萧行事谨慎,曾当众宣称令狐冲是奉他的命令捉捕任盈盈。而任盈盈确实又一直被关押于少林后山。加上令狐冲自己也争气,先和风萧萧一起双剑破群魔,后又在恒山坚守一月,救其于危难,如今在武林中的名望也是极高。 所以少林、武当全都睁一眼闭一眼,故作不知,就连左冷禅都没有拿此做文章。因为明面上的理由充分的很,想指责令狐冲勾结魔教妖女,根本毫无证据。 可震山子却依然拿此说事,显然是想将水搅浑,打算胡搅蛮缠。 左冷禅却是大喜,只要有人支持,便可向华山派发难,于是皱眉说道:“哦?果有此事?道长请放心,如果我五岳剑派中,出了此等悖逆之人,本座身为五岳盟主,定然会给江湖同道一个说法。” “此事因何而起,震山子道长不妨去问问令徒谭迪人,有少林方生大师作证,想必他绝不敢再妄言。”,如今少林、武当已决定向嵩山派动手,风萧萧哪还会有所顾虑,冷哼一声说道:“此事江湖上自有公论,有谁不服气,只管来华山讨个说法,风某自会教他心服口服。” “你……”,震山子气急败坏,胡须吹的风响。 “道长请放心,等全歼眼下这群邪魔外道,本座便会派人详查此事,如确有其事,定然严惩不贷。”,左冷禅才不管事因为何,只要有借口能派人上华山就足够了,只要灭掉了华山派,他说令狐冲勾结妖女,谁敢说没有? “左盟主秉公持正,贫道自然信得过,哼……”,震山子得意的瞟了一眼,故作不屑的挥了挥拂尘。 风萧萧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不再言语,心下却嘲笑这个震山子不光小鸡肚肠,而且不明大势。没看到方证、冲虚、解风、天门都是不动声色吗,就他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蹦哒个不停。没空找你的麻烦,还不躲远些,敢跑到我面前呱噪不停,找死呢。 “去将令狐少侠请来,老道这就带他一起下山,去会会那些绿林中人,希望能消弥这场争斗。” 打脸,**裸的打脸,冲虚这番话刚说完,震山子脸上得意的笑容顿时凝固,转而变得铁青。但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反驳冲虚,一时的坐立不安,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方证招呼门外的小沙弥去找令狐冲前来,然后说道:“虽然有冲虚道长和令狐少侠前去好言相劝,但咱们仍要做两手准备,就依左盟主之计,不日便撤离少林寺。” 随后,诸人便开始一起商量一些细节。没过多久,令狐冲被带了过来,风萧萧将他扯到一旁,好生地嘱咐了一番,这才让他随着冲虚一起下山。 左冷禅却是越发的狐疑不定,不知风萧萧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晚些时候,诸人便各自返回,指挥众弟子开始撤离。风萧萧却带着曲非烟来到了少林后山。 往后没走多久,琴声隐隐,好似幽谷溪流,蜿蜒而来。忽的瑟瑟切切,如情人低语,婉转缠绵,吐气芬芳,让人感动而难自持,迷惑却不自知,渐渐沉溺其中。忽的转为高亢,直至无声,大音若希,如月照石,在心底拂下一片月光,让人眼前一亮,回复清明。 “任姑娘琴艺已臻化境,风某却难用言语表达赞美。”,风萧萧睁开眼睛,拱手行礼,真心实意,佩服的五体投地,此乃人间仙音,得闻却是万幸。 “啊,原来是风先生,冲哥,嗯……令狐少侠也来了吗?”,任盈盈脸上红晕忽起,真真美艳不可方物。 “任姑娘却是不知,如今绿林群豪齐聚,想要攻上少林救出姑娘,令狐冲被我派下山去,希望能化解干戈,不至血光大起,想来不日便会回转。”,风萧萧暗叹令狐冲果真有福气,得此女倾心,却胜过人间无数。 任盈盈先是起身福了一福,说道:“小女子谢过风先生救命之恩。”,随后声音转冷,说道:“但本座被阁下囚于少林却是事实,此恩日后自会报答,此仇却也不会轻忘。” “盈盈姐,师傅当时可是为了救你,你……”,曲非烟大急,她深知任盈盈向来威望深重,教中之人无人敢逆,一言便可定人生死,见她发狠话,赶忙就想软语相求。 “任姑娘的父亲,任先生已与数月之前得脱囚笼,令狐冲在其中帮了不小的忙。”,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但若不是我拖住了魔教的注意力,任先生想脱困却是要困难上许多,不如让风某功过相抵,可好?” “爹爹……爹爹他真的出来了?”,任盈盈声音颤抖,猛然起身,双手捧在心口,激动的难已自持。 “此事虽然还少有人得知,不过小非非却是亲眼得见,姑娘一问便知。” 任盈盈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言,小女子绝不敢再向先生无礼。”,然后将曲非烟拉到一旁仔细询问起来。 “蓝教主,咱们可好久没见了,这些日子,你该说了我不少坏话吧?”,风萧萧“嘿嘿”的笑道:“任姑娘现在可欠我老大的人情了,你说要是我想让五仙教尽数覆没,她会不会同意,嗯?” 蓝凤凰脸色惨白,双腿一软,便跌坐在地,哀求道:“风先生大人大量……我……奴家任由先生处置,还请放过五仙教吧。” “哈哈,玩笑,玩笑,只要蓝教主以后别到处说我的坏话就好。咱们从今天开始,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如何?” 蓝凤凰满脸的不可置信,原本娇俏的小脸,却是一阵青一阵红,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风先生玩笑了,奴家今后什么都听你的,绝不敢有丝毫违逆。” 风萧萧微微一笑,却不再言语。蓝凤凰已经被他彻底吓破了胆,五仙教总算是被收服了。华山派有不少丹方,但是一直缺少药材,正好可以让他们缴上一些,炼成丹药,用来增加低辈弟子的内力。 “风先生大恩大德,小女子铭感五内,如有差遣,绝不推辞。”,任盈盈俏脸兴奋地涨红,止不住地微笑,想到父亲被囚多年,终于脱困,心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任姑娘和令狐师侄感情交好,我做些什么也是应该的。”,风萧萧耳朵动了动,发现有两人正在向这里赶来,速度惊人,心中一惊,难道是任我行?如今少林寺纷乱的很,不比以往。如果武功够高,确实可以潜到后山,却不会让人察觉。 风萧萧脸色不变,继续说道:“我想请任姑娘能随我们前往华山,鄙派定会待为上宾,绝不敢有丝毫怠慢,只要不下山,一切行动如意。” “是囚禁么?”,任盈盈并未生气,反而担心的说道:“爹爹他不会同意的,到时我……” 任盈盈心中满是令狐冲,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就行了,并不在意是否被囚禁,反而担心任我行会因此和华山派发生冲突,到时候一边是情郎,一边是爹爹,那才是真的两边为难。 “哈哈,还是我女儿了解我,堂堂任我行的女儿怎能被他人囚禁?” 这几天收藏和推荐涨的好少,希望大家能顺手支持一番!感谢!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激斗任我行 “爹爹!”,任盈盈俏生生的转过身去,定定的看了一阵,一双美目不住的滴下泪来,向前一扑,就到了任我行怀中,嘤嘤的哭着。 “好盈盈,乖女儿,这些年我好想你。”,任我行虎目微红,不住的拍着任盈盈的香肩。 “任先生,如果今天你要带任姑娘走,请恕风某不能同意了。”,没有任盈盈做人质,以任我行的野心,如果掌得魔教大权,必定天下大乱,风萧萧怎能同意。 “风兄弟,教主父女好不容易相见,你……”,向问天话还未说完,就被任我行出言打断。 “哼,我敬你风萧萧也是一个人物,竟然……哼……莫非你拦得住我?” “你我都是心智坚定之人,多说无益,咱们做过一场便是。” “好,追魂夺魄,哼,老夫倒想领教一番。” “爹爹,你……你要小心些!”,任盈盈本想劝两人不要相斗,但想着爹爹的性格,终究没有说出口。 “诶……老夫纵横天下之时,这个小子还未出生呢,乖女儿不必担心,哈哈!”,任我行又拍了拍任盈盈,将她扶到一旁,转身站定,将手一比,说道:“老夫不会以大欺小,你先出手吧。” “嘿嘿,那你可别后悔!”,风萧萧反手抽出长剑,微微冷笑,“咏春半步崩”,“岳王神箭”同时用出,只一瞬,便冲到了任我行身前,长剑拖着长啸,“咻”的直捅任我行的脖子。 任我行已经后悔了,他曾见过风萧萧出手,知其速度奇快,自己与之相比要差上少许,所以本打算以静制动,后发制人。却没想到风萧萧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又猛然想起左冷禅曾说过风萧萧有一种威力奇大的剑法,心下一惊,将全部内力运往双手,向前猛劈。 猛烈的掌风呼啸着脱掌而出,丝毫不理会疾啸而来的长剑,反而分别击向风萧萧面门与小腹。 场中之人只有向问天与任盈盈跟的上两人的身影,却万万没想到,他们只一招便要同归于尽,不由惊得齐声大叫。 “教主!小心!” “爹爹!” 话音刚落,风萧萧和任我行却已经各自使出了七八招。他们怎肯同归于尽,当然都会迅速变招。 剑影、掌风四下激射,周边的石桌石椅,或被劈得支离破碎,或被拍得四处飞溅。 向问天不由出了口长气,看起来任我行虽处在下风,却一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任盈盈也没料到风萧萧竟能逼着爹爹只能抵挡不能还手,不由心下大慌,急声叫道:“向叔叔,你……你快……快分开他们。” 向问天苦笑连连,他往日也自傲自己一身武功少有敌手,但如今看这两人,速度、内力皆超出他的想象,别说分开他们,就是想助教主一臂之力,都不知如何才能插得进手。 曲非烟不过是个二流高手,只看得场中蓝色与青色的身影不住的闪烁,对于战况却是丝毫看不清,不由急得在旁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蓝凤凰就更差了,只瞧了片刻,便觉得头晕目眩,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心中更是对风萧萧恐惧到了极点。 风萧萧凝出一道又一道剑影,从不同的角度捅向任我行。原本短暂的呼啸声连成了一条线,时高时低,时大时小,连绵不绝,从未间断。 任我行的内力却深厚至极,挥掌连拍,掌风不住的向前直冲,竟好似在身前聚出一面气墙,弥补了招式中所有的破绽,虽然不时仍被剑影破入其中,但被掌风阻了一阻,总能来得及变招抵挡,不过想要出手还击,却是有心无力。 风萧萧全力出手,内力消耗极快,隐隐感到有些不足。他本可以用破气式彻底破开掌风,但他练的不过是“混元功”,可挡不住“吸星**”,所以并不敢太过近身,不勉有些缚手缚脚。不过“吸星**”隐患极大,任我行这般全力出手,估计只要再过不久,便会内力反噬,那时便胜券在握了。 “什么人?” “大胆贼子,竟敢上少林捣乱,还不快束手就擒。” 任盈盈和蓝凤凰都是女子,所以少林僧人只是守在不远处的山口,平时少有靠近。听闻这边激斗声起,他们才连忙赶来,同时吹响了口哨。 前方少林寺顿时起了一阵骚动,有不少人向后山赶来。 风萧萧只想留住任盈盈,可不想任我行也被留在少林,于是缓缓收了攻势,剑影忽然分成三道,声势更为惊人,但速度、威力却远不如方才。 任我行心知肚明,哈哈一笑,忽的旋身,向旁一冲。 风萧萧速度却更快,一个飞身,闪到了任盈盈身前,反手点住了她的穴道。然后平剑而立,微笑不语。 “哈哈,‘追魂夺魄剑’果然不凡,今日杂人甚多,却是不方便,改日再来讨教。”,任我行面带微笑,转头说道:“盈盈,等过些时候,爹爹再来接你……向兄弟,咱们走……” 任我行突然飞身一闪,冲入了那些少林僧人当中,“砰砰”的接连打死了几人,然后才向旁撤去。 “这群秃驴竟敢对老夫不恭,罪该万死……” 风萧萧措手不及,想要救援已是来不及,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惭愧,任我行奈何他不得,却拿这些无辜的僧人撒气,真是暴虐之极。可何尝不是因为他减缓了攻势,有心放任我行走,才会有如此结果吗? “阿弥陀佛!”,方证和方生齐齐赶到,看见地上被打的几乎不成人形的僧人尸体,不由得齐宣佛号。 “师弟,这是出什么事了?”,封不平几个大步来到风萧萧身旁,转头四望,却见四周一片狼藉。 风萧萧脸色铁青,走到死去的那几名僧人身前,低头扫视,同时缓缓说道:“是任我行来了。” 众人齐声惊呼:“任我行?” “任我行来了?”,解风猛一运气,几个起落,来到了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不错,此人内力雄厚之极,虽只一拳,却力透全身,所以才能将人打的四分五裂。应当是任我行这个大魔头,嗯……错不了,我曾经见过,他出手杀死的人,便是如今这般模样。” “近日武林间已有传闻,说道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囚困十多年,如今却脱困而出,看来此事应当不假。”,方证低头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从此武林多事了。” “我也有所耳闻,看来任我行是想来救他的女儿,却正好被风先生出手拦住了。”,解风有些狐疑,他自认决计拦不住任我行,难道风萧萧竟比他还厉害?不太可能吧,风萧萧才多大? “他能拦住任我行这个大魔头?不会是他们早就有所勾结吧?”,震山子却和左冷禅一同赶到,忍不住就出言讥讽。 风萧萧心情极差,冷哼一声,一个闪身冲到了震山子身前,凝出三道剑影,向前齐捅。 震山子大惊失色,举起拂尘就想阻拦。却已被长剑抵住喉咙。 “我知道你想说我趁你不备,胜之不武。”,风萧萧收剑一挑,将那柄檀香木拂尘削做两段,向后一退,说道:“拔剑吧,难道你还有借口拒绝吗?” “不可,万万不可!”,方生赶忙跃到两人中间说道:“值此危机之时,我们武林正道更要同心合力,怎能内斗不休?” “是,却是在下举止失当了。”,风萧萧默念静心诀,这才平复心神,但心中却颇为疑惑,最近心神极易波动,远不如往昔沉稳,究竟是何缘故? 震山子拎着半柄拂尘,气的不住的发抖,好人、坏人都让风萧萧做了,他却是大失颜面。狠狠瞪了风萧萧一眼,说道:“方生大师言之有理,此事今天作罢,但我昆仑派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将来总有了结的一天。” 风萧萧面无表情,双眼直视远方,恍若未闻。心下却冷笑,这可是你自己将昆仑派扯上的…… “哼,就凭你们昆仑派?你尽管出招便是,不论什么我们都接下了。”,封不平最看重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刚才在议事殿中是得到了师弟的嘱咐,不敢随意说话,如今怎还忍得住。 震山子已经快要气炸了,重重喘了几口粗气,转头看向左冷禅。 左冷禅冲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哈哈一笑,说道:“如今大敌当前,还请诸位稍安勿躁才是。” 风萧萧暗自点头,这个震山子也没蠢到家,方才就和左冷禅磨磨蹭蹭的一齐到来,现在又眉来眼去,奸情正热。看来两人是勾搭到一起去了,不过现在和左冷禅勾结,那不是自寻死路吗。哼,到时候搂草打兔子,嵩山、昆仑一个都不能少。 “方证大师,任姑娘我却是带走了。”,风萧萧伸手解开了任盈盈的穴道,说道:“小非非,蓝姑娘,你们俩好生照顾,可不要怠慢了。” “任我行连杀少林弟子数人,应当让她女儿抵命才是,怎能轻易带走?”,左冷禅怎肯让风萧萧如意,立刻出言反对。 “任姑娘本就为风先生所擒,本寺只是待为看管,如何处置,还请先生随意。”,方证有心交好风萧萧,当然不会出言反对。 “大师请放心,少林弟子身死之仇,在下定会亲自找任我行讨个说法,也会给贵寺一个交代。”,投桃报李,既然方证如此偏帮,风萧萧自然要有所表示。 “阿弥陀佛,人身不过一具臭皮囊,生生死死,缘起缘灭,六道轮回,报应不爽,先生一切随缘便是。”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善恶莫名 三十多年前,嵩山派原本只有三座小殿,和二三十间房舍,不过随着势力逐渐增大,武林威望渐长,各类建筑也慢慢兴建了不少。直到如今,占地已是不小,虽还远比不上少林寺,但和华山派也相差无几了。 往日小旧的门派驻地,已被如今的华丽建筑所取代,唯有三座小殿依然留存,不过平常也少有人来,所以就算在白天,这里也显得有些昏暗阴冷。 最里面的那座小殿,便是嵩山派当年的议事堂,虽然略显老旧,但却干净整洁,显然有人时时打扫。 如今此地有人声传出,在破旧的房舍中轻轻飘荡,让这里的气氛,略微有些诡异。 “原来如此!哈哈!”,左冷禅掸了掸手中的密信,像是笑得极为舒畅,说道:“你看看,你看看,风萧萧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乐厚接过信件看了几眼,皱眉念道:“名为上少林,实则攻嵩山。风萧萧挑拨离间,绿林人声东击西!” “风萧萧,你可真够狠毒的,本座岂能容你!哼!”,左冷禅咬牙切齿,“咔嚓”一声,抓断了手中的扶手。 “师兄……风萧萧武功极高,为人又谨慎,只怕……”,乐厚见师兄发怒,赶忙起身,束手而立,但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想拿下风萧萧确实是力有未殆。 左冷禅霍然起身,冷冷盯着乐厚,一言不发,双手紧握成拳,木屑顺着指缝簌簌落下。 乐厚却是毫不畏惧的迎着左冷禅阴冷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几名师弟配合甲总旗,的确足以拿下风萧萧,但如何保证能将他彻底围住?或者让他死战不逃?” 左冷禅默然不语,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丧气的跌坐回椅子上。 乐厚说的不错,风萧萧是顶尖的高手,像这种人物,如果想要逃跑,根本无法拦住。更何况风萧萧还以速度著称,想要将他围攻至死,几不可能。 “当年我们师兄弟五人,一齐在师傅临终之前发下重誓,一定会同心协力,让嵩山派成为武林第一大派,不让比邻的少林寺专美于前,师傅他这才瞑目。”,左冷禅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殿内光线明暗不定,让他的双眼没入黑暗之中,:“几十年过去了,咱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让嵩山派这般兴旺?” 乐厚陷入回忆,久思不语。 “你难道忘了?咱们当年是如何卑躬屈膝,才换来区区千户的职位?为何又将小娇送给那个脑满肠肥,猪一般的藩王……当时她才十五岁……”,左冷禅泪流语噎,掩面垂首:“我怎能忘记,她……她绝望的睁着双眼,死死攥着我的衣角……是我亲手将她推入火坑……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亲人似路人……几十年过去了,我才见过她三回,虽然每次她都笑容满面,但眉头上那抹哀伤,我又怎能不晓?那可是我亲妹妹!我相依为命、一手带大的亲妹妹!”,左冷禅猛然起身,揪住乐厚的衣领,冲着他怒吼、发泄。 良久,左冷禅将乐厚向后一推,冷声说道:“哼!谁也不能阻挡我们嵩山派崛起,人当杀人,佛挡杀佛!”,侧掌猛拍,冰寒冷酷的掌风,呼啸着将身旁的椅子彻底击散。 “我已有办法对付风萧萧,四位师弟决不能白死,我要让他惨痛哀嚎,死不瞑目!”,左冷禅背转身去,双目微阖,晶莹闪烁,看向墙上的那副长卷。 画上峰峦叠翠,松石挺秀,云山烟树,房舍隐隐。房前少男少女,执手相牵,笑语盈盈,欢愉戏耍…… 嵩山派演武堂,是考教嵩山派弟子武功之所在,堂中有两名弟子正在比斗,四周围了一圈人,正在不住的叫好、喝彩。 “好,王师兄真不愧是汤副掌门嫡传弟子,一手‘嵩阳神剑’果然火候十足。” “好招,这招‘天圆地方’使得真是恰到好处,林师兄乃得左掌门真传,确是嵩山正宗。” “你……哼,吴师兄,没想到你师傅死了没多久,你就去抱别人的粗腿了,这一招……这一招叫什么来着?” “见风使舵嘛!”,一人凑趣的说道。 “不错不错!还是张师弟有见识。” “哪里哪里!哪比得上吴师兄这招‘见风使舵’使得炉火纯青,真真的嵩山正宗,小弟甘拜下风。” “哈哈,吴师兄,今时不同往昔了,你可不要抱错了大腿,小心日后被人一脚踩死咯,哈哈!” “你……你们……” 一名弟子快步进堂,急冲冲的走到大堂上首,冲着正端坐在主座上,锦袍华服的中年人低声耳语了一番。 那人身材宽大,方面大耳,却长了只鹰钩鼻,显得有些阴冷,他轻轻“咦”了一声,起身拍了拍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场中两人立时停剑,恭身行礼,然后随着堂中诸人一同退了出去。 乐厚快步走了进来。 “汤副掌门,掌门师兄有密信交付。”,乐厚恭敬的行礼,然后掏出一封信件,双手递出。 汤英鹗伸手一接,皱眉问道:“哼,他又有什么要交代的?如今人手折损极多,可不能再随意折腾了,否则坏了王爷大事,有他苦头吃的。” “副掌门看信便知,此事事关紧要,还望汤师弟多上点心。” “哈哈,你放心吧,师兄弟中,我就与你交好,你既然亲自前来送信,只要力所能及,我就决不会拒绝。”,汤英鹗将信打开,抬眼瞟了一会儿,眉毛一扬,说道:“左冷禅真是越活越胆小了,对付区区一个人,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吗?” “汤师兄万万不可小视!陆师兄、费师兄、钟师弟都死在他的手上。我也曾与他交过手……惭愧!实在不是此人数招之敌。”,乐厚扬起双手,平举到身前,说道:“不过几招便被刺穿双掌,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我早已命丧黄泉了。” “嗯……确实厉害,不过也无妨。最近刚送来了一批物资,就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长枪剑阵’,更何况还到了些弓矢,前攻后射,嗯……绝不会有问题,任他武功再高,这次也是必死无疑。只是还要小心谨慎,可不能被人发现了,否则让朝廷起了警惕之心,你我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这次是由那位师弟带队?”,乐厚有些急切的问道,嵩山派原本的师兄弟只剩他和左冷禅两人,另有两名旁支的师弟如今还在福建,剩余几人都是奉了藩王的命令加入嵩山派的,除了汤英鹗,谁都指挥不动。 “嗯……我记起来了,邓八公和高克新随钟镇去福建,不是正是被这个风萧萧所杀么……哼!这次就由我亲自带队,我还不信了,这个风萧萧能有三头六臂?还能再逃出生天?”,汤英鹗展颜笑道:“左冷禅做不到的事,我这次一定成功,让他也瞧瞧我的手段。” 汤英鹗猛然起身,高声道:“来人……叫赵师弟集合甲总旗,兵发藏兵谷。” 嵩山北面几十里,便有一片大的谷地,一面背水,两面靠山,一面乱石荒原。进可攻,退可守,物产丰富,交通便利,是不可多得的养兵之地。原有一个千户所驻扎在此,兵丁连同家属足有几万人,生活富足,有如一个普通的市镇一般。 但一日,天降暴雨,泥水裹携山石冲泄而下,将谷地近半覆没。导致家家戴孝,处处亡魂,人间惨事莫过于此,对外通路也彻底断绝。众军户只好含泪远走,另觅故乡。不久之后,除了坟茔遍布,鬼火幽明,再不见人息。 但如今,此地却人声鼎沸。正道各派弟子在此搭建了一大片营地,坐等绿林群豪上得少林,再一涌而出,将他们彻底包围。 少林、武当、嵩山、泰山,昆仑、华山这六派,分别驻扎在谷地四周,将其余的小门小派围在当中。 少林和武当两派,依水结营,遥望嵩山。 嵩山派和泰山派,各在东、西两山脚下结营。 华山和昆仑两派,人手皆不多,所以一起负责最北面的警戒。营地不远处,便是一大片荒坟野冢。 现已深冬,天空忽飘大雪,不过半日,一层苍白便将坟头覆盖。 放眼望去,万物寂灭,死气沉沉,绝无半点生机。北风横吹,冷刺入骨,寒透心扉,让人毛骨悚然。 两派弟子草草搭建了营地,便都缩回帐篷,再也不肯外出。 当日深夜,一名华山弟子连滚带爬的赶到了最靠近坟地的两处营帐前,急声喊道:“师傅,师叔,不好了,出……出事了……” 风萧萧正在打坐,闻言探头问道:“怎么了?” “张师兄和刘师兄被杀了,眼睛……眼睛睁得大大……曲……曲师姐和那两个女子也都……都不见了……” 风萧萧立时出了一阵冷汗,豁然起身,掀开帐篷。 “快,快引路,带我去看看。” 祝书友小年快乐!早发双倍年终奖!哈哈!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尔虞我诈 封不平打着哈欠,揉着眼睛,从旁边的帐篷钻了出来,问道:“峰成,出什么事了?” 段峰成头一次见到死人,心中慌乱,结结巴巴的又说了一遍,颤声问道:“师傅,是不是……是恶……恶鬼前来索命?” “胡说,你快带路吧!”封不平披上外套,拎起长剑迈步外走。 途中不少华山派弟子都已被惊醒,纷纷探头来看,相互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不过封师叔和四师叔都神色凝重,看来事不小!” “今天不是张师兄和刘师兄值夜吗?怎么段师弟在前引路?” “嗯……咱们快穿衣服吧,看来今夜是睡不了了。” 任盈盈和蓝凤凰被安排在住在营地最中间,曲非烟也陪她们一起。此时却帐篷大开,两名华山派弟子倒卧在侧,死状极惨。 风萧萧低身检视了一番,小声说道:“胸腹俱裂,是被人活活震死的,出手之人内力极深,是一击毙命。” “是任我行!”,封不平低声怒喝,当日在少林后山,不就有几名少林弟子被任我行如此打死么! 风萧萧不可置否,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任我行理应不会如此不智,与自己结下深仇,但眼下情形,任我行的嫌疑确实最大。 旁边地上两只火把噼啪作响,被风一吹,火苗时大时小,有些明暗不定。两具尸体都瞪大了双眼,面色铁青,被火光一映,越发显得诡异。 “火把已烧了大半,但还未熄灭,他们应该还没走远。”,风萧萧站起身,伸手托住下巴,他心中疑虑甚深,好多事都未想明白。 “那咱们快追吧!通知昆仑和其他几派,发动人手一起搜寻,哼,任我行……”,封不平恼怒非常,当即下令。 段峰成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不可!”,风萧萧伸手一横,说道:“此事疑点甚多,没想明白之前可不能妄动,以免让人有可乘之机,更何况此事未必是任我行所做,其中大有玄机。” “师弟!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如不通知其他门派,只凭咱们这二十几人,如何能寻得他们的踪影?” “这有何难?”,风萧萧摆手说道:“他带着三个女人目标极大,不可能还躲在营地,更不可能穿过这一大片营地,从其他方向逃走。那么只有一条路了。”,伸手回身一指。 “乱坟岗!” “不错,此事要是任我行所做,他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如不是他……那任凭咱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出三女在哪!”,风萧萧微微冷笑,说道:“无论如何,这乱坟岗都是要走一趟的。” “师弟,那咱们现在该如何?”,封不平是极为信任自己这位师弟的,见他成竹在胸,也平复了心神。 “师兄,你守在营地,小心戒备,将此事知会方证方丈,要他小心警戒即可。除此之外不可再通知他派,派内也要一切如常,紧守消息。”,风萧萧微微侧身,看向远方雪地中透出的点点幽绿,冷声说道:“我去会上一会,看看他们究竟是人是鬼!” “师弟一人前往,这个……” “师兄放心,我之前有所设计,此时倒也能派上用场了。嘿嘿……凭我的武功,要是想走,有谁又能将我留下?” 封不平微微颌首,关心道:“那师弟快去快回,可仍要小心些。” 风萧萧点点头,转身使出“岳王神箭”,冲破大雪,迅速没入远方黑暗之中。 一簇簇幽明的鬼火随着风萧萧的脚步,忽然乍起,从四周围聚,追随而去。远远看去,像一只幽幽的大眼珠,忽明忽暗,将风萧萧引入瞳孔。 没人注意到,一只白鸽这时升入昏暗的夜空,划出一道圆弧,顺风往嵩山飞去。 风萧萧一路跟随杂乱的脚印,极速北行,但脚印慢慢被新雪所覆盖,不过几里路,便已浅至不见,但一个坟头这时却引入眼帘。 木质的墓碑已经腐朽不堪,只剩半截,上面挂着一只小巧的鞋子,被一层薄薄的白雪所遮掩。轻轻取下一抖,便发现此鞋颜色翠绿,做工精致,正是任盈盈之前所穿。 风萧萧取出一块大布,将它包好放入怀中,又复北行。 一路之上,总会有些任盈盈的随身之物,或是耳环,或是手镯,或是半片衣物。 风萧萧脸色越发的肃冷,被幽绿的鬼火一映,再配上绕身旋飞的雪花,更显得杀气盎然。 又行了不久,穿过一道谷口,便是一片积雪甚浅的乱石荒地。此时风雪减弱了许多,四周明亮,再不复方才的昏暗与压抑。 此地大体平整,唯有前方隐隐可见一座小山起伏。 风萧萧微微冷笑,放缓了脚步,将近半个时辰,才到得山前,高声喊道:“不用藏了,都出来吧。你们费尽心机,不是就想把风某引到此处吗?为何还不出来相见?” “哈哈,‘追魂夺魄’,果然名不虚传,你怎知是我故意将你引到这里?”,一个身材宽大,方面大耳的黑衣蒙面人转了出来,抬手一挥,一大群黑衣人从四面钻出,手持长枪,十人一阵,迅速的围了上来。 “看见任姑娘随身物件之时,我就知必定不是任我行所为,而一路都用此引导,不就是设下了埋伏,想让风某往里钻吗?”,风萧萧身体不转,直直向后飞退,速度竟然奇快。 “甲总旗停步!”,那黑衣首领见围不住风萧萧,便冷笑着说道:“嘿嘿,说得不错,不过事到如今,你以为还跑的掉吗?” “哼,风某想走,天下谁人可阻?”,风萧萧停下脚步,拔剑平立,缓缓转动眼珠,打量着“长枪剑阵”,真正的长枪剑阵。 五十人分做五队,皆都黑衣蒙面,手持一杆通体黝黑的长枪,肃然无声,拦在两人中间。 枪身一丈一,枪头一尺。这可是足足两个半成年人的身高,可以想象,当这些暴戾的凶器结阵刺击之时,当真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其锋芒。 “还在嘴硬,哼哼,你不想要你乖徒儿的小命了?嘿嘿,我的这群手下可都好长时间没见过女人了,如今正在后面,嘿嘿……”,黑衣首领满脸猥琐的笑容。 风萧萧却哈哈大笑,斜眼说道:“你不用再装腔作势,诓我冲阵了。她们三人根本不在此地,你当骗得过我么?” 黑衣首领心中陡然一惊,沉声说道:“阁下不必诈我,你当我会上当吗?再不束手就擒,休怪我辣手摧花了。” “风某驻营在藏兵谷最北面,任何人想要到此地来,都需要经过我的帐篷。哼……风某自负,无人能带着三个女人越过营地,还能瞒过我的耳目。既然如此,那她们不是被藏在昆仑派,就是嵩山派。嘿……我没说错吧,这位嵩山派的师兄!” 黑衣首领脸色大变,眼中精光一闪,狠声说道:“阁下果然不凡,但你为何又要自投罗网?” 风萧萧冷笑两声,说道:“看来此陷阱应该不是你所设计的,否则怎会不知我为何到此。” 黑衣首领似被说中了心事,再也按捺不住,暴喝道:“长枪阵乙,生死毋论。” 后方两侧忽然闪出两道黑影,速度极快,直冲风萧萧。 “嗬!嗬!嗬!”众黑衣人也将长枪平举,成扇形快速冲来。 风萧萧可不想与这个狂暴的大阵硬拼,猛的旋身向侧面跑去。 “射!”,黑衣首领将手一指,身后便涌出十数人,跨步张弓,“唰唰”直射。 风萧萧双脚连踩,堪堪停住,眼见身前瞬间射入地面的箭矢,脸色铁青。他的轻功虽叫做“岳王神箭”,但也绝不相信自己真能跑的比箭还快。看来他们是算计好了,后有两名黑衣高手阻拦,前有“长枪剑阵”冲击,如向两旁躲闪,则用弓箭封堵,真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黑衣首领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负手昂然而立。 不论是黑衣高手,还是弓箭攒射都奈何不了风萧萧,但只要能阻他片刻,就会被“长枪剑阵”所包围,除了力战而死,再无其他可能。 风萧萧立时陷入苦战。 什么叫做无招,这群只是平枪连捅的黑衣人便是了。 不闪不避,交替轮流刺击,就算用“破枪式”,也只能让长枪偏转,将其逼退。但别忘了,他们本来捅出一枪就会后退的。再加上近四米的长枪,让风萧萧根本攻不到身前,简直是破无可破。 身后又有两名一流高手牵制,真真是陷入了绝境。 风萧萧猛一咬牙,“永春半步崩”超常发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瞬间受了内伤。但速度威力大增,内力极度聚集于剑上,“唰”的一声,斩断了数支长枪。 那几人慌忙回撤。 风萧萧却一个闪身靠到近前,幻起五道剑影,顿时血练四射。 那五人向后飞仰,跌入剑阵之中,整个“长枪剑阵”皆为之一顿。 风萧萧趁机冲入其中,剑光纵横,向前直突,将身前之人一一捅死。 长枪太长,一旦被近身,则毫无还手之力。 黑衣首领看得目瞪口呆,但立刻大声嚷道:“长枪突击……一定要宰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一股凉气从脊背升起。 “杀!杀!杀!” 风萧萧面前的那组黑衣人立时丢下长枪,齐齐扑来,只求定住他片刻。 其余四阵调转枪尖,将风萧萧围在当中,踏步连捅。 求收藏!求推荐! 感冒了!挺重的!接连吃了两次药都不见好转,头昏沉沉的,鼻子堵的难受!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荒原制敌 风萧萧大惊失色,圈转长剑,猛力横扫,剑光如旋风一般,呼啸着将近身几人断成两截。 余下三人却不管不顾的冲到近前,双臂平举,手成爪状,抱抓而来。 风萧萧左手成拳,旋身反锤,“咔嚓”一声,将左侧一人脖子打断,余势不消,撞向旁边一人。 两人头颅相撞,“砰”的崩裂。 风萧萧运劲一跳,蹦上了半空,向下猛踩,将最后一人踩的面目全非,同时借力跳的更高。 “放箭……快!”,黑衣首领见状大喜,赶忙将手使劲一挥。 风萧萧此时身在半空,无处借力。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运起“咏春半步崩”,长剑一阵连点,剑光如流星雨划过夜空一般,密集、迅速、一闪即逝。将箭矢尽数拨开,但却喷出一口鲜血,内伤已然加重。 地面上最后那人,这时已经被捅的不成人形。众黑衣人又扬起枪尖,往空中连捅。 幸好风萧萧被箭矢的劲力一冲,身体向后飞退,躲开了这致命连击,只是重心已失,无法再稳住身形。 两名黑衣高手见有机可乘,同时飞身跃起,向风萧萧身后袭来。 风萧萧面对“长枪剑阵”束手束脚,但可不会怕他们。扭身横拍,不但将两人逼退,还借力翻身,落回了地面。同时运起“岳王神箭”,“嗖”的跑出好远,将众黑衣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哈哈,你们追的上我吗?”,风萧萧终于逃出生天,不由心舒体畅,就连颇重的内伤都不放在心上了。 黑衣首领面色铁青,往前走了几步,怒喝道:“你有种别跑!” 风萧萧嘻嘻一笑,向旁一闪,连蹦带跳,又冲出好远,大声嚷道:“你有种来和我单挑啊,我让你一手一脚,你若不敢,就是我孙子。” “你……”,黑衣首领跳着脚怒喝道:“追……你们快追,千万别让他跑了。” “跑?”,风萧萧冷冷一笑,忽的冲向黑衣剑阵侧面,抬手便捅死一人,然后一个旋身,闪出了几十步,大声笑道:“不将你们杀光,我会走吗?跑?笑话!” “长枪剑阵”极强却也极弱,虽然威力巨大,但侧面和后方却毫无防御。 风萧萧与他们交手数次,早已深悉其弱点。 而近四米的长枪,正面确实难以匹敌,风萧萧拼着受伤,才破开了一线生机。但可一不可二,他内伤甚重,再无能力冲阵了。不过长枪越长,转向越慢,其弱点也被放大到了极致。 风萧萧的速度奇快,众黑衣人跟不上他的身形,也就来不及同时转向,如何还能攻击?要不是方才被围住,不得不与其硬拼,他也不会落得如此狼狈。 一时形势逆转,风萧萧接连突入数次,一粘即走,连杀三四人,但黑衣众人却拿他毫无办法。如不是他内伤颇重,无法再幻出剑影,每次只能杀死一人,否则将这三四十人杀光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两名黑衣高手想上前缠住风萧萧,却都数招便被逼退,只能无奈的在旁边游走。 黑衣首领急忙带着十几名弓手,从山坡上跑了下来,高举左手大声喊道:“长枪阵丙!” 两名黑衣高手拼命的上前抢攻。 风萧萧侧身将两人逼退,抬眼一瞅,顿时大惊。 四队黑衣人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黑衣首领和弓手围在当中,枪尖朝外,竟组成了一个十字形的大阵,两个黑衣高手也闪身进入其中。 风萧萧围着十字阵快速的转了两圈,却发现对方如刺猬一般,根本无处下口。沉思片刻,便试探着往两个长枪剑阵分叉处冲去。 “射!” “嘣嘣”一阵离弦,十数支长箭劲射而来,两旁的众黑衣人也如猛兽合齿,交叉猛捅。要不是风萧萧反应过人,听到弓弦声响,便返身疾退,此时已经千疮百孔了。 箭矢入地极深,外露的半截羽箭仍在不停颤动。 风萧萧好半晌才稳住心神,一阵地后怕。如此远射近攻,根本无法靠近,此阵几乎弥补了“长枪剑阵”的所有弱点,除了移动不便,再无破绽。 要是这些黑衣人披上重甲,分明就是对抗骑兵的军阵,这让风萧萧在一旁跳着脚徒呼奈何。 “你们怎么像乌龟一样?”,风萧萧连蹦带跳,破口大骂:“躲进壳里就不出来了?” “你有本事就来冲阵,怎忒多废话?”,黑衣首领嘴上强硬,心中却沮丧的无以复加。原本以为此次定是手到擒来,也让左冷禅看看自己的本事,没想到却拿不下这区区一人,还要靠结阵才能自保,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他如何不深受打击。 方才交手,双方都是手段百出,一波三折,不知不觉已过去了半个时辰。事到如今,两边都拿对方无可奈何。 风萧萧决不会再行冲阵,那是找死。黑衣首领也不敢解散剑阵,否则定会被各个击破。 两方对峙良久,忽有一只信鸽从天而降,落入风萧萧怀中。 黑衣首领脸色一变,抬手高喊道:“长枪剑阵,转北前行。”,然后转头挑衅道:“有种你就跟来吧!” 风萧萧目的还未达成,怎肯善罢甘休,更何况援手将至,提起的心也落回胸腑,笑嘻嘻的跟在不远处,一同行进。 南方忽然有三道人影快速冲来。 风萧萧大喜过望,高声笑道:“哈哈,你们终于来了,好极了,好极了!哈哈!” 两名黑衣高手齐声惊叫:“是你!” “你们不是早已和风萧萧分开了吗?” 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一同停步,恭身行礼:“风大侠,我们兄弟三人晚来一步,还望赎罪。” “不晚不晚,嘿嘿!”,风萧萧转头斜视,嘲笑道:“如此三位高手,我怎会轻易雪藏,现在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死!” 黑衣首领不知所已,瞪眼吼道:“那你们就来试试,长枪……” 两名黑衣高手齐声打断。 “师兄不可!” “汤师兄,咱们快撤!” 黑衣首领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头狠声道:“我们还有最后一招,就算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师兄,这就是那个弹琴的老头,他……” “不错,咱们快分散突围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黄钟公一捋长须,自得一笑,说道:“还请风大侠和两位兄弟帮我护法。” “哈哈,大哥尽管放心!” “不错,‘七弦无形剑’,嘿嘿,风某终于得偿一闻……他们决计无法打断你老弹琴的雅兴。” 黄钟公盘膝而坐,将琴平放,伸手一拨,“锵锵”声大起,有如水瓶乍破,随后琴音转高,如千军厮杀不休,猛的高到极致,有如万马奔腾一般,直冲剑阵。 众黑衣人随音而动,不住晃动身体,痛苦难耐。有几人内力稍差,更是丢下长枪,伸手捂耳。但怎能抵挡住魔音灌脑,摊在地上不住打滚,“长枪剑阵”一时骚乱。 黑衣首领面如死灰,这才知道为何两位师弟如此惧怕,他们当日在恒山就见识过此人的厉害,所以见他前来,才如此慌张,方寸大乱。 风萧萧负手站立在旁,笑咪咪的扭头扫视。他在离开恒山之时,就当众与三人作别,留下书信一封,让他们前往华山。但此信却是写给黄钟公的,让他们潜踪匿行,一路跟随来到嵩山,在山脚下等候。一旦接到他的飞鸽传书,便会迅速赶来。 丹青生算不得一流高手,但黄钟公和秃笔翁武功都是不凡。尤其是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更算的上江湖绝学,用来对付内力稍差,但人数众多的敌手,是最适合不过了。 黑衣首领和两名师弟皆是一流高手,可以运起内力抵挡住魔音。但有风萧萧在侧,他们决计无法打断琴声。经过了之前的一番较量,三人已不当他是常人了。不错,正常人哪能单人独剑,对抗威力尽展的“长枪剑阵”? 如今没有剑阵帮助,就算借给他们两个胆,也不敢再冲向风萧萧。 黑衣首领当机立断,暴喝道:“甲总旗,分散突围,驻地集合!”,然后带着两个师弟向北急奔。 风萧萧怎肯容他走脱,平剑疾追,带起一路血光,将挡路之人尽数捅死,冲杀到三人身后。 两名黑衣高手护着黑衣首领落荒而逃,但不时回望,见状只好转身抵挡。 风萧萧虽然内伤颇重,实力大减,但“独孤九剑”却无需内力推动,抬剑一阵抢攻,银光缭乱,让三人左支右挡,根本无法还手。 剑光冲破雪花,满天飞射,在琴音的伴奏下,如剑舞一般。时而婉转回绕,时而雷霆四方,时而清光尽凝,时而锋芒大放,好一副雪夜剑舞图。 几十招转瞬即逝,三人皆都满身伤痕,鲜血不住的流淌,随着身形的跃动,向四方飞撒。 其中一名黑衣高手耗力甚大,又失血过多,脚下一软,被风萧萧反手点住穴道,无法再动弹。 既然少了一人,形势自然陡下,不过几招便被风萧萧尽数制住。 琴音转低,直至无声。 爷爷快不行了,应该撑不到过年了,或许会有几天突然断更!抱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交换人质 封不平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的扭头望向坟场。 身后原本满是各派弟子的营地,如今已是空空荡荡,诺大的谷地,竟只剩华山派的区区二十余人。 风萧萧刚走不久,少林就传来消息,绿林群豪已到嵩山脚下,马上就要上山,要众人立刻聚集弟子,返回嵩山。 但师弟刚走不久,封不平怎肯轻易离开,当即亲见方证,说明原因,要求继续留在此地。 但等候良久,依然不见风萧萧回转。 “师傅,有……有一群人……人来了。”,段峰成扯了扯封不平的衣袖,向后一指。 封不平转身遥望,原本空荡的营帐中间,确实多了不少人影。 “戒备!”,封不平抽出长剑,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喊道:“什么人?” “哈哈,封师侄,正是贫道!”,说话之人中气十分充沛,虽然两方相距甚远,但语音清晰,平缓洪亮。 封不平提起内力,睁目看去。 这个白须道人面色枯槁,正是曾在少林寺见过数面的泰山派长辈,天门道人的师叔,玉矶子。另一人衣着华丽,却是昆仑派掌门,震山子。 “不知玉矶子师叔与震山子道长驾到,是有何事?”,封不平拱手一礼,然后低声嘱咐道:“大家提高警惕,我看他们此时前来,极为蹊跷,未必心存善意。” 两人带着七八十人,却行进极快,说话的功夫便已到近前。 “何事?哼,你们华山派如今在此,却是所为何事?”,玉矶子面带冷笑,抬手一挥。 五六十名泰山派弟子忽的疾速上前,成扇形将华山派众人半围,而昆仑派弟子却绕到了后方,排成数排,截断了后路。 “呛呛”声不绝于耳,三派弟子皆都拔剑相向,气氛为之一凝。 “师叔这是为何?”,封不平有些摸不着头脑,华山、泰山两派还算交好,他不知玉矶子为何竟然如此行事,但也不愿轻易让两派交恶,于是又拱手问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华山派鬼鬼祟祟的躲在此地,是不是打算和那群邪魔外道里应外合?” “怎会如此,我在此等候风师弟,其中详情已向方证大师有过陈述……” “住口!”,玉矶子勃然大怒,大声质问道:“华山派身为五岳剑派之一,有事知会他派掌门,却不向左盟主禀报。你们根本是居心叵测,大逆不道!” “不错!”,震山子下意识的抖了抖手,却记起拂尘早已被风萧萧所斩断,不由得更为恼怒,冷哼一声,将手背负,说道:“那个令狐冲至今还未回来,定是已与那群妖人沆瀣一气,而你们华山派更是与他们蛇鼠一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封不平这才明白根由所在,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善了了,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实力远胜己方,又该如何是好? “上!”,玉矶子却不容封不平多想,将手一挥,喊道:“华山派图谋不轨,我奉了左盟主的命令,要将你们尽数擒获,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封不平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谁敢动手?”,拖起一道长长的剑光,围着华山派众弟子疾绕一圈,电光火石一般,将围攻的两派弟子尽皆拍的向后飞退,然后抬剑一指,怒骂道:“贼子尔敢?” 玉矶子和震山子吓了一大跳,相互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皆是惊骇。 玉矶子不露痕迹的向后蹭了半步,喊道:“你……你这是什么剑法……这决不是华山派的剑法。” “这是我新创的‘华山八剑’,至今还未见过血,如果尔等再不撤退,休怪我今日就拿你们来开刃了!” 玉矶子和震山子一时失声,半晌做声不得。他们本打算前来仗势欺人,却没想遇到个硬茬,但又不能退走,一时都是绞尽脑汁,念头疯转。 封不平也不愿轻启战端,只是平剑而立,小心戒备,不言不语。 双方一阵僵持,剑拔弩张,默默对峙。 营中忽然一阵长笑,几名黑衣蒙面人钻了出来,头前之人高声笑道:“华山派的诸位弟兄,多谢你们将圣姑交还,从此之后,我们魔教与诸位的恩怨一笔勾销,哈哈,我们这便走了。” 玉矶子大喜过望,嚷道:“魔头休走!”,返身直冲,抽剑与那黑衣人斗到了一起,哼哼哈兮,须发皆飘,打得好不快活。 没过几招,那名黑衣人便大声喊道:“点子扎手,咱们快撤!” 玉矶子得意洋洋的转了出来,手中攥着一个绳头,用力一扯,三个女人便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光天化日……咳……那个众目睽睽之下,看你们华山派还如何狡辩?” 封不平看得目瞪口呆,他除了自家的那个师弟,就从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而且这戏演得也太假了吧。 “你们还不快束手就擒?”,玉矶子嘿嘿一笑,抬剑往曲非烟的脖子上一阵比划。 三女显然都被制住了内力,点了哑穴,又被绳子一绑,不免有些狼狈。 封不平陷入了两难之中,任盈盈和蓝凤凰他并不在意。但曲非烟是剑宗开山大弟子,又聪明机灵,资质过人,向来身受自己师兄弟三人的喜爱,更是小师弟的唯一传人,无论如何是不忍她受到伤害的。但要他缴械投降也决不可能,如今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会收缴你们的兵器,你只需跟我们回嵩山,左盟主自会秉公处理。”,玉矶子伸手一招,泰山派众弟子便纷纷回撤。 震山子也笑容满面的说道:“不错,你们五岳剑派内部之事,本派也不便插手,只是来做个见证而已……都回来吧!” 昆仑派弟子也全都收剑回撤。 封不平暗自思量,这两人必定是想在天下正道面前颠倒黑白。不过他们并不知,华山派如今已得少林和武当两派支持,已由不得他们随意搬弄是非。而且如今那边天下正道云集,他们也无法再下杀手。 封不平缓缓点头,说道:“如此也好……” “师兄,你要是真跟他们走了,可就上了大当了。” “风萧萧?”,玉矶子震惊的叫道:“啊!你不是被……” “师弟,你总算回来了!”,封不平欣喜的转身,然后反手一指,说道:“曲师侄如今可在他们手上。” 风萧萧双眼精光闪烁,紧了紧手中长剑,面上却笑道:“无妨,此事由我来处理,师兄你放心吧!” “风萧萧,你们华山派勾结魔教,图谋不轨,如今在场之人可都是证人,莫非你还想狡辩?”,玉矶子口中说得大义凛然,却将曲非烟抓到手中,用力一捏。 曲非烟小口猛然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簌簌留下,手腕上立时出现了一道青色的指印。 风萧萧反手一抓,将先前擒获的黑衣首领提到身前,用力一捏,咔嚓一声,将他双腕捏断,然后将他的身子一转,扯下了面罩,抬手一指,冷声说道:“汤师兄,你的手腕可是因他而断,你可要将他牢牢记住,将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啊!” 玉矶子见到那首领瞪得通红的双眼,登时双腿一软,惊声叫道:“汤……汤副掌门?”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左盟主真是好算计,但如今我们算是打成了平手。哼……一人换一人,如何?”,风萧萧明明猜到三女被藏押在营地,却依然要冒险踏入陷阱,为的就是这一刻。 震山子忽然闪身,冲到曲非烟身旁,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拎起,大声道:“玉矶子道长万万不可,我就不信了,他能忍心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徒弟活受罪。”,玉矶子怕汤英鹗,他可不怕。 曲非烟俏脸憋的通红,双腿不住的乱蹬,但内力受制,力道甚小,却是伤不到震山子分毫。任盈盈和蓝凤凰都与曲非烟绑到了一起,也被带得向旁歪倒,一时花容失色,狼狈不堪。 风萧萧冷哼了一声,一阵蓝影晃动,待回到原地之时,手中已拎起了两人,皆都被他掐住了脖子,稍一用力,便都“嗬嗬”的乱叫不止。 “震山子,这两个我只认识一人,这是谭迪人吧,好久不见了。这位却是不晓,不过看他年纪虽小,但衣饰华贵,想来应该深受你喜爱。”,风萧萧讲的慢理思条,手中却缓缓用劲。 震山子双目通红,身体不住的颤抖,大声叫道:“好……好……我认输了,你……你不要伤害他……”,手中一松,曲非烟便跌回了地上。 风萧萧双手一松,一阵指影晃动,点住了两人的穴道,然后将他们向后一甩,说道:“现在便开始换人吧!如何?” 玉矶子忙不迭的点头说道:“好,好,现在就换,你快把汤副掌门送过来。” 风萧萧理都不理他的言语,反手又抓出一个黑衣人,用力向前一推,说道:“换吧!” “你……”,玉矶子猛的一跺脚,将蓝凤凰身上的绳子扯断。 蓝凤凰便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或杀或放 “蓝姑娘,你可有不适?”,风萧萧低声问道。 蓝凤凰耳朵一痒,娇躯一软,险些站立不稳,但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立刻就明白了风萧萧的用意,脸颊微红的说道:“我们都没什么事,那个胖子对我们还算客气,只是吃了一些化功散,提不起内力而已。” 风萧萧点点头,又抓出一名黑衣高手,往前一推。 “先把我的……我的弟子还回来!”,震山子在旁急得直跺脚,双目赤红,原本飘逸的神态,已经变得狰狞不堪。 “等着!”,风萧萧扭头瞟了他一眼,又转回头伸手招了招。 玉矶子有些犹豫的将任盈盈解开,但依然不肯松手,他不知这两个女人哪个对风萧萧更重要。 风萧萧仰头看天,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 玉矶子盘算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猛一咬牙,伸手使劲一推。 任盈盈踉跄了几步,跌倒在了地上。 风萧萧勃然大怒,一个闪身冲上前去,将刚刚放回的那名黑衣高手一脚踹飞。 玉矶子和震山子都是大惊失色,齐齐抓住曲非烟,嚷道:“你做什么?” “还不松手,她要是再受一点伤害,你的宝贝孙子就死定了。”,风萧萧转身扶起任盈盈,低声说道:“任姑娘,是风某思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之后定会给你个一个交代。” 任盈盈摇摇头,勉强福了一福,说道:“此事怪不得风先生。” “你怎么知道他……他是我……我的……孙儿”,震山子原本狰狞的面容瞬间变成惨然。 “好了,现在轮到你们先放人了!”,风萧萧微微一笑,他见震山子大失常态,表现太过了,便随口一诈,却没想到真的捞到一条大鱼。 “不行,你先放了汤副掌门!”,玉矶子连连摆手。 “不……不,你要先放我的麟儿。”,震山子向前迈了两步,伸手虚抓,死死盯着仰卧在地的孙子。 “连着两次可都是我先放的人,这次轮到你们了,反正我手上人质多的很,我不急,你们慢慢考虑吧。”,风萧萧拂袖转身,走到封不平身旁,盘膝坐下,开始闭目打坐。 “无论如何要先换回我的麟儿。” “不行,汤副掌门必须要先换回,不然左盟主肯定会剥了我的皮。” “麟儿是我一脉单传的孙儿,为了他,我……我可什么事都做的出……” “你再威胁我吗?” 玉矶子和震山子先是小声争吵,随后声音却越来越大。到最后,两人都是面红耳赤,几乎拔剑相向。 风萧萧暗自欣喜,睁开双眼,使了一个眼色。 最先被放回的那名黑衣蒙面人突然一个侧移,一把抓住曲非烟,向前疾冲。 玉矶子猛然扭头,大惊之下,闪身追去。但事发突然,那人速度又极快,已然追之不及。 “你……你到底是谁?” 那人将曲非烟放下,扯下面罩,笑道:“老夫秃笔翁!” “风……风萧萧,你耍诈。”,玉矶子满心懊悔,他方才见到汤英鹗因他而伤,便已方寸大乱,哪料得到接下来换回的人质竟然其中有诈,后来被震山子一打岔,风萧萧又脚踢人质,让他大为紧张,根本无暇再想得许多。如今想来,一切都在风萧萧算计之中。 “哈哈,不错!”,风萧萧一把扯断绑住曲非烟的绳子,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扭头笑道:“我原本还担心第二回交换时,你会查看一下,所以还特意送了个真人过去,哪知你和震山子这厮吵了起来,看来是我多虑了,哈哈!” 玉矶子闻言一愣,赶忙向后跑去,一把扶起那名被踹飞的黑衣人,扯下面罩,惊叫道:“司马总旗!” 司马涵江不住眨着眼睛,身体却丝毫不动,却是被风萧萧之前一脚,点住了穴道。 玉矶子伸手连点。 司马涵江身体一软,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白痴……这下全完了,我……我们死定了。” 玉矶子捂着脸讪笑道:“司马总旗放心,咱们这么多人,还怕拿不下他们!” “你知道个屁……”,司马涵江气不打一处来,回手一指,却又赶忙将手缩回。 风萧萧笑眯眯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司马涵江有些畏缩的往后蹭了几步,叫嚷道:“你……你别过来……” 风萧萧却不理他,一拱手笑道:“玉矶子师叔,泰山、华山两派一向交好,再者看在天门师兄的面子上,今天便放你们离开,请吧。” 玉矶子也不傻,之前是被一连串事件搞得应接不暇,如今气氛一缓,便立刻琢磨出味儿来。 汤英鹗明明是带着人去围杀风萧萧,如今却反被生擒,再看司马涵江的模样,分明是被吓破了胆,这等实力如何是他所能应对的。但想到左冷禅阴冷的眼神,又不自主的打了个寒蝉,眼珠急转,却难下决心,不知该撤该留。 “咳,司马师兄既然已经放回,今日就算了,如若想走,风某不会作阻拦。”,风萧萧看出玉矶子的心中顾虑,便顺手帮他找了个借口,平剑一指,声音突然转冷,说道:“可如果你们再不识好歹,哼……既然人送外号‘追魂夺魄’,风某也不在乎这大雪坟山之中,会多出几条孤魂野鬼。” 玉矶子暗忖,既然自己救回一人,也算略有小功,哪怕左冷禅会有惩罚,但起码能保住性命,总比惹怒了风萧萧,命丧当场要强多了。当即伸手,将司马涵江一挟,高声道:“咱们走!” 随着泰山派的撤离,场中更显空旷,只余昆仑和华山两派,共四十余人相互对立。 只不过昆仑派是人人面如缟素,华山派诸弟子则皆有些意气风发,大感扬眉吐气。 震山子未救回孙儿怎肯退去,不由老泪纵横的嚷道:“风大侠,请你发下慈悲,放回我的孙儿吧,贫道今后绝不敢在和诸位为难。” 风萧萧冷冷说道:“你污蔑我华山派时,怎不见你大发慈悲,你挟持我小徒儿时,怎不见你大发慈悲?哦……对了,你纵容弟子为恶之时,倒是大发慈悲了……名为修真,逆心惘道,身披华袍,实则为贼。你难道不知道,正人应先正己?难道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震山子被骂的瞠目结舌,不能言语,泪涕满面,双眼红肿如桃,再无一丝高人风范。 “封师兄,此人数次陷我华山派于不义,罪大恶极,还请师兄将其尽数剿灭!”,风萧萧轻轻拂了拂曲非烟的秀发,扭头转向黄钟公,又道:“还请诸位出手相助。” 红日初升,琴声铮铮,惨呼四起,剑光纵横。 风萧萧冷眼旁观,昆仑派弟子死伤殆尽,原本的皑皑白雪,如今却血红翻腾。 “劳德诺,你来将这两人杀了!”,风萧萧伸手点了点震山子的孙子和谭迪人。 “不……风萧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啊……” “呸!”,封不平抽回长剑,甩了甩剑上的血,喝骂道:“风师弟刚才说的多好,分明是你自作自受,却摆出一副比谁都委屈的模样,恶心至极!” “师兄,人死如灯灭,他既已死,咱们何必再计较。”,风萧萧有些愧疚,震山子死有余辜,但他的孙子却不一定该死,可为了斩草除根,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生离此地。 “咱们快赶去嵩山吧,那边好戏也该开场了。”,风萧萧长出了一口气,稳住了思绪,转身向南,眺望嵩山。 曲非烟这时走到身后,细声细气的低声叫了声“师傅!”。 风萧萧也不转头,负手而立,默然不语。 任盈盈武功不错,勉强算是一流高手,就算来人武功再高,也很难无声无息就将其擒获,多半是受了曲非烟和蓝凤凰的拖累,才有此一劫,这让对曲非烟寄予厚望的风萧萧大失所望。 “师傅,人家知错了,你就别生气了!”,曲非烟拉住师傅的衣襟,一阵猛扯。 风萧萧转过身来,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忽的叹了口气。他最近内力增长极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飞升”。而在这个世界,他最牵挂的自然是这个心爱的小徒弟。她武功如此之差,这让风萧萧如何能够安心。 曲非烟忙恬着小脸,凑到师傅身前,好一阵撒娇。 风萧萧哼哼了半天,丝毫不做理会。 曲非烟多机灵,见师傅看似生气,但脚步一动不动,就知道他舍不得怪自己,当即就使出了绝招。 “呜呜,师傅,非非知道错了……” 风萧萧立刻手忙脚乱,手平在半空,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风先生莫要怪非非,那人武功极高,又是有心偷袭,我也是反应不及!”,任盈盈俏脸微红,像似极为害羞。 风萧萧略一沉吟,便想到了缘故。当时正是深夜,想必三女都在睡觉,皆是衣衫不整,所以也无法凝神应敌。 如此,风萧萧总算释怀了心中的疑问,他还真以为那名偷袭之人,武功高到了极点,能够不声不响的制服了一名一流高手,一名二流高手。 “不知那人有何特点?” “当日夜深,那人又黑衣蒙面……嗯,不过后来的看押之人,身材宽胖,手掌肥大,各有两道伤疤,好似曾被利刃捅伤。”,任盈盈紧蹙弯眉,想了一会儿又说道:“对我们还算恭敬……看身形有点眼熟。” “是乐厚嘛……盈盈姐,就是那个将你打伤的乐厚嘛,你还替他说好话,哼……这人可恶极了。”,曲非烟嘟着小嘴,很是不满任盈盈说他好话。这人害自己被师傅怪罪,怎不可恶? 风萧萧微微摇头,这个小非非,心眼确实小极了。 乐厚……这份人情记下了,风某向来恩怨分明,将来如果有机会,定会还你一次。 三人说了会儿话,曲非烟见师傅不再板着脸,心下甚喜,撒着娇,要和他的帐篷挨在一起。 “咱们不会在此过夜了,立刻动身前往嵩山。哼……左冷禅,你竟然不顾身份,亲自掳人,看来你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 求收藏!求推荐! 本书换分类后,推荐涨的好少,希望大家能多支持一下,也让本书的排名往上涨涨!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覆灭前夕 嵩山脚下如今已是剑拔弩张。下山的各处通道,都布满了众多正道弟子,将整个嵩山围成了铁桶一般。 华山派最后才到,但也分配了一道山道防守。 风萧萧趁机安排黄钟公几人秘密上山,将两名俘虏送到绿林中人手中。 至此,风萧萧的谋划已经完成最后一步,只等左冷禅踏入陷阱,便会迅速发动,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左冷禅之前得到过暗探的传信,自以为已经看破了风萧萧的谋划。于是将计就计,也学少林寺一般,也将整个门派撤空。并传信于内应,要求他一定要引导绿林群豪,从少林或华山两派防守的山道突围。 次日,内应却传来消息,说道汤副掌门与张师兄被人连夜押上嵩山,看守严密,救出的机会渺茫。 而溃散的甲总旗这时也陆续聚集到嵩山不远处的一处藏匿地,派人送来了消息。 左冷禅愤怒之余,同样也满是恐惧和无奈。费尽苦心设下计谋,还派出了几乎所有的隐藏实力,甚至连自己都亲自出手,擒住了三名人质。却依然拿不下风萧萧,反被他捉住了汤英鹗。如今暗中的实力几乎损失殆尽,大厦将倾,大势已去。 目前唯一的生机便是汤英鹗,他是与藩王联系的纽带,只要救回他,便可继续得到源源不断的人手、物资,如果再潜心发展几年,或许还能东山再起。 左冷禅当机立断,立刻改变计划,要求山上的内应立刻提供关押汤英鹗的具体位置。 内应很快就将消息传回,而绿林群豪经过数次突围,皆都损失惨重,也派出信使,要求用汤英鹗的性命,换他们安全下山。 正道中人商议良久,决定先派遣高手上山,试试能不能救回汤英鹗两人,然后再做打算。 “多谢诸位了!”,左冷禅一副颇为感动的模样,转着圈拱手说道:“诸位高情大义,我实在是感激莫名。汤师弟一时不察,中了奸人的埋伏,我这个做师兄的实在是痛心疾首,怎能坐视不理,此次我也会亲自上山……” “哈哈,左盟主果然有情有义,胆色过人,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风萧萧忽的拍案而起,大义凛然的朗声说道:“请盟主放心,咱们五岳剑派亲如一家,既然嵩山派师兄有难,我也同样不能坐视不理?此次定要追随盟主同上嵩山,救出两位师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左冷禅立刻就被气成了半疯。肯定是这个该死的风萧萧将汤英鹗押上的嵩山,如今却还装出义愤填膺得模样,真是无耻至极,无耻至极! 方证连连宣着佛号,不停的口念“善哉!” 冲虚仰头望天,捋着白须,恍若未闻,好似正在神游天外。 解风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两声,但随即有些尴尬的挥了挥蒲扇大手,左顾右盼的喃喃自语:“怎么雪下得这么大,弄得老乞儿脖子痒的很,谁要咱是乞丐呢?自然最讨厌下雪了。” “风师兄说的不错,如要上山也算我天门一份!”,天门道人却瞪着双眼,怨恨的盯着左冷禅。 他前段时间一时不察,竟然被玉矶子带着几名师叔联手囚禁,同来的心腹弟子也被尽数缴械。要不是昨日风萧萧将他救出,至今还都被关压在黑屋之中。当然恨极了一手策划此事的左冷禅。终于下定决心,不再理会派中耄老,坚决与华山派共同进退。 左冷禅心中怨恨的无以复加,他一心想要五岳合一,归于嵩山,前后准备了十多年。但如今衡山、华山、恒山三派已经统一战线,而天门道人如今的表态,算是宣告他的计划彻底失败。 就算以左冷禅的城府,此时虽然勉力强压,仍旧忍不住泄出了一丝嫉恨的神色。 风萧萧却在心中冷笑连连。 怎么恶人都是这般,分明是自己四处挑事,手段无不狠辣、阴毒、赶尽杀绝。占了便宜就志得意满,自鸣得意,非要将人踩在脚下,好似不羞辱一番,就显不出他的能耐似得。吃亏之后,却是一心忌恨他人,想方设法都要报复回来。自认比窦娥还冤,却丝毫没有发觉,他自己才是最卑鄙、恶毒的那个人。 但左冷禅毕竟也是个人物,立刻便收敛了表情,稳住了心神,勉强思索风萧萧此言的目的所在,为何非要跟他上山? 莫非是想与那群绿林中人合力,将自己干掉?可要是不带风萧萧上山,他如果又耍什么阴谋,自己不在,派中根本无人能够抵御。 左冷禅一时拿不定主意,于是干笑了两声,借口已到午时,建议大家先去用膳,下午再来决定由哪些人上山。 左冷禅甫一回营,便立刻将司马涵江找来,又仔细的询问了一番。 “……当时他嘴角有血丝流出,我们都以为他死定了,哪想到转眼之间,他就突入了剑阵,实在……实在太可怕了……”,司马涵江现在想起,都是心有余悸。 “你是说,他是故意装成了受伤的模样?”,左冷禅的食指轻轻叩着扶手,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摇头自语,道:“不像……嗯……不像,不像是装的,也没有必要。你继续说,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能遗漏。” “……汤副掌门下令放箭,而他此时已身在半空,上有箭雨,下有枪林,我当时认为他必死无疑,哪知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有如神助一般……” “这是他第二次吐血了吧?”,左冷禅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掌门说的不错……他虽然避开了箭雨枪林,但已经身形不稳,又身处半空。我和张师兄看出便宜,连忙飞身偷袭……”,司马涵江有些尴尬的偷偷瞟了一眼,才继续说道:“那个……依然拿他毫无办法。” 左冷禅微微一笑,食指重重的叩了两下,说道:“有意思,有点意思,你继续说,不要停。” “……我们护着汤副掌门后撤,却被他追了上来,不过十几招,哦……也可能是几十招,我……我久战乏力,被他寻得机会,点住了穴道。” “到底是十几招,还是几十招?”,左冷禅眼神一凝,“啪”地重重一拍扶手。 “我……容我想想……想想。”,司马涵江冷汗直冒,小声喃喃:“按道理我们不可能接下几十招啊,一直都是几招便被逼退了,不过我们三人确实和他斗了一会儿……”,声音转大,肯定的说道:“掌门,我没记错,那时我们三人确实和他斗了几十招,要不是我一不留神崴了脚,嗯……就算再斗几十招也不是没有可能!掌门,是不是他其实已受了重伤,只是再强撑而已?” 左冷禅面色凝重,猛然起身,背负双手,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摇了摇头,停步说道:“不一定,这厮心机深得很,很有可能是故意装的,想引我上钩,上次在桂树林他不也藏了一手吗!” “掌门,我觉得他确实受了重伤!”,司马涵江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然他怎会放我……和玉矶子离开。” 左冷禅垂头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这厮一向睚眦必报,从不肯吃半点亏,更是极为护短。玉矶子将他的宝贝徒儿弄伤……他居然能咽下这口气,依然将你们放走,嗯……却是大有反常。” “掌门师兄,老三来信了。”,乐厚这时掀开门帘,钻了进来,递出一个龙眼大小的丹丸。 左冷禅赶忙接了过来,背转身去,细细看了一会儿,忽然仰头大笑,极为欢愉。 “哈哈,错不了,错不了,这厮为了突破‘长枪剑阵’,应该用了一种能短时间内大幅提高武功的禁忌功法,以至受了内伤。情况危机之时又用了第二次,想必内伤已经极重了,所以后来才放你和玉矶子离开。不是不想留下你们,是不能!是无能为力!哈哈!”,左冷禅兴奋的晃动着手中的密信,嚷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就连剿灭昆仑派他都没有出手……他上午定是在装腔作势,装腔作势!哈哈,差点就将我都骗过去了!” “师兄,其中会不会有诈!”,乐厚有些担忧的问道:“风萧萧行事向来谨慎,怎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不,这厮贼得很,弄得真真假假,虚实难辨,他这是笃定我不敢冒险。”,左冷禅嘿嘿笑道:“要不是老三的来信,我也只能将信将疑,绝不敢将他带上山去。否则他要是并未受伤,与那群邪道妖人一起围攻,那我岂不是必死无疑?最后也只能将他留在山下,任他搞风搞雨。” “掌门明察秋毫,风萧萧的上蹿下跳只能是贻笑大方。”,司马涵江失了靠山,心中忐忑的很,连忙大拍马屁,指望左冷禅能救回汤英鹗。 左冷禅原也是心思深沉之人,只是近段时间被风萧萧害得太惨,现有机会除掉心头大患,再难控制情绪。笑容满面,觉得畅快之极,压抑许久的心神也陡然一松。 “嘿……风萧萧你死定了!” 求收藏啊!求推荐! 本书换分类后,推荐涨的好少,希望大家能多支持一下,也让本书的分类排名往上涨涨!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打虎不死 待下午几人再次聚首之时,左冷禅已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举手投足,气势十足。 风萧萧心下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的隐隐露出一丝犹疑。 最后在左冷禅力主之下,乐厚、风萧萧、还有几个小门小派的掌门、长老,一共二十人,跟随左冷禅上山劫人。 天门道人和封不平原本也想跟去,但左冷禅怎肯让风萧萧多出帮手,都以各种理由拒绝。 天色见黑之时,大雪忽止,崇山裹白,林木遍素。一行二十一人,皆都披上素白的麾袍,一路疾行上山。 虽然人人谨慎,但气氛却不凝重。此行之人起码也是一流高手,就算救不出人质,但只要不被大群人围住,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这些人武功虽高,但江湖地位却不高,在普通武林人士面前还可以矜持一番,但面对左冷禅、风萧萧、乐厚三人,还是陪着十二万分小心。 一行人原本小心翼翼的隐匿前进,但到了目的地以后,便发觉实在是多此一举。 原本应该人满为患的嵩山派,如今除了一片狼藉,丝毫不见活人的踪影。 左冷禅心中一冷,立刻会意自己还是中计了,当机立断,大喝道:“动手!” 一同上山的其中七人,同时向风萧萧扑去,带起的劲风将满地白雪搅成了暴雪一般,旋风大起。 风萧萧却一个闪身跑出了几十步。这些人纷纷击空。 剩余十多人在一旁目瞪口呆,纷纷闪身自保,不知如今到底是何等变故。 “风萧萧,你……你没受伤?”,左冷禅飞身急追,但根本追之不上。 风萧萧在前方左冲右突,速度快的让人咋舌,但口中却不急不缓的说道:“左盟主其实并没有猜错,小弟我内伤极重,起码两个月都不能再动用内力。” 左冷禅气的直跳脚,他只看风萧萧在那蹦蹦跳跳,横冲直撞,**个人都围不上他,哪有一丝重伤的模样,此人真是小人一个,可恶至极。 不过左冷禅确实错怪风萧萧了,他说的确是实情。只不过“岳王神箭”一向重步法、劲力,内力消耗却并不多。就算完全不用内力,速度也是极快。这也是他为什么敢随左冷禅上山的原因。追都追不上,还怎么杀他? 风萧萧也不跑下山,而是在这里东窜一会儿,西窜一会儿,不急不躁,好似在玩游戏一般。 左冷禅见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将所有事情都想通了,大叫道:“不要追他了,赶快返回山下驻地,快!”乐厚立时双脚连踩,急停转身,准备往山下跑去! 那几名一流高手却不管不顾,仍是紧紧追着风萧萧。 左冷禅大为恼怒,双目精光闪动数次,冷哼了一声,返身直追乐厚。 山下这时却忽然喊杀声大起,正是嵩山派驻守的山道方向。左冷禅猛然停住脚步,呆站了一会,此地离山下驻地甚远,无论如何是赶不及了。 “风萧萧,你……你好!好!本座今天定和你不死不休。” 风萧萧计谋已成,此次足以让嵩山派万劫不复,怎肯现在与左冷禅拼命。大笑着直直往山下冲去,带起一条长长的雪练,好似赐给嵩山派的一道白绫。 左冷禅瞪着通红双眼,死死追了下去,口中喝骂不止,状若癫狂。 乐厚停下了脚步回头张望,满脸尽是担忧之色,高声喊道:“师兄!师兄!快停下,不要再追了。” 而那几名追击风萧萧的一流高手,这时却全都停下了脚步,返身向反方向下山。 左冷禅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几乎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就是将前面那人撕成碎片,火烧成灰,漫天扬撒。让他的肉身被寒风吹得千年难聚,让他的魂魄被烈火炼得万世惨嚎。 风萧萧速度奇快,当左冷禅追下山时,他已将封不平、令狐冲、黄钟公三兄弟聚到了一起,皆都眼神冷冷地围成了一个半圆。 左冷禅恍若未见,他的眼中只有正负手站在在人后的风萧萧,丝毫没有停顿,直直撞了过去。 顿时寒气大作,雪雾激荡,左冷禅内功极其阴寒,在此等天气更是威力增加不小。 令狐冲和秃笔翁两人皆被震的飞退,一个照面就被左冷禅阴寒的内力击伤。 令狐冲更是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他内力实在太差,面对一流高手还可用“独孤九剑”抢攻,颇有胜算。但和顶尖高手的内力相差过大,就算使用“破气式”也无法弥补。如果无法近身,剑法再精妙也无济于事。 黄钟公虽然内力浑厚,但极不擅长近身搏斗,只能勉强抵挡左冷禅的掌风,不时还需要封不平帮他解围。 而封不平刚刚进入顶尖高手的行列,剑法虽高,内力却算不得上乘,和左冷禅剑掌相交,消耗迅速。更何况“混元功”回气缓慢,不能久战,估计几十招之后便会败退。 乐厚这时也赶到这里,焦急地大声喊道:“师兄,不要纠缠了,快走!”,同时快步平推。 令狐冲和秃笔翁拿左冷禅无法,打乐厚却顺手的很,一左一右齐齐夹攻,不过几招就将其打得不住往后躲闪。 左冷禅激斗了一会儿,又被乐厚一喊,渐渐回复清明,攻击不再疯狂暴虐,却更为诡异难测,招招击人要害,狠毒非常。他恨极了风萧萧,依然不肯退走。 风萧萧颇有些心急,他现下不能动用内力,连令狐冲都不一定打得过,毕竟光论剑法,他还差令狐冲一筹,如何能是左冷禅的对手。 但他心思敏捷,立刻想到了办法。往前挪了半步,抽剑侧举,缓缓转动,做投掷状,高声嚷道:“左盟主,小弟最近新创了一招,名叫‘十步追魂闪电霹雳剑’,还请盟主不吝赐!” 左冷禅见他如此做态,手上的攻势顿时一滞,被封不平趁机扳回了颓势。 风萧萧见此招有效,登时大喜,一边晃动长剑,一边往左冷禅身后转去。 虽然风萧萧口中说不能动用内力,但左冷禅已被他虚虚实实的手段害惨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忙分出了大半心思,防备他的那个“十步追魂闪电霹什么剑”。 但封不平剑法极高,“华山八剑”更是招数繁复,不但气势凝重,速度也是极快。 黄钟公掌力雄厚,速度不快,但威力却极大 这两人一快一慢,一繁一简,左冷禅不能凝神应对,顿时落入下风。 那边陆柏却是“啊”的一声惨叫,被令狐冲刺中了左肩。 左冷禅顿时一慌,猛一咬牙,内力迸发,将封不平与黄钟公两人逼退,然后一个旋身冲向陆柏。 令狐冲与秃笔翁皆不敢阻拦,慌忙闪身跑开。 “左盟主走好,恕不远送!”,风萧萧将手展开,拦住了正想要追击的封不平和黄钟公。 “师弟,决不能放走他!”,封不平有些焦急的嚷道。 “他如想走,我们是拦不住的!”,风萧萧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也无妨,他也无暇再来招惹我们了!” 远方的喊杀声渐小,绿林群豪近五千人齐冲,彻底攻破了嵩山派的营地,将其弟子几近杀光,然后在各派前来援手之前,全都撤出了嵩山。 待左冷禅赶到之时,原本四五百名弟子,只有不到五十人逃出。 如果嵩山派全军覆没,风萧萧还会担心左冷禅的报复。毕竟一个无牵无挂,一心复仇的顶尖高手,是极为恐怖的。谁也架不住他今天杀几人,明天杀几人。 但现在毕竟还有几十人活了下来,左冷禅只要不想嵩山派真的灭亡,就不敢如此行事。…… 嵩山一役,绿林群豪大获全胜,不但突围而出,还将嵩山派几乎灭门。一时间邪道气焰猛涨,正道为之息声。 但少有人知,此事为风萧萧一手策划。 他先引导绿林群豪转攻嵩山派,又让令狐冲与他们约好暗号,只要时机成熟,便突然攻击嵩山派。 原本此事未必瞒得过左冷禅,所以风萧萧还准备了一系列的计划来迷惑他。谁知左冷禅派汤英鹗前来围杀,不但未能成功,还让汤英鹗落入风萧萧手中。 这下就简单多了,风萧萧利用司马涵江与劳德诺,玩了一出虚虚实实的把戏,顺利将左冷禅引离了营地,终于导致嵩山派彻底败亡。 少林和武当两派也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否则正道援军不会在事后才姗姗来迟。 至此,嵩山之事已彻底了结,风萧萧担心岳不群会在华山弄什么小动作,便辞别众人,带着封不平、令狐冲、曲非烟、任盈盈、黄钟公三兄弟和其余的华山派弟子,一路返回华山。 对于左冷禅未死,封不平一直耿耿于怀,一路上都抱怨师弟当时不该拦他。 “师兄,不是我不想杀他,而是不能杀!”,风萧萧被缠的无法了,这才吐露实情:“如果左冷禅死了,咱们就别想安然返回华山了!” “什么?”封不平吓了一大跳,连忙追问。 “师兄却是不知,前几日一同上嵩山派的几名一流高手,竟配合左冷禅一齐攻击我。我当时就感觉不对,这些人皆是小门小派的掌门长老,怎敢彻底得罪华山派而来杀我?不怕事后被灭门吗?” “他们会不会是嵩山派的外门势力,所以不得不听命行事?” “我当时也这么想,可随后却发现他们根本不听左冷禅的指挥!” “怎么会这样?那到底是谁?”,封不平怒气勃发,全身杀气盎然。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终回华山 “极有可能是少林……” 封不平长大了嘴,半晌作声不得。 “咱们华山派崛起太快,很可能会威胁到少林的江湖地位……罢了!今后行事小心点就是了,咱们现在没有实力与少林闹翻,这个哑巴亏,我们是吃定了!” “可少林寺不是也想颠覆嵩山派吗?怎会……”,封不平还是不能相信,少林身为江湖白道牛耳,怎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 “他们本以为咱们就算灭掉嵩山派,也会实力大损,却没想到让我借力打力,利用绿林群豪就将其灭掉了。如此一来,咱们华山派毫发无损……”,风萧萧冷笑一声,说道:“所以左冷禅决不能死,否则少林怎肯让我们生离嵩山!” 封不平抓了抓脑袋,很是困惑不解。 “只要左冷禅没死,咱们就必须拿出精力来防备他的拼命报复,如何还能安稳发展门派?接下来,少林就该扶持嵩山派打压咱们了!哼!” “师弟……那……那咱们该怎么办?”,对于少林寺的实力,封不平也是深有体会。 “当然要找比少林更厉害的来对付他们了!” 封不平摇头说道:“整个江湖中能跟少林相提并论的只有武当,可他们一向交好,只怕……” “嘿嘿!师兄你忘了,武林中最强大的势力,既不是少林,也不是武当!”,风萧萧笑眯眯的样子,显得极为阴险。 “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呢?魔教啊,是魔教啊,咱们正道合力都不是他们对手呢!啊……师弟,你想怎么做?” “嘿嘿!第一步叫做‘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风萧萧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打断了封不平的询问,说道:“咱们回山再细细商议。” 少林寺可比嵩山派实力强太多了,风萧萧并不想真的与其正面对抗,只希望能周旋出一些余地,好让华山派能得到发展的时间。 不过攘外必先安内,岳不群就像一根刺一般,深深的扎在他的心口,此人既善阴谋,又善隐忍,实在是个可怕的对手。 虽然心中警惕,但风萧萧对岳不群其实并没有什么敌意,而且经过一年多的闯荡历练,反而起了一些由衷的敬佩。深深体会到岳不群的很多所作所为,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他身上的负担确实也太沉重了。 华山派虽然没落已久,但却是辉煌过数百年的超级大派,而且四十多年前,更是能与少林比肩庞然大物。 所以在他人眼中,华山派底蕴深厚,绝顶功法无数,只要后辈稍有出息,便可一飞冲天,就算只剩区区两名弟子时,江湖中都无人敢于小视。这是华山先辈纵横武林几百年,所铸下的赫赫威名。 风萧萧如今也深刻体会到了“华山派”这三个字沉甸甸的分量,他现在武功已迈入绝顶,武林声望也是一时无两。但在其他人眼中,这该是理所当然,理应如此。 这才知道原著中,岳不群为何会变得不择手段,以至心理扭曲直到变态。 道理很简单,你做的好,那是应该的。做的稍有不如,便是辱没先辈。哪怕做到绝顶,在他人眼中,你也是依靠着列祖列宗所遗留的资本,才能有此成绩。 可是华山派传到岳不群手中时,还剩下什么? 除了赫赫威名,其余尽是满目疮痍。 曾经能够和少林比肩的前辈高手,全都自相残杀,死伤殆尽。 顶级内功只余一部“紫霞功”,拳法、掌法、刀法几乎全都失传,顶级剑法也是所剩无几。 这就是二三十年前的华山派,这就是岳不群接手时的华山派。 风萧萧甚至怀疑,到清朝之时,传到袁承志手中的华山派,应该是由封不平所传的华山剑宗,而不是现在的气宗。 因为袁承志所修炼的“混元功”本就是剑宗内功,气宗根本不会修习。当年剑宗离开华山后,“混元功”在华山气宗这一枝便已失传。 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出现风萧萧这个变数。那么华山派剑、气之争,最终还是剑宗获得了胜利。而气宗估计会在之后的百年之中,逐渐势弱,直至烟消云散。 如此算来,岳不群才是原著中最可悲的人物。 待风萧萧得出结论,华山已然在望。 这是一年多来,风萧萧第一次返回华山,虽然早有准备,但依然吓了一大跳。 山门前的空地上人头涌动,粗粗一估,便有将近两百人,排成了数个方阵。 岳不群、宁中则笑容满面的站在头前,微微拱手做礼。 “两位师弟功成回山,师兄莫名欢喜!” “师姐知道你们长途奔波,辛苦的紧,快来喝口热茶解乏!”,宁中则从身旁弟子手中接过两杯茶水,一杯递给岳不群,一杯举着向前递来。 封不平、风萧萧两人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太过了,太过了,我功劳甚小,可当不起师兄、师姐如此大礼!”,封不平连连摆手,不愿接过茶水。 “诶……封师兄,掌门师兄和师姐的好意如何能拒。请了!”,风萧萧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咂咂嘴笑道:“掌门师兄,这些全是咱们新收的弟子?” 岳不群一身青色文士袍,显得极为儒雅,轻轻捋着胡须,呵呵笑道:“不错,福威镖局一共帮忙引荐了三批弟子,第一批三十余人,第二批五十余人,第三批最多,有近八十人。”,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后面的弟子,不住的比划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封不平也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笑道:“我也收了十多个入门弟子,资质都是不错。师弟你也不能怠慢了,这次回山,定要再收几个佳弟子才是!” “不错,师兄弟中,以你武功最高,‘追魂夺魄’的名号如今享誉武林,我也时常对他们耳提面命,教他们以你为榜样,日夜苦练。将来也能如师弟一般,侠名远播、威震江湖!不坠我堂堂华山派的名声!”,岳不群微微侧身,往后直点,表情诚恳之极。 风萧萧暗自点头,岳不群不论人品如何,但确实一心为了华山派。 “掌门师兄过誉了,小弟年纪甚轻,做事一向鲁莽,此次出山却也惹下了不小的祸端。岳师兄一向沉稳持重,才是我等学习的榜样!” 岳不群微微一滞,听出风萧萧说的全都是反话,分明对他将剑宗三人齐派出山感到不满,怪他行事鲁莽,不够沉稳持重。 “哈哈!风师弟虽然年纪不大,但一向智勇双全,师兄也是深有体会的,应当好好向你学习才是”,岳不群打了个哈哈,侧身一比,说道:“风师叔如果知道师弟回山,必定喜不自禁,咱们不如先去拜见他老人家吧!” 风萧萧满心狐疑,如果岳不群真有阴谋,当不至于如此不客气,应当小心解释才对,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这是当然!”,风萧萧也伸手一比,说道:“两位师兄和师姐先请!” 几人拜见过风清扬之后,便回到大厅后的密室。 风萧萧将自己一年多来所做的事情,详细向岳不群做了详述,就连细节都仔细的诉说,力求不遗漏分毫。 岳不群谋算过人,而且在光大华山派这一点上与风萧萧高度一致,有他帮忙分析,也能找出遗漏和失误。 岳不群用心倾听,不时闭目思索,或点头,或轻轻叩着扶手。 “师弟所做大体不差,能同时结好衡山、泰山、恒山三派,重创嵩山派。对咱们中兴华山确实大有帮助,请受师兄一拜!” 风萧萧连忙还礼,口称不敢,并且静听下文。 “不过在任盈盈之事上却出了败笔。”,岳不群捋了捋胡子,说道:“任我行此人,我曾有耳闻。听说他暴虐非常,顺昌逆亡,怎肯甘心有把柄落入他人手中?像这种人物,定会不择手段,将其弱点掩藏埋实。就算万不得已,宁愿将其毁去,也不会愿受他人胁迫!” 风萧萧回想起任我行的所作所为,不由得缓缓点头,岳不群能深悉人心,确实了不起。 “不过师弟关于用魔教对抗少林之策,确实妙不可言。初听如异想天开,细想则大有可为。” 岳不群起身慢慢踱了几步,缓缓说道:“少林向来有打压武林新秀的前科,当年咱们华山派也吃了不少暗亏,我曾在师门典籍中看过一些记载……嗯……近几年,我也曾潜心研磨先辈记载,甚至发现咱们华山剑、气之争背后,也好似有人操控,不过此类记载甚少,真实情况再也不得而知了。” 封不平和宁中则齐声低呼,岳不群虽无明指,但两人都已听出,说的就是少林寺。 风萧萧却若有所思,看来岳不群对少林寺一直心有警惕,而当日同样在此地定计江湖之时,却能不露出一丝一毫,城府果然够深。自己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可不能再被他瞒过什么了! 岳不群返身坐下,轻轻拍了拍扶手,说道:“只是如何让魔教与少林对上,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风萧萧微笑点头,但心里却微微一晒,岳不群再谋略过人,也猜不到任我行所练的“吸星**”大有缺陷,已经活不了几年了,否则定会也死死抓着任盈盈,决不肯放手。只要能干掉东方不败,再等任我行一死,嘿!想让魔教对付谁,不就是任盈盈一句话的事儿吗? “不论如何,既然已将任盈盈捉到手中,也不便再放她离开。如今咱们华山有风师叔坐镇,量那任我行也不敢轻易前来挑衅!”,风萧萧笑嘻嘻的说道。 宁中则却突然冷冷的问道:“风师弟,那你又将我家的灵珊置于何地?莫非当我不知道江湖上的传闻吗?” 备注:本书中“原著”、“原本世界”、“这个世界”等,都是同一个意思,但为了方便阅读,会酌情混用,以后不会再作复述。 昨日喝多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所以没有上传,抱歉!今天晚上会补发一章。 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正文 第六十章 崖上迷情 绿林群豪为了讨好任盈盈,齐聚在五霸岗大拍令狐冲马屁,此事江湖人尽皆知。 在此之后,风萧萧为了将任盈盈带往华山,便在祖千秋等人面前暗示,她与令狐冲是回华山完婚。 祖千秋当即便在绿林群豪面前宣布了这个消息,引起一阵欢呼。 这些人都对任盈盈无比尊敬,既然她与令狐冲成为了一家人,所以风萧萧后来的派令狐冲前去传信,他们才格外上心,无不遵从,这也是能够顺利击溃嵩山派的原因之一。 而随着绿林群豪冲出嵩山,四散回各地,此事也已散布得无人不晓。就连在回山的路上,令狐冲和任盈盈都是有所耳闻。 令狐冲自然是心情莫名,任盈盈却是羞怒不已,但毕竟风萧萧对她有大恩在身,所以除了暗自痛骂他为长不尊,也再无其他的表示。 同行的华山派弟子,身为晚辈,自然不敢妄加指责,封不平却是向来不喜理会这些琐事,所以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大家都故作不知,以免让风萧萧难堪。 风萧萧自然心知肚明,但他早有算计,令狐冲和任盈盈两人是必须要在一起的,所以也不甚在意。 宁中则还是头一个,在他面前挑明此事的人。 风萧萧吭哧了半晌,也没憋出一句话,却是头一次被人逼问得哑口无言。 “冲儿可是我一手带大,他的婚姻大事,何时轮到由你做主了?”,宁中则冷笑不止。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师姐!此事全是小弟不对,思虑不周,行事欠妥,办事不牢,行止有差,罪该万死……”,风萧萧倒是极为尊敬这位师姐,又是心中有鬼,被她逼问,不免有些语无伦次。 众人都是啼笑皆非,风萧萧向来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模样,他们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态呢。 宁中则听他说得有趣,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俏脸微红,又勉强板起,说道:“你……这件事你一定要给灵珊一个说法,否则……否则……哼……”,想到岳灵珊近来一直以泪洗面,她这个做母亲的忽然怒气上涌,眼眶泛红,几颗晶莹的泪珠随之而落,大声嚷道:“否则我定和你没完没了。” 风萧萧不禁打了个寒战,怎么女人都是喜怒无常,说哭就哭,一点预兆都没有。曲非烟就罢了,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向来哭笑由心。宁中则可是个成熟的少妇,又是个知名的女侠,怎么也是如此。 “是是是,小弟一定会给灵珊一个交代,师姐尽管放心!” 到了这般田地,几人再也无法继续商议,岳不群只好将宁中则扶走,带回去好生安慰。剩下封不平与风萧萧两人呆坐当场,面面相觑。 次日,岳不群召集全体弟子举行门派大会。 当众宣布,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乃是魔教奸细。此行出山,数次险陷师门长辈于危难。证据确凿,不容分辨,当即处死。 华山众弟子皆是大惊哗然。 劳德诺一向处事稳重干练,年纪又长。向来比令狐冲这个大师兄更像大师兄。不光原本的华山弟子,就连很多新进门的弟子也都受过他的恩惠,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此人竟是魔教奸细。一时都不能置信,议论纷纷。 这是当然是风萧萧昨日的建议。 左冷禅被他诓骗上山,便是因为看了劳德诺的情报,事后左冷禅肯定能猜到原因。劳德诺现在对于华山派已经毫无价值了,如今将其杀死,利大于弊,也免得让华山派的虚实继续外露,而让左冷禅又有可趁之机。 岳不群负手冷哼一声,朗声道:“肃静,再行喧哗,门规伺候!”,然后又继续通报。 华山派弟子曲非烟,在众多武林同道面前,言语狂悖,大损本派名声,触犯门规,理应重罚。但念其年少,又有同道长辈为其求情,免其杖责,罚思过崖面壁一年,反思已过,未得召唤,不得下崖。 曲非烟在华山呆的时间甚少,除了原本交好的几名女弟子,大部分人都不识得她,是以,并无太大的喧哗。 华山派风萧萧,教徒不严,理应受罚,虽有大功与本派,但门规无情,重打三十大板,思过崖面壁一年。 下面的弟子纷纷左右对望,但却无一人再敢出声议论。 近段时间风萧萧声名显赫,华山派弟子都是颇为自豪,常在新入门的师弟师妹面前提起。 而新进门的弟子皆是由福威镖局所引荐,林震南夫妇又都受过风萧萧的大恩,镖局上下自然人人都将其日日挂在嘴边。所以对于风萧萧的名号,众弟子早已是如雷贯耳。如今见他都因为触犯门规而受如此重罚,不由各自深为戒惧,暗自感叹,咱们华山派不愧是享誉几百年的大门大派,果然门规极为深严。一时都静若寒蝉。 这也是岳不群等师兄弟几人想要的结果。 这次新入门的弟子太多,如果不能现在便将门派风气规整严格,一旦变得散漫,将来想要扭转却是要费更大的功夫。这也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次日,华山思过崖,山洞中。 风萧萧趴在地上,口中不住的“哎呦”乱叫。 “这个封师兄,也不说下手轻点,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背脊都要被他打烂了。” “哼,谁要你逞能的,非要挨这三十大板,活该!”,曲非烟使劲搓了搓小手,将膏药搓匀,然后掀开师傅的衣襟,轻轻的抹在伤口上。 “哎呦,轻点……小非非,师傅可告诉你,事可以做绝,话啊……却不可说绝,但……疼啊,如果真的许下哎呦……那个诺言,虽赴汤蹈火,嘶……也在所不辞。” 原本颇为凛然的话,却夹杂着呲牙咧嘴的呻吟惨叫,让人听得忍俊不禁。 “那你起码也要用内力护身呀,怎么傻傻的硬挨?”,曲非烟却没笑,而是心疼的轻轻揉捏着师傅的穴道,想要帮他减轻一些痛苦。 “你当我不想啊,还不是当时为了去救你们!好家伙,被几十柄长枪围着捅,能逃出来就算不错了,只受点内伤什么的已经是万幸了。”,风萧萧是炼体出身,皮粗肉糙,抹了些伤药,已经感到阵阵清凉,加上曲非烟小心的按摩,疼痛减轻了许多,趴在地上,松弛了肌肉,微闭双目,哼哼不止。 “师傅,你对我真好……”,曲非烟脸颊微红,手上更轻缓了些。 风萧萧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明知道他们俩没有可能,为何还要出言撩拨她,当即住口,不再言语。 曲非烟也不再说话,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 良久,忽然将小脸贴在师傅颈部,轻轻的蹭了蹭,柔声说道:“师傅,非非好喜欢你,许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你一直都对非非那么好,那么温柔……你嘴上说非非,其实非非心里都清楚,你根本舍不得责怪……” 风萧萧全身猛的绷紧,背部的伤口一阵的抽搐,刺痛传来,立时出了一阵冷汗。 “小非非……”,风萧萧踌躇的沉思片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曲非烟的表白。 曲非烟半天没得到师傅的回应,有些失望的直起娇躯,嘟囔道:“师傅是个大坏蛋。”,然后转到前方,伸手扒住风萧萧的脑袋,趴了下去,与他眼对眼的问道:“难道非非不够美吗?为何……为何……” 曲非烟俏脸晕成了淡淡的粉红,眼中晶莹闪烁,一眨也不眨的缓缓靠近。 风萧萧眼见红嘟嘟的小嘴慢慢贴近,有些慌乱的想要扭头避开,却被曲非烟牢牢定住了脑袋。 曲非烟的嘴唇温暖厚实,富有弹性。 风萧萧像是被忽然点燃一般,猛的伸出双手,拖住了曲非烟的脸颊。 曲非烟却嘻嘻一笑,跳起身来。 “哼,师傅分明也喜欢人家嘛,方才还装成一副木头的模样……嘻嘻,这下可露陷了吧。”,曲非烟得意的抬起下巴,一副“我已经看透你了,别再假装正经了!”的模样。 风萧萧丧气的趴在地上,一动都不动了。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强吻了……哼,真没面子。 曲非烟跪伏到地上,将小嘴凑到师傅耳边,轻声说道:“只要师傅说喜欢人家,非非……非非就天天像……像刚才那般……好不好?” 风萧萧哼哼了两声,闭目不语。被强吻就罢了,还被她以此来勾引自己,这……这算什么?逆推吗? 曲非烟毫不在意,她聪明的很,已然看出师傅心里也有她,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愿接受。哼哼,臭师傅,坏师傅,总有一天本姑娘要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让你打狗,你不敢撵鸡,哼,咱们走着瞧! 月上中天,思过崖草木不存,寂静无声,只余两人相互依偎。只不过风萧萧杂绪千转,思绪难平。 曲非烟却将心紧紧相贴,睡得极为香甜。 第二部已经快要完结!现在正在考虑如何收尾,好痛苦,好难写!但我尽力将尾收好,也将第一部挖的一些坑填上! 新春佳节,祝大家红包收到手软! 但要少喝酒、少抽烟!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内功之论 风清扬合衣仰卧在床,忽的睁开双目,青影一闪,便到了窗前,伸手一推,朗声道:“不知何方高人莅临老夫蜗居,风清扬不胜欢喜!” “嘻嘻,风师叔是我!”,风萧萧蹑手蹑脚的跃进了小院。 “我说呢,本以为是哪位高人,竟能避开黄钟公他们的耳目,原来是你小子!”,风清扬捋了捋胡子,转身走到桌前坐下。 “你深夜前来寻我,是有何要事?” “嘿,我这个做师侄的一向孝顺的紧,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老人家了?”,风萧萧将身一蜷,只一闪,便错过窗台,跃到了屋内。 “月前回山之时,你们不是都来看过我吗?怎么今日还来扰我休息?”,风清扬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怎么还黑衣夜行,直像那翻瓦越户的小贼一般?” 风萧萧讪笑了几声,扯了张椅子,在风清扬对面坐下,笑道:“我不是正被罚到思过崖面壁吗,虽然只是走走形式,但咱也不能让人说闲话不是?” 风清扬嗤笑道:“你这人看似规规矩矩,其实一向胆大包天,还会在意他人的看法?” “嘿……还是师叔了解我!”,风萧萧脸皮厚的很,丝毫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几声说道:“其实我这次前来,是来向师叔讨教一些武学问题的!” “喔?你的剑法、内力是比老夫要差些,但我知道你有一套功法,可以大幅提高实力……”,风清扬斜眼瞅了瞅,说道:“如果咱们真打起来,老夫也不敢说定能稳赢你……你还有什么需要向我请教的?” “师叔你可真厉害!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风萧萧叹服不已,风清扬真是眼光过人,当日两人只短短交手数招,竟然就被他看出了端倪。 风清扬自得一笑,抚须说道:“那日在思过崖,听你和令狐冲那小子论武,就觉得你小子的说法别出心裁,很有一套。后来咱们比划了几招,确实让老夫眼前一亮,尤其是最后一招,速度和力量简直增加的不合常理。” 风萧萧颇感得意,满面笑容。风清扬的恭维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就能听到的。 “你小子喜欢我夸你是吧?那你今天确实可以得意了。”,风清扬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起身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说道:“老夫冥思苦想许久,才得出这个结论,看来并没有猜错。那你为何要故意输给封不平那小子半招?害我将随身佩剑都输掉了!” 风萧萧立时变成苦笑,没料到风清扬这个老头还挺小气的,赶忙连声叫屈。 “师叔,我和师兄过招哪能用出全力……再说,你老不就输了一把剑吗,我明天就让人给你定做一把,不,是十把。” “哼,那把剑虽然算不得宝剑,但也跟随老夫几十年了,从未离身过,十把?哼……”,风清扬拂袖侧身,微微仰头,好似极为生气,一副“你小子等着吧,我定与你没完”的表情。 风萧萧哭笑不得,这老头真够精明的,也不知道当年气宗那些人用了多少手段,才能将他骗到江南。 “师叔,我这套心法叫做‘咏春半步崩’,功效非常,可以将内力与劲力皆提高三成……” “哼,老夫难道稀罕吗?”,风清扬面皮抽动,明显是鸭子死了嘴巴硬。 “那是当然,不过我这套心法略有缺陷,极耗内力,希望能让风师叔帮我参详参详!”,风萧萧有求与人,只好满脸陪笑。 “嗯,也好,我身为师门长辈,传道授业解惑也是老夫的本分。” 风萧萧已无力吐槽了,没想到风清扬的脸皮丝毫不比他薄,忙将口诀念出,还做出一副颇为期待的模样。比起脸皮厚度,他可不会输给风清扬。 “嗯,这里面有‘破玉拳’的一些影子,莫非是林师兄他所创出的,了不起,了不起,师兄他果然了不起,竟能另辟蹊径,让我这个拾人牙慧的师弟好生惭愧,惭愧之极。”,风清扬回想起昔日和林清溪相处的点点滴滴,双目晶莹闪动,心情起伏波动,久难平息。 风萧萧暗自腹诽,风清扬能如此想是最好不过了,免得还要向他解释王三炮是何许人。 风清扬回忆了一阵,看向风萧萧的眼神也越发柔和。 风萧萧心中暗喜,赶忙问道:“师叔,听封师兄说,你老的内力几十年都无寸进,不知是否确实?” “不错,应该有三十多年了吧!”,风清扬点点头叹道:“你小子内力也不差了,想必不久之后便会遇到和老夫一般的情形!你如今才二十多岁,果然是天赋绝顶。竟然早了老夫近二十年便到达了内力巅峰……林师弟真是收了一个好弟子!” “就没有办法做出突破吗?”,风萧萧略为期待,毕竟风清扬可比袁承志厉害多了,又研究了这么多年,说不定找到了什么办法,能突破上限。 “老夫四十岁内力到达巅峰,之后心无旁骛,又苦心钻研三十多年……可是……在我有生之年,应该都无法突破了。” 风萧萧失望的叹了口气,沮丧的拱了拱手,说道:“唉……今日打搅师叔了,改日师侄再来看你吧。” “你着什么急走呀?”,风清扬微笑着坐了下来,捋着胡须,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既是林师兄的弟子,嗯……对我也还算孝顺,我便教你一点小技巧。也不枉你对我的一片孝心。” “既然无法突破内力上限,就算学再多的奇功绝技又有什么用?”,风萧萧如今满心失望,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逃出“飞升”的宿命。 “诶……我只说我无法突破,可没说你也不行啊?” 这一下峰回路转,让风萧萧呆愣当场,好半晌才呐呐的问道:“不知师叔何意?” “老夫琢磨了三十多年,还真的找出了一个办法!”,风清扬颇为得意。 风萧萧赶忙做出敬仰的表情,唯恐自己显得不够真诚,死死睁大着自己的小眼。 风清扬满意的微微一笑,说道:“老夫当年内力久未增长,苦思良久也毫无办法,于是静极思动,出山游历四方。那年深冬,一日行到极北,到了一个饭馆打尖休息。次日清晨,我听见老板训斥小二,说他又忘了将盛水的陶碗收回屋内,导致陶碗炸裂。我颇为好奇,前去一看,发现碗内清水凝结成冰,而陶碗碎裂成数块……我忽然恍然大悟!” 风清扬兴奋的站起身,继续说道:“内力无法增加,是不是因为强度不够呢?如果能将像水一般柔软的内力,凝炼成像冰一般坚硬,是否就能突破巅峰呢?我当即返回华山,又经过数年的摸索,终于寻得了办法,能让内力更加凝实。” 风清扬神色转为黯然,说道:“只可惜效率极低,如果想让全部内力都变得如此,起码须要一甲子的时间。老夫那时已经是花甲之年,如何等得起?于是潜入华山派内密室,寻找先人心得笔记。从而发现用‘紫霞功’修出的内力要比‘混元功’凝实许多。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终于找到了原因!” 风萧萧屏气凝神,全心倾听。 “‘紫霞功’有一大段口诀,是让丹田按照一定频率收缩,所以每次内力回转丹田之时,便被微微压缩一次,而‘混元功’的频率却大为不如。我又寻得了四五部他派的内功心法,频率都更为缓慢。‘紫霞功’不愧为我华山派最高心法,用其口诀运转丹田,产生的频率最快,而练出的内力也最为凝实。” “也就是说,能让丹田收缩的速度越快的心法,也就越好咯?” “不一定!”,风清扬摇头说道:“丹田是极其脆弱的,如果只是一味的加大频率,那么只要超过了丹田的承受能力,便会再也驾驭不住内力,导致内力疯狂的全身四窜……” “原来这便是走火入魔!”,风萧萧猛一拍手,恍然大悟。 “不错!”,风清扬赞赏的微笑道:“所以一门好的心法,不但要有极高的丹田频率,还应该能大幅提高丹田的强度。” “师叔,别再卖关子了,快教我吧!” “急什么!”,风清扬不满的瞪了一眼,慢理丝条的说道:“我将‘混元功’稍微做了些改变,虽然内力的凝实程度还不如‘紫霞功’,但也远超先前,而且还不会损失其本身的威力!” “啊?”,风萧萧大惊,他原本还想回去便找岳不群,将“紫霞功”拿来修炼一番呢,听风清扬的意思,好像还不能随便更换功法。 “哼!”,风清扬如何猜不透他的想法,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说道:“修炼不同功法,产生效果自然不同。‘紫霞功’蓄劲绵长,可极韧、极柔,后劲十足,但威力颇有不如。‘混元功’爆发力极强,威力开山破石,但却不可持久。两者不啻天渊,如果混练,铁定走火入魔。” 风萧萧失望的问道:“难道就没有一种心法能全都兼顾吗?”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心动却不行动 “也有!”,风清扬缓缓坐下,说道:“少林‘易筋经’便是了。虽然其主要的功效在于凝炼筋骨,但其他的方面也是极强,要是能与少林‘洗髓经’同练……嘿嘿,那才是真正的内外同修,再无弱点!幸好‘洗髓经’早已失传……” 风萧萧暗自点头,知道的越多,才越能体会到少林的可怕与强大,幸好自己一向谨慎,强忍住了怒火,没与少林寺发生正面冲突。如今看来,自己当时的决定是正确之极。 风清扬缓缓念出一大段口诀,大体上是’混元功’,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风萧萧细心凝听,他记忆甚好,这些口诀大部分又是很熟,所以只一遍就全都记住了。 风清扬知道他的资质极高,也不再念第二遍,而是逐字逐句的开始讲解和“混元功”的不同之处,为什么要做此修改,又会产生什么效果。 哪些会增加丹田的收缩频率,哪些会增加丹田的强度。哪些会增加威力,但会减弱持久。哪些会让内力变韧,但会减小爆发。 风萧萧仿佛进入了另一片天地,当一夜过去,好似脱胎换骨。 “如果将来你能有幸得到更好的心法,也可自己去尝试分析每句口诀的作用,然后添加到‘混元功’中。你还年轻,往后几十年,说不定真能创出一部绝顶的内功心法,从而冲破桎梏,能将内力积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风清扬面色转为肃然,嘱咐道:“但一定要小心谨慎,以免走火入魔!” “是,师叔!”,风萧萧真心实意的恭身行了一个大礼。 “你回吧,老夫年迈,早已感到有些疲倦了!”,风清扬摆摆手说道。 …… 风萧萧返回思过崖后,盘膝闭目,开始默念“静心诀”,数个时辰之后,便精神奕奕,开始修炼修改过的“混元功”。 曲非烟原本还想找师傅说会儿话,但撒娇了许久,也不见师傅有任何反应,不由得大为失望。但内功之人极怕被打扰,否则容易走火入魔,虽然混元功对此忌讳不大,但她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无聊了许久,曲非烟也终于静下心思,随着师傅一同练功。 但没过几日,令狐冲也跑上崖来,硬要留在此处,死活都不肯下去了。 曲非烟很是不满,崖山的生活虽然枯燥,但却是与师傅两人独处,每天都还是有机会能和师傅撒一会儿娇,甚至有时还能趁机亲热一下。但令狐冲上来之后,她便只能规规矩矩的,这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看到令狐冲愁眉苦脸的模样,风萧萧很是心软,哪忍心将其赶下崖。要不是他有心算计,也不会让令狐冲、任盈盈、岳灵珊这三人之间的关系这么复杂,害得令狐冲这个天性不羁的人都只能躲到这里,过上了面壁、苦修的生活。 曲非烟是个机灵鬼,没过多久便想到了办法能让令狐冲快些离开。 风萧萧通常是早上练内功,下午则慢慢将“独孤九剑”的剑意融入拳法之中,晚上便修炼“静心诀”。内功可以在洞内修炼,但拳法必须要到洞外。 曲非烟就乘着师傅下午出洞之时,将令狐冲拉到刻有“五岳剑法”的里洞。 “非非师妹,你这是做什么?用得着这么神神秘秘的吗?这里我早就来过了!”,令狐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令狐师兄,我这可是为了帮你,要不是咱们一直交好,我才不会操这个闲心呢!”,曲非烟娇哼一声,装作要转身出去。 “别呀!”,令狐冲聪慧过人,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含义,忙讪笑着说道:“非非师妹,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我将来定有厚报!” “是吗?”,曲非烟大眼睛咕溜溜的转了一转,装出一副颇为心动的模样,笑道:“师兄一向言而有信,我是极为清楚的。” “不错,不错!”,令狐冲连连点头,满脸肯定的说道:“只要师妹肯帮我出出主意,我便欠师妹一个大人情……只要不违背侠义,叫我……叫我做什么都行!” “一个人情哪够!”,曲非烟笑靥如花,比出三根粉嫩的手指说道:“起码也要欠我三个大人情!” “这个……这个……”,令狐冲有些踌躇的垂头盘算了一会儿,终于咬牙说道:“好,我便答应你了。” “那你快连翻一百零八个跟头让我瞧瞧!” 令狐冲登时脸都绿了,讪讪的小声说道:“你这不还没出主意吗,怎么就提要求了?” “哼,你做不做吧?”,曲非烟像只小狐狸一般的奸笑道:“嘻嘻,我和盈盈姐关系最好,她的喜好我可知道不少哦,随便教你两招,就一定能将她哄开心了!” “我现在就翻!”,令狐冲麻利的将衣摆系好,轻喝一声,“呼呼”的翻起了跟头。 良久之后。 “九十五,九十六,这个歪了不算,这个也不行,哎呀!令狐师兄,你后面这些可都不合格,远没有之前翻得好看了!” 令狐冲晃晃悠悠的扶着石壁就想坐下,谁知晕头转向的错估了距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息的嚷道:“非非师妹,我的好师妹,师兄都……都翻了三百……三百多个了,实在……实在是翻不动了!” “哼,明明才八十六个,你是不是翻糊涂了,连数数都不会了!”,曲非烟插着小蛮腰,很是不满。 令狐冲的脸已经绿的发黑了,赶忙嚷嚷道:“非非师妹,刚才不是已经九十六了么?你……”,他有心想说是曲非烟乱数,明明是她逢五退一,逢十退二,有时还退三、退四,这次竟然退十了。但长了张嘴,最终还是垂头丧气的嘟囔道:“是!” 曲非烟嘻嘻一笑,掏出一张纸条,说道:“喏,这是给你准备的。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再慢慢补上!” 令狐冲大喜过望,一个机灵便站了起来,忙接过纸条一看,却发现上面像是鬼画符一般,根本认不得,不由得讪笑的问道:“师妹,这……这是什么呀?” “盈盈姐特别爱吃洗沙凉糕。”,曲非烟伸出葱花般的手指点了点,说道:“这种糕点中原少见的很,只有蓝姐姐会做,你拿着这张条子去找她,嘻嘻……盈盈姐每次吃到洗沙凉糕心情就特别的好,什么气都消了!我可是深有体会呢!” 令狐冲大喜过望,死死攥着纸条,连蹦带跳的跑了出去。 “嘿嘿,这回你可没法再上来了吧!”,曲非烟吃吃的笑个不停,一双大眼睛弯弯成了月牙。 又过了几日,正当曲非烟认为再也没人会来打搅她和师傅独处之时。华山派六弟子陆大有却忽然跑了上来。 “风师叔,成师叔已到山脚,师傅叫你一同去迎一迎!” 风萧萧欣喜的起身。 “小非非,你好好练功,师傅去接你三师叔!”,说完,便随陆大有一同下崖了。 曲非烟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跺着脚,嘟囔个不停。许久之后,才一扭腰返回了山洞,将小脑袋埋到了被子里,气哼哼的一动也不动了。 …… 当风萧萧再次返回崖上之时,却是满心的疑问。 成不忧在福建遇到的两名一流高手,应当是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二,这在他预料之中,左冷禅向来后手十足,要不是自己之前快刀斩乱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杀死一个跑了一个,也无所谓。嵩山派这回损失太大,没有几十年的静养,根本回复不了元气。但没有找到“辟邪剑谱”却是让他始料未及。 林震南看来依然有自己的小心思,都到了这般田地,却仍不肯将剑谱交出。说不定会有什么图谋,就是不知道岳不群会不会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 不过现在抓紧时间提升内力才是正事,毕竟干掉东方不败才符合华山派的利益,武功低了可不行。再者说,有他压着,量那岳不群也不能翻了天去。不过还是要谨慎些,可不能一不小心被岳不群给阴了。 想到这里,风萧萧连忙回转身体,迅速往山下行去,他方才在新进的弟子中看到一个熟人,顺手去布下一枚棋子,也算是有备无患。 待风萧萧再次回到思过崖已是深夜。 曲非烟趴在床边,双手支着小脑袋,一阵阵的搀着瞌睡。 风萧萧心中一暖,有个女人等他回家的感觉真好。奇怪,家?多么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他现在有家了吗? “师傅,你回来了,非非好困,先去睡了!”,曲非烟往石床上一滚,也不盖被子,呼呼的睡着了。 风萧萧心弦又波动了起来,慢慢靠了过去,侧坐在石床边,呆呆的凝视着。 曲非烟酣睡的模样可爱极了,俏脸粉嘟嘟的,弯眉微蹙,长长的睫毛不时的微微抖动。鼻子小巧挺立,小嘴轻轻撅着,柔软厚实。下巴略尖,弧线很美。娇躯玲珑有致……嗯,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风萧萧微微有些脸红的将她的鞋袜除下,扯过被子盖住了这个小美人,又凝视了一会儿,才晃晃脑袋,盘做在旁,开始修炼“静心诀”,一时心如止水。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事有不妙 之后的一段日子,平平淡淡。 风萧萧每日练功不缀,内力的精纯度大有提升,就好比原本一拳打出的是气体,如今却好似液体一般。 如果真有一天能将内力凝聚成固体,那威力必然极为恐怖。被水箭滋一脸和被冰箭捅个洞,所造成的伤害自然是天差地别。 而“独孤九剑”的剑意也彻底融合进了拳法之中,料敌先机不再是剑法的专利,使出的拳法也能招招攻敌破绽。只是却更为耗力,毕竟用剑只需轻轻一送便可将人捅穿。可要想将人用拳头打穿,耗费的内力、劲力何止提升五倍。而且为了弥补剑的长度,速度也需要更快。 但是一旦能冲到敌人近身,拳法的威力却是远超剑法。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有什么能比拳头更险恶、更致命。 曲非烟却是觉得这种日子好极了,每日陪着师傅练功,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亲密,好像双宿双飞一般。 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偶尔拌拌嘴,不时撒撒娇,清晨一起看日出,傍晚一同看日落。 这就是最美好的日子。 如果能永远,那么就永远吧! …… 永远又能有多远? 有时却只有半年。 半年后的华山,漫山葱郁,已近盛夏。 思过崖上却仍然只有石头的颜色。 曲非烟盘坐在崖边大石上,轻挽衣袖,露出了娇嫩雪白的玉臂,娇笑道:“师傅,今天非非要吃烤鱼!” “真是个小馋猫!”,风萧萧轻叱一声,七道剑影一齐晃出,随后聚成一道。 “咔啦”声响,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先是裂出数道小缝,紧接着如蛛网蔓延。 风萧萧“呛”的一声收剑入鞘,大石应声粉碎。 思过崖上立时飘起一阵石雾。 “师傅!”,曲非烟赶忙从大石上蹦了下来,一只手伸在鼻前,使劲的扇着风,另一只手捂住嘴,不停的嘟囔道:“坏师傅,弄得我全身都是灰!” “哈!小馋猫变成小花猫了,嘿嘿!”,风萧萧杵剑站在一旁,丝毫没有想上前帮忙的意思。 曲非烟哼哼了几声,忽然呜呜的哭道:“迷……迷到眼睛了,呜呜……” 风萧萧这才慌了神,赶忙上前几步,捧住她的小脑袋,冲着眼睛可劲的吹。 曲非烟睁开大眼睛,本想嘲笑他又上当了,可是却看到近在咫尺的师傅,忽觉得身体一阵的发软。 风萧萧抱着曲非烟柔软的娇躯暗自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对曲非烟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咳……非非呀,近半年怎么都没看见令狐冲那小子来找我喝酒了?”,风萧萧依依不舍的松开双手,为了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便随口问道。 他其实巴不得令狐冲没上来呢,否则岂不是为难死了。他连一个曲非烟都摆不平,哪有本事能帮令狐冲摆平两个女人? “这个……”,曲非烟猛然一惊,大声道:“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又不熟……哦,我是说,他和你更熟些,你都不知道,我怎会知晓为何?” 风萧萧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这时却起了疑心,皱眉打量了一会儿,心中却越发的狐疑了。 刚想开口再问问,却忽然听见有人正在快速向崖上奔来,速度奇快,动静却极小。整个华山上下,也只有风清扬和他自己才能够做到如此地步。风清扬没事不会来这里,就算非来不可,也用不着速度这么快。 “非非,你去洞里待着,没我的吩咐,千万别出来!” 曲非烟“嗯”了一声,也不多问,乖乖的向山洞走去。 风萧萧微微一笑,随后整了整面容,高声道:“何方高人莅临华山,风某不胜欢喜!”,他一直觉得风清扬这句话说得挺有高人风范,没想到自己也有机会用上。 “哈哈,许久不见,风兄弟内力更见深厚,了不起,了不起!” 一道青影陡然出现在崖上,此人眉目清秀,只是面容雪白,毫无一丝血色。 “原来是任教主大驾光临,风某有失远迎,万望恕罪!”,风萧萧暗自奇怪,他预计任我行起码还需半年时间才能将势力整合完成,怎么现在就跑来了? “哈哈,没想到大半年不见,风兄弟的内力更见精进了,果然英雄出少年!” “任教主过誉了,不知此次前来华山有何要事?” “风兄弟却是不知。”,任我行将衣襟一掀,坐到了崖边的大石上,面容凝重地说道:“东方那厮已传下命令,让神教长老童百熊带人攻击华山。可另外两名带队的长老已经效忠于我,我让他们找借口拖延一番,然后便日夜兼程赶来报信!” 风萧萧面色不动,略微沉思。 东方不败正忙着绣花,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武林之事。多半是任我行动了什么手脚,想要逼他一同对付东方不败。 “任教主高情大义,风某铭记于心!”,风萧萧拱了拱手,心中冷笑不已,这条大鱼不就自己送上门来“愿者上钩”了么,倒要看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哈哈,看来东方这厮不光是任某的心腹大患,现在也成风兄弟的当面之敌了。” “任教主有甚条件尽管开口,风某如能做到,就绝不会推辞!”,风萧萧将手一挥,显得极为光棍。 “好,风兄弟果然够爽快!”,任我行口中虽这么说,但却暗自疑惑,这个小狐狸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风萧萧笑眯眯的盘坐在一旁,天地良心,他这次真没有动什么心思。 岳不群说得不错,像任我行这种人,只能以利诱之,不可胁迫行之。华山派将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需要休养生息,培养弟子,与魔教的利益并无冲突,不愁两者会发生矛盾。而只要等任我行一死,魔教上下还不是由任盈盈说了算,她可比任我行好对付多了。 “上次少林一别,我与盈盈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任我行心中狐疑,有心试探一番,便将身子挺直,大声说道:“如今打算不日便上黑木崖,与东方那厮决一死战。但是敌我实力悬殊,此行九死一生……不过就算是死,我们父女二人也要死在一起!” 风萧萧不禁感叹,岳不群的确有识人之明,看人极准。任我行果然宁可毁灭自己的弱点,也不愿让其落入他人之手。 “非非,你快去将任姑娘叫上思过崖,路上注意些!”,既然要送人情,就要送得大大方方,风萧萧甚是果决,当即冲着崖上山洞高声说道。 曲非烟脆生生的应了一声,走出了山洞,施展轻功往山下奔去。 风萧萧定定的望去,直到曲非烟曼妙的身影消失,才扭头笑道:“我与令狐冲这小子甚是投缘,他既然与任姑娘两情相悦,我也是乐见其成。” “哈哈,令狐……嗯……令狐冲人品不错,剑法也不错,还曾救过老夫的性命……将来与盈盈成婚后,神教的光明右使之职非他莫属!”,任我行仍是不放心,再次出言试探。 “只要令狐冲自己不反对,华山派内不会有异议!”,风萧萧微微一笑,他怎会看不出任我行的狐疑,便随口丢出了一枚定心丸。 任我行却瞳孔猛地一缩,越发得猜不透风萧萧的心思,但面上却好似极为高兴的大声说道:“好!如此一来神教与贵派结成秦晋之好,日后雄霸武林指日可待!”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随后都陷入沉默,各自默默盘算着。 任我行原本以为风萧萧一直都不怀好意,之前的交好,便是想通过令狐冲对神教有什么图谋,所以他在上山之前还准备了不少的手段,希望能斩断令狐冲和华山派之间的联系。只要能将令狐冲带在他身边,没有人在一旁支招,以令狐冲的城府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也可偿了女儿的心意,算得上是两全其美。 哪知事情却刚好相反,风萧萧如此的爽快,让任我行大为意外,之前所准备的手段,也就通通没有了施展的余地。难道他真的是看在令狐冲的面子上对盈盈爱屋及乌? 任我行微微扭头,仔细打量着盘坐在一旁的风萧萧,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由得心下微哂,这人城府极深,怎会轻易让他看破心思。 风萧萧微阖双目,也是思绪不休。 任我行向来多疑,就算自己对其连番示好,也没有打此人消心中的疑虑,真是难缠得很!但他绝对猜不到,自己只是等他身死而已,根本用不着使别的什么手段。 而魔教此次进攻华山派,绝对是任我行搞得鬼,可不能再让他乱折腾了!现在一定要想办法打消其心中的疑虑,否则他必定不会安心。如果又折腾出什么事情,或许会对华山派不利。但一时间又哪想得出什么好办法! 两人皆是心怀鬼胎的各自想着心思,直到听到有人上崖的声响,才都站了起来,向崖下走去。 “爹爹!”,任盈盈微有些兴奋的招了招手,脚步更快了些,但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忽浮起然两朵红云,有些踌躇的减慢了速度。 任我行急切的向前快速走了几步,却又猛地停住,双眼露出疑惑的神色,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番,忽地脸色大变。 令狐冲跟在任盈盈身后,原本俊俏的脸上满是通红,而他身后的曲飞烟却是耸拉着小脑袋,连抬都不敢抬起。 任我行一个闪身就到了任盈盈身边,一把将她扯住,又连续闪了几闪,两人便到了崖上的山洞中。 这里离山洞有些距离,如果洞中之人的小声说话,按理来说没人能听得见。但风萧萧五感远超常人,却是能很清晰的听见任我行说话的内容,登时愣在了当场,猛地扭头看向令狐冲,心中大叫不妙。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忍气吞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风萧萧面无表情,只是双目极亮,让人不敢直视。 令狐冲脸涨得通红,垂头不语。 曲非烟却是快速的抬了抬头,偷偷瞟了师傅一眼,却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赶忙又将小脑袋低下。 “令狐冲,你说!”,风萧萧抬手一指,心下却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但令狐冲红着脸,嗫嚅的说的一番话,仍差点将风萧萧气得晕过去。 原来不光是任盈盈,竟然连岳灵珊也一样。 “曲非烟!你……你……”,风萧萧伸着手臂,食指不住的抖动,低声吼道:“你再给蓝凤凰的信里……信里都写了什么?” “就是……就是让她……让她做一些洗沙凉糕……”,曲非烟声音越说越低,但忽的大声说道:“反正……反正令狐师兄和……和盈盈姐两情……那个相悦……”,可看到师傅凶狠的眼神,又忙将声音压了下去。 风萧萧一阵头晕,差点站立不稳。这下可糟糕了,岳不群还好说,任我行和宁中则该如何摆平? “曲非烟,你给我呆在这里,哪也不准去,我……我……哼……等会儿再和你算账!”,风萧萧揉了揉有些隐隐胀痛的额头,转身向崖上走去。 任我行扯着任盈盈走出了山洞,原本惨白的脸色竟然有一股黑气笼罩。他理都不理风萧萧,直直朝崖下走去。 风萧萧笑容满面的拦了上去,笑道:“任教主,是我教徒不严……就当风某欠教主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有所差遣,风某……” “住口!”,任我行忽然暴怒,但长出了一口气,沉着脸说道:“你真是好算计,哼……让我带令狐冲下山,从此他和华山派再无关系……”,又瞥向风萧萧问道:“如何?” 风萧萧一阵苦笑,现在就算说此事不是他主使的,任我行也不会相信了。 别说是任我行,就连他自己都认为此事是他一手策划的,否则怎会如此巧合。刚才的大方爽快,岂不是正好说明他心中有鬼么! “任教主请留步,不如……不如让他们二人就在华山那个……完婚!”,风萧萧如何能他们离开,否则岳灵珊怎么办?又如何向宁中则交待? 也幸好任盈盈没将岳灵珊的事说出来,否则今天又该如何收场?能拖多久便拖多久吧,最好能拖到任我行走火入魔,事情就好办多了! “哼!莫非你想食言而肥吗?”,任我行须发皆张,衣袍无风自动,显然已运起了全身功力,准备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了。 “岂敢岂敢!”,风萧萧连连拱手,陪笑道:“只是接下来咱们的行程危险的很,他们二人难以自保……” 任我行将手一抬,打断道:“哼!这个不用你来操心……”,一边说着,一边向旁绕开,朝令狐冲走去。 “那是那是!”,风萧萧赶忙向旁移了几步,又将路拦住,急声说道:“不过他们二人的婚事却是要大操大办一番,否则岂不是太委屈任姑娘了么……我会向天下武林发出请帖,一起来恭贺他们新婚……” “哦?”,任我行这才停步,斜眼问道:“你们华山派向来以正道自居,如此明目张胆,不怕有人来找你们的麻烦么?” 风萧萧暗自苦笑,怕!怎么会不怕!少林寺如今正愁找不到借口向华山派发难呢!左冷禅也在一旁虎视眈眈。要是真如此做,华山派铁定覆灭。但总要将令狐冲留住才是,之后再来想办法拖延一番。 “说不怕是假话,但只要任教主能重掌神教大权,想必江湖之中也就无人再敢说闲话了!”,风萧萧暗自脸红,这马屁拍得他自己都快吐了。 任我行微微仰头,沉思了一会儿,很有些心动。要是真能如此,华山派就彻底绑到了他的战车上。要知道华山派可不是小门小派,存在的时间丝毫不比神教逊色。如能将其收伏,这简直是前无古人…… 想到这里,任我行忽然皱眉问道:“此事你能做主?” “教主放心,如今华山上有我剑宗师兄三人,三对二,由不得岳不群反对,更何况还有风师叔坐镇呢!” 任我行微微点头,又问道:“他们能同意?” “又不是要并入别派,他们怎会反对?再说,就算他们不同意,大不了我就加入神教……” 令狐冲这时快步走了上来,大声嚷道:“师叔,不可如此!” 风萧萧瞪眼吼道:“闭嘴!”,心下也暗骂道:“要不是为了你小子,我用得着这么委屈求全吗?还敢在此聒噪!” 任我行横了令狐冲一眼,很是不满。不过对于风萧萧之言却很是动心,此事大有可为,最不济也可收下一名绝顶高手,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随后脸色一变,忽然又觉得不对劲,风萧萧有必要下这么大本钱吗?就为了一个令狐冲? “不瞒任教主,前段时日我未能杀死左冷禅,只怕如今他会和少林一起来对付我们华山派,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而已。”,风萧萧看见任我行面露疑惑的神色,连忙出言解释,表情诚恳之极。谎话想要让人相信,自然要掺些真话。 “哼,少林寺一向如此!”,任我行显然很了解少林的做派,不由得点点头,认可了风萧萧的说法。 “不如我这就追随教主前去击杀东方狗贼,之后便来操办他们两人的婚事!”,风萧萧废了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 任我行眯着眼睛,心中一阵的狐疑,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行,令狐冲今天必须跟我下山,之后他与华山派再无关系!” 风萧萧微微皱眉,心下一阵叹息,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左冷禅如此,岳不群如此,任我行也是如此,都是成了精的人物,想要骗过他们真是不容易。 一边是令狐冲,自己利用他甚多,确实心有不忍,希望他能有个好的结局。一边却是门派的发展存亡,如不想办法让少林无暇他顾,华山派今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沉重的束缚让风萧萧从心底涌起一阵烦闷,恨不得就此拂袖离开,再也不用和这些人勾心斗角。 “任……教主,我是真心……真心喜欢盈盈,愿为她赴汤蹈火。”,令狐冲终于按捺不住,大步走上前来,大声说道:“只是让我离开华山派,却是万万不可!” 任我行双眉渐渐竖起,阴森森的说道:“你竟敢违逆老夫,会有什么下场,难道你不知道吗?” 任盈盈移步上前,挽住令狐冲的手,说道:“爹爹,今日我们父女好不容易重逢,何必为这些小事伤神?他离开华山之事,慢慢再说不迟。” 任我行斜目睨视二人,冷哼一声,说道:“盈盈,你就只要丈夫,不要老父了,是不是?” 风萧萧忙出言解围道:“任教主,令狐冲这小子性子执拗,待我有空便会好好开导一下他。不过,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对付东方那厮……” “师叔,我是绝不会离开华山的,否则……否则……”,令狐冲犹豫了一下,忽地猛一咬牙,大声说道:“否则灵珊怎么办?” 风萧萧真的要被气晕了,他好不容易才将任我行安抚的差不多了,可令狐冲现在将此事抖了出来,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什么?”,任我行立刻便明白风萧萧为何死活都不让令狐冲离开了。顿时气的怒发冲冠,抬手直直向前抓去,风雷声一时大起。 风萧萧大喝一声,抬手交叉猛锤。 任我行的手指这时已经抓破了令狐冲的胸前衣襟,只差一点便可将他开肠破肚。 但风萧萧的双拳,却迅速剪向任我行的脖子。 任我行不惊反喜,运起“吸星**”,回掌格挡。 “砰”的一声,两人皆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三四步,才都运功站稳。 任盈盈惊得花容失色,连忙松开令狐冲,往前几步,叫道:“爹爹!” 任我行瞪着双眼,全身微微晃动,一言不发,像是极为难受的模样。 任盈盈看得不妙,心下一慌,立刻扑过去扶住,却被猛的向旁弹开。 “盈盈!”,令狐冲赶忙飞身一搂,却仍然被带得向一边倒去。 风萧萧闪身一掌,拍到了令狐冲后背,两人这才堪堪站稳。 “风先生,爹爹他是怎么了?”,任盈盈想伸手去扶,但想到方才的情形,又将手停住。 “无妨,任教主只是被震伤而已!一会儿就好了!”,风萧萧眼中精光闪烁不定,不知道该不该趁机将其击毙。 任我行这时却“嘿”地一声,缓过气来,脸色铁青,说道:“很好,这一招好得很,我倒是没有料到。算我输你一招便是,咱们再来打过!” “任教主太不厚道,方才我只需轻轻一掌便可取你性命,何须再来打过?” 任我行“呸”了一声,喝道:“是我上了当,但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风萧萧暗自后悔,机会已失,再想用同样的方法,任我行也绝不会上当了。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六十五章 黑木崖前 风萧萧经过半年的凝炼,内力精纯了许多,而且稍一触发,便会猛烈的爆发,变得狂暴无比。 方才任我行用“吸星**”,吸取了不少的内力,并往丹田汇聚。风萧萧则趁机将内力引爆,顿时震伤了任我行的内腑。但风萧萧自己也是元气大伤,没有月余是恢复不了的。 “盈盈,咱们走!”,任我行此次吃了大亏,体内的异种真气隐隐有反噬的迹象,只想快些下山,寻处地方疗伤。 “任姑娘已是我华山派之人,如果你想将她带走,请恕风某不能同意了!”,其实风萧萧最想留下的是任我行,现在既然已经与他翻脸,无法再合力对付东方不败,那定然要将其除去,免得他又在外面搞风搞雨。 任我行如何能不明白风萧萧的心思,于是大声说道:“童百熊不日便会攻上华山,哼……我看到盈盈的面子上才替你们周旋一二,如今这小贼负心薄幸,老夫绝不会再插手此事!” 任盈盈“啊”的叫出声来,往后退了一步,牵住了令狐冲的手。 风萧萧原本已经绝望,只求将任我行杀死,准备放弃自己准备已久的谋划,但现在却是心中一喜。任我行看似语气强硬,其实色厉内荏,已然松动了口风,于是忽的展露笑容,说道:“令狐冲,你们都先下去,我和任教主还有要事相商!”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任我行口中虽这么说,但并未出手阻止任盈盈下崖。 令狐冲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被任盈盈一带,不由自主的跟了下去。 待崖上只剩他们二人时,风萧萧跃上了崖边大石,盘膝坐下,说道:“任教主,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咱们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没有对付东方那厮的实力。我呢……为了华山派也是定要杀了他。不如咱们先携手将其干掉,再说其它。” 任我行冷哼一声,负手来回走了几步,说道:“你难道不怕老夫掌权之后,再来找你算账?” “所以我是绝不会放任姑娘下华山的!”,风萧萧忽然收敛笑容,冷声说道:“再者说,风某如果想要逃走,天下何人可阻?我年轻的很,总有机会报仇的,我不急,一点都不急。” 任我行皱眉盘算了良久,好半天才点头说道:“不错,你确实有资格和老夫谈条件!” 风萧萧暗自后悔,要是早知道任我行这厮吃硬不吃软,只需将他打服便是,何须废那些口舌。 但风萧萧却忘了,要不是两人已经撕破脸,他又哪敢冒这种风险?要是任我行不吃这一套,那岂不是完全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两人接着各自心怀鬼胎的商量了一些细节,而且未免夜长梦多,决定即刻下山,一同前往黑木崖。 但任我行清楚,只要杀掉东方不败,风萧萧必然欲将他除之而后快。 风萧萧也明白,任我行已经将他恨到了极点,现在越是隐忍,将来的爆发才越是可怕。 只不过在东方不败未死之前,两人却都是真心实意携手合作。利益决定敌友,此理放眼天下皆准。 风萧萧和任我行皆是沉着脸一同下崖,他们虽然目前利益相同,但两人已然撕破脸,也都不愿再强装笑容。 任我行拉住女儿说了好一阵话,令狐冲却被晾在一旁好生尴尬。 风萧萧也扯住曲非烟吩咐了一番,让她将自己前去黑木崖的消息告知封不平和成不忧,让他们不可随意下山,而且一定要瞒住岳不群。以及如果他长时间没有回来,又该如何稳定局面等等…… 曲非烟垂着小脑袋站在一边,又是担忧,又是生气。 担忧师傅此行危险非常,生气师傅不带她一同前往。 但偷看师傅已经发黑的脸色,她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低着头不停应是。 但曲非烟心里想着小心思,风萧萧的再三叮嘱却是完全没记在心里。 风萧萧见曲非烟心不在焉,心里涌起一阵的无奈,但又真的舍不得责骂,只好找来纸笔,写了一封长信,叫她几天之后再交给封不平,以免师兄担心他的安全,阻止他前去冒险。 之后,风萧萧和任我行便离开了华山,两人武功都是极高,一路下山,都没让任何人察觉。 到了山下小镇,任我行直接进了一件客店,在一间客房前或轻或重的敲了几下。房门立时打开,向问天便迎了出来,招呼两人进屋。 “教主,一切都已安排好了,只等咱们出发了!”,向问天一边说着,一边冲着风萧萧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他最善察言观色,见两人都是面无表情,在未弄明白缘由之前,更是小心翼翼,不敢行止有差。 任我行点点头,说道:“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向问天立刻起身出屋,没过一会儿,又回转进屋,招呼两人出了客店,上了一辆外表普通的大车,那车夫一挥马鞭,马车便快速的驶出市镇。 一路上,向问天安排极是妥当,每次都是天色刚刚见黑,便正好行到了一处休息之地,或是客店,或是农家、或是商铺。 向问天每次都是先行下车,过了一会儿才回转,让任我行与风萧萧趁着夜色进去打尖休息。 风萧萧先是不解,不知二人为何如此神秘,后来才若有所悟,暗自惧戒。 魔教果然是庞然大物,想来中原各地都有他们的耳目,或是客店老板,或是农家小贩,但其实全是魔教的坐探。 当年风萧萧在天地会青木堂时,也曾掌控过这种密探,深知这些人的可怕,或许他们武功都不高,但能发挥的能量却是大得吓人,如果有心查探,绝少有人能避开他们的耳目。看来任我行已经收服了不少的魔教教众,这才能让他们三人一路隐藏行踪,畅通无阻。 三人行了近一月,已到了贵州地界。向问天更见谨慎,常常都是行不了多久,便打尖休息。如此速度极慢,原本短短数日路程,却足足走了十日。 风萧萧暗自思量,看来任我行虽然收服了不少的魔教分舵,但对总舵掌握的并不深。只能减慢行进速度,以避开密探的耳目。 之后,向问天便引着马车远离市镇,日夜赶路,不过二三日,便到了一处险地。 此地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道宽约五尺的石道,有一群魔教的教众正守在当前,看见有马车行来,纷纷取出武器,团团围了上来! 向问天咳嗽了三声,便有一人排众而出,挥手驱开教众,行到马车旁边,低声说道:“属下鲍大楚参见教主,请恕属下不能施礼之罪。” 任我行微微掀开车窗上的布帘,低声问道:“后面安排好了吗?” “请教主放心,王诚和桑三娘都亲自守在后面的关卡,保证让教主一路通行无阻!只是……” 任我行脸色一紧,问道:“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鲍大楚突地冒出了几颗冷汗,有些结巴的说道:“只是……只是童长老正在水滩边聚集教众,葛长老他……只怕……只怕教主要多等几日,才……才能过去!” 任我行斜眼看向风萧萧,却见他面无表情,好似恍若未闻,不由大感无趣,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此事怪不得你!” 鲍大楚这才长舒了口气,说道:“让属下亲自送教主过关!” 任我行放下布帘,低声吩咐道:“不用,你让路就是了,低调一些,别引人怀疑!” 鲍大楚应了一声“是”,便回身吩咐教众让开去路。 沿路又遇到了两处关卡,但都顺行无阻,直到到了一片水滩边,才被水阻拦。 向问天吩咐车夫往旁边的一处密林行去,进林不久,便有一人突然现身。 “属下上官云参见教主!教主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向问天下了马车,走到近前,皱眉问道:“怎么就你一人?贾布呢?” “向左使请放心,我让贾长老紧紧跟着童百熊,以防不测!”,上官云方面剑眉,模样甚有威严。 任我行这时也走下马车,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教中的几名长老,唯有你是主动投效,只要本教主此次能夺回神教大权,十大长老中,你当属第一!如能再立新功,光明右使一职非你莫属!” 上官云大喜,忙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说道:“教主令旨英明,算无遗策,烛照天下,造福万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谨奉令旨,忠心为主,万死不辞。” 风萧萧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马屁拍的,也太……太肉麻了吧!东方不败竟然喜欢听这些,真是……真是口味独特! 任我行却觉得在风萧萧面前丢了面子,皱了皱眉头,说道:“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些阿谀奉承之词休要再言,本教主不是东方那厮,不必说这些狗屁之语!” 上官云顿时出了一声冷汗,拱了拱手,连声应是。同时偷偷往车上瞅了一眼,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任我行面前擅自嬉笑。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隐隐设计 风萧萧走下车来,笑道:“任教主不必羞恼,我也曾听任姑娘说过一些神教中事,东方这厮喜听马屁,便让大家句句都要带上这些阿谀之词,如此折辱这些英雄好汉,焉能不败?此次咱们是众望所归,胜券在握!教主应当高兴才是!” “风兄弟此言差矣,东方狗贼倒行逆施,弄得神教上下皆是臭不可闻、乌烟瘴气,老夫怎能不恼?”,任我行口中说得大义凛然,但只看他没有直接称呼风萧萧的名字,而是又改成了“风兄弟”,就知道他心情甚好。 上官云立刻猜到这人便是近来名声甚响的风萧萧。 自从秦邦伟被其千里追杀,命丧桂树林之后,“追魂夺魄”的名号就在日月神教之内轰然流传。所以虽然他很少离开总舵,但对于风萧萧的名字也已是如雷灌耳。 上官云偷偷抬头打量了一番,却觉得此人甚是年轻,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会有这么高强的武功?但是他深知任我行的为人,如不是风萧萧果真名不虚传,以任我行的脾气,又怎会对此人如此客气? 向问天咳嗽了一声问道:“上官长老,咱们现今该如何上崖?” “东方……教主一向甚少露面……”,上官云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任我行,见他并无不渝之色,才继续说道:“平常都是通过杨莲亭这厮传达命令……” 风萧萧插口问道:“这人真是东方狗贼的男宠?” “应当不假!”,上官云愤恨的说道:“这厮仗着东方教主的宠信,专门搬弄是非,真是一个小人。但凡有人得罪他,必定会被他弄得生不如死……啊,就连那些肉麻的阿谀颂词,也全都是他想出来讨好东方教主的……” “此人武功、能力如何?”,任我行摆了摆手,有些不耐他的诸多废话。 “武功极低,都不入流,也根本无甚能力,每次他下达的命令,都会让教中一阵混乱。”,上官云有些摸到了任我行的脾性,答话不再添油加醋。 任我行眯起眼睛说道:“你继续说计划!” “是!教中的十大长老,如今也只有童百熊才能在黑木崖上通行。他此次奉命带人前去攻打华山派,现在人手已集合完毕,所以应该很快便会上崖向东方教主请命出发。我们只要能将其制住,便可以装作随从混上崖去。” “你们不是要念那些肉麻的口令吗?”,风萧萧笑嘻嘻的问道:“如果他不能开口说话,岂不是一下便露馅了?” “风大侠所虑极是,不过童长老和东方教主相交莫逆,又素来耿直,从来都是叫人代念口令的,杨莲亭也拿他无法!” 任我行斜眼讥讽道:“嘿嘿!风萧萧,看来你从盈盈那儿套出了不少的话啊,果然有一套!”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任教主不是也正在套我的话吗?大家彼此彼此……” “哈哈,上官长老,咱们这便前去擒住童百熊,你头前带路吧!”,向问天赶忙将话题引开。 “是!”,上官云感到气氛不对劲,也不敢再多说,连忙引着三人前行。 不久便到了水滩边,旁边停靠着一只小船。 上官云从船上取出了三套日月神教教众的服饰,等三人换装完毕,便驾船驶向对岸。 下船之后,又前行不远,便到了一片营地。 营地内人头蔟簇,却动静极小,显然是规矩极严,让人不能随意喧哗。 风萧萧原本还想趁机看看虚实,但三人一直都是在营地边缘行走,有营帐的遮挡,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如何。 走了不过一会儿,上官云便停步做了个手势,又点了点身前的营帐,示意童百熊正在里面。 风萧萧有些奇怪,不知此处为何无人把守。但旋即恍然,大概是被那个叫贾布的魔教长老调开了吧。 上官云这时高声说道:“你们几人在外面守好,不得让人靠近,我与童长老、贾长老有要事相商。” “是!”,风萧萧口气肃然的应了一声,然后笑嘻嘻的望向任我行和向问天, 两人都是故作自然的将脸撇开。 他们二人久居高位,向来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人,哪里会想到此时需要他们应声。 上官云先是张了张嘴,用口型告了个罪,然后才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任我行伸手比划了几下,示意等下听到暗号,让风萧萧先行冲进去。 风萧萧自然是一阵狐疑,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点头。 不久之后,上官云在营帐内大声说道:“五行旗只到了两个半旗,如何能够出发?我看还是再等等吧……” 风萧萧立刻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低声喊道:“童长老,不好了……”,脚步不停,仍向里走。 上官云则偷偷用手指点了点,正站在一旁的一个威猛白须老者。 风萧萧便立刻加速,向其直冲。 上官云和贾布也同时出手,左右夹击。 童百熊听见喊话,本能的迟疑了一瞬,不过反应仍是极快,抬起手臂,就是一招双拳灌耳。 但风萧萧却立刻明白了,为何任我行要他首先冲进来。 这童百熊劲力奇大,内力也相当雄厚,只是挥动双臂使出了半招,便搅得劲风四散,好似起了一股大风一般。就连营帐都被四散的劲风吹得一阵晃动。 如此武功,哪怕碰上任我行,也能硬拼几招不落下风,就算加上上官云和贾布偷袭,最不济他也来得及出言呼喊。 可在风萧萧看来,童百熊这一招的速度却是慢得惨不忍睹,都不用寻找破绽,直接就靠到了他的怀中,伸手一掐,就钳住了他的脖子。 上官云和贾布两人此时才分从左右,将要击到童百熊身上。 风萧萧拎着童百熊一个旋身,轻易的闪开了两人的攻击。 上官云和贾布见状急忙收手,下意识的各自连退数步,不可置信的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 方才他们离童百熊只有二三步的距离,但都深知他武功高强,所以虽然是偷袭,却仍是使出了全力! 哪知风萧萧虽是相距甚远,又是正面攻击,但竟然能先行一步,将童百熊生擒,还闪开了他们志在必得的攻击! “嘿嘿,风兄弟果然不凡,堂堂神教首席长老,竟然连一招都没接住!”,任我行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脸上神情莫名。 风萧萧似笑非笑,将已被制住的童百熊丢到了地上,说道:“是任教主安排的好,风某只是顺手而已。” 任我行闻言一呆,听出此言是意有所指。 他确实早就让上官云做好了安排,如今营地中的教众,大都被带到远处的空地上排演阵型。而周围的营帐中,全都是上官云和贾布的亲信。所以哪怕童百熊呼喊,也不会有人听见。 如此安排,也能趁机试探一下风萧萧的深浅,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喜愁交加。 喜得是对付东方不败的把握更大了,愁得是风萧萧比一般的绝顶高手更为恐怖,一旦围杀不成让其逃脱…… 这等人物,武功绝顶,速度也是绝顶,又是心机过人,如果有心报复…… 想到这里,任我行立时感到有些头疼。 “教主,童百熊虽是东方狗贼的死忠,但现在还不便处理,咱们挟持他上崖便是,日后再做考量!”,向问天见任我行失态,连忙出言帮他遮掩。 “不错,只是童百熊也算一个好汉,如何处置……本教主现在也拿不定主意,就依向兄弟所言,等除掉东方狗贼之后再说吧!” “贾长老,你去找顶软轿,让童长老坐上去。上官长老,一路上便由你来应答。”,向问天又扯住两人低声嘱咐了几句,做好了安排,然后才转身问道:“教主,咱们这便走吧!” “先不急!”,任我行摇摇头,缓缓说道:“贾兄弟,你去将本教主准备的东西取来,全都随身携带,以防不测。” 向问天猛然一惊,看向任我行欲言又止。 “哈哈,风兄弟,老夫原先确实不怀好意,希望你万勿怪罪才是!”,任我行向前走了几步,微微晃动正在身后的左手,示意向问天毋需多言。 风萧萧不知其意,赶忙默念“静心诀”,四周的情形便全都在脑中浮现,却并未发现不妥,于是皱眉问道:“不知教主何意?” 任我行摆了摆手,往门口一指。 贾布引着一顶软轿到了营帐门口,然后挥手让抬轿的两人退下,又在轿上摸索了一番,抱出一个包裹,走进来摊开放在了地上。 上面有五个拳头大小的金色小球,像是金色丝线绕成一团,但却铮铮发亮,不像是丝绸所制。还有五双手套,颜色乌黑,毫不反光,却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吸力一般,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是老夫早年所收藏的宝贝!全是本教先辈所遗留。”,任我行拿起一个小球,轻轻一扯,便拉出一条极长的金色细线,说道:“这丝线不知到底是何物?但却刀斩不断,火烧不毁,又是锋利非常,只要稍一用力,便可断人肢体,内力对其毫无作用,根本无法防御,而且重量极轻。老夫原本打算衬上天蚕丝,做成一副护甲!”,说话间,任我行的拇指已经浸出一丝血线。 风萧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伸手一指,问道:“这几双手套又有什么名堂?” 哈哈!有没有书友能猜到这个金色丝球是做什么用的?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lt;/agt;lt;agt;lt;/agt;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险险识破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乃是由玄铁所制,比之这些金色丝线却是要更胜一筹。”,任我行捡起一只手套,在手中掂了一掂,说道:“”老夫原本打算将五双手套熔炼,再将其铸成一把宝剑,岂不是无坚不摧?只是玄铁极难熔炼,一直也没想到有什么好办法。先辈的巧夺天工,竟能将玄铁制成手套,真是让人不禁向往。” 风萧萧吃惊的捡起一只,入手便是一沉,小小一只手套,竟然有十多斤重! 这可是好东西,碰筋筋断,打骨骨折,而且可挡利刃。他要是用上此物,实力必定大增,就是会影响一些速度,面对东方不败之时却是力有未殆。 “不知任教主这是何意?”,风萧萧才不会相信任我行会如此好心,会将这些宝物送给他。 “风兄弟可以任选一副手套,一颗金色丝球,算是老夫的礼物。” 风萧萧狐疑的盯着任我行,好半天才点头说道:“如果任教主果真是真心实意,那风某将来必有厚报!”,顺手捡起两件宝贝,揣到了怀中,但心中却更是警惕。 “好了,你们也都拿起各自的那份,咱们这便走吧!”,任我行也弯腰拿起一双手套,一只金色丝球。然后吩咐贾布将童百熊放上软轿,风萧萧与向问天两人抬起轿子,一行人这才离开。 有童百熊打头,又有上官云引路,一行人通行无阻,一直到了崖下,在经历过一段有如太监宣读圣旨的场景之后,总算踏上了黑木崖。 紧接着便是一道石阶通向崖顶,路虽不长,但上面却有三道铁门,每一处铁闸之前,均有人喝问当晚口令,检查腰牌。 最后穿过一道大石门,便看见地上有一个大竹篓,足可装下十来人。 风萧萧微微仰头向上张望,不由一声哀叹。刚才的地势虽险,守卫虽严,但他也并不放在眼里,以他的武功绝对可以强行冲出去。但眼前的这面绝壁,却彻底将他难住了。 这是一面极高,而且几乎平整石壁,根本无处借力,轻功毫无施展的余地。更何况他的轻功本不就善登高,要是从上面跳下来,铁定摔成肉泥。 这里哪是人类可以徒手上下的地方? 要是等会和任我行翻脸,岂不是逃都无处可逃? 风萧萧开始默默盘算,是不是现在就该从这里向外突围?杀东方不败固然重要,但保命却是更为重要。 可忽的心中一惊,不由恍然大悟,难怪任我行先前言明不怀好意,又会送他一团刀剑不伤,火烧不断的金色丝球,原来就是为了在此地打消他的顾虑。 只要用将这团丝线一头固定在崖上,又有一双玄铁手套,他便可随时顺着丝线下崖,再无后顾之忧了。 这一招欲扬先抑玩的真是巧妙,如果直接送出这两件宝物,他说不定还会怀疑其用心不良,可现在却感到了任我行的一些诚意。 任我行看到风萧萧的神色变化,冲其点点头,微微一笑。 可没过多久,风萧萧便发觉自己还是上当了。 方才在崖下往上看,只是觉得高而已。但亲身坐上竹篓,才能体会到真不是一般的高,现在已经了换三次竹篓,竟然还没到崖顶。这拳头大小的丝线能有这么长么? 但风萧萧反应极快,立刻便想到了注意,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待竹篓升到一半时,忽然出手制住了上官云和贾布两人。 他动作极轻,速度又快,这两人毫无防备,全都被点住了穴道,然后将他们扯到了身后。 这一下动作极大,半空中的竹篓立时一阵晃动。 “你做什么?”,任我行运劲双掌,低声吼道。 “任教主不必如此,风某并无恶意!”,风萧萧笑眯眯的将手探入两人怀中,分别取出了他们身上的金色丝球,然后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这两人立刻向后退了几步,靠到了竹篓边上。 任我行脸色大变,抖着嘴唇,好一会儿才狠声道:“风萧萧你好……果真好!是老夫小瞧你了!” “任教主才是真的厉害,手段层出不穷,一计连着一计,真是让风某大开眼界,受益匪浅!”,风萧萧很有些得意,一团金色丝球不够长,多抢几团不就够了吗!不过任我行也真厉害,将手段用在了明处,要得就是灯下黑的效果。 任我行冷着脸哼哼了几声,说道:“你现在既然已有了退路……哼……咱们先齐心合力先干掉东方狗贼,再论其它!” “就听任教主的!”,风萧萧仰头看了看,笑道:“咱们又要换竹篓了!不什么时候才能到崖顶?” 任我行将头一摆,根本不愿再去理他。向问天眼见冷场,向前一步说道:“要上得黑木崖顶,一共需要乘四趟竹篓。” 风萧萧闻言微微点头,但心中却是咯噔一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他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以免让任我行看出端倪,却不住得暗骂其老奸巨滑,可恶之极。 之后一路无言,但双方都是各自戒备。 好容易到得崖顶,便见到一座汉白玉的巨大牌楼,牌楼上四个金色大字“泽被苍生”,在阳光下发出闪闪金光,不由得令人肃然起敬。 “泽被苍生!”,任我行冷哼一声,说道:“东方这狗贼好大的口气!”,然后将下巴微微抬了抬。 上官云便朗声叫道:“属下白虎堂长老上官云,前来进谒。” 几个紫衣人从旁边一间石屋中走了出来,为首一人问道:“上官长老,贾长老……我怎不记得教主找你们上崖?” “我们是陪这童长老前来复命!”,上官云陪着笑,摸出两个小袋子,塞到为首那人手里,然后才说道:“不过我们当然也想能多见教主一面,每次见到教主,我都会精神大震,好似凭空多了几年功力一般!” 那为首的紫衣人打开袋子看了一眼,顿时笑容满面,说道:“想见教主可不容易,关键是要杨总管的同意!” “那是那是!多亏有老兄的指点,如果真能见上教主一面……”,上官云出了两根手指,微微弹了弹。 为首的紫衣人笑容更见灿烂,这才抬眼望了望,冲着贾布笑了笑,但见童百熊面无表情的靠在软轿上,根本毫无表示,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上官云赶忙说道:“我们此次是陪童长老一同前来,否则也没机会能觐见教主,还望老兄能通融一二。” 那紫衣人想到方才上官云所说的好处,而且童百熊也向来如此,不由得微微颌首,又转了转头,指着任我行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他发现了华山派的一个大秘密,想必教主会极为感兴趣!” “噢?”,那紫衣人伸长了脖子问道:“是什么秘密?” 上官云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是和教主的武功有关,我可不敢乱说,否则让教主和杨总管知道了,我可吃罪不起!” 那人吐吐舌头,伸手一比,说道:“上官长老,贾长老,请吧!” 从牌楼到大门之前,是一条笔直的石板大路。进得大门后,风萧萧与向问天便被人拦了下来,让他们去走廊外等候,而另有两名紫衣人将其他人引往后厅。 风萧萧闭目感受了一下,发现四周并没有人往来,于是低声问道:“向左使,咱们现在该如何?” 向问天从软轿中摸出几把长剑,说道:“风兄弟跟我来!”,他对这里熟门熟路,只几转,便绕到了一处偏厅,进去之后伸手一指,说道:“墙壁后面就是大殿,等会儿教主他们便会进到里面!” 风萧萧四下看了看,不由得疑问道:“那咱们该如何过去?” 向问天微微一笑,指着墙上一副画卷说道:“这里有一处暗门,只要转动旁边的花瓶便会打开,等会儿只要听见呼喝之声,咱们便一同冲过去!” 风萧萧微微点头,却突然直冲,抬手一锤。 向问天大惊,但他抱着兵器却无法出手格挡,又不敢丢下兵器以免发出太大的声响,只好往后急退。但论速度他哪里比得上风萧萧,只退了几步,便被一把掐住了脖子。 风萧萧伸手在他怀中摸出了金色丝球,不由微微一笑,将手松开,说道:“向左使,风某却是得罪了。” 向问天方才被掐得脸部通红,忍不住就想咳嗽几下,但仍是强行忍住,好半天才问道:“风兄弟不是已经有了三颗金丝球吗?为何还要抢我的?” 风萧萧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说道:“向左使方才不是说了吗,要换四次竹篓才能上崖……” 向问天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时我脑中便产生了一些疑问?黑木崖如此陡峭,又如此之高……那么当初第一个人又是怎么上去的?上去之后又该如何下来?”,风萧萧转身找了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 向问天瞳孔一缩,干笑了两声说道:“惭愧,惭愧!我忝居光明左使一职多年,却仍是不得而知!” 备注:我也不知道一团丝线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黑木崖又有多高,反正本书中就如此设定了,大家万毋见怪,哈哈!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渔翁得利 “哦?”,风萧萧掏出一副玄铁手套,和一颗金色丝球,说道:“不是正是靠着两件宝物吗?向左使竟会不知,嘿嘿……莫非是在开玩笑吗?” 向问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风兄弟,玩笑了!这两件虽是难得的宝贝,但也无法让人飞在天上……” “玄铁手套坚硬无比,这指头处又极其尖锐,可轻易抓入岩石,岂不是正可以靠它顺石壁攀上?而金色丝球不是正好让人用其下崖么?”,风萧萧掂着手中的两件宝物,故作惊讶的问道。 向问天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几把长剑放上茶几,然后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拱手说道:“风兄弟果然了不起,前后联想便能猜出这么多……不错,当初神教第一代教主,便是以此上得黑木崖据守,让朝廷对我们再也无可奈何!”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这还多亏了向左使的提点:上崖需换四次竹篓!嘿嘿……这四处皆是一片不大的平台,明显是人工开凿。想来贵教先辈便是按照这一团丝线的长度在悬崖上开凿的平台,接连四次才上得崖顶的罢?” 向问天面如死灰,点头不语。这才知道风萧萧并不是再诈他,而是真正看破了任我行的设计。暗自为教主担忧,竟然设计陷害这么厉害的人物,如今被其看破阴谋,还能落得好结果么? “任教主果然好算计,先用这些东西降低我的防备。”,风萧萧将手中的两件宝物放入怀中,面色一沉,说道:“就算我有所疑虑,但如果抢到了几个金丝球,自然也就打消了怀疑,那么更是掉入了陷阱之中。只要咱们闹翻,我一旦使用金丝球下崖,便会因为长度不够而悬在半空,上下不得,那时才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最后只能任你们宰割,想拼命都没机会了。嘿……厉害!果然厉害!” “这我倒是不知,任教主如果真有此算计,也不会对我说!”,向问天连连摇头,现在承认不是找死吗? 风萧萧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任我行此人向来多疑,不会完全信任任何人。向问天应该确实不知情,他只是知道这些宝物的来历,而有所猜测罢了。 “难怪如此的宝物,任教主竟要让咱们几人分别拿取,分明就是故意让我容易抢夺,而任教主他只要保证有两团金丝球在手,便能立于不败之地了。你便是那时猜到任我行的图谋吧,难怪你当时欲言又止!嘿嘿!” 向问天老老实实的点点头,说道:“我与令狐兄弟和圣姑交好,当然也不愿看到风兄弟那个……只是我身为下属,自然有很多迫不得已!希望风兄弟能见谅!” 风萧萧识破了任我行的阴谋,又找到了退路,心情大好,也就不甚在意向问天在此耍心机,笑嘻嘻的说道:“你放心吧!你只管说被我看破了之后,将你制住便是!看在令狐冲和任姑娘的面子上,我是不会将你抖出来的!” 向问天舒了口长气,但仍是苦着脸,在一旁坐立不安。无论如何,第四枚金色丝球都从他这里到了风萧萧手中,算是彻底坏了任我行的计划,谁知道教主又会怎么想? 没过多久,墙壁后面传来任我行的一声大喝。 风萧萧伸了个懒腰,起身拿起一柄长剑。 而向问天则赶忙稳住心神,前去将花瓶向左转动两圈。墙上陡然出现一道暗门,两人便齐齐冲了过去。 大殿中一片混乱。 任我行手中举着一人,不住的晃动,大声喊道:“你们大家都瞧见了,此人冒充东方不败,扰乱我教。咱们这就要去查明真相。我是你们的真正教主任我行,你们认不认得?”,然后一把将此人丢到了地上。 对面八名紫衣侍从面面相觑,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一大群黑衣武士,或持持长枪大戟,或持大刀长矛,黑压压的一大片,全都挤在门口,却都不敢进厅,显然是曾有过什么禁令! 贾布拖着一人走到殿口,然后回手指着假东方不败,大声喝问道:“杨莲亭,这人到底叫甚么名字?” 杨莲亭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勉力站直了身子,昂然说道:“你是甚么东西,也配来问我?” 贾布冷冷一笑,说道:“你说是不说?”,一脚踢出,咔嚓一声,将他的左腿小腿骨踹断。 “你有种便将我杀了,这等折磨老子,算甚么英雄好汉?”,杨莲亭虽然腿骨被踹断,但仍然极是硬气。 “哪有这等便宜的事?”,贾布往日在杨莲亭面前像条哈巴狗一般,如今得势怎么会不拼命找回来,又是一脚踢出,喀的一响,将他的右小腿骨也踹断了,然后喝问道:“你说是不说?” 杨莲亭闭目不语。 贾布原想在任我行面前露露脸,却没想到杨莲亭如此硬气,不由大怒,双手将他提起,然后向下使劲一按。 杨莲亭两腿已断,如今被往下一按,顿时让断骨刺入肉中,疼痛可想而知,但他却连哼都不哼一声。 上官云见状暗叫不妙,连忙上前几步,一拳打在那假东方不败的肚子上,喝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啊”地长大了嘴,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小……人……名……名叫……包……包……包……”,结结巴巴的半天,也没说出叫包甚么名字。 众人随即闻到一阵臭气,只见他裤管下有水流出,原来是吓得屎尿直流。 任我行伸手将此人一提,走到大殿门口,大声道:“你们可都瞧见了,这人假冒东方不败……我才是你们真正的教主任我行,你们认不认得?” 众黑衣武士纷纷后退,但却无一人出声,只是手中的兵器全垂了下来。 这些人都不过都二十来岁,哪里又见过任我行。但眼前的东方教主确实是假的,这一下让他们全都不知所措。 任我行气的直跳脚,但也知道东方不败当权后,必定会将原本的老人剪除干净,剩余的人自然也不敢再提他这个前任教主。 风萧萧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好戏,他可不想让任我行能轻易地得到认同,眼珠一转,忽地向前一冲,就将杨莲亭提在了手中,问道:“杨总管,你认不认得我?” “要杀就杀,怎忒多废话?” “风某此来只是想与东方教主切磋一番!”,风萧萧伸手指了指那个假东方不败笑道:“难道堂堂东方不败竟是这种货色?” “你也不必诈我!”,杨莲亭斜眼扫视殿内众人,说道:“既然你们想找死,我便带你们去见他就是了!” 任我行大喜,一个大步走上前来,双手抓住住杨莲亭的肩膀,问道:“他……他果真没死么?” 杨莲亭极为不屑的瞟了一眼,将头一摆,冷哼了一声。 “好!太好了!你快带我去找他!”,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十多年,无时无刻不想生啖其肉,饱饮其血,如今得知他还活着,激动的连声音都微微发颤,手中也不自觉的用上了内力。 杨莲亭被捏得冷汗直冒,但仍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前去送死,那是再好不过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向兄弟,你来将他扶住,抬这家伙去见东方不败。”,任我行赶忙将杨莲亭从风萧萧手中给扯了过来。 风萧萧心知任我行是不放心他,只是笑了一笑,也不以为意。 任我行生怕夜长梦多,急忙押着杨莲亭往后行去。 风萧萧却往四周瞟了一眼,趁着殿中混乱之际,在早已被人遗忘的童百熊心口轻轻踢了一脚,将他的心脉震断,这才施施然的跟了过去。 向问天扶着杨莲亭走在最前面,任我行、上官云、贾布紧随其后,风萧萧则走在最后。 一行人经过几个机关,又穿过一道秘道,忽然前面豁然开朗,露出天光,竟是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 花园三面悬空,又有薄薄的云烟缠绕,其中满布玫瑰,或艳红,或粉红,争芳竞艳。数对鸳鸯在池塘中嬉戏,还有四只仙气缭绕的白鹤在假山旁边,或坐或立。如此美景,好似浮在天空的花园,果真是人间仙境。 一行人都啧啧称奇,就连脚步都不免缓了下来。 直到绕过假山,便看到一座精致的房舍,众人推门进去,立刻闻到一阵浓烈的花香。 “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从里屋传来,极其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哼!是你的老朋友,非见你不可!” “除了你我谁也不见,你快让他们回去吧!”,这一句话说得嗲声嗲气,像是一个男子正捏着嗓子学女人说话。 任我行、向问天、上官云、贾布四人都对东方不败相当熟悉,方才听他说第一句话时还不敢相信,但此时已经听出说话之人正是东方不败。不由得面面相觑,满脸不可置信。 杨莲亭叹了口气,说道:“我如不带他见你,他便要杀我!我又怎能不见你一面就死?” “是谁?是谁这么大胆?竟敢欺辱与你?……是任我行吗?” “不错,正是老夫!”任我行心中一惊,没有料到东方不败反应如此之快,还没见面就知道是他来了。 向问天这时轻轻扯了扯任我行,低声说道:“教主,风萧萧不见了!” 任我行心中一沉,暗叫不好,风萧萧明显是想让他们和东方不败拼个你死我活,再现身渔翁得利。 “任我行!果然是你……啊!莲弟……你这是怎么了?” 一道红影闪过,拉出一道长长的残影,众人都是眼睛一花,赶忙运起功力全神戒备。 “莲弟,是谁这么狠心,将你伤成这样?”,声音竟又从里屋传来。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连忙回头。 向问天站在后面,空着双手张口结舌,不知东方不败是如何将杨莲亭带走的。 任我行心中更是一阵的冰凉,他原以为风萧萧的速度已是极快了,去没想到东方不败更是快得超出他的想象,现在又该如何是好?心中一阵发虚,连忙回头张望,可一时间又哪里找得到风萧萧! 备注:本章中,部分任我行和东方不败的对话,以及杨莲亭的大部分是采用原著,所以此章加长了几百字!原本想加发一章,只是后面的章节正在作大幅修改,只能作罢!抱歉!等最终定稿后,会补发一章!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谁是渔翁 风萧萧并未走远,就躲在园中的假山后,微微探头,笑嘻嘻的等着好戏开场。 要是没几分把握,他又如何敢孤身上这危险至极的黑木崖? 任我行可比他更想杀死东方不败,只要这两人一见面,必定会拼个你死我活。而他的选择可就多了,可以选择帮任我行,甚至可以帮东方不败,如果事有不妙,还可以趁乱混下黑木崖。 现在的情况却是最好的一种,有什么比看鹬蚌相争,自己却在一旁做渔翁更为爽快的事?又有任我行送上门来的几件宝贝,无论如何,他都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是当看到东方不败的速度之时,风萧萧却差点将自己的眼珠瞪出来,这……这还是人么?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长剑,暗自盘算该如何应对。 房舍中的气氛也越发得紧张,贾布躺卧在地,额头正中浸出一点红血,已被东方不败谈笑间一针射入脑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任我行定了定心神,缓缓拔出长剑,做了个手势,然后上前掀开门帘,进到了里屋之中。 向问天和上官云对视了一眼,也跟了进去。 此时众人已出了风萧萧的视线,只能听到声音。 “莲弟,那个坏人已经被我杀了……你还疼吗?” “大敌当前,你还和我婆婆妈妈的干什么?你要是能将他们打发了,再来与我亲热不迟!” “哈哈,东方不败,你……你这……这是在装疯吗?” “任教主,我能有今天,还多亏你送我的那部‘葵花宝典’,你的大恩大德,我自然是永世不忘!”,东方不败的声音虽然似尖实粗,很是让人发毛,但此时说话却慢理丝条,仔细听来并不刺耳! “哼,你将老夫关在黑牢十多年,这便是你报恩的方式?” “任教主,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西湖梅庄的美景,更是其中的翘楚,任教主能在那里颐养天年,岂不是人生乐事?” 风萧萧听得暗自偷笑,这个东方不败真有一套,强词夺理,偷换概念,还说得振振有词,任我行铁定会被气得半疯,真是解气。 “哈哈!那老夫还要感谢你才是了?”,虽是笑声,但却听不出半点笑意。 “噢……感谢倒也不必了,只要任教主能稍微记些我的好,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好……好,你对我的好,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 “任教主语带愤恨,显然此言不是出至真心,实在是让我失望!” “哼!你失望什么?” 风萧萧暗自吐槽,任我行明显被东方不败气昏了头,竟然大失水准,生生被带到了沟里,接下来能有好话吗? “哼!任教主太不知感恩了,要是我让黄钟公四人停止送水送饭,不知道任教主又能撑过几天?恩同再造……如此说并不为过吧!” 风萧萧乐的差点翻个筋斗,完全可以想象出任我行现在被气疯的模样,这个东方不败实在太有意思了,说着说着就自比任我行的父母了,绕着弯骂人,还让其无法反驳,真是有趣。 “哼,多说无益,今天你我二人必定只有一人存活!” “如此良辰美景,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也太过无趣了……” 室内忽然劲风大起,双方已经打了起来,好像是东方不败先行偷袭。 风萧萧暗自盘算,这种层次的战斗,上官云不值一提,向问天也插不上手。如果任我行不能稳住心神,那么结局已然注定。 不过东方不败想要解决任我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到底该如何插手,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咣当”,房舍忽被撞出一个大洞,向问天飞跌出来,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杵着剑,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可随后又一屁股做到了地上。身上浸出了不少血点,看似极为吓人,但皆都入肉不深,并无大碍。唯有右脚已被鲜血完全浸透,受了极重的伤,已然失去了战力。 透过撞破的大洞,便可看见屋内红云满布,只有偶尔才透出了几抹银光,看来任我行已经完全处于下风。 咣的一声,房舍忽然猛得震动,任我行破开墙壁,背身冲了出来,手中长剑已经不见,只是快速的拍出数掌,在身前布下了一面气墙。 红影被阻了一阻,露出东方不败的真容。 风萧萧定睛看了看,发现他也没想象中那么妖气。 一身艳红刺绣花袍,动作虽有些娘气,但五官却颇为俊秀,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美男子,只是脸上抹了不少胭脂腮红,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一根绣花针忽地闪入气墙之中,针的尾部拖着一条长长地红线,而东方不败正捻着红线的另一头。 任我行平举双手,只一抓一搅。气墙顿时猛烈的爆发,四散的内力如强风过境,搅得残花飞射,池水起波,甚至拍击到十几步外的假山之上,砰的一响,把正藏在后面的风萧萧都吓了一跳。 但就算这样,都没有让那看似轻飘飘的绣花针改变一丝一毫的方向,速度不减,仍是直直刺来。 任我行向后飞退数步,大喝一声,又连连挥掌,布下一面气墙,再次将其搅得爆裂,这才将飞针弹回。 风萧萧看得暗自咋舌,这哪是绣花针,分明是一杆重枪嘛!竟然将任我行捅得毫无还手之力,东方不败号称“不败”,压的正道中人也不得不默认此称号,果然厉害。 任我行虽然靠着雄厚的内力,总算抵住了攻击,但只看他这招声势如此惊人,就知肯定消耗极大,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风萧萧!你还不快出手?”,任我行一面大喊,一面向前连续拍掌,使身前气墙不致断绝。 风萧萧暗自冷哼一声,觉得这个人真是可恶之极。只看东方不败并没有仗着速度从两旁抢攻,就知道任我行必定还藏有绝招。到如此时候还不忘留一手阴人,真是老奸巨滑。 任我行连喊几声都不见风萧萧应答,一时分心,被绣花针突破气墙。他大骇之下飞身再退,同时又将气墙引爆。 绣花针被劲风逼的晃了一晃,力量大减,但仍然刺中了任我行的眉角。 虽然只是刺破了皮肉,并无大碍,但任我行仍被骇出了一声冷汗,要是他反应稍微慢一点点,一只眼睛已然瞎了。 任我行不敢再隐藏实力,忽然将双手张开,向前一挥,然后成爪一收,直直向前扑去。 风萧萧看得暗自奇怪,任我行这一招毫无声势,平平无奇的很,只是向前不住虚抓,为何却逼的东方不败不敢近身,甚至连绣花针都不用了,只是一味的闪避。 “任教主这招‘吸星揽月’确实厉害,不过早年我可是见你见用过的,莫非当我会上当吗?”,东方不败掩嘴轻笑,似乎极为不屑。 任我行冷哼一声,不言不语,仍是快速虚抓,但他的速度颇有不如,根本追之不上。 “任教主,你又能运功多久?待你功散之时,便是毙命之时,何必如此徒劳无功?”,东方不败红云一般四处飘荡,虽是躲闪,却不见有多快,只是恰好保持不会被攻击到,显得闲庭信步,极为飘逸。 任我行双目圆睁,眼眶欲裂,心中愤恨之极,眼见仇人当面,却无力报仇,还被其戏耍,焉能不怒?又记恨风萧萧言而无信,到此时仍不肯出手,可恶之极。 但任我行却完全没想过,要不是他自己先不安好心,设计风萧萧,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风萧萧在一旁却是心中一动,东方不败这番话说得突兀的很,不像是有意嘲笑任我行,倒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又移动的如此缓慢,刚刚比任我行快一线而已,浑不像方才那般行如鬼魅,分明就是想引他出手? “任教主,你快将那人叫出来吧!仅凭你一人是报不了仇的!风萧萧!嗯……我也曾听人提起过,最近名头甚响,算得上是当今的青年才俊,只是不知比我的莲弟会差上几分?”,东方不败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每次都恰恰在任我行掌前停住,又忽地闪开,像在玩乐嬉戏一般。 “哼!他就是个没胆鬼,想必是怕极了你,不敢露面了吧!呸……”,任我行立时猜出了东方不败的用意,但他也迫切的想将风萧萧给逼出来,便出立刻言配合。 这还能忍得住?就算明知两人都没安好心,风萧萧也不会任人如此辱骂,一时豪气大生,大摇大摆的从假山后跃了出来,一个闪身便到了房舍旁边,抱剑而立,笑道:“东方教主好心机,在下华山派风萧萧有礼了!” “风兄弟来得好……”,任我行顿时大喜,可随即看到他一副两不相帮的模样,不由大喊道:“风兄弟……你……你这是做什么?” “哼!风某虽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也有诸多算计,但从来也不陷害盟友……”,风萧萧斜眼一横,朗声道:“任教主面上豪爽大气,背地里龌龊不堪,风某耻于为伍!” “风萧萧……你……”,任我行一时气急,再也无法保持功力,脚下顿了一顿,赶忙一个后翻,又在身前布下气墙,同时吼道:“没有我,你……你也是必死无疑!” 东方不败笑盈盈的捂着嘴,停住了攻击,只一晃,便靠坐到了假山之上,看着两人内讧! 风萧萧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就是逞能的代价,这下可好,自己从看戏的变成唱戏的了。 而任我行深知,只靠他一人肯定奈何不了东方不败,又真怕风萧萧渔翁得利,也是停步不前,小心戒备。 三人一时僵持,如今敌友难辨,自然谁都不肯再先行出手!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章 当然是我 房舍内这时却“啊”地传来一声惨叫,三人全都转头张望、 上官云满身鲜血,左臂软软的吊在肩膀上,弯成了一个正常人绝对做不到的角度,但右手却放在杨莲亭的手腕上,用力收紧,大声喊道:“你叫是不叫?” 杨莲亭方才措不及防,这才叫出声来,但此时虽然手腕被捏的粉碎,却依然一声不吭。 “莲弟!”,东方不败大急,以最快的速度往房舍冲去,人影竟然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红线。 “上官兄弟做得好!”,任我行大喜,一个错步,挥出了一道气墙,然后猛地引爆。 假山离房舍甚远,他又正好处在两者中间,这一击便生生将东方不败给拦住了。 “你快让开!”,东方不败再不复方才的悠闲,满脸惶急地向旁一闪,想从旁边绕过去。 任我行哈哈一笑,双手成爪,向两旁一张。 东方不败却不管不顾,仍是前冲,却被任我行一爪抓到了肩头,随后便喷出一道鲜血,身上的衣物立时粉碎,往四方飞散,露出**的上半身。 风萧萧瞪大双目,看得满脸骇然,难怪方才东方不败一直不敢近身,这一招也太恐怖了吧,可随后更是骇得打了个哆嗦。 东方不败只是被抓住了肩膀,却好像被点住了全身穴道一般,再也无法移动,全身忽地惨白,随后又是涨得通红,好似比他艳红的衣服还要更红上几分。 几瞬之后,也不见任我行有什么动作,东方不败却好像被大锤锤击一般,向后猛地倒飞出去,竟比他来时的速度还要更快上一些,“砰砰”的连续几响,假山应声崩裂。 这……这是什么招式?根本不合常理!以如今的天地灵气,还有人能将内力练到如此非人吗? 风萧萧当即大为后悔,他虽然在梅庄地牢中寻找过“吸星**”,因为被人毁去,所以失之交臂。后来却一直认为此功太过危险,也就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去刻意寻找,如今真是追悔莫及! 东方不败咳嗽了几声,一只手捂着丹田,一只手捂着胸口,身上满是撞伤擦伤,口中也是血流不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加上有些娘化的身姿,竟然显出了一丝娇柔。 “哈哈!东方狗贼,你也有今天!”,任我行兴奋的向前连冲,便要上前将他擒住。 风萧萧伸手拖住下巴,紧皱眉头,满心狐疑。撞碎假山而不死?他如果用尽全身的功力护体,也能勉强做到。但方才如此大的威力,所用的内力必然极为恐怖,就算外伤不能致命,但这么庞大地内力一齐涌入,体内的经脉又如何能抵挡得住?东方不败应该会被震得内腑粉碎才是,怎么还能活着? “任教主,你赢了,果然了不起!”,东方不败踉跄了几步,又跌回了碎石之中。 “东方不败!你终于败了,败在老夫的手中,哈哈……”,任我行低头睨视,得意之极。可是笑声未绝,忽然“啊”地一声惨叫,捂住了左眼,向后退了几步,要不是他见机得快,用手掌挡了一下,此时针刺如脑,已然死了。 东方不败向旁一闪,仍是向房舍直扑,速度竟然丝毫不比受伤之前要慢。 任我行忍住剧痛,返身急追。 风萧萧已经说不出话了,方才还认为任我行已非常人,没想到这个东方不败却已经不是人了,撞碎假山没有骨折就算了,还能跑得这么快?但随后看到他口中又接连涌出几股鲜血,这才稍稍释疑,看来他是用了一种禁忌的功法,就像“咏春半步崩”一般,能短时间内大幅提高实力,但看他如今的模样,想必副作用极大,就是为了杨莲亭?至于吗? 东方不败的脸色更见惨白,速度却越来越快,但行到一半,突然被人捅了一剑,立时向侧前方翻滚了出去。 “向兄弟!做得好!”,任我行又猛力踩了几脚,想让自己速度更快一些。 向问天拖着受伤的右腿,运劲一跳,挥剑直劈。 东方不败在空中稳住了身形,脚一点地,便向旁闪开了攻击,同时一掌横向拍出。 向问天被扫中了胸口,倒飞了几步,躺卧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但任我行已经追到了近前,闪身再次将东方不败拦住。 “任教主!你不肯放我过去吗?”,东方不败脸上血气上涌,看起来好似容光焕发。 风萧萧却很清楚,这应该是功力将要消退的迹象,就好像回光返照一般,只要再过一会儿,便会再也提不起内力了,“咏春半步崩”也是如此。却不知道东方不败用得又是何种秘技,看起来威力不小,竟能让如此重伤的人回复实力。 只是持续的时间太短了,但是用来翻盘却是极好,要不是东方不败一心想要去救杨莲亭,方才就能趁着任我行瞎了一只眼,出手将其打死。 虽然只是短短见了一面,但风萧萧却发现东方不败心机过人,怎会如此的不智?生生选了条死路。 “哈哈!东方不败,你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我就将你的姘头,嘿嘿……将他身上的肉,一条条的剐下来!”,上官云大笑的模样,很有小人得志的风采。 “任教主!我认输了……你放过莲弟吧?”,东方不败将手垂下,又咳出了一口鲜血,脸色忽地变成惨白,摇摇晃晃,只是勉力站稳。 “哼!放过他?”,任我行略微皱眉,左眼的剧痛随之更胜,不由得暴怒喝道:“绝不可能,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他,惨叫三日三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东方不败想提起内力攻击,但双腿一软,摊坐到了地上。 任我行因为有前车之鉴,也不敢靠近,只是用剩下的右眼冷冷的盯着东方不败,一眨也不眨,盘算着等会儿该如何炮制他。 东方不败喘了几口气,抬头柔声说道:“莲弟,是我不好,害得你……” “呸!说什么废话?”,杨莲亭恶狠狠的说道:“你不是老是吹嘘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吗,怎么连他都打不过?” “我已……已尽力而为了,他武功强得很!”,东方不败垂头喃喃道:“只是害了你……” “哼!你老是这般婆婆妈妈的,死便死了,难道还要别人看咱俩的笑话吗?” “是!”,东方不败微微一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哟呵!还敢嘴硬?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到底有多硬?不将你摆出十……啊……”,上官云正想将抓住杨莲亭的另一只手,却惨叫一声,横飞了出去,将房舍的墙壁撞破了一个大洞,外面却是悬崖,于是他拖着长长的尖叫,声音由大变小,良久之后,才再无声息。 不光是任我行,就连东方不败和杨莲亭都是惊呆了,想不明白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风萧萧!”,任我行暴怒的跳了起来,可左眼的疼痛却让他一阵的眩晕。 “当然是我!”,风萧萧方才虽然一时冲动跳了出来,但并没有失去理智。跃到了房舍旁边,就是打算就近挟持杨莲亭,用以威胁东方不败先干掉任我行,然后再让其自残,但随后事态发展却让他措手不及,却又喜出望外。 “你这是什么意思?”,任我行指向墙洞之外的悬崖,沉声问道。 “虽然是敌非友……”,风萧萧伸手点了点,说道:“但这两人也算是情真意厚,杀死可以,但如此折辱……哼,等下我也将你这样炮制一番,再来问你如何?” 任我行心中大叫不妙,方才真是昏了头,竟然将风萧萧完全抛到了脑后,这下真让他渔翁得利了。不由得连退数步,转头四望,却发现此处风景虽好,却是一片死地,三面悬崖,一面山壁,唯有山壁下有一处暗道,但以他的速度能跑得过风萧萧吗? “哼!你莫非当本教主会束手就擒?”,任我行明显色厉内荏,大声说道:“你以为你能轻易下崖吗?” “不是还有教主赠送的宝贝吗?”,风萧萧微微一笑,这种一切仅在掌握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哼!不怕告诉你,就算有三颗金丝球,你也无法下崖!”,任我行缓缓挪动步子,忽然一把抓起向问天,将手探入他的怀中,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要有两颗金色丝球在手,风萧萧就决不敢杀他,否则根本不可能活着冲下黑木崖。崖上数百名殿前武士,以及几百名五行旗众,会将其撕成碎片……可随后脸色大变。 “你是再找这个吗?”,风萧萧掏出四颗金色丝球,轮流往空中抛了抛,又忽地全收入怀中,笑道:“你以为骗得了我?哼!像你这种人,能死在黑牢里,都算是便宜你了!” “我要杀了你!”,任我行大喝一声,双手猛地一张,随后向前一挥,成爪收到胸前,直直扑来。 “风兄弟,小心!这是‘吸星揽月’,决不可硬接!”,东方不败按着胸口,勉强喊道。 风萧萧微微一笑,便闪到了房舍之外,又是一跃,就冲出了十几步。 不就是拉开距离慢慢戏弄嘛!论直线速度,风萧萧虽然还比不上东方不败,但绝对远超任我行,看这回玩不死他。 求推荐!求收藏!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魔教事定 任我行却嘿嘿一笑,忽地扭身,将东方不败抓在手中,随即向后急退,站到了假山的废墟上,大声笑道:“哈哈!如今我倒要看你怎么跑?” 风萧萧先是莫名其妙,可看到任我行随后的动作,却是大惊失色。方才自己明明看见他将东方不败抓住后投掷,威力极大,竟将诺大的假山击得粉碎,怎么能忘了他还有这么一招呢? 于是风萧萧只能不停地来回冲刺,或是左右跳动,决不敢原地停留半步,否则挨上一下,按照方才的威力,不死也要重伤。心中暗叫失策,原本想要耍猴的,如今却被猴给耍了,这算什么事儿嘛!真是一招错步,满盘皆输。 任我行哈哈大笑,很是得意的举着东方不败荡来荡去,颇觉的扬眉吐气。 而风萧萧虽在不停跑动,但仍是不住的盘算着如何才能翻盘。 任我行的站位极有道理,假山废墟处于花园的中心,既封锁了后方山壁的秘道,又能让自己没有时间用金色丝球下崖,亏的他短短几瞬便能想到这么多! 风萧萧虽不耻任我行的人品,但仅凭这份急智,确实足以能让人满心佩服! 任我行正得意洋洋,却猛然看到面前一柄长剑飞射而来,不由吓了一跳,连忙闪身躲开,却仍是一声惨叫,却被另一柄长剑捅穿了右边胳臂,手中一松,再也挟持不住东方不败。 第一柄剑乃是杨莲亭所投掷,但他受伤颇重,武功又不高,根本毫无威力,所以任我行轻易便闪过了。 第二柄剑却是风萧萧投掷的,他极为阴险的特意闪到任我行左面,才将剑掷出。 任我行左眼已瞎,根本看不见,又先被吓了一跳,无暇耳听八方,怎能躲得过? “风兄弟莫慌,我已没有内力了……他……”,东方不败话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任我行一脚中了肩膀,一时再也无法出声。 任我行怒气勃发的再次抬脚,往东方不败的头部踩去。 风萧萧这时从左面飞射而来,一拳横扫。 任我行胸口当即中拳,被打得向后飞退,差点窒息过去,连忙运起“吸星**”向侧面抓去。 风萧萧冷冷一笑,旋身一闪,一把抓住捅入任我行右臂的长剑,也不抽出,而是顺势一绞,脚下却向后急退,这一捅一绞,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向后闪出了近十步。 任我行“啊”的惨叫一声,左手成爪平举,却什么都没抓到,右臂却已然被长剑贯穿,血肉翻出,深可见骨,直可透光。整个人向一边摔倒,疼得差点晕过去。 风萧萧将剑一抡,再次向前投掷,口中嚷道:“这便是‘十步追魂闪电霹雳夺魄剑’……哈哈……中了!” 任我行的右手被长剑斜斜定入地中,只余剑柄还留在外面,剧痛可想而知,再加上悲愤交加,立时晕了过去。 风萧萧谨慎的向旁走了几步,捡起杨莲亭投掷的长剑,死死的盯着任我行,慢慢的靠了过去,小心翼翼的用长剑封住了他的穴道,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笑道:“杨兄果然是条汉子……厉害!风某佩服!” 杨莲亭只是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他,而是扭头说道:“还在装死?快过来将我扶起!” 东方不败接连撑了几下,却都使不上劲,于是说道:“莲弟,你等我缓一会儿吧!” “哼!真是没用,要是靠你,我早就死了!”,杨莲亭口中说的凶恶,却慢慢向屋外的东方不败爬去。 断掉的双脚与手腕,在地上拖出了几道血线,杨莲亭只爬了几步,还没有出屋,便感到一阵眩晕,趴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再也爬不动了。 东方不败用手撑住身体,勉力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房舍走了过去,却也无力将杨莲亭扶起,只能靠坐在他的身边。 “东方教主,虽然咱们是敌非友,但杨兄弟也算条硬汉,令人钦佩,不如让我帮他止血吧!” 东方不败却不答话,而是有些忧心的低头望向杨莲亭。 “答应他便是,难道你要看我活活疼死吗?”,杨莲亭将头扬起,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才重重喘了几口气,又将脸贴到了地上。 “好好……你不要乱动!”,东方不败先应了几声,才赶忙说道:“墙脚梳妆台上的盒子里有几瓶伤药,红瓶外敷,绿瓶内服。有劳风兄弟了!” 风萧萧忙活了一阵,才将杨莲亭身上的血止住,又将他放到了床上,还找了件衣服让东方不败穿上,这才转身笑道:“东方教主武功高得很,心机也深,我却是不敢让你再活着了……不过请放心,我必定会好好安葬两位,也不会让你们死得痛苦!” 东方不败轻声笑了一下,说道:“风兄弟如打算杀我们,就不会费劲救莲弟了!” “我只是敬他是条汉子,不愿让他死前还受活罪罢了!”,风萧萧扯了张椅子坐下,笑眯眯的说道。 “哦?如果我死了,任大小姐又怎么能当上神教教主呢?”,东方不败故作惊讶的问道。 风萧萧心中一惊,旋即笑道:“东方教主说得不错,我是绝不会了放任我行的,但如果他不能重掌大权,任姑娘便名不正言不顺,永远当不上贵教教主了。除非……除非你能让位给她!” “那风兄弟如何才能放心……相信我会老老实实的将教主之位传于任大小姐?” 风萧萧暗赞一声,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于是伸手点了点,笑道:“我看两位感情……咳……那个深厚,何不寻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笑傲山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好听风兄弟的了!”,东方不败毫无沮丧的神色,反而笑语盈盈。 风萧萧微微摇头说道:“东方教主,其实我与你们并无仇怨,虽然贵教有计划攻打华山派,但想来应该是任我行一手策划,也怪不到你们的头上……嗯……相信我,我其实对两位并不是非杀不可!” “你无非是想借用我教的势力来压制少林罢了……唉!你也是个苦命人!”,东方不败收敛笑容,一股气势油然而生,让人不禁凛然。 风萧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瞒不过东方教主,所以你也该知道我的苦衷才是!” 东方不败微微苦笑,说道:“风兄弟倒是坦白……我这时才相信你真的没有恶意……造化弄人……”,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杨莲亭,眼中满是柔情,缓缓说道:“自从我修炼了葵花宝典,自宫练气,炼丹服药,胡子渐渐掉光,性情更是大变,不再喜欢女人,将我的七个小妾全都杀了……却……却喜欢上了这个须眉男子,如果我是个女儿身,那该多好……就像任大小姐一般……” “如果你们是……那个真心什么的,或许来世能够得偿所愿!”,风萧萧憋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句。 东方不败捂嘴一笑,说道:“当世之中,像风兄弟这般的人物,却是少见的很呢!” 杨莲亭咳嗽了一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老在这兜圈子,你们烦不烦?” 东方不败转头微微笑了笑,应了声好,然后说道:“如何处置我们,风兄弟应该早有腹稿了吧!” “四件事!”,风萧萧点点头,比出手指,说道:“第一,传位于任姑娘,要帮她稳住局面,我知道你有办法!” “这是理所当然!第二件呢?” “中条山有处山洞,是我师傅所留,甚为隐蔽,少有人迹,只有我与两位剑宗师兄知晓。你们可以去旁边搭建小屋,常住于此,十年内,不得离开方圆三十里地!” 东方不败转头看向杨莲亭,好半晌才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风萧萧微微颌首,说道:“第三,任我行必须由你亲手杀死!” 东方不败脸色大变,深深看了风萧萧一眼,点头说道:“好!” “最后一件,嗯……你的武功是留不住了,我会废掉你的丹田气海!” 东方不败却没有激动或者愤怒,只是苦笑道:“风兄弟思虑缜密,我无话可说,都依你就是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贵教奇功绝艺极多,但我有一套功法,可以让人功力至少提高三成,而且并无什么副作用,想用来换取东方教主的一个回答!” 东方不败喜道:“竟有如此神功?……风兄弟你问吧!” “便是那‘吸星揽月’了!”,风萧萧迫不及待的问道,甚至有些按捺阿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许这便是能解决“飞升”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招确实厉害!”,东方不败轻轻一笑,说道:“任教主以为我不知道‘吸星**’究竟是如何……却不知我早就看过了!” “难怪当年东方教主发动的时机不早不晚,却是刚刚好,原来是早就计算好了时间!” “风兄弟知道的不少啊!”,东方不败也没继续追问他是如何得知,而是微微凝神说道:“‘吸星**’确实是一门神功,能吸收他人内力为己用,但是却有一个极大的隐患……” “无法将吸收的内力融合是吧?” 东方不败微感讶异,说道:“不错,各种杂乱的真气存于经脉之中,只能靠本身的内力压制,时日一久,或者内力稍弱,便会再也压制不住,嘻嘻,那种感受,想来比走火入魔也好不到哪去!” “但是练成之后威力极大,很少有人能抵御的了如此诱惑,任我行也不例外!” “他也算是一代人杰!”,东方不败转头看了看正躺在地上的任我行,说道:“竟然能将这个缺点反而利用起来……嘿,又东拼西凑,融合了数本古籍残卷之中的行功之法,创出了这招‘吸星揽月’!” 风萧萧屏息静听。 “这招奇怪的很,全是由内力驱动,而且几乎没有招式变化,但其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造成外伤!”,东方不败微微扬起下巴,就等着看风萧萧惊讶的表情。 现在是名侦探柯南时间……不知道有没有书友能猜出“吸星揽月”究竟是何原理,东方不败又为何能受此重击而不死?线索全在第七十章与第七十一章之中写出。只要沾边就有奖励哦!蓝钻、加精、经验,大大的有!而答案会在下章揭晓!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禁地之秘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第三次飞升 东方不败微微颌首,昂然向秘道走去。 风萧萧扶着杨莲亭跟在他身后。 刚出秘道,远方便传来洪亮的钟声,“咣咣”的响个不停。 “钟响六十下,未到者尽数处斩!”,东方不败语气平淡,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向风萧萧解释。 待几人到得大殿,有十余人朗声说道:“玄武堂属下长老、堂主、副堂主,五枝香香主、副香主参见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教主中兴圣教,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毫不理会,一把将面前两副厚重的帘帏扯下,反手就扔到了前面几人的身上,然后才大步走上了高台,坐到了宝座之上。他身上有风萧萧灌注的内力,是以仍有高手的气势。 那十余人立时伏到了地上,皆都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风兄弟,你将杨总管扶到这里,你便坐在他旁边!”,东方不败指了指高台下的椅子。 而有两名紫衣侍者从旁边转了出来,抬上了一张大椅,放到了风萧萧身后。 之后良久,东方不败都一言不发,只是冷冷扫视着下面那十几人。 这些人全都直冒冷汗,有几人甚至全身发软,身体平伏,紧紧贴在地面上。 “今日在竹篓当值的守卫,全部斩首,将人头带来!”,东方不败斜靠在宝座上,声音懒洋洋的,但话语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大殿外有几人大声应是。 没过多久,十数名紫袍侍者各端着一个大盘子,碎步走了进来,每个盘子上都有血淋淋的四个人头,大殿之中顿时血气弥漫。 东方不败抬手一挥,说道:“每人面前放一盘!” 风萧萧暗自吸了口冷气,东方不败真是够狠,这群人被如此摆弄一番,还不被吓破了胆?想必离尿裤子都不远了。但他心里也很清楚,现在只有靠大量的鲜血,才能迅速的稳住人心,否则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 “说说吧!”,东方不败指着任我行说道:“他是怎么上崖的?” 这群人如何敢开口,要是一句说错,能像面前这些人头一般,都算是极为幸运的了。 风萧萧暗自吐槽,东方不败果然擅长倒打一耙,明明是他自己不理会政事,一心缠绵恩爱,还让杨莲亭弄个替身,弄得崖上混乱不堪,现在反而追究别人的责任! “你说!”,东方不败又伸手指了指。 这十几人赶忙微微抬头,想看看是谁这么倒霉。 被点中的那人暗自哀叹,赶忙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之间,颤声说道:“启……启……启禀,文成武德、仁义英明圣教主,我……我……我……属下……不……不知……那个……” 风萧萧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人真有意思,磕磕巴巴说了半天,唯有那句拍马屁的话是一气呵成,想必都已经刻到了骨子里去了。杨莲亭性子虽硬,是条汉子,但实在算不得什么人物,诺大的黑木崖,竟然被他搞得如此乌烟瘴气。要不是魔教实在是家大业大,又有完整的一套规矩可以自行运作,早就被他玩垮了。 就连东方不败都忍不住娇横了杨莲亭一眼,原本盘算好的一番说辞,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将他抬过来!”,东方不败伸手一指。 两名紫衣侍者便将任我行抬到了那群人面前。 东方不败缓缓起身,走了高台,说道:“你们都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看,这人是谁?” 那群人忙不迭的纷纷抬头,有四五人忽然齐声惊呼。 风萧萧微微点头,只要东方不败杀了任我行,他便是任盈盈的杀父仇人。一旦任盈盈上位,他便再难影响魔教,从此只能隐居山林,了此余生,否则必死无疑。 “拿剑来!”,东方不败抽出侍者送来的宝剑,迅速的向前一捅。 任我行瞪大双眼,眼眶直欲绷裂,然后使劲的扭过头,死死盯着风萧萧,接着身体一阵抽搐,头部低垂,再无声息。 风萧萧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是暗自感叹,他自己是也攻于算计,满手血腥,不知道日后会不会也落得像任我行一般,死不瞑目。 东方不败将宝剑向旁一甩,伸手一指,说道:“这位是风萧萧风兄弟,此次帮了我不少忙,虽不是本教中人,但你们要好生尊敬,切不可怠慢!” 这十几人赶忙直起身子,连连作揖。 风萧萧微笑着点着头,心中却是暗叹不已,这些人一个都活不长,东方不败退位之前,必定会将他们全部杀光。否则任盈盈上位之后,肯定没有有魄力和实力,能将他们一一剪除或压服。那么这些早就丧失了骨气血性,只知争权夺利的教中高层,未必会愿意听从任盈盈的号令,而且必定会慢慢毁掉整个魔教。 东方不败韬略过人,往日远离政务,又被感情蒙蔽了双眼,所以才放任杨莲亭胡搞乱搞。但看他今日杀伐决断,却轻轻放过了这几人,就知他已动了杀心,现在不动手,是怕引起教内动荡。想必随后的时日,便会将这些人逐渐调离,然后再找借口将他们尽数除掉,以澄清教内的风气。 反正魔教之内高手极多,总有人可以填补空缺,也给任盈盈创造了施恩下属的机会,那些她被提拔起来的教众当人会对其感恩不尽。 高手,东方不败真是个高手,如此一来,他既履行了承诺,帮任盈盈稳定了局面,又让魔教有机会重新振作。了不起,这人真是了不起! …… 小花园已然被毁得差不多了,于是东方不败让人收拾了一间安静的小院,三人便暂居在此。 风萧萧立刻亲笔手书,请东方不败派人传信华山,让任盈盈和曲非烟火速赶来,同时也派人在周边小镇全都刻下暗记,联系应该已到附近的风清扬。 之后的一段时日,风萧萧寸步不离杨莲亭,东方不败当然极为嗔怒,杨莲亭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但风萧萧宁愿每天做个木头人,杵在两人中间,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敢稍离半步。他虽然废掉了东方不败的武功,又耗费了大量的内力向其示好,但如果东方不败一时想不开,非要调集高手将他做掉怎么办? 黑木崖上的高手多的令人发指,就算武功再高,但在这种绝地之中无法逃走,力尽之后定是必死无疑,他对自己的小命还是很是看重的,决不敢冒任何的风险。 但半个月后,风萧萧忽然感到心头一阵悸动,已有两次经历的他,立时明白自己“飞升”在即,不由大是焦急,如果不能等到任盈盈赶来,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变动? 况且他无论如何也想要见一见曲非烟,否则怎么能走的安心。 幸好当日傍晚,风清扬终于上了黑木崖,这才让风萧萧微微舒了口气。于是向风师叔交代了他的全部计划,如果东方不败未守承诺,那么便向全武林散布其武功尽失的消息。 直到风萧萧看着风清扬下得黑木崖,这才放下了提起的心。 东方不败在崖上并无小动作,而只要风清扬离开了这里,能困住他的方法便不多了!就算自己提前“飞升”,任盈盈的教主之位也是坐定了。 之后的几天,风萧萧便焦急的盼望着曲非烟的到来,每日心急如焚。但之前消耗巨大的内力却逐渐补满,而且回复的速度还在不停地增加,越来越快。 风萧萧心里清楚,一旦超过内力上限,他便会离开这个世界。于是每日守在崖边,时时向下张望,心绪也变的越发的浮躁,不时暴怒的四方捶击,打得周围岩石尽粉,漫空飘荡。 旁边的守卫心惊之余,但也不敢阻拦,谁让他是东方教主的贵客呢! 而东方不败自然不知道风萧萧为何如此暴躁,任他谋略滔天,也决计猜不出有“飞升”这种事的存在。而且他拿风萧萧毫无办法,也只能听之任之。 终于在一天傍晚,已经快要到最后的时刻,曲非烟还未赶到,风萧萧这才垂头丧气的找到东方不败,伸手递出一个信封,说道:“里面这套功法名叫‘咏春半步崩’,你让杨兄拿去学吧,但除你们二人,再不可再让其他人知晓!” 东方不败欣喜的连声说“好”。 他一直以为风萧萧将此事故意忘掉了,如今他功力尽废,而杨莲亭武功又不高,资质也不好,就算修炼奇功绝艺,最多也只能练到二流水准。但有这篇功法就不一样了,如果真能提升三成功力,那杨莲亭勉强也算是一流高手了,最起码能有些有自保之力,不至于任人宰割。 “将这一封信交给我徒儿曲非烟!后面的事情她会安排好的!”,风萧萧轻轻抚了抚信封,好半天才将信递了出去。他已全都设计好了,只要东方不败没有听从安排,一定死的惨不忍睹。 东方不败虽然智慧过人,但杨莲亭却是他最大的软肋,为了保其性命,他是一定会死守诺言的。 “最后求东方教主一件事!”,风萧萧又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说道:“请带我去贵教禁地!” 东方不败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风兄弟这是?”,暗自狐疑,这人难道疯了?武功绝顶,江湖地位也高,如今更是一手废立神教教主,关键是又如此年轻,应该自得意满才是,不应该想不开要自杀啊! 风萧萧现在心情自然不会好,见东方不败半天没有应答,不由得火气上涌,冷声问道:“东方教主不愿吗?” 东方不败自然不愿得罪一个武功绝顶的疯子,满心疑问的将其引到了山腹中的一处大铁门,伸手一指,说道:“你将铁链用力下拉,大门便会打开,里面是一条直路,但绝不能往回走,否则机关发动,必死无疑。那个……那个……” 风萧萧一声不吭,单手拉住铁链,用力一扯,“嘎吱嘎吱”,铁门缓缓打开。然后闪身冲了进去,机簧发动,“咣”的一声,将铁门猛地合紧。 东方不败呆站了许久,才晃了晃脑袋,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一边摇头,一边往崖顶走去。 今天爷爷出院了,他老人家意志坚定,生命力顽强,硬是撑过了危险期!希望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风雪载途 一阵大风吹进山洞,沿着角落起了一阵旋风,将已经干枯的藤蔓扯下,晃晃荡荡的坠落,落到了一人脸上。 这是一名女子,正侧向横卧在地,十**岁年纪。身着白衣,姿态婀娜,容貌清丽,身上浸着点点血花,手中紧握着一把金色蛇形长剑。 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柔软花苞,却隐隐透出了冰寒刺骨的冷冷杀意,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白衣女子弯眉轻皱,已然清醒,但并未睁眼,而是试着运转内力,感受着周围的环境。 良久之后,才睁开双目,也不见她有何动作,却忽的变成了站立的姿态,然后转头四下打量。 此处是一个不大的山洞,洞内装饰简单,只有一座石台,显然有人曾在这里居住过。 白衣女子用剑拨开洞口的藤蔓,白影一闪,便到了洞外,面色清泠的望向不远处的一栋木制房舍,将剑平在胸前,缓步靠了过去。 忽然耳朵动了动,向前猛冲,同时扭身回劈。 “噗”的一声,将身后之人的长剑劈成两截。 这人大惊失色,将手中断剑向前一掷,身子却往后飞退。 “莫要打了,莲弟!此人身法看起来眼熟的很,可能和那人有关!”,声音似细实粗,似男又似女,让人闻之,汗毛倒竖。 白衣女子将断剑挑飞,“哚”的一声,没入身旁树干,然后平剑而立,冷冷注视。 “你闭嘴!”,说话之人粗布麻衣,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将手一挥,大声说道:“那人只有一个徒弟,我可是见过的的……这人忽然出现在此,定是不怀好意……你出来做什么?快给我滚到屋里去!” “莲弟……好吧,我这就进去,你……你小心些!” 白衣女子微微扫视,眼光忽的一凝,显然被此人的装束打扮给惊到了,但面容平静,依旧一言不发。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说!”,魁梧汉子将手一平,左手成拳,右手成掌,一前一后,作势欲扑,似动实静。 白衣女子脸色微变,将剑插入地下,将手抬起,轻轻地招了招。 “哼!莫非你瞧不起老子?”,魁梧汉子大喝一声,向前扑出,一掌竖劈,拳向横扫。 白衣女子双眸一暗,有些失望的微微摇头,顿足踏步,冲拳直击,白衣飘飘,宛若惊鸿。 魁梧汉子大惊失色,但回手格挡已来不及,暗自咬牙,脚下猛踩,运起全力向身前拍击。 “砰”地一响,两人拳掌交击。 白衣女子只退了半步,而魁梧汉子却被打得向后倒飞,落地前还贴地滚了一圈,这才稳住身体,惊叫道:“咏春半步崩!你到底是谁?” 白衣女子双拳紧握,娇躯微微颤抖,情绪剧烈的起伏波动,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也会这套功法?”,声音清脆悦耳,与冰冷的表情颇为不符。 魁梧汉子冷哼一声,站直身体,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你既然和他有关,又怎会不知?你是在消遣我吗?别再唧唧歪歪的绕弯子了!这次来找我们又有什么事?” 白衣女子微微愣神,双眸失去焦距,喃喃道:“他?”,随后微微摇头,凝住心神,沉声问道:“你口中的他……是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魁梧汉子抓抓脑袋,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此女既然会“咏春半步崩”,那么应该没有恶意。 白衣女子却毫不理会魁梧汉子的疑问,眼睛一眨也不眨,只等着他回话。 “你会用风萧萧的武功,竟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白衣女子只觉得双腿一软,忙运劲站直,颤声问道:“萧大……他现在在哪?” 魁梧汉子刚想说话,却被人出言打断。 “风兄弟失踪已久,他武功绝顶,如果有心躲藏,任谁也不会知道他究竟去了何处!” “你们是谁?和他又是何关系?”,白衣女子转向房舍方向问道。 “我叫东方胜,他叫杨莲亭,都是风兄弟的朋友,不知姑娘是?” 东方胜便是东方不败,他见这女人武功已是一流水准,而且浑身杀气弥漫,情绪又极为不稳定。再未搞清楚具体情况之前,绝不敢将风萧萧已死的消息告诉她,否则谁知道她会不会发疯! “你们是他的朋友?”,白衣女子双眸转动,仔细打量了一番,缓缓说道:“‘咏春半步崩’从不传外人,你能学到,想必和他关系不浅……” 东方胜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阵感激,风萧萧虽然攻于心计,但为人确实不错…… “哼!谁愿和他扯上关系……”,在杨莲亭心中,风萧萧就是伪得不能再伪的一个伪君子,极为不耻他的人品。 白衣女子气势一凝,握住金色长剑的剑柄,运劲一挥,顿时杀气四射,喝道:“莫非是你们将他害死了……” “姑娘莫要动怒,风兄弟是因为我,才将这部功法交给莲弟修炼……”,东方胜快步迈出房舍,往前直走。 白衣女子将剑一平,侧身拦到了两人中间,说道:“有何凭证?” “喏,拿去看吧!”,东方不败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白衣女子先是定定的打量了片刻,然后将剑平平抬起,说道:“将信打开,放在剑上。” “你倒是谨慎得很!和风兄弟极为相像。”,东方胜微微一笑,将信展开放了上去。 白衣女子轻轻将剑一挑,信纸直直飘了起来。她只看了几眼就脸色大变,手中一松,金色长剑便插入地面,随即伸出双手将信接住,细细研读,良久无声。 “是谁最后见到他?”,白衣女子突然出声问道,原本清脆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这我就不知了!”,东方胜摇摇头说道。 他和风萧萧之间的关系复杂的很,非敌非友,一时也解释不清楚,更何况他是看着风萧萧进入那条死路的,如果实话实说,很难判断出这个女人究竟会作何反应。 白衣女子定定的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信不过你!” “风兄弟是华山派的,你如果去华山,或许会有些线索!”,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想到了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曲非烟知道的极多,换成她来解释,应该更为方便一些,不会产生什么误会。而且也帮这个女人指了一条明路,算是还上了风萧萧赠功的人情。 “华山派?”,白衣女子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喃喃道:“如今也没剩几个人了,我不能去害了他们!” “啊?”,东方胜极为诧异的瞪大眼睛,说道:“这不太可能吧?风萧萧才离开两年,华山派就没落了?不对!去年曲姑娘还来过这里,说是形势大好,华山已成为五岳之首,怎会如今只剩几人?” 白衣女子却更为惊讶,失声叫道:“你说什么?”,一时心乱如麻。萧大哥分明已经走了五年了,华山派也只剩袁承志夫妇,以及冯难敌和他的两个儿子,怎会形势大好,还成为了什么五岳之首? “姑娘是不是久未在江湖中行走,所以不知如今的江湖事态?”,东方不败口中这么说,心中却颇为疑惑,这女子行事老练,又杀气外露,分明是个杀人如麻的江湖中人,而且按照她的武功,应该大有名声才是,他怎么从未听说过? “你说……一件件都要说得清清楚楚!”,白衣女子将剑提起,向前一顶。 东方不败望着咽喉前的金色长剑微微苦笑,这女人确实和风萧萧很像,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毫不在意自己的手段卑鄙与否。 按造杨莲亭的个性,此时应该会出言喝骂,但一来对方是个女人,二来,这个场景他看着十分眼熟,又见东方胜微微摆手,于是重重的一跺脚,冷哼一声,坐到了一边。 东方不败缓缓讲诉了风萧萧这几年的经历。 魔教的情报网确实庞大,而且风萧萧曾经和魔教对立,所以东方胜虽然并没有用心收集,但也知道一些大概。便将风萧萧这几年的经历,捡重要的说了一些。 再加上他自身也善于阴谋设计,就连风萧萧的江湖布局,也猜的**不离十,干脆一股脑的全都讲了出来。 说着说着,也不由得真心钦佩,风萧萧此人确实了不起,竟能夹缝求存,还真的打拼出了一片新天地,硬生生让已经没落的华山派,发展到如今这般兴旺。 白衣女子平着长剑纹丝不动,静静聆听,不可置否。 “……如此,风兄弟便回到了华山,此后的种种我便不知了。”,东方胜说得口干舌燥,深觉的风萧萧的经历真是多姿多彩,不再他年轻时之下。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你知道的可真多!” 东方胜暗叫不好,一时大意竟然上当了,这个女人分明是在套话,难道她是自己的仇人?以此来确认他的身份? 白衣女子却将剑收回,拱手说道:“方才多有得罪!请毋见怪!” “你和风萧萧就是一个样,都是伪君子一个!”,杨莲亭越发觉得场景眼熟的很,忍不住骂了一声,但看她是个女人,总算没有爆粗口。 “你们既是萧大哥的朋友,我便不会轻易开罪……”,白衣女子冷冷的扫视一眼,随即转开。 杨莲亭被看得心中生寒,暗自打了一个哆嗦。 “姑娘请随我来!”,东方胜对这个冰冷的女人很有好感,或者说是羡慕,态度变得亲热了许多。 白衣女子点点头,跟随在后,走到了山洞洞口。 东方胜向山洞侧面一指,说道:“这块墓碑是风兄弟所立,我想你应该来看看。” “恩师林讳清溪之墓,徒弟风萧萧立!” 白衣女子轻声喃喃,随后娇躯一软,跪倒在地,痴痴的望着墓碑发呆,忽地冰山破碎,花容失色,泣不成声。 “萧大哥……萧大哥!他们都死了,全都死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的心血付之东流……我不该让茅大哥去送信,不该相信玄贞那个狗贼……是我害了吴香主、陈总舵主和归师叔一家,让他们落入陷阱,力战而死……阿珂受了重伤,都怪我,全都怪我……” 白衣女子全身杀气弥漫,狠声说道:“我已将玄贞杀了,杀了他足足三天……”,嗓子已哭的嘶哑,但其中透着深深的恨意。 “我本以为这次死定了,却没想到……萧大哥,我一定会找到你!”,忽地声音转柔,但却异常坚定。 第二部“仗剑行”完结! 原本还有一章,正好凑成七十五章,但想了一想,觉得有些画蛇添足,最终将其砍掉了。之后会开始上传本文的第三部,卷名“山河破碎风飘絮”,希望书友们能继续支持本书!感谢! 正文 第一章 风雪载途 乌雪席卷暗无光,寒风刺骨彻心凉,白壁千仞坚如铁,兽尽鸟绝万里殇。 冷,太冷了!风萧萧昏迷在雪中,身体蜷成了一团,感觉自己的生机渐渐散去,下意识的运起内力护体,丹田里却空空如也,好在周身灵气蜂拥而入,抵御住了寒气的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隐隐听见人声,风萧萧顿时惊醒,却发现自己已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只余口鼻裸露在外,全身上下无法移动分毫,只得默念“静心诀”,希望能快些聚集内力以自保。 此处灵气浓度极高,远胜先前,但想将内力积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所能达成。而且现在无法静心寻找灵气的频率,所以转化效率并不高,好半天才能勉强活动四肢,从积雪中钻了出来。 入眼云海茫茫,竟是一个三面悬崖的极高平台,只有十余丈方圆,周遭并无人迹。而唯一一面山壁不但极陡极高,而且满附冰雪,如一把晶莹的冰剑一般,向上直插,冲入云霄之中,绝没有人类能够驻足其上。 一阵寒风席卷而来,风萧萧踉跄了几步,又跌回了雪地之中,全身刺痛非常,心知自己到底还是被寒气侵入身体,冻伤了经脉。 人声这时又复传来,风萧萧转头张望,却并未看见人影,立时出了一阵冷汗,定了定心神又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紧了紧身着的单薄道袍,向山壁蹒跚行去。 直到靠近山壁,风萧萧才恍然大悟,他已能感到里面有人存在,想来这里原本有一个洞口,如今只是被冰雪所覆盖罢了。 风萧萧犹疑片刻,掏出了一只玄铁手套背负在后。他目前无力将其挥舞克敌,如遇危险,便只能趁人不备,投掷偷袭。 “请问有人在吗?”,风萧萧刚问完话,就贴到了山壁一侧,摒息静立。 “什么人?”,声音沉稳威严,但仍可听出一丝惊讶,一丝喜悦。 风萧萧默然不语,凝神等候。如今难以自保,行事便更需谨慎。 山壁倏然破开,一人随着激荡的雪雾冲出。身着蓝衣锦袍,做功精致,布料华贵,但看起来很是破旧,尤其是背后左胸部位,更是擦破了一大块。 这人放目张望,却不见人影,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将身一矮,快速的向前翻滚。 风萧萧心中一沉,此人掌力不弱,身法竟也不慢,又是个老江湖,如今敌友未辨,事情有些难办了。 “前辈不必惊慌!”,风萧萧靠住山壁,喘息着说道:“在下深陷此地,重伤难行,还请前辈能援手一番。”,如果正面难敌,自然要示弱于人,再寻生机。 那人仔细打量片刻,问道:“小兄弟因何落到此处?” 风萧萧闻言心中一动,回道:“在下是从山上失足落下……莫非前辈也是如此?” 那人下意识的望向平台一侧,说道:“原来你也掉到了那颗树上。” 风萧萧立刻大失所望,刚才见到这人身着打扮,他便觉不妙,如今看来,此处果然并无出路,真是一块死地。 “不知前辈可允许我进去,躲避一下寒风!”,风萧萧伸手指了指洞口说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小兄弟自便就是。”,那人露出一丝微笑,看起来甚是慈和。 “多谢……唉!在下手脚皆伤,也不知多久才能养好!”,风萧萧假装右臂受伤,抬起左手扶住山壁,缓缓行动,用身体挡住了右手中的玄铁手套,心中提高了警惕。 眼前这人虽然带着微笑,但却只是站在一旁,并不上前搀扶,显然心思深沉,并不像面上那般慈和,虚伪的很。而且方才更是以掌风开道,丝毫不顾及是否会将人打伤,如此做派,不会是什么好人。 风萧萧一面行动,一面用余光扫视,一直走到洞口,都不肯背对此人。 山洞中光线微弱,只洞口处稍显明亮,往里看去,竟然深不见尽头。 忽然劲风袭身,风萧萧早有准备,不进反退,靠入那人怀中,同时将手中的玄铁手套反手猛砸。 那人原只想将风萧萧制服,是以并未用上全力,如今见得情况不妙,这才伸出食指往前一点。 风萧萧只觉得腰部一麻,一股极为凝实的内力冲入经脉之中,如刀切豆腐一般破开了他仅剩的一点内力,直冲丹田气海,剧痛传来,顿时晕了过去。 良久之后,风萧萧缓缓转醒,先是闭目静听片刻,然后才撑起身体,转头四望。 先前偷袭那人仰卧在洞口,头部已被积雪所覆盖。 风萧萧将雪扒开,就看见那人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而玄铁手套的指尖部分,已经没入了他的头部。 风萧萧用力一扳,将玄铁手套取下,看着眼前狰狞的人头,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抓起几把积雪将人头盖住,这才靠坐在了角落,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摸了摸仍然有些酸痛的腰部,暗叹自己确实极为幸运。 这人不知是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厉害,虽然内力并不如何深厚,但却凝实的可怕,只轻轻一指,便势如破竹,直接突入了丹田气海。而他自己的内力竟然无法挡住分毫。 幸好他的腰部放有一团金丝球,将指力阻了一阻,否则他现在已经成废人了。 但现今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体内的经脉原本就已被冻伤,又被这道锋利的指力割得千疮百孔,寒气已然快要侵入心脉,再不想办法将其驱除,一定会被活活冻死。 可是丹田受创严重,在未好之前,内力凝聚极为缓慢,根本无法抵御寒气的侵蚀,现在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洞内深处突然传来些微声响,风萧萧吃了一惊,赶忙起身,将玄铁手套拎起,小心翼翼的向里行去。 洞穴越往里越是狭窄,渐渐已经无法直起身子,又弯腰摸索前行了一会儿,却逐渐有些光亮,但此时通道仅能容身,再难往前行进。 身前地面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果核,像是被人啃食,不像是自然**,应当是之前那人每日所食。 而果核最上面,正有两个新鲜的果子,都有拳头大小,颜色青中带红,看起来很是可口。 风萧萧心中一惊,随后一喜,赶忙高声呼喊。没过多久,便听见对面有人正在靠近,不由得声音更大了些。 “你是什么人?朱伯伯呢?”,声音有些淳朴青涩,像是一个少年。 “那人突然偷袭我,已经被我打死了,你能否救我出去,大恩自当厚报!”,风萧萧有心试探一下这少年的心性,于是干脆实话实说。 对面沉默良久,要不是风萧萧听力过人,还以为此人早就走了。 “我怕你是坏人,不愿让你过来。我每日送你些吃食便是。” 风萧萧暗自点点头,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对面这人肯送食物过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如此多谢小兄弟了,我叫风萧萧,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回道:“风大哥你好!我……我叫曾阿牛!” “好!曾兄弟,烦劳你多送些吃食过来,我现在饥饿的很!” 对面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快速远去……过了许久,才回来说道:“风大哥,你接好了!” 风萧萧伸手一捞,是一条香气四溢的烤鱼,不由笑道:“你心肠不错,我还以为自己会像你口中的那个‘朱伯伯’一般,天天啃果子呢!”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人,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当然不能那样对你。” 风萧萧闻言一愣,随后笑道:“曾兄弟这话说的挺绕口,但我明白你的意思……口说无凭,我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你日后总会知晓的!” “风大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对面那人呆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风萧萧啃了几口鱼肉,觉得鲜美至极,虽然并未放盐,也无任何佐料,但确实是人间美味。吃完后嘿嘿笑了几声,将玄铁手套取出带上,伸手一抓,面前一大块岩石的凸起便被生生抓碎。 什么是宝物? 就是普通人拿在手中便可发挥极大的威力,而高手拿在手中便会惊天动地。 风萧萧经脉丹田受创严重,但他是炼体出身,就算毫无内力,实力也远胜普通人,加上锋锐坚硬的玄铁手套,不过几个时辰,便已将面前不规则的岩石铲平,向前挪了近十步,接着又扩大了一个窄小通道,之后便越走越宽,再无阻碍,眼前忽然大亮,看到了一副人间绝景。 入眼花团锦簇,红花绿树交相掩印,不远处有一群黄羊正在悠闲吃草,几只小羊羔正在旁边蹦蹦跳跳的绕着圈玩耍。 树上几只猴子正飘来荡去,追逐嬉戏,好不快活。 抬头四方远望,便发现此地四面雪峰插云,险峻陡峭,围出了这一大片谷地。 中间部分有一道由雪山上坠落的瀑布。阳光略微倾斜的照在其上,好似一条洁白的玉龙,从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翡翠之中,冲天而起,直没入云。 风萧萧一路欣赏,一路赞叹,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瀑布旁边,看见地上有一个堆火,应该是那个曾阿牛方才烤鱼之处,这才忽然转醒,高声道:“曾兄弟!曾兄弟!你在哪里?” 时间不多,抽空上传!这几天只能尽量保证更新,爷爷头七之后才能稳定,抱歉!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章 九阳混元 “你是……是方才那位风大哥?” 一个少年从旁转了出来,虽然身材高大,但面容却极为俊秀,显得有一些文弱。 风萧萧微笑着点点头,将两只玄铁手套递了过去,说道:“我用它开出了一条通路……这里乃洞天福地,小兄弟每日可快活的紧!” “好重!”,少年吐了吐舌头,仔细看了一看,惊叫道:“这……这好像是……”,但似有顾忌,并未将话讲完。 “这是玄铁所制!”,风萧萧有些疑惑的问道:“小兄弟以前见过此物?” “没有!没有!”,少年连连摆手,慌忙将手套递回。 “你可不会撒谎!”,风萧萧见状不由笑道:“小兄弟不愿说便算了!” 少年舒了口长气,刚想说话,忽得脸色一变,说道:“风大哥看起来脸色不好,好像是风寒入体?” “不错!”,风萧萧心中希望大起,方才他便有所怀疑,如今又见其露了这一手医术,此人应该是张无忌无误!这人和蝶谷医仙胡青牛呆过许久,颇通医术,应该能有办法能将他治好。 “风大哥可否让我把一下脉?”,少年丝毫不懂江湖禁忌,开口问道。 风萧萧点点头,他已看出张无忌涉世未深,性格单纯善良,并没有坏心思。 张无忌上前几步,伸出拇指和食指,捻住风萧萧的左手,缓缓说道:“你的经脉原就被寒气冻伤,后来又被外力冲得七零八落,就连丹田也受了损伤……嗯,棘手的很,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风萧萧听得不住点头,能只一把脉就全部说中,真是了不起。 张无忌皱眉呆站,喃喃自语:“经脉受损,外力不可入,丹田受损,内力不可出……可寒气迫近心脉,这该如何是好……” 风萧萧站在一旁丝毫不动声色,能治好他伤势的手段并不多,但恰好张无忌手中握有最好的法子。他自认方才的所作所为,已经给张无忌留下了好映象,不愁这个心肠极软的少年不肯拿出来。 “风大哥,我偶然得到了一部‘九阳真经’,应该可以治好你的内伤……” 张无忌目光灼灼的从怀中掏出几本小册子,手却捏得紧紧,不肯松开。他虽然单纯,但只是阅历少罢了,绝对不傻,反而聪明绝顶,怎会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 “这副玄铁手套也算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但用来换我一命也算物尽其用,不如……”,风萧萧垂头敛目,假装依依不舍,却忍不住暗自好笑,他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天天和一群老狐狸勾心斗角,难道还摆不平一个心思单纯的少年? “不用!不用!”,张无忌连连摆手,暗怪自己多心,他可不是挟恩求报之人。赶忙将手微松,向前一递,说道:“这本功法对治疗寒毒有奇效,我便是靠它治好了体内顽疾,风大哥只管拿去学便是!” 风萧萧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玄铁手套向前一抛,然后才接过那几本小册子,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 一直到天色昏黑,风萧萧才站直身体,背负双手,迎着瀑布,暗自感叹。 “九阳真经”不知是由何人所撰写,确实是一门旷世绝学。 这部功法修炼人之阳脉,所产生的内力炙热弘大,威力极强,应该能够克制一切寒性和阴性内力,但如果只是如此,还称不上神功。 关键是其中有一大段口诀,能够引导炙热的内力去刺激阴脉,释放阴性内力,再反过来刺激阳脉,释放阳性内力。 如此反复循环,不但保持了经脉与丹田中的阴阳平衡,无时无刻都有两种内力充斥全身,能够自然而然的反弹近身的攻击,而且疗伤效果极佳,几乎百毒不侵。更让内力的回复速度暴增,简直无穷无尽。 只要有阴寒内力侵入体内,便可用此法,将其当成燃料一般,寒气越多,火烧的越旺,内力增加的越快。 难怪原著中张无忌不过修炼了短短五年,内力便如此雄厚,根本是将其体内积蓄多年的寒毒,尽数转化成了自身的内力的缘故。 风萧萧只觉自己的念头从未如此通达,好似劈散了脑海中一道坚固的大门,进入了另一片广博的天地之中。 他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废掉本身的内力,重新修炼“九阳真经”,虽然这是一部绝学功法,但仍然心有不甘。 如今却大不一样了,如果他能将“混元功”和“九阳真经”的优点合二为一,不光能治好内伤,要是将来还能寻到其它绝学,也像如此这般尽收己身,说不定真能像风清扬所说的一样,集众家之大成,创出一套惊天动地的绝世功法。 …… 风萧萧没日没夜的苦思冥想,反复推演,将“九阳神功”的口诀逐条添加到“混元功”当中。 过程繁琐而且危险,内功口诀不比其他,稍有错误,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命丧当场。所以必须心无旁骛,每日除了吃饭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推演口诀。 将内力改走阳脉还算比较容易,只不过用了月余时间,便产生了阳性内力,将体内寒气全部驱散。 风萧萧原本还想将寒气转化成内力,但那一大段口诀太过玄奥精妙,而这时寒气又离心脉过近,无奈之下只得先行保命。好在寒气被驱除之后,内伤好得极快,内力也在快速恢复。 但之后推演的速度却变得极慢。风萧萧遇到了一处碍难,只要按照修改后的法子运转内力,内力就好似被火焚烧一般迅速减少,接连修改了数次,仍是如此,整整几个月都没有丝毫进展,心情烦躁,就连“静心诀”都很难稳住情绪,变得一天比一天暴躁。 而张无忌原本以为能有个伙伴能够聊聊天,谁知这人就是个疯子、练功狂。到谷内近五个月了,两人说的话加起来都没超过十句。好在他性格温和宽厚,又多年独自惯了,每日和一只大白猿带着一群小猴子欢愉戏耍,也不觉无聊。 …… “啊……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啊……”,风萧萧双目尽赤,大声呼喊着冲向山壁。 “砰砰”声如哄雷般在山谷中来回震荡,壁立千仞的坚峰都好似在微微晃动。碎石伴着血滴向旁溅射,一阵石雾也随之飘起。 山谷内鸟惊兽鸣,腾飞奔走,原本悠闲宁静的山谷头一次出现了这么大的骚动。 张无忌慌张的冲到了当下,却呆站一旁手足无措。他虽内力深厚,武功也学了一些,但完全没有实战经验,惶急得看着发疯的风萧萧,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直跟在后面的大白猿这时却龇牙咧嘴,狂怒暴跳,带着“呼呼”的狂风向前猛抓。 风萧萧狂躁失控,但多年修习“静心诀”,让他仍能隐隐有一丝清醒,所以并未向近在咫尺的张无忌出手,但大白猿的攻击却让他的理智彻底泯灭,拖着血迹斑斑的双拳,毫无章法的一通猛砸,舞出了一阵的拳影。 大白猿仗着皮粗肉糙,不闪不避,嘶吼着连抓带咬。 风萧萧就算筋骨再硬,当然也比不上这只近两人高,几乎成了精的大白猿。身上被抓出几道血痕,踉跄着靠到了背后山壁,一时间更是勃然大怒,下意识的单脚猛的一踏,使出了“咏春半步崩”。 这一下形势逆转,风萧萧向前突突的一阵乱锤,将大白猿打得不住向后倒飞。 “风大哥,得罪了!”,张无忌和这只大白猿感情极深,再也按捺不住,用力一跳,拦到了中间。 风萧萧几乎丧失了神智,挥舞着双手不住向前锤击。 张无忌根本看不清拳路,干脆猛一咬牙,将内力全力运转,直直扑了上去,随后感到胸口剧痛,打着横向后翻滚,一直退到瀑布旁边才堪堪站稳。 风萧萧却更惨,他只知进攻,完全没有运功护体,只感到一阵灼热的沛然大力涌入手部经脉,剧烈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赶忙提起内力护住内腑,但仍是双眼一黑,向后飞跌,在地上滚了几圈,晕了过去。 …… 良久之后,风萧萧呻吟了一声,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想要撑起身子,双手却同时剧痛,丝毫用不上劲。 “风大哥,你醒了!”,张无忌这时从林中走了出来,手中抱着不少果子。 风萧萧却不言不语,只是定定的发着呆,忽的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应该是如此了,错不了,错不了!” 张无忌看得一阵无奈,不由摇头小声叹道:“武功再高又能如何?唉……” 风萧萧勉强支起身子,盘膝入定,之前没想通的碍难,一时间豁然开朗。 张无忌的内力远比他的要炙热许多……焚烧内力原来并不是在减少,而是燃烧掉其中的杂质,使之更为精纯。 难怪谷外那个姓朱之人,内力并不深厚,却能将他击伤,应该是内力精纯之故。所以虽然内力总量比他颇有不如,却能势如破竹的攻到丹田。 就好像再多的水,也挡不住一把冰刀的侵入。 内力越精纯,也就越凝聚,如果有一天能够凝聚成固态,岂不是无坚不摧? 风萧萧用了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将全身的内力尽数焚烧了一遍,三十多年的内力,如今只剩下一半,但原本气态的内力,却高度凝结,聚成了雾态一般,在经脉丹田中缓缓运转,实力不降反升。 风萧萧兴奋之余,将功法命名为“九阳混元功”,接下来只需用“静心诀”调整好灵气频率,内力便会快速的增加,用不了多久,便有实力出谷了。到时候便赶去武当山……张三丰活了百余岁,肯定了解天地灵气和内力上限的一些情况,说不定能帮他解开“飞升”之秘。 明天开始稳定更新!求收藏!求推荐! 感谢书友blmblm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章 雪岭双姝 正文 第四章 不识好歹 “好了,好了!他们都走远了,你可以松开我了!”,风萧萧不想弄伤张无忌,也就没有用力挣脱,只是一阵的哭笑不得。 “风大哥,我……我那个……”,张无忌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俊脸通红,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 风萧萧侧头后看,发现自己的脊背已经完全裸露,虽然有内功护体,并不惧怕寒冷,但这个样子如何见人,不由得苦笑道:“这下不光没吃的,就连穿的都没有了!” 至于地上的几条狗,风萧萧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谁知道它们有没有吃过人肉,他可不想吃沾这种东西。 张无忌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突的发青,强忍住呕吐感。 “咱们快走吧,免得他们带人找来,到时我杀还是不杀?” “风大哥说得不错!”,张无忌连连点头,心中暗暗感激。 风萧萧却暗自摇头,他们两人没有马匹,此处又遍地积雪,无法隐藏脚印,这些人找到他们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定要见机行事,可不能再让他们跑了,斩草不除根,遗祸无穷。 要不是碍着张无忌的面子,风萧萧定会沿着马蹄印追去灭口,如今却只能时时小心警惕,以免有人偷袭。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去找些吃食,否则饿都饿死了,哪有劲杀人。 好在没过多久,远方一道炊烟袅袅升起,荡在半空,两人都是大喜过望,发足狂奔。 但炊烟看起来近在咫尺,真跑起来却好似远在天涯,所谓望山跑死马就是指这种情况了,足足用半个多时辰,两人才冲到了这处农家房前。 “有人在吗?”,张无忌叫喊了两声,屋内却无人应答。 风萧萧饿的心发慌,有些不耐的大步上前,刚想推门而入,却感到心头一阵猛跳,立时停住了脚步。他的预感向来极准,里面定是有什么危险。 “风大哥,你……”,张无忌觉得直接进去有些失礼,想要出言阻止。 风萧萧摆了摆手,侧身静听,却并未发觉屋内有人。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无忌,这屋里有些古怪,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张无忌先是点点头,随后四下眺望,又摇头问道:“可是附近再无人烟,这冰天雪地哪有什么吃的?” 风萧萧皱着眉头,又思索了片刻,终于沉下心思,将内力提起,缓缓说道:“你在外面掠阵,我先进去看看……不用争了,你速度没我快!”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些!”,张无忌眼眶微微泛红,低声嘱咐。 风萧萧却暗自腹诽,这人太婆妈了,像个女人一般,远不如令狐冲看起来顺眼。摇摇脑袋,缓缓靠近大门,猛地一踹,随后极速飞退。 良久,屋内却无半分响动! 风萧萧有些狐疑的向屋内张望,仔细打量。 里面装饰简单,一览无余,只有一桌一椅,后方挂有两道布帘,应该是通往厨房和卧室,并不像装有什么机关。 风萧萧又向前走了几步,心头仍是忽的猛跳,暗自思索究竟是什么状况,同时缓缓向后绕去,想试试房屋四周有没有危险。 张无忌却以为无事了,舒了一口长气,朝屋内走去,笑道:“我先进去看看……啊呀!” 门框内侧忽然弹出一物,通体黝黑,足有拳头大小,猛的向下砸落。 张无忌惊呼着将身一偏,却并未完全躲开,被砸中了小腿。 风萧萧听见呼喊声,一边暗骂,一边慌忙回转。 张无忌瘫坐在房门口,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左小腿,脸涨的通红,周身漫出了丝丝白气,竟然在全力运转内力。 “妈呀!蜘蛛!”,风萧萧一声凄厉的惨叫,连蹦带跳,连滚带翻的逃离了房舍,随后双腿一软,坐到了雪地上,可还在不住的蹬着腿,快速后爬,踹起了一阵雪雾。 张无忌脸色苍白的站了起来,摸了摸额头上得冷汗,尝试着蹦了几蹦,感觉身体并无不妥,转头望向房外,忍不住哈哈大笑。 “有什么好笑的?”,风萧萧猫着腰,探头探脑的颤声问道:“那玩意……那玩意死了吗?” “放心吧,已经死了!这只雪山大狼蛛确实剧毒无比,见血封喉,我方才还以为自己死定了,怎会毫发无损?”,张无忌抓了抓头发,很是疑惑不解。 风萧萧这才缓缓靠近,高声喊道:“你点把火将那玩意烧了……发什么愣?还不快去。 良久之后,天色见黑,张无忌端出了一摞面饼放到桌上,冲门外喊道:“风大哥,你进来吃吧!” “你丢出来就是了,哪这么多废话!”,风萧萧有些恼羞成怒,再不复往昔的沉着冷静。 张无忌强忍住笑意,接连丢出几张大面饼。 风萧萧也是饿急了,只几口就吞吃了一大半,抹抹嘴嘟囔道:“可惜无酒,实在可惜……”,耳朵忽的动了一动,然后迅速的将最后一小块面饼塞入嘴中,低声喝道:“无忌,有人来了,你不要露面,我来将他们打发走。” 说话间,有七人从远处快速接近。 张无忌却从屋中跑了出来,说道:“风大哥,我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次咱们就一起对敌!” 风萧萧斜眼冷哼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只是怕你坏事罢了!” 张无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喃喃道:“这次应该……应该不会……吧……” “哼,难说!”,风萧萧心情不好,自然句句带刺。 但张无忌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只是讪笑了两声,毫无不满。 “就是这两人吗?”,说话之人声音洪亮,是个中年壮汉,身材高大,头发乌黑,目光炯炯,不怒自威。 “这是朱武连环庄的武烈庄主!”,张无忌小声说道。 “这种小人物也值得介绍?”,风萧萧轻瞟一眼,随即转开,将鄙视的神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武烈怒喝道:“你是哪派的弟子,竟敢如此大言不惭。” 风萧萧却理都不理他,抬手一指,问道:“她是谁?” 张无忌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峨眉派的丁敏君,咱们可别招惹,她师傅凶得很。” 丁敏君闻言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 风萧萧愣了一愣,又伸手一指,问道:“这人呢?” “他是昆仑派的掌门何太冲,不是好人。”,张无忌一向宽容,既然这么说,自然是心中极为愤恨此人,随即又加了句:“他的老婆班淑娴更坏!” “大胆!”,班淑娴寒着脸大声吼道:“你还站着做什么?快给我好好教训他!” 何太冲向来惧内,闻言向前走了几步,说道:“我领教领教少侠的武功!” “听说昆仑派剑术精绝,不如咱们较量一下如何?”,风萧萧伸手招了招,笑道:“谁肯借把剑?” “好!我借给你!”,卫璧如今底气大壮,抬起长剑,将剑尖对准风萧萧的胸口,狠狠地用力掷出。 风萧萧笑眯眯的伸手一弹,长剑便转了一圈,随即握住剑柄,笑道:“你武功太差!何必自取其辱?” 何太冲看得眼神一凝,但他身为掌门,不愿以大欺小,抽出长剑,说道:“少侠请出招!” 风萧萧点点头,忽地前冲,使开“狂风剑法”,灼热的旋风顿时向前席卷,原本带起的雪雾尽数化成水雾,一时间云烟环绕,直如仙人下凡。 何太冲脸色大变,手腕快速转动,平剑圈转连削,护住身前,冲入雾气之中。 周围几人只能隐隐看见两条人影晃动,快速而密集的当当声不绝于耳。 卫璧看见两人缠斗,心中骇然。但忽然目露凶光,绕过中间的战团,向站在一旁的张无忌冲去。 张无忌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抬手一格。 卫璧却“啊”的一声惨叫,向后倒飞。 何太冲这时也突然飞身后退,手中的长剑只剩下半截。 风萧萧冷着脸冲出雾气,将剑向前一甩,喊道:“你的剑,还你!” 长剑如电飞射,直接洞穿了卫璧的脖子。 “不要!” “表哥!” 两女悲痛欲绝的向卫璧扑去,却被武烈伸手拉住,但仍是止不住的痛哭。 “阁下好狠的手段!”,班淑娴扶住急退的何太冲,怒喝道:“不觉太过毒辣吗?” 何太冲却慌忙在她背上用手指笔画了几个字。 班淑娴登时住嘴,满脸疑惑的转头看向他。 一直袖手旁观的丁敏君突然大声说道:“看阁下的手段,莫非是魔教中人?” “你以为他能与我打上十几招,就认为能吃定我了?”,风萧萧冷笑着缓缓前行,嘲讽道:“你们峨眉派的弟子,果然都善于见风使舵!” 何太冲急忙扯着班淑娴后退。 丁敏君这才发现不对劲,但依然硬气的喝道:“大胆!你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我峨眉派?” 武烈这时趁机拖着仍是哭泣不止的两女,慢慢抽身后退。 “想跑?”,风萧萧将身一转,向其猛扑。 武烈却突然将左手向前一推。 “啊!风大哥……不要!”,张无忌不时会偷偷瞄几眼朱九真,见状急忙向前跑了几步,随后停下脚步,黯然闭目。 风萧萧将朱九真一掌扫开,仍是冲势不止。 何太冲夫妇对望一眼,双剑齐出,直指风萧萧背心。 丁敏君看出便宜,踮起脚尖,向正在闭目感伤的张无忌快速冲去。 备注:关于蜘蛛那段,只是本人自嘲而已,有意如此写,不是bug,不用和前文、后文联系。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五章 人生就是重复 风萧萧离武烈父女近在咫尺,伸手可及。 武烈却一声惨嚎,猛的将女儿掷了出去,嚎啕着转身狂奔。声音凄厉尖锐,让人分不清是哭还是笑,不禁毛骨悚然。 黑裘少女原本满脸惊骇,此时却闭上双眼,凄然一笑。 短短一瞬,生不如死。 风萧萧这一掌再也拍不下去,下意识的伸手一引,将黑裘少女点住穴道,甩到旁边雪地上。 何太冲夫妇这时已冲到背后,分从左右刺击。他们使得是昆仑派的绝学,“两仪剑法”。下一招只需两人将剑交叉,顺势一转,立时就能将人断成两截。 风萧萧暗叫一声,“来的好!”,旋身错过剑身,左拳右掌,猛然发力。 班淑娴大惊失色,她已经准备交叉长剑,可何太冲手中却是一把断剑,长度不够,如今还差半步才能就位。 风萧萧冷冷一笑,如果这么大的破绽他都找寻不到,那“独孤九剑”岂不是白学了! 而他转身的时机也恰到好处,不早不晚,不快不慢。如果早一些转身,这两人还有机会变招,晚一些就可将他断成两截。 风萧萧一拳锤中剑身,将其荡开,右掌顺势一拍。 班淑娴只觉手腕剧痛,再也拿捏不住,长剑立时落下,惊骇之中,飞身急退。 风萧萧抄起下落的长剑,旋身圈转,不但将何太冲劈飞,更是加力向前甩出。 长剑划出一道银线,呼啸着没入武烈的背心,透胸而出,鸮啼鬼啸一般的叫声戛然而止。 “你果然在隐藏实力!”,何太冲方才就觉得不对劲,怎会这么巧,恰恰卫璧偷袭张无忌,他就被风萧萧劈断了长剑,但禁不住班淑娴的连声催促,这才无奈合击。 风萧萧微微一笑,正准备出手,忽然又传来一声惨叫,将他骇得打了个哆嗦,急忙扭头张望。 张无忌瘫坐在雪地上,胸膛上竟然也插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丁敏君则捂着左肩,向东面仓皇逃窜。 风萧萧怒上心头,运起“岳王神箭”飞射追去,可不过冲出了十几步,又忽地停下脚步,狠狠的瞪了两眼,心中暗暗记了一笔,然后返身回转。 而何太冲趁机搀扶着班淑娴,慌张的向北面跑去,不时的回头观望,深怕风萧萧追上来。 但风萧萧根本无暇理会他们,现在张无忌还没有死,可要是再拖一会儿那就难说了。 风萧萧绕着张无忌走了几圈,飞快的点住了他的周身大穴,护住了心脉,随后……随后就傻眼了。 “九阳真经”中,确实有一篇口诀专门讲述如何疗伤,但全都是针对内伤。风萧萧完全不清楚,被长剑贯胸又该怎么救?只能愁眉苦脸的来回走动,还是拿不定主意。 张无忌的呼吸越发的微弱,直如风中残烛,危在旦夕之间。 风萧萧猛一咬牙,盘坐在张无忌身前,双手按住他的丹田,将内力轻轻的度了过去。 张无忌呼吸微微转粗。 风萧萧大喜,缓缓增加内力的输出。 片刻之后,张无忌忽然眉头轻皱,睁开了眼睛。 风萧萧急声问道:“长剑贯胸,怎么救?” “内力包剑,拔出止血……内力行经,手……三阴经、阳维、阴……阴维……”,张无忌呼吸转为急促,忽的晕了过去。 风萧萧恍然大悟,胸口贯穿,无非是心肺受损,血气外泄。而手三阴经,是三条经脉的合称,由胸走手,行经心肺。而阳维、阴维连接任督二脉,可以溢蓄气血。张无忌果然精通医术,亏他这时还能想得如此清楚。 既然知道了办法,那一切都好办了,风萧萧忙活了一阵,总算让张无忌气息转粗,面上也有了些血色。然后才将他搬进了屋内,想了一想,又出门将那名黑裘少女也抬了进来。 长舒了一口气,又开始暗自发愁。 何太冲夫妇是绝没胆子再敢来了,可丁敏君却跑了。以她的个性,定会到她师傅面前添油加醋一番。而灭绝老尼姑向来护短,定然会来找回场子。 可如今他却只能困守这座小屋,进不可攻,退不可守,此乃一处绝地。 风萧萧转头看了看张无忌,在心中将他狠狠地痛骂了一顿。 真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拖油瓶,要不是还欠他人情没还上,真恨不得扭头就走。 又忽的目露凶光,紧紧盯着那名黑裘少女。方才一时心软,没有将她打死,现在是不是该斩草除根。 “风大哥!”,张无忌这时忽然转醒,轻轻咳了几声,小声说道:“对……对不起!我又坏事了吧?” 风萧萧冷着脸一言不发,心中却破口大骂,这个悲催的张无忌,不是老天爷派他来玩我的吧? “我不是……”,张无忌有些吃力的说道:“不是有意的,当时……当时我……我看到真姐……朱小姐死了,所以才……” 风萧萧先是吓了一大跳,听到后面才舒了口气,摆手打断道:“算了,算了!谁让我欠你人情呢,只要等你伤养好,这份情我也算是还上了,之后咱们就各不相欠……我走阳关道,你去走那独木桥吧!” 张无忌为人再纯厚,此时也不免有些生气,不知道他为何说得如此绝情。 风萧萧斜眼瞟了瞟,冷哼一声,问道:“你的胸骨有些骨裂,不知有没有办法解决,免得将来留下隐疾。” 张无忌有些赌气的说道:“这里冰天雪地,哪有什么药材!” “好了,你肯定有办法!”,风萧萧叹气道:“我也不瞒你,要不了多久灭绝那个老尼姑就要找来了!我可是求求你了,千万别再拖后腿,否则当真要被你害死了!” 张无忌本就聪慧的很,立时明白风萧萧为何如此态度了,不由得歉然道:“对不起,我……” “别耽误时间了,治伤要紧,起码要先能离开这里!”,风萧萧极为不耐,深深后悔,当时怎么没将“葵花宝典”弄到手,要是丢给张无忌修炼,那才叫相得益彰。正好他俊美的很,装扮成女人保证谁都分辨不出来。 “那麻烦风大哥找四块木板,和一些布条来。”,张无忌语气变得冷淡了些。 “木条需要四指宽,布条越长越好,都要用沸水煮过,然后晾干。嗯……用内力逼干也行。” 风萧萧一边四处忙活,一边想起阿珂、非非和小雪。她们在身边时多好,这些琐事根本不用劳他动手。 张无忌指导着风萧萧将木条排成斜十字,分别压在他的胸口下方和背部,随后用布条扎紧。 “三天内我都不能动弹,之后可以勉强走动,三个月不能和人打斗。” “三天?我还要伺候你三天?” 风萧萧一蹦三尺高,随后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卧室,伸手一点,解开了黑裘少女的穴道,柔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黑裘少女目光呆滞,恍若未闻。 “我教你个办法!”,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你只要照顾他几天,等灭绝师太一来,我就放了你……峨眉剑法天下绝顶,如果你能苦练十年,或许能够找我报仇。” 黑裘少女眼神微微闪烁,但仍是一动不动。 “武庄主之前痛苦哀嚎,怎会是对你无情?他无非也是打定了主意,之后再想办法找我报仇,一旦成功便会自杀……”,风萧萧放慢语速,沉声说道:“他可是你的父亲,又怎会真的忍心,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走过那条寂冷的黄泉路。” “他那么绝情,我的心好痛!”,黑裘少女彷徨无助,失声痛哭。 “如果当时他不那么做,你们父女两人就全都白死了!”,风萧萧的声音像有魔性一般,让黑裘少女缓缓止住哭声。 “所以你的仇人就是我,是我逼得你父亲不得不如此做。” 黑裘少女脸色变得狰狞,目光直欲噬人。 “你现在武功太差……我给你十年时间!十年之后,你便可以随时找我报仇。”,风萧萧比出三根手指,说道:“三次,我给你三次机会……绝不避战,也绝不杀你。” “就只照顾他?”,黑裘少女有些回复清明,颇为不信。 风萧萧摇摇头,将身旁桌上的水壶拎起,打开壶盖,用手指沾着水,开始在地上写字。 黑裘少女先是惊讶,随后转为愤怒,身子不住的颤抖,不住的摇头。良久之后,才嘶哑着嗓子说道:“好!”,虽只一个字,却有若千钧,刚一说完,便瘫倒在地上,闷声痛哭。 风萧萧也不催她,暗自盘算。 张无忌现在有人照顾了,将来还能看看他的笑话。而这个女人已经上套,无法再找自己的麻烦,也算是变相的斩草除根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无路可走之时,只需有人画出一个大圈,然后告诉她:只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就一定能得到丰厚的回报。但首先,你必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是一条无尽之路,但她已经倾尽所有,只能期待着最后的回报,心中患得患失,却欲罢不能,一圈又一圈,直到结束的那一天。 有书友能猜出风萧萧到底写了什么吗?其实也挺好猜的,但想要全部猜中也是挺难的!不过,我是绝不会将其写出来的!嘿嘿! 感谢stanley0206书友的打赏!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六章 峨眉灭绝 黑裘少女目光呆滞,缓缓搅着锅勺,只觉度日如年,丝毫没注意到锅内的白粥已经快要煮干。 她本是堂堂世家豪族的大小姐,在整个昆仑山脉之中,她都犹如公主一般,是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珍珠,是雪山顶上最珍贵的雪莲。 如今却恍若隔世,如梦如幻,亦如泡影。只有手掌上被灼烧的刺痛,告诉她这并不是噩梦。 风萧萧掀开门帘,走进厨房,见状叹道:“青姑娘,你的手不疼吗?” 武青婴站起身,低头扫了一眼,冷冷地说道:“我会重新熬一锅。” “先不忙,无忌身体虚寒,冷得发抖。你快将这些材火搬到卧室里去,我再出去寻些木材”,风萧萧略微思索,说道:“如果峨眉派的人来了,你想办法拖延一会儿。” “我知道怎么做!” 风萧萧对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道:“两件事不论哪件成功,约定就算正式成立……你自己选择……我不逼你。” 武青婴冷笑道:“我还有的选吗?” 风萧萧心中大定,说道:“事无绝对,你家室很好,未必走不通另一条路。” 武青婴冷哼一声,转身去搬动材火,不再言语。 风萧萧丝毫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转身而出。不过是一招闲棋冷子,有所获固然极好,就算一无所得,他也毫不吃亏。 武青婴将材火搬入卧室,将炉火点燃,又用木棒拨了拨,使其烧的更旺。 张无忌躺着床上,吃力地问道:“青姐姐,方才风大哥对你说了什么?” 武青婴手中一顿,好半晌才说道:“你认识我?” “五年前,红梅山庄,我们曾见过……” 武青婴心中一惊,起身靠到床前,仔细打量,发觉床上的少年看起来果然眼熟的很,不由得惊叫道:“你……你是张无忌?你没有死?” “我跌入了一个山谷,最近才得脱出。” “朱伯伯呢?”,武青婴情绪激动,紧紧按住张无忌的肩膀。 张无忌疼得脸色铁青,“哎呦”的叫唤不止。 武青婴赶忙收回双手,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房门,眼见空无一人,这才舒了口气,又复问道:“朱伯伯是和你一同失踪的,你能活着,想必他也没死吧?” “不错……”,张无忌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 “他在哪里?”,武青婴神色变得很奇怪,微微带着些诡异的笑容。 “他……他死了……” 武青婴脸色突变,恶狠狠的问道:“他死了?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张无忌无法摇头,只能不住的否认。 “难道……难道是他杀的?”,武青婴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丝希望,哪知随即破灭,心神一松,坐到了地上,一时间呆若木鸡。忽的感觉后背剧痛,登时眼前一黑,只隐隐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你叫张无忌?”,便晕了过去。 …… 雪夜银松,孤影寒风。路行知远,茫然西东。 风萧萧以手作刀,连连斩劈。 松枝伴着白雪纷纷下落,很快就在地上团成了一圈。 风萧萧飞身跃下,将将积雪扫开,取出松枝扎成一捆。 “雪可越下越大了!这贼老天,专门给我找麻烦!”,风萧萧弯腰码了码,将一捆捆的松枝摞到一起,抽出一根长布带,又扎成了一大捆。 “应该足够烧一晚了吧!”,风萧萧叹了口气,将大捆松枝抗在肩上,施展轻功往北奔去。 此地离小屋甚远,就算以风萧萧的轻功都要跑上半个时辰。 不知为何,风萧萧忽的忆起前尘往事,恍若隔世,又复迷茫。既不知如何能够回到过去,也不知前路又在何方。 也许只有独自一人,行走在茫茫雪海之中,才能知道自己心有多痛。 无数的画面在脑海中飞转,最终定格成几幅,或嗔或喜,亦伤亦悲。 可远处的人声,打断了风萧萧的思绪。 “师傅,那两个小贼应该都逃走了……或许……或许一人已经死了!等武姑娘醒了,应该就清楚了”,语音有些惶急,应该是峨眉派的丁敏君。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做个雪橇,将她带走……什么人?出来!” 风萧萧将大捆松枝往雪地上一甩,缓缓前行。 “灭绝……灭绝,好……好名字……好威风……好煞气!” “大胆!”,几十名峨眉弟子齐按剑柄,同声喝骂。 “你竟敢直呼我师尊的名号!”,丁敏君分明大喜过望,却装作愤怒非常。 “是他打伤你?”,灭绝冷冷的问道。 丁敏君恭身回道:“是!” 灭绝忽然以快捷无伦的身法往前一闪,挥掌直推。 风萧萧微微一笑,也是一掌推出。 “啵”的一响,两人都是纹丝不动。 随后,风萧萧往后退了一大步,说道:“不是我将她打伤……你虽然错估我的实力,但我也不会占这个便宜。” 灭绝冷哼了一声,森然问道:“你是魔教中人?” “等打过再问不迟!”,风萧萧怎肯示弱?往昔为了华山派,他忍了许多人,忍了许多事,如今牵挂极少,怎肯再示弱于人。 “好!”,灭绝又是一闪,动作和先前一模一样,仍是挥掌前推,只是短短一瞬,竟凝聚了一股呼啸声,声势与方才相比,不啻天渊。 风萧萧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只是一拳锤击,不带一丝风声,毫无出奇之处。 但灭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提起了几成内力,仍不变招。 “砰”,雪花四射激荡,两人各退一步。 风萧萧面带微笑,说道:“宁折不弯,师太好深厚的内力。” “好眼力,竟能看出破绽!”,灭绝神色不变,只是右手微微有些颤抖,但却很快被她压下。 “我与师太内力相差无几,不如比比拳脚如何?”,风萧萧有些佩服,他方才那一招看似平淡,却是直击关节,灭绝为了不丢面子,竟然硬生生的撞了上来,想想都觉得疼。 “好!”,灭绝突然双掌平推,一掌凝聚呼啸,一掌悄然无声,看似一快一慢,却是同时攻出。 风萧萧晒然一笑,突的向前直击,直指双掌中间。 灭绝双眼忽的爆出精光,双掌立时交叉,刚柔颠倒,快慢移位,掌力忽吞忽吐,闪烁不定。 风萧萧将手一抬,然后猛的下压。 灭绝终于脸色大变,知道对面那人不是运气好,而是真真看透了她的招数。 猛的一收内力,双手往下一抡,左手护住身前,右手一起,右臂斜弯急转,手掌从不可能的角度横击风萧萧肋下。 两人距离极近,快要贴到了一起,几乎再无婉转的余地,无法再行变招。 风萧萧暗自冷哼一声,没料到堂堂峨眉派掌门,如此的不顾身份,仗着自己是女人,竟然用这么险恶的招数。 但论起脸皮厚度,他绝对远超灭绝,立时将手一抬,由下至上,击向前胸。 灭绝眼中喷出两道怒火,但就算她再愤怒,也不会想要同归于尽,只得旋身一转,退回了原位。 峨眉众弟子全都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丁敏君更是面色大变,越发地惶恐不安。 灭绝羞愤交加,但随即平复了心神,喝道:“阁下小心了!” 突然间全身骨骼中发出轻微的噼啪之声,右掌前拍。 轻轻的穿过片片雪花,竟然没荡起一丝的劲风。 风萧萧神情凝重。他最清楚,这是内力高度凝结的缘故,能够在短时间内,不外露一丝一毫。这分明是“九阳真经”的运劲方式,他自己也会,只是通常用此法疏通经脉,却没想到还能用在招式上。 如此一来,不但将内力威力发挥到最大,而且因为全由内力控制,惯性极小,几乎可以瞬间改变攻击方向,所以虽只一招,却可以笼罩对方全身,让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风萧萧思绪极快,立刻就将此招的运行原理想得清楚明白,当下也是一掌挥出。 只是他的内力远比灭绝炙热许多,登时蒸发掉了手臂周围的雪花,如云雾缠龙,破壁而出。 两人双掌相撞,劲力同时爆发,“砰”得一声巨响,周围雪花瞬间清空,地上深厚的积雪也被这种无形大力推出了一个圆圈。 风萧萧和灭绝各自飞退。 “师傅!”,峨眉派众弟子齐声惊呼,丁敏君则急忙想上前扶住,却被灭绝一巴掌拍倒在地。 风萧萧运劲站定,见状微微一笑。想必在灭绝看来,以他的武功,反手便可打死丁敏君,如何还能放她跑掉? 灭绝这次丢了大面子,丁敏君的日子可要难过了。 “在下侥幸撑过几招,还望师太能够将我的那位小兄弟放回,感激不尽!” 灭绝冷哼一声,说道:“我未曾见过你说的那人。” 风萧萧眼中精光一闪,伸手一指,说道:“那让我问她几句话!” “她受伤很重,昏迷不醒,无法答话。”,灭绝知道不能善了了,将手一抬,就准备拔出倚天剑。 其实我觉得灭绝做女主也不错,可惜没什么人选她呀!是不是口味太重了?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七章 芷若幽兰 “阁下不如稍等几日,只待武姐姐转醒,是敌是友,立时可辩。而在此之前,峨眉派自会上宾待之……莫非阁下不同意?”,一名少女款款而出,袅袅恭身一礼。 风萧萧暗自一愣,这少女不但秀丽绝俗,声音也好听,只是言辞却犀利的很,柔中带钢,绵里藏针,既没失礼,也没弱了己方的气势,最后那一问,更是将人逼入死角,不得不正面回答。 绝貌少女也不催促,静娴而立,雪夜之下,更显得淡雅脱俗。 风萧萧少有的呆愣了片刻,既不是因为对方武功高强,也不是因为美得动人心魄,实实在在是被她言辞所迫,逼得几无话说。要知道,他还从未在嘴皮子上输过他人,哪曾想,此时却连一句话都快招架不住。 灭绝师太微微一笑,斜瞟了一眼风萧萧,极为自得。 风萧萧见灭绝得意,不由心中一动,沉着脸说道:“我信不过你们,除非将她交给我!” 灭绝脸色一黑,立时想要拔剑出手。 那绝貌少女也略微一呆,美目婉转,细细打量。 丁敏君却在这时喊道:“我师傅侠名天下远播,我们峨眉更是武林顶尖的大派,哪里……” “闭嘴!”,灭绝一声爆喝,深觉极为丢人,但被这么一打岔,也就忘记了出手。 绝貌少女也是暗自叹息,人家已经明确说了信不过,任你再如何吹嘘又有何用?反而落了俗套,平白丢了师傅和峨眉派的面子。 “武姐姐的父亲、师兄、师姐,皆是被你所杀,先不论谁对谁错,就单凭方才这点,我峨眉派也不会将她交于你手。否则如何能砥砺武林正气,维护侠义之道。”,绝貌少女的声音有若清泉般纯净,银铃般脆响,让人闻之,欲罢而不能。 风萧萧默然不语,忽的脚下一踩,向那名绝貌少女掠去。 “贼子尔敢!”,“呛”的一声,灭绝反手拔出倚天剑,托着青冥色的剑气,闪到了那名绝貌少女身前,只等一瞬之后,便会挥剑猛劈,将她身前的任何人、物,全都斩成两段。 峨眉派男女弟子也全像风萧萧身后涌去,防止他逃走。 风萧萧却嘿嘿一笑,右足一点,飘忽却又迅速的转了半圈,朝武青婴掠去。 灭绝吃了一惊,大声喝道:“去将她护住!”,同时闪身急追。 绝貌少女这时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复闭上,抽出长剑,紧追师傅而去。 风萧萧暗叫得计,身体一顿,整个人突然由极动变为极静。 灭绝惊骇的从旁错过,奋力张臂,将倚天剑横扫,却哪里能够得上?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有人能在高速移动中忽然停住。 风萧萧暗自偷笑,这还是刚刚跟灭绝学来的,既然能将“九阳真经”之中,冲脉的方法外用,那为何不能用在轻功上呢? 自然也可以减小惯性,随意的改变方向。只是冲脉之法极为消耗内力,就算以九阳的恢复速度,都只能偶而为之。 绝貌少女收不住脚,只觉得自己撞上了一具炙热的身躯,随后背心一麻,被点中了穴道。 “狗贼!恶贼!”,灭绝突然大失常态,疯狂的双手握剑直直追来,同时不停喝骂道:“狗贼!快将她放下!” “我那小兄弟的模样,丁敏君识得,一人换一人,公平的很……后会有期了!”,风萧萧搂着那名绝貌女子全力疾跑,一路往南,那里他刚才去过,正是一片密集的松树林。 灭绝一路紧追不舍,丝毫不肯缓上半步。 而风萧萧的轻功虽胜她一筹,却抱着一个人质,是以也不能将其甩开。 一直到天色微白,松树林已然在望。 灭绝有些绝望的急奔,却都无法拉近一丝一毫的距离,本就狠厉的双眼忽的闪过一丝决然,将全部的内力运往右手,速度陡然减慢。 风萧萧忽的听见一丝不寻常的声响,但他反应极快,也不回头,而是将身一矮,紧紧护住那名绝貌女子,贴地飞滚。 一道青冥色的光线割破雪幕,如流星般一闪而逝,带起了一条血练。 风萧萧忍住剧痛,双脚用力一蹬,向前跃起,只闪了几闪,便没入松树林中。 灭绝向青冥闪没的方向急追,一把抓住定穿松树的倚天剑,发泄似得圈转横扫,左砍右劈,硬是将周遭移为了平底。 树木横倒相撞的声响哄传整片密林,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似在述说灭绝的愤怒。 风萧萧听见后方传来的巨大声响,反而舒了一口气,点了几个穴道止住了血,但仍是咬紧牙关,随意找了一个方向,狂奔了近一个时辰,直到暖日初升,天色大亮,这才寻了一处凹进去的山壁,喘息回气,检视伤口。 抚摸着左肋上的割伤,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方才反应得快,否则定是被一剑穿胸。 灭绝果然手狠,连自己最心爱的弟子都能下的去手,只能让人自叹弗如。 “姑娘,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只要你循规蹈矩,请一切自便。”,风萧萧笑眯眯的伸手连点,将穴道解开。 绝貌少女双颊晕红,往后稍稍靠坐,微微垂首,眼波流转,显然还在害羞方才的亲密接触。 风萧萧咳嗽了一声,说道:“无论姑娘有何要求、禁忌,只管提出,你现在就如我的朋友一般,不必客气。” “还不知道阁下尊姓大名!”,绝貌女子终于收敛红晕,恢复白嫩如雪。 “哈!是我不对……我叫风萧萧!” “潇洒的潇?” “萧瑟的萧!”,风萧萧微笑道:“风见残草连天,亦看落木无边。萧瑟冷日半挂,遥现风尘中仙。嘿……想要潇洒而不得,只有萧瑟伴余生!” “风兄却是随性!小女子姓周,名芷若,芷是一种小花,若是若即若离的若,名字普通的很,可没有配诗。” “幽谷兰花,安之若素!周姑娘却是随缘!” 周芷若微微一笑,却不再言语。 风萧萧虽然面上笑容可掬,心中却极是狐疑。 任谁被人掳走,又险些被自己的师傅杀死,都不应该如此淡然才是,竟然还有心情和自己来来回回的打机锋!莫非是被她看出了什么端倪?不太可能吧,连灭绝都已经上套了,这个周芷若能有这么厉害? 要知道,想要识破阴谋诡计,仅凭聪慧远远不够,张无忌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没有丰富的阅历,根本无法处处游刃有余。 这个周芷若莫不是在故作镇定吧? 风萧萧想通此点,不由得微微一笑,立时看出了不少破绽。 不过,再不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风萧萧还算得上一个谦谦君子。也无意让一个小姑娘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他还没有如此的恶趣味。 两人休息了一阵,风雪渐大,风萧萧望了望天色,觉得不能再留在野外,说道:“我估计你师傅也应该离开了,咱们干脆回那间小屋避避风雪吧!” 周芷若眨了眨眼睛,不可置否,一言不发,跟在后面一路往回走。 风萧萧找准了方向,一路直走,但是周芷若轻功一般,两人行进速度并不快,直到中午,才远远看见小屋。 “咦,你们峨眉派竟然还没离开?”,风萧萧戏虐的笑道:“看来你师傅这回气得不轻!嘿,你到时可要帮我多求求情!” 周芷若微微苦笑,说道:“风兄玩笑了。”,然后抬头张望,但风雪甚大,根本看不清楚那边是否有人,不由得暗暗吃惊。 风萧萧忽然低声问道:“周姑娘,你们峨眉派有人穿全身雪白的衣服吗?” “没有……有几个师姐是出家人,所以有时会穿白色僧袍,但也不是雪白……” “哦?有点意思,看来有人正在监视你们峨眉派。” 周芷若吃了一惊,低声问道:“是有人伏在雪中吗?” “不错,这人就在我们右前方,头前脚后,面对着小屋,不像是你们峨眉派的暗哨……等等,有人来了……”,风萧萧伸手按住周芷若的后背,两人便一同趴到了雪地上。 周芷若又羞又急,俏脸涨得通红,忍不住向旁挪了挪身子,低声说道:“风兄,你……你的手……” 风萧萧有些尴尬的将手收回,赶忙作凝神静听状。 “……你怎么来得这么晚?老子都快被冻成人棍了!” “早上到了一些东西,我被拉去当苦力,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怎么他们还没走?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嘿……你记得那个美得冒泡的小妞吗?她被人掳走了,灭绝这个老尼姑追了半个晚上,都没将人救回……啧啧,真是可惜!” “什么?是什么人做的?” “天色太黑,又下着大雪,我没看清楚,只知道披着一个破麻布,像个野人一般,谁知道这么厉害……我走了……可别在路上碰见了,你也小心点!” 等那人走远,风萧萧低声说道:“你不要出声,咱们偷偷跟上去,去探探究竟。” 昨晚实在太困了,不但没写完,而且都没排版就上传了!抱歉!现在已经补满了3000字! 正文 第八章 扑朔迷离 风萧萧忽然扯住周芷若迅速向旁一闪,隐到了假山后面。 几名守卫从旁边走了过去。 风萧萧若有所思的说道:“没想到跟着那人竟然一路到了这一处庄园……这里的戒备太过深严,高手又太多,不像是普通的武林世家。” 周芷若弯眉轻皱,说道:“难道是魔教的一处分舵?否则为什么会派人监视我们峨眉派!” “嘘!有人来了!”,风萧萧轻声说道:“我再渡你些内力。” 周芷若羞得面色绯红,但仍是微微点头。 风萧萧伸手抵住周芷若的后背,立时压制住了她的呼吸和心跳。方才数次,都是靠此法躲过了高手的耳目,所以做起来熟门熟路。 “野人一般?”,声音娇柔清脆,只听声音便可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副绝世美人图。 “不错!” “武功和灭绝不分上下?”,原本娇柔的声音,带上了些许讶异。 “只是过了几招而已,并不能确定。不过轻功的确极高,就算带着一个人质,灭绝都能没追上。” “去将他找来,说不定能为我所用。”,娇柔的声音逐渐远去。 风萧萧刚想追过去,但忽然听见又有人快步进了花园,只好作罢。 “启禀郡主,圆真大师来了!” 风萧萧暗自点头,果然是赵敏,也只有她才会派人跟踪峨眉派。手掌心忽然感受到一阵急促的心脏跳动。 周芷若没料到此人竟然是一名郡主,大惊之下心绪自然剧烈波动。 “叫他到书房来……”,声音极小,几不可闻,之后便再也听不见了。 “周姑娘,咱们快趁现在赶过去。”,风萧萧紧紧扶着周芷若趁隙向后走。 而周芷若这时也顾不上害羞,一路都是紧蹙弯眉忧心忡忡。 越往里走,守卫便越发深严,要不是风萧萧总能提前发现暗哨或是巡逻之人,两人早就暴露了。 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一条走廊,便到了最靠里的小花园。 风萧萧四下一扫,又凝神想了一会儿,带着周芷若躲到了园中的死角。 此处既可听到房内人说话,又不虞被经过的守卫发现。 没过多久,圆真便被人引到了这里,进入了书房之中。 两人寒暄了一阵之后,圆真问道:“不知老衲上次所要得东西,郡主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喏,在墙角放着呢!都是上好的火药,威力巨大,请大师小心慎用。” 周芷若听到这里,气息差点彻底乱掉。 风萧萧赶紧加大内力的输出,同时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示意让她镇定些。 周芷若微微点头,稳住了心神,下意识的将身子向后靠了靠,好像这样才能让她感到一些安全。 “哈哈,多谢郡主关心……有了这些东西,老衲的把握却是更大了一些。明教……哼!明教,他们这次必定会全军覆没。” “承大师吉言,如此一来,不但朝廷能将这群反贼一网打尽,大师也得以陈冤昭雪。” “可惜坐望峰上的地势开阔平坦,仅靠这几十斤火药并不能将六大派也尽数全歼……而密道出口离那里甚远,更多的火药又不易携带,实在可惜。” “无妨!”,赵敏的声音又娇又嫩,但说出的话语却让人一阵的不寒而栗:“到时将他们尽数擒住,也方便让我逼问出各派的武学绝技。” “郡主还是那么喜欢武功……嘿!此次定能得偿所愿。”,圆真语气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我资质不太好,内力修为浅薄,但如能尽学诸家门派之所长,或许也能成为一代高手。”,赵敏对圆真极为客气,丝毫没有摆郡主架子。 圆真干笑了两声说道:“我此来还有一件事……上次我提过的那人,不知道郡主是否还记得?” “你是说希望得到我父王庇护的那个人?”,赵敏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讶异,一丝好笑。 “不错……此人刚刚找到我,说他已经快要寻得我那徒儿……嘿嘿,金毛狮王谢逊的位置。” “什么?”,不光赵敏惊讶万分,风萧萧更是脸色大变。 谢逊的所在之处,全天下只有张无忌一人知晓,莫不是他已落到那人手中?这人到底是谁? 周芷若显然也已经想到这人定是张无忌。娇躯略微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年幼时曾和张无忌有过一些交情,如今也不由得暗自为他担心。 圆真顿了一顿说道:“那人希望事成之后,能够得偿所愿,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赵敏欢喜的说道:“请大师转告于他,只要我能得到谢逊手中的屠龙宝刀,他的事情不值一提,父王必会一力扛起……你让他放心便是。” “老衲定会如实转达……如此老衲便告辞了。” “大师慢走,鹿杖客你替我送送大师。” 风萧萧半搂着有些腿软得周芷若,抢先一步离开了后院。 但之后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不时要避开巡逻的守卫。 幸好圆真扛着几十斤火药,一路小心谨慎,行走速度并不快。 而风萧萧和周芷若一离开山庄,便加速前赶,很快就隐隐看见圆真的身影,远远的跟后面,不紧不慢,直到看见他进了一处密林,才急忙提速追了进去。 “周姑娘,等下你离得远些,千万不要轻易靠近。”,风萧萧将周芷若扶靠在一棵树后,低声嘱咐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等半刻之后再行离开,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要轻易现身。” 周芷若神情复杂,轻轻点了点头。 风萧萧微微一笑,突地转出大树,向前直冲。 “什么人?”,圆真一声大喝,反应极快,立时将身一矮,说话间便将火药放到了地上,并顺势转身。 风萧萧一声不吭,闷头直冲。在他记忆当中,圆真这人老奸巨猾,极难诱其上当,没必要浪费口舌,全力攻击才是上策。 “这位施主,你这是做什么?。”,圆真眼见对方速度越来越快,故作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连连合十作揖。 风萧萧却提高了警惕,右脚点地,向旁猛闪。 果然,圆真将双手向前一顶,一根长针随即射出,嗖的一声射的无影无踪,显然是由机簧射出,劲力极大。 风萧萧暴喝一声,双脚连踩,飞身冲拳,带着呼啸急速前冲。 圆真脸色一变,双手向前连拍,劲力恢弘,好似推出了一堵气墙。 风萧萧暗自冷笑,他可记得圆真最拿手的绝招,是最阴柔不过的幻阴指,现在却将掌力用的如此阳刚,分明是有心暗算。 当下故作不知,合身冲拳,直直撞了上去。 “咣”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被震得向后飞退。 风萧萧运起冲脉之劲,将身体猛的定住,虽然仍被相撞的巨大惯性向后推了几步,但随即又再次踏步前冲。 圆真神色大变,他一被撞退,便开始蓄力,准备使出绝招,却发现自己估算错误,如果再继续下去,蓄力还没完成,他先就被打死了。 无奈之下,只能将已经聚集的阴寒内力尽数散去,再次运起阳性内力向前连拍。 风萧萧嘿嘿一笑,忽地将拳下移。 圆真神色大变,这一拳正好指向他两掌之间的空隙,如不变招,便会被击中双腕。 拳头和手腕那个更硬?更何况对方内功深厚,虽然还不如他,但他也绝对护不住手腕。可是方才他强行转换内力,如今还未回气,一时间哪有余力继续变招。 圆真只得向侧面翻身连滚,虽避开了攻击,却彻底失去了先手,连续十几招,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风萧萧却暗叫不好,这个圆真经验丰富,老奸巨滑,内力深不见底,如此劣势都不见败势。 他虽然总能料敌先机,招招指其破绽,但此人反应极快,总能想办法避开攻击,绝不硬拼,掌上附带的的内力渐渐增加,慢慢变得灼热非常,比他也不遑多让。 “你怎么也会少林九阳功?”,圆真终于将内力理顺,虽仍处在下风,只能不停地防守,但却变得游刃有余,再不复方才的狼狈不堪。 风萧萧一声不吭,只是一味的抢攻。他也卯上了,久守必失,倒要看看圆真能守多久。 “你到底有何目的?”,圆真渐渐心生恐惧,这人不停强攻,让他压力极大,精神、内力都是紧紧绷着,绝不敢松懈半分。他年岁极高,可比不得年轻人,根本不耐久战。 风萧萧忽然暴喝一声,右脚猛地踏地,使出了“咏春半步崩”,拳头就是回答。 圆真一时来不及反应,被一拳打中了肩膀。要不是他经验老到,抬手格挡了一下,已然被打中胸口,再想翻盘可就难了。 风萧萧紧接着一顿乱拳,眨眼间就将圆真没入了一片拳影之中。如放爆竹一般,噼哩乱响。 圆真从一开始就被打得措手不及,一直处于下风,十成功力用不上七成,如今终于恼羞成怒,他绰号“混元霹雳手”,一旦不再格挡,放手反攻,拳法速度威力竟然丝毫不逊于风萧萧。 双方一阵眼花缭乱的快拳,看似飘飘无力,其实内力都是高度凝聚,只有攻到身上之时才会一齐迸出巨力。两人又皆不能完全闪避对方的攻击,一瞬间全都连中数拳,同时吐血飞退。 风萧萧暗自着恼,他的拳法到底还是比不上剑法,平常还好,一旦真遇上不弱于自己的对手,便立刻相形见拙。自己出手速度要快过圆真,竟然还被多打中三拳。 有些犹豫该不该拿出玄铁手套,但又担心会被周芷若看见,以她的聪慧,说不定能猜出些什么,那就不划算了。 这章又是补满的3000+,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码字速度慢了许多,往常三个小时就足够了,如今五个小时都写不完。但怎么也不能断更,总算熬夜补上了。 正文 第九章 文武绝色 风萧萧只不过是犹豫难决,圆真却已是山穷水尽,进退两难。 跑?肯定跑不掉!他轻功一般,无法向对面那人一样风驰电掣。 想要逃跑只会是自取其辱。 打?决计不不过!拼上老命死扛硬打,结果却是双双吐血。 他已是风烛残年,比吐血哪吐得赢对面那个年轻人。 “咱们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亡,不知到底有什么误会,让你如此找老衲拼命?”,武的不行便来文的,圆真深谙此道,向来是拿自己的长处和别人的短处比,反之就是傻子了。 风萧萧正在暗自权衡利弊,一时沉默不语。 “你既不说话,老衲这便走了!”,圆真往旁走了几步,忽的转身急跑。 “你跑得掉吗?”,风萧萧满脸嘲笑,不慌不忙的几个闪身,追到了圆真身后十几步,飞身冲拳,向前直击。 圆真忽的旋身猛踢,一脚将地上的火药包踹得飞起,同时扬手投掷,将一个火折子生生定入了火药包中。 风萧萧脸色大变,冲穴之力全力发动,猛的急停,随后仓皇的抱头鼠窜,全力疾冲。 圆真也是同样的动作,他速度不快,但架不住起步早,很快也跑出了不短的距离。 “轰!”地一声巨响,四散的气浪瞬间扩散、拍击。 风萧萧如一片风中树叶,被刮得猛的晃了几晃,只觉得背部一阵灼热,眼前发黑,向前扑倒在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风……风兄!”,周芷若施展轻功跃了出来,她一直偷偷瞄着战况,虽然耳朵被爆炸声震的发麻,但既有所准备,又离得甚远,是以毫发无损。 风萧萧却被气浪震的晕了过去。 圆真原本踉跄着想要冲过来下杀手,哪知看见树后突然闪出一个女人,不由得心下大慌,急忙转身逃走。 他看得很真切,那个武功极高的年轻人只是被气浪震晕,一时闭气而已,就算那女人武功再低,也足以将人救醒了。 周芷若俯身揽住风萧萧的脖子,用力将他扶起,同时轻掐人中穴…… “嘶,轻点儿……嘿!周姑娘!”,风萧萧眨巴眨巴眼睛,微笑道:“你还是跑出来了,不错,挺够朋友!” “风兄,你能先起身吗?”,周芷若脸颊微微晕红,双眼却晶莹澄澈,毫无一丝杂质。 风萧萧用力撑地,随即蹦了起来,笑道:“咱们既然是朋友了,你自然去留如意,替我向灭绝师太道个歉,嘿嘿!” “我们不是早就成朋友了么?”,周芷若轻抿嘴角,微微带上了些许嘲笑。 “之前这么说,是为了哄你安心,当不得真!”,风萧萧丝毫也不觉脸红,笑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那晚我是挨剑的,可不是掷剑的……你怪不着我。” “如此说来,难道是我将你掳走的咯?”,周芷若眉头微蹙,轻颦薄怒,模样楚楚动人。 风萧萧一阵语塞,好半晌才笑道:“归根结底,都怪你那个师姐,若不是她添油加醋,灭绝老……咳!师太,也不会打上门来!” “那武姐姐的父亲呢?还有她师姐、师兄,又是怎么回事?”,周芷若一向温婉,就连被风萧萧掳走,都无一丝着恼,如今几声反问,却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的温度。 风萧萧伸手拍了拍周芷若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相信我,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周芷若皱眉说道:“风兄,方才事急从权,所以……但我是个姑娘家,你怎可随意动手动脚?” “嘿!习惯了!”,风萧萧尴尬的说道:“那个什么……你别生气……真是习惯了!” 周芷若扭过俏脸不去瞧他,却发现自己的脸颊滚烫的吓人。只觉这人实在可恶,什么叫习惯了?真是可恶至极! “你快回去吧,等会儿山庄那边的人就会赶来了。”,风萧萧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嗯,那你去哪?” “我还有事没做完,要继续呆上一阵。” “你……风兄,你帮我个忙好吗?”,周芷若转回脸颊,说道:“那个知道谢逊下落的人,掳走了我的一个朋友……是小时候的玩伴……” “悲催的张无忌嘛!”,风萧萧有些悲愤的指着自己身上套的麻袋,喝骂道:“要不是为了他,我能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啊!原来丁师姐是被无忌哥哥打伤的!” “无忌哥哥?”,风萧萧戏虐的笑道:“你到现在还只叫我风兄呢!” “这……这不一样!”,周芷若少见的有些结巴。 风萧萧原本还想调笑两句,但忽的耳朵一动,立时将周芷若一扯,往密林深处闪去。 “你赶快回去,将听到的事情告诉灭绝……”,风萧萧微微思索,又说道:“方才那僧人是少林的圆真,本名叫成昆,也一并告知……你发什么呆呀?还不快走!” 周芷若本来还有些羞怒,怪他又不打招呼就动手动脚,但忽地一时语噎,只是点点头轻声道:“知道了,那个……那个……诶!” 风萧萧不等她说完,便飞身回赶,现在最容易混进山庄,等下再想进去可就难了。赵敏肯定会重新布置防御,他可没工夫再步步小心的慢慢挪进去。 而如今赵敏正在查探火药的爆炸的原因,风萧萧便如闲庭信步一般,再次潜入山庄。 又过了大概一刻的时间,赵敏才怒气冲冲的回转书房,然后接连下达了十几道命令。 大都是加派值夜,增加巡逻次数等等,诸如此类。 “鹤笔翁!”,赵敏好似极为苦恼,声音中带着数不尽的疑惑。 “郡主请说!” “圆真大师武功比你如何?” “相差无几,但如果以命相搏,还是我的胜算大些。” “武林中有这等身手的人本就不多,又是谁非和圆真大师过不去呢?难道……”,赵敏喃喃自语,忽的顿住,良久不言。 风萧萧有些好奇赵敏的长相,听到她又嫩又蜜的声音之后,心中的想法却是更强烈了,只是鹤笔翁在侧,让他不敢轻越雷池。一阵阵的白爪挠心,一阵阵的痒。 “你去将我的文房四宝拿来,几日未曾练字,怕是有些生疏了。” “是!” 风萧萧趁机探头向房内瞟了一眼,顿时差点忘了缩回去。 似笑非笑画中人,欲语还休书中文,丽色生春美目盼,空灵飒爽纤姿神。 风萧萧将眼睛闭上又复睁开,这才明白并不是幻觉,而是真真一个绝丽绝俗的美人,正在翻书夜读。 “郡主……笔墨纸砚!” 屋内传来阵阵磨砚之声。 “剑色生辉锋芒,锐不可挡猖狂,纵横万里无光,杀戮千秋不亡。”,声音清脆悦耳,却偏偏读着一首杀气腾腾的诗文,强烈的对比,竟显出了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让人闻之欲闻,盼之欲盼,不愿暂停分毫。 “蒙古勇士就应该如此!”,赵敏自言自语,然后又将此诗读了一遍,说道:“鹤笔翁,你将它装裱好,送到我哥那里去……希望他能做一个真正的蒙古勇士。” 风萧萧却猛然惊醒,赵敏生得再美,骨子里也是成吉思汗的血脉,人人鸿沟,不啻天堑。 又呆了一阵,便听见赵敏走向书房后面的小卧室,紧接着便传来一些悉悉簌簌的声响,不由得在脑中幻出一幅幅连续的画面。 这时候,十几名侍女款款而来,人人手中提着一个花篮和一壶开水。 花香沁人心脾,甜而不腻,纯而不艳。水壶则腾腾的冒着热气,仿佛将花香凝雾,聚而不散,随风而荡。 紧接着便是哗哗的水声,风萧萧再也呆不住,闪身躲到了书房正面的角落里。 前面有灌木阻挡,不虞人看见,又可守住房门,监视人进出。 心中却暗自奇怪,鹤笔翁就算了,不喜美色。可他记得鹿杖客是个色中恶鬼,怎么能守在书房中?还能呆的下去? 之后三天,风萧萧除了去寻些吃食,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旁呆着,赵敏换衣洗簌之时,便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守株待兔,原本是极其无聊的事情,风萧萧却丝毫不觉烦闷。 赵敏每日吟诗作诗,习练书法。 书法虽未曾得见,但文采真心不错。再配上那副又甜又蜜,似娇似柔的嗓音,直让人漂浮在九天之上,昏昏氲氲而不知如今天时,起起荡荡而不知身在何方。 待第三天傍晚,鹿杖客忽然急冲冲的冲进书房,说道:“郡主,那人已知道谢逊的下落了,但如今却被人追杀。圆真大师发来加急信件,急需援助。” “好!鹿杖客,你带八箭先行一步,只求保住那人性命,不惜任何代价!你去吧!”,娇柔和甜蜜,果决和飒爽,让人怎能不沉溺其中? “鹤笔翁,你随我来!”,两人旋即出门。 风萧萧一闪一隐的跟在后面,心却不住的往下沉。张无忌如果熬不住酷刑,将谢逊在哪说出,那么他离死亡就只差半步了。 随着赵敏走向前院,原本宁静的庄园,犹如石子入水的波纹,起了一阵阵的涟漪。 而当赵敏走到演武场头前之时,又重新归于寂静无声。 所有人排成方阵目视赵敏。 黑压压的一大片,有若乌云压顶,黑墨倾城。却衬出了头前的那一抹鲜艳,窈窕而渺小,却紧紧扯住所有人的思绪和眼神。 风萧萧也不例外,他默默站在角落,知道自己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这一刻的赵敏,看她人随风走,满城花开。 备注:我不知道那包火药究竟有多大威力,也不知道离它多远才能不被炸死,但主角没有被炸死,这就足够了。 自带bgm的女人出场了,大家欢呼吧! 今天周末,本来想晚点再发,好留着冲下排名,但我前几日拖拖欠欠,让大家挺恼火吧?今日毛都不管了,先发了再说! 另,本人码字速度极慢,想要不断更就必须成宿不睡觉,希望书友们能够略微体谅,感谢! 再另,当然不能忘了感谢maoxsll、papapapa两位书友打赏!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lt;/agt;lt;agt;lt;/agt; 正文 第十章 勾心斗角 随着赵敏一声令下,众人如惊鸟四散。 看似杂乱,实则有序的化入茫茫雪原。 如水入海,无影无踪。 而赵敏却只带着不到十人,扮作翩翩公子,一路品景赏雪,处处吟诗作画。不时登高望远,偶尔夜半品茗。 哪里像是十万火急,根本就是结伴嬉游。 风萧萧却被折腾的够呛,十数天都没睡一个囫囵觉,精疲神乏,苦不堪言。 好在一出昆仑山脉,赵敏便径直加速,几乎一刻不停的往前赶路。 虽然仍是疲惫不堪,但风萧萧却出了一口长气。 他险些认为赵敏已经识破了他的行藏,故意耍着玩呢,看来是没得到鹿杖客的传信,她也不知道位置。 到得第二日清晨,风萧萧跟随着穿过一条狭长险峻的一线天,眼前陡然大亮。 满山翠欲发,蒙蒙新芽,山道蜿蜒雾似纱,缀缀娇花。好一副早春行旅图。 往日只见十里冰道,万里雪飘,有多久没见绿色了? 其实也没多久,只是和张无忌出谷以后,他就没有任何一天能过得安稳,自然感觉度日如年,如今眼见满目琳琅,当然心情大畅。 远见半山腰人影簇簇,风萧萧快步上行,心里打定主意,只要这次救回张无忌,他转身就跑,再也不想和这个大悲催有任何牵扯。 眼见快要登顶,忽然心中一阵从未有过的剧烈猛跳……这是有致命的危险! 风萧萧毫无预兆的侧身一跳,一路向下飞跃。 山顶上忽然一阵苍茫悲凉的号角声,顿时群山沸腾,足有数百人从各处涌出,将下山通路彻底封锁。 风萧萧立时隐入身旁树丛,在其中穿梭行进。 此山占地不小,他才不信能够被人团团围住。 可刚一转到山的背面,风萧萧登时傻眼。 只见山石嶙峋,整整一面都是悬崖,根本无路可走……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下面乱石满布,应该是山体崩塌所致。 前无去路,后有强敌,生生陷入了绝境。 风萧萧无奈之下,只好回转,一路潜行匿踪,往山顶摸去。 擒贼先擒王,这是唯一的生路。 山顶上只有十数人,而赵敏独自坐在一个石桌旁,身着淡黄绸衫,显得潇洒飘逸,荣光照人。 余人全都敛目垂手,围站在她身后五步之处,似乎深怕不敬,冒渎于她。 赵敏悠闲而坐,面上似笑非笑,一口尽饮,鹤笔翁上前一步将酒满上,又复退回肃立。 风萧萧叹息一声,长身而起,闪上峰顶,拱手笑道:“郡主不但美颜倾城,更是睿智无双,风某佩服之至。” 赵敏嘻嘻一笑,说道:“你轻功不错!藏在我身侧这么久,都无一人可以察觉,不错!不错!” “我轻功还算过得去,也会几手拳法、剑法,不如演练一番,让郡主点评点评!” 风萧萧满脸堆笑,暗自却是疑心大起,他自认藏得极为小心,又天天监视,没有一刻放松。赵敏是如何能发现他,还设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局。 “看来你还挺自负!”,赵敏笑道:“我这有两个家仆,阿鹤、阿鹿,会一些粗浅掌法,你随便挑一个吧!” 鹤笔翁、鹿杖客依次向前走了一步,依旧是垂手敛目,毫无表情。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既然要比斗,不如干脆来赌斗一场!留下些彩头,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你说说看!”,赵敏微笑着轻轻嘬了一口酒。 “这几团金色丝线坚韧非常,剑斩不伤,刀砍不断,又水火不侵,正好可以做成一件护衣,可避刀剑。”,风萧萧将金丝线掏出,拿在手中轮流抛了一抛,笑道:“只要我输一场,此物就归郡主所有!” 众人尽皆动容,赵敏讶道:“你肯下这么大的本钱,想要本郡主拿什么做彩头?” 风萧萧比出两根手指,笑道:“问郡主两个问题,一场一个!” 赵敏有些讶然,但仍微微一笑,说道:“阿鹿,你去讨教一番。” 鹿杖客狞笑着缓步上前,说道:“小子,让我掂掂你的斤两。” 风萧萧笑眯眯的掏出玄铁手套,说道:“这位兄台也可以使用兵器。” 赵敏脸色一变,死死盯着玄铁手套,高声道:“不用了,这两场都算你赢!” “郡主!”,鹿杖客大惊失色,但终究不敢违令,狠狠瞪了风萧萧一眼,退了回去。 “原来郡主识得此物!”,风萧萧口中说得轻松,心中却大感懊悔。本来还想攻其不备,趁机将她擒住,如今不但功败垂成,反而暴露出了玄铁手套,实在是得不偿失。 赵敏收敛笑容,淡淡说道:“看起来眼熟罢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风某自认隐藏的很好,不知郡主是如何察觉?” “因为火药!”,赵敏饶有兴趣的的说道:“圆真大师事后回想,发现你应该事先就知道那是一包火药,否则怎会立刻抱头鼠窜,起码也会愣上一愣。” 风萧萧这才恍然大悟,说道:“自然是我事先偷听而来……两位好剔透的心思,当然也能猜到我目的没有达成,肯定还会跟着你们……嘿!想必圆真那边也如此设了一个陷阱吧!” “你既然想夺屠龙刀,听到相关的消息自然会跟过来……嘻嘻,这一路上风景还算不错吧!”,赵敏笑语盈盈,配上一身男装,英挺中略带妩媚,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风萧萧冷哼一声,大为恼怒。赵敏在冰原上四处乱逛,果然是在耍他。不过她绝对猜不到,他只是为了营救张无忌,和屠龙刀无关。 赵敏笑嘻嘻的说道:“好了,你问第二个问题吧!”, “不知郡主是如何设下此局……我须臾不曾离开,竟然没有看出一丝端倪!” 赵敏皓如美玉的脸上忽地浮起两朵红云,却是三分害羞,七分恼怒,娇哼一声,冷冷说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风萧萧恍然笑道:“每日也有几次会去对面的墙脚呆一会儿……风某算不上正人君子,但还有些操守!” 赵敏听他出言解释,不由的微微一愣,展颜笑道:“你这人倒也有趣……不知我写的那些诗文如何?嘻嘻……还可堪入目?” “原来如此……郡主文武全才,果真不让须眉,羞煞我等男儿!”,风萧萧立时醒悟,赵敏每日口中念诗,手中写得却是种种命令。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设计出了这个陷阱。 不由得暗自感叹,此女确实智计百出,冰雪聪明,实在了不起。可惜两人分属敌对,接下来却要拼个你死我活,实在可惜。 赵敏长身而起,说道:“我看你武功不俗,轻功更是绝顶,何不投身朝廷,说不定能搏个好前程,封荫子嗣。” “如今胜负未分,郡主未免太自信了!“,风萧萧微微一笑,晃了晃带在手上的玄铁手套,说道:”就凭他们……嘿!莫非拦得住我?” 鹿杖客向前一大步,喝骂道:“小子狂妄,不知天高地厚!” “郡主应该知道我的武功如何……”,风萧萧伸手点了点,笑道:“原本仅凭这两位就可以吃定我,但如今郡主却是失算了吧!” 赵敏格格一笑,说道:“可惜你既擒不住我,又冲不出山下包围,还能怎样?” 风萧萧不由苦笑,要是他有把握能够擒住赵敏,早就会动手了,哪里还会废话许多,只得无奈地说道:“不试试又怎会知晓。” 赵敏冷笑道:“你何必作困兽之斗?” 风萧萧冷哼一声,说道:“如今打将起来,我自然是难以保住性命,可郡主只怕也是难逃一死,怎还如此咄咄逼人?” 赵敏没料到他如此难缠,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不知趣?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吗?” “郡主说笑了!我如今已是网中之鱼,如不还趁着有口气将鱼网挣破!难道真要做那刀俎上的鱼肉吗?” 赵敏花容变色,叹道:“罢了,罢了!咱们握手言和,可好?” 风萧萧微笑道:“其实我对郡主的天分才情极是佩服,如不嫌弃,风某就高攀一回,做郡主的朋友如何?” 赵敏嫣然一笑,伸手一招。 鹤笔翁取出一个酒杯放到了石桌上,只是眼睛却死死盯着风萧萧,一眨也不眨。 赵敏提起酒壶,将酒杯斟满,双手捧起,笑道:“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朋友了!” 风萧萧笑道:“郡主不怕风某趁机劫持吗?” “你不会的!”,赵敏淡淡地说道。 “不错,自陷死地,智者不会为之!”,风萧萧笑眯眯的上前几步,忽然停步说道:“郡主是否有些心急,还没问过我姓甚名谁呢!” 赵敏眨了眨眼,格格笑道:“我知道你姓风,莫非叫小胆?” 风萧萧摇摇头,叹道:“卿本佳人,可惜可惜!” “大胆!”,周围诸人齐声呵斥。 风萧萧似笑非笑。 赵敏有些羞怒的喝道:“你们闭嘴!”,随后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你这人确实有意思……看来瞒不过你啦,这里确实有一个陷阱!” 求收藏!求推荐!啊! 正文 第十一章 斗角勾心 赵敏笑盈盈的将手中酒杯轻轻向身前一抛。 酒杯落到地面却没有摔碎,而是倏地没入其中,随后陷出一个圆形孔洞,大小刚好能装进一人。 风萧萧探头看了一眼,暗自心惊。 这孔洞又窄又深,人在其中完全不能屈膝,当然也就无法跳跃,又是毫无棱角的圆形,一旦掉下去根本无处借力。 就算反应极快,在下落途中以手借力,也会有高手抢出猛攻。那时不能左右移动,也就变成了一个活靶子,只能任人宰割。 但风萧萧却是疑虑大起,如此窄小的孔洞虽然厉害,但他会走上去的几率也是大减。莫非…… “我身前可全是这种陷阱……嘻嘻!你轻功这么好,我怎会不防上一手呢?”,赵敏巧笑嫣然,声如蜜、颜如花。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郡主果然陈恳。” 赵敏拎起酒壶,将她自己的酒杯斟满,然后往旁走了一步,转身说道:“这里肯定没陷阱,你……啊!” “哈!郡主,我可已经过来了。”,风萧萧不等她将话说完,便闪身一跃,贴到了近前,两人挨得极近,他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 赵敏脸色一变,顿时收敛笑容,冷冷说道:“你抢先一步,分明是信不过我,这个朋友不交也罢,这杯酒本郡主自己喝了!”,将酒杯拿起,做势欲喝。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郡主心思剔透,又冰雪聪明……嘿,咱们未成为朋友之前,我自然要谨慎些,还望见谅!” 赵敏闻言微愣,旋即将酒一饮而尽,嫣然笑道:“这么说,你对朋友很好咯?” 风萧萧淡淡道:“谈不上好,只是甚少耍心机罢了!” “甚少耍心机?甚少耍心机!”,赵敏若有所思的喃喃念了两遍,似在自问自答,忽的展颜笑道:“做起来可不容易呢!” 风萧萧刚想说话,却忽然闻到一股优雅的香气,变色道:“你下毒?”,伸手前抓。 赵敏却忽的下落,陷入地中。 鹤笔翁和鹿杖客飞速的直扑而来,另有三人闪身护到了陷阱旁边,余下八人作势张弓。 风萧萧暴喝一声,双拳齐锤,状若疯癫向前猛冲。 鹤笔翁和鹿杖客并不迎面而上,只是在一旁左一掌,右一掌,只求牵制,不求克敌。 风萧萧狂颠的挥舞着双手,只是速度却越来越慢。 鹿杖客狞笑着闪过一拳,近身一掌前拍。 风萧萧登时一个踉跄,双手再也挥舞不动,被接连拍中数掌,摇晃着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赵敏这时被拉了上来,眼见风萧萧萎倒在地,脸色大变,但很快平复了心神,淡淡地问道:“他还活着吗?” 鹤笔翁轻轻瞟了一眼,同时将玄铁手套递出,答道:“还活着,只是……” “说!”,赵敏看都不看玄铁手套一眼,脸色好似罩上了一层寒霜,骇得余人全都战战兢兢。 “是!”,鹤笔翁急忙说道:“这人武功奇怪的很,看其威力比之我等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我们师兄弟便用上了全力。但方才攻入丹田,却……却发现他内力并不如何深厚……我们一共打了他七掌,只怕他……” 赵敏面无表情,缓缓靠到了近前,蹲下身子,握住了风萧萧的手腕,过了一会儿,娇叹道:“其实和你做朋友也不错。无论如何,我……我尽力让你多活几天,也……啊!” 风萧萧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长身而起,全身热气蒸腾,好似天君下凡。 “你没事?” “你没中毒?” 鹤笔翁和鹿杖客齐声惊呼,同向前扑。 余人也是疯狂的围了上来,连那八名使弓之人都不例外。 风萧萧微微用力,赵敏便嗬嗬地叫唤了几声。 诸人顿时停步不前。 “你不要乱来,我们放你走就是!”,鹤笔翁连连挥手,余人顿时四面散开。 风萧萧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现在听我吩咐便是,可好!”,同时手中轻轻一捏。 “好好好!我们全听你的!” “我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嘿!每多一个动作,我就多捏她一次,如果少了一个动作,我就多捏她十次,明白?” “是!”,这些人不愧是训练有素,立时进入了角色。 “将玄铁手套抛在你我之间,然后后退五步。” 鹤笔翁缓缓抛出玄铁手套,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好,现在你们排成一列,在前面引我下山,鹤笔翁走中间,鹿杖客走最前,全都不许回头。” 众人们闷不吭声,迅速排成一线,一人接一人的往山下行去。 风萧萧却微微一笑,拖着赵敏,走到她刚才所进的陷阱旁边,轻轻踩了两脚,微微摇摇,又到了方才鹤笔翁所站的位置,微微用力一踩,陷阱顿时打开。 风萧萧心中微喜,在山顶上快速绕了一圈,同时掏出金色丝线在崖边几处都狠狠割了几下,然后才倒退着将陷阱旁的脚印全都抹掉,最后跃了进去。 刚一落地,头顶上顿时一黑,彻底封住了。 这个陷阱远比其余的要宽大许多,足以装下两人。而且估计是特意为赵敏准备的,所以旁边还有一个小石台,可以坐下休息…… 风萧萧手中一松,将赵敏轻靠在墙上,然后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看在你最后说得那句话的份上,我便解你一半的穴道,让你能够坐下休息……可不要乱动啊,免得让我这个臭男人占了便宜。”,伸手轻轻点了点,立时就感到一阵劲风由下而上。 风萧萧伸手一捞,握住了她的小脚,微微运劲,便将其定住了。 但又一股劲风袭来,却是赵敏用力一跳,将另一只脚也踢了过来。 风萧萧微微苦笑摇头,伸手一捉,然后便只听得两声闷响。 这时头顶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赵敏立时想要踹动双脚。 风萧萧不敢松手,也就无法点穴,只好运起内力,缓缓送入赵敏的脚部穴道,不但将她的双脚定住,还顺着腿部经脉上行,一直到胸口,压制住了她的呼吸和心跳。 “师兄,他们不在这里。”,听声音是鹿杖客。 “嗯!”,鹤笔翁缓缓迈步,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往崖边跃去,说道:“有脚印……是围着崖边绕圈。” 鹿杖客急声道:“这如何知道他往哪边走了?” “不对……不对,不好,我们中计了,咱们快回去。”,鹤笔翁快步下山,却忽地顿住。 “师兄,先别忙走,他如果是半途下山,这山顶上怎会有一圈脚印?” “你好生糊涂!这么高的山崖,你能跳下去而不死吗?他这是故布疑阵,肯定是吩咐我们不准回头的时候,快速的跑了一圈……别再说了,赶快去追才是。”,鹤笔翁语气焦急,语速也快,到最后声音更是远去,显然是边跑边说。 山顶上陷入了一片寂静。 “我敢和你打赌,你的这些手下还会再来一次……嘿嘿,到时候他们就会认定我从山崖跑了。”,风萧萧凑到赵敏耳边,轻声笑道。 可风萧萧忽然感到自己的脸皮一阵温烫,不由得轻轻晃了晃,这才发现是赵敏的脸颊烫的火热。 不由得心下大惊,赶忙松手,按住她的额头,暗自奇怪,体温很正常啊,奇怪,真奇怪! 风萧萧也不敢冒险,干脆将赵敏摆成坐姿,然后封住了她的腿部经脉,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只等有人来,便再次压制呼吸和心跳。 良久之后,果然又有一大群人奔上崖来,细细搜索找寻。 “这里……这里有一处奇怪的痕迹。” “让我看看!”,鹤笔翁连蹦带跳的奔到了崖边,片刻之后,大声嚷道:“定是那个狗贼用那团金色丝线滑下崖了……只是他又如何固定?” “师兄,别管这么多了,这狗贼天天揣着这包东西,里面肯定有机巧,咱们哪猜得到……快去追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山顶上再次陷入了寂静。 “你这群手下……嘿嘿!他们肯定还会再来一次!我可不再陪他们耍了!”风萧萧嘻嘻一笑,伸手一点,同时猛的后退。 赵敏却毫无动静。 风萧萧一阵奇怪,他原本以为只要解了哑穴,赵敏便会张口就咬呢,不太对劲呀! 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过去拨了拨,只是入手一阵滚烫,其余并未不对。 风萧萧好奇的将脸凑近想瞧瞧究竟,可这里暗无光线,又哪看得见。 忽的一声惨叫,风萧萧捂着耳朵直接抵住了了背后的墙壁。 “你……你!唉……算了,你说说怎么出去吧!” 赵敏本来积聚了一堆堆的情绪,和一摞摞的说辞,却没想到风萧萧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一时间愣住了,好半晌才说道:“将我身下的石台往上提!” 风萧萧低声说道:“对不起啦!”,然后将赵敏抱起,转身放下。 这回赵敏却没有咬他,只是呆坐一旁,一言不发。 看见陷阱打开,风萧萧眯着眼睛一阵感叹,总算是逃出生天了,真是不容易。微微摇头,弯腰将赵敏横抱,一个飞跃,便跳了出来,又仔细打扫了一遍自己所留的痕迹,这才隐身匿踪的往山下行去。 感谢书友雷霆lmj打赏。 下章开始拷问了,大家是想看欢乐向?还是虐待向?或是作死向?至于福利向……咳……再等等吧!进度别太快了! 正文 第十二章 峰回路转 风萧萧随意找了一个方向,一路不紧不慢。不求多快,只求少留痕迹。 之前的故布疑阵,已经让人无法猜出他的方向为何。而没有目的的搜寻,在这茫茫群山之中,来多少人都是白搭。 天色将黑之时,风萧萧便寻到了一处废弃的小屋。里面灰尘满布,破旧不堪,但是墙壁屋顶基本完好无损,不虞被外面发现火光。 风萧萧大体清理了一下,生起篝火,这才将赵敏抱进屋内。 又返身而出,将沿途捉到的山鸡野兔拔毛扒皮,在不远处的溪流里清洗一番,然后回屋烤制。 “郡主,你是想吃烤鸡还是烤兔?”,风萧萧面带微笑,伸手解开了赵敏的穴道。 赵敏缓缓活动了一下双手双脚,笑道:“我都是俘虏了,自然全都听你吩咐便是。” “如此最好!”,风萧萧缓缓转动木枝烤架,叹道:“不瞒郡主,我如今也犹豫得很,希望你能配合一些……郡主气质出众,是难得的清丽佳人,又冰雪聪明,我也不希望焚琴煮鹤。” 赵敏闻言微微冷笑,说道:“只看你的行事手段,便可猜到你决不肯放我生离,又何需在此惺惺作态?” 风萧萧摇头叹道:“如能毫无痛苦的死去,有时也是一种幸福,总比死前苦不堪言,丑态百出要好上许多。” 赵敏脸色微变,怒道:“你一个大男人,却来欺辱我一个弱女子,羞是不羞?”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郡主,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风萧萧理都不理,径直发问:“知道谢逊下落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赵敏花容变色,惨然道:“罢了,罢了!我今日是栽到家了,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猛得拔出一把短刃,高高抬起,毫不犹豫的往胸口直插。 风萧萧轻轻伸手一抓,顿时将持刃之手牢牢定住。 赵敏心中大喜,立时推动剑柄上的机簧,剑刃腾的飞射而出,可随后却大为失望。 风萧萧眼见剑刃没入地面,哂然笑道:“这可是最后一次了……没有搜身并不是忘了,而是不想太过失礼,希望郡主能领会我的这番好意才是!” 赵敏格格笑道:“你这人活得累不累?是不是时时都防备着有人暗算偷袭你?” 风萧萧渐渐有些不耐,皱眉问道:“郡主还没回答问题呢?” 赵敏忽然呜咽的哭道:“你欺负我,你欺负我!手……手好疼,好疼!” 风萧萧耐住性子,将手松开,说道:“郡主快说吧,否则休怪我手狠了!” “张无忌!” “你说什么?”,风萧萧心下大慌,但仍然稳住了神色,问道:“你说那人叫张无忌?” 赵敏忽然露出机灵的笑容,做了个鬼脸笑道:“别装了,你是想救那个姓张的小鬼吧!嘻嘻!” 风萧萧沉声说道:“郡主说得不错……他现在何处?” “你不要这么凶巴巴的瞪着我!”,赵敏忽然伸手向下斜指,惊叫道:“哎呀!你看看,你看看!都快要烤糊了,还不赶快翻个面?” 风萧萧微微一笑,盘坐下来,又开始转动烤架,笑道:“我说郡主怎么不畏不惧,原来是成竹在胸,早就知道了我的目的为何?” “那个小鬼可远不如你……嘻嘻,稍微使些手段就足够了!” “哦?那他说出谢逊的下落了?” “这倒没有……”,赵敏娇笑道:“他只提到过一个风大哥,想必就是你了!” “他如今在郡主手上?”,风萧萧嘴角微微带笑,语气不急不缓,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哎呀!我有些饿了,烤好了吗?”,赵敏挺直身子,拍了拍自己地肚子,刻意顾左右而言他。 风萧萧冷冷一笑,说道:“郡主还是先不忙吃了,免得等下不雅观!” 赵敏脸色一变,说道:“你要是想要用强,我定然是胡说一气!” “我已为张无忌做了许多……如果实在无能为力,那我也无可奈何!”,风萧萧取下兔肉,往前一举,说道:“郡主莫要将手中的筹码看得太重了!” 赵敏笑嘻嘻的接过烤兔,轻轻嗅了嗅,说道:“你口是心非!” 风萧萧森然道:“我有一套逼供的手法,专走筋骨皮肉之间!能让人麻痒疼痛交替,酸甜苦辣轮转,却偏偏动弹不得,出声不能。各种滋味闷在肉里,侵蚀你的身体,摧垮你的意志。到时候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不敢稍有违逆!” 赵敏骇了个哆嗦,但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又展颜笑道:“你可别吓我!不如这样,你将这套手法教给我,我便将张无忌交还给你,好不好!” 风萧萧怎会猜不出她在打什么主意,皱眉说道:“你知道我为何一直没对你用吗?” “是呀,看你行事果断缜密,不像是心慈手软之人呀!”,赵敏的声音说不出的娇柔,但说道“心慈手软”四个字时,却有些咬牙切齿。 “因为这套手法会让你灵性蒙尘,从此唯唯诺诺,卑躬屈膝,再不复如今的晶莹剔透,冰雪聪明!” 赵敏呆愣了一会儿,冷笑道:“反正最后你也不会放我活着离开,又有什么好担心?” 风萧萧低头看了看自己摊开的手掌,叹道:“我杀得人不少,这套手法却只用过三次,希望你不要逼我用第四次,否则就太可惜了!” 赵敏却丝毫没有被吓住,而是微微一笑,在风萧萧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抱膝,柔声说道:“你不如到汝阳王府来吧,我保证待你如朋友一般,绝不指手画脚,任你来去自由!” “你这是在提条件么?”,风萧萧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我向来自视甚高,却偏偏在你手中连连吃瘪,几无还手之力……能和你做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风萧萧微微一笑,算是认可了她的夸奖。 “张无忌并不在我手中,我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人,所以出言诈你罢了!”,赵敏一双妙目盯着风萧萧,绝不稍瞬,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风萧萧却无丝毫被骗过的沮丧,反而笑眯眯的问道:“哦!你现在愿意说实话了?” “你这人真是无趣!”,赵敏就算早就猜到结果定是如此,也不免有些失望,娇哼一声,说道:“那人自称金花婆婆,来历神秘,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根底。她曾找我父王寻求庇护,却连我父王的面都没见到。后来辗转通过圆真大师联系上了我,之后的事,你都该偷听到了!” 风萧萧听得一阵地狐疑,金花婆婆不就是明教的紫衫龙王么,她确实受到波斯明教的追杀,又叛出了中土明教,无奈之下寻求一个靠山庇护也算合情合理。但这人不应该识得长大后的张无忌呀! 赵敏轻轻地撕着兔肉,笑嘻嘻地放入口中,不时微微摇头,似在嫌弃风萧萧的手艺,一点都不担心他是否会翻脸不认人。 风萧萧暗自思索了片刻,忽的一拍大腿,叫道:“原来如此……” 是殷离!原来那间小屋是殷离所住,难怪会有蜘蛛守门。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风萧萧站起身,绕着火堆转圈踱步。 殷离不知为何认出了张无忌,将其带到了她的师傅,金花婆婆那里,这才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郡主真是智计百出!” 风萧萧停住步子,咬牙切齿的说道:“想必你还要说,金花婆婆只会和你见面吧!” 赵敏嫣然笑道:“那你是信?还是不信呢?” “郡主不怕我恼羞成怒,对你用刑吗?”,风萧萧面带冷笑,一副跃跃欲试,随时要动手的模样。 赵敏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的一红,小声说道:“你要是真想那么做,就不会和我说这么多了!” 风萧萧闻言一愣,苦笑道:“你倒是挺了解我!” “本郡主难得遇上一个对手,自然会细心琢磨,你可要小心了!” 赵敏红晕未退,却扬起了下巴,模样颇为自得,笑盈盈地说道:“你将来要是落到本郡主手中,我定然也会对你手下留情一番!”,这句话说得声情并茂,好似风萧萧已然落到她的手中一般。 风萧萧却冷笑道:“郡主不必再装了!你分明是故意想要博取我的好感……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你……”,赵敏俏眼蒙雾,泫然欲泣,极为惹人怜惜。 “郡主从陷阱中就开始演戏,莫非当我看不出来么?”,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你的后手未免也留得太多了,一环扣一环……嘿嘿!而方才的出剑更是毫不留情,一心要置我于死地,哪里像是惺惺相惜的模样,让我怎能不生疑!” “我为了保命,下手毒辣些又有何不可?”,赵敏笑嘻嘻的说道:“更何况我是女人,本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就阴险狠毒了,你待怎样?” “我可是很清楚你想做什么!不就是想将明教和六大派一网打尽吗?”,风萧萧咬了一大口鸡肉,含含糊糊的说道:“一开始无非是想将我引出来灭口,后来灭口不成,现在又千方百计想要将我调开,以免你的谋划败露!” 赵敏的笑容越来越勉强,终于叹道:“原来你早就看出来了!”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你可以早说呀!我对你们的谋划丝毫不关心,只要找到张无忌,我扭头就走!绝没那个闲工夫去掺上一脚。” 本来是想对赵敏用用“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的,可是害怕口味太重,便修改了一番,请大家自行脑补的吧!嘿嘿!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三章 自知自明 “不知风兄是何门何派……看你身穿道袍,莫非是武当派?”,赵敏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嫣然赞道:“果然厉害,竟能教出你这样一个人物!” “我并不是道士,而且再也回不去师门,郡主只管当我是个孑然一身的散人便是。”,风萧萧对当今的华山派并没有归属感,也不想再劳心劳力的搞什么武林争霸。 “风兄叫我敏敏便可!不要老是郡主郡主的叫……咱们不打不相识,也算是朋友了!”,赵敏浅浅微笑,举止落落大方,毫无被识破的沮丧。 “我还是叫你赵姑娘……”,风萧萧不耐为一个称呼扯上半天,话风一转问道:“金花婆婆如今在哪?” “不知道!”,赵敏原还想抖个包袱,却看到风萧萧脸现不耐,只好说道:“我不知她现在何处,但却知她要去何处!” 风萧萧眼睛一亮,说道:“光明顶?” “不错!”,赵敏叹了口气,微微顿了顿,忍不住低声问道:“风兄,你如果愿来王府……不论有什么要求,敏敏一定全力满足你……好不好?”,最后一句说来轻柔娇媚,又语带哀求,让人怎能不心生遐想。 风萧萧目光灼灼,问道:“什么要求都可以?” 赵敏皓如美玉般的双颊已是红霞满布,晕晕的微微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风萧萧将手中吃完的鸡骨一甩,笑道:“我考虑一下……嗯……你将脸伸过来!” 赵敏眨了眨眼睛,随后闭上,慢慢地将俏脸靠了过去,随即感到双颊一凉。 可静静的等了片刻,却没有感到风萧萧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赵敏疑惑的睁开双眼,立刻就见到了一副戏虐的笑容。 “风……你……你在我脸上抹了什么?”,赵敏花容失色,气急败坏,不住的抹脸。但入手一片滑腻,却是越抹越多,最后弄得满脸都是。 “鸡油!”,风萧萧举起双手晃了晃,老实陈恳的答道。 赵敏什么都顾不上了,急冲冲的往外跑去,无论如何都要先清洗一番,却忽的定在了门口。 “赵姑娘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 风萧萧嘻笑着转到赵敏面前,捧起她的脸颊,轻轻地揉了揉,随后握住了她白嫩的脖子,微微搓了搓。 赵敏眼眶一红,大滴的泪珠随之而落。 风萧萧恍若未见,退开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眯眯的说道:“咱们上路吧!还请赵姑娘一定要好好指路……嘿!再未找到金花婆婆之前,每一次吃饭之后,我都会来这么一回。你可别再耍心机,否则就让人天天看笑话了!” 风萧萧笑嘻嘻的转圈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将赵敏抱起,出了小屋,一路往西赶去。 这回虽然没有像来时一般绕路,但手中抱着一人,又要隐匿行踪,速度却是快不起来。 而平日里,风萧萧就会弄些动物的油脂抹在赵敏的脸上、脖上。 赵敏恨的牙根痒痒,到了第三日,终于忍不住出言嘲讽。 “风兄满面须发,身披麻袋,而我却蓬头垢面,油腻不堪,一路在茂林穿行,直如两个野人一般!这段经历倒也有趣,我定会铭记在心,不敢有一刻忘却。”,赵敏闭着眼睛,扬起头,等着风萧萧给她抹油。 “哈哈!正好一公一母,正好……”,风萧萧会怕斗嘴?开玩笑!这句话说得意犹未尽,生生呛住了赵敏。 “你……你太过分了!”,赵敏是真有些伤心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却被一个野男人又抱又搂,每日还用油腻的双手在她脸上脖子上乱摸乱涂。 而风萧萧现在还说出这种隐晦的言语,分明已将她看得极为不堪。她再如何意志坚定,都有些撑不住了,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风萧萧却微微一笑,温声说道:“我们虽是敌对,你出手又狠毒非常,但我之前佩服你的机敏睿智,所以就算将你擒住也并未下狠手,大体上还算有礼,是不是?” 赵敏止住哭声,默然不语。 “你错不该以情惑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姿态!换成个傻小子也就罢了,或许乐在其中也说不定,但我却看得通透……换成是你,会不会感到假模假样,矫揉造作,一阵的恶心?” 赵敏垂头说道:“受教了!”,但心里涌起一阵的不甘心,抬头问道:“你又怎知我不是真的对你动心,或许……或许……” 风萧萧冷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满面须发,身披麻袋,直如野人一般!怎有女人会倾心?之前我也遇见一个女人,她性格温婉柔顺,都难免有一丝隐隐的抗拒,更何况你了……其实你心里还指不定是怎么想得吧!” 赵敏忽然展颜笑道:“看来你是真将我当朋友了,我也不算太失败!” 风萧萧微笑道:“赵姑娘缺点不少,优点却更多,又是难得的飒爽美人,实在难得!我也是一个男人,面对如此佳人,无论如何都会有些心软的。” 赵敏整了整衣衫,伸手抹了抹脸,说道:“既然都是朋友了,风兄何不让我干净清爽些,这样也太难看了!” “你倒是会顺杆爬!”,风萧萧嬉笑道:“不让你刻骨铭心,怎会之后怕我三分?我既然不想辣手摧花,那么总要用些手段才是……嘿!让你每次算计我之前,都会狠狠骇个哆嗦,也不枉我每日伺候你净面!” 赵敏一阵气短,恨恨的说道:“快走吧!我可不想让你抱着走了!那个麻袋磨得我那……那里生疼,我自己走路!” 风萧萧却嘿嘿一笑,向前一捞,将赵敏横抱,笑道:“赵姑娘诡计太多,不得不防,大不了我不点你哑穴,让你可以说话便是。” “哼!我定能找到机会呼喊求救!” 风萧萧呲牙笑道:“我借你两个胆,你都不敢!何必说这些赌气的话!” “不让我说话,你又为何解开哑穴……” 一路吵吵闹闹又行了五日,总算走出这片山脉。刚走上大路,却发现不时有小队的蒙古士兵骑马掠过,风萧萧只得钻入路旁的树林中穿行前进。 “赵姑娘的算计出问题了吧!”,风萧萧脚步不停,笑眯眯的低头说到:“否则这里怎会有许多士兵?此地离光明顶可还有十日路程呢!” “不可能!不可能!”,赵敏轻轻皱眉,喃喃道:“全都已经安排好了呀,就算我有什么变故,也不该……” 风萧萧忽的脸色一变,但又往前跑了一段距离,才点住了赵敏的哑穴,低声说道:“前方有喊杀声,你可不要逼我出手杀你……等见到金花婆婆我自会放你走,千万别做无谓的冒险!” 赵敏眨巴眨巴眼睛,表示知道了! 风萧萧这才缓缓靠近,才走了不过百余步,却发现竟然有暗哨藏于树上。 此人手持弓箭隐于树冠,看其衣着服侍,应该是军中的士兵。 风萧萧更是惊奇,将赵敏缓缓放下,向那名军士摸去,没过一会儿,便伸手一拍,将其打死。 又复抱起赵敏前行。 一路上接连解决了三个暗哨,喊杀声也越来越大。 眼前渐渐大亮,树林前方竟是一座小山丘,足有五六百名蒙古骑兵正围着不住转圈,发出各种呼喊怪叫,同时不停的拉弓射箭。 山丘中间有块凹地,正有几十人陷在其中,不得而出,仔细一看,却发现一道青冥色的剑光纵横其中,却是灭绝,而身旁一人身材婀娜,面容秀美,正是周芷若。 幸好有三面峰丘,最后一面也是不平整的丘陵。 如是在平地,不论是箭雨四面射来,还是骑兵冲击,武功再高也是死路一条。 但她们如今被围在此地,冲又冲不出,跑又跑不掉,只能不住的阻挡箭雨,力尽被擒是早晚的事。 以蒙古兵的暴虐,这些人的下场可想而知,绝对是受尽屈辱之后才被杀死。 风萧萧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峨眉派为何会到这里,还被军队围攻,忍不住低声问道:“赵姑娘,这是你的人?” 而赵敏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解,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四下打量。 风萧萧这才记起赵敏被点了哑穴,但他还没傻,绝不会在此时解穴。轻轻跳起,在树干上点了几点,进到了树冠之中,将赵敏轻轻架在树杈上。 想了一想,解下了她的腰带,和树枝绑到一起,这样也不虞她会跌下树去,这才返身下来,掏出玄铁手套,沿着树林边缘行进。 风萧萧找准了方向,冲一个将领打扮得髯胡大汉行去。 这人离树林并不远,腰别弯刀,骑在马上,正扯住缰绳,不住的呼喝,叽里咕噜的一句也听不懂。 十几名精壮的亲兵团围在他的身旁,人人目视山丘,满脸带笑,不时也有几人大声吆喝几句,余人也全都跟着哈哈大笑。 风萧萧暗自恼怒,他用身体任何部位思考,都能猜到这些人说得定是一些龌龊不堪的话语,心中自然杀机大起! qianyue之后是不是看得人少了许多?还是这几张写得不好?怎么数据好低,也没什么人评论! 另,大家是不是不喜欢有诗文描述,我以后会尽量少写! 求收藏!求推荐! (已发!) 正文 第十四章 莫名杀伐 风萧萧盘算了一阵,瞅准时机,飞身直冲,双掌前伸,掌心外翻,成爪用力往两边一扒。 两名精壮亲兵顿时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打着转向后飞撞。 一人胸口一个陷洞,断裂的白色肋骨隐隐可见,好似心脏都被压成了肉泥。另一人腹部腹部血肉模糊,内脏稀烂,不住往外甩着碎肉。 风萧萧都忍不住愣了一愣,没料到玄铁手套这么厉害。 那名髯胡将领被惨叫声骇了个哆嗦,下意识的一鞭子抽到了马屁股上,同时回头张望,但眼中只映出了一团黝黑,不住的放大。 风萧萧飞身跃起,“喝”地一声,一拳打入了他的面门,“哈”的一声将尸体打向前直飞,脚步不停,紧追而去,待尸体稍有下落,又是一击冲拳,尸体自腰而断,被打成了两截,只余一些皮肉相连。 不完整的尸体风车一般旋转,乱甩着跌入骑兵群流,当前十几名骑兵眼见身着将领服饰的尸身跌倒面前,都是下意识的猛拉缰绳。 但身后的骑兵又哪停得住? 顿时间,一排又一排的撞向了前方的同伴,将其撞下马,踏成了肉泥。 片刻间,足有七八十骑收不住脚,积成了一团,二三十人死无全尸。 “灭绝师太,快!树林!” 风萧萧急声大呼,同时反手一拳将路过身旁的骑兵打落下马,伸手扯住缰绳,挥拳将高高扬起马头打爆,然后回手抓住马的一只后腿,“哈”的一声,竟然生生将马举起,左右挥动,挡住了疾射而来的箭矢,同时大步狂冲,护到了峨眉派众人的侧翼。 灭绝正挥起倚天剑护住了另一面,周芷若和几名师姐则领着众人往树林冲去。 忽然一声苍茫悲凉的号角声高亢而起,蒙古众骑兵纷纷收起弓箭,拔出弯刀,怪声吼叫着,如洪流一般汹涌奔腾而来。 “师太,你先走,我断后!” “好!”,灭绝行事绝不拖泥带水,反手将倚天剑插回背上,张开双手,一手扯住一个落在最后的弟子,往树林狂奔。 而风萧萧却将手中的马尸奋力向前投掷,将冲近的几名骑兵连人带马尽数被击倒。 后面几骑也收不住脚,巨大的惯性让他们被绊得飞起,向前翻滚着砸入地面。 风萧萧见效果不错,便又扯过一匹无主之马,拖着旋身几圈,将手一松,战马便嘶叫着撞入骑阵之中。 另一面忽然有三骑兵排成品字冲来,两前一后,一左一右,全都满目狰狞,平举弯刀。 风萧萧猛的旋身,不闪不避,左右开工,将头前两只马头打成肉酱,随后双手成爪,向前方猛抓,不但崩断了疾削而来的两柄弯刀,更是将双手插入两人胸膛,猛的一推,一起飞撞向后面那名骑兵。 而这时,两面皆有零散的骑兵陆续冲来。 风萧萧使出浑身解数,接连掷出三匹马。 却好似树叶落入湖中,只淡淡的起了一阵波纹罢了,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只不过打死了十数人,但涌上来的骑兵却越来越多。 风萧萧知道不能再硬抗下去,将双拳舞得密不透风,闷头向树林直冲而去。 什么独孤九剑,什么料敌先机全都没用了,只有拳拳到肉的重击。 幸好玄铁手套威力无穷,打中就死,磕到就亡,要是换成普通的武器,可能连一波冲击都挡不住。 几十名骑兵疯狂的呼啸而来,风萧萧不停的运转冲脉之力闪开直接的冲撞,同时不停将身旁的骑兵击落下马。 要不是之前鹤笔翁和鹿杖客攻入他身体的阴寒内力,已被尽数当成燃料,让他的功力有了大幅提高,否则如此频繁的使用冲脉之力,内力早就该耗尽了。 风萧萧已将速度发挥到极致,不再理会任何招式,抡着玄铁手套不住的乱挥,只是一味的向前猛冲,带起了一阵血色的旋风,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真正的血路。 蒙古骑兵失了将领,暂时没了统一的指挥,全都是一股一股的从不同的方向杀来,很多骑兵互相碰撞挤成了一团,也给了风萧萧可乘之机。 失了速度的骑兵在他眼中就是一堆会动的肉团,冲将进去横冲直撞,而其他骑兵也就没有了进攻的路径。 此起彼伏的凄厉惨叫,伴随重物砸断骨头的声响,风萧萧终于冲出了包围,全身满是泥泞般的鲜血,连蹦带跳的冲入树林,回身喘息着破口大骂:“滚进来,……呼呼……有种的滚进来!呼……看老子不将……不将你们个个打成驴肉火烧!” 一阵箭雨呼啸而来,风萧萧勃然大怒,闪身躲在树后,等箭雨一停,立刻冲了出去,“砰砰”地接连打死十几人,再次返回林中回气,同时喝骂不止。 只要这些人敢下马进来,他一个人就能让他们损失惨重,更别提还有身旁的峨眉派众人了。 进了密林的骑兵就是个渣,既不会使用步兵战阵,又用得是短刃弯刀,而弓箭也几乎无用,风萧萧的回气速度又是极快,只要不用躲避马匹冲击,这群人来多少,他就能打死多少。 经过这一次的冲杀,蒙古骑兵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四下乱转,生怕那个煞神冲向自己,但又绝不敢轻易离开。 将领被杀,这可是重罪,他们不将凶手打死或者擒住,回去如何交差?一时的进退两难! 风萧萧却仗着自己速度奇快,不时从林中各处冲出,呼啸着拖出一道血红的直线,像一杆重枪一般,桶入骑兵群中。每次都打死一人或几人,然后旋即返回回气。 这群骑兵只得不住的后退,几百人却拿着区区一人无可奈何,一时间全都垂头丧气,默不作声,再不复初时的嚣张跋扈。 灭绝师太本想仗着倚天剑也出去冲杀一番,但默默盘算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她速度颇有不如,要是一不小心陷入阵中,还要靠风萧萧来救,面子可就丢大了。 蒙古骑兵推攘了半天,谁都不敢带头进林,只好不停地放箭,但又能射多久? 箭雨很快就变得稀稀落落,眼见天色渐黑,终于有几名副将商量了一阵,领着残余的骑兵狼狈而逃。 风萧萧舒了口长气,随即苦着脸,低头打量了一番。这下可好,之前只是不方便见人,可现在满身都是血泥肉酱,根本不能见人了。 灭绝微微一笑,反手一插,将倚天剑又复收回,说道:“峨眉派与你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以后你便是本派的贵客!” “好说好说,我还要去接一人,师太先请!林中应该还有些暗哨,需要注意一下。” 灭绝点点头,返身领着峨眉弟子向里走去。 丁敏君垂着头缩在众弟子之间,生怕被看见。而武青婴却神情复杂,微不可察的轻轻点了点头。 周芷若却走到近前,低声说道:“等下你先来找我!” 风萧萧目送他们走远,忽的“嘿嘿”笑了两声,转身飞奔,不一会儿就到了赵敏所藏的树下,悄无声息的爬了上去,将身体猛的向前一探。 赵敏吓得双目圆睁,全身立时出了一身细细汗珠,大张着小嘴,一开一合,却发不出一丝的声响,好半天才缓过气,认出来人是谁。将眼睛死死闭住,不愿再看那张本来就可恶,现在更可恶的脸。 风萧萧解开了绑在树上的腰带,又伸手点了点,解开赵敏的穴道,说道:“现在去见灭绝这个老尼姑,你说话可小心点,否则我可不护着你!” 赵敏活动了一下手脚,凝目打量了一番,问道:“你杀了不少人吧!” “哼!莫非你想打抱不平?”,风萧萧斜眼睨视,模样极为不屑。 赵敏默然不语,垂着头,不知在盘算什么。 风萧萧跃到地面仰头说道:“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太不识趣……算了,多说无益,你快下来吧!” 赵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杀机,于是老老实实的爬下树,低声说道:“事情已经脱出我的掌控!我只想以武林的方式解决,从没想过要调动军队!” 风萧萧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心中杀机稍减,说道:“我相信你……须知如此做不论对你们大元,还是对中原武林都绝无半分好处!是谁如此不智?” 赵敏摇摇头,沉默不语。 风萧萧却已猜到,此事八成是她的哥哥王保保所为。心中的疑虑却是更深了,不过又忽的暗自自嘲,这些关他何事,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多么? “走吧!我懒得多管闲事,但前提是别被我碰到!” 赵敏俏目蓦然一亮,展颜笑道:“以后不论你在何处,我退避三舍就是,绝不会让你有机会插手!” “走吧!”,风萧萧不可置否,转身往林中行去。 赵敏却好似卸下来心中的大石,有些雀跃的跟在后面。 前行不久,便看见峨眉派的几十人正三五成堆的围坐在林中。 而周芷若正背负双手站在外围,青丝长发,身形修长,清雅如兰,秀丽绝俗。 ………… 感谢书友papapapa的评价票和书评鼓励,书友101218080602894、最高执政官的打赏! 另,还要感谢书友whx9的长评。 我往日太注重于埋设伏笔,剧情平淡,忽略了爽点!今日重新写了这一章,自觉有些生涩,希望书友们能多多提意见! 至于赵敏却不能杀死,因为事关主线,她一死,全部的大纲就必须重写,还请书友们能多多体谅!实在不行干脆就收了她当丫鬟,不知大家是否同意? 我既然已经qianyue,当然会尽力写得让书友们看得高兴,也希望书友们能多多支持,感谢!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五章 相互谋取 “周姑娘,你找我何事,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吧!” 周芷若轻笑了一声,微微摇头,递出了一个包裹,说道:“这是一位师兄的衣物,你去后面溪水里清洗一番。这位姑娘是……” “这是我无意中救的一个傻姑,整天蓬头垢面的喜欢到处乱疯!不用理她!” 风萧萧刚想伸手去接过包裹,赵敏却抢先一步将其抓到手中,低声说道:“少爷,我帮你拿!”,声音说不出的娇甜轻柔。 风萧萧心中微怒,但此时也不好出言责备,只得点点头,说道:“你随我来!” “风兄稍等!”,周芷若微微一笑,说道:“等会儿梳洗完毕,我帮你整理一下须发!” 赵敏还想说话,却被风萧萧阴冷的眼神一逼,生生将要说得话吞回了肚子里。 “不用劳烦周姑娘了,你将佩剑借我一会儿,等下还你!” 周芷若微微点头,将佩剑放到了赵敏所托的包裹上,说道:“喏,这个也帮你家少爷拿好!” 风萧萧暗自好笑,没料到周芷若也有这么顽皮的一面,分明看出了些什么,却真的当赵敏是小丫环一般使唤。 赵敏暗自恼怒,面上却甜甜的应了一声“是”! …… 风萧萧在清溪中洗去身上的血浆,又对着溪水刮去了虬结的胡须,满意的点点头,上岸换上了衣服,转身叫道:“我洗好了,你出来吧!” 赵敏从树后转出,登时就是一愣,呐呐道:“原来……原来你生的并不难看!” 风萧萧嘻嘻笑道:“你要是现在才用美人计,说不定我就上当了!” 赵敏下意识的摸摸自己油腻的脸,浑身不自在,低声哀求道:“你让我也去梳洗一番好不好?” 风萧萧轻瞟了一眼,微微摇头,转身就走。 “你……”,赵敏气的直跺脚,向前追了几步,却嘻嘻笑道:“我说你怎么那么卖力去救峨眉派,原来是为了方才那个俏丽的姑娘!” “其实我并不擅长救人!”,风萧萧脚步不停,淡淡道:“我更擅长报仇!” 赵敏顿时语噎,低声说道:“我这次真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想试探你的弱点!” “现在或许是,日后就不一定了!” “哼!你这么忌惮我,谁知道见到金花婆婆之后,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风萧萧看都不看她一眼,冲着远处的周芷若摆摆手,低声说道:“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选择么?” 赵敏垂着头叹了口气,她知道风萧萧记恨她之前的设计,如今在有意报复。不由得深深后悔,怎么惹上了这么一个人物,真是得不偿失! 周芷若仍旧等在外围,见到风萧萧冲她挥手,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好一会儿才展颜笑道:“风兄你变化真大,差点都不敢认了……家师正在等你,请随我来!” 风萧萧点点头,扫了一眼赵敏,说道:“还不快将剑还给周姑娘!笨手笨脚的!”,既然赵敏自认丫鬟,他怎会客气! 赵敏暗自一阵气急,但仍然老老实实的将剑递了过去。 “你就在这等我,可不要乱跑!”,风萧萧觉得颇为解气,嘻嘻笑了两声,跟着周芷若往里走。 “风兄,这人的声音好似那个郡主!”,周芷若在头前领路,也不回头,语气很是不满。 “不错,正是她!”,风萧萧笑道:“如今我要靠她去找张无忌……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周芷若脚步微微一顿,歉然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以为你和她……” “她只是个俘虏!”,风萧萧出言打断,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不是要去光明顶吗?怎会到了这里?” 周芷若微微摇了摇头,放缓了步子,低声说道:“我还有事要问你,等会儿来找我,再一并告诉你……师傅,风少侠来了!” 灭绝面带微笑,点头说道:“风少侠请坐!”,语气竟是说不出的温和。 “师太客气了!”,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灭绝的表现也太反常了,但在心中已经猜到了她为何如此,还不是因为见到了玄铁手套,想用其取出倚天剑中的两本秘籍。 “今日多亏有少侠出手相助,贫尼感激不尽!” 风萧萧听得一阵的难受,鸡皮疙瘩直掉,连忙客气了几句,只求她快点转入正题。 “我看少侠的拳法有道家的影子,像是华山派的破玉拳,不知是否?”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或许只是相像罢了,不知师太有何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灭绝性子刚硬,绝少与人这么柔声说话,更不会与人套交情,被风萧萧直接这么一问,登时愣住了,不知该如何说起。 “风少侠今日有大恩于本派,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周芷若微笑着接过话,说道:“但有所要求,只要不违背侠义正道,本派无不遵从!” “芷若说得不错!”,灭绝笑道:“少侠有何要求只管提出!” 风萧萧嘻嘻笑了两声,却不说话。暗自赞叹,难怪就连灭绝这种性格孤僻刚烈,极难相处的人,都这么喜欢周芷若,确实挺让人可心! “风少侠武功绝顶,又有神兵在手,看来这份恩情本派是没机会还上了!”,周芷若娇横了风萧萧一眼,似在怪他不给面子。 灭绝听得连连点点,却默不做声,好像周芷若就是她的口舌一般。 但是风萧萧也想要倚天剑中的秘籍,注定只能让她们失望了。 丝毫不接话茬,而是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只要师太和周姑娘不怪我之前行事鲁莽就好,恩情什么实不敢当!我虽算不上多么高风亮节,但侠义之心还是有一点的!” 不就是唱高调嘛!风萧萧早就熟门熟路了,愣是絮絮叨叨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句句不带重样。 这下别说灭绝,就连周芷若都有些晕晕乎乎了,连忙抽空打断道:“师傅,天色已晚,徒儿该去做今日的晚课了。” “师太,风某也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只管招呼便是!”,风萧萧还记得周芷若有事找他,连忙告辞。 周芷若一言不发的走到了风萧萧方才洗漱的溪边,这里离驻地甚远,不愁有人听见他们的交谈。 “风兄,芷若当你是朋友……”,周芷若顿了一顿,冷声问道:“武师妹是怎么回事?” 风萧萧苦笑不已,他就知道一旦拿出玄铁手套,肯定会被周芷若看出不妥。 既然有这件宝物,他当时就不该畏惧灭绝,直接带走武青婴就是了,为何反而抓了周芷若,分明就是有所图谋。 “这个……”,风萧萧犹豫了一会儿,低声反问道:“你没和灭绝提过吧?” 周芷若摇摇头,轻皱眉头苦恼的说道:“你可让我难做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风萧萧笑道:“灭绝不是什么好人,你心里应该有数才是!” 周芷若怒道:“你要是再说师傅坏话,我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你了!” 风萧萧冷笑道:“她定会叫你跟着我,你信也不信?”,言语隐晦的很,但相信周芷若一定听得懂。 果然,周芷若闻言如遭雷击,双眼直直的愣了一会儿,才回神说道:“你这双手套虽然是一件宝物,但本派也有倚天剑在手,师傅她只是想问问来路,绝没有起觊觎之心!” “我也是为你好!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风萧萧缓缓摇头,灭绝为了得到倚天剑中秘籍,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今屠龙刀几乎遥不可及,她又怎会放过近在咫尺的玄铁手套?虽然还不至于明抢,但肯定会想办法暗夺! 周芷若只是不住地摇头,从心底都不相信师傅会做出这种事,有些冷淡的说道:“风兄还有什么事要问?” 风萧萧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问道:“你们峨眉怎会到此地?” “那日我回去后,将自己的所听所闻全告诉了师傅,师傅她随即联系其他六派暂缓进攻,派出人手四下打探,果然发现不少可疑的人。” 风萧萧不住点头,此时应该就是赵敏将手下化整为零,前往伏击自己,其实并不是针对六大派,这也算阴错阳差! “师傅与其他几位掌门商议过后,决定放弃攻打光明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蒙古鞑子渔翁得利!” “灭绝也同意了?”,风萧萧颇觉难以置信,没想到灭绝肯放下对杨逍仇恨,反而顾全大局,殊为难得。 周芷若白了风萧萧一眼,说道:“此事就是师傅先行提出的!” “然后呢?” “我们六派结伴回返,本以为无人敢惹,却没料到引来了鞑子的军队!” 风萧萧眼神一凝,忽又疑惑的问道:“我记得光明顶周围全是沙漠吧!这种地形……你们能挡住军队?” “自然挡不住,只能边打边往回逃,跑到一处林地固守!” “难怪方才那群蒙古骑兵死活都不敢进林,原来是晓得厉害了!”,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但是无水无粮,你们又能支撑多久?想必最后关头,定是明教出手救出了你们吧!” 周芷若讶然道:“不错!你怎么会知道?” 风萧萧嘻笑道:“这有什么难猜?整个西域只有明教有能力和军队相抗,五行旗挡不住高手,却恰好是军队的克星!” 这章和下章都是为了准备展开主线剧情,所以略显平淡,晚上会加发一章!争取明天进入主线!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十六章 一路向西 “你是魔教的人?”,周芷若神色复杂,少有的目光闪烁不定。 “不是!”,风萧萧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呆在昆仑山脉,所以了解的多一些罢了!” 周芷若这才释然,拍了拍胸口,嫣然笑道:“我相信你!” “你恨明教?”,风萧萧却有些脸色不渝,冷笑道:“如果我是明教中人,你莫非便要与我翻脸么?” 周芷若迟疑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师伯、师姐全是被魔教的光明左使杨逍所害……师傅她这次宁肯冒险领着我们独自回中原,也不愿受魔教的庇护,如果你是魔教中人,只怕师傅她……我……” 风萧萧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你们会沦落至此,灭绝……嘿嘿,岂不是差点真的灭绝了么!” 周芷若摇了摇头,但并未出言辩驳,略微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光明顶!”,风萧萧戏虐的笑道:“还不是去为了救你那个悲催的无忌哥哥!” 周芷若却羞怒的说道:“我和无忌哥哥自小有交情,绝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猛然想起此言甚是不妥,不由得脸颊绯红,将头低垂,羞不可抑。 风萧萧也是愣了一愣,万万没想到以周芷若的性格会羞怒地出言解释,他也不再是当年的愣头青,周芷若如此失态,其中的含义他明白的很,或许还未钟情于他,但起码也是大有好感! “我只是不喜你乱说而已……”,周芷若越说声音越小,直至有若蚊鸣。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沉声说道:“等下灭绝可能会让你一路跟随我……你万不可让她看出什么端倪,不管她让你做什么,你都先应承下来,事后我再来想办法!总不会叫你吃亏!” 周芷若本想出言驳斥,但见他言语真挚陈恳,不由得微微点头,小声说道:“我知道了!” 随后两人默默的呆站了一阵,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莫名的、温热的气息。 直到丁敏君忽然畏畏缩缩的跑到附近,偷偷瞟了一眼风萧萧,低声说道:“周师妹,师傅有事找你!” 周芷若身体忽的一僵,但仍淡淡的说道:“我这就去!” 风萧萧送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笑道:“诶诶!这不是丁……丁什么来着!” “我……我叫丁……敏君!”,丁敏君显然怕极了风萧萧,但又不敢不答,于是缩到了周芷若身后,结结巴巴的报出了名字。 风萧萧微微冷笑,对她理都不理,此人在他心中已经算是个死人了,无须再与其多废话。 “周姑娘请自便,我自会回去!” 丁敏君原本仗着灭绝撑腰,向来刁钻刻薄,如今也算碰上了克星,被风萧萧如此蔑视,却呐呐的不敢出声。 风萧萧目送周芷若离开,忽然扭头说道:“出来吧!你听得也够多了!” 武青婴从树后转了出来,恨声说道:“你武功这么高,我就算拿到那东西也杀不死你,我……我……” “总该有些盼头是不是?”,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再说,就算你向灭绝说破此事……嘿!你认为她会怎么对你?……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风萧萧!你……你太狠了!”,武青婴面色绝望与狰狞交替,终于瘫坐到了地上,呜呜的啼哭不止。 风萧萧微笑着等了一会儿,等她哭声稍减,说道:“周姑娘察觉了你的身份,但是她明日就该随我走了……你再想办法弄死丁敏君……以你的家世天分……嘿!未来说不定能成为峨眉派掌门!或许集一派之力,能将我杀死也说不定!哼!有时间哭哭啼啼,不如想办法去讨灭绝的欢心,你说是不是?” 武青婴抹了抹眼泪,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往驻地走去。 风萧萧笑嘻嘻的等了一会儿,这才返身回去。 “我看那女人虽然极力掩饰,但眼眶通红,明显是哭过,你该不会对她做了什么吧?”,赵敏凑到风萧萧耳边小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揶揄。 “你之前还不是一样又哭又闹!难道我也对你做过什么?”,论斗嘴,除了周芷若,他还从没输给旁人,赵敏竟敢出言挑衅,这不是自找挫折么。 “你……”,赵敏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以后一定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你!” “等见到金花婆婆再说吧!”,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要是有什么变故,嘿!说不定到时你会哭着喊着求我,不肯让我离开呢!” 赵敏神色大变,低声哀求道:“我离开这么久,也不知现今究竟是何等情况,就算……就算……你……你也不能全都怪我!” “我相信以你的聪慧,如果有心,嘿!自然会找到办法!”,风萧萧盘起双腿,说道:“我要打坐了,没事别吵我!” 次日天色刚亮,周芷若便面无表情的走到风萧萧近前说道:“风兄,师傅有事相请!”,神色莫名,一双美目中晶莹闪动。 风萧萧一言不发的站起身,随着周芷若前行。 “风少侠昨晚休息可好!”,灭绝明明语气生硬,却偏偏故作柔和,让风萧萧不由得汗毛倒立。 “师太一早找我,是有何要事!”,风萧萧不耐与她纠缠,开门见山。 “如今本派回程遇袭,想来蒙古鞑子必然也不会放过其他五派……”,灭绝看了一眼周芷若说道:“我有心想派芷若前去送信示警,但路上必定危险重重,要是……” 风萧萧知道灭绝在等着他接话,暗自嘲笑,面上却肃然说道:“抗击鞑子乃是咱们武林中人的本份,我武功还算过得去,不如让我护送周姑娘一程,可否?” 灭绝微微一笑,说道:“少侠果然高义,贫尼感激不尽!只是欠下少侠恩情还未偿还,如今却还……”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我与周姑娘本就是好友,既然她可能有危险,我自然不能袖手!”,不就是装热血少年么,他又不是没装过! 灭绝微微一笑,自以为得计,说道:“信件我已交给芷若,你们尽快启程吧!芷若,为师昨晚的叮嘱你可要牢记,万不可有丝毫差错!明白吗? “是!师傅!”,周芷若恭身行礼,言语恭敬,竟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妥当。 风萧萧回转带上赵敏,然后随着周芷若,在灭绝的目送下,一路西去。 待再也看不见灭绝,周芷若终于支撑不住,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风萧萧默默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了数道杀机。! “风兄!咱们走吧!”,良久之后,周芷若默默起身,但却绝口不提灭绝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大漠黄沙万里浪,戈壁岩峰千丈长,汹涌无尽碎荒堤,延绵不绝逐夕阳。 夕阳下的沙漠,比之雪山、森林,又是另一番景致。 其中有三道人影,一路向着落日的方向缓缓前行,在广博的沙海之中,显得无穷的渺小。 “周姑娘,你确定没带错路!”,风萧萧远望夕阳,越发觉得前路漫长。 “我来回各走过一次,你就放心吧!”,周芷若跃到沙丘上,张望了一番,欢叫道:“你看!前面就是我说的那座客栈!” “什么客栈,不是早就废弃了么!”,风萧萧转头问道:“赵姑娘,你上次不是说附近有个水源吗,难道就是指这里?” “我只是看过地图而已,又没真的来过!”,赵敏一面抱怨,一面打开水壶,仰起头,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水。 她身份尊贵,从没吃过这种苦,内力又不高,连续在沙漠中走了三天,已经非常疲惫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风大哥,咱们快过去休息一下吧!” “好!”,风萧萧微微一笑,这一路上他和周芷若关系渐密,赵敏就不知怎么了,一口一个风大哥的叫着,弄得周芷若直到现在都只愿叫他“风兄”。 但他绝不相信赵敏是看上自己了,这女人性格算是爽朗,就算身为俘虏也是笑怒由心,从不掩饰情绪,而且天生乐观,挺讨人喜欢。但算计却深得很,极不好对付,稍不注意就会被她绕进去。 “风兄,你快过来,这里有血迹!” 风萧萧吃了一惊,飞身几个跳跃,落到了周芷若身边,蹲着捻了捻带血的黄沙,起身扫视了一阵,说道:“应当受伤不久,否则血迹早就会被风沙给泯没了,不知是从客栈那里逃出来,还是要逃进去……周姑娘,你带着赵姑娘慢慢靠近,我先去查探一番!” 周芷若轻轻点头,返身往后掠去。 风萧萧抬头望了望,眼前的客栈残破不堪,有一大半都已被黄沙掩埋。 虽是巨石垒成,但想必已经荒芜许久,墙壁上被风沙侵蚀出了几个大的洞口,几缕夕阳的光线射入其中,反而越发衬得里面漆黑一片。 穿过残缺的洞口,风萧萧便感到身侧传来浓烈的血腥味,赶忙向旁一闪,凝神回看。 一名衣着华贵的白衣男子正靠在洞口内侧,头部无力的向下耷拉着,双手软软的垂在身体两侧,大腿上平搭着一柄长剑,身上并未看见伤痕,身旁却有一大摊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风萧萧凑过去仔细看了几眼,顿时心下一惊,这人竟是何太冲! 本来不打算写诗的,但又想了想,一首歪诗总比一个“……”来切换场景,看起来要顺眼得多! 今天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十七章 黄沙初战 “风兄,何掌门究竟是怎么死的?”,周芷若面色有些苍白,没料到刚入沙漠不久,就遇到了如此事情。连一派掌门都横死当场,可想而知,前方的厮杀是多么的惨烈。 “他被人用重手法捏碎了左背的肋骨……”,风萧萧若有所思,说道:“像是‘大力金刚指’。” 赵敏身体微微抖了一抖,垂头不语。 “少林?”,周芷若失声叫道:“不可能!” 风萧萧面无表情,沉声说道:“看来光明顶定是出了极大的变故!周姑娘,之后可能会遇见厮杀,你还未杀过人……可不要一时手软!” “是!”,周芷若微微点头,直直瞅着风萧萧,眼中溢满了担忧,但却并未说出。 “赵姑娘!”,风萧萧冷笑道:“从现在开始,只要你有任何一丝不妥,休怪我手狠了!” 赵敏拿着一根木条拨弄着火堆,忽明忽暗的火焰映得她的俏脸明暗不定。 “风大哥!处了这么久,除了一开始……之后我可有再算计过你么?”,声音轻柔幽怨,蕴含着许多的委屈。 风萧萧暗自嘲讽,面上却笑道:“好吧!我顶多将你打成半死,总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你……”,赵敏怒极反笑,质问道:“你就这么心狠?” 风萧萧默然不语。 赵敏抽噎了几声,将头埋入双膝之间,嘤嘤地哭了起来。 周芷若张了张嘴,本想劝解一番,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虽然有些心软,但却相信风萧萧如此行事必有道理。 风萧萧却在心中冷笑,他可知道赵敏的手下有几人是西域金刚门的弟子,用得正好是“大力金刚指”,现在却还瞒着不说……哼! “砰啪!”,极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金铁交击之声,由远及近。 风萧萧立时闪到残缺的洞口处,借着月光,微微探头眺望。 周芷若则快速的将火堆扑灭,向后退了一步,牢牢地盯住赵敏。 “好像是两股人正在追逐厮杀!”,风萧萧低声说道:“我去看看究竟!你不要轻易放人进来!” 周芷若点点头,伸手点便住了赵敏的穴道,低声说道:“听声音,好像有人在用重兵器,你小心些!” 风萧萧扭头冲她微微一笑,掏出玄铁手套,钻入夜色之中,寻声而去。冲出不远,眼见前方沙雾漫天,忽然心下一惊,连忙向旁一闪。 有一重物飞速旋转,呼啸着斜斜插入他身旁的黄沙之中,“啪”地一巨响,激得沙砾四溅。 风萧萧定睛细看,却是一柄沉重的镔铁长杖。 有一人冲出沙雾,腾腾跑来,似想捡回兵器,还未走几步,胸口却突然透出一段剑刃,又向前跑了两步,才向前跌倒。 一名中年汉子疾奔跑来,踏住尸体,一把抽出穿胸而过的长剑,又匆忙地返身回冲。 远方却有两人且战且退,巨大的劲力相撞,让四周黄沙不住的激荡扬撒,好似带起了一股沙暴一般,风萧萧这才明白沙雾何来。 “嗨!诸位可是六大派之人么?”,风沙太大,风萧萧看了半天也只见人影簇簇,根本分不清敌友,只得出言询问。 “我是武当派的宋远桥,不知后方是哪派的同道,还请助我等一臂之力!”,声音虽然洪亮,但却隐隐有一些中气不足。 风萧萧闻言立时快步前冲,既然分出了敌友,那一切就好办了,高声说道:“我是应灭绝师太之请前来送信……”,话未说完,便冲入了沙雾之中,反手抓住一柄长杖,用力向后一扯,又突然向前一顶,将对面那人捅了个对穿。 宋远桥吓了一大跳,刚想开口说话,却被打断。 “……峨眉派的周芷若正在后方废墟中……”,风萧萧一面说话,手中却不停,将长杖旋身一甩,另一人登时被打得脑袋崩裂。 宋远桥已经呆在了当场,他们三人与这些人打了一路,一直处在下风,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过杀了两人。怎么在此人手中却好像纸糊的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可以先去稍作休息……”,风萧萧用手格住攻来的长杖,向前猛的踏步,手刀横削,一颗头颅翻滚着跌向远处。 “……嘿!这里就交给我了!”,风萧萧站定转身行礼。 对面还剩余七八人,但此时全都骇得向后急退,个个横杖在胸前,小心戒备,不敢再上前半步。 宋远桥三人也早已是目瞪口呆,呆站了半晌,却是说不出一句话,似在回味方才的震惊一幕。 沙雾渐渐坠落,又复平静无波。 “阁下好武功,只言片语就能……好!就依阁下所言,我们这便去找周师侄!”,宋远桥言语恭敬,甚至带上了一些谨慎。这人武功太过高绝,既然已经发话,要求独自解决,如果贸然插手,便是对其大不敬。 风萧萧微微点头,忽的转身疾冲,片刻之间,便带起了远比方才更大的沙暴,兵器撞击之声微弱,但惨叫之声却更见凄厉。 宋远桥三人一面行走,一面回望,到最后更是转过身体,慢慢向后倒退。 只见沙雾中的人影迅速的减少,三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 最后两道人影惊叫着仓惶而逃,却同时被镔铁长杖透胸而过。 两柄长杖划出两道血红,一闪而没。 宋远桥三人立时打了一个哆嗦,待回过神,皆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让冷汗完全浸透。 “是宋师伯吗!”,周芷若正藏在废墟内向外探视,也听见了方才的言语对话,眼见三人退来,身形确实眼熟,便出言询问。 宋远桥三人这才回过神,转身笑道:“果然是周师侄……那位是你们峨眉派的弟子吗?怎么……”,他本想说怎么好似比灭绝还厉害,但随即醒悟此言甚是无礼,立时住嘴。 “宋师伯、俞师叔、殷师叔!”,周芷若跃出废墟,俏然行礼,说道:“风兄并不是本派弟子……他如何了?” “他很厉害!武功很高!”,俞莲舟向来寡言少语,所言之事必定是深思熟虑,少有不中。 宋远桥却心生疑虑,皱眉问道:“我看他身着贵派男弟子的服饰,为何却不是贵派之人?” “当然是因为原先的衣服无法再穿的缘故!”,风萧萧飞身跃来站定,指着身上的衣衫笑道:“你们看,如今这件岂不是也无法再穿了么!” “阁下武功高绝……但此番救我等三人又是有何目的?”,宋远桥三人却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宋师伯?你们……”,周芷若吃了一惊,连忙拦到他们身前。 她最清楚,别看风萧萧整天笑眯眯,其实戾气十足,这一路行来可杀了不少人,她可不愿两方人发生冲突。 风萧萧却没恼怒,暗自思索了一会儿,问道:“莫非诸位曾经遇见过……有人冒充六派弟子?” “不错!”,宋远桥更是将剑平举,说道:“我等虽远不是阁下对手,但如想要利用我们……哼!却是休想!” 周芷若暗自焦急,连忙将灭绝的书信取出,说道:“本派回程遇袭,多亏有风兄搭救,师傅派我返回示警,这是师傅的亲笔书信!” 宋远桥接过书信细细研读。 周芷若却后退几步,站到了风萧萧身侧,拽住他的衣摆轻轻摇了几摇,示意他万不可轻举妄动。 风萧萧嘻嘻笑了几声,也伸手扯住周芷若的裙摆晃了几晃,示意自己知道了。 周芷若脸色羞红,但仍不肯放手,显然之前一路上已是心有余悸,生怕他一言不合随即出手。 “此信确是灭绝掌门所写,但并未提及这位……”,宋远桥疑虑更甚,抬头却看见这一男一女如此模样,不由得出言呵斥道:“周师侄,莫非你被此人蒙蔽了?” 周芷若如何不明白宋远桥的意思,一时间又羞又急,但她毕竟聪慧过人,脑中灵光一闪,急声说道:“风大哥是无忌哥哥的朋友,绝不是坏人!” 宋远桥三人闻言,皆吃了一惊。 殷梨亭大声问道:“你是风萧萧?莫非你就是无忌口中的风大哥?” 风萧萧和周芷若却更是惊讶万分,齐声惊呼。 “你们见过张无忌?” “你们见过无忌哥哥?” “这就错不了了!”,殷梨亭笑道:“此人是无忌曾说过的好朋友,该不会是坏人!” 宋远桥也舒了一口气,将剑收回,拱手行礼道:“请风兄弟万毋见怪,我等太过失礼了!”,如非必要,谁愿意和这种高手争锋相对!直到现在,他的腿都还有些发软呢。 “你去将她打晕!”,风萧萧低声吩咐道。 周芷若应了一声,跃进了废墟中,一掌拍到了赵敏的颈部,然后伸手把了一下脉,冲着风萧萧点了点头。 宋远桥三人看得不明所以,但也并未发问。 “张无忌现在何处?”,风萧萧现在满心的疑问,赵敏一晕,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问。 宋远桥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已经和他走散,不过他现在应该领着明教的人在断后。” “领着?”,风萧萧心中一惊,但随即转过念头,问道:“他成了明教教主?” 我不确定晚上能否将下章写出,只能尽力而为!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十八章 出乎意料 宋远桥点点头,回忆道:“那日峨眉派先走一步,我们却随着五行旗返回光明顶致谢,却没料到会和无忌重逢,真是天意弄人!” 风萧萧强行按下心中杂乱的思绪,沉声问道:“看你们如今的模样,想必光明顶最终还是被攻陷了吧!” 宋远桥讶然的点点头,说道:“不错,鞑子军队好像突然就冲上了光明顶,大家措不及防,一时大乱,纷纷四散。后来天鹰教的殷野王领着部属前来,一番厮杀,总算是稳住了局面,我们才得以逃脱。下山之前,最后一次见到无忌,他正在集合散落的五行旗,准备断后。” 风萧萧垂头思索了一阵,说道:“看来明教主力还在,否则不会只有这几人在追杀你们!” “不错,我们师兄弟也是如此作想,原本杀了一些四下拦截我们的零散高手,打算返身回去支援无忌,却遇到了方才的那一群番僧,一路败退到此!” 宋远桥有些惊讶他的思虑敏捷,要知道他们师兄弟三人可是思考良久,才得出了这个结论。 “宋师伯,昆仑派的何掌门已经……”,周芷若指了指墙角的尸体。 宋远桥三人大惊,赶忙迈步里走,围在旁边仔细察看。 殷梨亭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大力金刚指’,又是‘大力金刚指’,三师兄……三师兄定是被之前那人打……打伤!我好恨!” 宋远桥和俞莲舟也都愤恨的站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我们刚到此处,便发现何太冲已经死了!”,风萧萧上前几步,疑问道:“你们这是?” 一向沉默寡言的俞莲舟忽然出声说道:“下光明顶不久,我们遇上了昆仑派,一人冒充少林僧人混在其中,一番偷袭暗算……混乱之中,我们与门下弟子失散。” “原来如此!难怪方才……”,风萧萧缓缓点头,虽然俞莲舟言语简明,但大体关节都说得极为清楚。 “看来那人是一直追着何掌门,一直到此……”,宋远桥怒道:“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太过卑鄙!” “不光如此!”,风萧萧冷声说道:“如果六大派和明教尽数覆没于此,嘿!他们再携大胜之势,反攻中原武林……” “岂有此理!”,武当三人大惊失色,齐声怒斥。 “绝不能让鞑子的奸计得逞!”,宋远桥愤怒的来归踱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决然道:“我们立刻返回中原,一定要将此地的消息传回去,绝不能再被鞑子打个措手不及!” 俞莲舟冷冷的说道:“灭绝师太已经返回中原,况且本派弟子生死未卜……青书怎么办?” 宋远桥脸上神色变幻,片刻之后,咬牙说道:“灭绝师太所知不多,决料不到如今形势的险恶……休再多言!我们即刻返回!” “我却是要前往光明顶查查究竟!”,风萧萧缓缓说道:“如果路上遇见贵派弟子,定会尽力救之!” “如此多谢!”,宋远桥顿了一顿,说道:“如到非常时刻……定要先保住无忌的性命!没有明教,任谁也挡不住鞑子军队!” 风萧萧暗自讶异宋远桥如此的表态,口中应道:“那是自然!” 武当三人不顾身疲体乏,立刻动身东行。 风萧萧看着三人远去,双目神光闪烁不定! “风兄,赵姑娘怎么办?”,周芷若毕竟和赵敏相处良久,有些于心不忍。 风萧萧摇摇头,说道:“你就是太心软……放心吧,我还没有如此辣手!” 周芷若冰雪聪明,如何看不出风萧萧口不对心,分明已经动了杀机,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动手。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风萧萧愣了一愣,笑道:“是我不好……我猜测,如今攻打光明顶之人,应该就是她的哥哥王保保!” 周芷若闻言一呆,轻轻皱眉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带着赵敏去杀他哥!”,风萧萧冷然说道:“按照此人的作风,如不宰了他,我往后哪有好日子过?难道要我躲进深山老林里,忍气吞声做乌龟吗?岂有此理!” 周芷若微微一笑,问道:“还有汝阳王怎么办?” “再带着赵敏去杀他爹!”,风萧萧也是一阵的头疼,他算是捅了一个大马蜂窝。 “不用如此麻烦!”,周芷若轻轻摇头,笑道:“只要无忌哥哥没事,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风萧萧双目一亮,以崭新的目光打量着周芷若,他原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但秀美温柔,而且冰雪聪明,却没料到如此的深藏不露,富有大智慧,能拨开迷雾看透本质。 可不是吗!明教总舵虽被攻破,但其教众、分舵遍布天下,势力庞大之极。往日没有首领,所以一直都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 但如今张无忌既然成了教主,这股骇人的势力算是被拧成了一股,此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一定会揭竿而起,拼命的报复!到时烽烟处处,汝阳王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只能四处灭火,哪还有时间理会他。 周芷若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一阵的脸红,羞怒道:“无礼!” 风萧萧微微笑道:“你这次帮我大忙,我定会铭记在心!” 周芷若轻啐了一口,说道:“谁要你记在心里了!你这人就是不规矩!” 风萧萧脸皮厚得很,毫不在意,但他可知道这姑娘脸皮薄的很,再撩拨的话,铁定发怒,于是整整脸色,说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 周芷若却忽然低声说道:“我不该瞒你,师父她其实……” “我已经知道了!”,风萧萧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打断道:“这下咱俩扯平了,从此我什么都不瞒你,你什么也不瞒我,好不好?” 周芷若有些内疚的说道:“你不是有意,而我却是故意……” “灭绝太狠了,逼着你杀我,连信中都没提到我,分明是让你在路上下手!” “我……我实在下不去手!”,周芷若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她用什么逼你如此做?我之前不是已经提醒过你吗?” 周芷若犹豫了片刻,抹了抹眼泪,低声说道:“师傅说……说你其实是鞑子派来的!接近我们其实是演的一场苦肉计!” “什么!”,风萧萧心中怒火冲天,但仍是极力克制情绪,问道:“你怎么会信?怎么能信?我可是和你一起听到赵敏的计划的!还押着她一路来此!” 周芷若默然不语。 风萧萧暗自默念了几句“静心诀”,终于能够冷静的思考,说道:“不错,你怀疑的也有道理,该发生都发生了,没能阻止分毫,赵敏也是毫发无损,除了我打死的那群蒙古骑兵……嘿!确实越看越像苦肉计!” 周芷若低声说道:“而你接近我们其实……” “其实是想里应外合吧!”,风萧萧冷笑道:“灭绝太小看我了,就算我是鞑子派来……就凭你一人,能杀得了我?” 周芷若俏脸涨得通红,却是一言不发。 风萧萧见她的模样就猜到是如何了,不由得苦笑道:“灭绝果然够狠,我是自愧不如!” “你肯放宋师伯他们离开,我才确信你……你不是……” “你怎知道这又是一场戏?”,风萧萧嘲笑道:“或许我准备了更大的图谋呢?或许已经有人正在截杀他们了!” 周芷若微笑道:“如今六派已经溃散,如果你真是那个什么,根本没有必要冒这种风险,一言不合将他们杀了便是!你一路上皆是如此,如果事先不知,任谁也不会怀疑!只会认为你脾气暴躁!” 风萧萧恍然笑道:“难怪你当时跑过来扯住我!” 周芷若舒了口气,嫣然笑道:“好了,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要是我真是那个什么呢?”,风萧萧忽然森然的问道。 “那我就会自杀!”,周芷若毫不吃惊,淡淡的说道。 风萧萧心中微微一暖,笑道:“我确实想得到倚天剑,你会阻拦吗?” 周芷若眼眶微红,哀求道:“答应我,不要杀师傅!” 风萧萧极不情愿,但还是缓缓点头,心中却暗自发狠,灭绝!你死定了! 周芷若呆呆的望着风萧萧,又追问道:“你答应不骗我!” 风萧萧说道:“我答应你,不骗你!”,心下却说道:“自然有人帮我杀!” 周芷若这才展露笑颜。 “咱们走吧!”,风萧萧走到赵敏身旁,就要将她抱起。 周芷若却娇哼了一声。 风萧萧立刻笑道:“还是你来吧!” 周芷若走去将赵敏抱起,说道:“我看你是习惯了吧!我可听赵姑娘说起过,说你……你……”,话未说完,扭头便走,显然是有些生气。 风萧萧却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两人趁夜赶路,天色微亮之时,发现远方有一座烽火台,正在被一大群人围攻。 “人不少呀!”,风萧萧伏在沙地上,低声说道:“不知道烽火台中又是何派?” 周芷若定睛看了看,说道:“看服饰好像是华山派!” 风萧萧闻言心绪一阵翻腾,赶忙起身说道:“你跟紧我!” 今日第二更,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十九章 烽火台前怪人多 风萧萧才走出几步,远方忽然沙尘滚滚,冲来了四五十人,人人手提长剑,做势欲攻。 围攻烽火台的西域番僧顿时一阵骚动,立时分出了三四十人,将来人拦住。 周芷若低呼道:“是武当派的诸位师兄!” 风萧萧看了几眼,心头大舒。这些番僧人数虽众,但明显远不如追杀宋远桥的那些,否则几个照面便可将这群武当弟子杀光,绝不会像如今这般,你来我往,还打得不亦乐乎。 周芷若轻轻“啊”了一声,说道:“那为首之人正是宋师伯的儿子,宋青书宋师兄!” 风萧萧皱眉细看,那宋青书果然是个翩翩美少年,眉清目秀,面皮白净,像是一个书生,却又气度轩昂,一点都不显文弱,反而英气勃勃。 “宋师兄这几招绵里藏针,暗蕴杀机,果然得了宋师伯的真传,确是武当正宗的绝学。”,周芷若眼见己方援手众多,实力已与敌方相差无几,心中一舒,立时看得兴致勃勃,连连点评。 风萧萧大为吃味,登时站立不动,双手环抱在胸,笑道:“不错,这几招使得确实巧妙,先引人进攻,再突然反击,唉!可惜慢了这么一点点,实在可惜!” 周芷若弯身将赵敏放下,脸色微红,解释道:“之前我曾与武当诸位一同前往光明顶,宋师兄那时向我讨教剑法,我便与他过了几招,他天赋不错,但……但决计比不上你!” 风萧萧恍若未闻,继续比划道:“这一招使得真不赖,哎呀!可惜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差一点点就能挡住了,这下……咦!没想到拳法也不错,敢以手挡铁杖,啧啧!好胆色,够硬气!可比我强多了!” 周芷若眼见武当渐渐败势,不由暗自焦急,但心里也清楚,风萧萧在这不停地冷嘲热讽,分明是喝醋了,越是求他,他越是不会出手。 “这便是武当派的真武七截阵了,果然威力无比,竟然能挽回了败势,果真厉害!”,周芷若故作兴奋,不住赞叹。 风萧萧怎会不明白她在激将,自觉委屈地抱怨道:“你太过偏心!这么偏帮他!” “是你太小气!”,周芷若有些羞怒的低声说道:“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怎会没数,难道你便这般看我么?” 风萧萧微微一笑,知道如此吐露心扉,已是周芷若所能作出的极限,点头说道:“你莫要生气,我出手便是!”,抬头远望,思索着该从何处插手。 场中此时已是一片混乱,武当诸人已被纷纷打散,各自为战。烽火台中的华山派几次外冲,想要里应外合,也皆被打退。 “这人是谁?”,风萧萧见一人从烽火台中跃出,顷刻间便打倒三四人,速度竟是奇快,完全看不清这人是如何将人击倒,虽然是他离得较远的缘故,但也算殊为难得了。 “这位是华山派的鲜掌门!他手中的那把折扇大有名堂。”,周芷若语气虽然尊重,但表情却是不以为然,最后又加了一句,说道:“师傅很不喜欢他,说他本末倒置什么的!” 风萧萧微微点头,难怪他看不清鲜于通是如何将人打倒,应该是依靠了折扇中的机关。 “风兄你看!有两人冲出来了,好快!”,周芷若忽然低声惊呼。 风萧萧定睛看去,却是一高一矮两老者,两人皆是使刀,只是在不住的绕圈,周围临近的番僧却个个毫无还手之力,全都被一刀毙命。 “啊!这是华山派的反两仪刀法,师傅推崇备至!”,周芷若曾听灭绝描述过,但却是第一次亲眼得见,不由得颇为兴奋,凝神细看。 风萧萧却一面观看,一面微微伸手比划,不一会儿就寻到几处破绽,不由得大为失望。 “你还愣着做什么?”,周芷若伸手推了推风萧萧,说道:“那边的高手出来了,你快去解决他们!” 风萧萧看了看场中的混乱情形,有些担心护不住周芷若,略微思索,说道:“先不忙,你跟紧我!” 周芷若看出他眼中流露的担忧,心中一暖,将赵敏抱起,靠到了他的身侧,嫣然笑道:“好!” 风萧萧一路前行,不紧不慢。有番僧攻来,便伸手一抓,内劲崩吐,将其震死,然后往前一扔,清出一条路线。 一开始还有番僧不住的上前阻拦,但随着不停有番僧被掷出,后面的番僧胆颤心惊,全都忙不迭的闪开。 沿途散落的武当派和华山派弟子,也逐渐聚到风萧萧身后,其中有不少人都认识周芷若,纷纷与其打招呼,但慢慢全都变得满脸敬畏,不敢再出声,足有十余人,一直跟到烽火台。 风萧萧探头看了看,说道:“通向二层的楼梯已经崩塌,这么高,怎么可能跃上得去?” “这位大侠,不……不用跃!上面有……有绳梯。”,一名华山派弟子仰头向楼上喊了几声,一根粗麻绳做成的软梯便垂了下来。 这东西软软地并不好攀爬,更别说还要带一人了,风萧萧担心周芷若会爬不上去,伸手就要去搂她。 周芷若却好像早猜到了一般,侧身一闪,扶住了绳梯,运起轻功,几个借力,便抱着赵敏跃了上去。 “大侠!你不上去吗?” 风萧萧有些莫名失落的微微摇头,转身走出烽火台,却听见上方衣袂声响,忙抬眼上望。 周芷若伸展玉臂,向下滑翔,衣袖飘飘,清丽绝秀,出尘如仙。 风萧萧目光追随,有些呆呆的发着愣,在他记忆中,这个少女天资聪慧,但却深藏不露,极不愿成为众人的焦点,如今却一反常态,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我同你一起!”,周芷若落到风萧萧身侧,脸颊微晕,语气坚定。 风萧萧微笑着将近身的一名番僧掐住,运劲向旁甩飞,说道:“好!咱们一起!” “峨眉派的小子……对!就是你!快来帮帮我们!”,使反两仪刀法的高个老者忽然出言喊道:“这几个人好厉害,比刚才那些强多了!” “师弟,凝神对敌,不要东张西望!”,矮个老者随即出言呵斥。 “这些番僧耍赖,七八个人围攻我们两人,就不许我多找一个帮手,啊呀!”,却是高个老者被铁杖扫过了左大腿,带下了一大块皮肉,立时行动不便,反两仪刀阵顿时告破。 “师弟!”,矮个老者惊叫一声,慌忙上前一步,手中之刀舞得密不透风,将高个老者护到了身后,但哪里又挡得住,“咣当”几响,长刀便被击得向旁横飞。 风萧萧向旁一闪,伸手一捉,将长刀抄在手中,笑道:“你的刀,还你!”,手臂晃出一道残影,前方就是“啊”的一声惨叫。 矮个老者惊讶的看着面前伸手可及的长刀,下意识的伸手一拔。 “啊”,一道鲜血随即飙出。 “好……”,矮个老者顿了一顿,觉得这么大的长刀应该不能算是暗器,投掷出去又不算刀法,不知该如何夸赞。 “好飞刀法!”,高个老者坐在地上没有一丝的沮丧,反而甚为得意的说道:“既包含了暗器,又囊括了刀法,小兄弟‘好飞刀法’好,我的名字起得也好!哈哈!” 风萧萧哭笑不得的夺过一柄长杖,旋身一转,说道:“周姑娘,你去帮这位……嘿哈……前辈包扎一下!”,说话间,便将一名番僧开了瓢。 周芷若嗯了一声,便往后退去。 “好机会!周……你先等等……”,风萧萧忽的伸手一扯,抓住一名番僧往后一甩,急声道:“快捅他一剑!先开个荤!” 周芷若微微一愣,俏目晶莹微闪,终是咬牙将剑向前一捅,随即想要拔出,却发现自己手臂软软地用不上劲,喘息了两下,双手握住剑柄,使劲向后一靠。 “哎呦!小姑娘,你……你可要了……嘶……我……我的老命了,你这……这是在帮我包扎?”,高个老者抱着大腿惨嚎,却是被重心不稳的周芷若一脚踩中了伤口。 周芷若踉跄了几步,总算没有摔倒,连声道歉,抖着手掏出一包金疮药,帮他止血。 忽然“哗啷啷”的一阵响动,四名红袍番僧领着十数人从北面缓缓而来。 场中的番僧听见这种声响,几乎同时叽里呱啦一阵念叨,突然犹如神助,疯狂地转动长杖,一时间沙暴大起,惨叫声此起彼伏。 就连风萧萧措不及防之下都险些被打中,虽然及时躲开,仍是被吓了一大跳。 心下暗怒,运起“咏春半步崩”,一手一个,掐住两人的脖子,猛向前冲去,瞬间掠出几十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沙尘被踏得骤起,却又忽的被甩到了身后,犹若腾沙飞行一般。 “闪开,撞死活该!闪开!” 沿途的武当和华山两派弟子听见呼喊,回头皆是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往两旁跑去。 而余下的番僧却瞪红着眼睛不闪不避,反而挥着长杖迎面而上。 风萧萧微运冲脉之力小范围闪动,不但避开了攻击,反而将阻路之人全都撞飞,速度丝毫不减。 远处看来,就好像一条极速前冲的黄沙巨龙,轻晃头部,甩开了身上的虱子、跳蚤一般。 忽的“啊哈”的一声大喝,冲脉之力全力发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猛然急停,双手如紧绷之弓,突然离弦,将手中两人猛的投掷出去。 两具尸体呼啸着、翻滚着,砸向四名红袍番僧。 “又是装神弄鬼!我呸!” 仍是不保证今晚有第二更,仍是尽力而为!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章 自省其身 四名红袍番僧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是不急不缓的迈步前行。 身后四名金色重环垂耳,半身**的大汉,忽地齐齐跺步,半扭身体,将手中的金环同时掷出。 闷响不停发出,两具尸体打着横,被撞得分向左右飞跌。 刚一落地,便被肆虐的劲力炸的四分五裂。 全场寂静无声,只有“哗啷啷”的声响荡出好远。 “你们是哪来的高人,排场不小嘛!”,风萧萧的声音朗朗传出,顿时盖住了有些惑人心魄的禅杖环响。 “大胆!这四位上师,乃是汝阳王府的首席供奉,你胆敢无礼?”,一名锦袍男子钻了出来,衣饰华贵,面容却猥琐,所有人心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词:“沐猴而冠”! 风萧萧一言不发,缓步前行,一直走到了四名红袍番僧身前十步,才低声说道:“郡主在我手中算不得人,而你们在我眼里还不如鬼!”,语速缓慢,极尽嘲讽。 四名红袍番僧终于抽动面皮,中间一人迈步走出,哑声说道:“王爷,有命,风姓,处女,一百!你是?”,此人显然不精通汉语,只能说出单独的词,却无法连成完整的一句话。 风萧萧自然能够听懂其中的含义,眼中精光直射,但随即敛目,再复睁开是已经黯淡无光,平静无波,忽的向前一闪,抬手便抓。 头前那名番僧不躲反攻,讲手中的禅杖“哗啷啷”的向前一顶。 其余三人也是动作如一,简单之极。但四根禅杖齐出,笼罩住了他们身前的大半空间。 风萧萧随眼一瞅,便发现了不少漏洞,正考虑到底该攻向何处,却立刻发觉不对劲,当即侧身闪避。 “呼呼”,原本漏洞之处,突的闪出数个金环,劲力奇大,几乎是一闪而逝,后方立刻传来一连串的惨叫,有数名华山派和武当派的弟子被金环砸死。 十三名半身**的大汉,皆都双手各举一环,平在耳边,眼睛紧紧盯着风萧萧,身体也随之小幅转动。 风萧萧脚下不住的平移,看准时机,冲脉之力发动,身体立刻由急速向左,变换成为直冲,突入了金环阵中,左拍右锤,惨叫声起,血浆溅射。 四名红袍番僧拎着禅杖四下绕圈,不时平举前捅,但要么徒劳无功,要么被风萧萧抓住一名金环大汉挡住。不由得怒气勃发,哇啦哇啦,怒嚎不止,暴跳如雷。 眼见金环大汉将要伤亡殆尽,为首番僧再也按捺不住,猛的一声吆喝。 四名红袍番僧忽的一阵移动,站定东南西北四角,不再顾忌阵中还有几名活着的金环大汉,三人上中下横扫,一人当头竖劈。 就此一击,便让他们稳压玄冥二老一头,数十年不曾改变。 这一击,劲力巨大,而且并不是直来直去,每一杖都是快速的划出一道波浪。 横扫,便是上下起伏!竖劈,则是左右波动! 如果想要出手格挡,就必须判断出每一根禅杖的方位。在电光火石之间,绝对无人能够尽数挡住。 四根禅杖封锁住了“东南西北上下”六个方位中的五个,而最后一个方向,看似生门,其实却是一条必死之路。 因为四根禅杖的最终目的便是在此处,被困之敌离开生门的那一刻,就是被四根禅杖一齐击中之时。 此阵一经发动,便是铺天盖地,十面杀机,人在其中,生死已定。 风萧萧面色平静,但脑中却思绪如电,禅杖曲折的轨迹根本难不倒他。但他只有两只手,怎能挡住四根禅杖? 而四名红袍番僧皆是面带狞笑,好似美味的处女已经到手。 风萧萧机敏过人,越是危险,思绪转动越快,在此绝境之时,心下立时有了办法,向着迎面而来的禅杖猛扑,好似要用脑袋抵挡一般,却忽然将手往前一甩。 举杖竖劈的那名番僧咧嘴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风萧萧的脑浆。 但突然之间,他的脑袋上却嵌入了一只手套,笑声戛然而止,随即一声不吭的向后仰飞。 风萧萧几乎是贴着此人冲出了包围,与身后的三根禅杖只是差之毫厘,却是生死之隔。 “咔嚓……”,阵中残留的几名金环大汉顿时被断成三截,有一人胸腑大体完好,一时不得死去,倒在沙地上不住的惨嚎翻滚。 风萧萧俯身掰下嵌入头骨的玄铁手套,转身微笑道:“最强之处即是最弱之处,强弱变换向来只存于心,风某有所得!今日却是受教了!” 剩余三名红袍番僧面面相觑,他们最强的手段已被破去,其他的功夫或是稀松,或是需要四人才能结阵同使。 一时间心中恐惧大起,相互对视几眼,转身四散而逃。 风萧萧哂然一笑,甩了甩挂在手套上得血浆,迈步前冲。 三名红袍番僧却同时停步,向后抖出一包金色粉沫,接着将禅杖猛地掷出,也不看结果如何,埋头狂奔。 一大片金光突然闪出,如墙平压而至。 风萧萧心中暗骂一声,立刻运功急停急退,虽然“混元九阳功”也能百毒不侵,但除非万不得已,他怎肯以身试毒? 禅杖毕竟比粉末速度要快,呼啸间已近到身前,风萧萧双手连抓连甩,直指奔逃中的三名番僧,速度远比来时更要快上许多。 却只传来接连两声惨叫。 领头的那名番僧武功最高,跑得也最远,生生闪开了本要透胸而过的致命一击。 风萧萧微微皱眉,运起“岳王神箭”飞身直追,眼见越追越近,只差片刻便能将其结果。 左侧沙丘却突然闪出一道青色人影,一把将那番僧抓住,速度快若闪电,不似常人。 “青翼蝠王?”,风萧萧高声喊道:“等等……” “哈哈!”,青翼蝠王一声长笑,身形飘忽,看似动作并不快,但却飘出极远。 “本座……咳,本蝠王可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能追得上我吗?哈哈!” 如此快的速度,竟还能三次换气,只此一项,风萧萧就自愧不如。 但他有心追问张无忌的下落,立时运起“咏春半步崩”,全身劲力内力迸发,每一次大踏步,都激得沙砾四向激射,速度陡然提升。 “你……你干嘛还追我?我将此人还你就是!”,韦一笑原本想带此人回去拷问一番,如今却见风萧萧越追越近,不由得骇了一跳,赶忙将手中的番僧往后一扔,速度又是加快了几分。 风萧萧看都不看一眼,一路闷头直追。 不论是有所停顿,还是是开口说话,只要速度稍有减缓,定会被韦一笑跑得无影无踪。 但两人的距离仍在迅速拉远。 风萧萧心中惊讶,终于用上了冲脉之力。 这一下,两人速度立时持平,风萧萧还要微微胜出一点,虽然极少,但距离确实正在缓缓缩近中。 “你别追我了!”,韦一笑不时回看,见状大惊失色,嚷道:“我得罪不起你行了吧!你追上我又想做什么?我又不是那个美貌的小姑娘……” 韦一笑一路说个不停,偏偏口才还不好,说不上几句就没词儿了,只能翻来覆去,然后再翻来覆去…… 风萧萧听得烦闷不已,这分明是一只嗡嗡乱叫的苍蝇,却偏偏自称是蝙蝠!还是什么蝠王! 两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足足有半个时辰,之间的距离也已经相当接近,只要在靠近一些,风萧萧就准备出言大喝,让韦一笑明白他的目的为何。 “……嘿!你往后看,看呐!那是不是狼烟!”,韦一笑还有余力扭头,嚷道:“好像是刚才那个烽火台……呀!我没骗你,你倒是看呀!” 风萧萧生性多疑,怎会轻易中套,仍是埋头狂奔,打算等叫住韦一笑之后,再说其他! 韦一笑用言语逗了半天不见成效,忽的眼珠一转,将身一扭,跑起了弧线。 “你现在抬头看看!本蝠王可没骗你吧!”,韦一笑绕了一大圈,将方向颠倒,前变后,后变前。他心中也是实在惶恐,可不想被此人追上,否则哪是对手? 风萧萧抬眼一瞧,脸色便是一沉,远方狼烟滚滚,按距离算来,确实是方才的烽火台。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会逼得两派弟子使用狼烟求援? 这么明显的信号,友方可以看见,敌方自然也能看见。 而如今整个沙漠之中,蒙古人的势力最大。 如此做,根本就是无可奈何之下,最后的手段了。 风萧萧不再理会韦一笑,往烽火台直冲,但行到一半,却发觉内力将要消耗殆尽。 冲脉之力使用起来确实方便,但却太过消耗内力,如今狂奔近一个时辰,已经到了极限。 风萧萧速度陡然一缓,不光是冲脉之力,就连“咏春半步崩”也停下了。 如今情况不明,必须要保留战力。 好在他的内力回复极为迅速,按照目前的速度,等赶到烽火台之时,实力起码也能恢复七成。 心下暗自叹息,以他如今的眼光来看,自己的拳法已经极为粗鄙,大半还是靠着寻人破绽,和威力十足的内力强攻。轻功也不过是用内力强撑罢了! 看来不光要寻一本绝学拳法,还要寻一本绝世轻功,否则根本不耐久战! 而好的拳法和轻功,不但能大幅节省内力,还能用少量的内力,产生数倍的效果。 风萧萧一路盘算着如何能够找到秘籍,刚想出一些眉目,烽火台已然在望。但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更 忍不住感叹一声,速度和质量,确实是亘古的难题,而睡眠和智商,更是敌进我退的关系!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箭双雕 烽火台的土墙上,歪歪扭扭的插了十几把长剑,几名武当派弟子正用其借力上跃。 垛口处却伸出了几杆长杖,不住的向下捣击,“当当”的将人击落。 跌下的武当派弟子随即被聚在下面的师兄弟接住,然后又有几人飞身上攀。 周而复始,循环罔替,人人面带愤怒,个个奋勇争先。 而华山派的弟子却全都满脸羞愤,团围成一堆,垂头丧气,默不作声。 风萧萧四方扫视,急步前行,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见铁青,沉声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华山派众弟子满脸羞愧,纷纷后撤,让出了一条通路,露出了中间的高矮两老者。 “你的那个……嗯……师妹……”,高个老者支支吾吾。 “周姑娘怎么了?”,风萧萧将语气放缓,问出缘由才最重要。 “本派不幸!掌门他……他投靠了鞑子!”,矮个老者面色涨红,抬手一指烽火台,羞惭的说道:“他将那个小姑娘给掳上去了!” 风萧萧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几句“静心诀”,稳住了心神,问道:“上面还有什么人?” “除了一些番僧,就是本派那个……对了!还有和一位昏迷的小姑娘,其他就不太清楚了!”,矮个老者摇头说道:“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烽火台会出了变故。” 风萧萧闻言微舒了一口气,但心中愤恨陡起,冷声说道:“鲜于通他死定了!” “不成,不成!”,高个老者大声说道:“你如果杀了本派掌门,华山派定然跟你没完!” “本派掌门虽然人品奸恶,但我们自会处理!”,矮个老者沉声说道:“不劳外人动手。” “可我要上去救人,将他误杀了怎么办?”,风萧萧对上世的华山派感情极深,如今爱屋及乌,所以才能强压下杀意,否则哪会去管他们的想法。 “我随你同去就是!”,矮个老者豁然起身,迈步直走,方向正是那群蹦蹦跳跳的武当派弟子。 “等等!”,风萧萧快走几步,抬手一指,说道:“从垛口处绝对冲不上去,我们不必浪费时间。” 矮个老者抬眼瞅了瞅,说道:“他们都只差一点,我们更是不在话下!” “那是上面的人故意如此!”,风萧萧扯住他向旁绕行,有些不耐的解释道:“人在半空无法闪躲,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损失惨重才是,怎会半天才些许伤亡?分明就是故意不攻击要害!” 矮个老者有些不解的问道:“他们何必如此?难道是手下留情?” 风萧萧语带讥讽的说道:“当然是在等你!” 矮个老者立时醒悟! 如此架势,当然是为了引诱高手上去,而方才此地的高手,不就是他们师兄弟二人嘛? 如不是他方才羞愤不已,没脸去和武当弟子一同进攻,想必此时已经死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萧萧一面走一面叹息,智商啊,真是硬伤! 现今问明白了缘由,他心中便一点都不慌了,此事大概是鲜于通见到了昏迷的赵敏,为了向汝阳王邀功,擅自做出的决定。 既然有赵敏在上面,周芷若就绝不会有事! 或许赵敏原来胆子不小,但现在……只要自己还没有死……嘿!借她两胆,她敢试试吗! 风萧萧围着烽火台绕行,打算找一处隐蔽的地方,用玄铁手套攀爬上去。至于矮个老者跟不跟的上,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但这时却听到一个人说话,让他立时改变了主意。 “快!你们再去寻些材火,将他们薰下来。”,宋青书站在烽火台内,不住的摆手指挥,扯着嗓子大喊不止,英俊的面容已见扭曲。 “你们在做什么?”,风萧萧刚走进来,就见到如此情形,不由得恼怒万分。 他们如此放火生烟,先被熏死的人,绝对是被已制住,不能运功护体的周芷若。 “赶快将火灭掉……你们是傻了?还是为了证明这里是烽火台?” 宋青书俊脸通红,嚷道:“我们做我们的事,阁下自便就是……哼!武功高就好了不起吗?” 风萧萧默然不语,却暗自说道:“宋远桥,答应你的事,如今两清了!”,在他心中,如果刚刚自己出手,宋青书必死无疑,如今没将其杀死,当然算扯平了。 宋青书也没有笨到家,方才狂悖之语只是一时的冲动。见风萧萧沉默不语,也不会傻到认为他是怕了自己,多半还是看在武当长辈的面子上。也不敢再出言挑衅,将手一摆,说道:“将火灭了!” 风萧萧暗自冷笑一声,故意问道:“你便是周姑娘提过的宋青书?” 宋青书方才还是一脸不忿,听得此言,面上立时闪过一道喜色,急声追问道:“周姑娘提过我?” “方才她曾看见你对敌,对你使得那几招赞不绝口,说确实得了宋大侠真传!”,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还有‘绵里藏针’、‘蕴含杀机’什么的,评价可是不低!” “周姑娘真这么说?”,宋青书口中虽是疑问,但心中已然信了,喃喃说道:“是呀,那几招我可是和周姑娘比划过……当时她就面带微笑……” “好了!火已经灭了,你快出去吧!不要耽误我救人!”,风萧萧语气忽地转冷,像赶苍蝇一般,连连挥手。 宋青书好似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呆愣住了。 风萧萧转过身体,向上望了望,冲矮个老者说道:“上面有些残损楼梯,应该可以借力上行,但此处又上窄下宽,墙壁渐渐向内倾斜,稍有不慎,便会摔落,除非……” 宋青书忽然大声打断道:“我……我们武当向来与峨眉交好!周姑娘如今有难,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你武功低的很,又能帮上什么忙,去去去,别吵我们!”,矮个老者情绪本就不好,又在和风萧萧一同商量如何攀上烽火台,如今被突然打断,自然是一阵恼火。 风萧萧面上也是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暗自却偷笑:“这句话是被他说了,可与我无关! 宋青书一阵呐呐无言,心中羞愤交加,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不住的抖动。 风萧萧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向上点了点,说道:“我记得上面有一个绳梯!可如今应该被他们拆毁了!” “不会,绝不会!”,矮个老者摇头说道:“那些番僧轻功极差,没有绳梯绝对下不来,肯定还完好无损……可是又有什么用?他们绝不会主动放下来!” 风萧萧又鄙视了一下他的智商,绳梯还在才是见鬼了。但面上却神色不变,说道:“绳梯在不在并不重要,我们可以自己做呀!” 矮个老者摇头说道:“话是不错,但……但如何才能挂上去?” “你可以运劲将我甩上去,我再将绳索放下来!” 矮个老者抬头看了看,抬手比划了一下,喜道:“不用丢那么高,上面还有一处楼梯的残骸,只要将你丢到那里就行了……我现在就去让他们脱衣服!” 风萧萧赶忙说道:“也不行,上去后必是一场苦战,哪有时间放绳索?” 矮个老者眉头紧皱,说道:“这……这……” “到时必定不能留手,就算将鲜于通打死了,你也不能怨我!”,风萧萧斜眼瞅着矮个老者,讥讽道:“或者我扔你上去?你来将上面的人全都杀光?再把周姑娘完好无损的救下来?” 矮个老者尴尬的呐呐道:“我死到没什么,可不能害死那个小姑娘!” 风萧萧闻言,心中对他好感大起,但此时却不是表露的时机,装作冥思苦想,其实正等着宋青书自己跳出来。 他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要是此人还想不到关窍,那就连让他出手算计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还不简单!”,宋青书上前几步,大声说道:“你们将我也扔上去!哼!我来拉住绳索!” 矮个老者双目一亮,喜道:“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做绳索!”,迈步外走! “没想到你胆量不错!人也算聪明!是我小看你了!”,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等下我先上去救周姑娘,你不要跟的太紧,以免不小心中了暗算!” “阁下放心便是!宋某武功虽算不上多高,但还能勉强自保!” 风萧萧见自己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 没过一会儿,矮个老者便抱着麻花一般,盘成一摞的衣物走了近来,笑道:“为了保险,我特意做长了些,肯定足够用了!” “事不宜迟,咱们开始吧!”,风萧萧将玄铁手套取出带上,运劲向上一跳。 矮个老者脸部涨得通红,显然运起了全身的功力,双手成掌张开,一招天王托塔,猛力向上一顶。 风萧萧双脚蹬住他的双手,借力飞身上跃,嗖的一声,迅速上窜,不过几瞬,已升得极高,双手在楼梯残骸上用力一撑,跳了上来,毫不停留,随即向侧面旋身飞扑,同时察看四周。 周芷若并未被制住,反而和赵敏坐在桌旁小声说着话,五名番僧正站在垛口,向下挥击禅杖,旁边六名番僧正叫嚷着向自己冲来,但是唯独不见鲜于通! 风萧萧早就料到必会如此,他可记得鲜于通折扇中暗藏金蚕蛊毒,必会趁机暗算。 而他五感惊人,刚一上来就知道鲜于通人在何处了。冷冷一笑,突然往方才上来之处猛地跃回。 宋青书这时正好被顶了上来,刚露出头部,便闻到一阵香甜的气息,忽然发出如杀猪一般的惨叫,身体猛地蜷住,随即向下跌落。 风萧萧却忽地跳起转身,旋身一拳,捶到了鲜于通背部,同时扯住攻来的长杖,猛力横扫,将近身的番僧全都逼开,向下探头嚷道:“嘿!鲜于通可已经交给你了!” 鲜于通口中不断地向外喷血,双手在空中不住的虚抓,横身向下坠落。 风萧萧扭过头笑眯眯的说道:“赵姑娘!你自己吩咐他们跳下去吧!莫非还需要风某出手?” 今天一更! 其实想要片叶不沾身的将人害死,也是挺不容易的!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lt;/agt;lt;agt;lt;/agt;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柔心似钢 赵敏袅袅起身,轻声笑道:“本郡主随时可以让他们去送死,唯独现在不会!” “我出手,他们会死的更惨!”,风萧萧收敛笑容,原先的赵敏又回来了,不再是那个伪装成俘虏的俘虏。 “这是他们的本分!”,赵敏的声音依然娇嫩甜蜜,但语气却淡然飘渺。 “此言有理!”,风萧萧身影一阵眼花缭乱的闪动,站定转身,微笑道:“其实我算个好人,如非必须,绝不会轻易折辱他人……人死百事了,善恶随云飘,七情六欲若烟散,爱恨情仇尽勾销。” “风兄真是有意思,明明是一番威胁的话语,但听起来偏偏诗情画意,细一琢磨却是软硬兼施,如不是我还读过几本书,可能还听不大懂呢!”,赵敏嫣然笑道:“人有时候能死,的确是一件幸事!” “这次其实怪不得郡主!”,风萧萧叹道:“如今西域情势大变,郡主手中再无筹码,鲜于通又邀功心情,郡主实在也是无可奈何,不得已而为之!” 赵敏轻提嘴角,微微嘲笑道:“如今情势并无差错,就算是我在主事,手段或许不同,但目的必定相同!鲜于通也没有错,算是尽了他的本分!嘻嘻……风兄不必再拐弯抹角的套话,本郡主自承不如你,但也不会被你轻易绕进去!” 风萧萧沉思了一会儿,忽的向前一闪,将赵敏拎到了手中,扭头问道:“周姑娘,你确实无事?” 周芷若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你将她囚禁便是……不必用那种……”,语气犹豫,有些羞于启齿。 “她已和你说过了?”,风萧萧歉然道:“我知道你心肠软,也不喜那种手段,但如今的情势你也清楚……” “有你在,无忌哥哥他决不会有事!”,周芷若声音清脆,说得斩钉截铁。 风萧萧微微苦笑道:“武功再高,也不一定能在千军万马中保住性命,更何况还要救人了。如果明教最终溃散,我只怕也是无力回天! 周芷若沉默了一阵,低声问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风萧萧沉思片刻,摇头说道:“如今状况蹊跷的很,我有很多事都想不明白……”,略微顿了一下,看了眼手中的赵敏,叹道:“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必须让她吐出来,不光为了张无忌……” 周芷若美目眨巴了两下,似在怪他言语不详,隐瞒了些什么,但却乖巧的并不出言询问。 风萧萧越发觉得这个小姑娘的聪慧可心,善解人意,但最终还是没有作声。 倒不是有心隐瞒,只是他目前的想法,不过是推测再加上更多的推测组成,可能与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如果轻易说出,实在太不稳重,也是极不负责任。 “我们下去吧!”,风萧萧拎着赵敏闪身从垛口跃出,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激起了一大圈沙砾,模样既不潇洒,也不飘逸。 暗自摇摇头,对于新的轻功更为渴望。 周芷若身法却很是优美,衣袂飘荡,更衬得身姿婀娜,带着一阵香风落地。 “宋师兄?”,周芷若惊讶的快步急走。 抬着宋青书的几名武当弟子停下脚步,表情或是悲痛,或是茫然。 宋青书在武当派内地位极高,年纪虽不大,却是三代弟子中的领头人物。 和宋远桥三人失散之后,众弟子全都以他马首是瞻,如今顿失头领,让他们一时间无所适从。 周芷若弯身看了看宋青书,微有些伤感的问道:“宋师兄已经……已经死了么?” 矮个老者推开面前的武当弟子,走了过来,羞愧的说道:“他是被本门的这个……这个人害死的,中了他折扇中的剧毒……死得很痛苦!” 周芷若瞟了一眼风萧萧,眉头轻皱,向矮个老者询问了一些细节,思索了片刻,叹道:“要不是因为我,宋师兄也不会英年早逝,我……我好难过!”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刮春风,难下秋雨!”,风萧萧自然听出了她的一语双关,温声说道:“凡事有因有果,自己选得路,自然要承担后果,哪怕最后是条死路,也怪不得旁人!”,此言说得是深情并茂,既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慰。 周芷若却只是微微摇头,并不言语。 宋青书既死得莫名其妙,又死得理所当然。一切都太巧了,巧合得让人忍不住怀疑其中有什么蹊跷。 风萧萧赶忙大声说道:“大家赶快离开吧,鞑子的援兵可能就要到了!”,然后又低声说道:“周姑娘,我们也快走吧!” 众人也不应声,全都沉闷的远去! 周芷若呆站了片刻,暗自叹息一声,说道:“我不随你走了!我在你身边,只能成为累赘!” 风萧萧沉默不语,静听下文。 “峨眉,我……我也回不去了!”,周芷若面色生霞,垂头细声说道:“你……你可以去武当找我!” 风萧萧将赵敏扔到地上,解下玄铁手套,柔声说道:“你拿去防身,路上小心些。如果不小心被灭绝找到,你就将玄铁手套交给她……只要人还活着,其他都好说!” 周芷若忽的抬起头,眼中晶莹闪动,愣愣的呆视了片刻,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又复垂首,低声说道:“知道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牵起她的白嫩的双手,将玄铁手套放了上去,说道:“少则三五月,多则一年,我一旦将杂事扫空,便去武当寻你。” 周芷若害羞的收回双手,将玄铁手套紧紧捧在胸口,双颊晕红,眉梢眼角间却透出了欢喜之色,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等你!” 风萧萧嘻嘻一笑,上前一步,伸手将周芷若搂住,动作快且轻,待她回过神,娇躯已被抱拢。 周芷若被灼热的鼻息喷进耳里,身子立时软了,柔若无骨一般,嗔道:“你这人最是无理,老是这般欺侮我!” 风萧萧轻声笑道:“这一路行来,我欺侮你还少吗?” “我就知道你是故作迫不得已,其实分明用心不良!”,周芷若用力挣脱出怀抱,双目凝视风萧萧的双眼,一瞬也不瞬,问道:“你不要嘻嘻哈哈,我只问你,你会一心一意待我吗?” 风萧萧心中一热,动情的说道:“这一世都会!” 周芷若将脸伏入他的怀中,说道:“风大哥,你可要记住和我说得这句话!”,指着通红如丹的夕阳,说道:“天边的太阳便是咱俩的证人!” 风萧萧微笑着抬手一指,说道:“天上的月亮也是咱俩的证人!” 周芷若惊讶的扭头看去,果然有一勾弯月悄然现于天空,竟是日月同辉! “芷若!” “嗯!” 两道身影重合。 新月夕阳下,茫茫大漠上,沧桑烽火台,一幅好似能永久的画卷…… 无尽黄沙一点绿,树葱水清似江南。 沙漠中的绿洲是最珍贵的珠宝,但伴随其旁的却是无穷的杀戮。 鲜血白骨并未能玷污珠宝的纯洁,反而将其滋润得越发剔透生辉。 “郡主,此地风景甚好,草木茂盛,湖水荡漾,颇有江南的气息,你觉得如何?”,风萧萧清开了一片空地,伸手一比,示意赵敏坐下。 赵敏望了望林外不远处的小湖泊,嫣然笑道:“我想去梳洗一番,你为我把风可好?” 风萧萧叹息了一声,抬手便晃出一片指影,几瞬之后,又是一片指影晃出。 赵敏娇躯不住的抽搐,全身紧绷,好一会儿才舒展开来,伸手抹了抹脸,勉强撑起身子,将腿并拢收回,双手抱膝,蜷成一团,眼中满布恐惧。 “郡主该知我所言不虚了!”,风萧萧向她缓缓走了两步,比出三根手指,竖到她的眼前,说道:“三天三夜,我方才如不解穴,三天三夜之后,你才会被活活饿死,又或者是脱水渴死!” 赵敏咬住下唇,说道:“你先让我去梳洗一番!”,声音嫩蜜却颤抖,又微带痛楚后的喘息,直能化钢为柔。 “西域主事现在是你哥哥王保保吗?”,如此诱惑,风萧萧却恍若未闻,径直问道。 赵敏喘了几口气,撑起身子,踉跄着往湖水行去。 风萧萧闪身连点。 赵敏随即跌倒在地,娇躯向里收紧,全身缩成一团,娇嫩的肌肤微微弹动,慢慢浮起阵阵红晕。黑黑的瞳孔一张一缩,脸部已被眼泪、口水浸满。 片刻之后,双眼已是不住的上翻,但就是晕不过去。 风萧萧蹲下身子,温声说道:“你坚持不了多久了,再过一会儿……就会太过失态了!我也不需要你尽数回答我的问题,你自己斟酌,捡些不重要的回答也行!如果同意,就眨两下眼睛,好吗?” 赵敏死撑着就是不闭眼,她心里清楚得很,风萧萧说的好听,其实只是为了撕裂她心中的防线。 而她一旦答应,心中便开出了一条小缝。 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渺小,汹涌的恐惧大潮也会慢慢地将缝隙扩大,直至将心中的堤坝彻底冲垮,她也会没入恐惧的河水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等到那时,风萧萧不论叫她做什么,她都再也无法鼓起勇气去拒绝,去抗拒! 今天第一更,争取晚上再发一章,但是不能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蹂体虐心 “赵姑娘!”,风萧萧的声音低沉沙哑缓慢,虽然赵敏拼命的想无视所言,但仍就一个字一个字,接连不断,灌入她的脑中。 “你不过还是个小姑娘,应该每日欢声笑语,承欢父母膝下。何苦扛着郡主的名号,在江湖中辛劳奔波?除了呕心沥血的算计,还余下什么?多年之后,暮然回首前望……满手血腥,一身伤痛,心疲体乏……会不会黯然悔矣,痛不欲生?” 赵敏忽然觉得咽喉一松,随即听见了一阵断断续续,凄厉的哀嚎、惨烈的痛叫,其中夹杂着恍若疯癫的只言片语。 好半晌之后,她才意识到这声音是由自己发出,竭尽全力的想要住口,但全身难以言表的痛楚,却让她意识渐渐模糊,根本无法控制,完全不能停止。 风萧萧负手背向赵敏,或是询问,或是聆听,直到她声音已渐嘶哑,才叹息一声,闭目转身,挥出指影,解开了她的穴道。 “赵姑娘,你休息一会儿……放心吧!我不会再对你用刑了,等恢复些力气,你便去梳洗一番!” 赵敏双手环胸紧抱,不住的在地上抽搐、翻滚,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身体的痛楚已然消失,瞬间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全身忽地伸展,软软的贴到了地上。 风萧萧感到一股异味传来,微微摇头,向前闪出许远,盘膝打坐。 良久之后,赵敏艰难的挪动娇躯,往湖泊爬去,一路上不住的抽泣,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是不住的干呕。 良久之后又是良久,风萧萧终于睁开眼睛,柔声说道:“我本以为你会自杀!一时心软,也就打算听之任之,却没料到……你竟然回到了我的面前!” “活着,总比死了好!”,声音已变得有些嘶哑,但仍算悦耳动听。 “不错!”,风萧萧微笑道:“你既然能撑得过来,我便不会再向你动手,从此你来去自由!只要不再惹到我,我也不会故意寻你的麻烦!” “你明知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何必说得这么大度?”,赵敏的声音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你如今还有心报复,莫不是还想尝尝‘人生百味’?” 赵敏眼神一散,下意识的往后直退,可双腿却软软的用不上劲,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双手双脚还在不住的乱蹬,身体只想离风萧萧远些。 “或许你的心还未屈服,但你的身体已经充满了恐惧!”,风萧萧站起身慢慢前走,缓缓说道:“你看……你拼命的控制,想让自己的身体停住,但仍是不住的远离……别说反抗,就连站起都不能!谈何报复?” 赵敏忽地撞到了身后的树上,无论手脚如何拨动,却再也不能后退一丝一毫,眼见风萧萧渐渐靠近,虽然勉力睁大双眼,但意识却渐渐模糊,可精神却如弦紧绷,而且还在不住的向两旁搅紧,嘣的一声,弦断人晕。 待渐渐清醒,已是黄昏,赵敏目光呆滞的靠坐在树下,良久都再无任何动静。 风萧萧转动着火堆上的烤架,举起嗅了一嗅,说道:“赵姑娘,来!过来吃点东西!” 赵敏翻身爬起,却感到掌心剧痛,举起一看,上面有数道划伤,原本刚刚长合,但这次用劲起身,却又复崩裂。 风萧萧掏出一瓶金创药,闪到赵敏身边,轻轻抓住她的双手,帮她敷上止血,同时笑道:“你明知道我在故意对你示好,但仍是忍不住的感激,心里是不是很矛盾?很痛苦?” “对你来说,我已经是千疮百孔,完全不能设防……你又何必再割出新的裂缝!”,赵敏全身恐惧的微微颤抖,声音却还算稳定。 “你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我本不想如此……这会破坏你原本的性格,不再奇变百出,直率豪爽……”,风萧萧顿了一顿,笑眯眯的说道:“但如今我发现自己错了……嘿嘿!不得不说你哥哥王保保确实了不起,布局不但宏大精巧,而且环环相扣,却又奇峰突起,让人自叹弗如。我们两人皆是不如多矣!” “你……你什么意思?”,赵敏美目中霎时充满了恐惧。 “你会猜不到?”,风萧萧呵呵一笑,却也不说破,扯住赵敏坐到火堆旁边,取下烤好的驼肉,伸手一递,说道:“你肯定饿了吧!其实我的手艺还算不错,外焦里嫩刚刚好,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我却找到了一块岩盐,味道肯定差不了!” 赵敏吃着烤肉,眼泪却不住的落了下来,忍不住,也不想忍。 “其实你不离开我也算明智!”,风萧萧笑道:“否则你一旦回去,嘿嘿!你能拒绝我让你做的任何事吗?” 赵敏低声说道:“你说过任我来去自由!” 风萧萧整了整脸色,说道:“我虽算不上言出必行,但都会尽力遵守诺言,你如实在觉得难以承受,大可隐姓埋名,此后泯没于世,我绝不阻拦!” 赵敏不言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赵女灿若玫瑰!”,风萧萧赞道:“如不灿烂的绽放一次,怎肯化归于尘土……好!我答应你,三年之后,无论事情结果如何,你便彻底自由!” 赵敏冷笑道:“我可不是武青婴,你不用给我画饼充饥!” “她是个被仇恨蒙蔽心智的女人!”,风萧萧毫不惊讶她会猜出此事。 当日树林中,武青婴与她相处良久,以她的精明剔透,不难看出蹊跷,进而诈出缘由。 “我如此也是为她好,你方才不是也说了吗!活着,总比死了好!如今她总算也能多活几年……你没破坏我的计划吧?” “我让她取得倚天剑之后,立刻躲入茫茫人海之中,让你再也找寻不到!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她深以为然!”,赵敏嘴角逸出一丝微笑,立时冲散了她脸上的苍白。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风萧萧毫不沮丧,笑道:“此后你便是我的军师了!” 赵敏的脸色霎时又复苍白,喃喃道:“我定会将你害死!” “无妨!”,风萧萧毫不在意,说道:“关键时候,我自有办法分辨!你方才不是也试过了吗?” 赵敏辩解道:“设计谋划皆都精巧无比,不容有丝毫差错,我便是稍作疏忽,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只是来破局,又不是设局,你只需提供意见便可,如何害得到我?”,风萧萧忍不住笑道:“你心里清楚,却还使劲狡辩,分明已经慌了!” 赵敏默然不语,又复吃起烤肉。 月上中天,风萧萧却没有打坐,而是负手围着小湖泊不住的绕圈,忽然出声问道:“你哥哥此次故意不斩尽杀绝,这一手虚虚实实,差点将我都蒙蔽过去了,但是他必有最终的手段能够以防万一,你知道是什么吗?” 赵敏敛目跟在身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原本的手下,几乎都没有出现过,想必后手便着落在此!” “不错,何太冲之死说不定并不简单,而是另有原因,极有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风萧萧忽地停下脚步转面向湖,缓缓说道:“那人本不该用‘大力金刚指’将何太冲杀死!可又如此做了,却是为何?” “那人是我的手下!名叫刚相!”,赵敏思索了片刻,说道:“他被武当诸人发现了身份,已经暴露,想必是被当成了弃子!估计不久之后,哥哥便会安排一个必死的任务,让他发挥最后一点作用!” “赵姑娘!”,风萧萧点头说道:“如此很好,希望你能保持!” 赵敏垂头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知道多少,想要蒙蔽都不知从何瞒起!” 风萧萧淡淡一笑,问道:“虽然已无必要,但我还是想见张无忌一面,了断因果,你说他会在哪?” “哥哥既然有所计划,便不会逼得太紧……光明顶东面有一片戈壁,那里岩壁密集,易守难攻,想必哥哥会逼着明教众人退往此地!” “有道理!”,风萧萧赞同道:“如此就算不能将其歼灭,也算合情合理,不会引人怀疑!果然厉害!咱们明天便去此处!你认得路吗?” “我只看过地图,或许会有偏差,但那片戈壁颇大,只要大致方向正确,总能找对地方!” “你回树林中休息吧!”,风萧萧解下外袍,说道:“夜寒露重,拿去裹身!” “是!” 次日清晨,风萧萧便领着赵敏往西北方向赶去,行了不到半天功夫,果然看见远方有一片岩壁高耸,大喜之下,又加快了步子。 但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行到了岩壁之前,但见前方沙尘漫天,好似有大军在交战。但是有密密麻麻的岩壁横在身前,阻挡住了视线,而且并未听见喊杀声,想必距离还甚远! 而岩壁林中几乎是步步岔路,周围景色也是相差无几,有如迷宫一般,两人行不多时竟然又回到了入口处。 风萧萧只得不时飞身上跃,以确定方向,但如此一来,行路速度却是越发的缓慢。 一直到深夜,还未听到人声,但依然隐隐可见沙尘扬飞,竟然还在鏖战不休! 风萧萧还无所谓,但赵敏心疲体乏,再也坚持不住。 两人只得原地扎营,吃饭休息。 好在风萧萧昨日用骆驼皮裹了一大块肉,正好烤来充饥。 赵敏用食之后,很快便睡着了,微微抽动鼻翼,轻鼾声响,显然已经疲累之极。 风萧萧刚将衣袍披在她身上,便听见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只得又将她摇醒,带其跃上岩壁,看看究竟是哪方人前来。 今日第二更! 我是不是写的太狠了,怎么感觉手都有些发抖! 莫非……莫非……你们还觉不够重口?还要再写狠点? 再加尺度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人举报啊? 哦……对了!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算计破局 “应该是明教五行旗之一!”,风萧萧伏在岩壁顶上,微微探头下望,低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是哪一旗?” 赵敏面色憔悴,全身微微颤抖,勉力探身看了看,回道:“这数百人全都头裹黑巾,应该是洪水旗!” 她受刑之后身体虚弱,内功又不高,如今身疲体虚,登时经受不住沙漠夜间的寒冷。 “看来明教是撑不住了!”,风萧萧解下外袍,将她裹抱了起来,又运起内力替她暖身,叹道:“你哥哥可真厉害……他肯定会不急不缓的衔尾追杀,逼得明教不得不一次又次的留人断后!” 赵敏神情复杂,只是默默垂着头。 她如今躺在敌人的怀里,却还要帮其算计自己哥哥。如不是她个性坚强,换另一个女人,早就崩溃了! 风萧萧轻笑一声,问道:“你说我该怎么破局?” 赵敏睫毛微微动了一动,终于开口说道:“这是阳谋!本就破无可破!” “明教经过艰苦的搏杀,损失惨重之后,只余几个首领逃脱……嘿!这便是你哥最想要的结果吧!” “就算明教全都逃脱了又能如何?”,赵敏恢复了一些力气,撑起身子,脱出了风萧萧的怀抱,说道:“哥哥的目的其实已经达成了!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哼!要是我现在去杀了张无忌呢?”,风萧萧当然知道赵敏所言不虚,但嘴上却不肯服软。 赵敏望着风萧萧笑了一笑,虽没开口,但她的神情分明是再说:“你会吗?” 风萧萧笑眯眯的抬手做点穴状。 赵敏立时花容失色,恐惧得全身僵硬,跌入了风萧萧的怀中,害怕的想要起身,却又完全使不上力气,全身抖若筛糠,好似马上就会晕过去。 风萧萧轻轻拍了拍她的粉背,渡入了一道内力,笑道:“你现在可是我的俏军师,怎能帮他人说话!” 赵敏喘了几口粗气,小声应是! “是我太小气了!”,风萧萧故作大度的说道:“你说的没错,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但明教若能多保存一些实力,也不算坏事,是不是?” “是!”,赵敏本只想应一声就行了,但看见风萧萧又是笑眯眯的模样,顿时打了一个寒颤,急声说道:“积小势才能成大势,否则就算将来能够找到破绽,也没有实力翻盘了!” “赵姑娘果然精于布局设计!”,风萧萧收敛笑容,说道:“你知道现在如何才能让明教顺利逃脱吗?” 赵敏犹豫了半晌,有些畏缩的说道:“其实最简单的办法……你带我出去……出去晃一圈就行了!”,说完后身体立时一缩,蜷成了一团,显然害怕之极。 风萧萧柔声安慰道:“我又不是没有分辨能力,只要你是真心实意为我谋划,就算说得再过分些,我也不会怪你!” 赵敏闻言心神稍平,说道:“既然明教现在逃走多少人都无所谓,而哥哥也需要一个借口放他们离开……你完全可以借势行事,只要你带我出现在他面前,他定会亲带人追杀你!” “不一定!”,风萧萧思索了片刻,说道:“要是你哥只是派人追杀,那我岂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却做了无用功?” “他一定会亲自带队!”,赵敏花容惨淡的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 风萧萧轻轻将她搂紧了些,安慰道:“你们毕竟是兄妹……他应该不会下狠手!” “哥哥还算重情义,也很疼爱我……”,赵敏脸上满是无奈和哀伤,低声说道:“可与这个庞大的计划相比,我也不过是枚棋子,虽然重要,但也绝不是不可或缺……” 风萧萧略微有些同情的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咳……来个几百人倒是无所谓,打打逃逃,还奈何不了我,可要是来个几千骑……我是人,又不是神仙……” “哥哥手上总共还不到一万人!”,赵敏晃了晃脑袋,甩开心中的杂念,略微盘算了一下,说道:“其中只有三千多名骑兵,如果想要完全防止明教反扑……嗯!能派出的追杀你的骑兵,最多也就几百人,大概和追杀峨眉派的人数差不多!” “有道理!”,风萧萧赞同道:“只有骑兵能够跟上我的速度,可如果全部的骑兵都来追杀我,仅凭剩下的步兵,又没有首领指挥,就算人数众多,也防不住明教的反扑!” 赵敏愣了一愣,问道:“你难道在军队里呆过?怎会知道这么多?” 风萧萧淡淡一笑,说道:“没有首领指挥的军队,战力如果还能保留个三五成,就已经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赵敏呆呆的点了点头,说道:“所以哥哥最多只能命令他们一路跟随明教,尽量保持压制,绝不会允许他们再行进攻。” “如此我们的目的也算达成了!”,风萧萧将赵敏放开,笑道:“我去和张教主打个招呼,之后咱们便开始逃亡,哈哈!” 风萧萧探出头去,冲下方喊道:“嘿!明教的兄弟……先别忙射箭……我是张无忌的朋友,姓风,你们教主在吗?” 下方的五行旗众默然无声,只是张弓瞄准。 赵敏低声说道:“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锐金旗!” 风萧萧微微点头,又复喊道:“不知你们掌旗使可在?” 后方微微有些骚动,一人扛着狼牙棒排众而出,仰头说道:“上面可是风萧萧风大侠?”,声音极为洪亮。 “是我!大侠可不敢当!”,风萧萧抱起赵敏飞身下跃,双脚在岩壁上连踩,落地时总算响动不大,没有丢了面子。 “在下锐金旗掌旗使庄铮!教主曾下命令,让我等找寻风大侠的踪迹!却不想被我拔得头筹!哈哈!” “不知张教主何在?”,风萧萧估摸着是韦一笑回去之后提起过他,让张无忌知道他已来到沙漠之中。 “教主听说风大侠曾在烽火台出现,已经先行一步前往!”,庄铮抬眼看了看天色,说道:“想必现在已经到了!” 一人这时拔开人群,冲到庄铮身边行礼,冲他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复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庄铮脸色一变,说道:“风大侠,在下还有军务在身,要先行一步!”,向后招了招手,说道:“你们小队,负责招呼风大侠!” “不必如此!”,风萧萧笑道:“风某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这个……”,庄铮有些犹豫的说道:“教主曾有命令,要我们……” 风萧萧打断道:“风某确有要事,容不得耽误!” “好吧!请风大侠自便!” 风萧萧拱了拱手,抱起赵敏飞身跃起,在岩壁上借力连踏,很快便闪出了人群,一路往东。 “你这是要去哪?”,赵敏低声问道。 “方才那人和庄铮说道:洪水旗在东面被大批骑兵拦住,冲不出去!”,风萧萧笑道:“你哥哥大概就在那边!估计正在等锐金旗到来,再装作不支撤离!” “我哥肯定派出了不少的斥候!否则天这么黑,这片岩壁又是极大,哪这么容易发现明教的踪迹!” “这样最好!等下追我们的骑兵会更少些!” 赵敏沉默了一阵,忽然问道:“你是不是打算找机会杀了他?” “我倒是很想这么做!”,风萧萧叹道:“想要在万军之中击杀主将,嘿!如果真的容易得手,你们当年就打不进中原……我还有自知之明,不会跑去送死!” “可等下……他……他最多带几百骑……” “他身边肯定有陷阱!没有万分把握,我绝不会近身!”,风萧萧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说道:“难道你还不死心?” “我不是有意……”,赵敏脸色变得惨白,忙说道:“我方才只是担心他!所以……就算我真有心,也不会用这么简陋的计策!” “所以你现在还能说话!”,风萧萧冷哼一声,忽然飞身跃起,跳上了岩壁,运劲接连猛跳,加速前赶。 虽然消耗甚大,但因为在岩壁顶上走的是直线,所以速度极快。 不多时,便可看见一大群洪水旗众正聚于岩壁缝隙之中,既不冲出,也不退后,正在等锐金旗的到来。 对面的骑兵显然也知道厉害,在远处不停地来回游走,如今夜深,视线并不好,所以并未放箭,只是拦住洪水旗,不让他们冲出。 风萧萧冷冷一笑,转向往旁边跑出许远,这才跃下岩壁,借着夜色的掩护,快速向外跑去。 果然行出不远,便发现有七八名骑兵从远方掠来,马眼全都被黑布蒙住。 一半人举着火把,另几人举着弓箭,不时将箭头点燃,向两旁射出火箭。 风萧萧嘿嘿笑了两声,忽的转向,向其猛冲。 这些斥候虽然发现只有两人,却也不交战,反而立刻拨转马头,策马回奔,同时向天放出一只火箭。 风萧萧追出几步,再次转向,低头笑道:“你哥定是下了命令,见到落单之人,不许与其交手,只能远远跟随。” 赵敏回头望了一眼,说道:“若非如此,派出多少斥候,便会死多少。现在这种时候,敢孤身进入沙漠的人,哪一个不是高手?” “你哥手下除了那些番僧,还有哪些武林高手?” “没了!” 风萧萧闻言却无一丝欢喜,皱眉问道:“难道其他都是军中高手?” “你肯定在军队里呆过,寻常江湖中人哪知道他们的厉害!” 风萧萧也不言语,而是忽然用上冲脉之力,猛得停住,转身直冲。 今天有事,这章是用手机边走边写的,匆匆忙忙也来不及仔细雕琢,有些生硬,请大家多多包涵!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立场陡变 风萧萧速度奇快,已经用上了全力,转瞬之间已经冲到了八名斥候骑兵中间。 这八人大惊失色,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当即有四人拔出弯刀合身齐扑,另四人却猛扯缰绳,拨马后逃。 他们是斥候,最首要的目的是将敌人的情况让将领知晓,而不是交战。 风萧萧将赵敏往上一抛,随即四拳击毙四人,抬手一扯,又将赵敏抱入怀中,冲着逃走的另四骑冷笑一声,拾起掉落的几柄弯刀,然后返身继续赶路。 赵敏轻皱眉头,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道:“原来你不是在军队呆过,而是曾和军中高手打过!要不然怎会知道,和他们对阵,必须要用兵器,否则肯定吃大亏!” 风萧萧缓缓说道:“赵姑娘,我知道的事情很多,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我承认……自从对你用刑之后,是有一些心软,但如果必要,再硬一次也无妨!” 赵敏微微发着抖,说道:“哥哥手下亲卫皆是由军中层层选拔,实力还要高过一般的军中高手……难怪方才你说绝不会和我哥哥近身,原来你心里全都清楚!你……你还是在试探我!” 风萧萧轻轻抚了抚赵敏的秀发,柔声说道:“没错!你没有趁机起杀心,还算不错……” “我现在听话些,或许将来你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放他们一马!”,赵敏下意识的微微扭动娇躯,想让自己在风萧萧怀中靠得更舒服一些。 风萧萧有些惊异,笑道:“赵姑娘,如果你真能如此想,我今后会对你好些!” “是我将你牵扯进此事!”,赵敏有些低落的说道:“好生后悔……但如今木已成舟,父王和哥哥不会放过你,你自然也不会束手就擒……我只能尽力周旋,希望能两全其美,让双方都能全身而退!” 风萧萧本想说“绝不可能”,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反而说道:“如果小心谋划,或许大有机会!” 赵敏闻言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问道:“你说我将来还嫁得出去吗?” 风萧萧脚步顿时一缓,反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赵敏面色无血色,俏脸惨白,闭目说道:“如果父兄失败……王府里就曾经有一些……一些家中斗争失败的女人,她们全都惨得很……我不想变得和她们一样!” “你毕竟是郡主,最多只会被赐死,不会太过折辱!” 赵敏微微冷笑,却不言语。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冷声道:“你跟在我身边,除了我,没人能够动你分毫,皇帝也不能!” 赵敏笑道:“我相信你!” 风萧萧沉声说道:“只要不分属敌对,咱们便是朋友,到时你若有难,我决不会坐视不理。” “你不用骗我了,自从昨日之后……我在你心中……根本不会再有半分地位!”,赵敏有些失望的低声喃喃道:“或许有些同情,最多就像对待小猫、小狗一般……” “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很想要我失败身死了?”,风萧萧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声响,回头张望,发现是之前逃走的骑兵,但只有两人跟了上来,另两人应该回去报信了。 他们发现风萧萧后,立时冲天放出一只火箭。 赵敏却丝毫没有注意后面的动静,突然间粉脸飞红,说道:“我之前确实想杀你,但自从你……你痛斥我不该以情惑人之后,我就再没有起过半点害你之心!但你却是越发的放肆……那么……那么对我……” 风萧萧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咳……之后,赵姑娘虽然还有些算计,但对我确实再无杀心!” 赵敏微微一笑,缓缓问道:“如果没有……没有昨日……风大哥,你说是我美呢,还是周姑娘美?” 风萧萧叹了口气,说道:“芷若她很好,有她陪在身边,只觉得如沐春风,舒适怡人。” 赵敏凝视着风萧萧,俏脸上渐渐浮起失望,说道:“我早就猜到了,但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我才肯相信那是千真万确!” 风萧萧默然不语,抬头望天,微微调整了一下前进的方向,又回头瞅了一眼,说道:“我全力赶路,大概需要两三个时辰,才能赶到昨日的那个绿洲,你身疲体虚,好好睡上一觉。” 赵敏赌气的说道:“你怀里这么颠簸,我哪里睡得着?” 风萧萧想了一想,调整了一下姿势,问道:“这样可好?” 赵敏将俏脸贴到风萧萧的胸前,轻轻“嗯”了一声。 风萧萧见她满意,也就不再说话,带起一道长长的沙尘,向绿洲急赶。 跑出不到半个时辰,便发现又有十几骑追了上来,同样只是远远的跟在后方,并不靠近。 风萧萧猜测这该是另一组斥候,应该是紧追着信号而来。 一行骑兵跟在后面,不时冲天放出火箭,为王保保指引方向。 风萧萧却是理也不理,只要他们不冲上来阻路,也无需多耗时间追杀。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有二三十黑服骑士疾驰而来,那些斥候顿时欢声雷动。 风萧萧寻音回望,便发现这些新到的骑士身形凝稳,气势凛然,而且仍在不断加速。 风萧萧并不想与他们纠缠,运起了冲脉之力,速度瞬间陡增,将距离渐渐拉开,然后又将速度放缓,等他们追上来之后,再加速甩开。 如此反复,不但大为节省内力,也让自己不会被缠住。 待绿洲远远在望之时,后方沙尘大起,数百骑兵终于追上来了。 风萧萧转身回望,丝毫没有被人追杀的自觉,反而将速度放缓了些,一路不急不慌。 后方却猛的弓箭离弦。 风萧萧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这才不再吝惜内力,唰的向前猛冲,头不回,身不转,四下晃了几晃,闪开了近身的箭矢,冲入了林中。 “你哥哥上当了!”,风萧萧脚步不停,继续深入,笑道:“这一回合可算是我赢了,虽然有些狼狈!哈!” “你怎知道一定是我哥亲自带队?”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方才我故意放缓速度,进入了弓箭射程之内……”,说到一半,才发现此言太过伤人,忽然住嘴。 赵敏却好似并未感到悲伤,反而淡然说道:“为了利益而牺牲……我早就有所觉悟了!” 风萧萧却暗自叹息一声,以赵敏的聪慧,当时弓弦一响,便应该想到,必是她哥下达了命令,可她还是出言询问,显然内心中并不像面上那么平静无波。 “你要是现在冲出去,再避开我哥的视线,然后将我杀死……”,赵敏嫣然笑道:“随处一埋……嘻嘻!起码可以将他拖在沙漠中……嗯!起码半月有余!” “没有什么意义!”,风萧萧故作沉思了一会儿,呲牙说道:“否则你以为我不会做呀?” 赵敏见他做鬼脸,顿时嘻嘻笑个不停,说道:“你曾说过,我是你的俏军师,你可不要忘了!” “不会!”,风萧萧微微一笑,耳朵微动,说道:“王保保派人进来送死了!今天,这绿洲之中,必将开满桃花!” 风萧萧向来是说到做到,扯住赵敏闪身一冲,反手拔出弯刀,左劈右削,旋身飞绕!就算带着一个人,也能带起朵朵绚烂的桃花。 十几名亲卫不声不响的尽数被砍死。 头颅咕碌碌的散落一地,再悍不畏死,死了,也就死了! 风萧萧却殊无欢喜之色,问道:“这种亲卫还有多少?” “一共有六百多人!”,赵敏思索了一阵说道:“但还要拱卫父王和王府,他最多只能带来百余人!” 风萧萧这才舒了口气,笑道:“要是在平地,这一百多人还有点麻烦,在这树林之中,来多少,死多少!” “派了十几个人,却一点响动都没有……他绝不会再派人进来送死了!”,赵敏好似解开了心中的枷锁,重新挥洒自如,微笑着说道:“要是换成是我来指挥……要么放火,要么砍树!” “放火不太可能!一是动静太大,说不定会引来明教!二来,太容易被我趁乱跑掉。砍树却是极有可能!”,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他既然来砍树,那我们……” “我们来放火!”,赵敏掩嘴笑道:“他肯定会带着弓箭手在后面埋伏,就等你去攻击砍树的士兵!让他慢慢等着吧!” 枯枝朽木随处都是,都不用刻意寻找,很快便聚起了一大摞。 风萧萧又将它们铺散围在四周林中,如此就算有探子进来察看,也不会轻易发现异样。 一切准备完成,风萧萧便靠到林边向外察看。 果然看见几百人正挥着弯刀,不住的砍树,虽然工具并不称手,但这群士兵个个膀大腰圆,推进速度竟然也是极快,还不到半个时辰,他们身后便留下了一堆木桩。 另有几十人,正在用砍好的木头搭台子。 半成的高台后,如今正有百余人聚在其中,弯弓搭箭,看装扮皆是亲卫高手。 四周则有不少斥候,三五人一组,骑着马围着绿洲绕圈,防止风萧萧走脱。 “他穿锦衣,半披着一副铠甲!”,赵敏低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风萧萧定睛深深看了一眼,似要把王保保的模样牢牢刻在心中。如今他有心算无心,算是小胜一局,往后可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掌控命脉 远方旭日初升,眼前大火焚燃。 灼热的高温,好似烧掉了昨日种种,唯有身后清澈的湖泊,依然无痕。 “赵敏怔怔的发了会儿呆,忽然说道:“我忽然好想跳进去!”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风萧萧扯着她后退了几步,说道:“跳火不如跳湖,起码后者我不会拦你!” 赵敏沉默了一阵,忽然笑道:“后面的湖泊浅得很,根本淹不死人!你是真心不想我死么?” “你说我们是在这里干等吗?”,风萧萧环顾左右而言他,扭头远望,问道:“王保保竟然还未退走?” 赵敏明眸一暗,但旋即笑道:“肯定已经走了,但他历来谨慎,留下百余人只是顺手而为之罢了!我们只用等火熄灭,或者明教的到来!” “他如今肯定会马上领兵返回中原!”,风萧萧转身走到湖边坐下,疑问道:“我仍旧搞不懂,他的后手究竟是什么?凭什么有信心可以釜底抽薪?” “不知道!”,赵敏犹豫片刻,说道:“我手下的金刚门……或许可以冒充少林派弟子……可是已经暴露,绝难再成功了?” “不对,还有一个成昆!”,风萧萧眼睛一亮,但随后又摇头说道:“如今各大派已有戒备,任成昆再厉害,也极难继续搅风搅雨!” “我知道他有一个弟子,在丐帮中地位不低,或许……可是丐帮人数虽众,高手却极少,起不到太大的左右!” 风萧萧若有所思,刚想再细问,身后渐有响动,回身望去,明教终于来了。 “风大哥!”,正是那个悲催的张无忌,正在不住的招手,面容依然英俊秀美,但身上那套装束却为他平添了不少威严,可是透过火焰的扭曲,看上去又多了一些喜感! 风萧萧身前的地面忽然下陷,几百人忽然冲出,挥动着铁铲,轮番将黄沙填入坑中。 片刻之间,就铺出了一条沙路,而且还在不住的往两旁延伸。 “风大哥!”,张无忌领着一群人踏着沙路行来,一开始他还能压着步子,但却越走越快! 风萧萧微笑着领着赵敏前行,说道:“想不到多日不见,小兄弟竟成了明教教主!可喜可贺!”,一边说着,一边转圈拱手。 众人纷纷回礼。 张无忌极不合身份的嘿嘿笑了几声,显得颇为不好意思。 “教主,此地甚为不便,不如回烽火台暂做歇息!”,说话之人面容英俊,鬓角微白,身着青袍,应该就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杨左使说得不错,风大哥咱们走吧!” 一行数百人,浩浩荡荡回返。 “风大哥,这群人好像极不待见你呢!”,赵敏笑语盈盈,凑到了风萧萧身边,难得看到他吃瘪,自然是极为欢喜,笑道:“硬扯着张无忌,分明是不想让你们见面。” “无妨,任谁大动干戈空跑一趟,都会大为光火!”,风萧萧就算心中再不喜,也不会在此时表现出来,问道:“他身后几人你都识得吗?” “我大都见过画像,唯有一人并不识得!”,赵敏转动黑黑的眼珠,在几人背影上扫了几眼,低声说道:“就是那个刚刚转出来的小姑娘!” 风萧萧眼神一凝,暗自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小姑娘面容俏丽,身姿窈窕,与张无忌十分亲热。 虽然刚才并未跟在张无忌身后,但现在却与他寸步不离。 “来人了!大概二三百人!”,赵敏低声说道:“看装束是出家人,应该是杨逍手下的风字门!” 风萧萧微微盘算,说道:“如果王保保真的撤走了,等会儿还会有更多的明教教众聚拢而来。” “明教的实力可是不小。”,赵敏嘻嘻笑道:“我之前就打算让六大门派去攻打,用那个什么江湖规矩来限制他们,否则正面强攻……绝没有人愿意承担那么巨大的损失。” “所以我越来越好奇王保保的后手是什么了!”,风萧萧百思不得其解,叹道:“如今明教已经产生教主,再不复一盘散沙,他如何才能压制得住?不怕引火**吗?” “又来人了,那是玄武和朱雀两坛,和另三坛一起,向来只听命于明教教主,连杨逍都无法控制……” 风萧萧想了一想,并没什么印像,问道:“他们有什么特点?” “这些人全都是最狂热的信徒,如果没有教主的命令,就算光明顶被人攻破,他们都只会选择殉教,而不会出手反抗!” 风萧萧喃喃道:“难怪!” 在他记忆中,六大派攻打光明顶,只有五行旗和天鹰教出手抵抗。看来不是明教没有实力,而是杨逍根本无法调动其他的力量。 一路上不时有群人聚来,少则百余人,多则近千人。 当烽火台在望时,足足有五六千人聚到了一起,这还只是明教在西域的实力。 难怪王保保绝不敢轻调骑兵,否则哪里压制的住。 赵敏忽然躲到风萧萧身后,低声说道:“头前迎接那人,是……是金花婆婆!” 风萧萧心中忽的敞亮,继而恍然大悟,难怪王保保敢如此玩火,他分明就是已经掌控了明教的生死命脉。 “金花婆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是明教中人……难道?”,赵敏反应也是极快,立刻想通了前因后果。 “不用躲她,你现在是我的俘虏……”,风萧萧将赵敏扯出,低声说道:“想办法向她求救。” “不错,他就算想杀我,也不会假手他人!”,赵敏立时会悟,整了整脸色,让自己微微透出一丝愁苦。 风萧萧明显不受待见,达到烽火台之后,被随意安排了一个不大的帐篷,便再也没人理会了。 而张无忌却很是忙碌,又或者是明教众人故意拖着,反正一直到下午,他才寻来。 “风大哥,这是我妹妹,也是杨左使的女儿,杨不悔!”,张无忌介绍道:“不悔,这便是风大哥。” “你不是峨眉派的弟子,为何要穿峨眉派的衣服?”,杨不悔表情很是不悦。 “当然是为了恶心灭绝那个老尼姑,难道还会有其他原因吗?”,对付一个小姑娘,风萧萧自然是手到擒来。 “无忌哥哥说得不错,你果然是个好人!”,杨不悔顿时喜笑颜开。 “无忌,你如今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风萧萧微微一笑,杨不悔绝没有看上去这么天真无邪,但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 “虽然没帮上什么忙,但我千里奔波,数次险死还生,你的恩情也算是还清了,此后咱们互不相欠!” “你这人怎么这样?”,杨不悔插着腰呵斥道:“怎么这么斤斤计较?还险死还生……羞羞羞,谁信呀?” “不悔,不得无礼,风大哥恩怨分明,而且向来说一不二,他既如此说,就必定有此经历!” 风萧萧起身说道:“无忌,我还有些事情想要要问你……” 张无忌点点头说道:“不悔,你出去等等我!” 杨不悔愤愤不平,但也不敢明着违抗张无忌的命令,眼珠转了两转,冲赵敏喝道:“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跟我一同出去。” 赵敏故作茫然的望向风萧萧。 “如此也好,你随她出去吧,可不要乱跑,也不要乱说话,知道吗?”,风萧萧却是故作厉声嘱咐,其实是暗示赵敏可以开始行动了。 “风大哥你是想问我怎么得救,又怎么当上明教教主?” 风萧萧将张无忌扯着坐下,笑道:“慢慢说,不要遗漏一点细节。” “当时在小屋里,我看见阿离,哦,她其实是我表妹,叫殷离,是……” “你当时知道什么,就说什么!”,风萧萧打断道:“否则就太乱了!” “是,阿离将青姐姐打晕,询问我是不是张无忌,然后将我带到另一处小屋……” 待张无忌离开,风萧萧陷入沉思。 又过了不久,赵敏闪了进来,笑道:“我已经留下暗记,想必她今晚便会来救我!” “我们杀不了她!”,风萧萧沉声说道:“她的女儿协助张无忌寻得了明教镇教神功。” 赵敏立时了然,这么一个人物如果忽然死了,嫌疑最大的便是他们两个外人,而张无忌也不方便插手维护。 “要不干脆控制她?你不是最拿手吗?”,赵敏口中虽是戏虐,但仍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显然心有余悸。 “她是明教的紫衫龙王,四**王之首,武功想必不低……”,风萧萧盘算了一阵,说道:“偷袭或许还能够一击毙命,但如果想要将其制住,难度自不必说,更有可能会惊动旁人!” “那可就糟糕了!”,赵敏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小口,说道:“她要是今晚救不出我,明天肯定会直接向你要人,借明教的势力来压你!” 风萧萧起身笑道:“那咱们就干脆闹一个天翻地覆,逼着明教遵守江湖规矩。这一招叫做……” “浑水摸鱼!”,赵敏轻声笑道:“你去浑水,我来摸鱼……” 风萧萧伸了个懒腰,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晚上咱们可有得忙了!” 赵敏巧笑嫣然,学着谋士的模样,说了一句戏词唱腔:“是!主公!” 今日第一更,争取晚上再发一章,但不作保证!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暴力算计 待得半晚,弯月高挂,几缕云雾荡过,如羞半遮。 四名青衣人昂首阔步,在密集的营帐之间穿行而过,沿途教众纷纷让路,不敢稍有拦阻,一路顺行,一直走到风萧萧帐篷前。 “请问风萧萧风大侠在吗?”,内容虽算恭敬,但“大侠”二字却重重一拖,让人听着极为刺耳,像是在讽刺一般! “稍等!”,风萧萧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赵敏,低声说道:“这些人肯定是为了将我引开,你自己小心些!” 赵敏点点头,微笑道:“还是留几分余地……” 风萧萧嘴角逸出一丝讥讽,掀开布帘,说道:“带路!” 头前一名青衣人伸手一比,说道:“请往这边走!” 风萧萧点点头,负手前行。 四名青衣人却分站四角,将风萧萧围到了当中,只是站的甚开,还并未算失礼。 一行人穿过大片营地,默默向烽火台行去。 风萧萧暗自盘算了一下时间,忽然停步转身,说道:“我有东西没拿,先回去……你们做什么?” 两名青衣人并拢而站,拦住了回路,其中一人笑道:“教主有请大侠,还是不让他老人家多等为好!” 风萧萧理都不理,说道:“让开!” “大侠怎地如此不识趣……啊!” 风萧萧一把将他掐起,笑问道:“你耳朵聋了?”,然后将其拉到嘴边,冲他耳朵轻声说道:“让开!” 声音并不大,但这名青衣人却突的双目圆睁,其中瞬时满布血丝,面部一阵的扭曲,双脚猛的抽搐,头一歪,晕了过去。 “你……你杀……杀了他?”,旁边那名青衣人伸着手指,不住的乱点,嚷道:“你……你好大……好大的胆子!” “让开!”,风萧萧冷笑着问道:“莫非你也是聋子?” 身后两名青衣人抢身上前,低头看了地上那人一眼,皆是脸sè大变,头前那人怒道:“阁下无缘无故动手杀……” “让开……”,风萧萧沉下脸,不耐的说道:“三遍,我已经说了三遍!” “阁下好辣的……” 风萧萧又是伸手一抓,将说话的这名青衣人掐住脖子,将他的耳朵凑到了嘴边。 剩余两名青衣人大惊失sè,齐声喊道:“让,我们马上就让……” 风萧萧却是毫不理会,仍是轻声问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吐字清晰……而且有力。 每说一个字,这名青衣人的脸部就抽搐一次,全身也跟着抖动一次,待八个字说完,已经是口吐白沫,手脚无力下垂,双眼上翻,彻底不省人事。 风萧萧将手一松,笑眯眯的说道:“让开!嘻嘻,这是第四遍了!” 剩余的两名青衣人对望一眼,齐齐闪开,让出了去路。 风萧萧沮丧的摇着头,迈步前走,喃喃道:“可惜!可惜!还不知道三十二个字是什么效果……实在可惜!” 两名青衣人同时骇了一个哆嗦,呆愣了一会儿,俯身去摇地上的二人。 其中一人晕晕呼呼的渐渐转醒,呆视了片刻,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抖着嘴唇说道:“拿……拿去,将……将他……打……打死。” 剩余两名青衣人登时喜上眉梢,其中一人接过令牌,高举在手,转身急奔,不住的大声喊道:“教主有令,打死前面那人!” 周围的营地顿时如静海生波,转瞬又变成狂风巨浪。 这一下也大出风萧萧的预料,没想到金花婆婆出手这么狠,分明要至他于死地。 但他反应极快,忽的返身一闪,将举牌的那名青衣人捉到了手中,伸手一拗,将此人手腕掰断,连断手加令牌一起揣入了怀中,然后旋身一甩,登时将最前面的几人击倒。 但更多的明教教众已经红着眼睛冲了上来,三五成群,自然而然的组起了一个个小的战阵。 风萧萧yīn沉着脸,不退反进,运用冲脉之力,小范围闪开近身的攻击,“啪啪啪”一阵快得骇人yù绝拳影,当即将身前之人全都打的向后直飞,余势不消,更是带倒了后面一大片人。 几个小头目高声呼喝,很快便组织起来一个数十人的战阵,向前直逼。 风萧萧这时正在人群中四下闪动,片叶不沾身,将一个个小的战阵全都强行打散,见几十人压来,冷哼一声,双脚连铲连踢,双手连抓连甩,动作虽不雅观,直如抽风,但效果却是极为惊人。 明教教众如天女散花一般,旋转着撞向大阵,撞的人头破血流,被撞的人筋断骨折,更有不少人被自己教友的兵器活活捅死。 惨叫声,伴随着“砰砰砰”的撞击声,喧嚣着冲入云霄,让这片荒凉的沙漠,顿时显得生机勃勃。 风萧萧激斗半晌,为了在密集的人群中躲闪,冲脉之力使用频繁,终于渐渐感到不支,大声喝道:“再不住手,休怪风某使用兵器了!” 明教教众自然不会理会,而风萧萧也只不过顺嘴找个借口罢了,当下抢过一柄长剑,轻轻一抖,便是漫天银光。 “住手!住手!”,一道青sè人影如流光掠来,大喊道:“全都住手,再敢动手者,教规严惩。” 明教教众顿了一顿,皆都认出来人,但仍然齐齐前扑,教主的命令,自然比来人更为管用。 风萧萧嘿嘿一笑,高声说道:“青翼蝠王,你们明教果然厉害,几千人围攻一人,了不起!竟还能逼得风某动用兵器,更是了不起!” 说话间,银光或如星辰光凝,或如流星飒踏,忽的好似万千光亮集于一点,又猛的如夏花绚烂绽放。 血箭飙shè纵横,叶过林而无伤,收剑负手而立,一切归于静寂。 青翼蝠王骇得愣了一愣,猛一跺脚,返身回冲。 风萧萧周身一圈,空出了一大片留白,明教教众向后散退,双方之间的留白中,只是红,血红。 明教教众呆愣了片刻,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又复嘶叫着围冲。 “住手!全都后退,不得再攻击!” 明教教众应声而退。 张无忌急冲冲的大步飞身而来,身后跟着的全是明教高层。 “张教主,你们明教好威风,好煞气!”,风萧萧将将剑往下一戳,定入沙中,双手抱胸,冷笑道:“说吧!为何要杀风某人?” 张无忌四下扫视,心中隐隐作痛,急声问道:“风大哥,这是从何说起?我……我没有……” 杨逍扯住张无忌,高声说道:“阁下说得好没道理,分明是你仗着武功滥杀我教教众,如何还颠倒是非?” “哦!原来如此!”,风萧萧丝毫不恼,笑道:“杨左使不妨问问青翼蝠王,风某轻功如何!嘿嘿!追得上的打不过我?打得过的追不上我!你们这是要作死吗?” 杨逍转头用眼神询问。 青翼蝠王猛地连连点头,竟带起了一阵残影。 “阁下仗着武功胡作非为,莫非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杨逍脸sè不变,口气仍然十分强硬。 风萧萧微微一笑,掏出断手和令牌,向前一掷,说道:“方才这人手持令牌,说道:教主有令,打死前面那人。无忌,我问问你,是你下得命令吗?” “教主,小心暗算!”,杨逍神sè大变,就想飞身抢先接住。 张无忌同样神sè大变,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令牌就已到了他手中,眼神忽的一阵闪烁,抬头yù言。 “张教主,我相信你不会下此命令!”,风萧萧一直在注意张无忌的脸sè,立时出言说道:“但事已至此,还需划下道道,一次了解,也算爽快,如何?” 张无忌朗声说道:“风大哥,此事确有蹊跷,我定会察……” “张教主,无论结果如何,此事都需要做过一场!”,风萧萧最烦张无忌如此磨叽,他就算身为教主,也绝不能万事随心,今天要是此事得不到交待,他这个教主绝对做不长。 杨逍心中对风萧萧好感大起,又怕张无忌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赶忙接口道:“不知阁下要划下什么道道!” “咱们既是武林中人,自然是以武讲理!” 杨逍看了眼张无忌,暗自叹息,以他的想法,自然最好是能将风萧萧围攻致死,但却知道教主绝不可能同意,只好低声说道:“教主,必须答应,否则咱们明教丢不起这个面子!” 张无忌面sè愁苦,犹豫了半晌,终于说了声好。 “我和你们张教主有兄弟之谊,所以绝不会和他比斗!”,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除此之外,赌斗三场如何?” “赌注为何?”,这在杨逍意料之中,也并未惊讶。 “我这人惜命的很,所以绝不会自戕自残!另外,我带来的那个女人也在赌注之内。”,风萧萧笑道:“其他条件就由你们开!” 杨逍沉吟片刻,问道:“教主,此人武功高绝,如能让其为本教效力,也算一件美事,对教内也算有所交待,你看如何?” “杨左使说得不错!”,殷天正是张无忌的外公,能为外孙拉一个高手进教自然会同意。更何况,他向来与五行旗不对付,此次风萧萧对其大杀特杀,他心中不但毫无不满,而且还略有欣喜。 “好!如此也好!”,张无忌却觉得如果能够不再流血,还能解决此事,也算合了他的心意。 “如果阁下输了,从此就需为本教效力,如何?”,杨逍见张无忌同意,便开出了条件。 “可以!”,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们同意如此解决,便将我带来的那个女人带出来吧!” 杨逍点点头,吩咐左右去领赵敏,然后高声问道:“咱们这便开始?” “不急!”,风萧萧盘膝坐下,说道:“等那女人来了再说,我当然要先确认她的生死!” 今天第二更!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成与不成 风萧萧盘坐在地,面上虽是毫无表情,心下却是笑嘻嘻,就等着看好戏。 果然,过了许久,也没见人回来汇报,杨逍焦急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忍耐不住,又吩咐几人下去察看。 片刻之后,这几人飞奔回来,冲着杨逍一阵耳语。 杨逍发了一会儿呆,显然也有些迷糊了,但他毕竟智慧过人,立刻察觉到其中大有内情,赶忙扯住张无忌,低声汇报。 风萧萧心下暗喜,明教诸人终于查出是紫衫龙王带走了赵敏。他这边水已经搅混了,现在就看赵敏怎么来摸鱼了。 明教诸人商议了一阵,杨逍走出来说道:“阁下所带的那个女人,已被本教紫衫龙王带走,现在还不知下落……” “无妨!我可以慢慢等!”,风萧萧脸带微笑,可语气却寒得很:“十年、二十年或者五十年?我还年轻的很,只要她人还没死,我就等得起!” 这么明显的威胁,杨逍如何能听不出,当即将脸一板,说道:“阁下莫要欺人太甚!” “我这个外人都看清了,你们却还装蒜,是谁欺人太甚?”,风萧萧喝骂道:“分明是那个什么紫衫龙王盗用你们教主的令牌,下令围攻我,然后掳走我带的女人!这么简单明了的事情,你还敢反咬我一口?” 杨逍气得直哆嗦,但自知理亏,强忍怒气,说道:“此事我们明教自会给阁下一个交待,但……” “但什么但?”,风萧萧起身呵斥道:“从头到尾我才是受害者,要不是风某武功还算差强人意,死了也就白死了!” “嘿嘿!此事就是老身所做,你又待如何?”,一个苍老且缓慢的声音由远及近,中间夹杂着些许咳嗽声,杵着一根拐杖,身旁跟着两个女人。 左边的少女虽然尚有些稚气,身子尚未长成,但仍显得秀美无伦,丝毫不输于右边的赵敏,眼中隐有海蓝,是另一种好看,而肤色晶莹,却极是惹人怜爱。 风萧萧心下一喜,赵敏总算将鱼摸到手了,细心打量了一阵,笑问道:“是你想杀我?” “嘿嘿!不错你……”,金花婆婆刚想出言嘲讽一番,却没料到对方说打就打,毫无一丝征兆,赶忙横杖上前几步,将两女护在身后。 风萧萧飞身疾冲,就是要打得她措手不及,打得她不能言语。 明教众人傻站在一旁,全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气爆声猛起,金花婆婆连挡了了几招,心下大骇,知道不能再硬拼,忽然怪异的扭了几扭,将手中拐杖舞得风起,杖影绰绰。 风萧萧本想强行攻破,但手掌却忽的一痛,被带出了一道血痕,立时便知此杖大为不凡,不敢再用手硬碰,只是招招虚点其破绽,但竟然皆被其莫名其妙的避过,心中不由大感惊异。 这人身法实在太过古怪,大异常理,一时间难以适从。 还是杨逍反应最快,大声喝道:“此事还未察明缘由,阁下安能不分青红皂白……”,说到一半,转向张无忌,急声道:“教主,就算紫衫龙王有什么不妥当,也不该由教外之人插手干涉!” 张无忌原本张大着嘴,满心的不知所措,闻言立时说道:“不错,快分开他们!” 他本心只想将两人分开,但杨逍却立刻大声说道:“教主有令,白眉鹰王、青翼蝠王、五散人同我一起……走!” 杨逍故意说得含含糊糊,就是想借机偷换概念,围攻风萧萧。 风萧萧见一群人冲来,心下发狠,脚下一踏,使出“咏春半步崩”,忽的格住拐杖,倏然直拍。 金花婆婆前胸被一掌拍实,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横身侧滚,往后飞甩。 而风萧萧的右手至右肩皆都鲜血淋漓,忍住疼痛返身向赵敏掠去。 和明教众高层硬拼,就算胜了,也只会便宜了别人,他还没那么傻。 赵敏却被身边的少女挟持住。 那少女喊道:“你不过来,我就不杀她!”,声音清脆,还微带一丝娇憨。 风萧萧暗赞一声,这个少女此言说得大有名堂,亏她小小年纪,反应却如此之快,但未免太小瞧人了。笑嘻嘻的眨了眨眼,闪出一片身影,遮住了后面之人的视线。 赵敏微微一笑,一拳打到了少女的肋部,立时将她打晕。 风萧萧如风而掠,卷起两女,没入远方黑寂的沙漠。 “他日尔等还我公道,我自会将她放回!” 杨逍轻功不差,大步急奔,竟然冲在最先。 但追出数里,距离却逐渐拉大,这才明白此人轻功当真骇俗。 “蝠王,你怎么这么慢?还不先一步追上前去,为我们指引方向! “以他的速度,最后该只有我们两人可以追上……”,青翼蝠王转头看了一眼,白眉鹰王和五散人早就不见踪影,说不定全都去救金花婆婆了,赶忙说道:“本蝠王可不想上去送死,要去你自己去。” 杨逍闻言猛的停步,猛一跺脚,激起大片沙花,重重叹道:“这下咱们明教的面子,可……可全都丢尽了!” 风萧萧扭头看见杨逍不再追击,便抬头望了望天色,划出一道弧线,往东面掠去。 “你是不很喜欢掳人?而且特别喜欢掳女人?”,赵敏终于忍不住问道。 风萧萧扭头微微瞟了一眼,笑道:“这小姑娘生得很美……哈,但年纪太小了些,放心吧!我对她还没什么兴趣!” 赵敏脸色立时绯红,嗔道:“这句话你去和周姑娘解释吧!” 风萧萧这才发现此言甚不妥当,岂不是在说自己对赵敏有兴趣,有些尴尬的笑了几声,不在言语,以免越描越黑。 “如今我已和父兄彻底决裂……”,赵敏垂着头,小声喃喃道:“要是失去了你的庇佑,除了一死,再无他路。你可不能再怀疑我了,否则……” “明教现在既然有了防备,金花婆婆又被我打死!”,风萧萧根本不接她的话茬,说道:“你说王保保会怎么做?会不会终止计划?” “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放!”,赵敏强压下杂乱的思绪,说道:“等他能得到金花婆婆的消息,已然木已成舟,他只能咬着牙继续走下去!” “我原本认为你的手下是他的后手,如今看来不是,那他们会在何处?” “原来你……你真的……还是不信任我?”,赵敏怒道:“我早就和他们没有了联系……你……我不解释了,你爱信不信!”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要多心!”,风萧萧笑道:“要是我真怀疑你,肯定会不动声色,哪会轻易让你瞧出来!” “不错!你这人就是这样!”,赵敏转念想通,心中立时一舒,嫣然笑道:“是我多心了!” 风萧萧猛的停步,搀着两女伏到了沙地之中,小声说道:“有骑兵,别出声!”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了足足一刻,风萧萧刚想起身,却被赵敏扯住,低声说道:“肯定还有后阵,再等等!” 果然,又等了半刻,马蹄声再复响起,由远及近,飞速掠过。 “王保保确实够谨慎!”,风萧萧起身叹道:“他有些担心我这个变数,所以还想尽力削弱一下明教的实力……这次夜袭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保证能让明教损失惨重,就算我们做了些什么……嘿!厉害!” “他这是认定我已经……”,赵敏有些羞愧的说道:“他想得没错,我确实什么都说了!” 风萧萧抚了抚赵敏的粉背,安慰道:“全是都我逼迫于你……你已经很尽力与我周旋了,此事怪不得你!” 赵敏展颜笑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哪有像你这样安慰人,怎么听起来更像是洋洋自得?但我确实好受些了!” 风萧萧转身看向烽火台的方向,说道:“现在可麻烦了!” 赵敏思索了片刻,笑道:“幸好你将这个小姑娘掳来了,如今事情可能还有转机!” 风萧萧眼睛一亮,低头笑道:“小姑娘,别装睡了,我可知道你早就醒了!现在的情形你也清楚,你有什么办法?” 小姑娘撑起身子,拍了拍衣衫上的沙尘,说道:“我有两枚求救烟火,平常只需一枚,但只要一齐放出,教主就会知道出现了大的变故。” 风萧萧笑道:“无忌他肯定只会认为是你遇险,但杨逍就说不定了,如今明教是否能够脱困,就看他够不够聪明了……你动作慢点,不要让我误会!” “是!”,小姑娘从怀中掏出两根长棒,分别一扯,“咻咻”两响,夜空中顿时出现一红一紫两朵烟花,定在半空良久,熠熠生光。 “走吧!”,风萧萧将两女一拎,继续往东掠去,笑道:“我已经仁至义尽,明教是否能逃过一劫,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应该能行!”,赵敏有些奇怪风萧萧为何不像往常那样抱着她,但随即满脸羞红,掩饰着说道:“以他的谨慎,未必会继续夜袭!” “我也是这么想!”,风萧萧扭头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婢名叫小昭,是教主的侍女!” “我和无忌有些交情,不会对你如何!你放心便是!” “是!” 风萧萧暗自摇头,这个小昭言语极少,但心思却多,这不长的一段时间,就已经耍了好几个花枪,如今金花婆婆被他打死。 她心中定然是如波涛汹涌,竟然还能装成若无其事,心机之深,只怕还要超过赵敏。 该不该现在一掌将其拍死,斩草除根? 第一更! 是不是风萧萧身边的女人写太多了?该不该将小昭拍死,一了百了?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回转中原 青山绿水隐成林,大城小镇往同今,但若闪逝追忆去,支离破碎无奈情。 一路东行,沿途风景城镇依旧,但早已物是人非,记忆的片段随着流逝的路径回放,这一世,上一世……三世记忆破碎缠绕,已记不清原本的自己,以及那些事、那些人、那些情。 “这里我曾经来过!”,风萧萧想起了周芷若,不由得放缓步子,回忆道:“我在这里很是杀了不少人!” “是啊!那时的你可比现在可爱多了!”,赵敏一语双关,微微苦笑道:“那时的我也一样!”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又加快了步子…… “前面就是华山了,我曾经来过一次!”,赵敏颇为兴奋的伸手指去,嫣然笑道:“华山奇险,景色无边!” “是啊……”,风萧萧愣了一会儿,喃喃道:“不错!” “咱们这是要去哪?现在可离华山越来越远了!”,赵敏有些惊讶风萧萧的老马识途,面对繁密的森林毫不迟疑,像是走过千遍万遍一般。 “峨眉!” “你还惦记着倚天剑?”,赵敏眼波流转,问道:“或者是里面的东西?” “武功这种东西,是越用越不够用!”,风萧萧笑道:“有机会能弄到手,就绝不要放过,是吧……小昭!” “公子说得是!”,小昭敛目收眉,模样娇小甜美,好似稍一用力就会揉碎一般,很是惹人怜惜。 风萧萧有心想弄到她手中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但一来看在张无忌的面子上,二来这个小姑娘平常也是用心服侍,伺候周到,让他实在不忍心太过强逼。 对于风萧萧的用心,赵敏自然是一清二楚,但她或许认为自己和小昭是同病相怜,所以一路上颇为照顾,帮其解了不少围,这次也是一样。 “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这些道理?我看你应该多想想,怎么应付灭绝才是!” 风萧萧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的说道:“这个老尼姑手中有倚天剑,与其对敌,稍不注意,必死无疑……” “你不是有玄铁手套吗?”,赵敏话语中醋意十足,笑盈盈的问道:“怎会怕她?” “第三次!你已经是第三次明知故问了!”,风萧萧微有些不耐的说道:“再如此,我可真生气了!” “是!公子说得极是!”,赵敏也敛目收眉,细声细气的说道:“小婢再也不敢了……”,娇柔的语气中夹满了戏谑。 风萧萧一阵无语,很是有些恼火。 就连小昭都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哼!”,风萧萧扭过头去,暗自盘算,该找个机会教训一下这两个女人,免得她们越来越放肆,却猛然看见旁边灌木丛中倒卧着一具尸体,连忙跳过去查看。 “是华山派弟子!”,风萧萧起身说道:“是被击破胸腔,碎心而死,看不出是被什么武功所杀!” “不错,武林之中,各门各派都有如此手法……”,赵敏顿了一顿,说道:“但如今会对华山派出手的门派,可就不多了!” 风萧萧负手走了两步,说道:“最有可能是……” “金刚门!”,赵敏与风萧萧极有默契的同时脱口而出,随即相视一笑。 “咱们走吧!”,风萧萧迈步前行,戏虐道:“去见见你的老部下!” 赵敏娇哼一声,怒道:“你何必如此讥讽?我方才虽是出言戏虐,但和你现在的目的……可完全不一样!”,声音越说越小,虽绯红至耳,羞不可抑,但终究是将话说完了。 隐含的意思是说,她方才只是在吃醋,而风萧萧如今却是在故意讽刺。 风萧萧自然听得清楚,想得明白,讪笑一声,说道:“你等下小心些,我估计他们只要见到你,便会立刻以你为目标。” “那是自然,我哥……他肯定下了命令……”,赵敏泫然说道:“你还如此嘲讽我!” “好!我以后绝不如此说了!”,风萧萧极少看见赵敏落泪,知道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心下不免有些惭愧,语气也柔和了许多,特意停下脚步,出言安慰。 赵敏抹了抹脸,展颜笑道:“和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你的心肠有时候挺软!” 小昭冷不丁的插了句:“公子心肠是挺软!” 风萧萧却微微一笑,不可置否,继续迈步前走。 赵敏却轻轻扯了扯小昭,微微摇头,示意其不可再出言挤兑。 她现在与风萧萧再无敌对关系,偶尔放肆一下,风萧萧并不会在意。 但小昭可不同,只要风萧萧觉得有必要,绝对下得去狠手。对此,她可是深有体会,绝不想小昭也走上她的老路。 “又是一具!”,风萧萧垂头看了一阵,说道:“是被人捏碎了喉骨,指力极大,用劲却不够巧妙,何必连脖子都一起掐断了,简直白费力气……” “只要能将人杀死不就行了!”,赵敏美目娇横,说道:“捏碎喉骨和掐断脖子还不都一样!” “那可大不一样!”,风萧萧摆摆头,蹲下身子比划道:“你看,此人分明用手指捏住了喉结,却用力过猛,捏多了一部分……说明这人内力能放不能收,极为粗浅,少林内功绝不会如此,所以必是金刚门所为。而且就算是指力,练的也不够深厚,否则也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赵敏忽的醒悟道:“如此武功,想必该是金刚门低辈弟子,怎能一路追杀,定是有许多高手随同,尽数缠住了华山派高手,还有余力帮助弟子练手。” “不错,这名死去的华山派弟子犹有温热,想必刚死不久,咱们加快步伐,追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抓几个高手逼供!” 赵敏默然不语,她毕竟与金刚门有主仆之谊,怎会心情愉悦。 风萧萧却不理会许多,一手一人,拎起疾奔。 沿路不时有华山派弟子的尸首散落林间,金刚门弟子却全无死亡,想必是一路压着华山派穷追猛打,让其毫无还手之力。 厮杀声渐响,风萧萧快速在林中穿行,寻音追去。 两名落单的华山派弟子正背靠背不住的挥剑,身旁却围着四人,皆都面色肃然,东一指,西一掌,动作略显生涩,不似对敌,好似正在演练招式一般。 帮边一人捻须而立,不时出言喝道:“强白,你的手臂抬高些……强蒹,你运力要直来直往,万不可犹豫。” 两名华山派弟子汗雨津津,顺着额头眉角滑落,手脚皆都有些软弱无力,要不是这几名金刚门弟子武功不高,早就命丧当场了。 其中一名华山派弟子忽的眼睛一亮,奋力直刺,将对面那名金刚门弟子逼退,大声喊道:“风大侠,救救我们!” 那名捻须的金刚门高手勃然大怒,扭头看了几眼,大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插手金刚门办事?两个小妞却是极美……嗯……美极!” 风萧萧阴沉着脸,飞掠而来,将双手一松,松开两女,高高跃起,自上而下,划出一道半弧,双手成爪,向前直抓。 金刚门高手面带狞笑,双手也是成爪,向前探抓。 “咔嚓……啊……咔嚓”的声响惊得林中群鸟飞腾、 金刚门高手双手手指寸寸碎断,却被揪住了手掌,不得倒下。 十指连心,怎能不痛入骨髓,但只惨叫了一声,便死死咬住牙齿,不敢再让身体有一丝的动作,但疼痛的打颤,哪里能忍得住? 惨叫声又复响起,随即昏厥软倒。 风萧萧将手一松,闪了几闪,将四名金刚门弟子尽数打死,甩了甩手上的血沫,问道:“你们是和谁一起出来?他们人又在哪里?” 两名华山派弟子皆是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对望了一眼,一人伸手往后一指,恭敬的说道:“我们是和高师叔祖一同出来,他们往那边去了!” “你们等等,等会儿随我一起!”,风萧萧伏下身子,猛的一拍,将那名金刚门高手打醒,慢理丝条的说道:“我问你答,少说、慢说、不说,全都断肢、挖眼、掏洞,完了给你个痛快,明白吗?” 这人手指剧痛难忍,只是惨叫不止。 风萧萧伸手一拗,将他右腕扯断,问道:“现在手指不疼了吧?” 这人却叫的更凄惨了,却被风萧萧内力逼入身体,根本晕不过去。 风萧萧故作恍然大悟状,笑道:“都怪我,还有一只手有手指呢!”,又是一拗,柔声问道:“现在手指还疼吗?” “不……不!” “这样多好……你是金刚门人?” “是!” “你们来了多少人?” “一……一百二……二十多!” “谁带队?” “刚……刚大师兄!” “和你同辈还有几人?” “六……六人!” “好!我言出必行,你可以去死了!” “喀嗒……” 风萧萧起身问道:“他说得可对?” 赵敏有些惭然的说道:“金刚门共有三百多人,高手十三人,刚大便是我手下的阿大,你曾经见过!” “看来他说得不假!”,风萧萧思索了一阵,说道:“另一些可能还有别的事……” 赵敏垂目看着地上的尸体,叹道:“我哥派金刚门倾巢出动,想必已经打算将其彻底断根,不知道究竟许下了什么诺言,才能让金刚门如此不顾后果。” 风萧萧却不关心这些,只是偷眼左右瞅了一瞅。 两名华山派弟子抖若筛糠,小昭也是如此,只是海蓝的眼珠清澈如往昔,远不向另两人一般,连瞳孔都放大了。 今日第二更! 哈哈!小昭怎么会死,否则乾坤大挪移怎么办?就让她随风而来,乘风而去……吧! 是不是有些一语双关,哈哈!其实没有,就是字面的意思! 今天周末,急求下周,也就是二十四点过后的推荐票!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正文 第三十章 川前多事 “咱们走吧!”,风萧萧挥挥手,示意两名华山派弟子头前引路。 两人却齐齐后退一步,一人说说道:“风大侠先请,我们在后指路便是。” 风萧萧点点头,迈步前行,问道:“你们怎么下了华山?是被逼下来的吗?” “不是,鄙派不久前收到武当派传信,说道三月后将在武当山举行武林大会,商议如何抵御鞑子侵袭,高师叔祖这才领着我们下山,一路被逼退至此。” 风萧萧与赵敏对视一眼,皆是疑虑大起,连声盘问。 但这两个低辈弟子所知甚少,关于此事,除了方才之言,再也不知其他。 不过却得知了一些周芷若的消息。 她顺利回返中原,一路上都无波折,但中途已前往武当,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你就放心吧!周妹妹本身武功也不算低,又有宝物护身,就算来几个绝顶高手,一时也奈何不得……她绝不会有事!” 赵敏这番话说得大有玄机,什么“宝物”,什么“周妹妹”……这是又想定名份,又是暗带醋意,偏偏还是出言安慰,让风萧萧不好出言反驳。 亏得她能将这一番简单的话,说得如此弯弯绕。 风萧萧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顾左右而言他。 “金刚门此行大为蹊跷,像是……像是要将整个门派都迁到了中原一般!” 赵敏听风萧萧不正面应答,自然有些失望,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说道:“说不定我哥许诺了些什么,好比……好比只要他们灭得哪个门派,就将此门派的驻地交给他们经营!”,越说语气越发肯定,越说越觉得定是如此。 风萧萧连声赞同,说道:“大有可能,大有可能!昆仑派虽已经势弱,但与其同在西域,没有必要大动干戈,而其他门派损失皆不大,他们又没实力吃下,唯有……” “唯有华山派……”,赵敏笑盈盈的接口说道:“不但死了掌门,派中高手也所剩无几,更何况又处中原腹地……” 风萧萧忽然咳嗽了几声,示意身旁还有两名华山派弟子,勿要说得太过分。 赵敏微带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觉得甚是奇怪,风萧萧虽然向来有礼,但也只是面对有一定身份的人物,不应该会顾忌两个小角色的想法才是,莫非其中有什么缘故? 风萧萧却是暗自恼怒非常,虽然他对此世的华山派并无感情,甚至因为鲜于通的关系,还产生了一些恶感,但有人想要强占华山?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极限。 呼喝声隐隐传来,两名华山派弟子都是面色焦急,想要快步行去,却又不敢催促风萧萧,只是不住的定睛远望。 风萧萧活动了一下手腕,正准备飞身上前,衣摆却被人扯了几扯,不由得转头回看。 赵敏正满眼哀求,目光闪烁,也不出声,只是揪住衣摆轻轻摇了几摇。 风萧萧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的将头扭回,但还是放缓了步子,抬眼细细打量。 华山派弟子正五人一组,四人面朝外分站四角,围着中间一人缓缓转动,剑光成圈横扫,好似一朵正在绽放的梅花。 一眼扫过,五朵小梅花,又隐隐组成了一朵梅花大阵,将百余名金刚门弟子尽数圈入其中,陡然看去,像是占尽优势。 但风萧萧很快就发现,此阵竟然是一个全守的阵法。 四人防守,只有中间一人寻隙进攻,分明只有处在绝对的下风,才会用出此阵。否则如此没有攻击力的阵法,除了固守待援,还能作甚? 而且还有五名金刚门高手各守住一阵,每当中间那名华山派弟子出剑攻击时,便会出手拦截。 剩余的金刚门弟子则放手大打,人人面上惬意,毫无一丝大战时的紧张气氛。 阵里阵外散落着不少华山派弟子的尸体,显然有几座小阵早已被攻破。 华山派那名矮个老者正舞着刀光和一枯瘦的秃顶老者缠斗不休,正是赵敏手下的阿二。 矮个老者武功要稍胜一筹,但阿二外功极高,硬打硬抗,虽落下风,但短时间内绝难落败。 “他姓高?”,风萧萧一指矮个老者,忍不住笑道:“另一位难道姓矮?” “另一位是我们艾师叔祖!”,两名华山弟子脸色微红,也是觉得两位师叔祖的身材和姓氏配合很有喜感,但他们可不敢露出笑容,只能强忍。 “哈哈!”,风萧萧却是笑了几声,高声说道:“高……那个高前辈,风某和金刚门有些过节,不如将他们让给我如何?” 矮个老者寻声看去,心头大舒,说道:“如此也好!”,但随即脸皮涨红,显然也听出了话语中的嘻笑之意。 阿二却是脸色一变,随后看到赵敏更是脸色大变,急声喊道:“住手,全都撤出来,快!” 华山派弟子也无力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呼啦啦的聚成一片。 “主人!小人阿二给你行礼了!”,阿二伏在地上,噔噔噔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说道:“前些时日小人收到那位的传信,说……主人只要说一声没有,小人拼上性命,也定要救出主人。” 阿二因为有外人在侧,此言说得甚是含糊,但其中决绝之意,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风萧萧扫了一眼赵敏,笑道:“我打死你易如反掌,你何敢言救?” 阿二淡淡道:“救不出主人,我死了便是,何须多言。” 风萧萧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双脚微微用力踏地,说道:“好,我定会给你个痛快!” 赵敏却忽然越过风萧萧,柔声说道:“阿二,你帮我传句话回去可好?” “主人请说!”,阿二心下涌起一阵感激,知道郡主不忍他命丧风萧萧之手,而且还留了一个回去交差的理由,不由得大为感动,他虽不在乎生死,但却不得不顾念门下弟子。 “你和爹爹说一声……”,赵敏眼泪夺眶而出,说道:“爹爹,女儿……已经心有依托,再也不回去了,你就算……算少生了这个女儿吧!” “小人定会将此言带回!”,阿二又复跪下,磕了几个头,起身说道:“主人放心,阿三已经日夜兼程赶往大都,一定会面见……父女情深,定会让那位收回命令!” 赵敏默默点头,后退了一步,靠在风萧萧身边,看似亲热,其实正死死攥住他的袖摆。 风萧萧双目精光闪烁不定,好似在反复权衡利弊,但一直到金刚门全部撤走,也没有再挪动一步,最后冷哼一声,将衣袖一甩,说道:“走!” 转身行入密林,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极为失礼。 华山派上下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做声。 一来是方才情况古怪的很,让人摸不清头脑。二来他们都曾在沙漠中见识过风萧萧的厉害,现在他明显不悦,也不敢再去招惹。 矮个老者呆站了一会儿,跺了跺脚,大声道:“我们走,回华山!” 风萧萧沉着脸,衣袂生风,大步疾行。 既然木已成舟,他也不会再考虑方才之事的得与失,但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敏的直白表示,干脆一言不发,埋头赶路。 赵敏和小昭则像两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只是闷头追赶。 一路南行,穿山越林,走了三日,终于走出了群山密林,转向西南,又行了半月有余,沿途打听了一番,知道还有几天路程便要入川了。 三人一路都甚少言语,寻到了一处市镇打尖休息。 镇内熙来攘往,而且有许多人身背刀剑,明显是武林中人。 一行三人走到镇内饭馆前,风萧萧终于尴尬的开口问道:“那个……赵姑娘,你身上可有财物?” 他原本有一些钱财,全是周芷若之前所留,但路行甚远,如今已然告罄。 赵敏美目眨巴了两下,其中蕴满了笑意,说道:“我从来不带那种东西!” 风萧萧抬头看了看饭馆的招牌,又抚了抚肚子,转身迈步,说道:“走吧,今天咱们去吃烤肉!” “公子……”,小昭忽然怯生生的说道:“我……我有!教中掌事曾给过一些,让我备给教主花销!” 风萧萧顿时挤出笑容,说道:“咳……我和无忌情如兄弟,花他些许财物,想必他不会介意。” 小昭眉角微微带上了些许笑意,福了福身子,说道:“公子说得是!” 赵敏笑嘻嘻的说道:“是谁前些时日还曾算计他来着……我还以为……嘻嘻……你已经和他恩情断绝了呢!” 风萧萧微有些恼火瞪了她一眼,怪她一点都不留面子。 赵敏却忽的收敛笑颜,故作哀伤的说道:“我可真后悔……唉!”,语气意犹未尽,无非是想说:“怎么找了个穷鬼托付终身!”等等,诸如此类。 风萧萧嘴巴动了动,就想出言反驳,但最后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转身昂首入店。 他反应快的很,立时会意,这是赵敏设得套,只要应答,无论说什么,都会被她揪住话头,那可就真的进退两难了。 饭馆内座无虚席,全都是各种装扮的武林人士,见风萧萧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风萧萧被弄得云里雾里,好半晌才会意,这是将他当成峨眉派弟子了。 好不容易推辞众人的邀请,寻了一个角落坐下,找小二要了些酒菜,这才低声说道:“这里江湖中人太多,肯定是附近出了什么事!” 准备展开中原主线!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局小局 “奇怪!”,风萧萧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小声说道:“他们都在说什么‘倚天入川处’,好像是写在镇里的什么地方!” “倚天剑不是在灭绝手里吗?”,赵敏握着筷子点了两点,说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风萧萧举起酒杯一口尽饮,沉默不语,并不接话。 “你是不是在怀疑我?”,赵敏小声问道:“我说此事不是由我设计……你肯信吗?” 风萧萧思索了片刻,说道:“虽然你的嫌疑最大,但我愿意相信你。” 赵敏甜甜一笑,抬手将风萧萧的酒杯斟满,说道:“或许是灭绝在西域时使用过倚天剑,被人认出,我哥便设了一个局来针对峨眉派!” 风萧萧拿起酒杯嘬了一小口,说道:“有可能!” 十几人这时冲进饭馆,分别散向不同的桌子,皆都小声耳语一番。 嘈杂声大起,众人的目光全都扫向风萧萧,里面满是戒备。 “咱们要有麻烦了!”,风萧萧眼神一凝,低声说道:“镇内又出现字迹,‘倚天入峨眉’……我要赶快去换身衣服,否则肯定寸步难行!” 三人快速的吃了几口饭菜,勉强算是填饱了肚子,起身走出饭馆。 或许是峨眉的威名压制,饭馆内的各色武林人等并未阻拦或者跟随。 风萧萧顺利的换了一套衣服,打扮成一个少年公子。 赵敏却不肯换回女装,而是装扮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 小昭还是做小丫鬟打扮。 赵敏旋身转了一圈,粗着嗓子问道:“风兄!小生赵敏……你看装扮的可好?” 风萧萧瞟了一眼,说道:“男人绝不会像你这般转圈!” “所以才是问的是,装扮的可好嘛!”,赵敏仰着头嫣然笑道:“你想不想看我换回女装的模样?” 风萧萧心神微动,想起在雪山山庄中初见的赵敏。 还记得她娇嫩的声音,和那一瞥的惊艳,以及最后万千星光集于一身的华贵…… “人生若只如初见!”,风萧萧转身迈步,说道:“走吧!” 赵敏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叹息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镇内如今却冷清了许多,街面上大都是各色武林中人,平常百姓全都低头快行,生怕冲撞了这些强人,没个好下场。 “估计方圆几百里内的大小门派、世家全都赶来了!”,赵敏手拎着一把折扇晃了两晃,笑道:“他们也忒不知深浅,峨眉一个三代弟子就说不定就能和他们的掌门长老不相上下,也敢前来捋虎须?” “如不是贪婪能迷人心智,阴谋何尝又能有施展的余地?”,风萧萧随着武林中人前行的方向前行,说道:“但峨眉积威甚重,如果没有后招,这些人绝不敢轻易寻衅。” “后招?”,赵敏笑道:“要是换成是我来设局,肯定会弄把假剑,一路引到几名峨眉派弟子处,只要双方打起来……” “灭绝必定会出山报复,她又真有倚天剑,嘿嘿!”,风萧萧冷笑道:“如果平常还无所谓,最终结果大半也该是峨眉取胜,但如今武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哼!你哥真是好算计,昆仑不用提,而华山派估计不会再前往,峨眉又被纠缠在此,不知其他几派又有何等遭遇?” “少林有圆真大师,以他的本事,只怕少林也难成行!”,赵敏思索了片刻,说道:“崆峒实力颇强,哥哥应该不会费力阻止,即便如此,如果这次武林大会,六大派只有崆峒一家赶到武当,等若揭示中原武林根本不能齐心反……反那个什么,只会起反效果!” 风萧萧有些不耐赵敏的得意,出言讥讽道:“明教造反在即,你爹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只怕就要大权在握了!嘿!有这么容易么?” “不错,那边争得也很激烈,惨烈程度只会比武林的搏杀更甚,那位也绝不会轻易放权!”,赵敏伸手指了指天,说道:“但只要朝廷连吃败仗,又或……” “嘿嘿,是啊!如果金花婆婆未死,肯定会为明教屡立大功……”,风萧萧扭过头,笑咪咪的问道:“小昭,这些事你知道吗?” “小昭不知,婆婆她也从未和我提过!” “我想也是……”,风萧萧依旧笑容满面,说道:“前方武林中人聚集,想必就是留字所在,咱们挤过去看看热闹!” 赵敏却故意行慢了半步,冲小昭低声说道:“风大哥起疑心了,你如果真的隐瞒了什么,还是找机会坦白……好好斟酌。” 风萧萧微微一笑,觉得赵敏还是挺贴心,这次总算是向着他了,如此隐晦的恐吓,越是对聪明人,效果越好。 小昭如今心中必定如浪翻涌,百思千转,越琢磨便会越恐惧,不论知道多少,总会吐出点什么。 风萧萧挤入人群,上下左右的瞅了几瞅,才发现面前是一座青楼,正门处花灯招展,大门大开,里面传来不少女子的哭喊声。 青楼侧面墙壁上写有“倚天入峨眉”五个通红的大字,像是丹砂,又或是胭脂所写,极为醒目。 有不少人看过字后,犹如吃了那个什么一般,急不可耐的冲入青楼之中。 风萧萧原本不想细听青楼内的声响,但见状却有些疑惑,忍不住凝神静听,但随即下巴都要惊掉了,好半晌都合不拢嘴。 原来那些江湖中人正在使用各种手段,逼问青楼里的姑娘,要她们交待此处字迹是谁所留。 不怪风萧萧想不到,实在是层次太低。 留字之人不会走远些么?难道非要在自己身处之地留下字迹? 不知是这群江湖中人太愚蠢,还是在故意找借口,好方便调戏青楼里的姑娘! 赵敏显然也没想到此点,也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们怎么拼命往青楼里冲?现在应该还没有开门吧?” 风萧萧闻言呆了一呆,小声问道:“你还逛过青楼?” 赵敏微微一笑,“唰”的展开折扇,笑道:“风兄见笑了,赵某乃大都五公子之首,风月场中的阵仗也曾小有领略!” 风萧萧不住的上下打量,口中啧啧有声,笑道:“没想到,没想到……” 赵敏终于抵受不住,绯红着脸,小声说道:“曾经去过一次……你不要这么看我……我只是好奇,只是去看看而已!” 风萧萧本还想调笑几句,却听见后方一阵极大的喧哗,连忙转身查看。 灭绝面色极为阴沉,而身后几十名峨眉弟子人人手按剑柄,杀气弥漫周身,硬生生的涌入人群,如刀切豆腐一般,好无阻碍的将人群分成两片。 众人都是拼命的后退,挤得东倒西歪,为峨眉派空出了一条通路。 风萧萧张臂护住两女,挤开人群,隐到了一个角落。 灭绝扫视墙上的字迹,冷哼一声,抬手便是一掌,轻飘飘的印到了墙上。 轰的一声,墙壁立时垮塌了一半。 灭绝转身将手一挥,说道:“走!”,又领着弟子鱼贯而出。 虽只短短片刻,却将这些武林人士骇得面色铁青,待峨眉派一经走远,立时做鸟兽散。 “灭绝倒是真有一手!”,赵敏伸手虚拍了几下,笑道:“也不出言解释,就这一掌,便将这些人彻底吓住了!” “她不能解释,否则岂不是越描越黑?干脆立威,告诉众人,没有这等实力,就不要来打倚天剑的主意!”,风萧萧远望峨眉派离去的方向,忽的眼神一凝,低声说道:“灭绝背在背上,从不离身的倚天剑……不见了!” “难道武青婴已经得手了?”,赵敏微微垂首,小声说道:“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风萧萧微微摇头,说道:“我还顾不上怪你……你不觉得事情太巧了些?这些字迹,还有灭绝失剑!你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将武青婴引向王保保?” “我那时就是想给你添些堵,并没有想利用武青婴对付峨眉派,再说时间也不够!”,赵敏仰着头,撅着嘴,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是吗?”,风萧萧嘴上疑问,但心里却已经信了,那日两人不过处了不到一个时辰,又要套话,还要攻破武青婴的心理防线,如果还想控制她投靠朝廷,时间确实不够。 “不管了!”,风萧萧有些失望的说道:“今日咱们休息一晚,明日离开!” 他本想寻得倚天剑,好获取剑中的“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哪知被赵敏横插一手,导致功败垂成,虽不至于将她如何,但心中难免有些怨怪。 此后便一言不发,领着两女到一处客店投宿。 当日深夜,赵敏忽然前来敲门! “有事吗?”,风萧萧打开房门,疑惑的问道,赵敏当不至于笨到前来道歉吧? 赵敏却娇哼了一声,将手一甩,扔出一张羊皮,说道:“这个算是用来补偿你,可别再恼我了!” ………… 如果大家觉得关于大局看得不太明白,之后我会在剧情中详细说明! 按照风萧萧和赵敏的人物性格设定,事关大局的谋划分析,是绝不会,也无法讲得太直白。所以,两人的对话,看起来就像是在打哑谜,其实只是意犹未尽而已。 对历史或者朝堂争斗比较了解的书友,可能会心领神会,否则看起来就像是在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我之后会借他人之口详细解释,力争写得清楚明白!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阴阳混元 风萧萧拿起羊皮左右端详了一番,喜道:“莫非这就是‘乾坤大挪移’?” 赵敏冷着脸说道:“只要抹上鲜血便可显露字迹,如此足够了吗?” “够了,够了!”,风萧萧今日心情起伏极大,就算沉浮甚深,也有些止不住笑了。 “我虽然用了些心思,但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快便承受不住压力!”,赵敏嗔怒道:“若非如此,你肯定又长长的一段时间……哼!都没有好脸色!” 风萧萧微微一笑,口中说道:“难得你这么上心,小昭也这么乖巧,往后我对你们好些也就是了!” 手中却同时在桌上写道:小昭偷听,不安好心,秘籍有巧,切莫大意。 赵敏微微皱眉,没料到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算计了,亏得她还有些自鸣得意,面上却笑道:“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千万要说话算话!” 手中写道:何必装傻,当面直问。 风萧萧微微摇头。 “乾坤大挪移”心法哪能轻易修炼,否则极易走火而亡。 小昭便是打得如此主意,而且时机也选得巧妙,正好白天刚威胁过她,正好他又陷入未得秘籍的失落中。 借赵敏之手送出秘籍,杀人于无形,如非他深知此事,只怕死了,都不知道命丧谁手呢! 这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手中写道:风某为人,恩怨分明,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赵敏有些怔怔的发了会儿呆,这时她才有些隐隐摸透了风萧萧的性情,要是早能猜透,她也不至于被其辣手相待。 心中也在默默为小昭叹息,如果风萧萧能将此事挑明,最多也就稍作惩戒。 毕竟相处多时,小昭服侍周到,这次也未陷害成功,风萧萧还不至于下重手。 可如今放人一马却不说,分明就是引诱小昭做第二次。那时新账旧账一起算,她不死也会脱层皮。 这个男人心太狠了! “你回去陪着小昭吧,往后只要你们二人无心谋害,我也定会以礼相待!”,风萧萧掂了掂手中的羊皮,终究是有些心软。 赵敏闻言点点头,心中微喜,知道风萧萧总算没有真的心如铁石。这是让她回去提醒一下小昭,不可再有第二次。 待赵敏走后,风萧萧伸手在手腕上用力一划,运起内力微逼,鲜血津津而下。 由上而下,由右至左将羊皮浸满鲜血,字迹渐渐浮现,待文字全部记熟,将羊皮收起,静心沉思。 此心法第一层,和九阳神功中那一段精奥的口诀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让阴阳两脉相互刺激,使内力循环生息不止。 但“九阳神功”是本身先产生阳性内力,然后再去刺激阴脉,产生阴性内力,如此反复。 也就是说,有多少阳性内力,才会产生多少阴性内力。 如此步步稳扎稳打,阴阳总是平衡,基本无走火入魔的危险。 就像在细铁锁上高空行走,如果左右大体平衡,就算哪一边稍重一些,也来得及调整。 但“乾坤大挪移”却不同,是阴阳内力同时产生,然后相互刺激。 修炼者必须小心控制,既不能让阳性内力超出太多,也不能让阴性内力超出太多。 可阴阳刺激之术,增加内力速度又是极快,稍不注意,或阴或阳便会远远超过另一方。 导致内力失控,走火入魔。 还是像走细铁锁一般,如果左右有一边忽然迅速加重,必然会让人来不及反应,失去重心,坠落而亡。 而第二层到第六层的心法,大体都是阴阳内力的控制之法,其中自有巧妙。 如果不论其他,单说对内力的掌控,便是远远超过“九阳真经”了。 此心法唯一的碍难,便是对阴阳平衡的掌握,不论练到第几层,都绝不能稍有松懈,否则必定走火入魔。 但“九阳真经”却完美的弥补了这个缺点。 本身就庞大深厚的内力,而且阴阳平衡极其稳固。 就算或阴或阳其中之一,增加过快,凭着“九阳真经”中的那段口诀,也可以迅速的调整过来。 所以张无忌才能有惊无险的一口气练到第六层。 风萧萧自然也不会比他差,待到清晨,也已将“乾坤大挪移”心法一到六层,尽数练成。 此心法如果单独修炼,不但修炼速度极为缓慢,而且危险十足,稍不注意便会功消人亡。 但却和“九阳真经”相辅相成,互为补充,几近弥补了两者的全部缺点。 风萧萧的实力因此暴涨。 他原本内力并不如何深厚,原本三十年的内力,经过“九阳混元功”凝炼之后,只余十五年,也就是江湖上一个二流末的高手罢了,相当于周芷若的水准。 但“混元功”爆发性极强,只一招,就可将丹田里的内力打出十分之一,而“九阳真经”回气速度又是极快。 两者相加而成的“九阳混元功”,使他的实力勉强算的上一流,如果用上“咏春半步崩”,都能和灭绝这样的一流高手一争短长。 而如今体内阴阳二气已可自由运用,内力虽未增加,但却可阴可阳,可刚可柔,可牵可引,可凝可散,其中妙用无穷,威力更是莫可匹敌。 因为不再局限于“九阳”,所以叫“九阳混元功”已经不太合适,风萧萧便将其改名为“阴阳混元功”。 至此,阴阳混元一体,实力已成绝顶。 风萧萧迈步出房,走到旁边房间轻轻敲门。 不久后,赵敏领着小昭一同出来。 赵敏无甚特别的表情,但小昭却眼眶通红,明显哭过。 “多亏有小昭献出此功!”,风萧萧抬起手臂,虚握了两拳,笑道:“我如今实力大涨,感觉好极了!” 小昭身子一凝,颤声问道:“你……你已经……练成了?” 风萧萧淡淡道:“不错,所以我承一个人情。此后可别再妄动杀心,否则休怪风某手狠……走吧!” “好了,此事就此了结!”,赵敏牵起小昭的手,安慰道:“他这人恩怨算得极清,一旦结清,也就绝不会再纠缠了。你如果还想报仇,就再来让他欠你一个人情,之后无论下手有多狠,总归不会有事……如此,早晚有一天你能复仇成功!” 风萧萧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楼梯,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转头怒目而视。 赵敏却不甚在意,甜甜一笑,问道:“难道我有说错?” “没错!”,风萧萧扭回头继续下楼,说道:“如想报复我,大可一试。想让我欠下人情,哼!不会比找我报仇容易多少!” “总归多了一个盼头是不是?”,赵敏微微一笑,柔声说道:“风大哥,我如果让你欠下人情,绝不会找你报复……” “等我欠你人情之时再说吧!”,风萧萧也不回头,沉声说道:“我如今少有所求,想让我再欠下人情?难!” 赵敏微微一笑,说道:“风大哥自然是一言九鼎,而我也定会想到办法!” 刚走到客店大门,街上便是一阵骚动,有人喊道:“又出现了,有字迹出现了!” 风萧萧却是毫不理会,仍是往镇外走去。 “你就不想去看看究竟?”,赵敏却是不时回头,好似很感兴趣! “意义不大,设局之人深悉人心,如果芷若还在,应该能抽丝剥茧寻出真相,但就凭灭绝……嘿!” 风萧萧冷笑一声,灭绝可曾经想要杀他。如今没有跑去火上浇油,都是看在周芷若的面子上了,怎肯出手相助! “你就记得周妹妹……芷若芷若,叫得多亲热!”,赵敏脸颊带粉,言语中大有醋意。 风萧萧笑道:“那是自然……” 正在此时,镇口处忽然转出一大群和尚,领头之人身着灰色僧袍,风萧萧却是不识,但对他身后之人却看得分明,正是少林圆真,也就是“混元霹雳手”成昆。 赵敏低声说道:“是圆真大师,头前之人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空性大师!少林派怎会来到这里……不好……” 一大群少林僧人忽然加速,向前疾奔,途中散成一个半圆,明显是想要将人困住,方向直指风萧萧。 风萧萧也不逃走,气定神闲的站在路中间,侧头问道:“圆真竟敢光明正大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揭露他身份吗?” “有我在你身边,你已经是百口莫辩,任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了!”,赵敏对于圆真了解颇多,立时想明白了他的打算,笑道:“看来少林这一路,我哥是交给你来解决了!” “未必是你哥的主意!”,风萧萧微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笑道:“成昆这人最擅长见机行事,很可能只是临时起意罢了!” 赵敏转念一想,赞同道:“不错,我哥留给他的命令,估计便是‘见机行事’四个字!” 空性见风萧萧并不逃走,将手一挥,众僧人也缓下了步子,排在他身后,缓步前行,一直走到当下! “阁下便是绍敏郡主?”,空性面色沉静,语气却极为严厉:“便是你,想要将我们六大派一网打尽?” ………… 关于武功设定,书友们不必横向比较,没有任何意义。 有哪本书中的武功,不是作者凭空想出来的? 我也只能尽量贴近原著,当然也会做些修改,全力保证在本书中合理也就是了!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百口莫辩 赵敏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晃动折扇,并不答话。 既然跟在风萧萧身边,这些琐事哪用得她出面。 这人心黑手狠,但却极为护短,莫说两人关系复杂,就算份属敌对,在此人眼中,也是只有他动得,别人却是休想。 “大师好不晓事!”,风萧萧岂会看不出赵敏的小心思,但他确是这种人,明知如此,仍是出头说道:“莫非看不出这里谁说得算?” “看阁下身为汉人,为何相助鞑子郡主?”,空xìng神sè一变,厉声呵斥。 风萧萧冷笑道:“大师身为中原僧人为何要相助鞑子朝廷?” “你血口喷人?”,空xìng怒不可遏,向前一步,伸手直指。 “那你如何证明自己没有相助鞑子朝廷?”,斗嘴?看风萧萧绕不死他。 “老衲禀身持正,何须证明?” “哦?先不说此言谁信,就说风某同样禀身持正,不是仍被你……嘿嘿,被你的血口喷了么?” 空xìng指着赵敏怒道:“你和这个鞑子妖女在一起,还敢说自己禀身持正?” “莫非大师现在没和她站一起?”,风萧萧故作惊讶的转向小昭问道:“又或者……或者咱们面前这位不是人?” 小昭娇笑道:“大师是修佛之人,说不定已经修得不是人了!” 风萧萧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小昭这句话,说得……说得太损了。 空xìng气得不住颤抖,忽的大喝一声,就要出手,将面前这个可恶之人当场击毙,却被轻飘飘的一句话给拦住了身形。 “大师莫非想杀人灭口,隐瞒你们勾结鞑子的真相?” 空xìng重重喘了几口气,扭头看了看四周正渐渐围拢的各sè武林人等,心下暗叫糟糕。 圆真终于忍不住说道:“任凭阁下如何巧言令sè,也挡不住悠悠众口。” “同样一句话,大师所说就是真实无误,我之言便是巧言令sè?”,风萧萧讥讽道:“好,既然如此,大师要如何才肯相信我之言语?” “你先将那名妖女交出来!”,圆真迫不及待的说道。 “你脑子坏了?”,风萧萧讥讽道:“我如将她交出,你们便肯放我走了?” “还请阁下随我们一同回到少林寺……”,空xìng沉声说道:“如果确实证明你并未做过此事,本寺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风萧萧微微笑了笑,学着他的腔调,说道:“还请你们跟我走一趟,如果我最终证明你们未曾勾结鞑子,我也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如此可好?” “你……你莫非在戏耍老衲吗?” “你凭什么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生死?”,风萧萧嘲笑道:“等我落到你们的手中,是不是还要先废我的武功,之后我是忠是jiān,是黑是白,岂不是cāo之你手?” “我少林寺绝不会如……” 风萧萧懒洋洋的挥手打断道:“我也绝对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呸!你信吗,你要信就乖乖跟我走,你要是不信,凭什么要我信你?” 空xìng一阵语塞,圆真却说道:“你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风萧萧瞟了一眼圆真,说道:“你们分明已经认定我勾结鞑子,任我如何分辨,都是毫无用处,是也不是?” “我少林寺绝不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空xìng提起内力,双手成爪,已经不准备讲道理了。 风萧萧却将话风一转,笑眯眯的说道:“想必诸位都是由西域回撤……这位大师便是少林派领头之人吧!” 圆真点头说道:“本寺由空智师叔率领我们前去西域,但他现已回寺,如今由空xìng师叔带队!” 围观群豪顿时大哗,立时开始纷纷指责风萧萧。 空xìng乃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江湖地位极高,是整个武林中顶尖的几人之一。 更是这些低层的江湖中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及的大人物,怎能不大拍马屁。 空xìng面sè见缓,风萧萧竟然也是笑容满面,说道:“失敬……未曾想到,竟连这等人物都投靠了鞑子,真是可叹可悲!” 围观群豪一时哗然,纷纷喝骂不止。 空xìng也是勃然大怒,喝道:“你胡言乱语,老衲如何……” 圆真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大声道:“阁下休要再胡搅蛮缠,你勾结鞑子郡主,领着鞑子军队围攻我等六大派,如今还敢狡辩?” 风萧萧扭头望了望后方,只见sāo动大起,知道是时候了,于是忽的收敛笑容,厉声喝道:“分明是你们少林派勾结鞑子,领军队围攻其他五派和明教,如今还敢反咬一口?” 圆真怒道:“我们少林寺向来处事公正,江湖同道也都留几分情面,如何是你等无名小卒可以轻易污蔑?” “风萧萧?是你?芷若呢?”,只看众群豪忙不迭的四下散开,就知道是灭绝到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他等得就是此时,如此大的sāo动,灭绝怎么都会前来查看一番,转身行礼,说道:“好叫师太得知,我和周姑娘赶去西域报信,谁知却发现昆仑派何掌门死于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 圆真连忙打断道:“你胡言乱语,那是……” “闭嘴!”,灭绝将眉一挑,说道:“你继续说。” “然后便遇上武当派宋远桥宋大侠,俞莲舟俞大侠,殷梨亭殷大侠三人,他们正和一群番僧搏杀,风某武功还算过得去,便出手助了一助……” 灭绝微微点头,她最清楚风萧萧的厉害,如此说法,定然是给武当三侠留些面子。 “……何掌门究竟是如何死法,三位大侠也全都知晓……之后宋大侠便告诉我,他带领弟子刚遇上少林派诸位,就莫名其妙的落入鞑子陷阱之中,他们奋战良久,还是与众弟子走散。” 风萧萧这番话说的极有技巧,句句都是实话,只是将事实的顺序稍作挪动,意思就大不一样了,将矛头直指少林。 灭绝眼神一凝,问道:“空xìng大师,他所言可有不实之处?” 空xìng脸sè涨红,呐呐道:“确是如此,但是……” 风萧萧连忙大声说道:“宋大侠不愿相信少林会做出这等事,只是说有人冒充少林僧人,将他们引入陷阱,但我却不以为然,我之后所见所闻,都证明少林寺勾结了鞑子!” 灭绝将手一挥,众峨眉弟子立时将风萧萧三人围护到了中间,厉声追问道:“后面发生了何事?芷若她……她……如何了?” 风萧萧将烽火台的经历略作简诉,大都符实,唯有结尾说道:“请师太好好想想,此役之中,昆仑派几乎全军覆没,华山、武当两派损失惨重,贵派更是和鞑子骑兵一路血战,就连魔教都和鞑子军队拼杀近月。我没有遇见崆峒派,所以不敢妄言,但就我所知,唯有少林派不但一路无损,还饶有兴致的跑到这里来捉我!师太不觉得奇怪么?” 场中之人大半都不知西域之事的情况,如今听得都是面sè大变,未成想到过程竟会是如此曲折,结果又是如此惨烈,就连掌门都死了两人。 灭绝听得周芷若不但无恙,还取得了玄铁手套,不由得心中一舒,对风萧萧也看得顺眼了许多。 空xìng却跳着脚喝骂道:“你无凭无据,只凭想象,就敢污蔑本寺,真是岂有此理!” “住口!”,风萧萧大声说道:“我的一番言语皆可找到人证,这才叫有理有据!哪里向你们一般,才是真的无凭无据,就非要拿住我!” 圆真此时却陷入了矛盾之中,这个风萧萧竟然比他还狠。 他只不过想要利用风萧萧,杀光少林寺的这部分高手,可风萧萧竟然想将少林寺连锅端。 他一时无法适从,都不知该帮哪边才好! 灭绝冷着脸说道:“少林派究竟有没有勾结鞑子,灭绝暂不好下定论,但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之后发现确有其事,他rì自会上门讨教。” 风萧萧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只要随后稍微弄些手脚,保证能让少林万劫不复。 这时,一人骑马飞奔而来,见到场中的情景一时大喜,高声道:“前面可是峨眉派的诸位?”,一面下马挤开人群。 灭绝抬眼一瞅,问道:“来人可是武当派弟子!” 那人顿时收敛喜sè,肃容行礼道:“原来是灭绝掌门,家师宋讳元桥,有师祖请帖一封,邀请师太参加两月后的武当山集会!”,说着,掏出请帖前递。 灭绝连忙肃容,双手接过请帖,展开细看,然后将请帖叠好,收入怀中,说道:“请回转张真人,灭绝必定带领峨眉弟子准时到访!” 那人点头应是,便打算回身赶路,继续散发请帖。 灭绝却突然问道:“我看你眼熟,莫非也参与过西域一役?” 那人说道:“师太说得不错!” 灭绝问道:“我派弟子周芷若,你可知下落?” “周姑娘如今正在武当!” 灭绝立时心头大舒,伸手一指风萧萧,问道:“你可识得他?” 那人仔细瞅了几眼,行礼道:“原来风大侠也在此地,太好了!师傅正派人四处寻你呢……请风大侠两月之后,也务必赶来武当,尊驾的援手之情,鄙派必会铭记在心,定会好好感谢一番!” 风萧萧斜眼瞅了瞅空xìng,心下暗喜,没想到武当派的人来得如此凑巧,真是老天都在帮他,这下少林的名声铁定完蛋,面上却淡淡道:“风某有甚功劳?主要是贵派人人奋勇杀敌,就连宋大侠的公子都……唉……” 那人想起宋青书,不免有些黯然失sè。 灭绝更是怒上心头,又仔细询问一番,方才确定风萧萧所言并无虚假,顿时怒气勃发,喝道:“罔你少林寺偌大的名声,竟然……哼!久闻少林空xìng的龙爪手天下一绝,灭绝今rì就来领教领教!” 空xìng脸sè灰白,但仍是大声分辨道:“此事其中定有误会,师太莫要轻信此人妄言!” “我之所言,句句属实,现已有武当的这位少侠可以作证……”,风萧萧顿了一顿,冷笑道:“如不是灭绝师太到此,我已然被你们打死,还要被扣上个勾结鞑子的名声,真真死不瞑目。你方才又何尝留给我解释的余地?如今你倒想解释了?大师修得莫非是为你独尊佛,事事都要顺你心意才行?” “你……”,空xìng被气得怒火焚心,但他深知今rì绝不能轻易和灭绝打起来,否则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刚柔并济 灭绝向来是说到做到,当即往前数步,将手向后一拂,说道:“灭绝来领教少林空xìng大师高招!”空xìng左右为难,一旦和灭绝打起来,有理也无理了,可如果任由她叫阵,自己又不出头,岂不是让少林生生矮了峨眉一头,这如何使得?风萧萧却在一旁心中暗喜,有什么比看两个对头打生打死更为惬意?空xìng盘算了一阵,终于叹息了一声,就要往前迈步。圆真却快他一步,抢先说道:“师叔先不忙……”,伸手一指说道:“这人确是鞑子郡主无误,其中确实大有蹊跷,咱们莫要自相残杀,反而让鞑子看了笑话!”风萧萧心中一动,立时猜到圆真所思,他这是宁肯放少林一马,也要先除掉自己,否则何必出头,只需静观其变,便可让少林名声尽毁,再对付起来也容易许多。灭绝目光聚在赵敏脸上,质问道:“他言属实?”赵敏轻笑一声,说道:“这位大师乃是‘混元霹雳手’成昆,拜入少林,化名圆真!”虽没见过灭绝几次,但赵敏早就摸透了灭绝的脾xìng,知道如何说话才能引开她的注意!“无凭无据,哪任得你胡说,师太问你话,你为何避而不答?”,圆真却是一点都不慌,就凭赵敏的身份,灭绝都不会信她。风萧萧却暗自偷笑,灭绝肯定不会相信赵敏,但一定会相信周芷若,圆真这次算是撞枪尖上了。当rì在雪山山庄外,他可是吩咐过周芷若,要她向灭绝说明圆真的真实身份。果然,灭绝猛的转过头,双目jīng光暴涨,冷声问道:“你便是圆真?”圆真心下暗叫不妙,微微提气,面上却肃容合十,说道:“正是小僧,不知……哈!”灭绝一听他承认,便立刻闪身飞掌直击。圆真飞快的闪到了空xìng身后,叫道:“师叔!”空xìng沉着脸忽的将身体微蹲,双手一抬,顿时左右手各出现四道爪影,一瞬间便攻出了八招,呼呼声中竟透出几分锐利,好似不是肉掌,而是兵器一般。灭绝已到近前,一掌轰轰沛然声响,一掌飘飘无声无息,双掌只是前印,却在与爪影接触的一刹那间,忽然起了变化,掌影大起,将空xìng的爪影完全笼罩其中。场外群人原本就已目不转睛,现在更是瞪大了双眼,但哪里看的分明,只能听见闷响不住传来,声音时大时小,忽而好似近在耳边,忽而好似远在天涯。如此奇怪的声响,自然让众人尽皆骇然,多看了几眼更是觉得目眩头晕。赵敏武功不高,只得微微侧头,不敢再看,低声说道:“我原以为灭绝只是剑法高明,又仗倚天剑利,才有诺大的名声,没料到掌法竟也不错!”风萧萧轻轻抽动了一下嘴角,却是不应,反而问道:“小昭,你觉得如何?”小昭俏脸倏然变白,顿了一顿,细声说道:“这位师太所使得掌法暗含四象八卦之术,所以极为炫目,威力自然也不低。但那个老和尚应该更胜一筹,只是不知为何,一心防守罢了。”风萧萧微微颌首,笑道:“你倒老实!不再隐瞒了?”“小婢自知瞒不过公子!”赵敏脑中灵光一闪,扯住小昭问道:“原来你武功比我高得多……那rì是故意让我打晕……”小昭只是垂头不语。风萧萧笑道:“什么打晕,她那时一路都在装晕!”赵敏轻声笑道:“小丫头心机不浅,害我为你白担心许多!”“郡主对小昭很好,我定会铭记在心。”风萧萧又看了一阵,扭头低声说道:“灭绝如不用剑,就奈何不了空xìng,而想要对付圆真……除非使用倚天剑,否则绝对打不过他。”“你是说,空xìng的武功不如圆真大师?”,赵敏听出了风萧萧话中隐含的意思,不由心下疑虑大起。“不错,高出不止一筹。”“那就麻烦了!”,赵敏狐疑的四下扫了几眼,问道:“圆真大师和你交过手,知道你的厉害,可这群少林僧人实力有限,怎能杀得死你?他莫不是还带着另一群人,打算黄雀在后吧?”风萧萧盯住圆真,目光一瞬不瞬,低声道:“看来必须速战速决……”,伸手将赵敏扯到小昭身旁,说道:“小昭,等会儿你照看一下赵姑娘!既然知道瞒不过我,就听话一些,是不是?”“是!郡主对小昭很好,我会尽心服侍!”灭绝这时忽的急退,冷声说道:“空xìng大师的‘龙爪手’果然是少林绝学,威力确实不凡。”空xìng舒了一口气,合十道:“不知灭绝师太为何要对圆真师侄出手?”,他之所以全力防守,就是想让灭绝知难而退,但又不能让她失了面子。否则羞怒之下用出倚天剑,别说“龙爪手”,就算真龙来了,都必定被一削而断。所有参与过西域一役的人,全都对倚天剑的威力记忆犹新,绝不敢直掠其锋芒。“圆真便是‘混元霹雳手’成昆!”,灭绝冷冷说道:“便是他密谋使用火药,打算将我们六大派和魔教一同炸死在光明顶上。”空xìng脸sè大变,说道:“圆真是我空见师兄的入室弟子,佛学深湛,除了这次远征西域,多年不曾出过寺门一步,如何能是成昆,又如何能密谋做下这等恶事?”“此乃我徒儿芷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哪会有假?之前若不是得她报信,我们又怎会提起得知鞑子的yīn谋,得以事先避开?”,灭绝一指赵敏说道:“当时我并无实证,所以也不敢妄言,但如今她也如此说!哼!难道还有假?”空xìng摇头道:“鞑子妖女的话岂能相信!”“那风少侠之前所言,又该如何解释?”,灭绝森然道:“莫非你们少林真是投靠了鞑子不成?”风萧萧扒开身前的峨眉弟子,行到灭绝身边,问道:“大师好好想想,是不是一路之上,全都有圆真在掺和指点?或许只有只言片语,但确实影响了贵派的种种决定?”空xìng陷入沉思,圆真则在心中大叫不妙,知道自己已被风萧萧彻底逼到角落,再无转圜余地。空xìng缓缓转身,冷声问道:“一路上数次陷入绝境,都有你在旁有意无意的出言指点,我一直欣慰师兄弟子果然不凡,却没料到……竟然是你蓄意为之!”,声音本就洪亮,最后几个字更是震耳yù聋。圆真愁苦着脸,忽的向旁猛的跳开,伸手不住直点,大声嚷道:“不……不是我,是他……是他逼我?”空xìng原本就已提高了jǐng惕,见圆真有所动作更是提爪yù击,却没料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不由愣了一愣,扭头怒吼道:“圆音?是你?”圆音右眼已瞎,仅剩的左眼中忽的闪过一丝决然,猛的将手伸向怀中。空xìng大喝一声,倏然探爪,一把掐住圆音的手臂,怒道:“你要做什么?”话音刚落,少林众僧人中间,“嗖”的升起一朵烟火。群僧大惊,一涌而上,将放烟火之人擒住,谁知这人忽然口吐黑血,随即栽倒在地,不住的抽搐了一会儿,再无生息。这短短一句话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许多事,让场内场外所有的人,一时都措手不及,皆都愣住了。空xìng好不容易回过神,刚想说话,却发现手中的圆音软软倒了下去,口角鲜血涌涌,伸手一扯,却发现他背后有一个小洞,显然是被弓矢一般的东西shè入背部。“是谁暗中偷袭?”,空xìng怒不可遏,伸手抓向圆音身后那名弟子。那人被一把抓起,却连连摆手,不住嚷道:“不是我,不是我!”短时间内,就连风萧萧都弄不清楚眼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却深知,现下众人肯定已然入局,如果任由事态发展,必会堕入陷阱之中。赵敏忽然脆声喊道:“捉圆真!”风萧萧一时大悟,应声而动,只一闪,便近到了圆真身前。无论有如何陷阱,此人都是破局的关键。圆真没料到风萧萧的速度竟然远胜从前,心中大惊,不敢稍有犹豫,立刻使上了绝学“幻yīn指”。他方才便将内力提起,早已蓄力许久,立时发动。左手带起了呼呼的声响击向面门,看似声势惊人,其实毫无威力,只是虚招而已,就为了阻挡视线。右手一指却悄无声息,不但速度却快得惊人,而且极为隐蔽,沉手下点,直指丹田。一明一暗,一虚一实,已然使出了全力。风萧萧微微一笑,一手牵一手引,一挥一拨。圆真却骇然发现他的双手猛然合拢,右手手指竟然正在点向自己左掌。“噗”的一声,手掌洞穿,双手互嵌成为一体。风萧萧却是不甚满意,他原本打算将这一指反拨回圆真的心口。但平常阳刚内力用惯了,向来是直打硬击,头一次使用yīn柔内力,却是毫不熟练,让其逃过一劫。圆真将双手左右拔开,带起一溜血线,慌忙向后急退。风萧萧有心再试试柔劲的威力,于是追到近前,伸手一扯。圆真只觉得脚下一虚,顿时定在了当场。拼命运起内力,想要急退,但却只是站在原地扭了几扭,模样颇为滑稽。所有的后退之力,全都被方才那轻轻一扯,尽数抵消掉了。同样是用力,柔劲和刚劲造成的效果果然大不相同,风萧萧暗自思索,一时间竟忘了出手。圆真心中大骇,更是运劲于腿,加力蹬地。但及身的柔力却转瞬即逝,巨大的劲力一下没有了着落,整个人猛的向后连翻了数个跟头,踉跄落地。一时重心不稳,手舞足蹈,接连运劲下坠,这才稳住了身子。风萧萧心念一动,飞身向前,将刚柔内力平均分配于双手,左手柔,右手刚,同时推出。圆真好不容易才站稳,刚一抬头却看见两掌袭来,暗自惶恐,有心闪躲,却好似被吸住了一般,不由自主的贴了上去。无声无息中,僧袍尽数化作飞灰,整个人赤身**,却毫发无损,只是呆立当场。风萧萧同样也呆住了,丝毫没料到刚柔同使,竟会造成如此效果。场内场外顿时一片寂静,片刻之后,便是轰然喧哗。男声是笑,女声是叫。…………感谢书友:海笑风、大城小寇、KillingSpree/雷霆lmj,打赏,感谢!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追魂夺魄 风萧萧自认理亏,就算双方分属敌对,可将人衣服打没……咳!也确实太为过份,所以一开始只是闪避,但随即便后悔了。 圆真武功极高,现在又状若疯癫,毫不防守,只是一味的猛攻,拳影铺天盖地,劲力更是十足。 风萧萧一时措不及防,连中数拳,虽有内力护体,但仍是大感吃不消,而且先机已失,一时竟被压得无法还手。 圆真接连打出数十招,拳拳都是全力已赴,内力消耗极大,很快拳影便有些散乱。 风萧萧当即看准破绽,脚下一踏,使出“咏chūn半步崩”,将双手插入拳影之中。 “砰”的一声巨响,圆真胸口立时出现一个大洞,血肉筋骨皆如雪吹散,向后直飘。 场中各种声响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圆真圆睁着双眼,向后直倒,死不瞑目。 风萧萧颇觉不可思议,盯着自己双掌猛看。 他方才左手三分柔劲,右手七分刚劲,刚攻入圆真体内,便感到自己的刚柔两股内力相互纠缠,随后猛的一旋,立时将其爆出一个大洞。 “这是什么掌法?”,空xìng抖着手颤声问道。 他原本极为愤怒,先不提圆真究竟有没有投靠鞑子,就算真有其事,也应该由少林中人来处理才是,怎轮得到外人出手,更让其赤身**于众人眼前,如此羞辱,实在可恶。 但看过这一掌之后,立时将原本的厉声喝问,全都吞回了肚子。 风萧萧想起自己前世的外号,微笑道:“追魂夺魄手!” 空xìng喃喃念了两遍,却是毫不记得江湖中曾有这种掌法,扭头回望,却见灭绝也是一脸茫然,显然也是不知。 风萧萧高声说道:“既然有烟火信号发出,说不定会有鞑子潜伏左近,两位还需提高jǐng惕才是。” 灭绝这才回过神,深深看了风萧萧一眼,转头问道:“不知空xìng大师将往何处?” 空xìng回头看了看面带惶恐的众弟子,说道:“既然武当张真人发下武林贴,想必鄙寺也已收到,老衲意yù前往,不知师太愿同行否?” 灭绝摇头说道:“本派在此还有要事,需多逗留几rì才会启程,你们少林先走一步便是。” 空xìng原打算立即返回少林,好捉出内jiān。但既知沿途可能遇上埋伏,这才宁肯改变行程,也要与峨眉派一起同行,哪知却被拒绝。 不由叹了口气,知道灭绝定是仍旧怀疑是少林勾结鞑子,只得回身一招手,领着弟子往镇外走去。 灭绝同样转身,领着峨眉派弟子返回镇内。 众群豪也纷纷散去,但仍有一小波人并未离开,想与风萧萧拉拉关系,但皆都有些踌躇,不敢轻易上前。 风萧萧返回赵敏和小昭身边,说道:“少林这一路铁定完了。刚才那一段诡异的sāo乱,说明其中定然还有圆真的同伙,所以灭绝才不肯与少林同行。” “空xìng这人倒也有些傲气!”,赵敏嘲笑道:“要换成是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轻离此地。” “这你就不懂了!”,风萧萧抬眼望了望少林众僧的背影,说道:“灭绝如此明确下了逐客令,空xìng为了少林的声望,哪怕明知前路荆棘,也必须走下去。” “少林如今还有声望么?”,赵敏笑嘻嘻的说道:“不是已经全让你给败坏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空xìng就更不能留了,否则和峨眉一起呆在镇内,要是再次遇到袭击……” 赵敏恍然道:“那少林就更说不清楚了,但如果他们全军覆没或者苦战余生,或许能扭转一些不利的情势,向武林证明他们并未勾结鞑子!” 风萧萧冷笑一声,说道:“他想得美……咱们跟上去看看!” “之前圆真大师的行为诡异的很,我到现在还未想明白!”,赵敏娇横了风萧萧一眼,说道:“贸然跟上去怕是会陷入算计之中。” “无妨,圆真方才只是想将池水弄浑,搞得虚实难辨,好趁机逃跑而已!”,风萧萧见周围群豪有意围来,便扯住两女往镇外飞身直闪,他可没兴趣与这些人纠缠。 赵敏心中却仍有些疑惑不得解,说道:“我原以为既然放出烟火,便会有大批高手前来,哪知直到现在都无半分动静,实在奇怪!” 风萧萧笑道:“这个我也想过,但无论圆真设下了何等陷阱,既然他已经死了,想必威力也会大减。” 他如今实力大涨,倒是很想会会一些高手,试试自己新创的招式。 赵敏嗔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而已,但既然你信心满满,我也无话可说!” 风萧萧此时已经追到了少林群僧身后不远处,便松开两女,三人不急不缓缀在其后。 少林群僧jǐng惕的很,立时停步,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空xìng排众而出,说道:“不知阁下跟着我们作甚?” 风萧萧笑道:“我就跟着了,你又能奈我何?” 空xìng一时语噎,没料到风萧萧竟如此说,丝毫不留情面,一时大怒,大步踏出,却越走越慢,只是脚下脚印越踩越深,显然正在全力运起内力。 风萧萧笑嘻嘻的抬起双手,比划出了一个虚推的架势,说道:“你也想尝尝我的‘赤身**手’么?” 空xìng闻言一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提起的内力顿时一乱,脚步也变得虚浮,再不复之前的凝稳,狠狠的瞪了风萧萧一眼,转身吼道:“我们走!” 风萧萧大声嘲笑道:“这就对了,还是忍气吞声点好,可别为了挣点面子,最后却丢人到家了!” 空xìng闻言顿了一顿,闷头将手一招,示意众弟子快行,他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风萧萧却有些不满的扫视身边两女,说道:“你们两人一点都不配合,否则定可以将他气成半疯。” 赵敏俏脸涨得通红,怒道:“你……你使这种手段,也太过……太过无耻!谁……谁要配合……配合你……” 就连小昭都红着脸点了点头。 风萧萧这才觉出不妥,怎能让两个姑娘一同配合嘲笑男人**,不由得有些尴尬,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怪就怪,他方才不给我留一丝面子,现在却想我给他留面子,哪有这么美得事?” 赵敏娇哼一声,说道:“以后可别再用……再用那种……哼!无耻的掌法!” 小昭也红着脸插口说道:“教主也会‘乾坤大挪移’,但他绝对不会用……这……这种……” 风萧萧冷笑道:“所以无忌才老是被人骗……要是你还敢骗我,我就会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将你丢入闹市之中,然后来上这么一掌!” 小昭脸sè瞬时惨白,忍不住往旁退了一步。 赵敏闪身移步,将小昭护入怀中,怒道:“无论如何她……她都还小,你绝不能做这种事!” 风萧萧笑道:“我只是出言吓吓她而已,怎会真的做这种事?我是那种人吗?” 赵敏虽未说话,但她的眼神、表情,却分明正在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就是这种人!” 风萧萧有些恼怒的冷哼一声,迈步前走。 少林僧众一路北行,看方向是打算赶回少林寺,否则应顺长江东行,才能前往武当。 一开始并无异样,但从第三rì开始,风萧萧便发觉有人从旁窥探。 空xìng显然也觉出不对劲,立刻领着弟子赶往附近城镇,此后宁可放慢行进速度,也绝不肯露宿野外。 赵敏颇不以为然,嘲笑道:“他们以为躲入城镇就无事?岂不知官府会派人盯死他们么?” 风萧萧却沉声说道:“你没发觉他们少了几人么?” 赵敏凝神看了看,问道:“他们不会将弟子留在方才那个市镇里了吧?” “我原以为空xìng此人鲁莽,却没料到还有如此一面,算的上一位人物!”,风萧萧叹道:“少林根深叶茂,中原各地都有门人弟子开枝散叶,空xìng这一路逢镇便入,遇城必进,就是想将弟子逐渐分散其中。如此一来,无论如何都能存活一些,不至全军覆没。而他却用自己来吸引敌人的注意,看来是下定了决心,准备以身殉寺了……此人值得钦佩!” 赵敏沉默不语。 风萧萧却笑道:“中原自古多豪杰,聂政荆轲永不绝!此次汝阳王的夺权计划,嘿嘿,已经给你们大元掘下了坟墓,只等明教一反,从此山河破碎,江山易主!” 赵敏木然说道:“金花婆婆已死,再无办法可以遏制明教,说不定父王会终止计划……” 说到一半便已说不下去了,她清楚得很,这关系到跟着汝阳王的一大批贵族的切身利益,一经发动,就只能轰轰向前,任谁也无法阻止,要么立成天子,要么万劫不复。 此后十数天,少林群僧沿途行径五六个市镇,弟子也已经减少了三成,rì到正午,又行到一处大城,吃饭打尖。 风萧萧领着两女也跟到了饭馆内,空xìng只是视而不见。 饭馆内客人并不多,除了少林几桌和风萧萧三人,也只有五六人。 少林僧人不食荤腥,派了两名弟子前去后厨监工。 风萧萧自然是荤素不忌,要了一桌酒肉,很快便被端了上来,放怀吃喝。 赵敏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忽的神sè一变,低声说道:“菜里被下了十香软筋散!” ………… 感谢书友:海笑风、大城小寇、KillingSpree,雷霆lmj打赏,感谢! 昨天回父母家,那台电脑的WORD很有问题,怎么都排不好版,在后台手动排了几次也不见好,如今刚回来,却是耽误了,在这里给大家说声抱歉! ; 正文 第三十六章 箭矢刀锋 风萧萧正吃得不亦乐乎,闻言立时住嘴,运气行功。 内力运转全身,发现并无异样,这才将心放缓,高声说道:“菜里有毒!” 少林众僧哗然,纷纷将口中吃食吐了出来。 空xìng却立刻起身冲向后厨,随后便一声狂吼:“圆乐,是你!” 少林僧人出门在外自有一套规矩,为了防备被人下毒,不但派弟子后厨监工,更是分批吃食,一批人吃完无事,才会有下批人开始吃,而空xìng身为领队,更是只能最后才吃。 但十香软筋散无sè无香,和饭菜混合之后极难分辨,发作之初又无甚异状,如不是被风萧萧叫破,少林僧人必定全数中毒。 赵敏有些讶异的低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静观其变呢!” 风萧萧微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叫破菜中有毒呢!” 赵敏沉声问道:“你这一路跟来,真的是想要报复少林么?”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说道:“如有机会能够将你们赶出中原,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少林……嘿!少林,这次放他们一马又能如何!” “我原以为你几次三番破坏我哥的计划,只是恰巧碰上,或是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却没料到你和明教一样,都是想要造反!” “没有表明立场,不代表没有立场!”,风萧萧面sè平静,说道:“我就是故意凑上去,去西域是如此,追少林也是如此!就是要破坏王保保的计划,让你们大元万劫不复。再说,你爹不是也想造反么?” 赵敏神sè大变,起身质问道:“是我将计划泄露给你,要是真害得大元万劫不复……你真这么心狠,真想将我逼死吗?” 风萧萧摇摇头,刚想回答,却听见有很多人围上了饭馆,只得说道:“有人来了,人数不少,都是高手!” 赵敏面sè木然的坐下,说道:“王府的武林高手全都是我的手下,他们的目标就是少林!”,声音依旧娇嫩,但却显出一种不正常的冷静。 空xìng内力不低,这时也发现有人围来,急声喝道:“结阵,快结阵!” 少林众僧纷纷起身,飞快的结成了一个圈阵,将已经软倒在地的十几名同门护到了当中。 馆中的老板、小二、食客全都惊慌失措,还以为遇上了强人,一时全都惊叫着向门口涌去。 弓弦声如霹雳,箭矢直如连珠,带起血花片片,惨叫陡起,又瞬时回静。 赵敏瞟了一眼,冷冷说道:“是神箭八雄。” 大门前堆摞了几具尸体,血液浸渗而出,渐渐满布台阶。 风萧萧侧目看了眼赵敏,知道她心中定然波涛汹涌,绝不像面上那么平静。 一个jīng瘦干枯的老者迈步而入,扭头环视一周,待发现风萧萧和赵敏,原本就疾苦的面sè却是显得更疾苦了,眉毛都皱成了一团,上前行礼道:“小人阿大,拜见主人!” 赵敏伸手一指风萧萧,怒道:“怎么是你带队?玄冥二老呢?苦大师呢?就凭你也能打过他?也能杀了我?” 阿大苦着脸说道:“小人不敢瞒主人,自从得知风大侠的行踪,那位调动了三百亲卫,rì夜兼程,换马不换人,终于在近rì与我们会和,如今正在店外!” 随着阿大的话语,外面响起轰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忽的戛然而止。 赵敏脸sè苍白,颤声说道:“爹爹他……他终于……也下命令了吗?” 阿大摇头说道:“这个小人不知,但想调动三百亲卫……” 他的话并未说完,但赵敏也已经明白,没有汝阳王的命令,王保保如何能调动如此多的亲卫? 不由得俏脸顿失血sè,变得越发苍白,双瞳也褪去往rì的灵动,显得呆滞无神。 空xìng虽然不知亲卫高手的厉害,但听到外面有三百人之多,神sè自然大变,厉声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阿大充耳不闻,仍是一脸苦相,似在等待什么。 “原来十几rì前,放出的烟火不是针对少林,而是为了指示我的位置!”,风萧萧微微一笑,问道:“莫非王保保是想招降我,所以派你来通知一声?” “风大侠为了主人着想,也该好好考虑考虑!” 风萧萧笑眯眯的问道:“王保保是想招我做他的妹夫?” 阿大赶忙说道:“小人不敢妄言,但猜想那位的意思,应是如此!” 风萧萧扭头问道:“赵姑娘你觉得如何?” 赵敏眼神亮了一亮,但随即又变得黯淡无光,她心里很清楚,就算风萧萧有心娶她,也绝不会在这种被胁迫的情况下答应,他现在这么问,分明不安好心,要是应声肯定没好话,所以干脆沉默不语。 风萧萧见状耸耸肩膀,将双手一摊,说道:“你看,是赵姑娘自己不答应,我有什么法子?” 阿大偷偷瞟了赵敏一眼,垂头说道:“主人只是脸嫩……” 赵敏又羞又怒,起身打断道:“大胆!我如何岂是……岂是……哼!” 风萧萧扯住赵敏,笑道:“他也是一片忠心,想必是王保保下了死命令,如果我不降他,肯定连你一起杀!” 赵敏甩开风萧萧的手,说道:“我现在就出去,你放不放我走?” 风萧萧收敛笑容说道:“除非王保保死了,否则你们两人凑到一起,嘿!我可应付不来!” 阿大叹息一声,知道风萧萧这是已经拒绝,转身向屋外走去,好似毫无防备,丝毫不担心他会从背后出手。 风萧萧却不甚在意,反而冲着赵敏柔声说道:“难得你的手下个个都是忠心耿耿,想必这段时间他们的rì子也难过的很,你就别生他们的气了,好不好!” 赵敏被风萧萧的这番话撩拨得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胡搅蛮缠你最在行,我分明是在生你气,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生他们的气了?” 风萧萧只是笑了笑,扭头说道:“小昭,等下定要护住赵姑娘,她死你死,知道吗?” “小婢武功平常,只怕力有未殆!”,小昭连连摇头,她武功是不错,但在几百人的围攻之中,自保都是极为困难,绝对护不住赵敏。 “那我就不管了!”,风萧萧起身说道:“空xìng大师,外面三百人皆是军中高手,人人悍不畏死,武功虽然不高,但却jīng于战阵骑shè,极难对付!” 空xìng狐疑的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风萧萧笑道:“现在自然要先对付鞑子,至于其他的帐……嘿!以后再算也不迟!” 空xìng冷声说道:“阁下说得不错!” 风萧萧伸手将桌子一掀,让桌面竖平,垂直与地面,伸手在上写道:“优先杀马,向北突围!” 空xìng说道:“好!” 风萧萧扭头笑道:“小昭,你想活命就跟紧我!”,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向门口。 “嘣嘣”弦声暴响,箭矢成片压来。 风萧萧轻轻一笑,双手前探,分向左右一拨,如拨珠帘一般,电shè而来的箭矢立时被分成左右两片。 然后双手各抓住一大把,倏然前掷,尖锐的气爆声轰鸣而响,闪出一道由箭矢组成的刀锋,平平前削,一闪而没。 随后便是大片的血练四shè,和陡然而起的惨叫之声,连人带马无一幸免。 刀锋余势不消,又接连削过两排,这才止住冲力。 人叫马嘶声尘嚣而上,但又显得出奇的寂静,每个人都忽略了耳中所听到的种种声响,眼中、脑海中,全都是那一抹箭矢刀锋。 但此时,尖锐的气爆声又复响起,箭矢刀锋如弯月初生。 众骑士这才猛然惊醒,这道一闪而逝的弯月,不但会刻入他们的脑海,更是要砍入他们的脑中,皆都慌忙的猛扯缰绳,拨马四散而开。 风萧萧满意的点点头,他如此大费内力,造成的效果确实不错,如此一来,想必这些亲卫骑士绝不敢在他面前放箭了。 他口中说得绝情,但心里还是很在意赵敏和小昭的生死,没有了弓箭的威胁,她们俩的活命几率自然会大为提升。 同时也是暗自惊喜,刚柔之力相互配合,果然妙用无穷,威力更是令人瞠目结舌。 他方才先将内力转柔。 而原本电shè而来的箭矢只要被手碰到,便立时被卸去了全部的冲力,变得轻飘飘、软绵绵,伸手便可摘之。 待双手各抓了一把箭矢,又将内力转刚,猛的投掷…… 空xìng这时探头探脑的从店内走出,见到眼前的情形,不由惊叫道:“他们这是怎么了?自相残杀吗?” 风萧萧微微一笑,高声道:“我现在要走了!谁拦谁死!” ………… 今rì第一更,这次真的不能保证,晚上能有第二更! 关于本书中乾坤大挪移的设定,其实是参考了一本很古老的小说(或许很古老吧!),莫仁先生所著的“星战英雄”和“星路迷踪”两部书!很好的小说,多年前让我爱不释手,不知有没有书友看过! ;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永无止境 赵敏在后面冷冷说道:“这些人大半都不懂汉语,你却是白说了!” “这个简单!”,风萧萧缓步前行,笑眯眯的说道:“那就杀到他们懂!” 空性领着少林群僧一涌而出,说道:“阁下开路,我来断后!” 风萧萧点点头,飞身前冲。 一名军官服饰的人正挥舞着弯刀,叽里呱啦的一阵乱叫,身旁围着一圈人,正是阿大和神箭八雄。 剩余的亲卫高手果然不再放箭,当先一队数十人,齐齐拔出弯刀,驾马疾驰而来,在途中错成散乱的一条曲线,或左或右,皆都面目狰狞,口中呼哈大喊,讲手中弯刀斜斜向前递出。 整队骑士像一条插满锋刃的长鞭,奋力疾抽而来。 粗重的长鞭,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锃锃的银光,刺得人难睁双目。 这确是一支精锐到极点的蒙古轻骑兵。 他们将弯刀略微倾斜的平在身前,借助马匹的冲击力,便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人削成两段。 而微微晃动的刀刃,更是能在与敌人错身的一瞬之间,顺着盔甲的缝隙,和骨缝之间,一削而过,几乎不会让胯下之马稍有停顿。 看情形,分明是已经全力以赴,分明是将对面之敌,当成了另一支军队。 风萧萧暗自赞叹,只看眼前这队骑兵,就完全可以想象出,多年之前,那支无敌铁骑的风采。 成吉思汗仗之转战天下,破国无数,灭敌无尽,一统大元。 赵敏眼神亮起,娇声念道:“剑色生辉锋芒,锐不可挡猖狂,纵横万里无光,杀戮千秋不亡。” “这首诗我曾经听你念过!”,风萧萧看着越逼越近的铁骑,笑道:“分明是刀光,又何来剑色?” “不管是刀光还是剑色,能杀人就行!” “不错!”,风萧萧运起三分柔力、七分刚力,分别逼向双手,说道:“我只凭肉掌杀人,那是叫肉光好,还是叫肉色好……哈!” 冲脉之力全力发动,不住错开弯刀平削,双掌如风乱舞,将近身的骑士连人带马拍出一个个窟窿,爆出一团团血雾。 几瞬之间,一队骑兵,二三十人,尽数散成一堆烂泥,围落四周。 骑士首领举着弯刀呆坐马上,瞪大着双目,似在回忆,又似在回味,眼中满是思索,却绝无半点恐惧。 血雾如雪,弥漫起卷,风吹雪飘,雾散人露。 风萧萧脸色苍白,气喘吁吁,摇摇欲坠。 “当年中原高手无数,我们又是凭什么能打进来?”,赵敏冷笑道:“这些亲卫一旦被选入王府,皆会演练一套骑兵冲阵,就像方才一般。只不过是数队同出,双队齐攻,犹如浪涌,永无止境,专门用来围攻高手。一旦被盯上,任你武功通天,也只能力战而亡。” 风萧萧回气极快,片刻之后便已能站直身体,只是双手还有些打颤,但心下却很是感激。 赵敏明着嘲讽,却是在指明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 如此时刻,她还能如此向着他,确实殊为难得。 那名骑兵首领将手中弯刀向下用力虚劈,大声呼喝。 果然,那几百名亲卫高手快速聚成数队,头前两队分从左右,如鞭狂抽而来。 风萧萧苦笑着甩了甩手,暗自叹息,内力不够用啊! 这些骑兵错落的阵型看似散乱,却可以避免被身前战死的同伴或马匹绊倒。 更像锯齿一般,切割袭来,让人极难闪避。就算使用冲脉之力也无法尽数躲开,只能运起柔力卸开冲击。 但那可是全速奔驰的战马! 再多的柔劲也不会够用! 风萧萧费劲全力,才勉强将方才的骑兵尽数打死,如今内力所剩不多,却要面对两股骑兵的左右夹击、冲击,只怕今日真的要力尽而死了。 小昭毕竟年纪还小,躲在风萧萧身后,有些害怕的不住颤抖。 赵敏见状,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道:“有时候能快些死也是一种幸福!放心吧,他们的刀快的很,不会有什么痛苦!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侮辱尸身,你就安心吧,不要害怕!” 小昭闻言却是抖的更厉害了,双腿直发软,要不是已被赵敏抱紧,肯定会瘫倒在地。 风萧萧喘了几口气,继续前走,笑道:“武功好,不一定胆子大,没想到却是要你反过来保护小昭!” 赵敏搂着小昭缓步跟上,说道:“她还只是个孩子!” 风萧萧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只是目视着越来越近的两队骑兵。 空性忽的跃到旁边,笑道:“看阁下杀得兴起,老衲也手痒得紧,不如让给我一些?” 风萧萧忽的豪气大起,笑道:“好!” 口中虽这么说,却突的闪前一步,将空性甩到身后,双手从左至右,从右至左,不住来回疾拍,带起阵阵血雾,身体也在小幅度的快速移动,硬生生拦下了所有的冲击。 生死之间最能激发人的潜能,在内力将尽未尽之时,生死悬于一线之刻。 风萧萧却越拍越顺手,速度反而更加快上几分,直到内力彻底耗尽,一抹刀光迎面而来。 空性忽然爆喝一声,伸爪前抓,一声轻轻的脆响,手掌应声而断。 好似时间放缓,刀光微微一顿,仍旧慢慢砍来,印得风萧萧的眼睛越来越亮。 一个女子飞身前扑,用头顶顶向锋刃,她清楚的很,只有如此才能让刀光停止前进,心中倒无甚恐惧,只是充满了惋惜,没料到自己会死得这么难看,实在有些不甘心。 一阴一阳两股内力忽然顺着经脉涌入丹田,风萧萧清楚,这是阴阳两脉相互刺激,终于回气了。 只是原本内力便已用尽,所以用来刺激两脉的内力也并不多,此次回气甚少,但已足够! 时间好似忽的恢复正常,风萧萧一手抓住赵敏的背心,向后急拖,一手倏然前拍。 无声无息之间,驾驭刀光之人胸口碎成血沫,鲜血成雾,四方激射,几缕乌黑的发丝伴在其中,极为显眼。 但奔腾的骑士蜂拥涌来,死亡或许只是在下一瞬。 风萧萧深吸一口气,却是忽的放声大笑,将手中的赵敏搂在怀中,单掌左右横拍。 两根粗重的长鞭却好似被大火焚烧,不住的缩短,速度越来越快,直至一空。 风萧萧将赵敏往后一甩,独自矗立于漫天血雾之中,好似浴火重生! “你们先走,我来断后!”,风萧萧全身已被血雾浸透,唯有双目依然黑白! 空性捂着断掉的右掌,向旁指向赵敏和小昭,望着眼前血红的背影,毫不迟疑,大声喝道:“护住她们,我们走!” 少林众僧早已排成圈阵,应声向前一冲,裹住两女,向侧面急撤。 风萧萧却甩了甩双手,嘿嘿一笑,向着呼啸而来的骑兵,迎面而冲。 他方才只有一只手可以应敌,所以便将阴阳内力尽数逼于右手之中。 谁料到两股内力忽的纠缠在一起,在经脉内猛的旋转,直欲透体而出。 正好顺手前拍,将差点砍死他的骑兵一掌打死,威力竟然丝毫不下于双手齐攻,但内力却只用了原先的一半,刚好和他的回气速度相当。 这说明什么? 如果只用这一招,他的内力就永远不会耗完! 这还用客气吗? 风萧萧很快便带起了长长一片血雾,身后便是长长一道血路。 众亲卫高手依然悍不畏死,仍是前仆后继。 但亲卫首领却再也不能稳坐马上,低声向身边的阿大和神箭八雄说些什么。 阿大几人昂头挺胸,扬眉吐气。 自从赵敏被风萧萧掳走之后,他们受尽指责,从堂堂王府客卿,变成戴罪立功的囚犯。 眼前这个小小亲卫队长,原本一直对他们是点头哈腰。 现在却颐指气使,直将他们当成小厮一般,专门指使他们端茶倒水。 就连这次袭击,都是故意让他们干站在一旁,就等杀死风萧萧,再来好好羞辱他们一番。 但如今,这个小人的手下亲卫却被杀得血流成河,终于忍耐不住,低声下气恳求他们几人出手。 阿大原本疾苦的脸色都已经尽数展开,随口嘲笑了几句。 那名亲卫首领却是不住点头,甚至爬下马来连连拱手。 他原本以为捉拿一人而已,哪怕武功再高,还能挡得住连绵的骑兵冲阵? 就算之前一队骑兵尽数战死,他也不甚在意,王府亲卫自有一套办法对付绝顶高手,任其武功再高,也会耗尽内力,力战而亡。 事情一开始也确实如此,这人武功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但杀光一队人之后还不是摇摇欲坠。 但之后却让他瞪破了眼珠,此人不但没有力尽,反而越杀越勇,越杀越快,好似用不了多久,便能将人尽数杀光一般。 这让他哪里还能坐的住,连忙低声下气,恳求阿大几人出手牵制。 阿大这才迈步行出,将手一挥,神箭八雄齐齐张弓连射。 今日第二更! 今日周末,求下周,也就是二十四点之后的推荐! 自从qianyue之后,卡巴斯基总是在告诉我,您正在被某某ip攻击……这是在逗我吗? 在此申明,本人小说,看得人并不多,而且也无存稿,没必要这样吧!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失散与寻找 神箭八雄内力箭法皆是不凡,不但箭矢附带的劲力极大,角度更是刁钻。 八人八箭形如梅花,可以封锁住所有的闪避空间,逼得人只能硬挡。 如果内力充沛,风萧萧还可以轻易闪开,但现在却只能运起柔劲,连连拨开连绵的箭矢。 远远望去,直如一朵梅花,正周身围绕,不住绽放。 看似极美,其实却杀机无限! 众亲卫骑兵看出便宜,纷纷拨转马头,从侧面袭来。 风萧萧连拨连挡,还要面对骑兵冲击,已无力将箭矢反掷。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回气速度。 神箭八雄原本心有余悸,生怕那一抹箭矢组成的弯月袭来,不但张弓时小心翼翼,还特意留了几分功力,以便随时闪躲。 但shè了许久也不见风萧萧将箭矢反掷,于是渐渐放开顾虑,直到次次满弓。 惊弦声如霹雳,箭矢形如电闪。 风萧萧内力顿时不够用,脚下立时软了一软,踉跄了几步,勉强打死了一名近身的骑兵,这才借力站稳。 神箭八雄见状,皆都大松了一口气,再无顾虑,一边开弓shè箭,一边向前缓步行去,力求将弓箭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风萧萧越发感到吃力,微微侧头看了看,少林众僧早已消失在远处转角。知道自己再无必要留在此处,于是将内力转刚,硬打直捶。 几名亲卫立时被击得向后飞撞,让后面的骑兵只得缓了一缓。 风萧萧趁机跃上屋顶,一阵连跃,冲出了包围。 亲卫首领刚想下令追赶,却被阿大出言拦住:“在这里骑兵施展不开,你们是追的上?或是打得过?等他们出城再说!” “是是是!都一切听你!”,亲卫首领汉语说得并不通顺,但三个“是”却说得极为顺溜,显然平常说得不少,又转身大喝几声,收拢已经快要崩溃的众亲卫骑士。 众亲卫皆都勇猛的战士,但被人轻易打成一团血雾,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能坚持到现在,也已经到了极限。 风萧萧回头瞅了瞅,见无人追来,心神一松,在屋顶上连跃连跳,穿房过瓦,往北追去。 行到半途,内力便已恢复了许多,但筋骨却渐渐酸痛,又行没多远,更是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接连翻滚了几圈,在地上印出了一道血印。 幸好身旁不远处有一个小池塘,风萧萧坚持着滚入其中,将身上的血迹大半冲洗掉,然后爬到池边,用内力将全身逼干。 但此时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只能大口喘着粗气,全身软绵绵,好似没有了筋骨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 但他深知绝不能在此地久留,硬是支撑着站起身来,摇晃着继续前走。 意识渐渐模糊,只是不停默念“静心决”,紧守着最后一丝清明,潜入了一户小院。 趁主人不备,闪入屋内,然后用上最后一丝气力跃上了房粱,脑袋随即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待再次醒来,却是眼前一片黑暗,运起内力四下扫视,发现身处之地确是在房粱之上,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全身虽还是有些酸软,但已无大碍。 既然无甚危险,风萧萧便开始默默思索,为何会出现如此状况。 思虑良久,反复回忆,终于确定了原因。 原先双手齐出,是将yīn阳内力打入敌人体内,然后才缠绕爆炸。如今却是在自己经脉中如此这般,对经脉的冲击实在太大。 这可是能将人爆成血雾的力量! 幸好他本是炼体出身,经脉还算坚韧,否则必会寸寸断裂,以至走火而亡。 看来,再寻到更好的炼体功法之前,绝不能再长时间使用此法,否则必会对经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要是倚天剑未曾丢失该多好,炼体的武功不少,但顶尖的就不多了,降龙十八掌更是其中翘楚。 实在可惜,定要想办法将其弄到手才行! 到时候外降龙,中乾坤,内混元,三功一体,岂不是天下无敌! 待将思绪理顺,屋内也渐渐明亮,风萧萧趁着主人还未醒来,偷偷取了一些食物和水,又找了一套衣衫换上,最后留下了一些银钱,离开了这里。 旭rì初升,吐故纳新,风萧萧将手中满是污血的衣衫震成粉碎,然后向北门赶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也不知两女和少林僧人现在情况如何,心中有些惶急,想追上去看看究竟。 城门口有不少兵丁把守,但却有些敷衍了事,风萧萧一身粗布灰袍,又收敛了眼中的神光,很快便通过了城门,一路往北疾奔。 沿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既无打斗的痕迹,更没有血迹,倒是有大股骑兵留下的马蹄印。 但是数rì之后,忽然下了一场大雨,风雨将骑兵的踪迹尽数抹去,任凭如何搜寻,都再也找不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风萧萧只好认准方向,打算先往北,再往东,前去少林寺。 空xìng他们如果还活着,也没有被俘虏,最终的目的地一定是在那里。 风萧萧怕与他们错过,所以一边行路,一边四下搜寻,以致行进速度并不快,又走了二十多天,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此时已到了西安附近,离华山并不远,沿路遇见的武林人士也渐渐增多,大都是向东南而行,赶去武当,参加武林大会。 风萧萧有心打听少林群僧的消息,拦住不少人询问,但这些人大都只是行经此处,皆是不知,但却听闻了另一件怪事。 近rì附近出现了一大批怪人,全都是身材魁梧,高鼻金发的胡人,而且是明教中人的打扮。 西域之事此时已经传到了这里,中原武林人士虽还对明教抱有敌意,但也不会轻易挑衅。 看着桌前这人口若悬河,唾沫四溅,风萧萧却是暗自好笑,整个武林有几人敢挑衅明教? 君不见满中原都有明教的分舵,也不见六大派一个个上去挑了。 要不是明教高层各自为政,六大派能否到达西域都难说得很,眼前这个小人物岂敢上前寻衅,换成他自己还差不多! “不知张方兄弟此行何往?”,风萧萧见此人还要继续讲述他的西域见闻,连忙出言打断。 张方故作豪爽的喝了一大口酒,笑道:“此次武当派的张老神仙发下武林贴……嘿!不才在下也收到了一张!” “哦?”,风萧萧笑道:“兄弟面子倒是极大,就连张真人都不远千里……嘿!给你送来请帖!了不起,了不起!” 张方自然听出了话中的揶揄,脸sè涨红,尴尬道:“我自然没有这么大面子,但我大师兄莫一飞在江湖中可是大大有名,号称‘白刀一闪人断魂,铁腿追风万里飘!’,可见其刀法之快、轻功之好!”。 忽然一人飞跌进酒店大门,向风萧萧桌前直压而来。 风萧萧不动声sè,伸手轻轻一拍。 那人立时从平飞变成直立,只是随即捂住侧脸,喷出一小口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几颗大牙。 “大师兄!”张方起身惊叫道。 风萧萧笑嘻嘻的问道:“莫非这位就是你说的‘白刀一闪人断魂,铁腿追风万里飘!’的莫大师兄?咳……飞得确实挺快!” 张方羞愧难忍,闷不做声的扶着师兄坐下。 门外却有一个声音传来:“中原武功,不堪一击……不,是两击。” 风萧萧顿时收敛笑容,转头细看。 门口大摇大摆的站着两人,看模样不是中原人士。 一人黄发蓝眼,一人黑发绿眼,皆都满脸虬髯,身着白袍,其上滚着黑边,袍角上绣着红sè的火焰,确是明教中人打扮! 风萧萧心中一动,这两人莫不是明教波斯总教之人吧?怎会到了这里? 蓝眼那人见无人应答,很是得意的大笑道:“汉人,下等……呜!” 风萧萧忽的闪到他身前,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柔劲一放即收。 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打落门牙和血吞……哦!不光是门牙,是所有的牙。 蓝眼那人虽只是被捂住了嘴,但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只是不住的小幅扭动身子。 旁边绿眼那人口中呼喝不停,抬手打来。 风萧萧将手中之人横向一甩。 两人顿时变做了滚地葫芦,搂抱成一团,晕晕呼呼的不住呻吟。 张方和莫一飞全都愕然起身,半天不能言语,知道自己是遇上了高人。 风萧萧缓步上前,忽的飞身跃起,抬脚往下猛踩。 “咔嚓咔嚓”几声脆响,两人的小腿立时平平黏到了一起,血肉骨沫混成一摊,再也不分彼此。 这两人扯着嗓子连声惨叫。 绿眼人还不时夹杂着一些叽里呱啦,而蓝眼人牙齿全都掉光,只是不住的呜哇乱叫。 “你们是明教的人?”,风萧萧蹲下身子,轻轻在绿眼人的身上点了两点,封住穴道,帮他暂时止住疼痛。 “我是明教波斯总舵的叽哩哇啦,你快放了我!”,绿眼人喘了几口粗气,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风萧萧对付这种人最有心得,脸上笑容不减,伸手解开穴道,起身抬脚,又是一踩,还使劲碾了碾,居高临下的逼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啊……来……抓……女人,两个!” “两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绿眼人叽里呱啦说出一段话,风萧萧根本听不懂,自然不会满意。 但接连换了四五种手法,这人都已经神志迷糊了,口中却还是不清不楚的嘟囔着那一段话,显然不知道汉语是怎么说。 旁边的蓝眼人缩着嘴,呼啦呼啦的嚷嚷着,说得什么更是听不懂。 风萧萧思索了一阵,决定还是去探探究竟,看看他们口中的两女究竟是不是赵敏和小昭。 “你们的人现在何处?”,风萧萧轻轻踹了一脚,将绿眼人踢成平躺。 “古……速……速台……”,绿眼人口吐白沫,忽然极速的抽动了几下,晕了过去。 “什么台?”,风萧萧踩住他的脖子一阵揉动,追问道:“嘿!这个台在哪里?” ………… 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好累!我正在考虑是不是两天发一章,好保证质量!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赶尽杀绝 “那个……风兄……啊……风大侠,我……我知道……”,张方战战兢兢的晃了晃手臂,说道:“那个古速台是个蒙古贵族,就住在城南的一个大宅子里,我知道地方!” 风萧萧提脚轻踢,将两名胡人的心脉震断,然后问道:“哦?烦劳张兄弟帮我引下路,可好?” 张方见风萧萧依旧像方才一般客气,心中一舒,搓了搓手,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嘿……我……哦……在下是奉元城白刀门的弟子,那个……啊!请大侠随我来。” 他倒也不笨,见风萧萧脸显不耐,立时反应过来,头前引路,却是连师兄都顾不上了。 奉元城便是长安城,元朝建立之后,改名“奉元”,其中的含义,就是字面的意思。 这里自古便是多朝皇都,距离华山并不远,风萧萧上世也曾来此城,对城内大概的格局倒也清楚。 但具体路径却变化颇大,如无人指引,想要在其中寻找一所大宅子,确实极为困难。 穿过繁华的街市,路人渐少,但不时有一大群人行过,皆都簇拥着几名衣饰华贵的蒙古贵族,昂然而过。 张方忙不迭的拉着风萧萧避到了路边,生怕身边这位大侠脾气大,不肯低头让路。 风萧萧却哑然失笑,他要闹就闹大事,何须和这些自为不凡,其实反手可没的小人物计较些许小事。 这一片尽是蒙古贵族的府邸,越往里走,过往之人越少,宅院门口也渐有兵丁把守。 又行了半里路,张方将风萧萧扯到角落,偷偷伸手点了点,说道:“前面就是古速台的宅邸,不过咱们可过不去……只要有汉人靠近,一律杀无赦!” 风萧萧微微皱眉,抬眼看了看,问道:“就凭这十几名兵丁?” “自然不止!”,张方扭过头,向前呶了呶嘴,低声说道:“那里就是一处军营,常驻有几百名蒙古士兵,专门负责这一片的安全。” 正说着,古速台的府邸忽然大门中开,五十余人鱼贯而出,看模样衣饰,正是波斯明教之人。 头前三人,两男一女,似是头领一般,带着余人快步前行。 风萧萧一面目视他们经过,口中一面说道:“张方兄弟,如果rì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大可去武当寻我,就算我不在,也可向武当派求助!” 张方喜不自禁,随后又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来风大侠是武当派的高人,方才……方才真是献丑了!” “武当派只是欠我一个人情而已!但他们估计是没机会还上了……兄弟虽然废话挺多,但也算帮了我一次……好了,风某先行一步!” 风萧萧担心是赵敏和小昭已被这些人发现了行踪,见他们渐渐远去,不再废话,连续闪了几闪,追了上去。 波斯明教一行人行出了南门,然后纷纷施展轻功,转东疾行,好似目标极为明确,只是一路直走。 又走了三五里,前方树林传来打斗声响,头前一名首领将手抬起,呼喝了几声,做了一个手势。 余人立时成网散开,接连冲入林中。 风萧萧见状暗自欣喜,这些人的武功在他看来不值一提,但那三名首领的身法却极其古怪,很像金花婆婆之前所使,想必武功不低。 如果被他们纠缠住,还要面对五十多人的围攻,想必又是一场苦战。 风萧萧虽然不惧,但也不想让自己轻易陷入困境之中。如今他们自行分开,他便再无顾虑,紧随进林。 波斯众人分散开来,原本是想形成一个包围圈,防止敌人走脱,但却不知这是在自寻死路。 风萧萧轻功甚高,行路悄然无声,偷偷摸到一人背后,一手捂嘴,一手印到背心,双手柔劲一吐。 这人根本无法就发出任何声响,心脉便被震成一团肉酱。 风萧萧将尸体往旁一甩,然后快速的在树林中圈行,茂密的树丛是最好的掩护,而他五感惊人,在此种环境更是如鱼得水。 没过多久,已有二十仈jiǔ人死得不明不白,至死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如何身死。 林中打斗声骤然停止,风萧萧心中一惊,不再绕圈,径直行去。 片刻之后,便远远看见一群人正押着两个女人回返,一人身形娇小玲珑,却是小昭,一人身形修长,面容清丽,竟然是许久未见的周芷若,而不是赵敏。 两人全都双手背负,一根绳索牵出,和她们脖子上的一圈粗绳紧紧相锁。 绳子的另一头,在她们身前一个波斯大汉手中。 这人半身**,肌肉虬结,另一只手则拎着一条长鞭,快步前行,不时还将绳头往前猛扯。 两女全身皆都血迹斑斑,面sè憔悴,显然是历经苦战。 周芷若更是一瘸一拐,大腿外侧渗出鲜血点点,该是受了重击,又被粗绳不时的向前一拽,终于坚持不住,踉跄着跌倒在地。 那名波斯大汉转身大声呼喝,同时扬起手中的长鞭,使劲疾抽。 鞭上满是锋利的倒刺,一鞭下去绝对皮开肉绽。 小昭却突的向旁一扑,扑到了周芷若身上。 那人忙将长鞭转向横扫,“嘶啦”一声,旁边的大树上,立时刷出了一道极深的鞭痕。 小昭扬起脑袋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 那人才悻悻的将鞭收回,嘴中嘟囔了几句,忽的又将长鞭向前一甩,掠到两女耳边,然后猛地一收,“啪”的一声巨响。 两女的面sè全都唰的惨白,显然受惊不小。 前面的一行人听见声响,全都转头回望,皆都满脸戏虐的哈哈大笑。 但漫天的哄笑,随即如被刀切,戛然而止,面sè全都突地变成愕然。 使鞭的**大汉面sè红若猴腚,眼珠外突,嘴巴大张yù裂,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彻整片树林。 而他的双手,正不住的上下撕抓,将自己身上的血肉一条条抠出,同时慢慢软倒在地。 风萧萧则渐渐从他身后显露,面sè肃冷。 周芷若眼眸一亮,微微笑了一笑,被小昭搀扶着站起身。 风萧萧也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但随即转头四下扫视,眼中杀机,如电狂闪。 血雾忽的乍起,然后旋飞,卷起片片嘶叫。 风萧萧闪动其中,看似忽隐忽现,其实狂冲猛突,如飓风过境,留下无尽的惊恐,和遍地的惨痛。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人的要害,没有一个时辰,这群人绝对死不了。 眨眼之间,只余五六人竖在林中。余人尽数倒地哀嚎翻滚,绝无一人死亡。 滋滋的喷血声此起彼伏,更衬托出林中的寂静。 突然之间,三道身形晃动,三名波斯首领同时欺进,挥舞着六块长形黑牌,分别指向风萧萧周身各处要害。 风萧萧双手向前虚抓,七刚三柔的内力分别涌入其中,同时踏步前踩,运起“咏chūn半步崩”。 身形倏然前冲,势若千钧,但又好似飘飘御风而行,这是发动了冲脉之力,已将惯xìng卸去。 小昭这时大声喊道:“千万不要近身!” 风萧萧冷哼一声,反而越发前冲,他已将愤怒尽数积蓄于双手之中,只等着轰然爆发。 但三名首领忽然齐齐晃动双手,一阵眼花缭乱的移动,六块令牌突然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呼呼疾拍而来。 风萧萧猛一提气,不闪不避,双手晃出数道残影,直直前插。 左右一男一女两名首领,脸sè突变,终于咬牙旋身后撤,终究不敢以命搏命。 中间那人一时大喜,平举双令,直插胸口。 风萧萧却露出一丝狞笑,双手猛然往中间一合。 中间那人头部“咔嚓噗!”的爆响,白sè、红sè,四下激shè,身体冲势丝毫不减,但却由向前转变为斜斜向下。 风萧萧运起冲脉之力向后急退,但双腿根部仍被令牌挂到,登时血如泉涌,但心中却舒了一口气,总算没伤到要害,真正的要害! 剩余的一男一女齐声悲鸣,状若疯癫的向前直扑,手中的令牌更是晃出了重影。 风萧萧猛然定住身体,再次倏然前冲,双臂紧绷,yīn阳两股内力缠绕着往手掌逼去,直yù喷薄而出,经脉已经无法抑制狂暴地内力,双臂的衣袖忽然间碎成粉末,裸露出致命的双手,掌影纷飞,连削连拍。 但两名首领身法却太过诡异,总能摆出常人绝不可能做出的动作,生生避开了所有及身的攻击。 风萧萧感到双臂胀痛yù裂,知道这是经脉快要绷断的前兆,心念快速闪动,忽然一声暴喝,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这一下措不及防,又势若闪电,那女人顿时被shè中双目,身形立时一软。 风萧萧伸手一扯,然后将其猛地横扫,同时将双手经脉中蓄满的内力,尽数逼入那女人身体之中,“砰”的巨响,眼前便只剩一片血红。 最后那人发出一声狂喊,声音撕裂,似哭似笑,不退反进。 风萧萧微微摇头,只轻轻一闪,便躲开了攻击,反手一掌横扫,将这人的脖子削断。 ………… 今天没时间检查,上传后再来稍作修改! 正文 第四十章 少林之殇 风萧萧不理会遍地的惨嚎,揉着胀痛的手臂,满腹疑问的返身回走,但他清楚,此时并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玄铁手套就在那个女人身上。”,周芷若被粗绳紧缚,大腿上又受了重伤,行动很是不便,才走了几步,伤口又渗出了许多鲜血。 “不过是件身外之物而已!”,风萧萧心疼的快步上前,运起柔劲,将粗绳尽数扯断,然后伸手点了几点,止住流血。 周芷若白皙的双手和娇嫩的脖子各鼓起了一圈红印,微微外凸,显然被勒得不轻。 风萧萧捉住她的双手,扯起来细细看了看,说道:“有些淤青和擦伤……腿伤有些严重,但我用内力帮你梳理了下,等会儿敷点药就行了,放心吧!不会留下疤痕!” 周芷若脸嫩得很,脸颊通红的偷偷瞅了小昭一眼,忙将双手抽回,说道:“你快帮小昭解开绳索。” 风萧萧应了一声,走到小昭身后,抬手将绳一扯,同时笑道:“你方才表现倒是不错,我承你情了!” 小昭揉着手腕上的勒痕,轻声说道:“婆婆她还没死,公子不能再杀她!” 她还记得赵敏曾经说过,风萧萧这人恩怨算得极清,如今便立刻用上了。 风萧萧眉头微微动了动,他那日出手甚重,虽然被金花婆婆的拐杖阻了一阻,未曾直接震断她的心脉,但攻入的内力颇多,绝非她自己所能驱除,应该撑不到片刻便会毙命。 莫非是张无忌出手相救? “九阳神功”对治疗内伤有奇效,而且和他的内力同出一源,张无忌又精通医术,或许有办法能将金花婆婆救活。 小昭见风萧萧沉思不语,失望道:“公子不肯答应么?” “好吧,只要不出现在我眼前,我也懒得去杀她!” 风萧萧很是恼火,要不是赵敏泄底,小昭怎会熟知他的性格,但想起她之前的舍身相救,心中又是一软。 周芷若手中紧握着刚拾回的玄铁手套,冷眼旁观。 她这才知道小昭之前一路讨好,又帮忙挡鞭,原来是打算挟恩要挟风萧萧,心中对小昭的感激减淡了许多。 又嫌这里血腥味太重,旁边凄厉的惨叫也是太过瘆人,于是催促道:“咱们快走吧!” 小昭应了一声,却往旁走,在地上一阵翻寻,摸出了三名波斯首领之前所拿的六枚令牌,抱在怀中,说道:“这是明教的圣火令,小婢想将他还给教主!” 风萧萧却知道这圣火令之上还刻着一套武功,但全是波斯文,如果没有小昭翻译,他也认不得,更怕她故意说错几处,那可就麻烦了。 心中琢磨着办法,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不可置否的一挥手,转身引路。 三人行出树林,一路往奉元城行去。 风萧萧这时才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不知周芷若是为何出了武当,又是如何与小昭碰上。 周芷若却反问道:“你是不是将师傅的倚天剑弄到手了?” 风萧萧闻言登时会悟。 八成是那个给灭绝送信的武当派弟子返回之后,将所见所闻诉说了一番。 以周芷若的聪慧,当然能看出其中的古怪,发现是有人在设计峨眉派。 赶忙连声喊冤,将赵敏之前横插一手,导致武青婴再无踪迹一事说了。 周芷若疑惑道:“不是你,那会是谁呢?” 风萧萧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汝阳王的谋划大致讲诉了一番,只是略过了和赵敏之间的一些事。 周芷若听得惊心动魄,万万没想到六大派进攻光明顶,竟会引出这么大的暗涌,朝廷、江湖尽被牵扯其中。 不由得拍了拍胸口,说道:“幸好被你扑灭在萌芽之中,否则王保保一旦成功,中原武林必定元气大伤。” 风萧萧笑道:“只是碰巧罢了,谁要我捉了赵敏呢?就算不去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会来对付我,先下手为强,不外如是。” 周芷若叹道:“只可惜你做的事少有人知,否则必定侠名满天下!” 风萧萧摇头笑道:“我下手太狠,使得伎俩也太过阴毒,这种侠名我还配不上,而且也不太在乎。” 周芷若微微转头,望向远处的崇山,幽幽道:“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风萧萧立时转头,狠狠瞪了小昭一眼,知道定是她乱嚼舌根,说他和赵敏如何如何,脸上却堆起了笑容,凑到周芷若耳边,低声道:“等回到客店,咱俩再单独细说,嘿嘿!” 周芷若俏脸上浮起两朵红云,羞怒道:“你又胡乱说话!” 风萧萧却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应付过去了,扭过脸,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小昭啊!你又是如何与芷若碰到一起?不会是丢下赵姑娘独自跑了吧!难道你忘了我曾经说过,她死你死么?莫非当我是在开玩笑吗?” 小昭缩着脑袋,赶忙说道:“少林寺已经被人攻破了!” “胡说八道!”,风萧萧沉声问道:“从当时到现在,还不到一个月时间,你们能赶到少林?如何能得知少林如何?” 小昭连连摆手,说道:“我们当时出城以后,就在北门外的一处树林中等公子,但等了半日,仍是不见。郡主想……哦,大家想要进城寻找,但忽然有一大群官兵封住了城门,最后只得作罢!” 风萧萧偷偷比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几晃,示意她如果再说错话……哼! 小昭不由小脸惨白,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然后才继续说道:“我们又坚持等了半日,一直到深夜,那群蒙古骑兵忽然从北门冲出!” 她原来曾听赵敏提起过,说风萧萧下手狠毒,但毕竟并无切身体会。 但方才可是亲眼看见那群波斯人的惨状,尤其是想起那个**大汉的模样,才真正知道赵敏所言不虚。 风萧萧略作回忆,想起当时自己发现的骑兵踪迹,并未转向树林,于是说道:“他们是不是直直就走了,并未发现你们?” 小昭点点头,说道:“当时我们认为公子或许是那个什么了,但……那个……是我坚持认为不会,公子武功绝顶,必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风萧萧偷偷瞟了一眼周芷若,见她神色并无变化,这才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小昭方才又差点说错话,好不容易兜了回来,但一颗心却扑通扑通乱跳,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见风萧萧示意,才缓了缓心绪,说道:“空性大师决定再多留几日,等城门官兵撤走,再进城打探一番。” “空性大师竟然肯替我挡了一刀,可见为人真是不差,想必之前是受了圆真的愚弄。”,风萧萧微笑道:“那日确是我太过份了,日后必定要向他好好道歉才是。” 小昭顿了一顿,却不接话,继续说道:“谁知次日午时,我们发现有一大群少林和尚正准备入城,空性大师急忙上前阻拦,才知少林寺已于月前被人攻破。空闻方丈领着残余的众僧逃出,一路前来寻找空性大师,直到遇见之前散落在各城镇的少林弟子,才知已经错过,又返身急追。” 风萧萧暗叫不妙,赶忙问道:“之后如何?” “那个方丈说我们俩是罪魁祸首,要将我们押往武当,在武林大会上明正典刑!”,小昭满脸愤忿,看来当时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风萧萧面无表情,问道:“后来你便找准机会,独自跑掉了?” “郡主让小婢逃出来寻找公子。”,小昭扬起头,说道:“郡主对我很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弃之不顾。” 风萧萧微微颌首,算是相信了她的言语,接着问道:“你是怎么与芷若遇上了?” 周芷若接口道:“我打算入川去寻……寻找师傅,行到长江一处渡口,准备坐船西行,却发现几名波斯胡人正在围攻一个小昭,便出手救了她。但我报出名字之后,她好像颇为吃惊,我这才细细追问……哼!你这一路可真是精彩!” “能不精彩么!”,风萧萧装作没听懂其中醋意,反而大声抱怨道:“一路被人追杀,处处被人算计,数次险死还生,上次更是一只脚已经踏上了黄泉路……否则我会不出城么?” 小昭偷偷撇了撇嘴,这一路行来,分明是他在处处算计别人,哪有一次吃亏了?而且说是被追杀,但他如今仍是活蹦乱跳,可手中起码也有百余条人命了,到底谁比谁冤! 周芷若明知道风萧萧是故意想岔开话题,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不住的追问详情。 风萧萧便说自己如何力战骑兵,又是如何筋疲力,最后无奈躲入民家,侥幸之下,才得以保住性命。 他口才甚好,将过程说得连连一波三折,处处**迭起。 周芷若脸色数变,不知不觉中,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掌。 就连小昭都听得入了神,只不过总是在暗叫可惜! 本来情节并不太长,而且还省去了赵敏挡刀那一段,但风萧萧却添油加醋,硬生生的说了半个时辰。 待周芷若发觉自己手心里已全是汗水,而且还被风萧萧紧紧抓住之时,奉元城已然在望。 ………… 感谢书友战争蜗牛打赏! 三字经: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诉说衷肠 深夜,客店,房间。 “你肯放小昭离开?”,周芷若素手芊芊,将药膏抹在风萧萧手臂上,口中问道:“你刚刚不是才说,很想得到圣火令上的武学心法么!” “小昭不是说了么,波斯明教十二宝树王尽皆来到中原,现今正赖在光明顶不肯离开,而张无忌又带着杨逍和五散人出海去迎回金毛狮王谢逊,如今只剩白眉鹰王一人留守,根本无法与他们抗衡!”,风萧萧叹了口气,挥了两下拳头,说道:“王保保,算你厉害,真正的釜底抽薪原来在这里,哼!” “你别乱动,药还未抹好呢!”,周芷若眉头轻蹙,问道:“你是说,波斯明教已和蒙古鞑子勾结到了一起?” “那还有假,我是亲眼看见去捉你们的那群波斯人,从一处蒙古贵族的府邸走出来!”,风萧萧冷声说道:“看来他们早就有联系,否则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勾搭到了一起。” “小昭回去有用么?”,周芷若扯出一长条白布,将风萧萧的手臂一圈一圈慢慢裹上。 “小昭手上有波斯明教早已失传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只要交还回去,凭此功劳,必定可以成为教主,到时需要返回波斯举行即位大典,光明顶之危立解。”,风萧萧沉声道:“再说,她对无忌很有好感,绝不会帮助朝廷对付明教,如此,王保保便再无筹码可用了!” 周芷若不满道:“无忌哥哥难得有一个贴心人,你还非要将他们拆散,于心何忍?” 风萧萧无奈道:“我也不想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语,但小昭的母亲金花婆婆,本是波斯明教圣女,却不顾教规嫁人,如今就被压在光明顶,小昭为了救母亲,这个教主是坐定了……他们两人绝无可能!” 周芷若默然不语,垂首细细帮风萧萧缠包手臂,乌黑的发丝不时拂过他鼻尖。 风萧萧感受着她的温柔,一时的意乱情迷,陷入那一抹淡雅的幽香之中。 周芷若忽然叹息了一声,问道:“风大哥,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有一天,你会离我而去?” 风萧萧抖了一个激灵,各种思绪、回忆忽如井喷,疯狂的涌入脑中,眼神定定的望向前方,良久才慢慢收回,柔声说道:“人总有生老病死,我这人却有些自私,希望能走在你前面,不想承受思念的苦楚,我是不是很坏?” 周芷若见风萧萧反应如此之大,原本以为果真如自己心中所想,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很是伤心欲绝,却没料到他忽然说出这番话,一波欢喜从心底涌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道:“你倒是想得美。” 风萧萧笑道:“你可不能学我,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等着我十八年后转世投胎,再过十几年长大成人之后,一定会再来寻你,一定再次娶你为妻!” 周芷若羞怒的推了推风萧萧,佯怒道:“我一个女人哪能嫁两次?而且……而且那时我已是老太婆了,怎能再……再嫁你?” 风萧萧握住周芷若的双手,贴到了自己的心口,缓缓说道:“我从前害怕失去,瞻前顾后,结果不敢承诺。我从前害怕伤害,瞻前顾后,结果还是伤害。我从前害怕离别,瞻前顾后,终究难免离别……我要娶你为妻,就算将来心伤磊磊,就算相隔三生四世,就算永无再见之日,我偏偏要娶你为妻!” 周芷若美目晶莹闪烁,一阵怔怔的失神,忽的伸手抹了抹眼泪,笑道:“你这么能说会道,难怪能把赵姑娘吃得死死……让她舍了命去救你。”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否认她对我确有一些真情,但里面参杂的东西也不少,至今都还在算计我……虽然还猜不到她的目的为何,但我总有三分戒心,很难对她敞开心扉。” 周芷若见他坦诚而言,心中不怒反喜,但嘴上仍是质问道:“哪天她要是不在算计你了,是不是就会敞开心扉了?” 风萧萧微微摇头,说道:“我这一世,只怕都看不到那天了!” 要说对他赵敏没有一丝的感情,当然不可能,可他们之间的鸿沟太大,绝难有什么结果。 但或许他自己都未察觉,心底其实早已埋下了一粒种子,虽然小,但只要有水浇灌,也会迅速发芽,生长,开花,结果。 周芷若却听出不妥,有一丝察觉,起身怒道:“你倒是真有期盼?想等那天快些到来不成?” 风萧萧伸手握住她的手一拉。 周芷若腿部受伤,功力也未恢复,身体一晃,倒在他的怀中,双手下按,想要挣扎起身。 风萧萧怎会答应,手中微微运力,将嘴凑到她耳边说道:“落到我怀里,你还跑的掉吗?” 周芷若只觉耳朵一痒,身子立时软了,嗔道:“你就知欺侮我,去找你的赵姑娘去!” 风萧萧抱着她柔软的娇躯,笑道:“只可惜我先认识你,是那么俏美,那么聪慧,一下子就将我的心牢牢抓住了,赵姑娘却是缺了些运道,摊不上我这个好夫君了!” 周芷若听他夸奖,心中喜滋滋,又听他自我吹嘘,忍不住笑道:“就你?也不觉害臊!谁要你这个好夫君了?” 风萧萧双手紧了紧,将她往里搂了搂,说道:“在去西域的路上,你数次缓手,终究不肯害我,我就知道你对我也暗有情意了!” 周芷若呸了一声,脸颊晕红,说道:“早知我就下毒毒死你,也免得老是给你欺负,受你的气。” 风萧萧伸出食指刮了刮她的脸颊,柔声道:“你当时对我不假辞色,没有按你师傅的意思以情惑人,后来又能坦诚相告,咱们两人才能最终走到一起。” 周芷若倚在他怀里,微微闭目,说道:“可我总是感觉你心中藏有很多事……但是我相信你!” 风萧萧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忍不住就想将自己的来历、经历,向她说得清清楚楚,讲得明明白白,但最终还是暗自叹息了一声,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又如何解释。 在她左脸颊上轻轻一吻,说道:“往后的日子,我定会好好待你,咱们明天就启程去武当山,等你师傅一来,我就向她求娶你!” 周芷若欣喜的扬起头,说道:“师傅她曾要害你,我原以为你不肯,向她……向她……” 风萧萧微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低一次头又何妨,总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我才是。” 周芷若看着他的双眼,一瞬不瞬,柔声说道:“风大哥,我能嫁给你,心中也极是欢喜。我……我会尽我所能,好好的服侍你。” 次日,风萧萧便雇了一辆大车,领着周芷若和小昭向南行去。 灭绝要参加一月后的武林大会,去武当山可以寻到她。 而小昭原本想尽快赶回光明顶。 但风萧萧却不放心她独自一人上路,仍旧将她带在身边,打算见过灭绝之后,再将她护送回去。 王保保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会派人截杀。 风萧萧不想冒险,宁可多走冤枉路,也不愿行错半步,让王保保谋划得逞。 一路上武林人士颇多,大都是华山附近的小门小派,由掌门、长老领着十几名或几十名弟子,一路前往武当。 这些门派之间,不少互有仇怨,往日见到必定拼个你死我活,但如今最多只是喝骂一阵,根本无人动手,免得被人揪住把柄,说对张老神仙不尊敬。 一封武林贴,竟能立止干戈。如此效果,绝不是武功高强便能达成。 由此可见,张三丰的确深受江湖中人敬重。 这让风萧萧也不由心向往之,如果能与此等人物一见,此世便已不虚。 又往前走了几天,周芷若腿伤渐好,风萧萧便买了三头毛驴,一人一骑,加快了速度,继续前行。 往日见骑兵见多了,所以风萧萧并不觉得马匹稀罕,如今才得知,在民间根本买不到。 沿途的江湖中人,就连兵刃都是用布厚厚缠好,绝不敢轻易显露。 元朝不许汉人和南人拥有兵器,管制极严。 江湖中人私底下虽都不在乎禁令,但在官道上赶路,却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以免招来麻烦。 风萧萧才刚刚发完感叹,就看见前方百余人,分成数阵,徐徐前行,人人手拎兵刃,丝毫不做掩饰。 再定睛一看,皆着青袍,腰缠黑带,却是华山派! 周芷若曾和华山派一同返回中原,人又长得极美,是以不少华山派弟子都认得她,又一转目看见她身旁的风萧萧,立时大喜,当下就有几人往前跑去,没一会儿,高矮两名华山长辈便推开众弟子钻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风萧萧一见到这两人,就忍不住想要发笑,下驴行礼道:“高前辈,哈!那个艾前辈,上次风某不打招呼便走,却是失礼了,还请宽恕则个!” 姓艾的高个老者大声嚷道:“你小子上次太不给咱们华山派面子,也太不给我师哥面子,也就是不给我面子,所以你上次救我之情便算抵消了,上次援手之情也就两情了,上次……” “师弟,住嘴!”,高姓矮个老者低吼一声,然后行礼道:“阁下数次援手,华山派铭记大恩,些许小事,绝不会在意。” …………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丐帮纷争 高个老者嘟囔道:“那咱们可就亏大了,亏大了!这小子岂不是蹬鼻子上脸,可以明目张胆的不尊重我老人家了?” 矮个老者脸涨得通红,低声呵斥了一声。 高个老者这才不情不愿的住口。 风萧萧笑道:“艾前辈说得不错,贵派还曾一路护送芷若,就算咱们互不相欠便是。” 高个老者嚷道:“不妥不妥,你小子怎能叫得这般亲热,我可欠着小姑娘的恩情,你可绝不能欺负她,否则我……” “师弟,别乱说话!”,矮个老者颇为无奈,赶忙问道:“不知两位意yù何往?” 风萧萧瞅了瞅满脸绯红的周芷若,知道要是当众说去找灭绝求亲,她肯定会羞到了极点,于是笑道:“风某应邀前往武当!” 矮个老者点点头问道:“一路同行可好?” 风萧萧欣然同意。 众华山派弟子将他们三人簇拥在中间,一路服侍周到,有求必应。 但每rì打尖之时,却都离得极远,给他们留出私密的空间。 风萧萧忍不住调笑道:“这么古怪的命令,定是艾前辈自作主张,他这是把咱们当成小两口了!” 周芷若眼波流转,轻啐了一口,红着脸小声道:“就你不正经,整天胡思乱想!” 风萧萧使了个眼sè,小昭赶忙起身说道:“小婢去准备些吃食!”,然后转身便走。 周芷若的俏脸更红了,细声说道:“周围还有人呢。” 风萧萧牵起她白嫩的小手,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有事要问你!你不觉得奇怪么?华山派这次出来的人也太多了?” 周芷若思索了一阵,惊道:“看数量,他们好像全员都在这里了,难道不管华山了吗?” 风萧萧叹道:“看来鲜于通勾结蒙古鞑子,对他们刺激极大,这次是想全力以赴,尽力挽回失去的名声。但他们又有什么高手,如果再有什么变故,只怕会全军覆没!” 周芷若却笑道:“这你就不知了,华山派还有二三十名jīng英弟子,武功都是极高,总体实力绝对不差!” “jīng英弟子?”,风萧萧疑惑道:“是什么意思?” 周芷若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上一辈竞争掌门失败的内门弟子。如果我师姐当上了峨眉派掌门,我就可以选择继续留在峨眉潜修,又或是下山嫁……嫁人!其他几派都差不多,都有这么一批人,每个人的实力,都不会比当代掌门要差上多少!” 风萧萧恍然大悟,说道:“高、艾两位前辈,辈分极高,如今华山危机,定会召集这些jīng英弟子……嘿!想必这些人如今也是一方大豪,门人弟子定会不少。” 周芷若却摇头说道:“不论此行结果如何,华山派只怕都乱上一阵了!” 风萧萧沉思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原本这些jīng英弟子已经无望华山掌门之位,就算上代掌门身死,新任掌门也只会从他的弟子中选出。 但鲜于通死得太不光彩,让这些人又重新有了指望,他们虽然当不成掌门,但门人弟子却还有借口能争上一争。 虽有两位前辈压制,不至于你死我活,可私下的暗涌铁定此起彼伏。 之后数rì,果然不停有人前来,少则数人,多则十几人,汇入华山派的队伍中。 而且领头之人看起来都颇有气势,想必武功不低,应该就是和鲜于通同辈的内门弟子。 但是人数一多,行路速度就变得极慢。 风萧萧颇有些不耐,打算找机会辞别华山派,先走一步。 可还未付诸行动,就打消了念头,原因是忽从东面涌来了一大帮人,全都衣衫褴褛,一手持棒,一手捧碗,背后都或多或少的负着一些口袋,却是丐帮。 华山派高矮两老者上前交涉,才知是丐帮帮主史火龙亲自带队。 一番商谈之后,丐帮就跟在华山派的后面,一同前往武当。 丐帮来得蹊跷,分明是有意寻来,风萧萧一时琢磨不透缘由,便满心狐疑的留了下来。 他眼力甚好,一番观察寻找之后,竟发现了两个熟人,竟是赵敏手下的玄冥二老。 这两人衣饰华贵,在一群叫花子当中甚为显眼,尤其是背上竟负着八个口袋,莫非是成为了丐帮净衣派的八袋长老? 这两人武功极高,在汝阳王府地位并不低,就算因为赵敏被捉一事受到迁怒,也绝不会被发配到丐帮做一个长老。 最有可能是王保保又在谋划着什么,这两人便是其中关键,可能是配合和圆真在丐帮的那个徒弟,一起准备实施什么计划。 风萧萧思索片刻,一时也琢磨不透,又转念一想,寻到个最简单的办法,忽的抬起手臂挥了几挥,高声笑道:“嘿,那边的玄冥二老看过来,看过来……对……你们没看错,就是我!” 玄冥二老的面皮一阵抽动,赶忙低头,冲着身边一人一阵耳语。 这人三十多岁,样貌普通,衣服上也缝着八个口袋,虽然破破烂烂,但浆洗得却极为干净,浑不像其他人那么邋遢。 他抬眼瞅了瞅风萧萧,低声问道:“你们打得过他么?” 玄冥二老对视一眼,连连摇头。 “他这是想找借口寻衅,我们只管不理他便是。有丐帮和华山派在此,如没借口,他绝不敢轻易动手!” 鹿杖客急声说道:“这人最是jiān滑,武功又深不可测,向来专门和王府作对,留下他只怕会坏了大事。”,一时惶急,竟连“王府”二字都脱口而出。 “闭嘴!你难道忘了那位的吩咐吗?你们只管尽好本份,其他事情自有我来做主。” 玄冥二老立时眼观鼻鼻观心,神sè木然,看也不看风萧萧一眼,只是迈步走路。 风萧萧心中微微一沉,他虽听不见那人说了些什么,但能将玄冥二老制得服服帖帖,自然不简单,此人应该就是陈友谅。 又大声呼喝了几句,却发现玄冥二老根本不理会,倒是周围华山派和丐帮的弟子全都惊讶的看着他。 风萧萧心下了然,知道他的打算已被陈友谅看穿,心中微微冷笑,他会怕两派? 转头嘱咐了周芷若几句,便分开华山派弟子,向丐帮行去。 玄冥二老用眼角余光瞅见他靠近,皆是神sè大变。 陈友谅也有一丝错愕,但他立时会意,这人是有恃无恐,分明不将丐帮和华山两派放在眼里。 陈友谅不动声sè的往后退了退,缩到了玄冥二老身后。 有七八名丐帮弟子上前拦住道路,纷纷叫道:“什么人?干什么?” 华山派众人也纷纷回看,见丐帮不甚恭敬,当下便有十几名弟子抢出,喝道:“你们客气点,风大侠可是本派贵客!对他不恭敬,便是得罪了咱们华山派!” 风萧萧有些愕然扭头看去,心下一暖,往昔对华山派的感情又涌上心头,当下抬手一直玄冥二老,笑道:“无妨,无妨,我是与那边两位相识,想叙叙旧,你们自行赶路便是。” 十几名华山弟子点点头,齐齐行了一礼,然后返身回走。 而那七八名丐帮弟子顺着手指回望,面sè稍缓。 陈友谅却探头使了一个眼sè,伸手点了点正在回走的那些华山派弟子。 拦路的七八名丐帮弟子神sè一变,立时回头大声鼓噪,尽是喝骂鲜于通和华山派,其中的夹杂着许多污言秽语,根本不堪入耳。 自从鲜于通投靠鞑子之事慢慢传开,华山派名望大跌,背后总人指指点点,但被人如此当面辱骂还是头一次。 十几名华山弟子原本勃然大怒,转身拔剑,就要教训他们一番,但听了几句之后,却是面红耳赤,羞愧难当,拎剑的手不住颤抖,却是不敢再出手。 陈友谅分明是故意转移目标,想将水搅浑,挑起丐帮和华山派的纷争。 而华山派目前正是自认理亏,只要丐帮抓住鲜于通这点不放,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风萧萧没料到会将华山派牵扯进来,不由得面沉如水,抬臂一震,鼓噪声立时转为惨叫,七八名丐帮弟子不住往后飞甩。 有一名八袋长老离得最近,大喝一声,飞身跃起,左右抓拿,想要接住其中两人,却感到一股大力倏然传到手臂上,“咔嚓”一声,双臂尽折。 群丐尽皆骇然,呆愣了片刻,才有几人抢出,将那名长老扶回。 众华山弟子却是看得喜笑颜开,大为解气。 群丐这时散开了一条通路,一名魁梧大汉领着几人排众而出,抱拳问道:“不知阁下何人,为何无故打伤本帮弟子?” 风萧萧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丐帮帮主史火龙?” 众丐一阵哗然,然后纷纷出言喝骂。 “大胆!”,一名九袋长老抬起手中铁棒,向前一指,怒道:“你非但不回答帮主提问,更是直呼姓名,太过无礼。” 风萧萧笑道:“丐帮自古侠名深重,风某向来是心中敬仰,但今rì一见,却是大失所望。怎么尽是些泼皮无赖,满口污言秽语……还问我为何出手伤人?哼……” …………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黄杉女子 陈友谅在后方高声说道:“本帮中人大都街头行乞,自然不像阁下这般有礼,也不像阁下这般轻易出手伤人。” 风萧萧暗叫厉害,这一番话连消带打,不但将丐帮撇清,更是反咬一口,让人极难招架。 “你既然承认丐帮无礼在先,那我又为何要对你们帮主有礼?” 陈友谅朗声说道:“华山派掌门勾结鞑子,我们就算身为乞丐,也耻于为伍,莫非阁下还在为他抱不平不成?” 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立时引起了群丐的和声赞同。 史火龙和几名长老也是连连点头。 正领着华山派继续前行的高矮两老者,发现丐帮未曾跟上,于是派了几名弟子回转查看原因。 这几人正好听到此番言语,立时将头低垂,灰溜溜的走到先前那十几名师兄那里,小声询问原因。 风萧萧心中暗骂此人无耻,只看玄冥二老对他唯命是从的模样,就知他和汝阳王府勾结不浅。 竟还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大言不惭的指责他人。而且反应机敏,言辞锋利,丝毫不下于周芷若,实在难对付。 “鲜于通就是被风某亲手所擒,然后交于华山派明正典刑,此事有众多武当派弟子可以作证!”,风萧萧回身一比,大声道:“西域一役,华山派众弟子前仆后继,伤亡惨重,如何不能证明他们清白?反倒是你们丐帮,不但毫无作为,而且只凭道听途说,便添油加醋,一通乱骂,还振振有词,简直欺人太甚!” 群丐忽的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华山派众弟子却眼眶通红,全身颤抖,激动的不能自已。 处处被人暗戳脊梁骨的滋味绝对不好受,否则华山派此次也不会放弃山门,倾巢而出,还召集回上代长辈。 他们这是已经打算好,要在武林大会上争得最危险的任务,以此来向中原武林明志。 陈友谅一时语塞,但很快便大声说道:“此乃你一面之词,到得武当派之后,一切自有分晓,何必在此多费唇舌!” 风萧萧闻言心中一动,莫非有什么陷阱,是等陈友谅到武当之后便会发动,否则他怎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不用等到去武当,你身旁两人分明是汝阳王府的客卿,还身负八袋,根本是你们丐帮勾结了鞑子,还敢反咬一口。” 风萧萧一面说着,一面暗自叹息,他此言一出,今天便再难善了了,因为他手头并无丝毫证据,陈友谅绝对可以反咬一口。 而丐帮曾协助郭靖防守襄阳,于中原曾有大功,他如此强上蛮干,今后的名声铁定尽毁。 但人立于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王保保用计太过狠毒,稍有不慎,便会给中原带来巨大的灾难。 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消灭在萌芽之中,就算身败名裂又何妨! 风萧萧面上虽好似不甚在乎,但心中却是极为牵挂,否则当年又怎会呕心沥血,协助天地会反清?又怎会下狠手威逼赵敏? 场中之人听到他的言语,自然一阵轩然大波,群丐纷纷跳着脚,破口大骂。 陈友谅一向狡诈机敏,立时知道风萧萧这是打算蛮干了,连忙大声说道:“这两位和鞑子骑兵血拼数场,救出本帮帮主于万难之中,掌棒龙头和执法长老皆是亲身经历,这才破格授予他们八袋长老身份,你如此血口喷人,分明是居心叵测?” 风萧萧冷笑道:“你说完了么?” 他下一句本想说:“那你便可以去死了!” 然后就打算全力前冲,将陈友谅打死当场,之后再和玄冥二老游斗。 毕竟丐帮人数众多,高手也有几人,一旦被团团围住,也是棘手的很。 正在此时,官道旁的树林中忽然传来琴箫合鸣之声,忽远忽近,忽左忽右,飘来荡去,让人分辨不清位置。 群丐都是扭头张望。 风萧萧却是毫不吃惊,猛的一踏地,飞身前冲。 他早就发现那边林中有人隐藏,而且还不止一人,只是没料到他们会在此时露面而已。正好趁着丐帮众人分神之际,先打死陈友谅,再说其他。 “风大侠,请稍等!”,声音冷冰冰,但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这个突然冒出的声音,让风萧萧心中大惊心,身体应声而停,手掌离陈友谅的脖子不足一指的距离。 陈友谅脸sè倏然青了一青,但很快恢复如常。 玄冥二老神sè慌张,没料到只一分神的功夫,就被风萧萧近到了身前,无奈的对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想上前阻拦,却被陈友谅张手挡住。 其他众丐皆都大惊失sè,呆愣了一瞬,齐声大喝,挥着手中的武器,一起压来。 风萧萧却毫不理会,转身拱手,说道:“姑娘好高的武功,风某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姑娘的踪迹,了不起!” 陈友谅大声喝止群丐停手,行礼道:“在下丐帮八袋长老陈友谅,多谢救命之恩。不知芳驾莅临有何……”,忽的顿住,眼神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一根青竹棒。 不光是陈友谅,所有的丐帮之人再无一人言语,也无一人动作,眼珠全都定在那根通体翠绿的竹棒之上。 这根竹棒jīng光溜滑,多少年来,不知道被多少人摩挲把弄,如今却在一个鼻孔翻天,模样极丑的女孩手上。 一位黄衫女子牵着那名女孩,缓缓从林中走出。虽然风姿绰约,容貌极美,但丐帮中人却无一人看她,根本视若无物。 那根竹棒随着女孩的手臂的甩动,时高时低。群丐的眼球也随之时上时下。 好似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这根竹棒更为重要。 黄杉女子美目一转,冷冷掠过场中众人,最后定在风萧萧脸上,冷冷说道:“风大侠请勿见怪,我与丐帮上代渊源甚深,所以不忍心看他们折损太过!”,语气虽冷,但言语之中的歉意却尤为明显。 风萧萧心下了然,这女子多半就是古墓传人,武功高些也不足为奇,但随后心中又是一惊,听其言语,她好像很了解自己一般。 “无妨,我本就没打算大开杀戒。”,风萧萧面带微笑,抬手指着陈友谅说道:“只想将他打死而已,既然姑娘发话,风某暂不动手便是。” 黄衫女子微微颌首,表示谢意,然后将头偏转,冷冷说道:“你们将郑长老和季长老带出来!” 陈友谅,玄冥二老和史火龙皆都神sè大变。 掌棒龙头和传功长老也猛然回神,齐声惊叫道:“他们没死?” 从林中走出四名黑衣少女,两人一组,分别抬着一副担架,上面各躺着一名老者。 掌棒龙头将手中铁棒一平,怒道:“原来是你派人伏击我们!” 担架上一人撑起身子,说道:“龙头……大哥,是……是这位……这位救了我们。”,这人面sè青白,一面颤抖着说话,一面不停的咳嗽。 黄衫女子扫了一眼风萧萧,说道:“他们被yīn寒的掌力攻入心脉,我虽能保住他们xìng命,却无法将寒毒驱除。” 风萧萧心中犹疑更甚,这女子好似知道他的内功可以化解寒毒一般。但耳朵这时微微动了一动,转头笑道:“陈长老,你要是再走一步,我保证你会立死当场,谁都拦不住!” 一名面sè肃冷的丐帮长老瞪了陈友谅一眼,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问道:“郑长老,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长老勉强支起身子,抖着手指,点向玄冥二老,说道:“秉……秉执法长老,是……是他二人,他们从背后……各打了我们三……三掌!” 群丐顿时大哗,玄冥二老周围的丐帮弟子立时后撤,空出了一个圈。 圈中只有风萧萧、陈友谅,玄冥二老四人。 执法长老又往前走了几步,皱眉问道:“季长老,郑长老可有虚言?” 季长老好似受伤更重,抖着嘴唇,好半晌才嘣出两个字:“不虚!” 执法长老点点头,回身问道:“掌棒龙头、传功长老,你们两人之前曾说,郑长老和季长老已经身死,尸体坠入黄河之中……如何解释?” 掌棒龙头和传功长老相互对视一眼,齐齐转头望向他们的帮主,史火龙。但两人抖了半天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史火龙从郑、季两人出现那时起,就一直面sè惨白,此时更是再无一丝血sè。 黄衫女子冲着他冷笑道:“你可识得这是此物。”,说着,向丑女孩手中的绿竹棒一指。 群丐早就认出这是他们丐帮的镇派之宝打狗棒。只是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旁人手中,此时便全都盯向史火龙,看他如何作答。 史火龙惊慌失措,只是一个劲的瞅向陈友谅。 执法长老厉声问道:“帮主,这女孩手中的打狗棒是假的么?” “是……是!”,史火龙被骇了一跳,连声应道。 黄衫女子道:“好,那你将真的打狗棒取出来,比对比对。” 风萧萧此时却已颇觉无聊,这黄衫女子分明已有二十七八岁年纪,却还像小姑娘一般,一副孩童心xìng。 他早就看得分明,黄衫女子早已胜券在握,明明可以一击致命,却偏偏像猫捉老鼠一般,要先逗弄一番,将其吓得半死,然后才入口。脸上虽然冷冰冰,但说不定正在暗自偷笑呢! 但转念想了一想,这女子应该常年呆在古墓之中,人生自然无趣,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自己何必断掉人家一生之中本就不多的乐趣。 遂也强压下不耐,静心看戏。 ………… 今rì第一更!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山河破碎 黄杉女子果然是步步紧逼。 史火龙被逼得再无退路,只得承认自己不过是个冒牌货,然后将陈友谅供出。 黄衫女子又让丑女孩说出她的父亲,也就是真的史火龙,半年之前被混元霹雳手成昆,也就是圆真杀死。 此时真相大白,陈友谅和玄冥二老已经彻底暴露。 而有风萧萧在一旁压制。 他们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很快便被一起擒住。 正当风萧萧以为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之时。 黄衫女子忽然点了点群丐中间的十数辆大车,说道:“这里面有几辆装满了火药。” 群丐自然是大惊失sè。 当下掌棒长老便点了人手,一辆一辆的细细搜寻,果然有四辆车被塞得满满当当,全都是火药。 丐帮和其他帮派不同,如果大批人手聚集在一起,那么想讨到食物便极为困难,而饭馆又不欢迎他们进店,所以会由净衣派派人前去购买食物,再装上大车一同跟随。 而如今这些大车,便是由玄冥二老所准备,他们刚刚成为丐帮的净衣派长老,便如此积极筹措,丐帮众人原先还十分感激,自然也不会心存怀疑。 待群丐回过神,想要好好感激一番之时,却发现黄衫女子已经不见。 再寻找风萧萧,也不见人影。 留在一旁的十几名华山派弟子却是大呼过瘾,直臊得群丐无地自容。 方才他们还在嘲笑华山派掌门投靠鞑子,哪知如今他们更是不堪。 要是这几车火药在武林大会上被人引爆…… 那丐帮几百年来,几十位帮主的苦心经营、无数弟子战死沙场才打拼出来的侠名,必定会付之一炬。 “你跟着我做什么?”,黄衫女子领着四名黑衣少女行出许久,但都无法摆脱风萧萧,终于停步问道。 风萧萧笑道:“我这人不但好奇,而且多疑,一旦有什么事情弄不清楚,便会感觉百爪挠心,痒痒的很,还希望姑娘能够不吝赐教!” “你想知道什么?”,冰冷的声音里,好似藏有一丝笑意。 “姑娘好像挺了解风某,这让我甚是不安。”,风萧萧面上带笑,但言语之中,却殊无一丝笑意。 黄衫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先人与峨眉派有些渊源,曾听她们说起过你!” 风萧萧默然不语,但身体却分毫未动,显然不甚满意。 黄衫女子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的消息一向不少,而近段时间,风大侠可是了不起!虽然所做之事鲜有人知,但多半瞒不过我。” 风萧萧心下醒悟,有些歉然的笑道:“不知这些密探,是神雕大侠所留,还是姑娘自己所建……啊!不过与我无关,我不再多问便是。” 黄衫女子并未恼怒,又或吃惊,只是淡然道:“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我虽然之前从未见过你,但却对你熟的很,好像朋友一般。” 风萧萧闻言心中微动,忽的脸部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不知姑娘能否帮我一个小忙,就是……嘿嘿,帮我向灭绝,那个……提下亲……或是写封信也行!” 他的算盘打得极好,要是有古墓传人的面子,想必让灭绝同意嫁周芷若,便会容易多了。 黄衫女子目光倏的在风萧萧脸上闪了两闪,然后将头偏转,淡淡道:“峨眉之事我不便插手,而且倚天剑丢失想必与你有关……”,后面本还有半句话,是:“灭绝绝不会同意!”,但此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所以便按下不说。 风萧萧叹了口气,若非如此,他用得着求她吗! 黄衫女子沉默了一阵,忽然说道:“如果你能将倚天剑或屠龙刀之一,交之我手,我便尝试去为你缓颊。” 风萧萧略做思索,说道:“倚天剑早已鸿雁于飞,再难寻到踪迹,屠龙刀在谢逊手上,想取得倒也不难,但我一时间又去哪寻他?” 黄衫女子侧脸对着风萧萧,微微抬头远望,冷冷说道:“金毛狮王已和明教张教主于前些时rì由海外返回,目前正赶往武当山。” 风萧萧笑道:“如此便好办了,不知到时如何寻得姑娘?” 黄衫女子冷冰冰的说道:“我此行也是前往武当!” 风萧萧愣了一愣,不知她去武当所谓何事,但旋即笑道:“不如同往?” 黄衫女子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轻轻瞟了一眼,冷声道:“我xìng喜清静,自行前往便可。”,恭身一礼,黄影一闪,已掠向远方,四名黑衣少女带起琴箫合鸣,一同远去,渐渐飘渺。 周芷若忽从方才那棵树后闪出,似笑非笑的说道:“风大哥脚程挺快,害得我一阵好找。” 她久等风萧萧不至,心中极是担心,便领着小昭返身前来找寻,沿途遇见那十几名华山派弟子指明方向,这才顺着一路追来。 小昭也俏生生的从树后探出脑袋。 风萧萧微笑着将方才的事简略诉说了一番,转向小昭说道:“你将圣火令交给我吧,我拿它去和狮王换屠龙,哈哈!” 困心已久的难题忽然迎刃而解,自然是心头大畅。 周芷若俏脸晕红,但也止不住轻轻微笑。 小昭苦着脸,将背上的包裹解下,很有些不舍的递了过去,心情极是低落。 但风萧萧怎会去管她的感受,心舒体畅的领着她们回到官道,往前追去。 谁知刚与华山派汇合,丐帮掌棒龙头便领着几名长老前来求见。 风萧萧心中忽的闪过一丝yīn影,沉着脸问道:“你们莫是来告诉我……陈友谅跑了?” 几名长老全都羞愧至极,垂着头一语不发。 风萧萧心中暗怒,但随后叹了口气,此事不全怪他们,陈友谅jīng明过人,在丐帮中又身处高位,能留有一些亲信死士也不足为奇,要不是他方才一门心思去追黄衫女子,也不会有此一着。 掌棒龙头呆站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说道:“风大侠,还……还有一事,此前是鄙帮有眼不识泰山,那个……还望风大侠能够出手……出手救救鄙帮两位长老!” 风萧萧微微皱眉,有些疑惑他们怎会知道这些。 掌棒龙头忙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出,说道:“这是方才那位姑娘,留在郑长老身上的一封书信。请风大侠过目!” 风萧萧接过信,展开看了几眼,字迹娟秀,留名杨姓,语气内容确像黄衫女子所留,是请风萧萧帮忙出手救治丐帮两位长老。 几名丐帮长老小心翼翼的瞅着风萧萧的脸sè,但又哪里看得出丝毫端倪。 风萧萧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yīn晴不定。 他这一世遇见好几个女子,全都是心机过人,他周旋于左右,头都快炸了。却没想到这名黄衫女子更是算无遗策,好似无所不知一般。 这让他有一种被人彻底看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女人越聪明,就越可怕,如果还美貌倾城,那就真是祸水了。 “既然杨姑娘有此书信,风某自然不会拒绝!”,风萧萧如今有求于人,只得同意。 几名丐帮长老大喜过望,虽不知风萧萧为何能治疗两名长老,但他们如今对黄衫女子可是敬若神明,对其言语深信不疑。 风萧萧随着他们一同回走,片刻功夫便将两名长老体内的寒毒吸收一空,转化成自身的内力,算是小补了一些功力。 这让他大为心动,考虑着是不是该将玄冥二老捉来,逼着他们天天打自己。 如此一来,内力的增长岂不是一rì千里,但随后又摇摇头,这也太变态了,要是让他人知晓了,哪还有脸做人? 丐帮众长老面面相觑,一时都忘了感谢。 他们想尽办法,却连疼痛都未曾减轻一丝,哪知这人只拍了几掌,两名长老立时就活蹦乱跳了,花费的时间还没有走路的时间长。 一直到风萧萧走远,这才回过神,齐齐追上去连声感谢。 风萧萧与他们打了半天哈哈,才快步追上华山派。 待快到武当之时,丐帮忽然派人送来消息,明教已与数rì之前起事。 明教一反,天下震惊。 白眉鹰王之子,殷天正率领天鹰教教众,在江南起事。 朱元璋、徐达、汤和,汇同常遇chūn所部在淮北濠州起兵。 五散人之一,布袋和尚说不得,率领韩山童、刘福通等在河南颖川一带起事。 五散人其余四人,也正在奔赴中原各处明教分舵,想必不久之后,也会帅众起兵。 风萧萧看着手中的情报,心中不由暗自感叹,如此大的手笔,张无忌是绝没有如此魄力,大半是出至金毛狮王谢逊的手笔,看来如今需要尽快寻到张无忌等人,让他们迅速将小昭送回光明顶。 否则王保保必会向波斯明教施压,白眉鹰王在西域独力难支,肯定会出现大的变故。 靠信仰支撑的教派既是无坚不摧,又是极为脆弱。 只要波斯明教在光明顶另竖一旗,明教便会立刻分裂,就算最后能平息,也必定元气大伤。 ………… 今rì第二更!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武当诸事 风萧萧急忙辞别华山众人,领着两女,想先行一步赶往武当。 才走出没多远,忽有四名白衣少女拦住去路,手持黄衫女子的亲笔信件,要求随侍左右。 风萧萧有些莫名其妙,又极其讨厌这种被人束缚的感觉,但为了周芷若,只得勉强同意。 而这四名少女虽说是服侍,其实却是两两轮替,不住的送来各种情报。 大部分都和明教有关,竟然还有汝阳王府的情报,而且还算详尽,让风萧萧大为吃惊。 好在他原在天地会身居高位,不但干过造反的事情,也曾亲自掌控过这种密探,很快便已上手,从各种纷杂的情报中找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不过自然也对黄衫女子的目的产生了怀疑。 但她一步步做得滴水不漏,环环相扣,让风萧萧根本拒无可拒,谁要他有求于人呢? 从最近的一份情报中得知,王保保果然已经派人前往光明顶,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字体娟秀,是黄衫女子的笔迹,写着:只可拖延一月,有解否? 风萧萧回书:此事无碍,时间足够! 待风萧萧刚到达武当山山脚下,两名白衣少女忽然跑来,其中一人递出一份情报,说道:“急回!” 风萧萧捏碎封泥,展开一看,心中大惊,陈友谅纠集了一大批丐帮亲信弟子,在河北起事,打出的旗号是:驱除鞑虏,回复汉家河山。 情报下方写满了娟秀小字,是对此事的详尽分析和见解,最后问道:有解否? 风萧萧哪用得着她来分析,只看到“陈友谅河北起事”这几个字,他脑中就已经快爆炸了。 不用说,此事定是王保保所支持,目的就是以义军制义军,以汉人制汉人。 无论结果如何,大元朝廷都不会有分毫损失。 而河北又是汝阳王府的势力范围,陈友谅大可以与其他义军造成摩擦,打完之后再缩回黄河之北,如果有人敢追击,便会面对陈友谅和汝阳王府的双重打击。 这一招乃是阳谋,根本破无可破,不可未不毒。 既将抗元的力量分成两股,使其不但无法同心合力,反而会相互消耗。还让陈友谅成为大元的屏障,要想攻元,必先攻他。 但是攻打同为抗元的义军,又会失了道义。 就算丐帮站起来斥责,陈友谅也大可以反咬一口。 像这种时候,只看谁的拳头大,耍嘴皮子根本没用,到最后也只能是相互谴责,毫无实际的帮助。 王保保真乃一代人杰。 风萧萧略微思索,回道:王府死间,刺杀元帝。 随后叹息一声,他这不到十个字,就不知会有多少的人头落地,更断送了一名坚贞的死士。 他不知这人是谁,也不知此人究竟牺牲了多少,才能在王府中潜伏,但留下的却只有数声叹息……而已!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当黄衫女子收到回信之后,也会如他一般,叹息一声……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该做的事,还是要去做! 风萧萧慢慢将信折好,抠出一些封泥,运起内力一捏,然后递给身旁的另两名白衣少女,说道:“加急,刻不容缓!”,随后迈步走上武当山。 周芷若有些心忧的低声说道:“你这些天时时眉头紧蹙,极是劳心,可惜……可惜我帮不上忙!” 风萧萧温言安慰了几句,又说了几个笑话,才将她哄开心。 周芷若的确聪慧,处理江湖之事,业已足够,但大局观不强,在这一点上远不如赵敏。 可这些情报,他是绝不会让赵敏沾手分毫。 待上了半山腰,几名知客的武当弟子忽的迎上前来,齐齐行礼,高呼“风大侠”。 一人从旁边亭中走出,满脸笑容,正是殷梨亭,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姑娘,却是杨不悔。 风萧萧行礼笑道:“殷六侠好久不见,咦?杨姑娘怎么也在此迎客?莫非已经加入了武当派么?” 此言调笑意味甚浓,让两人齐齐红脸。 但杨不悔口齿伶俐,立时反击道:“风大侠也能耐渐长,上次不过只带了一人,啧啧,如今怎又换成四人了?还真是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啊!” 这下轮到风萧萧身后几女脸红了。 风萧萧却笑道:“多rì不见,杨姑娘学问大有长进,风某久闻武当诸位大侠文武全才,想必殷六侠便是其中的翘楚。” 杨不悔还要反唇相讥,但殷梨亭可受不了了,忙道:“要说文武全才,我们师兄弟几人,当然首推我五师哥,唉!” 这一下,几人都沉默了一阵。 风萧萧出言问道:“我寻明教诸位有些要紧事,待晚些再去拜见宋大侠他们。万分失礼,实在抱歉。” “风大侠严重了!”,殷梨亭转头吩咐道:“清风,你先领风大侠前去紫竹院,面见明教诸位,然后再引去沧澜院,让几位贵客好生歇息。” 杨不悔眼珠转了两转,不住打量着风萧萧身后诸女,本想也跟过去凑凑热闹,但又扭头看了眼殷梨亭,最终还是没有做声。 她到未必是动了什么感情,只是对她母亲原本的未婚夫极是好奇罢了。 风萧萧一路随着这个小道童上山,沿途也有不少小门小派的门人弟子被引着上山,但至少都要十数人,像风萧萧这般只有寥寥几人,却是丝毫未见。 待进得山门,便看见有许多人在其中穿梭。 清风介绍说道:“此次武林大会来得人数极多,原本的房舍已然不够用,如今又新建了一批,但还嫌不够。本派弟子只好尽数搬出,到后山搭上帐篷露宿,将房间腾给诸位客人。” 言外之意是说,没料到风萧萧只带了几人,便能独占一院,不由大敢惊奇。 这小道童能说会道,暗中捧人却不留痕迹,难怪小小年纪便能出来迎客。 到得紫竹院外,清风上前敲了敲院门,当即就有一名武当派弟子开门探出脑袋。 清风交待了几句,那人便道了声:“请稍等!”,又将门合上。 片刻之后,院门忽的打开,张无忌带着杨逍和青翼蝠王稳步走出,笑道:“风大哥,咱们可好久不见了……你……你是芷若?” 风萧萧笑道:“芷若天天在口中念叨:无忌哥哥,如今你们可算是见面了!” 周芷若微微福了一福,笑道:“我听风大哥说你当上了明教教主,心中很是为你高兴。” 张无忌俊脸微微一红,说道:“小时候的称呼如今可要不得了!而且如今明教教主已是我义父担任,万不可再如此叫了。” 风萧萧之前看过情报,早就对此事心知肚明,但面上还是要装上一装。 将讶然的神sè一转即逝,笑道:“你们两人小时候就有交情,大可不必变换称呼,我绝不会吃醋!”,微微扫了杨逍一眼,又说道:“至于明教教主一事,乃是贵教内部之事,我自是知道了,往后还叫是你无忌便是。” 杨逍微微冷笑道:“张兄弟已是本教新任的光明右使。” 风萧萧却摇头叹道:“无忌xìng子敦厚,不如让他常伴张真人身旁,替他父亲多尽尽孝心,也是极好。” 张无忌眼眶立时通红,连连点头,大为赞同。 杨逍微微一愣,便要出言反驳,但想了一想,终究不敢将谢逊与张三丰相提并论,只是哼了一声,说道:“阁下请进,本教教主正在大厅相候。” 风萧萧迈步里走。 杨逍却向青翼蝠王使了一个眼sè。 风萧萧也瞟了一眼,说道:“小昭本是无忌的侍女,但如今归我罩了!” 青翼蝠王立时顿住身形。 他曾被风萧萧一路撵了好几个时辰,深知其厉害。 想了一想,觉得杨逍与之相比,算是个软柿子,最起码打不过还能跑的掉。 当下凝立不动,仰头看天,故作不察。 杨逍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是无可奈何。 张无忌却喜道:“小昭,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只是……只是你母亲她……” 他方才正沉浸于和周芷若相见的欢喜中,小昭人又娇小,被挡在后面,他一时竟没有发现。 小昭微红着脸,低声嘟哝了几句,甚是不满。 但又偷偷看了一眼风萧萧,只是垂头叹息了一声。 杨逍冷着脸将几人引往客厅。 “来人可是风萧萧风兄弟?”,金毛狮王稳坐主座,一手反握着一柄泛着青光的黑sè大刀,杵立于地。虽然双眼已盲,但仍是威风凛凛。 风萧萧行礼道:“谢教主不必客气,我和无忌兄弟相称,教主称呼随意些也无妨!” 谢逊点点头,将手中大刀横放于膝上,说道:“我已知你杀了恶贼成昆,于我有大恩!但也让我无法手刃仇人,于我有大仇,至此两相抵消,可否?” 风萧萧笑道:“不能亲手报仇,乃人生之大遗憾,就如谢教主所言,两相抵消,互不相欠!” 谢逊抬手一比,道:“请坐!不知风兄弟寻来是有何事?” 风萧萧便将小昭需要成为波斯明教教主一事的根由说了。 谢逊豁然起身,指着小昭说道:“青翼蝠王听令!你亲带此女即刻返回光明顶,人乏换马,一刻不停,绝不容有失。” 青翼蝠王应了一声,抬手抓起小昭,瞬时就闪到了厅外,院门嘎吱一声响,脚步飞速远去。 风萧萧暗自一声叹息。 ………… 今rì第三更!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大会之前 谢逊将手中大刀猛的提起,说道:“想必阁下已经学了本派的镇教神功,但你于本教有此大功,如今便许你一次机会,你如加入本教,立时成为四**王之一,排名首位。” 风萧萧微微一笑,却是不答,只是解开背负的包裹,捡出一枚圣火令,往前一扔,“噗”的一声,插入了对面茶几之中。 杨逍的眼神立时不动,忽的扑将上去,抓起圣火令不住的摩挲,好一会儿才扭过头,颤声说道:“教主,是……是圣火令,绝不会有错!” 谢逊猛然转身,将手掌摊开,往前一伸,说道:“给我!” 杨逍将圣火令小心翼翼的捧起,放到谢逊手中。 谢逊返身摸索着坐回主座,将手中大刀放于大腿上,空出双手不住的摩挲,忽的一手抓住大刀,一手握住圣火令,相互一斩。 撞击声极为古怪,如击败革,只是“噗”一响。 谢逊又分别摸向圣火令和大刀的刃口,突然哈哈大笑道:“没错,没错!是真的,绝对错不了!” 风萧萧这时才说道:“我手**有六块,贵教便欠我六份人情,可好?” 谢逊说道:“理所当然!” 按照阳顶天所留的遗书,寻回圣火令者便可成为明教教主,只换六份人情,确实不多。 风萧萧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说道:“贵教不得追究我所学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可好?” 谢逊思索片刻,说道:“不行,须算两份人情,而且不能再传他人!” “可以!”,风萧萧的目的又不是这些人情,也不愿为此纠缠不休,继续说道:“三份人情,换你手中的屠龙刀!” 谢逊豁然起身,虽然他双目尽瞎,但仍让风萧萧知道了什么叫做“怒目而视”! 杨逍快步上前,冲着谢逊一阵耳语。 谢逊这才缓缓坐下,说道:“风兄弟有资格提此条件……好!我答应了!” 风萧萧将圣火令一根一根拿出,一一掷向面前茶几,定成一线,说道:“请谢教主验货!” 谢逊抖着手,缓缓站起,冲着声响之处走去,伸手摸索了一阵,然后一一用屠龙刀砍过,转身将刀平在胸前,森然道:“风兄弟倒是大方!” 风萧萧将手一摊,笑道:“谢教主如想做些什么,嘿!大可一试。” 谢逊沉思片刻,将屠龙刀向前一扔,道:“屠龙刀刀归你了,明教往后绝不会再打此刀的主意。还有一份人情,你打算换甚?” 风萧萧弯腰握住刀柄,微微运力,将已没入地面的屠龙刀拔起,起身笑道:“现今已无,风某告辞!” 谢逊只是背转身体,将右手举起摆了一摆,却是再也不想说话了! 风萧萧不以为意,径直外走,到了张无忌身边,低声说道:“无忌,如果有事,可来沧澜院寻我,芷若也想找你叙叙旧。” 张无忌有些愣愣的点点头。 他情绪不太好,有些心不在焉,没料到小昭这么快就走了,两人也许再无相见之rì,最后却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待出得院门,风萧萧再也止不住兴奋,低声说道:“芷若,咱们……咱俩……” 周芷若娇横了他一眼,俏脸晕红,是那么的妩媚动人。 清风小道童这时说道:“风大侠,现在是回沧澜院吗?” 风萧萧一时惊醒,转头问道:“杨姑娘现在何处?” 一名白衣少女上前一步,掏出一封信件,说道:“小姐吩咐过,只要风大侠得到倚天剑和屠龙刀之一,便可将此信交出。风大侠连信带刀一同交给峨眉掌门便是。” 风萧萧微微皱眉,很是不满黄衫女子的故弄玄虚,但事成在望,也不想太多计较,将信一收,转向清风说道:“领我前去峨眉派的院落!” 清风也不问缘由,只说道:“请跟我来。”,便头前引路。 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峨眉派所在的万梅院离明教最远,一个在最东头,一个在最西边,照此距离,两帮人绝对碰不到一起。 清风领着几人东绕西转,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万梅院。 清风仍是轻敲院门,里面那人进去禀报。 没过一会儿,一名峨眉女弟子打开院门,原本张口便要说话,却看见后面的周芷若,不由喜道:“周师妹,你……你可回来了,师傅……师傅很担心你,你进去小心些!” 最后一句话说得前后不搭,但熟知灭绝脾气的人都知道,此话说得极为中肯。 周芷若低声介绍道:“风大哥,这是贝锦仪贝师姐,往rì很照顾我!” 贝锦仪狐疑的扫了他二人几眼,看出了一些端倪,回礼道:“师傅她……这段时rì,对风……风大侠颇有恶感……请进!” 风萧萧对她升起许多好感。什么“近段时rì”,这分明是在提醒他,灭绝开始怀疑是他指使武青婴盗走的倚天剑了。 “无妨,请贝姑娘引路便是。” 贝锦仪微微点头,转身将他们引向客厅。 灭绝面沉似水,见几人进来,猛的一拍扶手,怒道:“芷若,你还有脸回来?” 周芷若先向风萧萧使了一个哀求的眼神,然后才向前走了几步,袅袅下跪,说道:“徒儿知错了,任凭师傅责罚!” 灭绝看到她还在那里使眼sè,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森然道:“你肯认罚?很好,很好,很……” 风萧萧这时轻咳了一声,笑道:“师太好久不见,风某这厢有礼了。”,握着屠龙刀抱拳行礼。 灭绝立时住嘴,盯着屠龙刀半天都不言语,许久之后,忽然深吸一口气,说道:“你能使计偷走倚天剑,算你有本事。如今倚天屠龙尽在你手,莫非是想称尊武林?” 她是在出言试探,看风萧萧知不知道刀剑中的秘密。 风萧萧伸手一抛,“呛”的一声轻响,屠龙刀没入灭绝身前地面之中。 “屠龙刀归你了,两清否?”,任凭风萧萧如何解释,灭绝都不会相信倚天剑不再他手中,不如让她措手不及。 灭绝果然一阵错愕,起身握住刀柄,运力一拔,“呛”一声,将刀拔出,竖举在身前,伸指一弹,“嗡”声音低沉,然后转为清鸣,渐渐又复低沉,直至无声。 “不够!”,灭绝很想这么说,毕竟屠龙刀中只是一部兵法,又怎及得上倚天剑中那两部绝世神功。 但她虽然脾气火爆,可毕竟不傻,风萧萧的武功绝顶,远胜于她,她还不至于如此不知好歹。 风萧萧见她久思不语,不由笑道:“师太莫非还嫌不够?”,虽是笑言,但语气却是冰中透寒,生冷至极,威胁意味极其明显。 灭绝闻言回神,眼中闪过一道怒火,但终究压下了火气,说道:“好,两清了!” 风萧萧这才将黄衫女子的书信掏出,说道:“师太请先看看这封信!” 灭绝疑惑的接过信件展开细看,随即神sè一变,面上yīn晴不定,好半晌才说道:“关于此事,我并无异议。” 风萧萧心中一阵欢喜,笑道:“只要我与芷若结成夫妻,就算是峨眉派的女婿了,师太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便是。” 灭绝挥了挥手,说道:“你走,我和芷若还有话说!” 风萧萧将脸一沉,说道:“师太莫要一念之差,造成峨眉墙毁。” 他有些担心,以灭绝的xìng子,说不定又会逼周芷若发下什么毒誓。 灭绝晃着手中的信件,怒道:“滚出去!” “师傅!”,周芷若轻叫一声,手中却扯住了风萧萧的衣角。 灭绝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得憋屈至极。 但既有风萧萧的威胁,又有黄衫女子的面子,哪怕她再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确有许多事要交代芷若,你可以随时来看她。” 风萧萧这才点点头,说道:“那我告辞了!” 灭绝抬手挥了挥,不再言语。 风萧萧不以为意,径直走了出了万梅院,向清风问道:“少林派在哪?” 他现在也窝着一肚子火,正好去发泄发泄。 清风见他面sè不渝,便将声音压低,伸手向旁一指,细声说道:“旁边就是!” 风萧萧侧头对身后两名白衣少女说道:“你们在门口稍等,就不进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应是。 清风一溜烟的跑到旁边小院,敲开了院门。 但这次等了许久也没人出来。 风萧萧很是不耐,但就算开打,也要等进院之后,否则便太不给张三丰面子了。 “嘎吱”,院门打开,空xìng苦着脸走了出来,合十道:“风大侠好久不见!” 风萧萧看着他缺了半边的右掌,面sè立缓,笑道:“空xìng大师太客气了,往rì多有得罪,还望宽恕则个!” 空xìng的脸sè更加愁苦了,呐呐道:“这个……那个,本派目前正有……正有要事,不方便……会见外客。” 风萧萧笑道:“空xìng大师尽管放心,我自然不会让大师难做,你进去便是!” 空xìng大喜,他记得风萧萧此人一向极难说话,又巧言善变,哪知今rì一说就通,浑似换了个人一般,连连合十行礼,然后才转身回到了院内。 “嘎吱”一声院门刚合,风萧萧便飞身一跃,跳了进去。 如此既圆了空xìng的面子,又可以泄泄火气,也算是两全其美。 ………… 第一更!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少林少林 此时院中之人的视线,皆看向刚进门的空性,无人察觉从旁边跃入的风萧萧。 风萧萧快速扫视了一眼,闪身躲入不远处的竹丛中。 不得不说少林的规矩确实森严,待空性走入客厅,院中仍留有四人,手持棍棒四下扫视。 不论是明教还是峨眉,在武当的地头都没有这么谨慎,如此行为也是对此地主人的不尊重。 风萧萧等待了片刻,找准时机,闪到了客厅外墙的一处死角,然后轻轻跃上了屋顶,运功静听。 “……说不定他会趁夜来救走那名妖女,我们要小心防备才是。”,声音苍老,却是从未听过。 “空智师弟说的不错,不过有三位师叔看守,绝对不会有失。”,空智只有一位师兄,便是少林方丈空闻。 “不瞒两位师兄,他这人武功简直惊世骇俗,只怕……”,听声音,正是空性。 “师弟怎么专涨他人威风,三位太师叔师苦修多年,早已到了神而明之的境界,三人合力布下的金刚伏魔阵,只怕连武当张真人都是进得出不得,难道还会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小魔头不成?”,空智语带嘲讽,显然不满空性将风萧萧夸得如此厉害。 “空智师弟说的不错!”,空闻缓缓说道:“如今山门被鞑子攻破,如不将这个鞑子妖女当众明正典刑,如何能重振本寺的威望?” “可是她一直是那人的俘虏……”,空性性子单纯,却是看不透其中的污浊算计。 空智怒道:“师弟,你好不晓事,那风萧萧来历可疑,说不定就是鞑子所派出的棋子,目的就是为了搅乱我中原武林,此人于那妖女沆瀣一气,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要被他骗了!” “可是圆真他确实……”,空性还想争辩,却被空闻出声打断。 “此事定是风萧萧精心布下的陷阱,就是借峨眉派之手,来败坏本寺的名声,我等会儿便亲自去向灭绝师太说明原委,定要还本寺一个公道。” 空闻这是打算死活不认账了,反正圆真已死,死无对证。只要峨眉、少林两派都认定风萧萧是邪恶之人,任凭他有千嘴千口也解释不清楚。 风萧萧暗自冷笑,这便是少林高僧,专门占着大义的名份来谴责他人,却不看自己究竟有多脏。 他本来记挂着空性的恩情,不打算让少林太过难堪,但听到这一番颠倒是非黑白的话语,却是勃然大怒,心中打定主意,要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但如今先救赵敏要紧,她应该是被他们口中的三位太师叔看押。 风萧萧伏在屋顶上扭头下看,仔细找寻。 后院是一片房舍,房舍之间的空地上都有僧人穿行其中,唯有远处东北角空无一人。 如此奇怪的地方,风萧萧自然不会错过。 他轻功甚高,五感惊人,总能提前避开行经的少林僧人,很快便近到了东北角。 这里有四栋房舍,风萧萧仔细听了听,每栋都有一人,中间一栋中,一人呼吸略微急促,应该就是赵敏。 而另外三人却气息微弱,良久才一呼一吸,若不是人之将死,便是内功极其深厚。 风萧萧心中惊讶,这三人内力好深厚,三人合力布阵,他想全身而退容易,但想要带走一人可就困难了,一时僵在了当场。 思索之间,一道黑影印如眼中,无声无息,却又势若闪电。 风萧萧猛然侧身,运起柔力,挥掌一拍。 黑影被泄去力量,顿时软软的落到地上,却是一根黑色的长鞭。 风萧萧心中一惊,记起应有三人,慌忙侧身一滚。 果然有两鞭交叉相剪,从他背上掠过,只差分毫。 而方才落地的那根长鞭忽然鞭头立起,如一条黑蛇盘攻,直击面门。 风萧萧伸手一捞,将长鞭掐住,但随即便像是被火烧了一般,慌忙将其抛开。 掌心数道条形伤痕,血迹斑斑。 风萧萧心中大怒,将柔劲满布双手,左拍右挡,只几招,便将三根长鞭打落在地,同时飞身向其中一栋的房门扑去。 长鞭皆是由窗户插出,只要由门而入,倒要看看它怎么转弯。 三栋房舍中同时传来“咦”的一声,显然没料到来人武功如此之高。 但风萧萧才冲出几步,三根长鞭就将他圈在中间,或点或扫。 风萧萧故技重施,连连用柔力拍打。 三根长鞭虽然抵受不住,不时下落,但却能随即弹起,由下往上,或击双腿,或击腰腹,更难防御。 风萧萧渐渐加大内力,旋身圈转,“噗噗”的将三根长鞭尽数拍开,而且越拍越远。 “哗哗”声连响,三间房舍的窗户同时碎裂,三名老僧同时跃出,盘坐在地,将风萧萧围在中间。 相隔距离太远,内力经由长鞭传导已减弱许多,再不加强力道,便再也困不住人了。 风萧萧仍是不住圈转,将长鞭抽到一旁,同时看清了三人的相貌。 一人脸黑,一人脸白,一人眇了一目,皆都身形枯小,身上覆着老旧的僧袍。 风萧萧渐敢吃力,只得使出了“追魂夺魄手”,双臂胀痛,但压力立减。 三名老僧皆都暗暗吃惊,他们苦修多年,自负三人联手,当世再无人可以抗横,就连张三丰都不大放在眼中,谁知竟然拿不下这一个青年。 三人久在一起修禅,彼此心意相通,忽的僧袍无风自动,长鞭开始带起了呼啸声,或圈,或转,或缠绕,或横扫,这是不再顾忌面子,使出了全力。 方才双方虽然斗得激烈,但使得全是柔劲,声响甚小,但如今掌鞭相交的“啪啪”声,如轰雷一般,由远及近,惊得院中的少林僧人一阵骚动,纷纷向此处跑来。 隔壁的万梅院也有几名峨眉派弟子飞身跃起,查看这边动静,然后慌忙跑去向灭绝禀报。 三名老僧渐渐压制不住,长鞭不时被打向他们身旁房舍,“哗啦哗啦”脱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鞭痕。 那名眇目老僧忽然喝道:“全都散开,不许靠近!” 话刚说完,手中的长鞭便被击回,赶紧加力灌入其中,才勉强让其偏了方向,不至于扫断自己的脖子,赶忙闭嘴,不敢再说话,以免气息不稳。 此时已围上了不少少林僧人,听见师祖发话,虽不明缘由,但仍是向后退散。 待得片刻,“轰啦”一声巨响,一栋房舍的立柱忽然被抽断,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墙壁再也支撑不住,登时坍塌了一半。 少林众僧面面相觑,虽然房屋是木头所制,但立柱可是极为坚硬,否则怎能作为支撑,可如今却好似豆腐一般,被细细的鞭子一击而断。 这要抽到人的身上,岂不是立成两截! 看着场中空手挡鞭的风萧萧,少林群僧的脸色立时发青,更是又往后又退了几步。 三名老僧却暗暗叫苦,他们哪有本事抽断立柱,大半都是风萧萧的功劳。 强大的劲力顺着长鞭不住传来,手中紧握的鞭柄好似要爆炸一般,再得片刻,只怕都要握之不住了。 风萧萧双臂胀痛欲裂,正打算是不是先撤走再说,却感到三鞭之中的劲力渐渐减弱,一时大喜,左手牵右手引,双手一阵眼花缭乱的晃动,将三根长鞭系到了一起。同时飞身前冲,就要打爆那个眇目老僧的脑袋。 他却不知,这是三名老僧故意如此。 三僧见风萧萧武功太高,无意为少林竖此强敌,所以缓缓减少内力,希望风萧萧也能渐渐缓手。到时双方一番闲扯,套套底细,再决定是当敌人,还是做朋友,哪知却吃了大亏。 风萧萧是真的不知道江湖之中,还有此等规矩,但就算知晓,此时大概也会故作不知。 “风大侠,请住手!”,空性飞奔而来,不住挥着手臂。身后则是空闻和空智,皆都面色惶恐,没有一丝得到高僧的模样。 风萧萧闻言猛的收力,化拳为爪,直直抓去。 眇目老僧丢开长鞭,挥掌连拂。 而被丢下的鞭柄竟也忽然弹起,直击风萧萧咽喉。 空性在旁跳着脚大喊道:“三位太师叔,住……”,却被空智点住了穴道。 风萧萧斜眼瞅见,一时大怒,忽的转身,一把扯住鞭柄,同时向旁一跃,闪过眇目老僧的双掌,拖着长鞭,向空智猛冲。 黑脸和白脸老僧大惊失色,只得运起内力,向回抢夺,否则凭空智的武功,只怕连一招都挡不住。 眇目老僧却挥掌猛扑。 三根长鞭相互纠缠,紧绷如弦,竟被生生拉长了许多,但不知是何材质所制,竟然未断。 风萧萧嘿嘿一笑,握住鞭柄的右手忽然一松…… 黑脸和白脸老僧全都倏的往后倒飞,“砰砰”连续几响,接连撞破两层墙壁,飞出了房舍。 然后又是一声闷响,黑脸老僧撞上了院落围墙,“哇啦”吐出大口鲜血。 白脸老僧却要强上许多,撞穿房舍之后无遮无拦,连续翻滚,片刻之后,总算定住了身形。 风萧萧掐住空智的脖子一阵乱晃,笑道:“现在可没人叫住手了吧?” “住手!”,这是空闻在喊。 “咔嚓”,空智的脖子应声而断。 周围的群僧愣了片刻,忽的一涌而上。 空闻却慌忙后退。 风萧萧身形一闪,将他拎到了手中,笑道:“现在还有人喊住手么?”,然后还真的做了一个侧耳倾听的模样。 “住手!” 风萧萧刚想运劲掐断空闻的脖子,却觉得声音耳熟的很,赶忙收了力道,转头看去。 灭绝正带着几名弟子跃过了围墙,又喊道:“风萧萧,住手!” ………… 今日第二更! 对我来说,一天多更,是真的拿命在拼了,我现在不止想赚回烟钱了,还有咖啡钱! 求收藏!求推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amp;lt;/aamp;gt;amp;lt;aamp;gt;amp;lt;/aamp;gt;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强词夺理 风萧萧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却看见周芷若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立即将眉头舒展,笑道:“师太你来得正好,少林寺勾结鞑子,证据确凿,不容置疑,还请师太一同出手,铲除这个武林的毒瘤!” 论栽赃陷害的本事,他绝不会输给手中的这个少林方丈。 灭绝冷声说道:“空闻大师是有道高僧,绝不会勾结鞑子,你先将他放下!” 风萧萧闻言一喜,他没想到灭绝会这么上道,什么叫“空闻不会勾结鞑子?”,那就是说少林寺其他人会咯!她什么时候会说这种带陷阱的隐语了? “师太说的极是。”,风萧萧将手一松,退后一步,说道:“但堂堂少林寺,竟然恩将仇报,这笔账风某自会记在心上。” 空闻转身看向摊软在地的空智,低头合十颂念佛经,根本不接话。 他这是打着以退为进的主意,想让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已死的空智身上,也给自己留出思索的时间。 场中之人果然都不再言语,毕竟人死为大,要是打断对死者的念经超度,也太过无礼。 眇目老僧和白脸老僧却急忙去帮师弟疗伤。 片刻之后,空闻抬起头,缓缓说道:“阁下擅闯本寺驻地,打死老衲师弟,为何还颠倒是非黑白?” 风萧萧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房舍,说道:“屋中之人乃是我所俘虏,之后我还曾帮贵寺抵挡强敌断后,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逃得xìng命。你们却一声不吭将她掳走,莫非当我好欺负不成?” 空闻道:“我们只是代阁下看押而已,今rì本寺确有要事,所以才推辞与阁下相见,岂料……岂料阁下竟如此手狠!” 风萧萧暗叫厉害,口中却嘲笑道:“你之前和我说过么?嘿嘿,那我也可以这么说,空智是我特意替你打死的,现在告诉你一声,你可以去偿命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空闻没料到他会如此狡辩,一时被打乱了节奏,原本想好的下一句话,再也接不下去。 灭绝摇摇头,说道:“风萧萧,你此言确实是强词夺理。但空闻大师,你之前确实没向他说过此事么?” 风萧萧接口道:“武当的几位知客可以作证。我方才前来拜访少林,不但被拒之门外,而关于俘虏一事更是只字未提……哼!我这人脾气不好,就是受不得气,非要闯进来看看究竟,空闻大师,你待怎地?” 空闻立时语塞,双手合十,不住低喧佛号,装作不屑理会他的霸道言语。 眇目老僧这时缓缓走来,合十说道:“这位施主,老衲法名渡厄,那位白脸师弟法名渡劫,受伤的黑脸师弟法名渡难。我们师兄弟技不如人,屋中的那人你尽可带走。但施主既说本寺勾结鞑子,如无真凭实据,咱们还需做个了结才是。” 风萧萧回了一礼,笑道:“大师愿讲道理是最好不过……请问大师,贵寺圆真勾结鞑子一事,大师可有异议?” 渡厄看了眼空闻,说道:“此事虽还有许多疑点,但圆真勾结鞑子一事,应当无误。” “大师可知,当时贵寺队伍中不止圆真一人勾结鞑子?”,风萧萧心中暗笑,看他怎么将这些人全都绕进去。 渡厄点头说道:“是有几人,但都是低辈弟子!” 风萧萧反过手指,虚点自己的鼻尖,说道:“然后鞑子就派出了几百名骑兵,千里迢迢从大都赶来追杀我……风某是怪得,还是怪不得贵寺?” 渡厄垂目说道:“怪得!” 风萧萧笑道:“大师知道鞑子为什么大费周章前来杀我么?” 渡厄思索了一会儿,回身一指,问道:“莫非是因为这个妖女?”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女人到贵寺手中之后,你们可有再受到任何攻击么?” “不曾!”,渡厄悚然一惊,问道:“不知施主何意?” “这还不简单!说明鞑子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人救出而已,不知贵寺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其实是王保保已被风萧萧杀得高手大损,而且又要筹备丐帮的相关计划,自然腾不出手来追杀少林。 风萧萧是最近得到了不少情报,所以对此事了解的很,但其他人就肯定不知了。 这一下,就连灭绝都目露怀疑之sè,上下打量着空闻。 空闻脸sè一白,心中大叫不好,但一时心乱如麻,又哪里想得出该如何反驳。 风萧萧指着空xìng说道:“空xìng大师的手掌便是被鞑子削断,而鞑子攻击贵寺山门之时,他也不在,所以空xìng大师该不会勾结鞑子。而三位大师辈高德勋,自然也是不会。那么……” 他这是设了个套。少林只有空字辈三人,也只有他们能够从三僧手中带出赵敏。既然空xìng没有可能,那么不是空闻,就只能是空智了。 场中一片沉默,各人心中都是念头疯转。 片刻沉默之后,渡厄说道:“阁下所言或许有理,但也并无实证,不过本寺负你在先,也就不再追究空智师侄之死,你将那妖女带走之后,咱们便恩怨两清。” 风萧萧笑道:“大师想得挺美,若非你们少林一开始的居心不良,又哪会有后面的诸多事情?空智又怎会被我打死?再说,如果空智是勾结鞑子之人,风某不但无过,反而有功才是,怎能简简单单的恩怨两清?” 渡厄久思不语,暗自恼怒他如此咄咄逼人,打死空智就算了,竟然还要少林为此感谢他,欠下一份人情! 简直岂有此理! 风萧萧却老神在在,稳如泰山。 如果少林不承认空智勾结鞑子,那便是方丈空闻勾结鞑子。如此一来,他们便真的丢人到家了,原本就已大损的名望,更是会跌落谷底,如何还能重建山门? 不由得少林不屈服。 灭绝冷哼一声,说道:“渡厄大师乃是我等前辈,我本不该无礼,但贵寺最近的行径确实惹人怀疑,如若没个交待,休怪我们峨眉派从今往后,与贵派划清界限!” 峨眉派自创派祖师郭襄起,就对少林无甚好感,而灭绝平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让峨眉派超过少林,此时机会大好,自然会落井下石。 渡厄心中一惊,合十问道:“不知尊驾是?” 风萧萧笑道:“灭绝师太乃是峨眉派现任掌门,一向嫉恶如仇,贵派许多可疑的行为,她都是亲眼得见!” 渡厄长叹一声,立时拿定了主意,说道:“空闻xìng子敦厚,绝不会勾结鞑子,空智……唉,空智或许是被迷了心窍……” 两害相权取其轻,如今唯有牺牲空智,才能保全空闻的名声,但他又于心何忍,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风萧萧等的就是这句话,将脸一板,斜眼瞟了一眼空闻,逼问道:“如此,我便算是为贵派除了一大害……是吧,空闻大师?” 心中冷笑数声,想要算计他?定要让你惨不堪言! 空闻气得脸sè惨白,好一会儿才压下愤怒,缓缓说道:“阁下对鄙寺的恩情,鄙寺上下定然会铭记于心,绝不敢有一时稍忘。” 语气平静无波,但其中的恨意,却如同湖水下激烈的暗涌,只可意会,而不可见焉。 风萧萧收敛笑容,淡淡道:“风某岂是挟恩要挟之人?贵寺山门不幸被毁,想要重建定是困难重重,风某今后必会时时上心,只盼大师不要拒绝我的好意便是!” 此话前半段分明是幸灾乐祸,后半段便全是威胁。 这是在告诉空闻,你现在非但自身难保,所依仗的门派也风雨飘摇,只管缩着光头做乌龟便是,否则他随便动动手脚,都能让少林万劫不复。竟还敢语带威胁,简直不知死活! 渡厄狠狠瞪了空闻一眼,刚想说话,忽然有一名僧人跑来,合十道:“启禀三位师叔祖,方丈……”,却是看见了空智的尸体,一时呆愣住了。 渡厄道:“什么事?说!” 那僧人抖了个哆嗦,急声说道:“武当派宋大侠、俞大侠两位正在门外求见!” 渡厄眉头一皱,不知武当之人怎会此时到访,来的真不是时候,但也无法拒绝,只得说道:“请他们在客厅稍等片刻,我们随后便去。” 风萧萧心里却清楚,定是清风小道童看见他跃了进来,连忙跑回去禀报。武当诸人生怕起了冲突,这才会急忙跑来。 渡厄伸手一比,问道:“灭绝师太和这位施主一同前去可好?” 两人自然不会拒绝。 当下风萧萧便领出赵敏,和一行人同往前院,空xìng却心情复杂,自愿留下来安抚弟子。 到得客厅之后,几人一阵寒暄,便旋即散去。 武当两人只是想领出风萧萧。 少林却巴不得快些送走这个瘟神。 灭绝自然是也径直回返。 周芷若却偷偷塞给风萧萧一张字条,美目盈盈,其中流露的情意,都快将他给看化了,好一阵不舍。 两名白衣少女却仍是站在门外,好似从未移动过一般,待风萧萧一出来,就忽的跟到了他的身后,将赵敏挤到了一边。 …………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人喜人愁 宋远桥和俞莲舟两人亲自将风萧萧引到沧澜院。 他们也是怕了,这人刚来武当不到一天,就接连冲入明教、峨眉、少林驻地之中,而且据驻守几派的门下弟子汇报……全都不太和谐。 宋远桥生怕他再惹什么麻烦,连声嘱咐,要他好好休息,张三丰在武林大会之前,定会与他见面,可不要到处乱走,以免找不到人。 武当山上,武当派会找不到人?这是在开玩笑吗! 风萧萧哭笑不得的将他们送走,吩咐两名白衣少女收拾出几间房舍,让他们先住下再说。 片刻之后,院中便只剩下风萧萧和赵敏两人。 一阵沉默之后,赵敏轻声笑道:“风大哥好生快活,明明带着两名俏美的少女,却还和周妹妹情意绵绵,却不管我受了这么久的活罪。” 风萧萧小心斟酌的说道:“这段时间你受苦了,少林那帮秃驴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通,你如果还不满意,我再想想办法让你亲自出气,好不好?”,语气颇有些疏远,但最后仍有一丝心软,将“好不好”三个字说得尤为亲切。 赵敏原本眼眶渐红,听到最后却绽开笑颜,说道:“我就知道你还记挂着我,那些个秃驴天天冲着我念经,但小女子早已凡心大动,嘻嘻!他们白费功夫,又有何用?” 说着,将头微低,喃喃道:“贪嗔痴恨爱恶yù,七情难泯,身坠其中,就算佛主下凡也度不了……我也不想被度!”,说到最后六个字时,娇柔的声音如丝缠绕,却又炽情挚诚。 风萧萧微微低头凝视着她,心绪起伏波动,右手紧攥着周芷若塞给他的字条,忽然觉得极是烫手,掌心汗起,赶忙将字条揣入怀中。 赵敏见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嫣然笑道:“不用藏了?我又不是瞎子,早就看见了,周妹妹什么时候和你这么亲昵了?”,她的声音本来甜如蜜,但此言却只剩下酸。 风萧萧少见的讷言,吭哧了半天,说道:“我和芷若已经定下了终身!” 赵敏原本还笑靥如花,闻言之后,面sè渐渐收敛,转为失望,低声道:“原来我又猜中了……风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说道:“这句话我就不太喜欢。赵姑娘,如今木已成舟,你就算能用言语将我套住,又能如何?而且我也不大会上你的当。” 赵敏问的这句话,不论回答“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是一个坑,而且是个大坑,陷进去就别想轻易爬出来。 “因为你对我总是怀有戒心!”,赵敏怒道:“周妹妹心机也不小,怎不见你左右提防?” 风萧萧笑道:“这不该怨我吧?” 赵敏沉默了一阵,说道:“不错!但我敏敏特穆尔自从西域回来之后,就再未起过害你的心思。风大哥,莫非你感觉不到么?” 风萧萧心中将信将疑,口中却安慰说道:“相处这么久,我们情分自是有一些,而且还不小,我自然也不会再逼你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往后你不光来去zì yóu,如有事情我能帮上忙,也绝不会推辞。” 门房的武当知客这时进来行礼道:“风大侠,有两位姑娘求见,说是受杨姑娘差遣而来。” 风萧萧道:“让她们去客厅,另外,她们以后再来,一律直接放行。” “是!”,知客道人目不斜视,转身便走。 赵敏原本就气极,她如何看不出风萧萧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此时更是冷笑道:“杨姑娘?没料到你还是个多情种子,才月余不见,怎么又有个杨姑娘?” 风萧萧笑道:“我和她正商量着怎么对付王保保,所以你最好避嫌才是。” 赵敏狐疑的打量了他片刻,但又哪看的出什么端倪,无奈道:“好,我这就进去。” 风萧萧目送她转入后院,这才迈步进了客厅,往主座上一坐,问道:“又有何事?” 其中一名少女上前一步,递出一封密信。 风萧萧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少林不当灭,慎之慎之!” “杨姑娘总是这般遮遮掩掩。”,风萧萧有些不满的说道:“明明人在武当,却连一句话都用字条传递……见面说话,会死吗?” 一名白衣少女说道:“姑娘说,如果风大侠有此抱怨,便告诉你道:风大侠红颜已满,小女子不便近身,还望多多体谅!” 风萧萧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说道:“笔墨!” 两名白衣少女立时分别取笔、磨墨。 风萧萧提笔略做思索,回道:“明教之困将解,少林之事已了。” 将信封好递出,说道:“你和杨姑娘说一声,我不久之后便会大婚,至此便要一心陪伴娇妻,当不会再参与俗事。那时便将你们撤回,可好?” 白衣少女不可置否,只应了一声“是”,便与另一人一同转身离开。 此信并非紧关节要,所以不必换人送出。 风萧萧微微发了会儿呆,他一直都弄不清黄衫女子的目的为何,如此也是想要试探一番,虽未感到她有什么恶意,但他更喜欢自己把握一切,而不是被人所把握。 如果黄衫女子避而不答,那他宁可鱼死网破,也不愿受人制约。 舒了一口气,这才掏出周芷若塞给他的便条,先轻轻嗅了几嗅,然后才展开细看。 其实香味早已散去,但好似仍有一丝淡雅的幽香缠在他的心头,轻轻的拨弄,一阵痒痒。 字里行间中溢满了情意。 半rì不见,如隔三秋。 热恋中的男女通常都会打破原有的矜持,尤其是短暂分别之后,更是总想找机会黏在一起。 这是邀他一同去看rì出。 此后数rì,两人便成双成对,处处观风赏雾,时时登高望远,赏花以作餐食,朝露是为美酒,哪里人少往哪钻,何处清静何处寻。 言谈不知何时无忌,接触已是亲密无间。 男女相拥,立在峰顶,凉风拂过衣衫,咧咧作响,清雾吸进身体,洗涤心灵,头顶是初升的第一抹光亮,脚下是薄云的初次映红。 最是心动那晕红的娇羞,半阖的美目,和微微颤抖的嫩唇。 风萧萧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澄透,单念独想,只想一人,只想一事。 正是依风伴雾时,半是浓情半是羞。 但随着武林大会之rì逐渐临近,武当山上也渐渐人满为患,四处都有人迹,满山全是人声。 最后两三rì,两人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处地方,可以安静相拥。 周芷若毕竟脸嫩,不愿在有旁人之处太过亲热,所以之后只是传些小字条诉说相思,却再不肯跟着风萧萧四下乱晃。 黄衫女子也颇为识趣,最近这几rì都未传来情报,而那两名白衣少女却成了风萧萧和周芷若两人的专用信使。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快乐有人愁,奴心匪石不可转,盼君暂待年时鸥。 待风萧萧再次回到沧澜院之时,赵敏已经香踪渺渺,只余手中这张淡香的便条,和这一首泪晕墨染的小诗。 这是期盼风萧萧能等她一年,明年此时她必会赶回。 风萧萧心有感动,但同时也是一头雾水,弄不清赵敏为何要让他等一年。 不过,这时却感受到了她的真情,清澈澄透,不再带一丝杂质。 叹息一声,闭目打坐,默念静心诀,按压下心中的杂念。 明天便要面见张三丰,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心中的各种疑惑,希望这位历经宋元两朝的百岁前辈,能够解释他“飞升”的根由。 次rì清晨,在宋远桥的带领下,风萧萧走向后山。 此处地势平缓,林深树茂,忽的一转,眼中映出一大片竹林,往深一走,耳中喧嚣渐小,除了偶闻鸟语,竟是半点声音也无,一股宁静不由从心底升起。 宋远桥也不再说话,只是不时抬手往前比一比,指引方向,似乎不想破碎这一片难得的静怡。 风萧萧耳朵微动,听见一阵悠长的呼吸声,轻缓绵长,透过疏离的丛丛翠竹,便可看见一栋竹制小院。 “咦”,隔门传来张三丰苍老的声音:“风大侠好深厚的内功!” “呀”地一声,竹门推开,张三丰缓步而出。 他知道风萧萧年纪并不大,原以为他只是招式jīng奇而已,却没料到他的内力竟然如此之高。 但他却不知,风萧萧为了表示尊重,并未刻意压制脚步和呼吸,否则他未必能够察觉。 风萧萧行礼笑道:“张真人说得不错,但大侠可不敢妄称,在下行事手段向来不太光明,也不想图此名声!” 张三丰微微一笑,还了一礼,说道:“请进来说话!” 三人一齐进了小院,但见板桌上一个茶杯,地上一个蒲团,墙上挂着一柄木剑,再无其他。 桌上地上满是灰尘,只有蒲团上是干干净净。 风萧萧收回目光,说道:“不瞒张真人,在下此来是向真人请教武学之上的碍难,例如内力jīng纯之说。” 宋远桥听得莫名其妙,不是内力越深厚,便越jīng纯么? 内功稍微有些火候的人都该知道。风萧萧武功如此之高,没理由特意找他师傅,问这种丝毫没有深度的问题吧! 张三丰闻言却猛的一凝神,说道:“小兄弟可否与我对上一掌?” ………… 感谢书友莫承渊打赏! 求收藏!求推荐! ; 正文 第五十章 得闻秘辛 风萧萧微微颌首,说道:“在下已经阴阳浑圆,用五分力可好?” 宋远桥心中大怒,只觉他太过不自量力。 但张三丰却摆手大笑道:“不必了!原来小兄弟是已经有了这种境界,难怪,难怪!” 宋远桥一阵的莫名其妙,弄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却不知,一旦阴阳浑圆,两种内力相互纠缠,便可爆发出数倍的威力。 风萧萧的内力本就不低,一旦两人对掌,这间竹屋铁定难保。 张三丰笑了一阵,显是极为欢愉,又摆了摆手,对宋远桥说道:“你内力还不到火候,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听之反而有害,先出去候着吧!” 宋远桥狐疑的站起身,向两人分别行礼,随后便退了出去,并将竹门掩上。 张三丰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宋远桥已经走远,忽的伸了一个懒腰,笑道:“总算是走了,我这个大徒弟太过严肃,害得我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毫不爽利。” 风萧萧笑了一笑,这话张三丰说得,他却不想接,毕竟他为人还算守礼,少在人后说是非。 于是岔开话题,指着地上的蒲团道:“真人想必是心有碍难,否则凭你的性子,又怎能一动不动,成天呆坐在这个小小的蒲团上面?” 既然桌上地上皆是满布灰尘,只有蒲团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在上面枯坐,而且少有动作。 张三丰捋了捋胡子,赞道:“小兄弟观察入微,心思缜密,难怪年纪不大便有此成就。不错,我心中所思之事,便是你想问之事!” 风萧萧伸手往下一拂,地面上立时出现了一个肩宽的圆圈,灰尘尽被扫开,却未扬起点尘,随后盘腿坐下,说道:“愿闻其详!” 张三丰弯腰将蒲团一扯,盘坐到了他的对面,略做思索,问道:“小兄弟可知内力何来?” 风萧萧笑道:“大多数人都认为内力是由丹田孕育,也有寥寥高手说是由经脉产生,但我却知道都不对……” 抬手围绕身体虚划了一圈,说道:“有一种东西存在于我们周身,弥漫在风中、水中、天空、大地,无所不在,无所不至,我称之为灵气。灵气进入身体,被丹田压缩之后,才是为内力,又行经经脉得以生长、使用,是为内功!” 张三丰神色震惊,问道:“不知小兄弟师承何方高人,恨不能与之一见!” 他绝不肯相信,此种理论,是出至于面前这个年轻人之手。 风萧萧微笑道:“在下曾有过三位恩师,但以上所言却是我自己感悟所得,不瞒真人,在下天赋异禀,对天地间的灵气极为敏锐,是以才能有所得!” 他是在刻意隐瞒“静心诀”。 世上绝没有纯粹的好人,恶念只是产生于一瞬。想要和一人友善长久,最重要的事,便是不要给其产生恶念的机会。 “难怪,难怪!”,张三丰不住摇头感叹,立直身体,抱拳行礼道:“小兄弟,咱俩今日就来论一论道如何?” 他这是已将风萧萧当成了同等的道友。 风萧萧回礼道:“请教!” 张三丰微微仰头,说道:“老子有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此法,正用顺天而行,是为常人。反用逆天求道,是为修真,对习武之人而言,这便是内力的产生之法。对此,庄子曾有过批注,曰:道常有,生天地万物,具无穷之用。放在武学上,道,便是小兄弟口中的灵气。” 风萧萧赞道:“真人说得好!常人一呼一吸之间,只是消耗天地之间的灵气,用以维持生命。可习武之人,不但能吸取更多的灵气,还能存入身体,这一顺一逆,不啻天渊。” 同时暗自思索,后世灵气越发匮乏,不会是因为人口太多的缘故吧。 如果一定时间段之内,天地灵气只能产生一定的量,那消耗的人多了,剩余的自然会少些。 但随即否定。 如果真是如此,要是后世的人口多到一定程度,超过了天地灵气的产生速度,那岂不是生多少人,就必须死多少人? 这也太过荒谬,他初次“飞升”之前,世界人口已有大概五十亿之多,也没听说过,哪里人口变成了负增长。 而且也无法解释,战乱造成人口大量死亡之时,灵气仍是减少的问题。 看来就算有一定影响,也应该不是主因。 他这一思索,张三丰所说的话,就漏听了一部分。 “……六十多年前,我的内力还可以勉强逼出掌外,但如今,根本就无法再外放分毫。” 张三丰拂袖一挥,一道掌风“哆”的印到了竹墙之上,但只是挥掌带起的劲风而已,绝不是由内力直接造成。 “是因为真人的内力减少了?还是远不如原先精纯?”,风萧萧有些按捺不住情绪,急声问道。 “都有!”,张三丰回忆道:“四十多岁时,我的内力还能像液体一般,在丹田中沉积,在经脉中流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好似渐渐稀释、挥发,到如今为止,已回到了当初的雾态。” 张三丰活得够久,竟然能亲身感受到灵气的缓慢减少,也算殊为难得了。 但他依然无法解决内力上限的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内力竟然不增反减,随着天气灵气的浓度降低而降低,远不如壮年。 风萧萧暗叹一声,颇感失望。 而张三丰好不容易才碰上一个能说上话的道友,自然谈性甚浓,不住批经讲道,兴致勃勃。 风萧萧虽然面上也是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但心中已经颇感不耐。 他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都身穿道袍,可却没有一点想做道士的打算。 不过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张三丰都是武学的大宗师,何不向他多讨教一些武学方面的问题! 于是将话风一转,谈起了武学心得。 张三丰欣然言说,毫不私藏。 这一下让风萧萧获益匪浅,原先许多想不通的碍难被其稍微一点拨,顿时迎刃而解。 尤其是关于阴阳二劲的用法,让他极是喜出望外。 除了一些技巧之外,更得知了两劲的比例最好是四六开,虽然威力会低上少许,但实用性却大涨,绝不会再损伤手臂、经脉。 如此一来,以“阴阳混元功”的回气速度,只要体力没有耗尽,基本可以无限制的使用“追魂夺破手”,就算加上“咏春半步崩”和冲脉之力,一齐全力发动,拳拳到肉的打上一刻钟,也绝没有问题。 要是上次被汝阳王府的亲兵堵住之时,能有现在这等技巧,只要小心不被团围,能抽空回下气,他一人就能将那三百余人尽数拖死。 正当他满心欢喜之时,张三丰忽然说道:“杨姑娘提议,这次武林大会,想让你做副盟主!” 风萧萧闻言倏然回过神,沉声问道:“真人何意?” 张三丰见他甚是戒备,不由笑道:“杨姑娘的身份少有人知,但知晓她身份之人都会卖她几分面子……” “我知道杨姑娘是神雕大侠的后人,所以面子我一定会给。”,风萧萧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张三丰,问道:“但她请你出面当说客,究竟缘由为何?” 张三丰面上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却不直接回答,反而说道:“当年襄阳城破,郭靖大侠夫妇携子力战而死,神雕大侠悲痛万分。但蒙古势大,个人武力再高也无法抗衡,于是四下联络各地义士,一齐扛元。” 风萧萧叹道:“武林中人如不能成阵,在大军面前就犹如泥捏一般,武功再高……结果不想可知。” 张三丰沉默了许久,似在追忆当年,忽的长叹一声,说道:“不错,最后大部战死,只有余人逃脱。” 风萧萧心道:“难怪汝阳王府的亲兵那么擅长围歼高手,想必那时没少拿中原高手练手,这才总结出了一套完整的办法。” “此后,神雕大侠便再无消息,世人都以为他心灰意冷,却不知大侠之所以为大侠,便是能够坚持不懈,百折不挠。” 风萧萧接口道:“神雕大侠是由明转暗,继续抗元,现在就由杨姑娘继续前事?” 他这是再试探张三丰,看其究竟知道多少,问得很隐晦,不了解内情的人,根本得不到有用的信息。而了解内情的人,一听就明。 张三丰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难怪杨姑娘说你很有天赋,嗯……名字也合适。” 风萧萧听得莫名其妙,他对掌控这种组织确实很有心得,但名字也合适,这叫什么话?不过,张三丰知道的不少,定是参与者之一。 “神雕大侠最初只是打算效法荆聂,所以取‘萧萧’二字作名,意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风萧萧哭笑不得,问道“你老这是在逗我吗?” 张三丰也捋着胡子,大笑了一阵,显然也颇觉有趣,好半晌才说道:“但却渐渐发现,比起刺杀几名权贵,又或是刺杀皇帝,远不如挑起鞑子的内斗,让他们自相残杀,效果更为明显,也更为隐蔽。”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问道:“神雕大侠会用这种手段?” 在他记忆中,杨过是很聪明没错,但为人还算光明磊落,该不会想到如此阴狠的主意。 “那时神雕大侠已逝!‘萧萧’由他的女婿掌控。”,张三丰说到最后一句,很有些嬉皮笑脸,毫无一丝高人风范。 风萧萧闻言苦笑不已。 ‘萧萧’由杨过的女婿掌控,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但随后却失声叫道:“‘萧萧’由他的女婿掌控?你这是什么意思?” “哼!”,屋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然后便再无动静。 ………… 感谢书友呼哈哈噶打赏,感谢书友莫承渊投的评价票。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武林大会 风萧萧立时听出这人是黄衫女子,连忙起身打开竹门。 但香踪渺渺,想必已经离开了。 待回到屋内,便看见张三丰正呆坐在蒲团上,眉毛鼻子挤成了一团,不住的唉声叹气。 风萧萧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张真人,在下已和峨眉派的一名弟子定下了终身,成婚之后只想多陪陪娇妻,不想再劳心劳力,关于副盟主一事,实不想再插一手。” 他已有情债在身,实不敢再招惹女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极其厉害的女人。 张三丰抬头讶然道:“此言当真?” 风萧萧连连点头。 “看来是我误会了!”,张三丰有些懊恼的扯住自己的胡子,不住道:“糟了,糟了!” 他一直当黄杉少女是孙女一般,很是疼爱,以为她看上风萧萧了,所以有心撮合撮合,哪知完全想错了。 风萧萧颇觉扫兴,于是恭身告辞。 张三丰起身相送,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宋远桥正负手站在竹林外,见风萧萧行出,便将他一直送到沧澜院门口,这才离开。 在他心中,能和师傅论武,必然有惊天动地的本事,是以越发的恭敬。 风萧萧刚一进院,就接到了黄衫女子派人送来的信件。 赵敏北行,似往大都,需拦否? 风萧萧很有些意外,既没料到她竟然还派人跟着赵敏,也没想到赵敏会回大都。 思索片刻,回道:“此子死棋,两方无用,我已承诺,任其来去。” 不得不说,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确实极易让人沉溺其中。 只需写几个字,就可以定人去留,决人生死。远比往rì冲在最前方打生打死,要强上许多许多! 一面感叹,一面打坐。 天sè渐明,峨眉派的贝锦仪带着两人前来,说是奉了师命,邀请风萧萧一同前往紫霄宫,参加武林大会。 风萧萧欣然同意,这八成是周芷若的主意,生怕他孤身前去,没个好地位。虽是多此一举,但他仍是心中甚喜。 万梅院前,灭绝背着一个长条形布包,正缓缓的来回踱步。 周芷若侍候在旁,身后则是几十名峨眉派弟子。 灭绝远远看见风萧萧行来,冷哼一声,冲周芷若说道:“也不知他给你灌了什么药,将你迷的神魂颠倒,这下你可满意了?” 周芷若脸颊浮起红云,细声细气的说道:“师傅,萧大哥虽然名不显武林,但在几大派和明教面前却是极有面子,有他支持咱们峨眉,想必这次武林大会上,我们定能稳压各派一头。” 灭绝将眉角往下一垂,说道:“峨眉派还需旁人的面子么?” 她这是鸭子死了嘴巴硬。 此次西域一役之后,原本的武林六大门派,除了她们峨眉之外,大都损失惨重,正是能让她心愿的偿的大好时机,能再加上风萧萧这个强援,早已是千肯万肯,求之不得。 周芷若扭捏着低声道:“师傅!” 她本想说,风大哥还算旁人么!但脸皮太嫩,这么露骨的话,绝对是说不出口。 “师太早!”,风萧萧行了一礼,转头扫视了几眼,问道:“咦?怎么不见那个……丁……丁什么来着?” 灭绝将脸一板,将手一招,道:“走!” 风萧萧笑嘻嘻的说道:“芷若,你师傅的脾气还是那么差!” 周芷若白了他一眼,低声嗔道:“丁师姐被武师……武青婴给刺死了,你莫非不知?” “芷若,你还不快跟来!”,灭绝拿风萧萧毫无办法,只得拿捏周芷若。 周芷若应了一声,急忙快步前走。 风萧萧也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将其他人尽数挤开,硬是挤到了周芷若的旁边。 而这些被挤开的峨眉派弟子,全都是闷着头走路,绝不敢露出半分不满。 就连脾气最为火爆的静玄,都忙不迭的往旁让了一让,让风萧萧走到了她平常所站的位置。 灭绝听见身后一阵混乱,扭头一看,就看到了那张可恶的笑脸。 周芷若生怕他们起冲突,赶忙说道:“师傅,少林派的诸位大师出来了!” 少林方丈空闻正等着灭绝和他打招呼,忽然看见她身后探出头来的风萧萧,顿时面sè一变,合十宣了一声佛号,然后说道:“师太先请,鄙寺随后就来。” 灭绝顿时一阵舒爽,领着弟子昂首阔步。 往rì两派同路,必是少林在前,她今rì终能压其一头,就连风萧萧那张可恶的笑脸,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一直到了紫霄宫外,几名知客道人迎上前来,将灭绝等人向里引往三清殿,其余普通弟子则引向殿前的广场。 穿过已有不少人聚集的广场,上得一道七层石阶,便看见张三丰领着宋远桥、俞莲舟、殷梨亭等人迎出殿外。 张三丰与峨眉派创派祖师郭襄同辈,灭绝低了好几辈,按理说就算见到宋远桥等人,她都该行叩拜之礼。 但武当七侠中的殷梨亭曾与灭绝的徒弟纪晓芙订婚,以此算来,反而低了她一辈。 当下几人全都磕头行礼,然后起身向风萧萧行拱手礼。 灭绝急忙抽身闪开,不敢生受此礼。 风萧萧却是笑着回礼。 张三丰笑道:“师太、风大侠,里面请。” 殿中已有数波人在座,但风萧萧只识得华山派的高矮两长老,余人皆是不识。 这时丐帮众人前来,几名九袋长老簇拥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丑女孩,一起进殿,摆过张三丰后,又涌到风萧萧面前行礼。 殿中之人大都莫名其妙,不知这人是何来历,竟让丐帮如此毕恭毕敬。 没过多久,少林、崆峒依次而来,期间一些小门小派的掌门长老络绎不绝。 殿外广场忽然喧嚣大起,不问可知,当是明教到了。 当年谢逊为了屠龙刀和找成昆报仇,曾在中原大肆屠戮。 场中大半武林人士,或是亲朋好友,或是师门中人,都有人死于他之手。 见谢逊领着明教众人穿过广场,一时群情激愤,口中大声喝骂不止。 张三丰连忙亲去镇场,好不容易才将明教一行人尽数接进了大殿。 只是明教人人面sèyīn鸷,显然甚是不爽。 杨逍一进殿门便大声说道:“本教受武当张真人邀请而来,一同商议如何对抗鞑子,还请在座诸位管好门人弟子,嘿嘿,以免我们不小心打死了几人,害得张真人脸上无光。” 灭绝看见杨逍就按捺不住火气,在她心中,纪晓芙自然是被杨逍的个yín贼害死,而不是被她打死。 森然道:“这里可是武当山,既不是西域,更不是光明顶。”,言语中,威胁意味甚浓。 此时,明教只有光明左右使,杨逍和张无忌陪在谢逊身侧,余人皆是普通教众,陡然看去,像是实力极差。 杨逍嘿嘿冷笑了两声,刚想说话。 谢逊却出言问道:“这位是谁?” “禀教主,她便是峨眉派掌门灭绝!” 杨逍直呼其名,极为不恭,惹得灭绝身后的几名弟子同声呵斥。 谢逊拱手道:“灭绝师太,你与本教的恩怨,武林大会之后再来解决,可好?” 风萧萧闻言微微颌首,谢逊这人真厉害,灭绝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肯定又要中套了。 果然,灭绝强压住火气,应了一声好。 她不能不应,否则这个武林大会立时就开不下去了。 “既然灭绝师太都答应了,想必在座诸位也不会再有异议。待此事一了,无论何人想要寻仇,本教一力抗下便是”,谢逊厉声道:“可如果有谁还敢继续呱噪,就算本教饶得你,武当和峨眉两派也饶不得你,哼!……无忌,引路!” 灭绝气得脸sè铁青,她哪里料到谢逊竟会利用峨眉的名头,来恐吓其他门派,好像她与明教共同进退一般。 当下就怒不可遏的想要出言反驳,证明自己和明教誓不两立。 周芷若这时朗声说道:“师傅,你常教导我们以大义为重,徒儿原本不解其意,但如今总算是知晓了。” 灭绝闻言噎了一噎,想要喝骂的话语又吞回了肚子,问道:“你知晓什么了?” “咱们峨眉本与明教誓不两立,但如今却宁愿与其共处一室,还相安无事,既不是怕了他们,也不是饶过他们,只是为了抗击鞑子,这便是大义。” 周芷若语音清脆,掷地有声,惹得一片赞许。 “说得好,为了抗击鞑子,咱们这次放过他们又如何!” “不错,咱们岂会怕了他们,只是大义为重。” “峨眉派果然门风高尚,名师出高徒。” “大义凛然,好!果真是我辈楷模。” 灭绝也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这孩子,倒也不亏了我平rì的教诲。”,她甚少夸人,这两句已是最大的夸赞了。 谢逊暗自咦了一声,已经瞎了的双目寻声转了过去。 他是故意惹怒灭绝,只要灭绝一闹,便拿大义来压她,而她理亏在先,最终也只能服软,却没料到竟有人能够看穿他的用心,抢先一步占得了大义的名分。 风萧萧却是一阵心痒痒,莫名其妙的就看向了那两片娇唇,脑中闪过数幅画面,立时觉得喉咙一阵的发干。 ………… 二十四点之后上架,争取那时再发一章吧! 求首订! 明天是爷爷四十九天的rì子,我要去看看他老人家,所以最多只能两更,但之后两天争取爆发一下!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武林盟主 (求首订!) PS:今天下午才开通的VIP! 求首订! 待明教中人坐定,张三丰便行到殿前说道:“此次老道发下武林贴,只为一事,便是请大家商议如何抗击鞑子!” 此时殿中已有二三百人,原本喧闹不堪,但张三丰苍老的声音缓缓送出,并未多大,却将余声尽数压下。 众人沉默了一阵,空闻说道:“蛇无头不行,我提议,由张真人出任武林盟主,带领中原武林,一同抗击鞑子。” 如今少林式微,他只能期盼张三丰能看在昔年的情分上,拉他们一把。 “同意!”,灭绝最先赞同,丐帮、华山、崆峒也尽皆赞同。 然后大殿内的各派掌门也接连同意。 凭张三丰的身份、威望,武林盟主之位非他莫属,想不当都不行。 就连谢逊都说道:“要说这江湖之中还有一人能让大家心服口服,便只有张真人你了,换成别人,本教第一个就不答应。” 很快大殿中人一齐拜过张三丰,口中三呼盟主。 消息传到殿外广场,更是齐声呼和,如山崩海啸一般。 张三丰受过众人跪拜,捻须说道:“老道虽成盟主,但毕竟年岁已大,筋骨老矣,只怕不堪劳累,还望大家推举出一位副盟主,主持rì常事物!” 这一下,殿内顿时寂静无声。 其实人人心中都清楚,盟主之位非张三丰莫属,如果有人想争,只会是自取其辱。 但张三丰毕竟年岁太大,肯定会将大权下放,只是名义上的盟主而已。 所以副盟主之位,才是众人争夺的目标。 殿中众人神情各异。 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肯定无意争夺。 但他们大都依附于武当、峨眉、少林、崆峒、华山、五大派之一,心中自然希望那个门派能够出现一个副盟主。 而丐帮高手太少,近些年风评不好。帮主又已死,想必不会为此费心。 华山派矮个老者首先打破了沉默,起身说道:“我们华山派宗门不幸,出了鲜于通这个jiān邪之徒,只求能一雪前耻,绝不敢觊觎副盟主之位。” 空闻脸sè一变。 华山派这么一说,便将少林的路也堵死了。但他甚好面子,绝不会站出来如此表态一番。 灭绝却面sè舒缓。 张三丰既然是盟主,那么武当派就绝不会再争夺副盟主之位。岂不是只余峨眉和崆峒两派还有希望,可崆峒敢和她争么? 崆峒五老相互对视几眼,老大关能起身说道:“我们认为峨眉派灭绝师太一向嫉恶如仇,声誉卓著。当副盟主之位是最适合不过了。” 灭绝有些止不住的露出一丝微笑。 “嫉恶如仇?”,杨逍冷笑道:“这个恶,莫非是指我们明教么?” 崆峒五老和明教旧有夙怨,闻言皆是大怒。 老三唐文亮起身呵斥道:“你肯自行承认是最好不过,难道我大哥有说错吗?” 杨逍表情甚是不屑,慢条斯理的说道:“如今本教已于中原各处起事,皆都捷报频传。打得鞑子溃不成军,本教谢教主居中指挥,功莫大焉,自然最有资格成为副盟主。” “谢逊手中血债累累,安能成为副盟主?”,唐文亮伸手四下点了点,说道:“你看他们会同意么?” 殿中顿时喧哗大起,皆是控诉如何谢逊杀人如麻。如何凶恶残暴,绝不肯让他当上副盟主。 而明教又自诩实力强大,怎肯将副盟主之位拱手让于他人。 双方顿时僵住了,谁都不肯妥协。 风萧萧笑嘻嘻的在一旁看好戏,倒要看看黄衫女子用什么办法破局。 丐帮的掌棒龙头忽然起身说道:“诸位,请听我一言,风萧萧风大侠曾数次揭破鞑子的图谋。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本帮推举他成为武林副盟主。” 殿中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即又是一阵喧闹。 各个小门小派的掌门不住的的相互打听,想知道这人究竟是谁! 崆峒五老皆不认识风萧萧。老二宗维侠出言问道:“不知哪位是风大侠?可曾在此?” 风萧萧脸sè却不大好看,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算计了,多半就是黄衫女子在背后推了一手。 “多谢掌棒龙头抬爱,风某何敢染指副盟主之位!” 宗维侠见他从灭绝身后站起,心中一阵的错愕,问道:“你是峨眉派弟子?” 风萧萧笑道:“风某恩师早已仙去,嗯……算的上无门无派,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 宗维侠心中一松,以为他只是个无名的散人,不知何故帮了丐帮一把,所以想借机在武林大会上露露脸,也就微微一笑,不再想搭理。 灭绝却冷笑道:“既然知道自己是无名小卒,为何又要站出来?”,她原想自己当选副盟主,却没料到丐帮竟会推举风萧萧,心下自然不爽快。 风萧萧哼了一声,却不言语,因为周芷若又偷偷扯住了他的衣角。 宗维侠看出灭绝很是不满此人,心下一喜,觉得这倒是个和峨眉派拉近关系的好机会。 而对于丐帮他还没看在眼里,也不认为丐帮为了这个小子敢和崆峒派作对,于是出言呵斥道:“哪来的小子,怎么忒不知尊卑?” 灭绝一阵错愕,她因为周芷若的关系,所以自认算是风萧萧的长辈,出言抱怨两句也无妨。要是换成他人……那不是找死么! 风萧萧嘿嘿笑了两声,他不能寻灭绝出气,换个人也一样。 “你既然敢呵斥风某,想必是有大本事,不如来走上几手?” 宗维侠怒道:“小子嘴贱,大言不惭!” 宋远桥生怕两人打起来,忙上前一步,朗声说道:“风大侠在西域力敌鞑子番僧,不但救出本派弟子,就连我们师兄弟三人的xìng命也是为其所救,本派也支持风大侠当选副盟主。” 武当派的份量自是极重,远高于实力低微的丐帮。 宋远桥此言一出,场中立时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全都盯着风萧萧,想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博得武当派的鼎力支持。 宗维侠脸sè铁青,但他可不敢得罪武当派,冷哼一声,回到座位坐下。 华山派的矮个老者也起身说道:“风大侠不但擒住鲜于通这个叛徒,又数次救本派于水火之中。如是选他当副盟主,本派也自当全力支持。” 众人顿时大哗,没料到华山派也支持这个名不经传的人物。 这下宗维侠不光是脸sè铁青了,而是突然涨红,他没料到自己眼中的小人物,竟然有三派支持。 谢逊忽然朗声问道:“风兄弟,愿换否?” 他这是想问风萧萧,愿不愿意用最后一份人情,来换取明教的支持。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心中快速的算计了一番,说道:“好!” 谢逊豁然起身,道:“本教也支持风大侠成为副盟主,如有差遣,自当听命!” 三清殿内鸦雀无声,全都面面相觑。 就连支持风萧萧的丐帮、华山派和武当派都绝没料到,他会得到明教的支持。 风萧萧扫视了一眼空闻,示意他也起来说话。 空闻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合十道:“风大侠于鄙寺有恩,老衲自然是不会反对!” 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殿内众人的震惊,而宗维侠更是想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崆峒五老的老大关能急忙起身说道:“风大侠能得大家的鼎力支持,自然是有过人之处,本派也定会全力支持风大侠!” 风萧萧缓步走出,沉声问道:“不知师太是否也支持在下?” 灭绝心中暗怒,但她也知道好歹,冷声道:“自然!” 风萧萧点点头,转过身体,高声问道:“有人不服否?” 中原五大派,再加上丐帮和明教,这已是江湖中最大的势力,全都表示支持一人,那就绝对不会再有人敢找不自在。 殿内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便是千篇一律的赞同声。 “有人不服否?”,声音缓缓送出,将一切的嘈杂尽数压下。 这一手方才张三丰用过,此时由一个年轻人用出,更是令人震撼。 风萧萧看见殿中众人骇然的表情,满意的点点头,再次问道:“有人不服否?” 这一次他更是加大了功力,声音飘出了大殿,在广场四周徘徊,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想的明明。 他绝不是一个软柿子。 张三丰又复站到大殿头前,说道:“既然大家全都同意,那风大侠从即rì起,便是武林副盟主,主持rì常事务。” 众人再次聚到一起,一齐拜过风萧萧,口中三呼副盟主。 风萧萧朗声说道:“明教、五大派和丐帮,各留两人在武当,负责向本派传达盟主命令,其余门派按照地域听从五大派的指挥。午饭过后,各派留守的人员到沧澜院寻我,现在散了!” 众人齐声称“是”,心下却都暗自称奇,没料到风萧萧竟安排的井井有条,毫不像一个生手,更不似一个年轻人。 如此安排,是在表明,他绝不会干涉各派的rì常管理,也不会从新划分各派的势力范围。 而损失最大的便只有少林,因为只有他们的势力不是按地域划分,而是满中原遍地开花。(未完待续。(qidian.)。)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中原尽乱 风萧萧沉着脸回到沧澜院,心中很是不爽。 他是想当这个副盟主,但他更喜欢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而不是被人拿捏。 刚一进院门,就看见黄杉少女独自站在客厅门口,风姿绰绰,极美。 风萧萧上下扫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冷声说道:“进来说话!”,迈步走入客厅,往主座上重重一坐,问道:“你让丐帮将我推出来……为什么?” 黄杉少女叹了口气,递出一张密信。 风萧萧疑惑的接过,展开细看。 上面写道:汝阳王府客卿阿大,刺杀元帝失败,身死当场。汝阳王携子出逃。 “这是我方才接到的飞鸽传书,算算日子,此事大约发生在五日前。”,黄衫女子语气冷冽,想必心情同样极为不好。 风萧萧歉然道:“虽是无奈之举,但确实是我出的主意,你要是怨我,我绝不怪你。” 黄衫女子往前走了一步,低声说道:“十二年前,我从父亲手中接掌‘萧萧’,一开始一切都挺顺利,直到王保保出现……那一次,七名死间暴露,三十七人横死。”,声音冰冷,但仔细听,却带有一丝的颤抖。 风萧萧不知道她为何忽然自曝其短,但依然静静聆听。 “此后,我与他暗里交手数次,无一成功。汝阳王府中,也只剩下了方长老一人。”,黄衫女子将美目垂下,看向地面。说道:“阿大本名叫作方东白,原丐帮四大长老之一。十二年前。是我一手安排他进入王府,他……他那时……牺牲很大!” 风萧萧默然不语。不知该如何安慰。 “两年前,方长老传来消息,说道王保保的妹妹赵敏,正在谋划一个大计划,准备将中原武林一网打尽,但具体内容却不知!而王保保也在筹划着什么大动作,同样不知详情。” 风萧萧点头道:“赵敏是想要利用六大派攻打光明顶的机会,将两方全都一网打尽。王保保野心更大,竟然挟迫他自己的父亲造反。嘿!这事连赵敏都被瞒住了,却瞒不住我!” 黄衫女子有些讶然的思索了片刻,说道:“不错,汝阳王极其疼爱赵敏,绝不会下令杀她,所有的命令都是王保保所下达。阿三曾经前去找汝阳王求情,却没有丝毫下文,想必那时他已经身不由己。” “王保保原本打算逼反明教,只要中原烽烟四起。他便可以利用汝阳王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取得兵权,然后利用明教铲除政敌,嘿!再干掉他爹,最后黄袍加身……想得挺美!” 黄衫女子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 风萧萧冷笑两声。说道:“我曾经逼供赵敏,知道了一些,又前后联系。猜出了一些。所以我赶去西域,先救出五派。让中原武林提高警惕。再干掉金花婆婆,让明教再不受王保保的控制。最后。哈哈!这不是大家都要造反了么!他想放火烧别人,我只不过是火上浇油,让火烧得更旺一些罢了。” “所以你不怪我了吧!”,黄衫女子舒了口气,坐到了椅子上。 “方才看到那封密信时,我就不怪你了。”,风萧萧笑道:“杨姑娘在王保保手上接连吃瘪,看到我竟能将他逼得这么狼狈,连夜逃出了大都,自然恨不得我能一统武林,一个小小的副盟主又算得了什么?” 黄衫女子垂首沉默。 风萧萧也不再说话。 两人似乎都再为方东白默哀。 许久之后,黄衫女子问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王保保手里有兵权,而且还不少,自然会割据一方。咱们先干掉陈友谅,再一统江南,最后北伐!” 黄衫女子轻笑道:“这样最好,先让王保保和元帝狗咬狗去吧。” 她这一笑,满室花开。 风萧萧愣愣的看呆了。 黄衫女子白皙的俏脸上忽的飘过红云。 惊心动魄的美,总是转瞬即逝。 风萧萧敛目说道:“王保保绝不会老老实实,从现在开始,你要让‘萧萧’全力运转,力求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有没有用,我来判断!” 黄衫女子应了一声,起身外走。 “等等!”,风萧萧也起身说道:“你快派人截住赵敏,她现在去大都是自投罗网。嗯……要是方便的话,尽量保证她的安全。如果需要人手,可以随时来找我。哈,好歹当了个副盟主,以权谋私的感觉还真不错。” 黄衫女子白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出门。 风萧萧思索了片刻,高声道:“笔墨!” 两名白衫少女从外进厅,不一会儿便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风萧萧提起笔,开始书写命令。 第一步,便是要让中原烽火遍地。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不容易。 江南还好说,朝廷的控制相对比较薄弱。 江北就是困难重重了。 还需要调和,或者避开明教和五大派,以及五大派之间的矛盾,这绝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情。 而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却是立威和施恩。 不立威不足以服众,而不施恩却难已长久。 到如今这等地位,如果还要靠武力来立威,那就太悲哀了。 需要以势来压人,就像威逼崆峒五老之一的宗维侠一般,以多制少,仗势威逼,压得他自己腿软,悔不当初。 施恩也是同样,但是却简单许多。 因为正好少林势弱,只需将其原有的利益分割给其他几派,想必他们全都会兴高采烈的去分上一杯羹,而在感激他的同时。也会再对少林踩上一脚。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谁让风萧萧是人。而少林是现在又是极为不足呢。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一名白衣少女进来说道:“风大侠,有十几人在门口求见!” 风萧萧收起桌上写好许多字条,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十几人鱼贯而入,每一派都是一名长辈或者长老,带着一名弟子。 明教是张无忌,武当派是殷梨亭,华山派是高个老者,崆峒派是老三唐文亮。少林派是空性,丐帮是掌棒龙头。 峨眉派是周芷若领着贝锦仪。 大部分都是熟人就好办了,风萧萧将手中的字条分发下去,又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们全都离开了。 事要一步一步做,万万不能心急,先让他们尝些甜头再说。 周芷若却留了下来,泡了一杯茶,递到了风萧萧手边。 “灭绝是不是很恼火?”。风萧萧笑嘻嘻的喝了一口茶,说道:“但她绝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不光是她,满天下也只有我能坐得稳。” “瞧你得意的模样!”。周芷若甜滋滋的点了点他的额头。 风萧萧一把抓住她的嫩手,作势欲咬。 周芷若红着脸小声道:“有人在呢!” 风萧萧转头瞅了瞅,两个白衣少女也是红着脸。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有心将她们赶走,但又觉得是不是太露骨了。像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其实他也只想咬咬周芷若嫩嫩的手指而已。 但是机会总是稍瞬即逝。周芷若已经将手抽回。 风萧萧颇有些不舍,定定盯着她的嫩白小手,问道:“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成婚好?” 周芷若大窘,嗔道:“谁着急嫁你了!”,转身便跑了出去。 风萧萧一阵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才问道:“嘿,你们俩说说看,芷若她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想嫁,还是不想嫁?” 两个白衣少女脸颊晕红,相互对视一眼,齐齐摇头,表示她们不知道。 “不想?”,风萧萧脸色立时一沉。 两女又赶忙换成点头。慌乱中却忘记了,如此点头,岂不是更加肯定是“不想”么! 这下风萧萧的脸色更难看了。 其中一名少女脆声说道:“我……我们去准备饭菜!” 然后,两人便急惶惶的跑了出去。 风萧萧哼哼了两声,也抛开了繁杂的思绪,开始接下来的布局。 接下来的日子,他忙的不可开交。 这些正派中人都没有造反的经验,总是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风萧萧只好从各派选出人手,逐一进行指导。 晚上,则从浩如烟海的纷杂情报中找寻每一条有用的线索。 有时候繁忙起来,就算数天不合眼也是常事。 大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各门各派也从一开始的心有疑虑,变成极是佩服,直到现在对风萧萧心悦诚服。 整个江南的朝廷势力,已经被基本肃清。 但各派的势力犬牙交错,明面上还算和睦,私下中却是暗流汹涌。 风萧萧费尽心机,也只能勉强保持稳定而已,想要他们通力合作,却绝无可能。 而江北主要势力只有两股,却远比江南还要混乱许多。 王保保驻营奉元城,和元帝所属的军队打得不可开交。 元帝昏庸,又听信谗言,数次临阵换将,所以虽然兵多地广,仍是败战频频。 王保保麾下兵精将勇,本人也是少有的良将,但地盘甚小,军队相比元帝一方也太少,所以虽然颇占优势,却也无法一战定乾坤。 江南、江北皆陷入混乱,陈友谅在其中浑水摸鱼,竟然也拉扯出了一支军队,虽然数量并不多,也不够精锐,但以足够左右实局,让人不敢小窥。 至此,中原尽乱!(未完待续……) ps: 以下不算字数! 现在开始,是不是该求月票了? 本文主体是武侠,有关朝廷和军队的相关剧情,都会尽量精简。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萧萧大婚(求月票!) “芷若,帮我倒杯茶……芷若?”,风萧萧抬眼瞅了瞅,心中就是一疼。 周芷若神色憔悴,小巧的下巴也略微显尖,正靠在椅背上酣睡。 她是太累了。 风萧萧起身来到她的面前,抬手轻拂了拂乌黑的发丝,凝视着她的俏脸。 他已经感到,内力的增加速度正在放缓,一旦停滞,离“飞升”之日便不远了。 真的舍不得! 两人心心相许,天天黏在一起,耳鬓厮磨,情真意切,怎能舍得? 又真的好恐惧! 他一旦离去,芷若一定会去殉死,可如果不娶她,她一定会去寻死,怎能不恐惧? 心中不住的挣扎,最终眼神一凝,下定了决心…… 周芷若睫毛微动,口中嘟囔了几句,渐渐醒来。 “芷若,咱们成婚吧!”,风萧萧轻轻吻了吻她的耳垂,低声喃喃。 周芷若的娇躯微微僵了一僵,忽的抬起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庞,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星眸中闪烁着晶莹,然后缓缓闭上美目,娇唇半张,仰头贴了上来…… 武林副盟主大婚的喜讯传出,武林人士的贺礼便如潮水般涌到。 各大派彼此间暗里争斗,自然皆想获得风萧萧的支持,以便再与其它门派的争斗中占得上风。所以全都遣人送礼道贺,少林寺的贺礼尤重。 张三丰亲书“天作之合”四字立轴,并令宋远桥、俞莲舟三大弟子亲送上门。 黄衫女子却颇为扫兴的送来一份情报。是说赵敏如今正在河北某处,借助乃兄的势力。正在暗自四下查访,好似再找寻什么人。 风萧萧勃然大怒。冲到黄衫女子面前,挥着手中的这份情报。质问道:“杨姑娘这是何意?” 黄衫女子面无表情,冷冷道:“我只是觉得赵敏行为可疑,将情报送于你手,有什么不对?” 风萧萧语噎了一阵,压低声音说道:“你知道我是想问你,为何此时送来赵敏的消息。” 黄衫女子冷不丁的说道:“赵敏不是曾经留书,让你等她一年么?如今时候未到,为何突然决定成婚?” 风萧萧收敛面容,问道:“你竟和赵敏联系上了。是想算计我么?” 黄衫女子垂目说道:“她一片痴情,我只想给她一次机会而已!” 风萧萧狐疑的打量她片刻,说道:“你言不由衷!” 黄杉少女娇躯一僵,冷声道:“就是同情她而已,莫非还会有别的原因不成?” 风萧萧沉默片刻,说道:“谁敢搅我成婚,不论是谁,不论原因为何,休怪风某手狠。”。说完,转身便走。 黄衫女子的模样,分明是已经对他动情,虽然他不知原因为何。但却知道,如果不放狠话,只怕他和周芷若别想顺利成婚了。 “你心真狠!?”。黄衫女子冷冰冰的声音微颤,似肯定。又似疑问。 风萧萧未有丝毫停顿,一直前走。 直到回到沧澜院卧房之中。才瘫坐在椅子上,低声说了两遍:“对不起!” 一句是对赵敏,一句是对黄衫女子。 大婚之日将近,武当山上热闹非凡,各派使者皆都趁着送贺礼的机会,希望能单独面见副盟主,以便让他偏心本门派。 风萧萧不胜其扰,宣布闭门拒客,来人一概不接待。 大半年来,他利用副盟主的身份和武当、华山两派的财力支持,很是拉拢、控制了几支军队。 更让“萧萧”派人驻入其军中,不但为他们提供第一手的情报。 同时也逐渐渗透其中,控制了一大批中、低级将领。 然后又通过这几支军队,将他的影响力放大,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盟主,握有实权。而不只是由各方承认的傀儡而已。 再加上有明教、丐帮的鼎力支持,他就算再无礼些,其他几派也只能拼命堆出笑颜,绝不敢有丝毫不满。 五月初十,大吉,宜婚娶。 礼堂设在武当山半山的一处大庄园中,大厅上悬灯结彩,花团锦簇。 张三丰那副“天作之合”四字卷轴悬于堂中。 申时一刻,吉时已到。 众宾客齐到大堂。 经过一阵繁复的仪式,风萧萧和周芷若先后步入大厅。 男左女右,新郎新娘拜过天地,正式成婚。 礼毕之后,新娘被引入洞房,等候新郎。 大厅之外,布满酒席,风萧萧面上满是笑容,不住吆喝敬酒,心中却是恼怒到了极致。 他之前不但精心布置,更曾下过严令,杜绝有人前来中断婚礼。 但在一切仪式都完毕之后,他立刻收到了几封紧急军情。 展开看过之后,思索片刻,迅速下达了几个命令,然后便将此事暂时抛下。 今日乃大婚之日,他一定要让周芷若全心满意,绝不能让她留有丝毫遗憾。 众宾客蜂拥而上,一齐上来的敬酒,尤以崆峒派一行人最为积极。 近半年他们被风萧萧逼得喘不过气,如今机会难得,能好好整他一次,自然绝不会放过,非要将他灌醉不可。 可风萧萧是真正的千杯不醉,越喝越精神,越喝越起劲。 喝到最后,竟变成他追着人敬酒,愣是将众人逼得四散而躲,他才大声问道:“还有谁?想将本座灌醉?” 又是连问三遍,见无人再敢应答,这才仰头将手中酒壶之酒尽饮,然后往旁一扔,哈哈大笑了两声,转身便走。 周芷若身着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身姿婀娜,双膝紧紧合拢,双手按住大腿,正直挺挺的坐在床头。 风萧萧进到房中,转入了卧室,不由放缓了急促促的脚步,不愿唐突佳人,但看着眼前的娇妻,却是止不住的心动,下意识的又加快了步子。 周芷若听见脚步声,娇躯一僵,微微的颤抖,双手紧紧攥住裙子。 风萧萧缓缓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按住她的纤手,柔声道:“芷若,咱俩已经成婚,你是不是该唤我一声‘夫君’?” “夫……夫君!”,声如细丝,太过勾魂。 “芷若!”,风萧萧回了一声,抖着手将她面巾取下。 周芷若双目紧闭,睫毛微颤,红晕勾到耳尖,显然羞不可抑。 风萧萧见她太过害羞,微笑道:“咱俩喝点酒,好不好?” 周芷若一直垂着脑袋,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风萧萧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靠到她身旁坐下,笑道:“来,喝了交杯酒,今后我会好好待你!” 周芷若接过酒杯,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我心里好欢喜,今后定会好……好生伺候你!” 风萧萧微笑着先饮半杯,然后与她换杯,交臂尽饮。 周芷若有些紧张的将酒杯置于床下,怯生生的抽出了一方白巾。 风萧萧心脏一阵猛跳,忽的将她搂紧,狠狠喘了几口粗气。 周芷若先是全身僵硬,但感到耳边的阵阵热气,娇躯立时软了,被他压到了身下…… 风萧萧自从修炼“静心诀”之后,便从来没睡过觉,但今次却睡得极熟,直到感觉到怀中的周芷若轻轻动了几动,这才醒了过来。 周芷若低声说道:“夫君,你醒了么?” 风萧萧将手臂又紧了紧,感受着贴身的香软,笑道:“你怎么不羞羞了?” 周芷若羞窘的将头深埋在他怀中,好一会儿才细声说道:“小虹方才在门外唤你,像是很着急!” 小虹便是白衣少女之一,原先一直随侍黄杉少女,后来才呆在风萧萧身边,向来听话、乖巧。风萧萧用得颇为顺手,平日里对她也都是和颜悦色,少有斥责。 门外这时有人喊道:“风大侠,风大侠,你醒了么?”,正是小虹的声音,急切中又带有不少惶恐,显然是在害怕风萧萧发怒,但事情紧急,又不得不前来相扰。 风萧萧歉然的吻了吻周芷若的鼻尖,高声道:“你稍后一会儿。”,语气并不严厉。 小虹舒了口气,不再做声。 风萧萧小心翼翼的起身,用被子将周芷若紧紧裹住,又宠溺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你多休息一会儿,晚些再起来,等下我再来陪你。” 周芷若从被中探出脑袋,在风萧萧脸庞上轻轻嘬了一口,又缩回被里,害羞的“嗯”了一声。 风萧萧微微搂了搂她,便开始穿衣梳洗,同时回忆昨天所收到的军报。 王保保几日前大破元帝主力,却不趁胜追击,反而率军南下,兵锋直指明教义军韩山童麾下的常遇春、朱元璋部。 而陈友谅也突然渡过黄河,从侧翼包夹。 江南形势看似同一归属,可风萧萧根本无法直接插手指挥。 但他很是控制了几支义军,常遇春的这支军队,就是其中主力。 这是一支由纯粹的将领,纯粹的士兵,所组成的一支,纯粹的军队。 士兵悍勇,主将多智,战力强大,无坚不摧。 风萧萧曾利用他们,强势反击了中原几派的数次挑衅,让副盟主的权威不容置疑。 王保保携陈友谅领兵包夹攻之,其意昭然若揭。 就是要废掉风萧萧的手脚,让他这个副盟主名不副实,让江南彻底混乱。(未完待续……) ps: 求月票!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最后布局(求月票!) ps: 感谢书友雷霆lmj月票,first blood,感谢书友xxinfo月票,double kill 风萧萧双手放在书桌面上,食指轻扣,不急不缓,“咚咚”作响,目光扫视着面前几人良久,却不言不语。 唐文亮额头上汗水津津,身体微颤,眼神飘忽不定,但就是不敢看向身前的风萧萧。 空性神色木然,双眼空洞无神,一眨都不眨。 而黄杉少女依然悠闲的立在一旁,目视窗外,好像事不关己。 风萧萧忽的抬手摆了摆,说道:“本座想了一想,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们崆峒派,毕竟王保保势大,你们不敢直掠其锋,也在情理之中。本座既然身为副盟主,自然会居中持正,绝不会偏帮明教。” 唐文亮闻言却更加紧张,急声道:“副盟主……” 风萧萧笑眯眯的打断道:“不过你们怯战也是事实,总要处罚一番,让我想想……领军的将领肯定是活不成了,三名副将不能恪尽职守,自然也该死,同行监督的八名崆峒弟子更是罪不容诛。好了,你下去吧!” 唐文亮结结巴巴的说道:“副盟主,你……你不能这样……” 风萧萧笑道:“你将他们的首级送过来,或者我将你的首级送回去……再敢废话,本座现在就取尔首级,滚!” 唐文亮强忍着怒气,恭身一礼,转出了门外。 风萧萧眼神转向空性。说道:“少林这次放开去路,让王保保可以直击常遇春所部。其罪颇大,理应与崆峒派一样处理。但你对我曾有过恩情……现在就下武当山,去吧!我绝不留你做人质。” 空性神色动了一动,张了张嘴,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合十退去。 黄衫女子仍是呆呆看着窗外,对身旁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杨姑娘,你觉得我的处罚公允么?” 黄衫女子这才回转目光,冷冷道:“何来公允一说。崆峒、少林两派要倒霉了,无论他们从或不从。” 风萧萧神色转厉,说道:“那我该怎么罚你?这件事分明可以消灭在萌芽之中,你却任其发展,丝毫不做理会,才会有如今的结果。” “我不想解释,随你惩罚就是。” 风萧萧眼神转冷,就要开口说话。 随侍一旁的小虹忽然说道:“姑娘这段时日,日夜难寐。所以……” “住口!”,黄杉女子难得变了脸色,出言呵斥。 风萧萧闻言一愣,好半晌才呐呐道:“杨姑娘。风某汗颜,我……” 黄杉女子将脸偏转,说道:“和你无关!”。只听口气,就知道她言不由衷。 风萧萧叹了口气。柔声问道:“昨日我下达的命令已经传过去了么?” 黄衫女子冷声道:“五只信鸽同发,全都是三次轮换。最迟明日晚间到达,绝不会有失。” 风萧萧默默盘算了一下时间,舒了口气,笑道:“如此最好,少林、崆峒竟敢阴我?哼!这次必定要他们损失惨重。” 黄衫女子微微冷笑道:“你一开始就不安好心……让常遇春只管往少林、崆峒两派义军的身后穿插。这是什么命令?分明是想借王保保之手击溃他们,现在却说得像是事后惩罚他们一般,简直厚颜无耻……”,想了一想,又加了两个字:“……至极!” 风萧萧笑道:“如果不狡猾一些,怎能斗得赢王保保?你又怎会看……咳,那个……与我合作!” 他本想说:“怎会看上我!”,但此言太过轻浮,有调戏之嫌,更何况他已成婚,更需要注重口舌。 但改口太慢,仍被黄衫女子猜出了后面的话。 她先是脸颊微红,但又倏然转白,冷冷道:“少林、崆峒两派义军实力颇弱,只怕全军覆灭也伤不得王保保分毫。” 风萧萧点头道:“不错,但还需看之后的发展,才能决定下一步为何。王保保不比常人,看来我还需好生琢磨,一定要让他知道厉害!”,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竟敢搅乱我婚礼,打扰我洞房,我定要让他……哼!” 他后面之言颇为不雅,想到有黄衫女子在此,于是便用冷哼代替。 但黄衫女子依然不悦,一言不发,转身出门。 风萧萧又静坐了一会儿,思索了片刻,这才起身,回武当半山腰的庄园之中,他心中颇多愧疚,总要多陪陪娇妻才是。 “无忌,你怎么来了?”, 风萧萧刚进庄园,就看见张无忌站在院中,不由疑惑道:“谢教主不是让你赶去光明顶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在光明顶收到你们将要大婚的消息,便快马赶来,谁知还是晚了一天。”,张无忌将背后的包裹解下,说道:“这是我沿途准备的贺礼,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风萧萧见他风尘仆仆,面带倦色,就知他定是日夜赶路,心中有些感动,双手接过贺礼,笑道:“是风大哥不对,太过心急,时间定得仓促,你可不要怪我!” “不会!”,张无忌笑道:“对了,这里面是我亲手配得两副药剂,尤其滋补阴阳,也留了药方,你和芷若每月服用一剂,对身体大有好处。” “滋补阴阳?”,风萧萧愣了一愣,暗思道:“这傻小子不会送得是什么壮阳强阴药之流吧?一月才一剂?效果也太猛了!” 但又一转念,想道:“张无忌可是不是轻浮的人物,想必是知道有此药方,而且知道是给夫妇用极好。却不知为何极好,便傻傻的当成贺礼。” 不由哈哈笑道:“傻小子。幸好你未曾昨日到来,否则定会贻笑大方。丢大人了!这种东西私下相送便可,千万别在大庭广众之下送出,哈哈!” 张无忌毕竟不傻,很快会意,俊脸涨得通红,呐呐的说不出话。 “夫君,你回来了……无忌哥哥,让你久等了!”,周芷若穿了一件素雅的淡蓝丝衣。头上乌丝尽绾,雪腮微红,模样很是妩媚。 风萧萧掂着手中的贺礼笑道:“无忌千里迢迢,为咱们送上贺礼,心意尤贵,咱们要牢牢记住才是。” 周芷若看见两人的模样,埋怨道:“夫君,你是不是又作弄无忌哥哥了?” 风萧萧嘻嘻笑道:“你们去叙旧吧,我要去处理一些琐事。无忌。等会儿来书房,我有事找你帮忙!” 周芷若微微侧身,说道:“无忌哥哥,我们去客厅坐会儿!” 风萧萧见两人里走。这才伸手招了一招。 小虹正站在身后不远处,见状上前几步,低声问道:“风大侠何事?” “你将近一月以来。陈友谅部的情报拿来……等等,还有关于常遇春和朱元璋的近期状况。全都一并带来。” 小虹应了一声,和另一名白衣少女一同出了庄园。 风萧萧进到书房。悠闲坐下,心中甚喜。 他心中有处碍难,但却想多陪陪周芷若,不愿轻离武当山,可手中又无信得过的绝顶高手。张无忌此来,真如雪中送炭一般。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张无忌来到书房,问道:“风大哥,你找我有事?” 风萧萧弹了弹手中的几份情报,往前一递,说道:“你仔细看看。” 张无忌疑惑的接过情报,低头翻看了一会儿,抬头质问道:“风大哥,你这是何意?竟然监控本教下属?” 风萧萧笑道:“这是我与谢教主私下达成的协议,彼此心照不宣,那一份人情便算彻底还清了,此后两不相欠,倒也爽快。” 张无忌思索片刻,微微颌首。 一次还清人情,虽然付出颇大,但却再无牵绊、掣肘,谢逊确实是这种性格。 “你们也不亏,毕竟他们名义上仍然隶属明教,不管我如何消减,贵教都有极大掌控力。”,风萧萧笑道:“你义父可不像你,怎肯吃亏。” 张无忌讪笑了几声,颇为不好意思。 “陈友谅现在已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有他在,势必就无法专心应对王保保,他必须要死!” “风大哥是想让我去刺杀他?”,张无忌面有难色。 他身为明教光明右使,知道的事情可是不少。如果军中将领有那么好杀,以明教的作风,早就会尽出高手四下扑杀,哪里还会拼命组建军队,与其硬拼。 “当然不会让你强上!”,风萧萧站起身子,将罩住书桌的绸布一掀,说道:“你过来看看这张地图。” 张无忌探头看了一眼,随即便好似被其吸住一般,越凑越近,半晌才惊叫道:“怎会这么详尽?” 明教自然也有中原地图,但都是寥寥几笔勾勒出大略地形,错误百出不说,还有许多大幅空白之处。但就算这样,众明教高层也将其供绝世珍宝一般,绝不肯轻易示人。 “怎样?我画的还不错吧?”,风萧萧略有些得意,不由想起黄衫女子头次见此图时的表情,那才叫一个精彩。 什么叫冰山破碎,哪个叫花容失色。 各种神情在绝世容颜上轮转,让风萧萧彻底领略到了她的各种风情。 张无忌只是知道此图珍贵,但黄衫女子却极其清楚,这张地图绝不止是珍贵而已。 风萧萧回味了一阵,才伸指点着地图,位置大约在黄河中下游的某处,说道:“你就赶去此处。我会小心设计,绝不会让你身处险境。” 张无忌应了一声,问道:“那我该如何与你联系?” 风萧萧微微颌首,觉得他成熟多了,不再向原来一般冒失。 “小虹,你随无忌一同前往,好好照顾他的日常起居。” 张无忌俊脸微微红了一红,但旋即神色黯然,显然想到了早已回波斯的小昭。 风萧萧近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无忌,你长时间赶路,身疲体乏,还是在此休息两日再走,芷若她也总是念叨你。” 张无忌点点头,应了声好。 送他出书房之后,风萧萧便拿起那包药剂,在手中掂了一掂,坏笑了两声,说道:“你将这包药剂拿去熬煮,嘿!晚饭之后送来。” 剩下的一名白衣少女俏脸微红,伸手接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第四次飞升(求月票!) 此后半月,风萧萧便抛开了手头的事务,只是偶尔才回转书房。 两人刚刚新婚,食髓知味,自然想天天黏在一起,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其中有一些卧房秘事,很是有些荒唐,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黄衫女子却担负起了其余大半的工作。 每天将繁杂的情报阅读、分拣、归类、总结,然后才将认为有用的部分,转到风萧萧的手中,最后再将他下达的命令付诸实现。 风萧萧见她日渐憔悴,心中的愧疚自然也在慢慢加深,但他已成婚,可不敢再招惹情债! 又过了一段时日,少林、崆峒两派义军全军覆灭的情报传来,常遇春部也已经转危为安。 风萧萧往椅背上靠了靠,总算舒了口气。 但心中随即涌满哀痛,紧接着尽数化作无奈,闭目感伤片刻,忽然猛的一沉气息,喷出了一口鲜血。 周芷若正撑着小脑袋,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夫君处理事务,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忆起了一些羞羞的事情,但现在却猛的惊醒,扑到了他的身上,惊叫道:“夫君,你……你怎么了?” 风萧萧一手捂嘴,鲜血顺着指缝下流,一手锤胸,作出痛苦状,断断续续道:“芷若……我……我胸腹好……好难受!” 周芷若慌乱的伸手按着他的胸口,不住轻揉,连声叫道:“夫君!” 风萧萧见她惊恐的模样。心中就是一乱,抬手拂了拂她的秀发。说道:“可能是内力出了什么岔子,待我行功一番。” 周芷若忙不迭的点着头。却不肯将娇躯移开,反而贴得更紧了。 风萧萧爱怜的摸摸她的脸蛋,暗自哀叹,然后闭目沉气,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周芷若一只手将他紧抱,另一只手不住擦着他嘴边的鲜血,明眸渐湿,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抽泣道:“夫君!” 风萧萧眼神黯淡,但仍强笑道:“芷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希望能走在你前面,不愿承受相思之苦,哈!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坏?” 周芷若泪眼滂沱,哭道:“不要,我不要,你不要抛下芷若!” 风萧萧叹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否则十八年后。我转世投胎,又过十多年长大成人,待再次来到武当山,又去哪里寻你?那才是真的两情相绝。永无再见之日。” 周芷若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忆起他是曾说过这么一段话,在那之后还说了好些甜蜜的情话。 不由得更是心酸。泪滴大颗落下,道:“芷若陪夫君一同去就是了。绝不分开!”,一面说着。一面将他搂紧。 风萧萧惨笑道:“男女有别,男人会早三年投胎,到时我又去哪寻你?” 他见周芷若果然想要殉情,自然越发的心痛,但心中仍有期盼,希望有一日能解决“飞升”之谜,还能返回来寻她,怎肯让她香消玉殒,只得用谎言相欺。 周芷若揉了揉眼睛,问道:“夫君,你怎知道这些?” “因为我曾历经三次,都寻不到前世的恋人……你等等我,好不好?” 周芷若听他说得真挚,但此言太过不可思议,心中仍是将信将疑,大声哭道:“我不要你死!我……我去找张真人,他……他是老神仙,定有办法救你!” 风萧萧暗自苦笑。 他如今的功力和张三丰相差无几,甚至还要略高一些,暗中用内力做些手脚,保证能够蒙混过关。 唯一担心的便是张无忌,这个傻小子不但内功高,医术更是了不得,说不定能通过症状发现什么端倪。 但现在这个唯一能识破之人,已经被他遣往黄河附近,没有几个月时间,绝对赶不回。 周芷若见风萧萧默然不语,以为他疼的难受,赶忙将他抱起,跌跌撞撞的冲出庄园,往山上跑去。 一名白衣少女一直候在门外,方才听见里面的响动就知不对劲,又看见周芷若抱着风萧萧往外直冲,更是呆立当场,好半晌才回过神,慌忙往山下急奔,去找黄衫女子。 武林副盟主病重的消息一经传出,便如狂风一般,迅速席卷各地,带起了汹涌的浪潮。 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 风萧萧在成为副盟主的大半年里,重赏重罚,手段又高明,已将整个中原武林撸得极顺。 各派中人未必全都心服,但却一定口服。副盟主谕令所到之处,无人敢不从命。 如今他忽然重病在身,不能理事,自然是有人伤心,有人欢喜,但更多的人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高兴的太早了!”,风萧萧躺在床上笑道:“我还没死呢!” 黄衫女子垂目道:“你安心养病就是,何苦再操些闲心,有我照应,他们反不了天。”,原本冷冰冰的声音,却好似被火融化了一般,竟是说不出的轻柔、好听。 “杨姐姐说得不错!”,周芷若神色憔悴,明眸显得有些黯淡,不住的帮风萧萧揉着胸口,勉强笑道:“夫君,你要好好修养,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风萧萧暗自苦笑,这两女拼命封锁消息,以免让他知道自己的病情究竟如何。 每日都只说,此病并非不治之症,还特意找了一些所谓的名医前来给他诊治。 人人都统一口径,先胡侃一些莫名其妙,却听起来高深莫测的杏林用语,然后再嘱咐他安心修养,不久便可痊愈。 这让他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周芷若见风萧萧并不作声,以为他还是不信。急忙说道:“张老神仙道法高深,不是也曾说并无大碍么?你可是亲耳得闻!他老人家德高望重。绝不会信口开河!” 风萧萧笑了一笑,柔声道:“你们将有关陈友谅的情报拿来吧!我答应过无忌。绝不让他陷入险地……王保保好似有些察觉,除了我,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黄衫女子叹息了一声,终究不敢违逆他,只得掏出了一小摞情报。 周芷若接过情报,在风萧萧耳边轻声念读。 此后,风萧萧就一边装作病情加重,一边安排身后之事。 设下几个一环套一环的圈套,又布下一些后手。力争无懈可击。 周芷若天天守在他身边,不肯有丝毫稍离,时时在他耳边述说自己的爱意,希望夫君不要将她抛下,独自离去。 风萧萧满心不舍。 但就算再是不舍,心头阵阵的悸动终于传来,这是马上就要“飞升”了。 七月初七,七夕。 天上牛郎再会织女,地上男女隔世别离…… 同日。崆峒五老其中四人,分别被十数人围攻,尽皆力战而死。 有人指认,袭击之人手持镔铁长杖。黄发红袍,全都是西域的番僧。 正是汝阳王府中的客卿之流。 七月初八,少林寺方丈空闻。连同寺中三位渡字辈的师祖,全都气绝而亡。全身上下皆无伤痕。 唯有空性被门下弟子救起,但数月之间。竟然全身酸软,使不出半分力气。 少林寺之前曾经有十数人中过此毒,所以见症状相同,立时被众僧认出,这种毒药,正是汝阳王府所有。 七月初十,常遇春在黄河边,成功伏击陈友谅部,将其彻底击溃。 陈友谅仓惶之中,寻了一艘大船顺流东逃。 可朱元璋早已做好了准备,布置了几十艘装满火药的小型撞船,就拦在下游不远处,只等他自投罗网。 一阵连绵的雷火轰鸣声,陈友谅化作飞灰。 而正当朱元璋志得意满的准备下船返岸之时,他身旁的一名亲卫稍微慢了半步,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空当。 一支羽箭电射一般钻入其中,直接洞穿了朱元璋的头颅,带出一线红白混杂之物,然后倏然无踪。 其劲力之大,简直不像是由血肉之躯所能射出。 明教众人后来寻到这支羽箭,按照其上的铭文式样,四处查探归属。 最终发现,此箭属于汝阳王府麾下,神箭八雄所专用。 七月十二日,汝阳王被一伙人救出了囚禁之处,逃出了奉元城。 领头之人,便是其王府的客卿哑头陀。 然后在他的护卫下,强势冲入城南兵营,召集军中旧部。并当场斩杀王保保营中亲信三十五人,公开宣布讨伐逆子。 七月十三日,王保保正率领大军,衔尾追击常遇春部,忽然接到飞鸽传信,方才知道后院起火,但大势已去,根本无可挽回。 毕竟他麾下大半都是汝阳王的部下,各地驻军也只听从他父王的命令,他原本也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罢了”。 如今底牌已失,满盘皆输。 转头向南眺望,长叹一声,喃喃道:“我与你交手数次,次次皆败,生不逢时,图呼奈何!如今你已死,我将败,惜天下英豪,顿失殆尽,呜呼哀哉!” 至此,风萧萧“飞升”之前的一连串布局,终于将王保保和汝阳王逼上了绝路,再难翻身,元朝也终于大厦将倾。 中原五派失去少林与崆峒,实力大损。 明教却势力大涨,又与武当交好,不但问鼎天下有望,而且中原混战的几率也大幅降低。 风萧萧呕心沥血谋划到此,但眼见周芷若情凄意切,心中自然悲痛欲绝,再难静心完成之后的设计,干脆放下心思,静静陪伴她到最后。 至于将来谁来做皇帝,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了…… “驾!”,赵敏红肿着双眼,奋力扬鞭,不住抽打马臀,扬起一溜烟尘,撞开上山的人流,一直冲到半山腰的庄园前。 但见到的只是满目缟素和一座灵堂。 赵敏呆愣着走入其中,对四周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直走到棺木之前,忽的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伤心到极致,无泪。悲痛到极致,无言……(未完待续……) ps: 以下不算字数!  感谢书友莫承渊满分的评价票! 此章是不是有些虐?  说实话,写这章时,俺的心情很是不安,生怕大家说俺又开始虐主了。 但按照大纲设定,这一部绝不能加女主跟着“飞升”了,否则后面几部,根本没办法继续写下去 不知有没有书友发现,风萧萧目前其实并不知道,或者是确定,“静心诀”才是“飞升”的钥匙。  俺只能保证,本书最后定是一个欢乐的结局,书友们放心便是。 正文 第五十七章 苦愁尽甜 赵敏紧紧拥着一柄长剑,晃晃荡荡的往山下走去,美目中毫无一丝神采,口中喃喃有词。 一道白影忽的和她错身晃过。 赵敏被掠过的阵风吹得秀发微散,点点沙尘迷入眼中,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很快便转为嚎啕大哭。 “风萧萧,混蛋,恶贼,死都不肯见我……”,声音转柔,呜咽道:“淫贼……你这个心狠的坏蛋!” “你认识风萧萧?”,那道白影不知何时定在她的身前。 赵敏双手捂脸,抽噎道:“关你何事?” 白衣女子默不作声,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等待。 赵敏却哭着绕开,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走去。 白衣女子身形一闪,拦到了她的身前。 赵敏抹了抹泪,“呛”的一声,拔剑出鞘,平在胸前,怒道:“你要做什么?” 白衣女子抢身一拍,便将长剑夺到了手中,讶道:“好重!” 赵敏先是一愣,但随即合身猛扑,叫道:“快还给我!” 白衣女子一指点出,说道:“我问你答!” 赵敏定在原地,眼神直瞅着那柄长剑,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你是风萧萧什么人?” 赵敏闻言一呆,心中忽的涌满酸苦,哭道:“你杀了我吧!” 白衣女子眼神微微闪烁,声音转柔,问道:“他……他成婚了?” 赵敏哭得更厉害了,如不是被点住了穴道,必定已经扑倒在地。 白衣女子轻叹一声。又问道:“他死了?” 良久,赵敏才渐渐收住哭声。说道:“是!” “你亲眼所见?” 赵敏猛的一个激灵,原本被伤痛蒙蔽的心灵顿时冲破乌云。智慧的亮光倏然照散阴霾。 “风大哥武功高绝,谋算过人,当世无人能及,怎会轻易死去?真是个大坏蛋、大骗子,差点又上他的当了!”,赵敏低声嗔骂了几句,又抹了抹脸,轻笑着福了一福,问道:“不知妹妹芳名何许。和风大哥该是如何称呼?” 白衣女子拱手还礼,道:“小妹姓风,大哥管我叫小雪儿!” 赵敏眼神一亮,贴到她的身前,嫣然道:“原来是雪儿妹子,你叫我敏姐姐就行了,我和风大哥感情交好,只是姐姐没有福气,配不上风大哥这等人物。” 雪儿也福了一福。叫了声:“敏姐姐。” 赵敏高兴的应了一声,说道:“定是风大哥想与周妹妹长相厮守,所以才想斩断凡尘,假死遁世。咱们也不要揭穿他们,以免惹风大哥不快,你说好不好?” “敏姐姐有什么打算。直说便是。” 赵敏心中一凛,暗叫糟糕。 她方才此言颇有挑拨的意味。想惹得这名少女对周芷若产生些恶感。哪里料到,竟被其一眼看穿了心思。 “唉。风大哥选择和周妹妹在一起,姐姐自然是有些心酸,但也不想争什么名分,只求偶尔能看看他就好了。”,赵敏生怕给雪儿留下坏的印象,赶忙解释道。 雪儿嗯了一声,却不说话,显然在等赵敏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赵敏有些无奈的说道:“姐姐武功不高,就算趁夜潜入,只怕也近不到棺材之前……哪怕……哪怕风大哥真的死了,我……我也想再看看他。” 雪儿沉默了一阵,抬眼看了看天色,道:“离天黑不过一两个时辰,咱们干脆在此地歇息一会儿,可好?” 赵敏笑着点点头,说道:“旁边不远就有处瀑布,有座凉亭可以歇脚……雪儿妹妹,你随我来。” 两人都极为默契,皆未提那柄被雪儿夺走的长剑。 待到瀑布,赵敏殷勤的拂了拂石凳,笑道:“来,雪儿妹妹坐这里。” 雪儿瞅了一眼,说道:“敏姐姐请坐便是。” 赵敏丝毫不恼,仍是笑道:“妹妹冰雪聪明,为人又甚是谨慎,确实挺像风大哥。” 雪儿绽出一丝微笑,说道:“大哥他很好!” 这一笑如冰山上的雪莲绽放,让赵敏都恍惚了一瞬,随后嫣然笑道:“幸好你是风大哥的妹子,否则我又该喝醋了。你能不能和姐姐说说,他小时候的事?” “等见到大哥之后,再说也不迟。” 赵敏心念转了几转,有些摸到了雪儿的脾性,竟然和风萧萧极为相像,又好似极为依恋他,这就好办了。 于是上前几步,笑道:“那姐姐和你说说风大哥最近的一些事,好不好?” 雪儿淡淡的应了声好,但终究有些压制不住情绪,目光微微闪了几闪。 赵敏心下暗喜,便开始讲诉她这几年来的酸甜苦辣。 如何与他敌对,如何与他斗法,如何被他擒住,如何被他逼供。如何关系转好,如何舍身相救,如何如何,等等,等等…… 竟未有丝毫隐瞒,就连被逼供时的羞耻,被救出时的甜蜜,黯然离山时的无奈,全都一一讲明。 雪儿听得津津有味,最后笑道:“敏姐姐做错了!”,语气亲热了许多。 赵敏扯住她的小手,急声问道:“妹妹快说说……” 雪儿并未挣脱,反而扶着她坐到石凳上,说道:“大哥最厌恶被人欺瞒,不论是何缘故,不管是好心还是恶意。” 一语点醒梦中人。 赵敏脸色唰的惨白,喃喃道:“我……我只想……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想讨好他……他很想要这柄剑,我……我……呜……”,心中千悔万悔,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雪儿轻声安慰道:“等见到大哥,雪儿帮你说说情便是,你……你曾愿舍身救大哥。雪儿心里也很是感激。” 赵敏抽泣道:“雪儿妹妹,你肯相信我?” 雪儿微微一笑。抬手晃出一片指影,森然道:“方才之言。可有不实?” 赵敏忽的花容失色,向后背摔在地上,全身不住的打着颤,双腿软软的向前乱蹬,叫道:“不要……不要,我全说……全是实话!”,极度的惊骇恐惧中,言语有些语无伦次。 白影一晃,雪儿伸手抵住她的后背。渡过去一些内力,同时柔声道:“敏姐姐,对不起,雪儿绝不会再出手吓你了。” 赵敏狼狈的站起身子,只是双腿仍是不住的打着颤。 雪儿扶着她坐下,运起内力,轻轻帮她揉捏、按摩,平复她紧绷娇躯。 赵敏喘息了一阵,勉强笑道:“现在要说你不是他的妹妹。我也不信了。” 雪儿轻声说道:“雪儿只是个小丫鬟,幸蒙萧大哥不嫌弃,赐姓风,收做家人。” 赵敏张大了小口。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雪儿拎起那柄长剑,说道:“敏姐姐,这柄剑还给你。你到时亲自交给萧大哥。” 赵敏愣愣的接过长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是风大哥的丫鬟?” 雪儿点点头。再次望了望天色,说道:“敏姐姐。待会儿见到夫人之后,你可千万不要无礼,否则让雪儿实是难办。” 赵敏沉默了一阵,问道:“你难道对风大哥没有……没有那种心思?” 雪儿微有些黯然,但转瞬即逝,笑道:“我只是个小丫鬟,哪敢奢求许多。倒是敏姐姐一片真心,我自当去向萧大哥求求情。要是姐姐能被大哥收做妻妾,雪儿也定会好好伺候你。” 赵敏哭笑不得,眼看着一个心狠手黑,又清冷如仙子一般的少女,突然已丫鬟自居,竟还兴致勃勃的帮主人收女人,这……这……? “敏姐姐,天色已黑,想必前去拜祭的宾客也散得差不多了,咱们这便走吧!” 赵敏脑中有些混乱,被雪儿牵着手一带,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 满布缟素的庄园,在夜色下显得无比的凄冷。 不时有白色冥纸被风吹得阵起,片片如雪,四下乱飘。 低喃声在寂静的夜中飘传得甚远,如泣如诉,虽然字字不清,但其中浸满的伤怀悲痛,却可以让人不禁黯然。 雪儿和赵敏本来并不相信风萧萧已死,但这断断续续的抽泣悲语,却让她俩心中迅速的浮起不安,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越走越快。 从房上忽的跃下十几名少女,分穿黑衫、白衫。 一阵眼花缭乱的闪动,将两女团围在中间。 一名白衫女子行礼道:“宾客拜祭时间已过,请两位明日再来。” 雪儿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眼,问道:“敏姐姐,这些是萧大哥的下属?” 赵敏摇头道:“说话那人,像是他的侍女。” 雪儿微微撇嘴,白影划出一道起伏的波浪,“砰”的一响,那名白衫少女跪倒在地,右肩上被压着一只芊芊嫩手。 速度太快,其余十几名少女根本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雪儿收手后退两步,摇头道:“太差!” 十几名少女齐声呵斥,忽的摆出不同的身形,但却同时一顿,往雪儿处合击。 分明是娇柔的少女,却人人带起了至刚的掌风,只是直直击来。 雪儿这才神色凝重,想要寻出破绽,各个击破。 但脑中迅速的推演了一番,却讶然发现,这十几掌招式太过简单,根本毫无变化,可无论她如何出招,都必定会与这袭来之掌一一硬拼。 硬拼就硬拼。 雪儿猛一跺步,“哈”的一声娇喝,随即气爆声大起。 “砰砰”声连成一线长响。 十几名少女依次被击得向后飞退。 雪儿抖了抖手,微微喘息,说道:“绝顶的掌法,三流的内力,可惜。”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小姑娘好辣的手。” 黄衫女子正一手提起跪地的那名少女,目光冰冷。 少女冷汗如雨,娇躯微微抽搐,裙摆已被鲜血尽染,双膝处各有一块圆形的血印,仍在不住的浸血。 雪儿满心惊讶的倏然扭头,她根本没发现此女是何时来此,心中一沉,没料到竟会遇见如此高手。 赵敏忽然说道:“接剑!” 雪儿反应极快,应声而动,旋身反转,一把握住剑柄,猛的拔剑出鞘,“呛”的一声,青冥色的剑芒划出一道圆弧,随后凝住不动。 黄衫女子动容叫道:“倚天剑!” 雪儿微微晃了晃剑尖,笑道:“比完掌法来比剑,可好?” 黄衫女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必,只要你不进灵堂,今日之事,我不再追究。” 雪儿扭头问道:“敏姐姐,她是谁?” 赵敏隐晦道:“杨姑娘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雪儿神色一变,她不太愿意得罪萧大哥的女人。 念头一转,忽的将手中的倚天剑向前一抛。 黄衫女子下意识的便想闪身躲避,但随即跃起接过。 剑刚入手,心中就大叫不好。 果然,雪儿已经冲入灵堂,一掌拍到了棺木之上。 黄衫女子悲鸣一声,提剑猛冲。 而周芷若跪坐在棺木之前,美目红肿,小口微微开合,对堂外的情形恍若未闻,只是呆呆看着棺木。 但见到一道白影闪过,棺盖应声而飞,惶恐中猛的站起身,但双腿早已麻痹,随即跌倒。 赵敏也急慌慌的往堂内急跑,想看看风萧萧究竟有没有死。 “空的!”,雪儿清脆的声音仿佛如轰雷一般,将堂内外的诸女尽数震晕。 “快,快扶我起身。”,周芷若用力撑起身体,吩咐道。 但本来伺候在旁的侍女尽皆在外,闻言迅速里冲。 雪儿却飞身跃下,一把抱住周芷若,带她一同跳到棺木旁边。 棺木之中,除了一些铺垫,哪有半丝人影,活人死人都没有。 只有三封信件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原本胸口的位置。 周芷若抖着手取出,一一察看。 一封给她,一封给黄衫女子,一封给赵敏。 诸女全都静静的围在周芷若身边,眼中只有那三封书信…… 人生在世本就苦,苦中寻欢仍有愁,愁丝千转终将尽,尽到极致始成甜。 第三部完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章 剑冢之剑 ps: ………… 以下不算字数! 感谢书友小凯哥打赏1888! 开篇真不好写,要是能给俺两三天时间就好了,唉! 另,本书之中,不会出现其它从现代来人! 剑冢依旧在,只不见神雕。 风萧萧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剑冢”二字,就刻在不远处的峭壁之上。 转目四望,发现此处是一片谷地,而他正靠坐在一颗大树下。 盘膝闭目,现在最首要的事情,便是补满空空如也的经脉、丹田。 待回复了一些内力,就起身在谷内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一个大山洞。 洞内一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想必是独孤求败的坟墓。 风萧萧念及自己所学的“独孤九剑”,立时郑重的大礼下拜,然后才起身四下察看。 墙壁上刻有三行字,正是独孤求败的留言。 上面虽然还覆留着一些青苔,但薄厚不均,字迹隐隐可见,显然在不久之前,曾经有人刮开看字。 风萧萧大失所望,他方才没看见那只大雕,心中便已有猜测,现在却能确定,有人先他一步到此,可能就是杨过。 想到这里,风萧萧立刻返身出洞,直奔剑冢。 上得崖上石台,看见许多石块堆起了一座大坟,但周边却散落着一些零星的石块,明显是被扒开之后。再重新堆拢。 虽然心中已有准备,可风萧萧还是叹息了一声,他可很是觊觎那把玄铁重剑。如今被人抢先一步,自然大感失望。 不过他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仍是动手将石坟扒开。总要亲眼得见,才肯死心。 但他的身体忽然之间定住,一动不动,好半晌才从石堆中拎起一把长剑。 剑身微泛青冥之色,竟然是……是倚天剑! 而在把柄之前少许处。有一道浅浅的细线,像是断后重续。 风萧萧心乱如麻,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将余下石块尽数扒开。 一柄利剑,一把木剑,石上留字也并未与记忆中有所偏差。 只是原先摆放玄铁重剑之处,变成了手中的这把倚天剑。 倚天剑是在武青婴手中。难道她也“飞升”了? 风萧萧静心沉思了片刻。将身上的丧服除下,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青色长袍,然后迅速下崖,一刻不停的直往谷外跑去。 一定要找到留剑之人,弄清楚此人是缘何“飞升”。 他记得襄阳城便在此处东南方,仰头看天,辨明了大致方向,一路飞奔。 一个人带着玄铁重剑。定是极为显眼,而且可能还跟着那只大雕。想要寻得踪迹想必不难。 果然,进襄阳城之后,随处一问,就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其中多有夸大其词,或是臆想之言。 但却可以确定,在两月之前,曾有一名绝貌少女,扛着一把和她差不多高的黝黑大剑,领着一只大雕来过此城,如此反常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一阵的轰动。 风萧萧又细细查问了一番,确定那名少女是从北门而出。 一路寻踪追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沿途的城镇变得稀少,能问到的消息也自然也不多了。 经常寻找许久,才能从寥寥几人口中,探得一些零散的消息,还无法辨明真假,走了不少的弯路。 最近得知,此女忽然换马伴雕而行,还带上了两名男伴,却没看见玄铁剑,但很可能是收于马上。 风萧萧“飞升”之前是准备了一些金银,但马匹可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特别已被蒙人占领的地方,更是管制极严。 心中一发狠,仗着倚天剑无坚不摧,埋头冲入了附近的一处军营,生生杀了一个来回,硬是夺了十几匹军马,再复北追。 此后马换人不休,终于甩掉了追兵,也在不久之后得知,此女刚刚前往不远处的一座小镇…… “驾!”,风萧萧瞪红着双眼,驾众马冲入镇中。 前方街道上,有数名少年男女正在围攻一名道姑。 半空中有两只大雕正在不住盘旋,不时向着那名道姑俯冲啄击。 风萧萧长时间未曾休息,心情自然不会好。 而看见那两只大雕之后,心情更是坏到了极致。 实没料到自己竟然追错了人。 当下手中紧攥,猛扯缰绳,群马嘶叫着挤成一团,扬起了大片尘土。 那些少年男女被这边的动静惊得呆了一呆,齐齐转头看来。 但那名道姑却只轻轻扫了一眼,将拂尘猛的向后一甩,同时捻针在手,就要掷出。 这是要趁他们分神之际,狠下辣手。 可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啸声,飞速的由远及近。 她骇然之中,慌忙旋身后撤。 一匹壮硕的军马,擦过她的鼻尖,直直砸到了她的面前地上,“啪”的一声巨响,血沫四溅,尘土飞飘。 还没等她作出什么表情变化,又是一匹军马,翻滚着压向了她的头顶, 待她回过神时,相距已不过寸许,再也来不及躲闪或是抵挡,一时万念俱灰,闭目等死。 军马凄惨的一声嘶叫,忽然从腹部断成两截,内脏肠子倾泻而下,将那名道姑从头到脚,淋得彻彻底底。 风萧萧拎着倚天剑,闪到了她面前站定,说道:“今次小惩,但罪不至死,快在我眼前消失。” 这道姑浑身浸满污秽,看不清她的面目神情,但只是直直呆站,恍若未闻。 “师傅!”。一个小道姑扑了过来,掏出手帕给她擦脸,但很快就被浸透的无法再用。 猛一咬牙。掀起道袍的下摆,帮师傅抹除污秽。 风萧萧忙转过身子,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那些少年男女。 其中两名黄衫少年忽然对望一眼,齐齐向那名道姑扑去,就要将手中之剑捅入她的身体。 细不可闻的“呛呛”两声响,两截断剑旋转着定入地面。 这一下,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名红衫少女高声问道:“你究竟帮那边?”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懒得理会。 红衫少女伸手一指,又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恶道姑。是大武小武哥哥的杀母仇人。” “关我何事?”,风萧萧微微侧头,冲那名道姑说道:“还不走?想死么?” 那道姑张了张嘴,却又随即闭紧。转身便走。 足下轻飘飘。轻功还不低,但她如今的模样,就算是腾云驾雾,也不会显得有丝毫的飘逸感。 那名小道姑连忙发足急追。 风萧萧望了望天上的两只大雕,又看眼红衫女子,心中一阵烦闷。 这少女八成就是郭靖的女儿郭芙,她定也是从襄阳赶来。自己最后所打探到的消息,多半就是在说她。 这一下线索顿失。再要想找到那名带雕少女,可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郭芙见他沉默不语。猛一跺脚,说道:“我们追!” 其余几名男女全都看向风萧萧,见他再无所表示,这才赶忙跟了上去。 唯有两名少女留在了当场。 一少女行礼道:“小女子程英,这是我表妹陆无双,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声音清脆娇柔,不急不缓。 风萧萧回礼笑道:“好说,我姓风,你们叫我风大哥便是,是我来得不凑巧,否则也不会让你们分神,算不得相救,只是两相抵消罢了。” 程英身着青衣,容貌丑陋,应该是带着人皮面具,一双眸子极美,目光明净柔和,其中透出些许笑意。 陆无双容貌俏美,身着白衣,身形纤细苗条,只是肤色略黑,正有些畏惧的躲在表姐身后,低声说道:“表姐,咱们快走吧!”,但见风萧萧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又有些惶恐的解释道:“杨大哥不见了,我……我们要去找他。” 她的胆子原本颇大,但却深知那名道姑的厉害,见风萧萧反手之间便将其治得服服帖帖,心中的畏惧之情难以言表,只想快些离开此人。 程英自然能猜到表妹的心思,但她天性温婉,依然顺着话说道:“杨大哥或许是发现了那名带雕女子的踪迹,所以跟了过去,咱们去寻他便是。”,微微欠身,就想要拜别。 “两位姑娘请稍等!”,风萧萧心下一喜,赶忙上前一步,问道:“你们也在找那名带雕女子?” 程英一愣,答道:“我们一位大哥的姑姑被此女掳走,正在四下找寻她的踪迹。” 风萧萧追问道:“姑娘不妨讲事情说得详细些,可好?” 程英摇头道:“我们所知不多,只知一个多月前,在终南山中,那人将杨大哥的姑姑掳走。” 风萧萧略有些失望。 那她们口中的杨大哥,应该是杨过,所谓的姑姑,肯定就是小龙女了。 小龙女被那个女人掳走了? 女人抢女人?有什么用?是拿来看么? 风萧萧有些糊涂了,不能了解动机为何,任凭智慧通天,也就绝对猜不出那人目的为何,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程英继续说道:“听杨大哥说,那女子武功极高,手中拿着一柄大铁剑,看起来分量不轻,其它就一概不知了。” 陆无双忽然插口道:“杨大哥之前还和我提过,那人当时还打死了一名全真教的道士,至于原因为何,杨大哥却不肯说。” 风萧萧愣了一愣,暗道:“那道士不会是尹志平吧?” 程英轻声问道:“不知风大侠打算下一步为何?” 风萧萧心中狐疑,良久沉默不言,忽地转头望向远方,目光微闪。 思索着该不该将郭芙捉到手中,逼她的父母帮助寻人。 丐帮势力遍布天下,要找一个特征明显的女人,应该不难。(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章 剑冢之剑 ps: ………… 以下不算字数! 感谢书友小凯哥打赏1888! 开篇真不好写,要是能给俺两三天时间就好了,唉! 另,本书之中,不会出现其它从现代来人! 剑冢依旧在,只不见神雕。 风萧萧醒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剑冢”二字,就刻在不远处的峭壁之上。 转目四望,发现此处是一片谷地,而他正靠坐在一颗大树下。 盘膝闭目,现在最首要的事情,便是补满空空如也的经脉、丹田。 待回复了一些内力,就起身在谷内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一个大山洞。 洞内一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想必是独孤求败的坟墓。 风萧萧念及自己所学的“独孤九剑”,立时郑重的大礼下拜,然后才起身四下察看。 墙壁上刻有三行字,正是独孤求败的留言。 上面虽然还覆留着一些青苔,但薄厚不均,字迹隐隐可见,显然在不久之前,曾经有人刮开看字。 风萧萧大失所望,他方才没看见那只大雕,心中便已有猜测,现在却能确定,有人先他一步到此,可能就是杨过。 想到这里,风萧萧立刻返身出洞,直奔剑冢。 上得崖上石台,看见许多石块堆起了一座大坟,但周边却散落着一些零星的石块,明显是被扒开之后。再重新堆拢。 虽然心中已有准备,可风萧萧还是叹息了一声,他可很是觊觎那把玄铁重剑。如今被人抢先一步,自然大感失望。 不过他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仍是动手将石坟扒开。总要亲眼得见,才肯死心。 但他的身体忽然之间定住,一动不动,好半晌才从石堆中拎起一把长剑。 剑身微泛青冥之色,竟然是……是倚天剑! 而在把柄之前少许处。有一道浅浅的细线,像是断后重续。 风萧萧心乱如麻,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将余下石块尽数扒开。 一柄利剑,一把木剑,石上留字也并未与记忆中有所偏差。 只是原先摆放玄铁重剑之处,变成了手中的这把倚天剑。 倚天剑是在武青婴手中。难道她也“飞升”了? 风萧萧静心沉思了片刻。将身上的丧服除下,换上早已准备好的青色长袍,然后迅速下崖,一刻不停的直往谷外跑去。 一定要找到留剑之人,弄清楚此人是缘何“飞升”。 他记得襄阳城便在此处东南方,仰头看天,辨明了大致方向,一路飞奔。 一个人带着玄铁重剑。定是极为显眼,而且可能还跟着那只大雕。想要寻得踪迹想必不难。 果然,进襄阳城之后,随处一问,就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其中多有夸大其词,或是臆想之言。 但却可以确定,在两月之前,曾有一名绝貌少女,扛着一把和她差不多高的黝黑大剑,领着一只大雕来过此城,如此反常的事情,自然引起了一阵的轰动。 风萧萧又细细查问了一番,确定那名少女是从北门而出。 一路寻踪追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沿途的城镇变得稀少,能问到的消息也自然也不多了。 经常寻找许久,才能从寥寥几人口中,探得一些零散的消息,还无法辨明真假,走了不少的弯路。 最近得知,此女忽然换马伴雕而行,还带上了两名男伴,却没看见玄铁剑,但很可能是收于马上。 风萧萧“飞升”之前是准备了一些金银,但马匹可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特别已被蒙人占领的地方,更是管制极严。 心中一发狠,仗着倚天剑无坚不摧,埋头冲入了附近的一处军营,生生杀了一个来回,硬是夺了十几匹军马,再复北追。 此后马换人不休,终于甩掉了追兵,也在不久之后得知,此女刚刚前往不远处的一座小镇…… “驾!”,风萧萧瞪红着双眼,驾众马冲入镇中。 前方街道上,有数名少年男女正在围攻一名道姑。 半空中有两只大雕正在不住盘旋,不时向着那名道姑俯冲啄击。 风萧萧长时间未曾休息,心情自然不会好。 而看见那两只大雕之后,心情更是坏到了极致。 实没料到自己竟然追错了人。 当下手中紧攥,猛扯缰绳,群马嘶叫着挤成一团,扬起了大片尘土。 那些少年男女被这边的动静惊得呆了一呆,齐齐转头看来。 但那名道姑却只轻轻扫了一眼,将拂尘猛的向后一甩,同时捻针在手,就要掷出。 这是要趁他们分神之际,狠下辣手。 可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啸声,飞速的由远及近。 她骇然之中,慌忙旋身后撤。 一匹壮硕的军马,擦过她的鼻尖,直直砸到了她的面前地上,“啪”的一声巨响,血沫四溅,尘土飞飘。 还没等她作出什么表情变化,又是一匹军马,翻滚着压向了她的头顶, 待她回过神时,相距已不过寸许,再也来不及躲闪或是抵挡,一时万念俱灰,闭目等死。 军马凄惨的一声嘶叫,忽然从腹部断成两截,内脏肠子倾泻而下,将那名道姑从头到脚,淋得彻彻底底。 风萧萧拎着倚天剑,闪到了她面前站定,说道:“今次小惩,但罪不至死,快在我眼前消失。” 这道姑浑身浸满污秽,看不清她的面目神情,但只是直直呆站,恍若未闻。 “师傅!”。一个小道姑扑了过来,掏出手帕给她擦脸,但很快就被浸透的无法再用。 猛一咬牙。掀起道袍的下摆,帮师傅抹除污秽。 风萧萧忙转过身子,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那些少年男女。 其中两名黄衫少年忽然对望一眼,齐齐向那名道姑扑去,就要将手中之剑捅入她的身体。 细不可闻的“呛呛”两声响,两截断剑旋转着定入地面。 这一下,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名红衫少女高声问道:“你究竟帮那边?”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懒得理会。 红衫少女伸手一指,又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恶道姑。是大武小武哥哥的杀母仇人。” “关我何事?”,风萧萧微微侧头,冲那名道姑说道:“还不走?想死么?” 那道姑张了张嘴,却又随即闭紧。转身便走。 足下轻飘飘。轻功还不低,但她如今的模样,就算是腾云驾雾,也不会显得有丝毫的飘逸感。 那名小道姑连忙发足急追。 风萧萧望了望天上的两只大雕,又看眼红衫女子,心中一阵烦闷。 这少女八成就是郭靖的女儿郭芙,她定也是从襄阳赶来。自己最后所打探到的消息,多半就是在说她。 这一下线索顿失。再要想找到那名带雕少女,可是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郭芙见他沉默不语。猛一跺脚,说道:“我们追!” 其余几名男女全都看向风萧萧,见他再无所表示,这才赶忙跟了上去。 唯有两名少女留在了当场。 一少女行礼道:“小女子程英,这是我表妹陆无双,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声音清脆娇柔,不急不缓。 风萧萧回礼笑道:“好说,我姓风,你们叫我风大哥便是,是我来得不凑巧,否则也不会让你们分神,算不得相救,只是两相抵消罢了。” 程英身着青衣,容貌丑陋,应该是带着人皮面具,一双眸子极美,目光明净柔和,其中透出些许笑意。 陆无双容貌俏美,身着白衣,身形纤细苗条,只是肤色略黑,正有些畏惧的躲在表姐身后,低声说道:“表姐,咱们快走吧!”,但见风萧萧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又有些惶恐的解释道:“杨大哥不见了,我……我们要去找他。” 她的胆子原本颇大,但却深知那名道姑的厉害,见风萧萧反手之间便将其治得服服帖帖,心中的畏惧之情难以言表,只想快些离开此人。 程英自然能猜到表妹的心思,但她天性温婉,依然顺着话说道:“杨大哥或许是发现了那名带雕女子的踪迹,所以跟了过去,咱们去寻他便是。”,微微欠身,就想要拜别。 “两位姑娘请稍等!”,风萧萧心下一喜,赶忙上前一步,问道:“你们也在找那名带雕女子?” 程英一愣,答道:“我们一位大哥的姑姑被此女掳走,正在四下找寻她的踪迹。” 风萧萧追问道:“姑娘不妨讲事情说得详细些,可好?” 程英摇头道:“我们所知不多,只知一个多月前,在终南山中,那人将杨大哥的姑姑掳走。” 风萧萧略有些失望。 那她们口中的杨大哥,应该是杨过,所谓的姑姑,肯定就是小龙女了。 小龙女被那个女人掳走了? 女人抢女人?有什么用?是拿来看么? 风萧萧有些糊涂了,不能了解动机为何,任凭智慧通天,也就绝对猜不出那人目的为何,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 程英继续说道:“听杨大哥说,那女子武功极高,手中拿着一柄大铁剑,看起来分量不轻,其它就一概不知了。” 陆无双忽然插口道:“杨大哥之前还和我提过,那人当时还打死了一名全真教的道士,至于原因为何,杨大哥却不肯说。” 风萧萧愣了一愣,暗道:“那道士不会是尹志平吧?” 程英轻声问道:“不知风大侠打算下一步为何?” 风萧萧心中狐疑,良久沉默不言,忽地转头望向远方,目光微闪。 思索着该不该将郭芙捉到手中,逼她的父母帮助寻人。 丐帮势力遍布天下,要找一个特征明显的女人,应该不难。(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章 醉翁之意 风萧萧盘算了一阵,终于收回目光,问道:“程姑娘,我想要去寻那名带雕女子,不知姑娘有什么好主意?” 程英没料到他会反问自己,微有些愕然,但仍思索了一阵说道:“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如能想法子得到他们的帮助,应该会事倍功半。” 风萧萧赞许的的看了她一眼,笑道:“程姑娘的主意很好……不知姑娘接下来行止如何?一路同行可好?” 他早已经习惯了大权在握,初到此地便感到甚为不便,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对此极为不耐。 见这个小姑娘懂好歹、知进退,人也算得上聪慧,已然动了心思,想要将她收之麾下。 就算不打算有什么大的企图,但最起码平常也会方便许多。 哪像得如今这般,就连找一个目标如此明显的女人,都让他辛苦奔波月余,却还徒劳无功。 陆无双却不知他有这许多心思,只是暗恼,觉得此人像是个登徒子。有心想斥骂一番,却没这个胆子。 程英愣了一愣。 她的第一个念头和陆无双一样,也以为此人是个登徒子,可随即想起,她自己正带着一个极其丑陋的面具。 但这样,她就更弄不清这人的目的为何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 风萧萧瞥了陆无双一眼,笑道:“不瞒姑娘,风某虽然年岁不大,但武功还算过得去。所以动了心思,想要收一个弟子。” 程英刚想说话,却被风萧萧摆手打断道:“我看出姑娘武功不差。想必定是高人之徒,自然不会冒犯。” 伸手一指陆无双说道:“我看她根骨不错,武功却不高,想收为徒儿传我衣钵,不知姑娘赞同否?” 陆无双对他映像并不好,但又不敢直接拒绝,只是偷偷扯了扯表姐的衣服。示意自己不愿。 “不瞒风大侠,表妹她幼时受过伤,接骨不妥。以致左足微有残疾,只怕难学好上乘的武功。”,程英一面说着,一面看向表妹。不得已揭她之短。眼中微带歉然。 但风萧萧等得就是这句话,面上却皱眉道:“我有一种灵药,治疗骨伤有奇效,只是太过珍贵……” 随后叹道:“罢了!本门弟子单薄,这一世更只剩我一人,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并不容易……再说你表妹也未必能够符合本门的要求,也只能是尽尽人事而已。” 这一下程英和陆无双都有些信了,这人说不定是真心想要收徒。 最近几十年中原战火频繁。一些门派招收弟子困难,渐渐消亡。也是有的。 尤其是一些一脉相传的门派,为了延续道统,可是愿意付出极大的代价。 陆无双心中戒备一去,不由颇为心动,她平生最大的憾事,就是自己的跛足。 如今听说有希望复原,登时有些按捺不住,急声问道:“我小时候左足受过伤,接骨之时家中又遇……又遇强敌,是以短……短了半寸。能……能治好么?” 风萧萧笑道:“曾有一人,被人捏碎全身关节,瘫痪二十年,用此药之后,虽未完全回复武功,但也练回了六七成。” 黑玉断续膏,这可是好东西,就连赵敏都只有一盒。 程英心思一动,想起了她那几位双腿尽断的师兄,但同时也怀疑,世间真有如此灵药? 陆无双听得眼睛放光,但又呐呐的说不出话。 就算用头发想,都知道这种神药必定是价值连城。 顿好半晌才问道:“不知想……想要入门,有什么要求?” 风萧萧暗叫上钩了,面上笑道:“你的根骨不错,否则我也不会理你。但本门武功对资质要求颇高。你若练之不成,我必会废去你的全身经脉,再也习不得武,也不得再以本门弟子自居。若能练成……那时再说其他。” 越是严苛,就越容易让人相信,也越让人知道珍惜。更不会想到,这些只是随口编造而已。 陆无双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表姐,希望她能帮自己拿拿主意。 要是换成是程英她自己,那肯定是不会同意,毕竟她根本不了解眼前这人的来历背景。 但陆无双却是她的软肋,她心疼表妹,所以很是犹豫,不知该不该拒绝。 “风大侠,表妹她的资质未必配得上贵门武功,我只怕她……”,程英盘算了一会儿,还是认为后果难以承受。 风萧萧故作踌躇道:“规矩绝不能破!不如这样,我可以先治好她的脚伤,就算将来不能再习武,但起码也能如常人一般行走,如何?” 程英还想婉拒,可陆无双出言叫道:“表姐,反正我武功不高,就算真废了……也就废了,没什么好可惜……我……我想试试。” 风萧萧微微颌首,说道:“用此药治伤,最少也需两月,需寻一处安静所在,不知可有去处?” 心中暗喜,只要拿捏住陆无双,便轻易的牵扯住程英。而有此人掌总,只需再辛苦一阵,建出一个大概框架,以后就可起居高卧,再不用为些小事烦心了。 程英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在大散关附近有一处住所,离此地不远,就去那儿!” 风萧萧伸手一扯,拽出两匹军马,问道:“会骑吗?” 陆无双说道:“我……我骑过驴子。” 风萧萧微微笑道:“这些军马听话的很,和驴子也差不多,你们俩共乘一骑!” 陆无双奇道:“这些是军马?”,说着,还摸了摸马鬃。 风萧萧冲程英笑道:“我抢了十七匹,路上死了四匹,方才死了两匹,以后可要省着点用了,想弄些马可是不容易。” 这是在解释马匹的来历,免得让程英以为,他和蒙古人有什么关系。 程英果然舒了口气,说道:“风大侠武功高强,远超我等想象。” 敢去抢军马,武功高绝自不必说,胆子也要足够大。她师傅能,也敢这么做,但却不会刻意去找这种麻烦。 风萧萧嘻嘻一笑,翻身上马,说道:“咱们走,你们来指路。” 他武功自是不低,但敢冲兵营,大半还是依仗着倚天剑。否则光是抵挡延绵不绝,又如墙一般压来的箭矢,就能将他活活累死。 而拿着倚天剑,只要砍得准些,挥得快些,基本不太费力。 一行三人驾马而行,虽然陆无双骑着颇慢,但速度也远超走路,不过数天时间,便到了一处荒山之中。 又绕了几绕,眼前就出现了一间茅屋。 屋内收拾得极为规整,虽然板床、桌上、地上都落了一层灰,但竟不显脏,看着仍算整洁。 风萧萧打量了一番,说道:“我去弄些木头,争取快些弄出一栋房子。” 程英见他一路都是极为有礼,心中戒备已是减小了不少。 闻言说道:“风大侠如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上忙,只管招呼便是。” 风萧萧应了一声,就抽出倚天剑,往旁边树林走去,准备伐木建房。 三rì功夫,便建起了一座小木屋,可以不用再露宿野外。 又用了二十余天,将其扩建,拼起了三间卧房和一个小厅。 风萧萧伐木建房,程英便领着陆无双前后清扫,整理、修饰。 所以当木屋建好的同时,已然干净、整洁,看起来舒服之极,当下三人全都入住新房,并着手给陆无双治疗腿疾。 “你将这卷白布咬好!”,风萧萧在陆无双面前坐下,掏出了黑玉断续膏,闭目说道:“将左脚的鞋袜除去,抬起伸直,会极为痛楚,你要有准备。” 陆无双羞怯的应了一声,红着脸将鞋袜脱去,露出了白嫩的足部,向前伸直,随即“啊”的轻叫了一声。 风萧萧握住了她的嫩脚,不住的轻轻揉捏。 陆无双很是舒服,忍不住轻“嗯”了几声,不由自主的将大腿夹紧,全身都已经酥了。 “已将白布咬住了么?”,风萧萧听她出声,有些担心的问道。 “已经咬住了!”,程英在旁问道:“风大侠,我能搂着她么?” 风萧萧摇头道:“有一瞬,会痛入骨髓,真正的骨髓,她会下意识的用力收紧……不废话了,陆姑娘,我要动手了。”,伸手握住她的脚腕处,又说道:“开始了。”,然后运劲一捏。 “唔唔……”,陆无双双眼圆睁,泪水涌出,直直顺脸颊滑下,娇躯猛的绷紧,双手死命的揪住身下被褥。 这一瞬极短又极长,正当她以为再也承受不住,jīng神有些恍惚之时,忽然疼痛处一阵清凉传来,迅速融化了所有的痛楚。 这一瞬的舒爽,一路化开了她僵硬的肌肉,直入心扉,再传遍全身。 很快她便如软泥一般,瘫在了床上,不住的轻喘。 风萧萧虽然闭目,但仍感到不雅,一个闪身便到了外屋,说道:“程姑娘帮她重新接骨!” 程英心疼妹妹,接骨之后,不但每rì帮她按摩,还重金买了一些珍贵的药材,每rì和粥同煮。 风萧萧哭笑不得,说道:“你又不懂医术,这般用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买这么多人参作甚?而且,那啥……再这样下去,不出一月,我连买酒的钱都没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黑灵魂石打赏! 求各种票! 正文 第三章 功成收徒 陆无双的腿伤好得极快,月余功夫,便已能下地行走,但仍需每日换药。 而风萧萧也终于闲了下来,有时间琢磨一下自己的内功。 很快就发现,如今所练出的内力,果然比上一世要精纯许多。 一股一股的细线,竟如水一般,混杂在原本的内力之中游走,虽然少,但却极为醒目。 看来张三丰说得没有错,越靠近古代,不但体内可容纳的内力上限变高,而且也变得更为精纯。 风萧萧将内力又凝炼了一遍。 原本雾态的内力,渐渐被压缩,最终凝结成液态。 但转化率极低,七八股雾气,才能合出一股水。 以至到最后,丹田之中空出了大半,剩下的内力竟还不到原先总量的三成。 风萧萧极为失望,这点内力够什么用? 说不定,就连颇耗内力的“追魂夺魄手”,都不能再用了。 想到此处,心中微慌,赶忙提起一半的内力,分成四柔六刚,运向手臂经脉。 哪知阴阳内力刚一混合,就猛的一旋,突然一爆,手掌不受控制的往前拍出。 “咔啦”的一声巨响,木屋墙壁立垮。 程英正在帮陆无双换药,这一下两人措不及防,骇得尖叫了几声。 风萧萧却完全顾不上这些,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掌,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他敢发誓,他的手绝对没有碰上木墙分毫。 这不是掌风。而是实实在在的内力脱体而出。 这便是液态内力的威力? 要是再遇上李莫愁,就不用掷马克敌了,也用不着倚天剑。只这一掌,定能将她拍死。 不过,现在最首要的事,就是多增加些内力,否则只够打出两掌,又有什么用? 盘膝闭目,“静心诀”! 只要调整好频率。内力便会迅速增加。 程英和陆无双止住了尖叫,一阵的面面相觑。 但看见风萧萧一动不动的打坐,便猜到定是在演练什么武功。 程英懂事的很。抱着陆无双回到了另一间房,并不去打扰他。 半月之后,陆无双的左脚已然痊愈。 程英仍是不放心,还是带她来找风萧萧确认一下。 风萧萧闭眼摸寻了一阵。笑道:“已经可以练武了!” 陆无双心中欢喜。飞快的穿上鞋袜,起身来回转了几转,又雀跃的蹦了几蹦,兴奋道:“真好!真好!” 风萧萧听见声响,这才睁开眼睛,笑道:“既然好了,便过来拜师吧!” 程英问道:“不知贵门是何名号?” “本门人数一向稀少,又甚少出世。哪有什么名号,如果非要称呼。就以当代掌门的名为号吧,现在叫‘萧萧’门,往后就算以你表妹的名字命名,也无不可。” 程英笑道:“她的名字太张扬,‘萧萧’门挺好。” 然后又将她们与李莫愁之间的纠葛说了。 “无妨,不论何事,风某一力扛起。”,风萧萧这时已用“静心诀”将频率调整完毕,感受着灵气涌入身体,心情大好,看两女也越发的顺眼。 程英这才转到客厅,准备拜师的一些东西。 陆无双磕了几个头之后,就算是拜入了风萧萧门下。 两人师徒名分一定,陆无双就变得拘谨了许多,束手立在厅中,不再笑闹。 之后,风萧萧就将“咏春半步崩”传下。 这部功法简单易学,只要会内功之人,就不可能学不会,而练成之后威力又极大,可将本身的实力提升三成,只是耗力翻倍,但相比其威力,这些许缺点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陆无双哪知道这些,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修炼不成,被师傅弄成废人。 她的资质并不算好,用了好几天才算是入门,这让风萧萧不住摇头。 当年曲非烟可是只听了几遍,就可以使出来了。 严格来说,“咏春半步崩”只算是一种运劲的技巧,对于本身已有一定功力的人来说,其实并不难学。 但陆无双却还以为自己资质挺不错。 因为只短短几天,她武功提升极大,不论是出招速度、劲力都远胜之前。 和表姐都能斗上百余招,而不落下风,往日可不过几十招便会她被击败。 这让程英很是讶异,越发猜不透风萧萧的武功深浅。 难道他真是能和自己师傅比肩的人物?不太可能吧,他才多大岁数! 程英一时失神,被陆无双奋力拍中肩头,算是输了一招 陆无双红着小脸,晃了晃手中的弯刀,兴奋道:“表姐,你可输了!” 程英轻笑道:“你武功大进,真是可喜可贺。” 陆无双又转过身子,欢叫道:“师傅,我练成了……么?”,却是看到风萧萧正沉着脸,毫无一丝欢喜的模样,赶忙压低声音,也将肯定的语气,转成询问。 “你刚才使得是刀法?”,风萧萧伸手招了招,问道。 陆无双垂着头走到他面前,闻言有些不明所以,回了一声是。 “我虽不会刀法,但也知刀主劈砍,你方才打了百余招,可曾砍过一刀?” 程英在旁恍然道:“我也觉得表妹的刀法奇怪的很,只是或点或刺,威力极小……原来如此。” 陆无双愤然道:“那个恶女人,不安好心,实在可恶。”,又仰头道:“师傅,你快教我几招。” 程英赶忙说道:“教些什么,你师傅自有考量,总不会教你吃亏便是。” 风萧萧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抬手。” 陆无双老老实实的将手抬起。 风萧萧给她把了一下脉。说道:“你的内力斑驳且杂,废了重练吧!” 虽不太重视这个新收的徒儿,但他生性护短。自不肯让陆无双吃亏,所以很是下心思琢磨了一番,让她也能修炼一门神功。 要废掉辛苦修炼的内力,陆无双自是不舍,但重新修炼内功只一天,所有的负面情绪顿时烟消云散。 精纯灼热的内力游走于于经脉、丹田之中,虽然只有一丝。但与之前多而散的内力相比,不啻天渊。 风萧萧将“九阳真经”修改了一番,虽然威力稍减。而且将来成就有限,不过修炼速度却是大增,关键是对资质要求并不高,刚好适合陆无双。 此后。他又将“独孤九剑”的精要传下。但并不认为陆无双能够练成,毕竟这套武功太过看中悟性,对资质要求也太高。 可无论如何,这终归是一套绝世功法,就算无法大成,也可大幅提升实力。 陆无双性子活泼,修炼了半月,就觉得每日练功太过无聊。于是求着师傅,想要出去玩耍。 “这里荒山野地。有什么好玩?” “表姐不是说了么,附近来了不少武林人士,说是要参加什么武林大会。”,陆无双偷偷瞅了师傅一眼,哀求道:“咱们过去看看,好不好?” 风萧萧转头问道:“程姑娘,你觉得如何?” “我们没有请柬,只怕进不去。”,程英发现风萧萧不论要做什么事,之前都会向她询问一番,心中暗自奇怪,但也没有多想。 风萧萧将双手一摊,笑道:“你看,师傅在江湖中无甚名望,可没人给我送请柬。” 陆无双上前一步,急切道:“咱们只是去瞧瞧热闹而已,又不一定非要进去。” 风萧萧又转头问道:“程姑娘,那个英雄大会几时召开?” “大概就是这几天!”,程英性子喜静,本不想去凑热闹,但看见表妹不住的给她使眼色,心中一软,说道:“过去看看也好,在这荒山之地呆久了,确实有些烦闷。” “那好吧,不过咱们要先去趟镇上,将这些军马卖了。”,风萧萧笑道:“否则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陆无双听得师傅同意,心中很是欢喜,忙道:“我去牵马。”,然后转身就往屋后跑。 “是我不好,胡乱买了一大堆药材,结果大都没用上。”,程英闻言俏脸一红,只是她带着面具,却是不会让人看见。 “姑娘心疼妹妹,又有什么错,我去想法子弄些钱财便是,总不会让无双受苦。” 程英心中一暖,却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陆无双死命的拽着缰绳走来,小脸憋的通红,她内力刚刚重修,可用不多,而仅凭她的小身板,扯着十几匹战马颇为吃力。 风萧萧上前接过缰绳,笑道:“以后万不可不自量力,自己摆不平的事,千万不要蛮干。” 陆无双搓着被勒得通红的小手,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是。 风萧萧飞身上马,冲两女一招手,道:“走!” ………… 大胜关地势冲要,乃兵家必争之地,但也正因为如此,镇子里面颇为萧条,居民甚少,市面极不繁荣。 程英经常来此购买日用所需,对此镇熟悉的很,当下就将风萧萧引到了镇中一处大道旁,说道:“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中人都要由此过,在此卖马最好。” 风萧萧将马扯到路边,四下扫视了一番,然后……然后便和两女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问道:“怎么卖,吆喝么?” 陆无双娇笑道:“我来!”,转头四下找寻了一阵,弯腰搂起了不少枯草,然后往马头上一堆,拍了拍手,道:“好了!” 风萧萧抬手指着马头,向程英问道:“这能行?” “古书上不是曾有‘插标’一说么,大概错不了。” 风萧萧差点晕过去,算是明白了,他们三人全都不会。 “媳妇儿,你怎么在这儿?” “傻蛋?”,陆无双讶然转头。(未完待续……) ps: 以下不算字数! 已经修改了上章的一处错误:“大散关”修改成“豫鄂交界处”,行路时间改为大半月。 另,不是“大散关”而是“大胜关”,是俺记错了。 而此大胜关在现今湖北大悟县境内,不是现今南京的那个大胜关。 本章中,俺只查到“插标卖首”出之三国,而“插标”一说,却未能查到具体出处,就当古书中曾有写过吧! 正文 第四章 道阻且长 一个衣衫破烂的青年,骑着一匹满身癞疮的丑马,沿路奔来,正不住的招手。 人马相配,显得无比落魄,但却掩不住其中欢喜之意。 陆无双很是兴奋,接连蹦了几蹦,也是不住招手。 程英怕风萧萧不喜,忙低声说道:“这便是那位杨大哥,虽然喜欢口花花,但为人不错。” 风萧萧不以为意的微微笑了一笑。 就算看在黄衫女子的面子上,他也不会轻易开罪杨过。 至于喜不喜欢,或者讨不讨厌,现在其实都谈不上。 杨过驾马奔到近前,翻身下来,原本要向两女打招呼,但看见一旁的风萧萧,顿了一顿,笑道:“哈哈!没想到月余不见,媳妇儿你就不要我了,又重新找了个相好。” 陆无双这才记起师傅正在旁边,立时面颊羞红,恼道:“这是我新拜的师傅,对我可好了,你可别再乱说话。” 杨过“嗯”了一声,果然不再说话,斜眼瞅着风萧萧,不住打量。 程英眼见气氛不对,忙将两人相互介绍一番。 风萧萧笑道:“杨兄弟来得正好,我想卖几匹马凑些银两,但苦于不懂行市,想请杨兄弟帮把手,如何?” 杨过大咧咧的点点头,装模做样的在群马中转了几转,不时拍拍马身,看看牙口,口中念念有词,一副颇为懂行的模样。 “这些马呢,品相不错。就是不知是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哦!是了,是驴粪蛋儿。表面光,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 “傻蛋!”,陆无双担心的瞅了师傅一眼,生怕他发恼。 “不错!人不可貌相,马也同样如此。嘿!别看我衣着光鲜,但如果荷袋里真有俩钱,又何必跑到此地卖马。杨兄弟倒是看得极准。” 风萧萧如何听不出他的讽刺意味,收敛笑容说道:“但我未曾因你衣衫褴褛而出言嘲讽,你又何必讥讽我囊中羞涩?” 杨过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又或是故作不屑。但却没料到这人不但自承其短,而最后一句反问,更是让他无言以对。 陆无双急道:“师傅是为了帮我治腿疾,才会花了不少钱买药材。傻蛋……你……”。急切中连着蹦了几蹦,示意她的腿已经好了。 杨过本来甚感羞愧,但听见陆无双并不向着他,心中大恼,冷笑道:“这岂能怪我?他既然没钱,又何必穿得这么光鲜?” 程英插口问道:“杨大哥,你找到你姑姑了么?” 她问的极好,这一下。风萧萧和杨过都顾不上斗嘴了。 杨过眼眶一红,只是摇头。 风萧萧忙问道:“杨兄弟。你能说说事情经过么?我也正在找寻那名带雕女子,只要能寻到她,我必让她放人。” 杨过眼睛一亮,问道:“你认识那人?” 风萧萧笑道:“或许是一位故人,但也不确定,但只要有些线索,说不定能猜到些什么!” 杨过暗自思索了一阵,说道:“那日我也并未亲眼得见,好像是一个全真牛鼻子想要偷袭姑姑,却被那名带雕女子打死,之后便掳走了姑姑,说是要拿她给什么大哥当侍女,用以偿还相救之恩云云。” 风萧萧听得一阵皱眉,莫非是个什么跨位面的组织所做?首领是个喜欢美少女的邪恶大叔?(忽略这一段吧,纯属恶搞!) “那女子样貌如何?”,风萧萧迫不及待的问道,想看看这人究竟是不是武青婴。 “她拿着一柄黑色大剑,白衣,长得像是挺俊美,那时天太黑,我看得不太清楚。” 风萧萧萧萧失望的叹了口气,线索太少,根本没用。 “有几个全真的牛鼻子来了!”,陆无双忽的躲到了风萧萧身后,小声说道。 几人全都转头看去。 杨过看见那几名道士,脸色大变,蹲下身子,抓起一些灰土,在脸上一阵乱抹。 然后咬牙切齿道:“是郝大通那个老牛鼻子,哼!赵志敬那个狗东西也来了。” 风萧萧也是神色一变,这位便是华山派的开山祖师了。 当先一人白发白眉,满脸紫气,应该就是郝大通了。其后是一个灰白头发的老道姑,身后还有一人,该是赵致敬。 三人一路行来甚有气势,大步快行,很快就进入镇中,消失在一处拐角。 杨过目露狠色,死死盯着几人的背影,要不是知道自己武功比他们颇有不如,早就扑将上去了。 风萧萧见他如此仇恨郝大通,面色不变,心中却起了一阵杀机。 但忽然念起黄衫女子,满心杀机顿时化为虚无,叹道:“咱们不是做买卖的那块料,这些马看来是卖不出去了。” 当下扯住缰绳,就准备离开此处。 一阵号角声忽然响起,紧接着便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磬之声,由远及近。 数十人沿着大道行来,排成队列,齐步行进。 远远看其穿着打扮,就知不是中原人士 风萧萧瞟了几眼,飞身上马,说道:“走吧!” 哪知才行出不远,那群人之中,忽有几名骑士驾马追出,口中呼喝有声。 见风萧萧几人不理会,又拍马加速,拦到了他们面前,拔出弯刀指指点点,口中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风萧萧面无表情,口中却说道:“像是蒙古人,杨兄弟,你等下护着她俩先走。” 杨过虽不明缘由,但仍是点点头,伸手攥住了两女所骑马匹的缰绳。 程英和陆无双却猜到了原因,八成就是这十来匹军马惹得祸。 “走!”。风萧萧忽的飞身一跃,在半空中伸手一握,抖出背负的倚天剑。圈转。 青冥闪烁,血光飞射,人头乱滚,惨叫声无。 风萧萧一个顿步,转身向那几十人快步猛冲。 那群人丝毫不慌乱,从后方闪出十几骑,张弓开箭。一面拨马,一面攒射。 风萧萧随手将箭矢尽数削断,同时还有闲回头瞅了一眼。 杨过胯下之马虽丑。但速度极其惊人。 他一手死攥着两女身下之马的缰绳,那匹军马被勒住了脖子,往前扯得不住嘶叫,很快便消失在转角。 风萧萧刚松口气。忽然听见一阵急促。却又暴烈的声响。 一团黑影倏的映入眼中,其速度之快,乃他平生仅见。 “哈!”,风萧萧一时来不及运出全力,勉强举起倚天剑,将其劈成两半。 “砰砰”两响,后方两处地面猛然炸起,扬起大片尘土。 风萧萧也踉跄了几步。才复站稳,一个人的名号浮现心头。“金轮法王”。 “好剑!”,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犹如竹竿一般的藏僧,从抬轿上站起,向前缓缓走了几步,说道:“剑留下,你走。” 风萧萧微微一笑,身形猛的一闪,又站回原地,笑道:“你走,其余人留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人群中有两人忽的软倒。 两颗头颅咕溜溜的滚到一边,脖腔中咕咕的喷着血,将前方的群人喷得不住闪躲。 那名藏僧动容道:“好身法,是老衲失礼了,不知阁下是……”,说着,合十行了一礼。 他本想问是不是中原五绝之一,但见他年纪不大,随即住口。 风萧萧还礼道:“大师好劲力,不知法号?” 一个脸削身瘦的藏僧站出,大声道:“这是我达尔巴的恩师,西藏圣僧,人人尊称金轮法王,是大蒙古国第一护国大师。” “失敬,失敬,风某乃一贩马之徒,人称大宋国第一强卖宗师。” 达尔巴人愣,竟还傻傻的说道:“我只听过中原五绝,号称武学大宗师,什么第一强卖宗师,从没听过。” 风萧萧原只是随口调侃,见他接话,不由哈哈一笑,侧身回手一指,说道:“风某有十匹绝世好马,每匹作价千金,就卖于你们了!” 达尔巴还想再说话,金轮法王却冷哼一声,说道:“尊驾莫非是在消遣老衲?” 风萧萧面色一沉,说道:“风某一路卖马,是你们派人拦阻,现在又不买了,莫非是想消遣风某?” 同时斜眼扫视,他记得金轮法王有个叫霍都的弟子,还是个蒙古王子,极善耍嘴皮子,怎么不见此人出头? 哪知金轮法王也在寻他。 “霍都,你出来说说原因!” 一名小厮上前低声说道:“霍都王子他刚刚内急,说稍后就来。” 风萧萧闻言都愣了一愣。 看情况,应是霍都派人拦阻他,见他太过厉害,竟然借尿遁,跑了。 这借口找得……啧啧……真够无耻。 金轮法王显然也愣了半晌,才问道:“尊驾想如何了结?” “每匹作价千金,共十匹,留下万两黄金吧!”,风萧萧自承不是他对手,但论速度,嘿!有可比性么。 金轮法王方才所用得飞轮之法,本可以弥补他的速度不足。 人追不上,但飞轮却能追上。 而这金银铜铁铅五张飞轮,轻重不同,大小各异。一同发出,或正或歪,或直去或盘旋,让人避无可避,闪无可闪。 奈何风萧萧有倚天剑在手,不管来多少飞轮,也全当饼子切。 他完全可以仗着速度游击这群人,除了金轮法王,砍谁谁死。 金轮法王脸色铁青,万金?把他卖了也拿不出,而且就算真有,他也绝不会受此威胁。 风萧萧讥笑道:“没有那份底气,就别大咧咧的四处找事!快交钱吧,否则我立开杀戒。” 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方玄子打赏! 正文 第五章 大会之前 金轮法王大声道:“以你的武功,在中原也该是大有名望,怎地如此有**份,不是英雄好汉!” 风萧萧却是笑嘻嘻的恍若未闻,晃荡着手中的倚天剑,威胁意味明显。 金轮法王大怒,双手往背后一抓,各拎出两个圆形转轮。 左手铁轮,右手铅轮,目光一瞬不瞬,只待风萧萧有所动作,便掷出雷霆一击。 他向来自视甚高,本不将中原武林瞧在眼中,除了五绝之外,再也目无余子。 谁知还未在中原武林正式亮相,就被风萧萧当头一棒,打得闷疼,还叫不出声,终于恼羞成怒。 两人都凝立不动,皆盼着对方先行出手。 风萧萧是想将五轮先行耗尽。 而金轮法王却无把握能够一击而中,是以不敢妄动。 一个人和一群人对峙,自然极其醒目,这条道路又前往武林大会的必经之路,很快四周便零散的围上了一些武林中人。 这些人见旁观了一会儿,很快就分清了敌友,开始喧哗叫嚣。 他们自然不会对蒙古人有丝毫好感,一面倒的支持风萧萧。 随着围观之人增多,喝骂声渐大,金轮法王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再也忍耐不住,忽的将双手之轮分别猛掷。 呛啷啷伴着破空暴响,将周围喧哗之声立时荡尽。 飞轮破空,如电闪击。 一轮直击,一轮在半空割出一道半弧。 两轮不是一同发出。但却一定同时击中目标,极难抵挡。 风萧萧目光一闪,运足全力。连出两剑,一竖劈,一横扫,青冥剑光划出一道十字,一闪即收。 飞轮被削成四片,其中三片砸入后方地中,“砰砰砰”炸起大片泥土。 剩余一片。旋飞着砍扫向路边一栋酒楼,“轰哗”将外墙击垮了大半。 风萧萧侧头瞟了一眼,神色不动。稳稳平剑而立。心下却暗自赞叹,更是打定主意,绝不能与金轮法王近身。 光以内力而论,金轮法王高他何止一筹。就算以倚天剑的锋利。都无法尽数卸去飞轮上所附带的庞然大力。 他消耗极大的内力,才将身形稳住,好似若无其事一般。可如果被其直接打中一掌,后果可想而知。如果近身相斗,最大可能,便是与金轮法王一起同归于尽。 围观众人尽皆骇然,没料到这个番僧内力如此之高。 但随即想起,这名持剑少年能轻易将其飞轮破去。岂不是更为了得。 少时安静后,便掀起了大片叫好之声。 金轮法王自认输了一招。只觉面目无光,大声道:“尊驾武功绝顶,想必已不弱于中原五绝,却一味依仗神兵,实在让老衲大失所望。 他拿风萧萧和五绝相提并论,也是再为他自己找回面子,又责怪其使用神兵,隐隐将自己看得比五绝还要高。 风萧萧心下通透,微微一笑,向四周围观的群豪扫视了一眼,朗声道:“风某只是大宋之中区区一个贩马之徒而已,别说五绝的几位前辈,就连五绝之一,洪七公洪老前辈的弟子门人郭靖郭大侠,那也是风某万分敬仰的对象,自觉不及他万一。” 又斜眼看向金轮法王,嘲笑道:“而大师不过学了三两手宰鸡杀猫的功夫,就自以为是个高手,满口大言不惭,想到中原来逞威风。根本就是一只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只是图惹人嘲笑罢了。” “少侠说得好!” “区区番僧也敢和五绝相提并论?” “要不是洪老前辈喜欢云游四方,神龙难遇,否则定要好好教训这厮。” “这位少侠说得极是,郭大侠得洪老前辈真传,一手‘降龙十八掌’威震天下,尔等番僧如敢找上门去,定是自取其辱。” 周围群豪听得风萧萧所言,顿时对他好感大生,齐声赞同,大声夸奖,然后不住喝骂金轮法王不识好歹,不知死活。 金轮法王面色紫红,但他毕竟不蠢,说道:“尊驾不但武功高强,为人更是谦虚,令老衲佩服万分。”,又侧头大声吩咐道:“留下一箱财物……如此人物,自然值得老衲重金结交。” 风萧萧心中暗骂,当着这么多中原武林人士,他自然不能收下这些财物,否则岂不是承认自己被收买了么! 立时高声道:“不知有那位好汉愿意辛苦一趟,将这些财物交于郭靖郭大侠夫妇手中,权当是风某资助的抗蒙军资。” 当下就有几名乞丐排众而出,行礼道:“风少侠高义,此箱财物定会一丝不少的送到郭大侠手中。还请留下尊姓大名,在下人等也好回禀。” 风萧萧面上微笑,心中却颇为着恼,并不报名,只是圈转行礼,然后瞥了金轮法王一眼,说道:“大师出钱却不买马,这等客人,风某巴不得多遇上几次,以后定会常来找寻大师。” 金轮法王已经恼怒的无以复加,眉头重重跳了几跳,但他心中清楚得很,再僵持下去,只会更为丢人,于是将手一挥,大声道:“我们走!” 他如今连失三轮,空有强大的实力,却被风萧萧反复奚落,还奈何不得对方,心中憋屈的无以言表。 号角和磬音又复响起,只是听起来很有些散乱,再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昂。 众群豪纷纷围上前来,不住夸赞。 风萧萧心中颇有些不耐,回身一指那些军马,笑道:“这些马匹是被蒙鞑子花钱买下,用以资助咱们抗蒙,咱们可不能浪费他们的一番心意,不如交给诸位豪杰。你们能多杀几个鞑子,也算风某的一番功德,可好?” 群豪自然连声叫好。蜂拥着前去取马。 风萧萧却趁机脱身而出,闪入了方才墙壁垮塌的酒楼之中,径直上了二楼。 一男两女急冲冲的正准备下楼,抬头看见风萧萧皆是一喜。 “师傅!”,陆无双欢叫一声,问道:“你怎么找来了?” 风萧萧笑道:“我方才就看见你在窗口探头探脑,又岂能不知你们在此!” “我们刚过转角。杨大哥就带我们转回来瞧瞧,看能否帮上什么忙。”,程英微微向旁侧身。露出了身后的杨过。 她见两人好像互相看不顺眼,有心缓和他俩的关系。 杨过闻言笑道:“风兄弟武功高强,我却是多此一举了。” 他见风萧萧竟毫不犹豫的将两女托付,又孤身返回抗敌。心中好感大生。 风萧萧拱手笑道:“杨兄弟是性情中人。咱们之前些许误会,揭过便是。” “傻蛋,你现在相信师傅是个好人了吧!”,陆无双颇为欢喜,又转头问道:“师傅,傻蛋也想去看看武林大会,咱们带他一起去,好不好?” “也好。说不定那名带雕女子也会来凑凑热闹。” 杨过赞同道:“不错,我也是如此想。” 当下。三人便下楼,打算一路同行。 谁知有几名乞丐正蹲在门口,见风萧萧下楼,忙起身拱手道:“风少侠,郭大侠的女儿,郭大小姐如今正在附近,想和风少侠见上一见,顺便一同去参加武林大会。” 风萧萧满心不情愿,他对这个郭大小姐可没半分好感,当下便要出言婉拒。 但杨过却抢先应道:“好,你们头前带路便是。”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说道:“就依杨兄弟,还请几位引路。” 一名乞丐喜道:“请风大侠随我们来。” 杨过待他们转身前走,低声向风萧萧解释道:“我与那郭大小姐是旧识,和她一同前去,咱们就不用英雄贴了。” 风萧萧点点头,然后横了陆无双一眼。 八成是她嘴快,将两月之前,小镇上发生的事说了,否则杨过又怎会知道他对郭芙没有好感,定会出言拒绝,所以才抢先一步答应。 三人牵着马,跟着这几名乞丐走了许久,来到了镇外的一座破庙前。 有两头白雕栖息在庙前的一颗松树上。 两名黄衫少年一人手托盘子,一人正往上抛着肉块喂雕。 带路的几名乞丐上前行礼,又低声说了几句话。 两名黄衫少年随即转头看来,立时脸色一变,齐声怒道:“原来是你!” 风萧萧微微皱眉,觉得这两人真是不识好歹,不知死活。 如不是郭靖的面子大,以他们的脾性,和低微的武功,肯定早就被人拍死了。 杨过却整整脸色,走上前去,打了个躬,结结巴巴的说道:“两……两位武兄……请……请了,别……别来安好!” 大武小武原本并未在意,一面怒视风萧萧,一面随手还了一礼,但忽然觉得声音耳熟,转目打量片刻,忽然齐齐伸手一指,叫道:“是你,杨过?”,“杨过,是你!” 一个银铃般的身音从庙中传出:“你们乱叫什么?那位风少侠来了么?” 郭芙今次穿了一件淡绿衣衫,双眉弯弯,小鼻微翘,脸白如玉,远不如红衫之时艳丽,但更显俏丽。一面说着话,一面从庙中走出。 大武小武赶忙迎上前去,大武侧身回指,说道:“那个杨……过来了” 郭芙抬眼一瞧,喜道:“啊!杨大哥!”,撇下大武小武,来到杨过近前,仰头说道:“可是好久都没见你了。” 杨过见她笑若玫瑰,明媚娇艳,不由呆了一呆,脸上微红,赶忙将头转开。 大武小武这时对视一眼,走到她身后,一齐怒视杨过。 郭芙见他不敢直视,不由得意一笑,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我听爹爹说,你拜入了全真教。” “你们好没礼貌,将我师傅请到这里半天,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陆无双撇着小嘴,刻薄的说道:“郭大侠、黄女侠便是这样教女儿、徒弟的么?今日我算是长见识了!” 风萧萧原本也颇有些不耐,正在琢磨着怎么教训这几人。 他面上从来都是温文尔雅,但脾气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受了气铁定会加倍讨回来。 忽闻得陆无双替他说话,心中欣喜,觉得自己这个小徒儿也不是一无是处,专门坏事。(未完待续……) ps: 求收藏!求推荐! 正文 第六章 怒射双雕 ps: 感谢书友云之魔神1888、588两次打赏,感谢书友sdicsn打赏! 郭芙和大武小武皆是大怒转头。 郭芙本来自知理亏,想说几句软话,可一转眼看见了风萧萧,登时大怒,娇嚷道:“原来是你这个大坏蛋!” 大武接口道:“就是!我原本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竟是此人。” 如今破庙周边全都坐满了丐帮中人,闻声皆起身看了过来,立时便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小武扫视了周围一眼,胆气大壮,高声道:“就是这人,生生拦住我们,放走了李莫愁这个大魔头。” 大武紧接着说道:“眼看我们就要为娘报仇,你竟然削断了我们的长剑……哼!你定是与那魔头沆瀣一气。” 然后两人又对视一眼,齐声道:“没错,你定是同她一伙!” 陆无双冷笑道:“那日我和表姐可也在场,分明是师傅救了你们一命。早知你们如此是非不分,当时还不如去救两条狗,起码还不会乱咬人。” 大武小武勃然大怒,一人一句,开始不住谩骂。 陆无双不甘示弱,伸着手指不住点点,与他们对骂,但不过几句,就被气的俏脸涨红,哼哼着直跳脚。 杨过见状不由勃然大怒,眼眶欲裂、双目瞪红。 他幼时便是被大武小武如此欺负,一张嘴如何说得赢两张。有理也被搅成没理了。 先前并不想与之冲突,只是打算装成落魄的模样,来探探他们的心性。 但如今被喝骂之人。却是与他交好的陆无双,登时再也忍耐不住,运功向他们猛冲去,想要封住那两张臭嘴。 但眼前忽的闪过一道青影,将大武小武拎在手中,不住的晃荡。 “你们一人一句,千万不要停。记住,得说我爱听的话。”,风萧萧脸上笑眯眯。口气却寒得紧。 大武嚷道:“放我下来,啊,嗬……嗬!” 风萧萧又道:“该你了,也说一句。” 小武道:“你这个混。嗬……嗬……” 郭芙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叫道:“你快放他们下来。”,转头道:“快……快将他们救下来!” 群丐应声群动,呼啦啦的全压了上来。 郭芙又吹了一个口哨,向风萧萧一指。 停在松树上得两头白雕振翅而起,然后极速俯冲。 风萧萧往上瞟了一眼,心中一个念头飞闪而过:“小雕射大雕。” 双手运劲一挺,将大武小武脚上头下立起。 嘿嘿坏笑了两声,瞅准时机。一前一后,震臂将两人向上掷出。 大小武双腿大开。“啪啪”两响,分别和两只白雕撞到了一起。 雕是怎么叫? 风萧萧这次总算是听过了。 咳……反正一点都不威猛,尤其是还伴着两人凄厉、抽泣的声音,那啥……绝不会比鸡叫好听。 两只白雕晃悠着栽到了地上,晕头转脑的一阵扑腾。 风萧萧飞身跃起,又掐住了大武小武的脖子。 群丐全是男人,见状一时都呆住了,但随即更快的团围了上来。 郭芙却不知道许多,悲叫一声,向两只白雕跑去。 “快说,这次轮到你说话了,你不是挺能说吗?”,风萧萧悠然自得的在群丐中来回穿梭,不时抬脚轻踹,将贴近的乞丐踹到地上,同时双手轮番运劲,逼大武小武说话。 两人的脸色皆是涨成紫红,刺入灵魂的疼痛不住涌来,但除了嘴巴,全身无一处可以动作。 风萧萧戏耍了一会儿,叹道:“真是两个蠢东西,竟然笨到连求饶都不会。” 大小武这才恍然,不住抽噎着告饶。 风萧萧忍不住愕然了一瞬,他只是随口调侃而已,心中本还有些佩服两人……啧啧,能如此硬气,却没料到他们真是笨到……是没有想到求饶,这实在是让他哭笑不得。 而其实,两人绝不会真笨到如此地步,实在是疼得不是地方,一时丧失了思考能力罢了。 一名地位颇高的乞丐见地上躺满了丐帮弟子,又见大武小武不住哀嚎求饶,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阁下欺人太甚,众丐帮弟子,摆打狗大阵!” 风萧萧大笑道:“我欺人太甚?”,将手中两人一抛,忽的身形一闪,倚天剑带出一道弧光。身形又一闪,一掌拍到了破庙墙上。 破庙如爆竹一般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随后轰啦一声,垮塌了大半,激起一圈尘灰,四下飘散。 场中所有人都定住了,心中满是骇然。 一片寂静中,吱呀声传来,那颗栖雕的松树轰然横倒。 风萧萧摆了摆倚天剑,睨视道:“风某单人独剑,便可将尔等杀光,欺人太甚?哼……” 转头扫视,说道:“是你们将风某请到这里,不错吧?无礼在先就罢了,风某大度,不屑和你们计较。” 点点陆无双说道:“辱骂我徒儿,这笔账该不该算?两个人以多欺少,这笔账该不该算?欺负一个弱女子,这笔账该不该算?” 又走到大武小武身前,大声道:“更别提颠倒是非黑白……我阻他们报仇?呸!就这两个怂包也配?”,说到怒时,一人一脚踹开。 众丐一阵无语,面面相觑。 郭芙忽的嘤嘤哭了起来,环手抱着两只白雕,扑到大武小武身边,抽泣道:“大武哥哥,小武哥哥!” 风萧萧低头看着眼前的少女,忽然觉得她本性也不坏,但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冷着脸说道:“风某之前也是极为敬佩郭大侠,谁知他的徒弟竟是这等货色……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让你们为难。风某也正想找郭大侠讨一个说法!” 群丐闻言,皆觉得面上无光,但又不知如何出言反驳。 风萧萧不再理他们,回到陆无双身边,笑道:“你可要好好练功,可别向那两个人一般,只会耍嘴皮子。” “风大哥的嘴皮子。可比他们厉害多了。”,杨过笑嘻嘻的盯着大武小武,见他们惨嚎着被人抬到一旁。心中解气极了。 风萧萧闻言微微一笑,淡淡道:“我和他们不同,我既说的出,便能做得到。” 他这句话是特意说给陆无双听。希望她能用心练武。往后别受人欺负。 陆无双却沉浸在兴奋当中,小脸抹红,挥着小拳头,冲着大武小武不住喃喃有词。对于师傅说的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倒是杨过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而程英从方才起就皱着眉头,一直沉默不语。 她有些不喜风萧萧如此强势、霸道。 “程姑娘不高兴?”,风萧萧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见她一直呆在一旁,扭头侧立。就知她心中不喜。 “郭大侠誉满天下,黄女侠又聪明绝顶,风大侠如今的行为,甚为不智。” 风萧萧见她虽然出言批评,但却是在为自己考虑,心中颇为高兴,柔声道:“我这人脾气不好,容易冲动,以后你尽管指出,我一定会好好斟酌。” 程英听他说得诚恳,心中微喜,轻轻“嗯”了一声。 风萧萧问道:“程姑娘觉得我接下来该如何?” 程英垂头思索了一阵,说道:“风大侠占住了道理,所做只说得上过火,却算不得过分,郭大侠为人敦厚,只会教育弟子,绝不会责问于你,只是……”,说着抬眼看向郭芙,心中想得却是黄蓉。 “但黄女侠心疼女儿,说不定会迁怒于我。”,风萧萧摆手笑道:“不碍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花招,我全接下就是了。” 程英又复皱眉,不想他与黄蓉争锋相对,但终究没有出声。 大武小武的伤势颇有些重,丐帮几人忙活了一阵,却只是止住了血。 此时天色已晚,但丐帮众人也顾不得休息,连夜行路,想将大武小武送到郭靖处。 风萧萧四人,自然也一路同行。 待到深夜时分,一行人便到了一栋大庄园前。 在月光映照下,庄中房舍一栋接一栋,重重叠叠,其中有亮有暗,让人看不清庄园轮廓,不知究竟有多大。 郭芙揉了揉红肿的双眼,快步走了进去,一眨眼就绕不见了,想必是去找娘亲哭诉。 丐帮分出几人,引着风萧萧四人随着进入,又安排了他们的住所,便告辞离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小院中脚步声起,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风少侠可曾安睡?” 风萧萧领着程英、陆无双、杨过走出,躬身行礼道:“风萧萧携小徒、友人,拜见郭大侠、黄帮主!” 郭靖见他行此大礼,忙上前几步将他扶住,笑道:“风少侠客气了。”,转头看见杨过,登时大喜,上前握住他的双手,说道:“过儿,你也来了,方才我听说你来了,真是再好不过了!” 黄蓉却没有郭靖那么欢喜,只淡淡说道:“好啊,你来了!”,然后转目看向风萧萧,说道:“我们夫妇看见故人心喜,却又是怠慢少侠了,还请勿见怪啊!” 语中带刺,显然是针对风萧萧之前的无礼之说。 风萧萧笑了笑,说道:“郭大侠夫妇见到杨兄弟是真心欢喜,风某不是小鸡肚肠之人,绝不会在意,你们尽管叙旧便是,风某等得!” 他之言既是讽刺大武小武,乃至黄蓉都不是真心欢喜,而且皆都小鸡肚肠,虚情假意。 黄蓉闻言微怔,随即嫣然道:“风少侠果然大度!确是我们夫妇俩怠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章 料敌击先 风萧萧摆手道:“道歉就不必了,但好教黄帮主晓得,令爱是帮主的掌上明珠。”,侧身回手,点了点陆无双,说道:“可我也将徒儿视若珍宝,将心比心,黄帮主可解此心?” 陆无双本来晃着小脑袋左顾右盼,颇感无聊,闻言眼睛一亮,巧笑嫣然。 黄蓉却心中咯噔一响,暗叫厉害,她本是想来兴师问罪,怎地在风萧萧口中就变成前来道歉了?还将郭芙扯上,这如何能够反驳? “风少侠爱徒心切,但下手未免太重了些,这等手段,实有悖于侠义之道。”,黄蓉见此路不通,立即转变话风。 须知,让人断子绝孙乃是武林大忌,此行为如果传扬出去,绝对不容于江湖。 风萧萧缓缓道:“风某xìng子偏激,向来受不得气,他人伤我一指,我必灭其满门。‘少’字还算的上,‘侠’字实当不得。但念及郭大侠夫妇侠名,仍是颇为留情,至今未伤一命……嘿!再说,令爱可以指挥大雕来袭,莫非还不许风某还手不成?” 他这是推得一干二净,反正黄蓉是女人,绝对不会来和他辩论,究竟是小雕shè大雕,还是大雕shè小雕的问题。 黄蓉脸上果然闪过一丝红晕,羞怒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去寻丈夫。 此时郭靖正拉着杨过不住的说话,但奇怪的是,木讷的郭靖话多,机变的杨过却是话语极少。 郭靖问两三句,杨过才言语不详的回上一句。 大体是问杨过为何没跟全真教的诸位一同前来。 杨过忍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大声道:“赵志敬这个狗贼怎配当我师傅?” 郭靖立时双眼大睁,脸sè铁青。伸手指着他,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说什么?” 他自幼便将尊师重道看作是天经地义一般,如今杨过竟然不认师傅,还口出辱骂、侮辱之语,这不是大逆不道又是什么,这已让他怒到了极点。 黄蓉极少见丈夫如此大火,忙走过去。低声劝道:“靖哥哥,这孩子本xìng不好,你犯不着如此生气!” 风萧萧出声笑道:“郭大侠自幼师恩深重。自然无比尊师,但须知人不全是好人,师傅也不全是好师傅,郭大侠以偏概全。一叶障目矣。” 场中几人都是一愣。 黄蓉反应最快。指着陆无双问道:“难道你也如此教她么?” 风萧萧微微一笑,将陆无双与李莫愁的恩怨大略说了。 郭靖怒气稍敛,和黄蓉对视了一眼,皆忆起当年嘉兴之事。 风萧萧指着陆无双说道:“我会好好教她武功,教她为人处事,艺之成前为她遮风挡雨,艺成之后做她背后靠山,更要她亲手杀了李莫愁报仇。有何不对?” 黄蓉叹道:“原来你是当年陆家的两个孩子之一,难怪……” 陆无双眼眶通红。靠到风萧萧身后,说道:“我只认师傅,不认李莫愁那个大魔头。” 郭靖仍是觉得大为不妥,但他拙于言辞,又极为木讷,根本不知该如何反驳。 但黄蓉脑子转得可快,质问道:“全真教誉满江湖,教中皆是有道的高人,李莫愁灭人满门,岂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她对全真教无甚好感,只是替丈夫出头罢了。 郭靖闻言连连点头,他对全真教可是极为尊敬。 风萧萧微微一笑,却不再接话。 他只想借机将陆无双和大武小武扯上关系罢了,他们细说起来还算是亲戚。 如此,郭靖、黄蓉可就不好插手了。 郭靖还未会意,但黄蓉却已经反应过来了,目光在风萧萧脸上转了几转,心中惊诧莫名。 她之前只当风萧萧能言善辩,现在才看出来,这人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 风萧萧笑眯眯的不说话,心下却道:“独孤九剑不一定非要用在武学上,一理通百理顺,料敌击先罢了!” 黄蓉本想再争辩一番,但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心下却是暗凛,知道绝不能再顺着他的话头往下讲,念头一转,向郭靖说道:“过儿之事颇大,不如等全真教几位前辈来了之后,再做细说,或许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郭靖赞同道:“不错!”,又转向杨过说道:“你今rì便和郭伯伯住一起,将事情原委细细讲一遍,如果真有什么误会,开解便是,如果他们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郭伯伯自会给你做主。” 杨过听他说得真挚,心中一暖,便点了点头。 黄蓉见他答应,又转过头,问道:“至于和风少侠的过节,待武林大会之后,再来了结,可好?” 她这是想先盘问杨过,从他那里探探风萧萧的底细。 “如此也好!”,风萧萧心知肚明,但却不以为意,杨过不但油滑非常,而且所知并不多,黄蓉肯定是白费力气。 当下,三人便告辞离去。 风萧萧待他们走远之后,转头问道:“程姑娘怎么看?” 双目忽的一亮,他眼前竟是一位娇脸凝脂、眉黛鬓青的俏可人,不由笑道:“程姑娘容颜秀丽……”,说到一半,立即住口。 伤情之痛,绝对是疼得难以言表,他可不想再招惹情债。 程英白嫩的脸上泛出一抹晕红,摇头道:“我猜不透黄帮主的心思。” 她方才出屋之前,就已经取下了面具,这是不愿和黄蓉相认,以免夹在中间为难。 而她身形纤细娇小,又一直低着头隐在风萧萧身后默不作声,所以并未引起注意。 风萧萧扭回脸,不去看她。笑道:“猜不出也无妨,她已经顾不上我们了!” 杨过绝对是个火药包,一旦爆炸。黄蓉只能拼命灭火。到时候,事有轻重缓急,再难顾得上他们了。 程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陆无双低声说道:“师傅,无双是不是惹麻烦了?” 风萧萧笑道:“我自收你为徒到如今,虽时rì不长,但却颇多不满,唯有此次。深合我意。须知,是非善恶难辨明。只求……嘿!不欠恩怨不欠心。” 这句话是爷爷在他幼时所说,他一直牢记在心。 陆无双愣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嗯”了一声。 次rì清晨,陆无双便早早的起身,在小院中演练着刀法,不时和程英过上几招。 风萧萧立在门旁。颇感欣慰。看了一会儿,缓步上前,说道:“招式之道,在于料敌先机,但又不可拘泥形势。” 伸手比出一招,说道:“你表姐方才这一招,妙到了极点,暗藏七十二种后手。不论你如何变化身形招式,她都有后招应对。招招先你一步,自然大占上风。” 身形忽一变,虚晃出几个动作。 程英“啊”的轻叫一声,满脸不可置信的神sè。 “你看,程姑娘这招是击向面门,那么右手必会微向里倾,你将刀如此横摆,她第一招就使不下去,何谈后手?这就是料敌先机。” “这便是独孤九剑么?我之前还在纳闷,师傅传我剑决,为何仍要我用刀呢!”,陆无双俏脸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和微微泛红的肌肤相衬,更显靓丽。 “这就是不可拘泥于形式了。”,风萧萧双耳微动,忽然笑道:“招式最讲究挥洒自如,万不可画一个框框,将自己给框住了。 转身走到院中,继续说道:“有人以琴得道,有人以诗得道,有人以书画得道,最终都是跳出了原本的束缚,破开了重重的枷锁,才得以畅快无羁!是,墙外的那位!” 一个中年男子大笑着跃了进来,做书生打扮,一躬到底,起身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古人诚不欺我也!” 风萧萧脸sè一沉,说道:“偷听他派武学心得,乃是武林大忌,阁下犯忌了。” 那书生苦笑不已,他又何尝不知此点。 原本想仗着武功高强,潜过来探听一下虚实,但却听见人家师徒传授,大惊之下忙想退走。 却被其言语所吸引,愣了一会儿神,被捉了个现行,这下麻烦大了! 风萧萧上下打量了一番,缓缓说道:“看阁下不像是鸡鸣狗盗之辈,却偷听墙角,想必是与风某有过节,那必是和大武小武两兄弟有关,对否?” 那书生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他两人长辈不多,肯为他们出头的就更少了,阁下大概是一灯大师门下?” 那书生脸sè一变,行礼道:“风少侠不必往下猜了,在下姓朱,名子柳,一灯大师座下,渔樵耕读之书生是也。” “阁下坦诚,又是无心,此事就此揭过,不送!” 朱子柳彻底愣住了,此言大出他的预料之外,好半晌才行礼道:“风少侠宽厚,在下告辞。” 风萧萧目视他走远,侧头问道:“程姑娘,知道我为将他轻轻放过么?” 程英低声说道:“我愚钝的很,风大侠何必次次嘲讽!” 她xìng子和顺,本不易着恼,但见风萧萧数次卖弄心机,还特意询问,终于忍不住有些嗔怒。 但就算如此,也是细声细气,绝无一丝生硬。 风萧萧轻笑着柔声道:“无双xìng子大大咧咧,我怕她往后吃亏,希望你能多帮衬一些。让你们多知道一些鬼蜮伎俩,是免得将来被人算计,绝不是故意讽刺,毕竟我不能时时陪在她身边,也不能照看她一辈子。” “师傅!”,陆无双一向xìng子偏激,牙尖嘴利,此时却呐呐的小口微张,很是感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心意。 程英心中重重跳了几跳,垂目道:“风大侠心疼无双,是……是我不好。” 风萧萧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朱子柳必定是被黄帮主遣来,一是试探虚实,二是希望我能和他发生冲突。黄帮主谋算过人,真是一位女中诸葛,了不起。” 程英乖巧的问道:“第一点好说,第二点我想不明白。” 风萧萧微笑道:“你忘了咱们是干什么来着。” 程英恍然道:“兴师问罪!” “不错,咱们抢先一步将理由给占了,她只得另辟蹊径。嘿嘿!要是一旦和朱子柳打起来……” “那就是另一件事了!”,程英一阵头晕,没想到其中竟有这么多弯弯绕。(未完待续……) ps:求推荐! 正文 第八章 江湖盛典 不论在什么时期,武林大会都是江湖中最大的盛典。 不是声望、名誉都到了巅峰,不能一呼百应,乃至千应,也绝没有面子能召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 如不是有重大的危机迫在眉睫,或是能振奋全武林的事情发生,也绝无人敢散发武林贴。 这么些苛刻的条件凑到一起,几百年来,武林大会召开的次数,绝对是屈指可数。 而武林盟主和副盟主的人选,在大会召开之前,就已经确定。 大多数的江湖人士,与其说是来参与,倒不如说是来见证。 事情都做在大会之前…… 黄蓉在武林大会的同rì上午,将丐帮帮主之位传于鲁有脚。 其意不但是为了造势,更是在表明态度。 须知,盟主必是由年高德勋的老前辈担任,但并不掌实权。 而握有实权的副盟主,却绝不能拥有自己的势力。 这是武林之中,自古相传的规矩,谁也不能、也不敢破。 副盟主有权无势,麾下众门派有势无权。 其意,无非是防止副盟主一权独大,使得上下能够相互制约。 所以,如果郭靖要当上副盟主,他和妻子黄蓉,都不能执掌一派。 风萧萧曾有过亲身经历,所以其中的道道,他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在上一世,他是众人眼中的焦点所在,而这一世。却只是个旁观路人罢了。 一次又一次的“飞升”,一次又一次的重来。除了已是千疮百孔的心灵。也同样消磨了他的意志。 他已不想再费心费力,搞什么门派争霸,呕心沥血,参与什么天下气运之争。 只想隐居山林,静静等待着“飞升”。 可带雕女子的出现,又将他的期望打破。 茫茫人海,辽阔大地,单人独力。想寻找一个必寻之人,哪怕特征明显,也是如水中捞月,可望而不可即。 所以结交丐帮,便成了当务之急。 但风萧萧看得很透彻,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大多都是交换。或名、或利,少有无私。 或许在二十年前,黄蓉还只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小丫头,但如今,必定变成了一位老谋深算的女诸葛。 所以,自身的势力也绝不可少。 而一个势力需要什么? 钱财、人手、名望。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当rì晚宴,山庄内挂灯结彩,火烛通明。 天下英雄豪杰,大半在此。 山庄里。前厅、后厅、偏厅、花厅各处,一共摆了二百余席。论来者质量,远超上世的武当武林大会。 毕竟那时蒙人当政,中原武林被压制极严,近百年都未曾回复元气。 那时来人,大多都是各派弟子、或是小门小派的掌门长老之流。 哪像得如今这般,此次参宴的豪杰,皆是势力不小,或是大有名望。各都是一方之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他们便代表了中原武林,他们便是中原武林。 风萧萧席位并不好,和两女坐在偏厅一角,勉强能望到正厅主桌。 但却并未看见郭靖、黄蓉和杨过三人就坐。 他们应该正在书房之中,与全真教几人讨论杨过之事。 等一会儿,郝大通就会因为他错手杀了孙婆婆,而羞愧退走。 风萧萧收回目光,与同桌诸位谈起,才知他们尽数来自南宋都城临安。 虽然世俗势力颇大,但江湖地位却不高,所以也被安排在了偏厅之中。 可听他们的言语交谈,根本没有丝毫不满,反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颇感得意。 其中一名长者,轻描淡写的说道,曾经让一个在朝廷中的晚辈,帮助襄阳讨来了一笔拖欠已久的军饷。 其余众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开始讲诉。 大都是让朝廷中的子侄,或筹措军资,或捐粮买马,用以支援襄阳。 但他们那些晚辈,大都官职不高,支援的金钱、物质并不太多。 风萧萧立时知晓,为何他也坐在这里了。 如不是从金轮法王那里抢来的一箱财物,他今rì能否上桌都难说的很。 不久之后,郭靖携黄蓉、杨过从后走出。 武林大会便在众豪杰欢呼声中,正式开始。 大家很快便推举洪七公作为盟主,统帅中原武林对抗鞑子。 之后关于副盟主的人选,众群豪就开始众说纷纭。 有支持全真教的丘处机,有支持新任丐帮帮主鲁有脚,有支持黄蓉,但更多还是支持郭靖。 正在此时,全真教三人忽然从厅口处大步进来。 郭靖、黄蓉赶忙起身相迎。 郝大通冲着郭靖一阵耳语。 随后,大门外便响起一阵号角和磬鸣声。 风萧萧微微一笑,知道只能是金轮法王到了。 这种人物,哪会无缘无故跑到中原,就为了显名? 八成还是奉了谁的命令,前来搅乱武林大会,不达目的,绝不会轻易退走。 上一世里,风萧萧或有意、或无意,将所有的威胁尽数掐灭在了萌芽之中,才让武林大会毫无阻碍的从开始到结束,得以顺利登顶。 而黄蓉或许是谋算不足,又或是敌势太过强大,以至如今出现波折。 金轮法王领着几十人群人走入庄中,第一件事,便是仔细扫视主厅,见风萧萧不在其中,顿时舒了口气。 在他看来,以风萧萧的武功,必定是上座贵宾,那曾想得到,这人此时正窝在偏厅的角落里。 倒不是安排坐次的黄蓉有眼无珠。 实是金轮法王和风萧萧两人。在中原都是名声不显,而当时旁观之人的武功、地位又皆不高。怎会知道他们的厉害之处。 就算真有人慧眼识珠,黄蓉也不会尽信,毕竟风萧萧实在太过年轻。 金轮法王底气一足,便作出一副高人模样,领着两名弟子,霍都和达尔巴,堂而皇之的坐入主桌之中。 黄蓉曾听丈夫说过霍都的厉害,那此人的师傅岂不是更为了得。 她脑筋转的甚快。立时知道自己怠慢了高人,扭头看向风萧萧,目露歉然之sè。 但她身为主人之一,根本脱不开身,招旁人前去相请,又太过失礼,想必他也不肯来。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酒过三巡之后,霍都便笑嘻嘻的起身挑事。 不得不说,他的嘴皮子确实厉害,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便将黄蓉逼到了死角。 只得应承三局两胜,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黄蓉本来还不惧。毕竟她可使用的高手不少。 但霍都使诡计,用扇骨中暗藏的毒钉打伤了朱子柳之后,黄蓉便再也坐不住了。 因为除了郭靖,她手中再没有可以必胜的高手…… “师傅,你不打算出手么?”。陆无双见霍都言语张狂,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极是厌恶,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风萧萧往四周扫视了一眼,说道:“黄帮主机变百出,定有法子扭转乾坤,再说我实力低微,如何敢言出手?” 自然是要出手,否则如何让丐帮帮他寻人。 但何必上杆子送上前去,让黄蓉当枪使。 仰而求,又怎如俯而就。 一者低声下气,求之却不得。 一者漫不经心,顺手可摘之。 高下之别,尽在其中。 同桌豪杰闻言收回目光。 好在方才都已混熟,没人出言讥讽他不自量力。 霍都得意洋洋的四下扫视,道:“敝方胜了一场,第二场就由我二师兄出手,贵方哪一位英雄出来指教?”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口音如此,“英雄”和“指教”二字,说的是yīn阳怪气,好似极尽嘲讽。 达尔巴从背后抽出一支金晃晃的伏魔大杵,轻轻往地上一剁,“啪”,一块青石地板立时粉碎,而四尺长的降魔杵,竟已没入地面一小半。 他这人又高又瘦,却使得如此沉重的兵器,不由让场中群豪尽皆咋舌。 黄蓉暗自焦急,只看兵器,就知此人膂力必是骇人。郭靖自然能将他击败,但第三场又由何人来斗金轮法王? “师傅!黄帮主正在看你哩!”,陆无双这次学聪明了,说话之时,将小嘴凑到师傅耳边。 风萧萧偷笑了两声,小声道:“她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嘿嘿,看谁熬的过谁!” 黄蓉见风萧萧就是不和她目光相对,心中顿时一阵气苦,将打狗棒一提,向前跃出,道:“我来!” 说到底,她还是不太相信风萧萧的武功能有多强。甚至怀疑,这是他与金轮法王设的圈套。 如果风萧萧上场之后故意输掉,别说是故意,就算是苦战之后输掉这一场,那她这个出言邀请之人,根本无法承担其后果。 风萧萧同样生xìng多疑,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层,但他仍是老神在在,不急不缓的夹了几口菜,还颇为惬意的嘬了一口酒。 幸好武林群豪全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厅外,而他又坐在最角落,无人察觉,否则又是一番麻烦。 郭靖这时将黄蓉扯住,急道:“使不得,你身子不适,怎能动手。” 其时她已有孕在身,郭靖怎会让她出手。 朱子柳中了毒针,正是麻痒难耐,但仍是强撑着说道:“不如……让……让我师兄……点……点苍渔隐出手,他……他天生神力,或能……能胜之。” 黄蓉皱眉盘算了一阵,又斜眼瞟了瞟风萧萧,心中暗怒,同意道:“如此也好。”,又转头向点苍鱼隐道:“师兄小心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章 悔不当初 点苍渔隐点点头,夹着两根黝黑的铁桨,缓步走入场中,双手各自一抓,然后相互一磕。 “咣”的久震不休,显然同样极其沉重,然后大喝一声,扬起双桨,当头直劈。 达尔巴提杵一架,“当”的震耳yù聋。 随即,便打成了一团,皆都硬挡硬架,但绝非光凭蛮力。 不论是外功,还是轻功,两人皆属上乘。 陆无双内功不高,虽然离得颇远,但巨大的金铁撞击声不住传来,哪里还受得了,再也忍不住,抬手掩住了耳朵,紧闭双目,身子微微发颤。 风萧萧见状,赶忙将手贴到她的粉背上,运起内力,助她抵御强音。 陆无双这才舒了口气,略有些羞涩的冲师傅笑了笑,转过头继续看向场中。 程英一直默不吭声,这时终于忍不住问道:“风大侠,你看他们谁的赢面高些?” 风萧萧这才抬头瞟了一眼,又复低头喝了口酒,说道:“两人实力相差无几,达尔巴兵器占优。” 他眼神远超常人,一眼就发现其中的关键。 点苍渔隐的双桨,已有轻微的弯折,显然不如金sè大杵结实。 程英问道:“我去告诉黄帮主一声可好?” 风萧萧略一思索,便猜到她是想向黄蓉表明身份了。 否则将来黄药师得知女儿遇到困难,而她又躲在一旁不肯现身,那可就不好办了。 点头道:“我想要寻那名带雕女子。可又不愿低声求人,其中的分寸你须拿捏好!” 程英心中感激,低声道谢。带上面具,起身往厅前走去。 黄蓉正焦急的注视场中,她根本看不出谁的赢面更大一些,忽然听见身侧有人叫了声:“黄师姐,师妹程英拜见。”,诧异之下扭头看去,心下一惊。随即一喜。 那青衫女子脸上所带,分明是黄药师的面具。 程英怕她不信,道了声得罪。忽的抬手挥了几挥,手指修长,双手白嫩,掌如落英缤纷。美煞人眼。 黄蓉一眼便认出。这是桃花岛的绝学“落英神剑掌”,心中已是十分相信了。 牵住程英往的右手,后退了几步,问道:“你是爹爹新收的小师妹?爹爹可好?” 程英点头道:“师傅他老人家安好!” 黄蓉扭头四望,又问道:“爹爹也来了么?”,语气中满是欢喜。 “我和师傅分别近年,不知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黄蓉大为失望,但仍勉强笑道:“师妹这时现身是有何事?” 程英微微侧身。伸指点了点,说道:“风大侠说。双桨不如金杵。” 黄蓉讶然的看着她,心中思绪飞转。 程英快速的说道:“风大侠武功高绝,天下能胜之人不多,为人可信。” 黄蓉笑道:“此时双方既已上场,我们却是不好打断。师妹先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再想想有什么法子!” “表妹还在那边,我过去嘱咐她几句。” 黄蓉点点头,笑道:“师妹等会儿别忙走,我还有事想问问你。” 程英应了一声,返身回走。心中一阵叹息,知道黄蓉定是记恨上她了,怪她之前为何不帮郭芙出头。 同桌的豪杰见程英走来,显得拘谨了许多。 而风萧萧见黄蓉并没有什么动作,便大概猜到结果如何了,心中大怒。 但却起身笑道:“我们去后院透透气,待会儿如果黄帮主有事来找,还请诸位代为传达一声。” 众人忙不迭的点头称是。 三人来到院中,金铁撞击之声渐小。 风萧萧走了一会儿,见四周再无人往来,便停步转身,柔声道:“都怪我不好,黄帮主是不是迁怒与你了?” 程英淡淡道:“师姐只是心疼女儿罢了,算不得迁怒。” 她听风萧萧这么问,心中明白,八成是陆无双将她的身份说了,所以当即改口,称黄蓉为师姐。 “表姐,那女人欺负你了,你还帮她说话。”,陆无双上前挽住她,脸上满是不忿。 风萧萧笑道:“等会儿她便会来求我了,你在旁插句嘴,不论何事,我都应下便是,绝不为难你。” 程英轻轻“嗯”了一声,却不言语。 向来是她照顾别人,却从未被人体贴,一时有些心绪不宁。 前院这时“哐当”连续几下巨响,然后“哗啦”一声,像是墙壁垮倒的声音,接着“当当”声又复响起,只是频率变慢了许多。 陆无双嘲讽道:“表姐都已经提醒过她了,是她自己不听,这下铁桨断了,哼,活该!” 黄蓉急冲冲的到了院里,扭头看见三人便是一喜,快步走来,急声道:“师妹说的果然不错,那铁桨确实断了,不知如今有什么好法子么?” 她看都不看风萧萧一眼,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程英却看了眼风萧萧,心中犹豫,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好一会儿都没有言语。 “风某武功还算过得去,看在程姑娘的面子上,出去搅局也无不可。” “风少侠果然侠肝义胆,此次如能功成,名望必定大涨,名扬江湖指rì可待,说不定连外子也要甘拜下风。” 风萧萧心中大怒,这番话旁人听不明白,他可是很清楚其中的含义。 黄蓉竟然还在担心,担心他会觊觎盟主之位。 “风某乃是江湖散人,名望于我如浮云一般,根本是可有可无,就算让我当武林盟主,也只会嫌烦,不过是看在程姑娘的面子上,嘿!顺手帮忙罢了。” 黄蓉本只是暗带一些嘲讽。却实没料到,他竟能听出其中隐含的意思。 不由心中一乱,很有些后悔。觉得不应该得罪这等人物,赶忙补救道:“风少侠如此高义,真是令人钦佩,之前与你的一些恩怨,就此勾销可好。” 风萧萧暗自冷笑几声,他本是来兴师问罪,帮了忙之后。反到变成一比勾销了! 看来黄蓉是高位上呆久了,一直顺风顺水,势力既大、后台又硬。还占着大义的名分,所以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以为她不追究了,别人就该感恩,却从没想过。风萧萧才是想要追究的那人。 “那我这便去了!”。风萧萧不可置否的转身闪了几闪,进到了厅中。 黄蓉看见他的速度,顿时呆了一呆。 她从未见过如此快的身法,心中大叫不妙,忙转头笑道:“风少侠挺看重师妹,这次师姐将他得罪了,还望师妹能帮忙说几句好话。” “那是自然!”,程英的目光微微闪烁。暗自感动。 风萧萧本是想施恩丐帮,却为了她甘当枪使。其中的照顾、迁就,让她心里暖暖。 陆无双却不管许多,扯住表姐,道:“咱们进去快去看看。” “当当”声这时忽止,山庄中变得一片寂静。 黄蓉微怔,不明白发生了何事,赶紧往厅中跑去。 刚到厅口,欢呼声轰然雷动,直冲云霄。 她忙往里一钻,穿过群人,目光向厅前扫去,顿时有些愣神,放缓了步子,回到了郭靖身边。 “这位风少侠真是了不得,蓉儿,亏你能将他请来!”,郭靖脸上掩不住的兴奋,连连夸赞,道:“好武功,好身法,好剑!” 黄蓉苦笑不已,但心知肚明,和郭靖肯定说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只得一面目视场中,一面暗自盘算。 “阁下这是何意?”,金轮法王缓步走出,伸手往地上一指,冷声道:“一言不发就打断比武,还依仗神兵锋利,削断我徒儿的兵器,难道你们中原武林之中,尽是你这等蛮不讲理之辈?” 达尔巴骇然呆立,手中金杵只剩一小段,余下几截,散落在周身地上。 而霍都一见风萧萧现身,便迅速躲到了他师傅身后,再不发一言。 不得不让风萧萧赞叹,此人真是善于趋利避害,极有眼力,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该躲着走,绝不是面上那般纯粹的小人嘴脸。 “笑话,风某和你恩怨未解。”,转头四下扫视,故作愤然道:“你以为躲到这里,就当风某惧怕你人多势众,不敢冲进来?” 金轮法王哪知他如此不要脸,睁着眼睛说瞎话,怒极反笑,声震屋瓦,悠长不息。 厅内立时有许多人捂住了耳朵,或圆目大睁,或闭目缩首,一时连惊骇都顾不上了。 风萧萧本还笑嘻嘻的杵着剑,根本不以为然,但瞟见陆无双这时进厅,脸sè一收,抬剑伸手,运劲连弹。 “嗡嗡”之声,倏然而响,可又似亘古长存。 剑鸣声与笑声纠缠,并渐渐压过。 风萧萧是越弹越起劲,反正肯定有赢无输,倒要看看金轮法王一口气能笑多久,憋不死他。 但他对音律是半点不通,别说弹剑,就算弹琴,发出的也必定是噪音。 这下,众群豪更是难受,已有不少人忙不迭的退到了远处。 陆无双也捂住耳朵,晃着脑袋又跑回了院中。 金轮法王脸sè铁青的收声,可风萧萧却还示威似得多弹了两指,然后说道:“笑啊,你有本事再笑啊,反正风某不打算给钱。” 什么笑需要花钱? 金轮法王肯定弄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众群豪却是前仰后合,轰然大笑。 “和尚太丑,笑起来不好看。” “那是,笑得好看能在这儿?指不定在哪个楼子里哩!” “就算下三等的楼子,也不会要他啊!看他的脑门凹陷,做个龟公到是挺像,哈哈!” “这你就不懂了,说不定有人嗜好独特呢!” 也有一些人老成持重,大摇其头,感叹世风rì下。 郭靖显然也听不懂,见笑声冲天,不由抓着脑袋,侧头问道:“蓉儿,他们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我是不是也该跟着笑?” 黄蓉羞怒道:“靖哥哥,你不许笑。”,心中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盘算着怎么和风萧萧改善关系……) ps: 求推荐! 正文 第十章 大会之末 金轮法王自然不笨,虽然不解其意,但见场中群豪的反应,也知道风萧萧说得定不是什么好话。 怒喝一声,抓出金轮,迈步猛冲。 风萧萧凝身不动,右手将剑背在身后,内力yīn阳两分,尽数推入左臂之中,加上“咏chūn半步崩”的加成,瞬间爆发的威力,可以远超本身内力的数倍。 金轮法王见状大喜过望,心道:“你若是仗着身法迅捷,神兵锋利,四下游斗,我还惧你几分,如今不知天高地厚,舍长取短与我硬拼内力,此次定要将你立毙掌下。” 也将持金轮的右手背负,左手成拳慢慢提起,脚步放缓。 “咔嚓,咔嚓!”,他脚下的青砖块块碎裂,而且一块比一块粉得彻底。 风萧萧已经蓄势yù动,但他内力并不多,可以轻松cāo控自如,却不会像金轮法王一般劲力外显。 金轮法王近到身前,抬手一拳击出,既不快,也不见jīng妙,笃定他年轻气盛,定会硬接。 风萧萧当然年轻,但绝不气盛,可他还是硬接了。 拳掌交接,无声无息。 围观的群豪皆大失所望,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出奇之处。 但场中的几名高手却都倏然变了脸sè。 果然,下一瞬,强大的气劲从拳掌相交处汹涌迸发。 以两人为中心,地上青石板由裂到粉,传来一阵密集的“喀啦喀啦”声。 石粉陡然扬起。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但又忽的一旋。往四周尽散。 两人皆向后倒飞许远,但甫一落地,都立即稳住了身形。 只是金轮法王的左臂"ciluo",衣袖飞灰,算是输了一招。 而风萧萧含笑而立,面上悠然自得,心中颇有感悟。 实力大为不如,却能用技巧来弥补。 他本抵受不住汹涌攻来的巨力。但运柔力泄去冲力,运冲脉之力来平衡身体,竟能小胜一招。 对于内力的运用,也有了更深的感悟。 场中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震天的叫好。 之前连败两阵,霍都又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众群豪可是积压了不少的情绪。如今一拳定胜负,好不畅快淋漓。 皆都是欢容满面,好似是他们亲手打败了金轮法王一般。 但黄蓉却是神情大变,其中带上了些许慌乱,不知不觉的往后退了几步,冲郭芙低声说道:“你等会儿跟着你爹。万不可再单独行动。” 郭芙正无聊中有些犯困,揉了揉眼睛,说道:“娘啊,女儿困了,想回房歇息。” “好。好,等此间事一了。娘陪你一起睡就是了……”,黄蓉本想再嘱咐几句,可一声大喝,将她话语打断。 “再来一拳。”,金轮法王满心不甘,此次正面硬拼,已让他探明了风萧萧的虚实,内力并不如何深厚,只是爆发力超强,又不知用什么法子稳住了身体罢了。 他明明实力高出甚多,却不慎输招,怎能不忿? 风萧萧笑眯眯的将倚天剑一平,说道:“斗完拳脚来斗剑,如何?” 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合理的理由了。 金轮法王气得脸皮一阵抽动,叫道:“老衲让你三拳,你敢不敢比?” “如今可不是寻常的比武切磋,而是为了了结你我之间的恩怨,哪还有你一拳、我一拳的规矩。”,风萧萧一本正经,说得煞有其事,就跟真的似得。 “我和你哪有有什么恩怨!” “笑话!没有恩怨?那咱们方才为什么打起来?你又为什么喊:再来一拳?” 金轮法王是一阵气急,一阵头晕,算是被绕进去了,好半晌才嚷道:“你分明是故意前来搅局!” “难道你不是?”,风萧萧斜眼瞅着他,笑道:“真是好笑,莫非只许你搅,就不许我搅?” 金轮法王闻言一窒,但随即说道:“老衲久闻中原武林高人辈出,此来只是想印证武学,却没料到你们中原人个个狡猾jiān诈,不是好汉!” “那你就继续和我打就是了,为何废话许多?”,风萧萧晃了晃倚天剑,冷笑道:“大师既然愿让三拳,不如让我三剑,看我捅不捅得死你!” 金轮法王一阵语噎,进退两难。 有风萧萧在这里搅和,武林盟主自然是争不得了,可就这么退走,又实在不甘心,主要是觉得大失面子,又太过憋屈。 风萧萧见他还不肯服软,于是圈转行礼,高声道:“诸位英雄好汉!风某借此方宝地,来与这秃驴了结恩怨,一不求名,二不求利,只求一个公道,还望诸位做个见证。” 然后瞥了黄蓉一眼,心道:“我已经如此明确表态,你要是还敢因为郭芙之事而迁怒程英,那就休怪我下狠手了。” “两位但用无妨!”,黄蓉知道他这是在表明态度,绝不会参与盟主之争,但却并未舒一口气,反而越发惶急。 高手并不可怕,行事不择手段的高手才可怕,而如果还心机深沉……那除非万不得已,绝不可与之为敌。 她清楚的很,女儿这次惹上大麻烦了。 金轮法王深吸一口气,略微平复了一些愤怒,侧头质问道:“郭大侠,这里究竟还是不是武林大会?又是不是由一个女人说了算?” “自然是武林大会。”,郭靖往前几了步,拱手道:“第一场是咱们输了,第二场算是未分胜负,在下和大师来这第三场如何?” 金轮法王大喜,斜眼瞟着风萧萧问道:“那这人非要捣乱,又该如何是好?” 郭靖行礼道:“风少侠,此次武林大会之所以召开,就是为了团结大家在一起,群策群力来抵抗蒙古侵袭。如果小有一点挫折,就顿步不前,乃至畏缩,又岂是大丈夫所为?” 抬手向四周比了一圈,又道:“少侠一番心意,大伙儿全领了,感激不尽!但男子汉既生于世,就必须顶天立地,赢要赢得正大光明,就算是输了,也绝不气馁,励jīng图治,再行来过便是,又有何惧?” “郭大侠说得不错。”,鲁有脚大声道:“咱们丐帮几十万弟子,个个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抵抗鞑子,乃是义之所在,哪怕千难万险,也是百折不挠!” “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也!” “抵抗鞑子,义之所在!” “千难万险,百折不挠!” 先只是丐帮中人大声念道,很快就变成在场群豪齐声共喝。 声如山崩地裂,气势冲破云霄。 几十名蒙古随从人人面无人sè,个个瑟瑟发抖,金轮法王却是脸sè铁青,紧抿嘴角,一语不发。 郭靖扬手往下虚按,四周声音迅速变小,所有人的眼睛都向他直视。 “大师,请了!”,郭靖一抱拳,然后便将身形摆开。 风萧萧默默退入人群之中。 对于郭靖所言,他可以不认同,但不能不尊敬。 “师傅,咱们……”,陆无双见他面无表情,很有些胆怯,话只说了一半,便不敢再往下问了。 风萧萧展容笑道:“热闹也看够了,这便走!” “那后面的事儿,咱们不管了?”,陆无双伸手指着正在激斗中的两人,很是有些不情愿。 “金轮法王胆气已失,必败无疑!”,风萧萧口中淡淡的说道,心中却在暗赞,鲁有脚那番话八成是黄蓉所指使,此女机变过人,确是难得对付。 “风少侠,风少侠!”,黄蓉急冲冲的追了出来,笑道:“风少侠今rì帮了大忙,不如留下做客几天,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她极怕此人会对女儿下手,觉得还是将他留在眼前,能够心安一些,也便于防范。 “郭夫人难道还想兴师问罪?”,风萧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心中一动,冒出了一个好主意,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上几句,免得让她心中起疑。 黄蓉显然成竹在胸,听他言语生硬,也依然笑道:“我听过儿说,风少侠正在找一名带雕女子,我虽已不是丐帮帮主,但求他们找个人应该不难,就当还今rì之情了,如何?” 风萧萧微微皱眉,满脸犹豫,说道:“风某向来不受威胁,黄帮主你……你这是何意?” 黄蓉嫣然道:“风少侠多想了,只是还情,绝无它意。” “果真?”,风萧萧来回踱了几步,猛然抬头说道:“好,风某就住上几天,但丑话说在前面,黄帮主莫要耍什么心眼,否则休怪风某翻脸。” 这一番表现,真是将一个把柄被握于人手,踌躇不决不愿答应,可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又sè厉内荏的形象,演得是淋漓尽致。 黄蓉虽未必全信,但心中确实略微舒了口气,叮嘱风萧萧尽管去小院休息,然后快步跑回大厅。 她心中极是担心丈夫,若不是实在惧怕风萧萧,绝不会在如此时刻,轻易离开他身边。 风萧萧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冲程英说道:“看来黄帮主确实有心缓和关系,竟然没有用你相挟!” “师姐只是担心女儿罢了!”,程英立刻发觉自己言语不慎,脸颊一阵温红,再不作声。 风萧萧微微一愣,说道:“看来你对这个师姐……算了,咱们走!”(未完待续。m.阅读。) ps:求推荐! 正文 第十一章 傲娇之女 自金轮法王一行人狼狈退走,群豪心情大畅,一致推举郭靖为副盟主,然后便开怀大吃。 但郭靖却无半点欢喜之sè,匆匆答谢了几句,便和黄蓉一同回走,进了后院的一间客房之中,未过多时,又满脸愁容的退到了院中。 “蓉儿,九花玉露丸也不管用,这该如何是好?”,郭靖浓眉紧皱,背着手不住来回踱步。 “靖哥哥,别着急。”,黄蓉伸手将他一扶,说道:“我早已派人跟上去了。” 郭靖顺势坐到了石凳上,摇头道:“那金轮法王内功深厚,还略胜我一筹,如不是他的拳法算不得绝顶,今rì结果难料,就算能够追上去,想要夺取解药……难!” 黄蓉笑道:“靖哥哥,你忘了,此地可不止你一人……嘻嘻,能打赢那个金轮法王呢!” 郭靖一拍石桌,豁然起身,喜道:“对啊,还有风少侠……只是,他早已走了,又去哪寻他?” 黄蓉嫣然道:“风少侠想托丐帮找寻一人,可没有走呢!” 郭靖笑道:“原来你早就安排好了。” “我已经派人前去相请,想必他等会儿就会过来了。” 郭靖心下一松,扶住黄蓉,说道:“蓉儿,来坐着,你有孕在身,可不能站久了。” 黄蓉嫣然道:“无事献殷勤,说,靖哥哥,你又有什么事?” 郭靖笑道:“还是我中午和你说的那事,你觉得怎样?” 黄蓉收敛笑容。说道:“过儿xìng子偏激又孤傲,只怕将来不能好好待芙儿。” “只要咱们将他留在身边,细心教导……过儿还年少。总能教好!” “你顾念郭杨祖上累世的交情,原本是该的,但我越看过儿,越觉得像他父亲,怎放心将芙儿许给他?”,黄蓉一面说着,一面向院门处扫了一眼。 “过儿自幼孤苦。少有人教导,当年在桃花岛,我就没照顾好他。送到全真教之后,更是让他受了不少的委屈,我……我对不起杨叔父……唉!” “芙儿还小,如果到时过儿真有学好。我答应就是。”。黄蓉心中仍是大为不愿,但见郭靖如此自责,便将此事缓上一缓,拖到以后再来想办法。 郭靖大喜道:“就这么说定了。” “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院门外传来鲁有脚的声音。 郭芙一时心乱如麻,说道:“我四处玩玩儿,这便走了!”。红着脸,埋着头。匆匆外走。 此时天sè渐黑,也不辨方向,乱走了一会儿,忽的一阵马嘶,顿时一个激灵,抬头一看,这里却是马厩。 她的那匹红马正奋力将头伸出,想贴贴她的脸。 郭芙轻笑了两声,搂住了马头不住抚摸,一阵亲热,但动作却慢慢变缓,一双大眼睛也渐渐定住不动。 半晌之后,幽幽叹了口气,将厩门打开,牵出红马,翻身跃上,双腿一夹,驾马冲出了庄园。 漫无目的一阵狂奔,凉风拂面,顿时人清醒了许多,暗道:“我怎能嫁给杨过那个混小子,娘亲最疼我,回去定要好好哀求,她一定会给我做主。” 这么一想,心情舒畅了许多,转头四下打量,却发现四下一片漆黑,自己一顿乱奔,不知道到了何处。 抬头望天,却发现天上无月。 郭芙打了一个哆嗦,感觉耳边各种声响渐起,一阵冷风吹过,口鼻之中顿时塞满了血腥味,骇得大叫了一声,嚷道:“走,快走!” 红马咴咴长叫了一声,猛然前冲。 但郭芙一时吓得身体发软,没扯紧缰绳,尖叫着摔落下马,滚了几滚,趴到了地上。 红马极有灵xìng,一阵急停,又返身冲了回来,忽的在郭芙身旁停住,抬起前蹄高扬,猛的下踩。 “好畜生!”,一个红sè人影竟然双手握住双蹄,向旁一扭。 红马打着转,飞砸到了地上,渐起了大片泥点,嘶叫了几声。 郭芙心疼红马,赶忙扭头回看了一眼,但四下一片漆黑,又哪里看得清楚,便想起身过去。 但她摔得生疼,一时缓不过劲,双手连撑了几次,将上半身撑起,但右小腿剧痛阵阵,根本无法站起。 “哈哈!天无绝人之路!原来是郭大小姐!” 这时忽的云散月出,亮光瞬时冲散黑暗。 郭芙看得分明,眼前大笑之人,分明是金轮法王。 “姓风的,你快过来看看!哈哈!” 声音震耳yù聋,郭芙下意识的捂住双耳,但身子却失去了支撑,再次扑倒在地,这一下,更是疼入心扉。 “咦!郭芙?”,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忽然冒出,就在前方不远处。 郭芙抬头望去,正是那个可恶的风萧萧,而他手中还拎着两个人。 她记起方才父母的对话,是要她爹和风萧萧一同来抢解药,好救治朱子柳,顿时大喜,叫道:“爹爹,救我!” “哦?黄帮主果然有此打算,嘿嘿!”,风萧萧冷笑了两声,不再去理她,冲金轮法王说道:“你鬼哭狼嚎的一阵乱叫,想让我回转,就是来看你抓她?” “不错!”,金轮法王一把将郭芙抓起,说道:“就用她,换回我的两个徒儿!” “笑话!”,风萧萧转身就走,说道:“我手中的筹码已经够了,你留着她慢慢耍,风某就不奉陪了,告辞!” 这一下,大出金轮法王的意外,追出几步,嚷道:“你无非是想要解药,我给你便是,这女娃也给你,你将……啊!”。却是眼中忽的闪过一线青冥,心中大叫不好,连忙旋身侧闪。但眼角又晃过一道黑影,向他飞冲而来。 一边是神兵,一便是风萧萧,一左一右将他彻底钳在中间,无论往哪边躲闪,都会直面其中之一。 这还用选吗,他绝不想被神兵捅一个窟窿。却不怕和风萧萧对掌。 立时甩开郭芙,一声暴喝,拼命扭转身体。双拳齐出。 可当他将脑袋扭正,便看清那道黑影,不是风萧萧,而是他的徒弟。达尔巴。 这一下骇得肝胆俱裂。风萧萧在哪? 自然在他身后。 风萧萧先投掷达尔巴,然后旋身将倚天剑飞shè而出,剑自然比人飞的快,能够后发先至。 待金轮法王发现倚天剑,转身躲避之时,他便飞身追剑。 这时,他正好处于金轮法王视线的死角。 待金轮法王转身完毕,直面达尔巴时。风萧萧则刚好从他身侧飞掠而过,一把抓住将要落地的郭芙。然后向倚天剑追去。 没有神兵在手,他可不想和金轮法王硬抗,更何况手中还提着两人呢。 他可不会什么腿法,没了双手,武功就废了九成九。 但金轮法王却不知这些,心中惶恐之极,猛的收力,将背拱起,全身内力迸发,不管不顾的向后飞撞。 心下打定主意,就算风萧萧在后面用剑偷袭,这一撞也能与其同归于尽。 自然……自然撞了个空。 待金轮法王回过神,转身四望。 风萧萧早已收回倚天剑,带着两人跑远了。 金轮法王急忙跑向那匹红马,想驾马追击。 但红马早已撒腿疾奔,紧追风萧萧而去。 风萧萧见红马追来,大笑着飞身上马,转头大声道:“待我空出双手,再来寻你,哈哈!” 金轮法王暴怒猛追,但只能看着距离飞速拉远,终于停步,运起全身内力,四下乱劈乱打。 “砰砰”声响了好一阵,才渐渐停止。 金轮法王侧头看了看满脸惊恐的达尔巴,扭回头怒喊道:“姓风的,老衲和你不共戴天!” 他此行前来中原,随同可有近百人,可如今,只余他师徒二人。 余人被风萧萧一路追杀,尽数死在这荒山野地之中。 怎能不让他又惧又恨? “郭姑娘你是不是受伤了?”,风萧萧心情大好,好事成双嘛,所以看郭芙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郭芙小腿折断,全身擦伤、撞伤也不少,自然疼入骨髓,但仍嘴硬道:“要……要你管,可……可恶!你……你放我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风萧萧坏笑了两声,将她从马上提起,一侧平举,不住甩甩,做势松手。 郭芙骇得脸sè惨白,但猛一咬牙,吹了个口哨。 红马应声急停。 风萧萧心道:“这小姑娘果真够狠!佩服!”,冲脉之力全力发动,勉强泄去了大半冲力,但仍是一个踉跄,将要向前翻倒。 毕竟他手中还提着两人呢,那红马速度又是快到了极点,这一猛停,惯xìng可想而知。 风萧萧左手运力,将霍都当做支架,往前方地上一顶。 “咔嚓,咔嚓”,霍都双腿俱折,但被封住了穴道,却是叫不出声,一时眼泪鼻涕直流。 风萧萧稳住了身子,瞥了他一眼,嘲笑道:“你还不如她一个小姑娘,同样是腿断,也不见人家哭一声。” 郭芙却不领情,死命咬着牙,闭着眼睛,脸sè苍白,身上衣衫已经浸出了不少血点,尤其是右边裤腿尽数被血染透。 风萧萧弯腰点了几点,止住了流血,柔声道:“我快些送你回去接骨,否则以后就变成瘸子,可就不好了,千万别再闹了啊!” 郭芙闭目不语。 风萧萧微微皱眉,将两人提上马,可不论如何拉扯缰绳,这红马就是一动不动,只得再次拎起两人,下马疾奔。 郭芙这时又打了个口哨。 红马这才动身跑动。 风萧萧心下一喜,就想要飞身上马。 哪知红马却往旁一闪,继续向前,很快就跑远了。 风萧萧哭笑不得,道:“要是耽误了接骨的时辰,你可别怨我。” 郭芙脸sè汗珠大颗大颗的下落,却只冷哼一声,就是不开口。 风萧萧讨了个没趣,也不再言语,但仍将速度加快了一些。 没过多久,前方传来马蹄声,正是那匹红马,而黄蓉正骑在上面。 她见红马回转,担心女儿出事,便先行一步,红马脚程又快,将余人远远甩在后方。 郭芙见到黄蓉赶来,顿时大声哭道:“娘,他……他欺负我。”。) ps: ………… 求推荐! 那啥……其实俺不懂傲娇是啥意思! 是不是指,缺心眼的女人? 正文 第十二章 百团乱麻 风萧萧冲郭芙道:“你可别乱说话,风某怎么就欺负你了?” 郭芙回应却是“哇哇”大哭。 黄蓉慌忙喊道:“风少侠,一切好说,你将芙儿放了吧!”,一面又甩了甩缰绳,加快马速。 风萧萧心下虽有些恼怒,但仍是将右手松开。 郭芙一失去支撑,身体便有些发软,勉强用左腿撑住身体,往前蹦了几蹦,忽然踩到了一块碎石,顿时跌倒在地,没了动静。 她受伤甚重,流血也极多,见到母亲之后,紧绷的心神又是一松,加之摔倒,怎能不晕? 风萧萧赶忙上前一大步,弯腰想将她拉起。 黄蓉却以为他将女儿击倒,好方便挟持,不由心中大急,驾马疾冲,并探出身子,抬手便是一掌拍出。 风萧萧听见动静,思绪电转,终究没有出手,而是往后避开。 他知道黄蓉有孕在身,而且如今全都是误会,自然不愿向她出手。 黄蓉晃出十几道指影,如兰花绽放,但自然全都击空,心下一阵错愕,脑中闪过一丝疑问。 但她迅速回神,一把将郭芙捞起,单手搂在怀中,随后扯住缰绳,低头仔细打量片刻,抬头怒道:“你好狠的心,怎生下的去手?” “黄帮主只需静心想想,不必由风某出言解释!” “还想什么?”,黄蓉低头轻拂着女儿身上的伤痕,心疼的无以复加。又极是后悔。 她之前派鲁有脚前去相请,哪知风萧萧却不在,当时心中就觉得蹊跷。但见女儿就躲在院门后偷听,还自嘲疑心太重。 哪知待就寝之时,却再也找不到郭芙,派人查问,这才知道女儿骑马出庄了,赶忙和郭靖带着人手出来找寻。 没过多久,就看见红马疾奔回来。却未见女儿。 这下她彻底慌了神,赶紧上马,甩开了众人。先行到此。 风萧萧见黄蓉一副揪心的神情,就知现在怎么解释都是白搭,于是说道:“黄帮主将郭姑娘带走便是,她右腿折断。还需快些接骨。” 远方这时马蹄阵阵。余人终于赶到了。 黄蓉一拽缰绳,冷冷道:“你随我们一同走吧!”,说话时,她终于认出了风萧萧手中的霍都,微微一愣,思索着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风萧萧强压住怒气,说道:“好!”,可忽然双耳微动。心中一惊。 身后有人,而且离他不足十步。来人好高明的轻功。竟能几无声息,贴到如此之近。 黄蓉自然看得见,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心中大定,口气强硬道:“你先将霍都交出来!” 她这是想先问问霍都,看看事情究竟是如何。 风萧萧原先虽然火大,但仍想开解误会,所以一直忍住怒气。 可如今,哼!不想了。 忽的身形一闪,右手前抓。 “驾!”,黄蓉一夹马肚,红马侧转疾奔。 “嗤”的一声,一粒石子劲射,直指风萧萧背心。 风萧萧早有准备,右手陡然收回,拔剑旋身猛抽。 “当”的巨响,石子立粉。 风萧萧顺势将剑尖往地上一刮,大块泥土、碎石扬起散射。 他身后那人只被碎石阻了一瞬,但已足够! 风萧萧又再次顺势旋身,将霍都往侧后方猛扔,随即飞身直扑。 “大胆!” “蓉儿!” “黄女侠!” 霍都一头撞到了红马的前大腿处,“喀喇”,登时颈骨断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而红马一声嘶叫,失去了平衡,往一旁极速飞摔。 在一片怒喝声中,风萧萧冲到了马旁,运起柔劲连续数拍。 但他顾忌软猬甲,招招都是冲着黄蓉的手掌。 黄蓉身体失去平衡,又一手抱着郭芙,只封挡了一招,就被接连拍中双手穴道,一时只觉酸软苦麻,再也使不上劲。 “砰”,这时红马才砸到了地上,四腿乱蹬,马头侧扬,急促的嘶吼。 风萧萧一把抢过郭芙,随即远遁,留声道:“解药在霍都身上,明日早晨,用两女换郭芙。” 黄蓉还想再追,却忽的一阵头晕,身体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她心情起伏波动过于频繁,又运起了内力,已然动了胎气。 郭靖这时冲到了旁边,将她扶住,急声问道:“蓉儿,你还好吧?” 黄蓉却忧心忡忡的说道:“糟了,看来我真的错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郭靖不解其意,说道:“你不用担心,岳父已经追上去了,他老人家武功绝定,定能救回芙儿。” “那人心机深得很,爹爹怕是会无功而返。”,黄蓉叹了口气,说道:“靖哥哥,你将我扶到霍都那里。” 郭靖点点头,将她扶着往旁走了十几步。 黄蓉蹲身翻摸了一阵,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打开闻了几闻,心中恼道:“芙儿啊芙儿,娘亲前方百计想和他搞好关系,这下被你一搅,全都白费功夫了!” “蓉儿,究竟是怎么了?风少侠怎会对你出手?”,郭靖对风萧萧映像不错,心中颇有些不解。 “怕是我误会风少侠了,以为他挟持了芙儿,所以便出手攻击。全都是我不好,明日我定会好好向他道歉。”,黄蓉不愿说出实情,她是怕丈夫怪罪女儿,下重手责罚,所以将罪过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郭靖信以为真,安慰道:“既然只是误会,开解便是了。” 黄蓉摇摇头,将小药瓶递出,说道:“这该是救治朱师兄的解药。” 郭靖接过药瓶。讶然道:“原来风少侠之所以不在,就是前来夺取解药,这……蓉儿。风少侠出手牵制金轮法王,于中原武林有恩。而此次更是冒着风险,来夺回解药,于咱们也是有恩,唉!你可是做错了!” 黄蓉垂头说道:“我看芙儿身上血迹斑斑,当时只以为是被风少侠所伤,现在想来。只怕是风少侠救了她才对。” 郭靖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既然做错了事,就要好生道歉。我看风少侠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咱们明日态度陈恳些。无论如何,定让他满意便是。” 黄蓉却感到口中发苦,转头远望,心道:“靖哥哥原本说得不错。可爹爹这一来。只怕就会横生变故了” 风萧萧这时已奔出许远,转头回看,便见青袍人就跟在后面不远处。 停步将郭芙提起,说道:“郭姑娘右腿折断,再不接骨,必成瘸子。” 青袍人带着一个丑面具,看起来脸上毫无神色,似活人。又似僵尸,闻言眼中神光一闪。看向郭芙右腿,随即转身便走。 身形飘忽,犹如鬼魅,无声无息,可速度偏又极快,在黑夜之中带起一线青影,转瞬即逝。 风萧萧舒了口气,这人应该就是东邪黄药师,果然厉害。 他持剑的右手,直到现在都有些隐隐胀痛,可想而知,方才那颗石子的劲力有多大。 带着郭芙又跑了一阵,寻了一处树林,削出了两片木板,开始帮她接骨。 郭芙感到小腿处一阵剧痛传来,呻吟了一声,转醒了过来。 睁眼就看见自己的裙摆被翻起,裤脚高卷,右腿大半裸露在外,那一抹嫩白,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是如此显眼。 而那个可恶的风萧萧,正双手握住,不住的上下摸索。 郭芙顿时羞愤到了极致,却发现身体根本不能动弹,也无法喊出半丝声音,显然被点住了穴道。 极其轻微的疼痛,那就是痒。 风萧萧动作轻柔且迅速,带起的自然不是痛。 郭芙浑身皆疼,唯有腿部阵痒传来,一直钻入心中深处,和其中的羞愤纠结缠绕,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风萧萧摸索着将裤脚放下,睁眼笑道:“解穴之后可不要乱动,明日你就可以见到父母了。”,抬手点了几点。 郭芙果然没动,只是恨声道:“可恶,我定会杀了你!” 风萧萧哼了一声,问道:“郭姑娘,我也算是救了你,为何你方才偏说我欺负你,害得闹出了这许多误会?” “你将我在空中乱甩,怎生不是欺负我?可恶至极!” 风萧萧微微摇头,觉得此女太过不识好歹,也不想争辩什么,将她抓起,望了望天色,寻到方向,一路疾奔。 未行多时,就看见前方出现零星的灯火,那片大庄园已然在望。 风萧萧围着庄园绕了两圈,寻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便在此盘膝打坐,等待天明。 郭芙干坐了许久,忽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见他仍是毫无反应,便偷偷站起身子,双手扶墙,慢慢挪动。 风萧萧忍不住微微翘了翘嘴角,说道:“郭姑娘刚刚正骨,还是别再乱动为好。” 郭芙显然吓了一跳,怒道:“我就动了,你想怎样?” 风萧萧笑道:“要是不小心将腿又弄断了,岂不是又要烦劳我再正一次骨?” 郭芙记起方才的场景,顿时满心羞怒,道:“我定会杀了你。”,嘴上说着狠话,但心中却是惧了,摸索着坐了下来。 风萧萧也不再理她,而是盘算着怎么交换人质。 换回陆无双问题不大,但想换回程英就极为困难了,以黄药师的性子,未必肯放她离开。 真是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一根线头扯出百团乱麻。(未完待续……) ps: 求推荐! 感谢书友莫承渊打赏,感谢书友傲娇的loli控打赏! 正文 第十三章 倒打一耙 郭芙毕竟受了不少伤,又失了许多血,久坐便很是犯困,虽然数次振作精神,可还是渐渐入睡,轻鼾声起。 良久之后,风萧萧却忽的睁开眼睛,一指点到了郭芙身上,飞身一跃,翻过了院墙。 此时已是凌晨,正是人睡得最深沉之时。 风萧萧一路摸到了原先所住的小院中,闭目仔细感受了一会儿,发现并无人息,他反倒松了口气。 看来黄蓉并未设下陷阱,只是将两女转移而已,否则定会留两个女子在房中,用以迷惑他。 这是笃定他不熟悉庄内环境,不可能从此地找出两女。 风萧萧微微一笑,忽的身形一闪,沿着墙边疾行。 庄内有不少丐帮弟子巡逻,大都三人一组,几处关键所在都有高手驻守。 风萧萧稍微辨别了一些方位,轻易避过了他们的视线,猫到了一个房舍旁的窗台下,聆听了片刻,忽的伸手轻轻敲了三下,一长两短。 很快就听见房里有人走动的声响,直直到了窗台前。 “风大哥,是你么?” “没错,杨兄弟,程姑娘和无双如今在哪?” 一声轻响,房门半开,杨过闪出,低声道:“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的绕了几绕,便到了一座四合小院前,躲入了一颗大树后面。 杨过指着小院,小声道:“我晚上听见动静,远远的偷看了一会儿。程姑娘她们被,哼,被那两人带进了这里。” 风萧萧微有些惊讶的望着他。 “风大哥。你昨日说得果然没错,那两人确实和我爹的死有关,不,不是有关,就是他们害死了爹爹。”,杨过眼眶通红,双拳紧握。显是悲愤难忍。 风萧萧闻言一惊,他昨日很是不满黄蓉,所以去寻金轮法王之前。特意找了一趟杨过,算是布了一招后手。 只是没有料到,还不到一日时间,杨过就知道了这么多。但随即想到。黄药师既然在此。那么傻姑自然也在。 果然,杨过说道:“我遇见了一个傻姑,她一见我就神色大变,口中嚷嚷个不停,我心中起疑,就想办法诈了一诈,谁知……” 风萧萧低声道:“其中或许是有什么隐情,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尽信,既然有了线索。就想办法仔细查清楚,绝不能放过一个凶手。” 他这既是一片好心,让杨过不至于现在就拼命复仇。也使了一点心眼,诱导杨过能按照他的意思来做。 “风大哥说得不错,凶手说不定还不止他们两人,那个傻姑不是也在场么,我定会查得清清楚楚。害死爹爹的凶手,一个也不能放过。”,说到最后一句话,杨过已是咬牙切齿,一副想要将仇人生啖的模样。 风萧萧并不接话,说道:“你在这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着,起身一闪,围着四合小院缓缓绕行,打起了十分的精神,力求无声无息。 绕了一圈之后,他仗着五感过人,勉强探清了虚实。 北面正房那人的气息若有若无,一呼一吸极缓,应该是黄药师。 郭靖和黄蓉在东厢房。 南面门房有一人内功也不错。 而程英和陆无双两人呼吸均匀,正在西厢房中熟睡。 这个四合小院不大,房舍之间相隔并不远,绝对瞒不住开门开窗之声。 但有倚天剑在手,想在木门上弄一个大洞,绝对不会发出声响。 风萧萧跃到院里,到得房前,迅速的拔剑四方一划,随即运柔劲吸起门板,跨步进到屋内。 左右望了几眼,将门板靠墙放好,然后闪到床前,先点了两女的哑穴。 程英首先惊醒,刚一睁眼,脸颊就是一红,小嘴张了张,但随即紧紧抿住。 陆无双却毫无所觉,抬手抓了抓脖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风萧萧比划了几个手势,示意程英将她弄醒,然后走到门旁小心戒备。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两女起床穿衣。 片刻之后,程英伸手在风萧萧背后点了几点,示意他可以回头了。 风萧萧转到两女背后,将她们提起,然后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往院墙移去。 只不过二十来步,却好似与高手大战了一场,风萧萧额头上已出了不少细汗。 黄药师和郭靖皆是绝顶的高手,内功深厚,听力超群。 如此近的距离,想要瞒过他们已是不易,更何况还带着两个人。 风萧萧每一步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已运起冲脉之力和全部的柔劲,加上还要压制两女的呼吸心跳,内力消耗绝对远超想象。 好不容易到了院墙下,沉气一蹦,跃到了墙外。 然后领着两女找到了杨过,想带他一同离开。 但杨过却道:“等过几日,我再向他们辞行,以免引起怀疑。” 风萧萧原也有此打算,只是担心他性子偏激,让黄蓉看出什么端倪。如今他自己已经盘算好,那就应该无碍了。 待出庄寻到郭芙之后,风萧萧就彻底舒了口气,微微冷笑,黄蓉……嘿……这回还不心疼死,她不是担心女儿么,那就让她一次担心个够本。而且,还没完呢…… 远望日出东方,射出的第一缕阳光,心道,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天色大亮,郭靖和黄蓉匆匆走进风萧萧之前所住的小院之中,脸上皆都止不住的焦急之色。 “蓉儿,莫不是欧阳锋做的?”,郭靖懊恼道:“这如何向风少侠交待?” 黄蓉白了他一眼,道:“欧阳锋和她们素不相识。又怎会偏偏将他们掳走?我看就是那个风萧萧所为。” 郭靖疑惑道:“他不是说今日前来换人么?又怎会做出这种事?” 黄蓉恼道:“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莫……莫不是芙儿出什么事了,又或是他将芙儿……”。说着,眼眶就红了。 郭靖皱眉问道:“蓉儿,你说实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咱们得罪了风少侠,他也不至于将芙儿如何才是。” 黄蓉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了一遍,从大武小武之事说起,一直说到昨晚。 郭靖柔声道:“风少侠为人仗义。数次以德报怨,怎算得上处心积虑。蓉儿,等会儿他来之后。咱们态度千万要陈恳些,万不可再心生怨愤。” 黄蓉大声道:“他分明是怀恨在心,几次三番想要报复。你还口口声声说他以德报怨?如今芙儿受了重伤,又落到了他的手里。还不知会受什么屈辱。”。说到这里,语音呜咽,嘤嘤哭了起来。 “方才这些都是你暗自揣测之言,而风少侠数次援手却是事实,他绝不会将芙儿如何的。” “就你是一副好心肠,哪知他人的心思险恶。” 郭靖来回踱了几步,说道:“蓉儿,你素来极识大体。可一碰上芙儿的事,就有些……唉。若不是你自幼娇纵,让她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又怎会有今日之事?” “她和大武小武两兄弟自幼交好,对风萧萧不忿也属常理,哪有丝毫过分?” 郭靖怒道:“蓉儿,事情不是早已查明了,分明是大武小武口出不逊,污蔑在先,辱骂在后,你怎还是这么说?” 黄蓉气忿忿的说道:“你那么大声作甚?别惊到我肚里的孩子。” 郭靖在身旁石桌上重重拍了一掌,坐了下来。 “风某依约前来,你们将人带出来吧。”,风萧萧偷听了半晌,对郭靖好感大起,但还不足以抵消对黄蓉的愤怒。 郭靖起身正想说话,黄蓉却先一步说道:“我们昨晚已将她们还你了,你今日应该将芙儿还来才是。”,一面说着,一面四下打量。 风萧萧皱眉道:“黄帮主是在开玩笑么?可一点都不好笑,你们哪有将人还给我?” 黄蓉闻言一愣,忙道:“是你将她们劫走了!快将芙儿还我!” 风萧萧怒道:“胡说八道!” 黄蓉还待说话,郭靖却一把扯住她,然后行礼道:“风少侠,往日内子多有得罪,在下先行向你道歉了。” 风萧萧侧身避开,笑道:“郭大侠严重了,些许小事,风某既往不咎。” 郭靖喜道:“风少侠大度,又数次援手,往后如有差遣,只要不违背大义,在下一定万死不辞。” 黄蓉在旁叫道:“靖哥哥,他可将芙儿掳走了!” 风萧萧斜眼一瞟,说道:“是非黑白,咱们心知肚明,哼,别废话了,你将程姑娘和我徒儿还来,我将你女儿还你。” 黄蓉冷笑道:“自然是心知肚明,你昨晚做了什么,自然是心知肚明。” 风萧萧心中暗笑,面上却肃然道:“你究竟是何意?怎地如此语无伦次?” 郭靖行礼道:“实不相瞒,昨晚有人潜入庄中,带走了两位姑娘,如果此事是风少侠所做,还请将小女放回,在下只有感激之意,绝不敢怪罪。” 风萧萧暗自摇头,如果此言是黄蓉陈恳的说出,他说不定气一顺了,一心软放人也说不定,这么想着,眼睛便看向了黄蓉。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做了却不敢认?” 风萧萧大怒,心道:“这是你自找麻烦,可怪不得我了。” “哼!黄帮主好不讲理,我是不是大丈夫,你有什么资格评价?莫不是你已将她们害死,再过来反咬我一口吧!” “昨晚她们住的那间屋子的木门,分明是被神兵所切割,就是你背后那柄,还敢抵赖。”,黄蓉怒不可遏,伸指直点。 “笑话,照此说,世上被石头弹死的人,就皆是你爹东邪用‘弹指神通’所做了?被人拍死,就全是被‘降龙十八掌’所杀了?岂有此理!” 黄蓉顿时语噎,但立时说道:“世上能瞒过靖哥哥耳目之人不会超过十人,余人皆不在此,除了你,还能有谁?” 风萧萧刚想说:“还有你爹!”,但随即住口,暗叫好险,如果他昨日没来过,定然不会知道东邪也在旁边屋子,就算辩称是猜的,也会落了形迹。 暗道黄蓉真阴险,圈套下得不知不觉。(未完待续……) ps: 求推荐! 感谢书友雷霆lmj的月票! 有书友抱怨最近看得憋屈,那啥……剧情马上要展开了! 正文 第十四章 进退之道 如果报了仇,却不能欣赏仇人的表情,不能直面辱之,岂不是犹如锦衣夜行? 不过风萧萧甘冒大险如此行事,绝只不是为了图一时的畅快。 黄蓉后台太硬,如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想与其闹翻,毕竟只是想寻人而已,并不想节外生枝,找丐帮自然是最简单的方式。 但既然施恩不成,那就干脆胁迫为之,好言不听,那就恶语灌之。忍气吞声,仍是不能达到目的,那就去闹个地覆天翻。 他岂是怕事之人。 而如不将黄蓉吓得腿软,气成半疯,骇得胆怯,他又怎肯离开? “黄帮主刚刚所言太过荒谬,什么叫贼喊捉贼,哪个是胆大破天?”,风萧萧往前直走,一直走到离黄蓉身前五步之处,居高临下俯视道:“风某得闻朱子柳朱先生身中巨毒,为夺解药,一路追杀,血染十里,大战金轮,生擒霍都。” 又转向郭靖平视道:“令爱被金轮法王所捉,也是风某涉险救出。” 指着自己道:“胆大包天,风某生受之,当之无愧。” 又点向黄蓉,道:“至于贼喊捉贼,哼,原句奉还!不谢!” 真是畅快淋漓,反正风萧萧骂得挺爽,一扫之前的憋屈,只是,还不够…… 黄蓉自小到大,何成被人指着鼻子,如此喝骂过? 气得娇躯微颤,眼眶通红,但使劲憋住泪。就是不让其留下。 郭靖心疼妻子,上前一步,护到了她的身前。拱手说道:“还请风少侠嘴上留情,一切不满,都冲着在下便是。” “郭大侠能护她一时,相信你也能护她一世,但风某尊敬你,却不尊敬她!”,风萧萧心下钦佩。 须知。世上大多数的男人,都愿为自己的女人出头,但肯为自己的女人服软……这种男人。凤毛麟角。 黄蓉眼珠一转,就想要反驳。 但风萧萧反应更快,大声道:“我知道你协守襄阳,出谋划策。劳苦功高。但你是为了中原百姓?又或是国家社稷?都不是。你只是为了丈夫!” 耳朵一动,侧头回看了一眼,继续道:“你只是遵守那什么狗屁不如的“出嫁从夫”,三从四德罢了!你一肚子yīn谋算计,可哪有哪怕一点自己的思想?黄老邪能教出你这种女儿,想必也邪得有限,欺世盗名之辈而已!” “你说黄老邪他欺世盗名?”,黄药师跃墙而过。袖袍飘飘,却没有带起一丝的风声。忽的就到了三人身旁,仍是带着那副僵尸面具,仍是毫无神sè。 “岳丈!”,郭靖侧身行礼。 “爹爹!你怎么这时出来了?”,黄蓉懊恼的猛一跺脚。 她本还指望父亲等下能偷偷跟随风萧萧,好寻得女儿的所在,见他此时现身,不由大为着恼,但随即在心中大叫不好! 风萧萧指着黄蓉,侧头问道:“教出这种女儿,难道不是欺世盗名?” “教出这种女儿,怎么不是欺世盗名!哈哈!”,黄药师抬手摘下面具,露出清癯、英俊的面容,其上满是欢容。 风萧萧瞥了一眼黄蓉,心道:“看我让你的父亲、丈夫都不和站你一边,哼!气不死你。” “爹爹!你怎么这么说女儿?”,黄蓉见势不妙,忙上前挽住他。 黄药师不答,冲着风萧萧问道:“你既然说我称不上邪,那么你就称得上咯?” 风萧萧洒然笑道:“风某向来尊礼守节,如何称得上一个‘邪’字?” 黄药师斜眼瞅着他,嘲讽道:“你尊礼守节?” “尊自己的礼,守自己的节,难道不是?” 黄药师抬起头,仰天大笑,声震山庄,好半晌才收声道:“原来你的邪是闷在骨子里的,好,好,甚好!” 风萧萧见火候够了,心下冷笑两声,冲黄蓉道:“行善事,未必有善心,有善心,未必行善事,只有心善且行善,才能称得上善人。黄帮主有善行却无善心,风某自然只会佩服郭大侠,而不会佩服你,又有何错?” 黄蓉本想说他诡辩,但一时哪想得出言语来反驳。眼见事情被他越扯越偏,但却无可奈何。 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油然心生,堵的她心口烦闷,极是难受难忍。 风萧萧将头撇开,不再看她,淡淡道:“子孝父,是正理!母败儿,乃邪道!黄帮主此点,倒称得上一个‘邪’字。” 黄蓉终于忍不住哀求道:“你将芙儿还我,我……我向你认错就是!” 风萧萧心道:“晚了!”,口中说道:“你将程姑娘和我徒儿还我,我将郭芙交出,除此之外再无他途。” 向黄药师和郭靖分别行了一礼,说道:“风某不是yín邪之辈,看在两位面上也不会杀了郭芙。但既然和我相处,如不听话,管教难免,如果两位心有不满,只管来找我便是,风某全数担当,告辞!” 忽的闪上院墙,冲黄蓉笑道:“早知如今二三事,何必当初妄折心。” 说得挺文绉绉,但其实颇为难听。 意思是说,谁要你毫无原则的宠溺女儿,如今这样就是自找,就是活该! 黄蓉见他跃下围墙,赶忙向左右叫道:“爹爹,靖哥哥,你们快追呀。” 黄药师摆手道:“芙儿xìng子太野,让他管管也好。” 郭靖揽住妻子安慰道:“风少侠定不会将芙儿怎样。” 黄蓉听他们这么说,咬牙道:“我自己去追。”,但身子被郭靖扶住,又哪里能动弹,挣扎片刻终于放弃,扑在丈夫怀里呜呜痛哭。 风萧萧一扫之前的闷气。心怀大畅,顺风而行,好不快哉。 郭芙就是一根线。黄蓉便是天上的风筝,只要线头在他手中,风筝高低,掌握随心。 一路行入荒山,终回小屋,大笑道:“程姑娘,无双。我回来了。” 陆无双蹦蹦跳跳的迎了出来,欢叫道:“师傅,你可回了。方才表姐还在担心你呢!” 风萧萧抬头瞅瞅,却是不见程英迎出,问道:“她在陪郭芙?” 陆无双撇嘴道:“那女人蛮的很,也不知表姐是怎么想的。” 风萧萧微微皱眉。大步进到了屋中。 郭芙一见到他便大声嚷道:“我外公可已经到了。你快放了我,他老人家可是五绝之一,你……你……放我下来!” 风萧萧一把将她抓起,道:“你在父母眼中是宝贝,在我眼里却不会比一个畜生高贵多少,做人还是做畜生,全在我一念之间。” 郭芙怒道:“你骂谁是畜生?” 风萧萧手中一紧,微微运劲。淡淡道:“让人变畜生又有什么难的?你想试试?” 郭芙忽然感到胸口一闷,顿时无法呼吸。 程英起身道:“风大侠。我会好好劝劝她,你不要下重手。” 风萧萧笑道:“略做惩戒而已,我自有分寸,你去陪无双练练功。” 程英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风萧萧笑了笑,不以为意,道:“我们同去便是”,说着,拎起郭芙外走。 程英赶忙跟着出门。 风萧萧招呼道:“无双,来,你来跟程姑娘过上几手。” 待程英和陆无双摆开架势,风萧萧这才将劲力收起。 郭芙俏脸早已涨得通红发紫,胸口一松,便大口的喘气,哪知才吸上几口,还顾不上喝骂,胸口又是一闷。 风萧萧悠闲的看着两女过招,期间接连运劲三次,然后才说道:“我可不是正派侠士,你听话一些,rì子就好过一些。” 郭芙酥胸上下起伏,大口急喘,但脸上毫无胆怯的神sè。 风萧萧一指场中,说道:“她们每过三十招,我便松一次劲,你自己可数好了。”,说着,手中又是一紧。 程英听见这番话,赶忙加快了进招速度。 陆无双一时反应不及,被点中了肩头,输了一招。 风萧萧笑道:“无双输了,便重新算,你输了也一样。” 程英白了他一眼,只好稳住功力,和陆无双打得不分上下。 陆无双自然也听到了师傅的话,她看郭芙可是极不顺眼,却是放慢了招数。 “无双,用心!你要是今天不赢程姑娘三次,晚上便没饭吃。” 这一下,陆无双算是卯着劲开始猛攻,而程英却不敢赢也不敢输。 两人从午时一直打到傍晚,期间程英输了两次,而这两次,却是郭芙的噩梦。 风萧萧看了看天sè,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无双,你去做饭,嘿,可不许偷吃!” 陆无双浑身香汗淋漓,有气无力的应了声是。 程英自然也不轻松,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颇为嗔怒。 风萧萧将郭芙松开,说道:“口服就吃饭,反之饿着。”,然后转身进屋。 郭芙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半晌都不说话。 程英忙过来将她扶起,小声道:“你就嘴上应一声,别将他惹恼了。” 郭芙呜呜的哭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 程英将她扶起,带进了屋里。 风萧萧悠闲的靠坐在椅子上,问道:“服不服?” 郭芙嘟囔了几句,然后细细说了一个“服”字,声音极小,微不可察。 “她说已经服了!”,程英生怕风萧萧借口声音太小,重新来过云云。 风萧萧颌首道:“只要口中说了便算,来,程姑娘坐,郭姑娘也坐,只要不乱耍xìng子,风某必以礼待之。” 心中却暗自摇头,人就是这么怪,口中服久了,心中也就慢慢服了。 赵敏对此是一清二楚,所以那时可废了他不少的功夫,程英还是比她差远了,却是想不明白这点。看来让她做副手还成,掌总,还是要差些。 不过不是还有杨过么,他可是最好的人选了,上一世,就是他创立的“萧萧”,说明此人起码有这种潜力。 等他一来,便可以开始动手筹备了。 人还是要靠自己! 丐帮势力再大也是别人的势力,做辅助可以,但想如臂使指,还需有自己的势力。 进可谋事成事,退也可安身立命。(未完待续……) ps:求推荐! 感谢书友云之魔神五张满分评价票! 正文 第十五章 骷髅法王 风萧萧思索着如何筹备势力。 现今人有了,名望暂时还用不上,是时候弄些钱财了。 遂向程英借来了面具,准备去做些无本钱的买卖。 可是此处乃是宋蒙边境,晃荡了两三天,连人都没见到多少,更别提有钱人了。 而且越往北走,城镇之间的尸体越多。 男人多半无头,老人孩童也是屡见不鲜,但女人却极为少见,想必都被掳走了。 而且看他们的装扮行头,倒像是从北向南,逃难而来,这让风萧萧对前面的小镇也不抱任何希望了。 干脆返身回走,准备另想办法筹措钱财。 回途路上,也曾遇上过几股前来截杀难民的蒙古骑兵,顺手杀散了事,也不欲费时追击,只是夺了匹军马,用以代步。 回行一日,已快进入宋境,远远看见一座颇为残败的小镇。 风萧萧见之一喜,从此镇再往南七八里,便是他的荒山小屋了。 数日不见程英和陆无双两女,他心中倒也惦记的紧,而且也不知杨过赶来了没有。 又行不久,一小队蒙古骑兵忽从镇中冲出,沿路而来。 风萧萧回家心切,不想多事,便拨马闪到了路旁,与那队骑兵错身而过。 哪知领头的蒙古什长回头瞅了一眼,突的勒住缰绳,大声呼喝了几句。 这队骑兵顿时分出五人,继续前行。余下五人则拨转马头,远远跟在了后面。 风萧萧颇觉不对劲。 他胯下之马乃是蒙古军马,所以大队蒙古骑兵见之。便会直接冲来,可小队蒙古骑兵却不会多事,大都视而不见,不敢招惹。 但像如今这般,走一半,留一半的情形,倒是头一次遇到。 风萧萧回头将跟随的骑兵尽数杀光。但他不懂蒙语,却是无法逼供,问不出原因。 满心疑问的骑马进到镇中。一抬头,就看见郭芙正杵着一根木杖,一瘸一拐,迎面而来。 “郭姑娘。你这是……这是被狗咬了?”。风萧萧本以为郭芙是私自逃出,但见她浑身浸出不少血渍,像是剧烈打斗之后,原本的伤口又复崩裂,立时脸色一沉,心叫不好。 郭芙见到他却是大喜,也顾不上其言语无理,忙道:“快。你快过去,李莫愁来了!” 风萧萧立时将她抓上军马。一夹马腹,说道:“指路!” 驾马疾奔,往南行到小镇边缘,便远远看到李莫愁拎着一把拂尘,站在一栋破旧的房舍之前,身后跟着一个小道姑。 杨过的声音正从房中传来:“好教师伯得知,风大侠转瞬即到,你还是快些躲开,以免丢掉了性命。” 李莫愁笑盈盈的说道:“我方才见到郭姑娘骑的那头丑驴,心中很是厌恶,便刺上了一针,嘻嘻,如果她真能追到那个什么风大侠,我便真服了她。” 陆无双大声道:“你这恶女人,好生歹毒。” 李莫愁脸色顿时一沉,怒道:“你这逆徒……”,忽的转头看见疾马奔来,顿时欢叫道:“原来是你。”,面容虽欢,但语气却如寒风一般吹过。 她生性好洁,长得又极美,可那日却被马匹的污血、内脏淋遍全身。其中的屈辱、恶心,难以言表,对于始作俑者,更是恨之入骨。 但其人名声不显,她四处打探多日,也找不到丝毫踪迹,不由大为失落,引为生平憾事。 如今又复见到,心中自然羞愤满溢,杀心大起。 风萧萧飞身下马,将郭芙放下,反手拔剑一横,连场面话都懒得说,当头直劈。 李莫愁见他剑法如此粗浅,不屑的撇撇嘴,一挥拂尘,就要将剑裹缠住。 然后……然后就秃了。 拂尘上的白丝一碰到剑刃,立时寸断,在半空四下飘散。 李莫愁的满心杀机立时化为惊骇,脚下连踩,踏步飞退。 可不论她如何加速,又或是左右挪移,剑尖却一直停在她额前三寸,未曾有丝毫的偏差,像是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李莫愁心中大惊,双手各捻出数根银针,向前投掷。 额前剑尖消失,“叮叮”,几声轻响,剑尖又复定在额前,仿佛未曾动过一般。 但李莫愁却痛楚的闷哼一声,被自己掷出的银针反刺其身。 这才知道对方剑法高绝如斯,根本闻所未闻,如不是此时亲身经历,简直难以想象。 银针上淬有剧毒,若不是她日常使用,身体已有抗性,如今已然昏晕过去了。 但胸口中针,离心脉太近,再不服食解药,片刻之后,必死无疑。 风萧萧微微一笑,将剑收回,道:“你先解毒。” 李莫愁不解其意,但仍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吞下,想了一想,又服下一粒,然后闭目运气。 那名小道姑原本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见状赶忙跑来,拔剑拦到了师傅身前,只是身体微微发颤,显然极为恐慌。 杨过、程英、陆无双三人这时从屋内跃出,皆是欢容满面。 风萧萧招了招手,说道:“程姑娘、无双,来,你们一起将她打死,为亲人报仇。” 李莫愁娇躯一颤,睁开双眼,她不甘心束手等死,身形一晃,闪过小道姑,抬掌直拍。 心中打定主意,就算与这人同归与尽,也好过被两名小辈所杀。就算不成,能死在这位剑法通神的人物手中,也算不冤。 风萧萧见她掌心赤红,就知必属毒功一流,他的内功虽不惧百毒。但向来生性谨慎,如非必须,绝不会以身涉险。 当下伸手倏然前探。避过掌心,捏住了她的手腕。 李莫愁刚刚中毒,虽然服食了解药,但其毒毒性极为猛烈,一时身软,根本使不上劲,这才被轻易抓住。否则以她的武功,绝难被人一招所制。 风萧萧甫一得手,便马上旋转身体。运劲横扯,同时抬脚猛踹。 李莫愁被带得身形不稳,随后胯部便被重重踹了一脚,但手腕却仍被他紧握不放。登时双脚向后翻飞。侧身摔倒在地。 风萧萧顺势蹲下,笑道:“李道长,好久不见,今日可是不能再放过你了!” 李莫愁都顾不上痛楚,反而面红耳赤的叫道:“松手!”,她一直守身如玉,根本不能容忍被一个男人抓住自己的手。 风萧萧应声松手,往旁微闪。捏住了从后攻来的长剑,起身笑道:“你这个徒儿倒也忠心。”。手中运劲往前一拖。 那个小道姑拿捏不住长剑,又不愿弃剑,顿时踉跄着扑倒在地,冲身侧的李莫愁低声道:“师傅,你还好吧!” 李莫愁娇哼了一声,站起身子,说道:“阁下仗着武功高强,便强收他派弟子为徒,去哪说都失了道理。” 杨过笑道:“怎么失了道理?应该大大有理才是!” 李莫愁却不理他,只是望着风萧萧。 风萧萧笑嘻嘻的扯过陆无双,说道:“我就强收无双为徒了,就是不讲理了,你待怎地?无双,去,杀了她!” 陆无双有师傅撑腰,胆气大壮,抬手一刀,直削脖颈。 李莫愁看都不看她一眼,身体一侧,闪开了这一刀,刚想抬手拍向陆无双背心,忽的警醒,连忙将手收回。 风萧萧横剑在手,作势欲攻。 李莫愁心中一沉,不住闪躲陆无双的攻击,却不敢还手。 风萧萧果然停剑不动,只是微笑旁观。 李莫愁心念转了几转,叫道:“她一人如何杀得了我,你叫他们一起上吧!” 她这是想寻机抓一两个人质在手。 风萧萧笑道:“程姑娘你去帮帮无双!” 程英应了一声,抽剑上前。 她的武功远超陆无双,而且并不近身,只是让剑头刚好可以刺削罢了。 这一下李莫愁顿时吃紧,不过十几招,便大感吃不消,好几次都险些受伤。 风萧萧更是往前走了一步,脸上似笑非笑,平剑微微轻晃。 李莫愁只觉压力如山而至,额上冷汗津津,更不敢轻易出手,不由在心中大叫失策,一时投鼠忌器,进退两难。 街北这时传来马蹄声,往南直来,风萧萧不动声色的抬眼一瞅,顿时合身前冲,插到两女中间,持剑一捅一收。 李莫愁大惊失色,不知他为何突然出手,速度又是快得超出想象,右大腿被忽的捅穿,飙出一股血线。 程英和陆无双见状一愣,皆都忘记了出手。 但李莫愁反应却快,忍住剧痛,单脚猛蹬,跃到了一旁,然后身体贴地,接连翻滚。 风萧萧也不追击,而是抬头凝望,沉声道:“无双,你快去将她弄死,算了,杨过,你护着她们俩先走。” “哈哈!”,一声震天的长笑由远及近,金轮法王飞身下马,将手向两旁摊开,大声道:“拿来!” 四名蒙古骑兵两人一组,合力抬出两个黝黑的大球,都有两个成人脑袋那般大小,其上分别画有两个人的面容,一男一女。 男人神似风萧萧,女人神似黄蓉,画工甚是精致,眼耳口鼻俱全,一哭一恐,栩栩如生。 金轮法王伸展十指,倒着插入人像的眼耳口之中,左右一提,然后当胸一合,“咚”的一声巨响。 风萧萧仔细瞅了瞅,笑着问道:“不知这两只黑球又有什么说法,风某又该如何称呼法王?” 金轮法王微笑道:“这不是黑球,这是老衲做的黑铁骷髅碗,只是现今还没有开光,还算不得法器。” 风萧萧抖出几朵剑花,笑道:“看来骷髅法王,哈哈!是想拿风某来为其开光咯!”(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烟雨大千恍如一梦的月票! 求推荐! 本章章节名够穿越吧!哈哈! 正文 第十六章 敌友之分 金轮法王冷哼一声,他早已打定主意,绝不和风萧萧斗嘴,以免又被气昏了头,被这人钻到空子。 但转目看见郭芙,就是一喜,要是能将郭靖之女擒获,忽必烈必定大悦,不但可以还了馈赠兵器之情,肯定还会有额外的封赏。 风萧萧笑嘻嘻的站到了郭芙身前,说道:“法王这对骷髅碗看起来颇为不凡,也不知风某手中之剑,到底砍不砍得动!” 这一下顿时挠到了金轮法王的痒处,忍不住哈哈笑道:“你数次依仗神兵,占得了便宜,这次老衲倒要好好看看,看看你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哈哈!” 风萧萧侧身一抓,将郭芙拎到了手中,道:“杨过,接着!”,运劲往后一扔,将她远远抛出。 金轮法王脸色一收,冷冷道:“他们跑得掉么?” 风萧萧回身横剑,道:“你过得来么?” 金轮法王示威似得摆了摆手中的两颗大球,带起了呼呼的劲风。 风萧萧笑道:“其实风某拳脚只算过得去,但对剑法却还有几分自信,倒要请法王点评点评。”,话音刚落,身形便向前一闪。 金轮法王只觉眼前一花,待眼神再次聚焦之时,便看见一抹青冥,离他不足一步,惊骇之下,忙将手中双球四方乱舞,将周身防的的密不透风。 两颗大球就像两面盾牌一般,只需稍微移动。便可将金轮法王的身躯大半遮掩住。 黑影漫天狂舞,隐隐透出其中的红色袈裟。 倚天剑却忽闪忽现,割出了一张青冥色的大网。将黑影包裹的严严实实。 李莫愁按住大腿创口,美目大睁,一时间都忘记了痛楚,原本因失血而导致的苍白脸色,现在却止不住的潮红。 她纵横江湖十年,也曾见识过不少高手,也曾从五绝之一的黄药师手中逃得性命。 那次虽是取巧。但也颇为自得,心中暗许是平生最得意的事情,没有之一。 但看见眼前两人相斗。才知道绝顶高手究竟有多厉害。 心思忽的通透异常。 原来她方才的总总手段,在这人眼中,不过是个笑话罢了,顺手便可破之。 她还愚蠢的认为。这人只是仗着神兵。打得她措手不及罢了。剑术虽高,但自信如果手中有兵器,也不会惧怕他。 可笑……可笑至极! 如今满天纵横割裂的剑网,她又能接住几道? 如不是这人想要那个逆徒亲手报仇,她焉能活到现在? 一声暴喝打断了她的思绪。 “风萧萧,有种就接上一招,别躲躲闪闪,像个苍蝇一般。” “哈!现在可是我攻你守。有种你还上一招,能让我硬接呀!” 金轮法王气的哇哇大叫。可也就如此了。 手中双球只要舞动的稍慢一点,他都会被捅成筛子,又何谈反攻! “老衲看你还能蹦哒多久!”,金轮法王心高气傲,最是受不得气,一时火冒三丈。 “你脑子坏了?十柄剑加起来,也没有你的一个铁球重,就算你将脑袋里的肌肉都用上,也肯定比风某先累死。”,声音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显然移动速度极快。 金轮法王这时却嘿嘿一笑,不再言语,只是将手中双球疾舞。 他连吃几次大亏,痛定思痛,已经盘算好了该如何应对风萧萧。 特意去找忽必烈,讨得了这两颗黑铁骷髅碗,用以克制倚天剑。 而他曾与风萧萧对过掌,对其内力深浅了然于心,只要能打中一次,必胜无疑。 而且也准备了手段,用来弥补他速度的不足。只是需要瞅准时机,一击毙命,以免让其有了防备。 风萧萧见金轮法王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便提高了警惕,更是蓄上了几分内力,以防不测。 他能如此速度,代价自然也不小,内力便如开了闸门一般,哗哗的涌出,绝不像面上那般悠然自得。而如今一蓄力,更是大感吃不消。 忽然传来细微的破空声,几缕银线忽闪。 风萧萧听力超强,立时知道是从李莫愁处发出,可目标却直指金轮法王。 这让他大感奇怪,但随即恍然。 李莫愁是见他太厉害,是以卖好。只要他日后能够手软一番,她活命的几率也就大些。 这女人真聪明,也亏她想得出来,寻得时机也是极准。 要不是顾念着程英和陆无双,就此一次,说不定他心下一软,就不欲取她性命了。 这几枚银针太过细小,硕大的铁球极难将其防住,风萧萧又阴险的闪到了金轮法王身后,一阵极速抢攻。 金轮法王只得跟着转身,眼看他就要被银针刺中,两颗铁球忽然脱手而出,围身圈绕,“呼呼”声猛然响起,不但将身后的银针尽数击落,更将风萧萧逼退到了远处。 风萧萧仔细一看,暗叫好险。 原来铁球后方连着一根细锁链,另一头便牵在金轮法王的手上,而他双手抠住的两副人脸,却是一对满是倒刺的指套。 黑球远攻,指套近战,这要是一时反应不及,岂不是必死无疑。 但既然已经用出,对风萧萧而言,就再无危险了。 金轮法王自然是勃然大怒,一手将黑球圈转防御,另一手的黑球却向李莫愁甩出,势若雷霆,分明就是一道黑色的闪电。 李莫愁要是未曾受伤,还能闪身避开,此时却只能勉强移动娇躯,希望不被其砸中要害。 而眼睛睁得大大,看着黑球越来越近。直到劲风将她身上道袍吹得紧贴,显出玲珑有致的娇躯。 心中已经顾不上羞愤,只是努力将身体移一点。再移一点。 黑球忽的回收。 却是风萧萧用上了“咏春半步崩”,逼得金轮法王不得不全力自保。 李莫愁全身僵硬了片刻,忽的瘫软,再使不上半分力气。 待神智清明,便感到浑身香汗淋漓,里衣全被浸得透湿,一时羞得无地自容。往后靠了靠,说道:“凌波,扶我离开。” 小道姑赶忙将李莫愁扶起。又将剑塞入她的手中,当做拐杖。 哪知走了不过十几步,便看见杨过从拐角转出,拦到了当前。 “杨过。此次放她离开!”。风萧萧斜眼瞅见,出言说道。 杨过瞪了李莫愁几眼,终于侧身让路。 李莫愁转回身,冲着风萧萧的方向勉强行了一礼,让小道姑搀扶着慢慢离开。 杨过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然后才跑到风萧萧和金轮法王近处,大声道:“你们别打了,咱们不都是要对付郭靖和黄蓉么!” 此时两人都已是底牌尽出。却皆奈何不了对方,只得等一方内力耗尽。才能分出生死。 金轮法王正在忐忑不安,闻听到杨过之言,心中大喜,问道:“你也要对付他们俩?” 风萧萧瞥了杨过一眼,略微盘算了一会儿,心下冒出了一个好主意,忽的飞身后退,笑道:“自然,否则我掳她们的女儿作甚?” 金轮法王赶忙将铁球收回,合掌问道:“不知两位缘何要对付他们?” 杨过将郭靖夫妇害死他父亲之事说了。 而风萧萧添油加醋,说了黄蓉招惹他一事。却言明,他只是去找黄蓉的麻烦。 金轮法王自己也是绝顶高手,自然知道高手大多都是傲气十足,受不得气,他自己也是这般,所以听风萧萧如此一说,便有些信了。 摇头道:“风居士虽然武功高绝,但想单枪匹马找她的麻烦,那可是难上加难。” 风萧萧问道:“不知大师此来中原是有何目的?如果风某力所能及,不如你助我,我助你!” 金轮法王心下一喜,道:“我此前自负天下无敌,欲以一人之力,压倒中原群雄,争那武林盟主之位。哪知见到风居士之后,才知人外有人,顿时失了锐气,只得先行退走,另作打算。风居士可愿助我?” 风萧萧笑道:“风某对武林盟主之位不感兴趣,但对对付黄蓉却感兴趣,只要能让她难受,此事并无不可。” 金轮法王大喜过望,转头看向杨过,问道:“杨居士可愿助我?” 杨过盘算片刻,又看了眼风萧萧,见他微微颌首,于是应道:“也好!” 金轮法王大笑道:“咱们既然目的大都一致,但我是忽必烈王子聘来,须得向他禀告一声。他王帐离此不远,一日可至。不如咱们一同前去?” 风萧萧微微摇头,说道:“杨过可以全权代表我,让他前去便可,风某天性谨慎,却是不想冒险。” 金轮法王微微一愣,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报复,于是说道:“风居士何不将郭靖之女献给王子殿下,王子他豪迈大气,必定会重重有赏,就算封公封侯,也未为可知。”,言下之意,只要风萧萧能立下此功,他就算想报复,也是有心无力了。 风萧萧作出一副高人的模样,佯怒道:“风某岂会贪图这些许富贵,此事休要再言。” 他心中其实另有打算,又怎会真的帮助蒙古人。 金轮法王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转念一想,风萧萧武功既高,又极其奸诈,如真到了忽必烈帐下,他的地位岂不是不保,想到此处,反而有些欢喜。 呵呵笑道:“无妨,人各有志,那也勉强不来。” 风萧萧将杨过扯到一旁,低声道:“你此行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弄钱!”(未完待续……) ps: 求推荐! 正文 第十七章 种田和养成 金轮法王看着正在远处交谈的风萧萧和杨过,心中有一些茫然。 他费尽心思想对付风萧萧,却没料到竟与他化敌为友,颇为感叹世事无常。 心中自然仍是恨他入骨,但一来根本奈何不得,二来要是能杀死郭靖和黄蓉夫妇,襄阳不攻自破,那时蒙古铁骑南下便在无阻碍。 如此功劳极大,不由得他不心动,愿意暂时放下仇恨。 三人之后又交谈了一阵,金轮法王便带着杨过辞别往北,而风萧萧则向南去接程英三女,然后一路返回荒山小屋。 最大的难题将要解决,风萧萧自然心情大好。 望着眼前的荒山屋舍,头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 真好! 郭芙受伤不轻,一到家就被程英扶到了卧室包扎伤口。 风萧萧却往客厅主座上重重一坐,问道:“说吧,李莫愁是如何能找到你们?” 陆无双显然有些沮丧,垂头说道:“我去镇上买粮米,发现她正在四下打听我和表姐的下落,急忙跑回来,结果……” 风萧萧接口道:“结果她就跟着你找来了?然后你们不敌,正好杨过赶来,一路打打逃逃,直到方才。” “是!” 风萧萧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明天和程姑娘去附近找找,寻几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男女回来,记住,一定要无牵无挂。” 陆无双本以为师傅会重重责罚她一番,谁知他连提都未提此事。不由得有些喜出望外,欢快的应了一声,问道:“师傅。还有什么事么?” “自然有,从今天开始,练功时间加倍。” 陆无双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跺了跺脚,撒娇道:“徒儿明日还要出去寻人呢。” “这和练功有什么冲突么?” 陆无双苦着小脸,用脚尖蹭着地,有气无力的说道:“没有。”。她就知道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没有就快去练功吧,否则日后武功还不如手下,又怎能服众?” 陆无双眼睛一亮。蹦到风萧萧身前,问道:“师傅是打算再收几个徒弟么?” 她想着,如果能做大师姐,下面一帮师弟师妹。那该有多威风。不由得很是兴奋。 “不是徒弟,是手下!” “是是是!”,陆无双连连点头,一时陷入了憧憬之中。 风萧萧抬手一个爆栗,笑道:“快去练功,否则武功不成,我让你去做手下的手下。” 陆无双捂着小脑袋,撅嘴道:“这就去啦!”。蹦蹦跳跳的回屋去了。 她自从左足好了之后,脚上的小动作便多了起来。尤其喜爱蹦蹦跳跳,好在她年岁不大,人又俏美,只让人觉得天真可爱。 …… 早在数月之前,蒙古四王子忽必烈,在大胜关百里之外扎下大营,集结兵马,准备进攻襄阳。 期间,自然是游骑四出,跨过边境,蚕食宋境内的小城小镇。 这些小城镇不抵抗还好,只要稍有反击,攻破之后必定被屠城。 蒙古人如此凶残,自然有不少人背井离乡,往南逃难。 如此情况下,想要找一些无牵无挂的少年男女,当然不难。 只一日,程英和陆无双就带回了十几人。 风萧萧虽然对他们颇为同情,但他理智尚存,绝不可能尽数收留,只择出了资质较好的两人,余人尽数遣返。 而接下来三日,他共选出了十三名少年,七男六女,准备将他们细心培养,以做最初的班底。 让程英教他们读书写字,而他自己则教他们武功。 修炼的功法,自然是经过修改的“九阳真经”,而且还分成了上中下三卷。 比之陆无双所学是大为不如,但胜在速成。 以拔苗助长的方式修成内力,只两、三年就可勘一用,但之后便再难有寸进,除非能得到余下两卷。 倒不是风萧萧小气,这无非是一种控制手下的方式罢了。 不过招式方面,他就极为大方了,各种精妙的绝招,不过是信手拈来。 特意准备了好几套拳法、掌法、剑法,全都是数招之内,威力极大的那种。 全都像是“夺命连环三仙剑”之流,最是能以弱胜强。 而收来的男女,不论之前姓甚名谁,全都改姓为“萧”,名则按照武功高低,叫作一二三四,直到十三。 每月一次考武,第一名就叫萧一,以此类推。 如果有人立功,或是武功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可赐予正名,或是回归本姓。 待一切都安排妥当,时间已经过去了半月。 如今这荒山之中,又新建了四间的房舍,也用木拦围出了一个大院子。 院分前后,被屋舍隔开,前院习武,后院则养了些鸡鸭。 收来的少年之中,有几名农家子弟,懂得养殖农耕,但风萧萧并不打算在此常驻,所以没有开垦田地。 最好的驻地,自然是神雕谷。 那里四面环山,位置隐蔽,而且物产丰富,足以自给自足。 风萧萧还记得那里盛产一种毒蛇,其胆有增加内力、气力之功效,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他虽不敢食用,以免内力增加太快,而提早“飞升”,但对其他人可是极为有效。 如果数量充足,想必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培养出一批可用的人手。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前院之中,陆无双正领着十三人演练拳法。 昂头挺胸,似模似样的来来回回,指指点点。 小脸板的严严实实。上挂寒霜,努力装成一副威严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天性贪玩的小姑娘。 风萧萧颇觉好笑。微微咧嘴,冲她点了点头。 陆无双斜眼瞅见,便转过身体背向众人,偷偷的做了一个鬼脸。 风萧萧哑然失笑,摆了摆手,转身走到了后院之中。 郭芙正在这里……喂鸡。 风萧萧皱眉喝道:“郭姑娘,你这是在喂鸡么?莫不是在播种吧!” 郭芙的一双大眼睛毫无神采。定定的望着远处荒山,一手端着一个陶碗,一手将碗中的秕谷往地上乱撒。 听见风萧萧说话。顿时打了个哆嗦,但仍嘴硬道:“我可是受伤了,你干嘛还让我喂鸡?” “若不是看你受伤,我定会让你去耕地。” 郭芙气的眼泪在眼眶中直转。怒道:“你……你太欺负人了!” “笑话。别人做得,为何你做不得?” 程英赶忙走来说道:“芙儿一直挺用心,她方才可能是想家了。” 郭芙放下陶碗,扑到她怀中,叫道:“师叔。”,嘤嘤直哭。 “芙儿,既然师傅让风大侠好好管教你,自然有他的打算。”。程英将她扶着坐下,说道:“他老人家最是聪明绝顶。其决定必不会有错,他是你外公,自然会对你好,绝不会害你。” 郭芙揉着眼睛问道:“外公真这么说过么?” “师傅乃是天下有数的高人,风大侠虽然胆大包天,但也不敢假传他老人家的话。” 风萧萧笑嘻嘻的说道:“不错,我虽然胆大包天,但怎敢得罪东邪。”,“胆大包天”四字,却是说得很有些咬牙切齿。 他每次想让郭芙难堪,但程英却总能找到办法,将山石崩塌转化为清风拂面。 郭芙微微歪头,脑中幻想出一幅画面:“风萧萧在外公面前哆哆嗦嗦,哭哭啼啼,一副寻求安慰的模样。”,忍不住嘻嘻笑了几声。 她却没想到,画面中风萧萧的举动,岂不正是她现在的举动么。 风萧萧冲郭芙道:“好好喂鸡,难道你还想尝尝,嘿!”,比划了一个掐脖子的手势。 郭芙脸色顿时一白,扭过头不去看他,但却将陶碗拾起,一小撮一小撮的撒秕谷。 “程姑娘,你随我来。”,风萧萧将程英领到客厅,说道:“我准备用郭芙和黄蓉换些物资,既要让她心疼,也要让她拿的出,你帮我合计合计。” 程英微微皱眉,说道:“如今蒙古大军攻城在即,此时物资必定紧缺,你如此行为,甚是不妥。” 风萧萧笑道:“再紧缺,也不会差这三五十人的东西,郭大小姐几年的花销也不止如此吧。” 程英低声问道:“风大侠,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见风萧萧对一系列的安排驾轻就熟,分明像是从前就做过一般,心中产生了许多怀疑。 “我有个大对头可能也入世了,如今所为,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风萧萧不知“飞升”那人究竟是不是武青婴,又或是其他人。也不知那人的性格是如何,会不会一山不容二虎,一见面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他从一开始单纯的只是想寻人,到如今想建一个势力,好掌握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这一切,都是源于心中对未知那人的恐惧感。 程英有些担忧的说道:“风大侠武功高绝,却仍然想着自保,想必那对头极是厉害,可为何不交好郭大侠,反而与师姐不对付呢?” 她虽然心中仍有疑虑未清,但对风萧萧感官极好,还是选择了相信,并开始为他着想。 “别人的总归是别人的,有时可靠,有时却极不可靠,我还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人。” 程英淡淡道:“风大侠性子内敛,谁也弄不明白,你究竟将谁当成了自己人,我自然也弄不清楚。” 风萧萧听了心中微动,听出她这是一语双关,沉声说道:“你以后叫我风大哥便是,我很喜欢你的性子,是一位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小妹,希望你能不嫌弃我这个大哥。” “不会!”,程英垂头敛目,轻声叫道:“风大哥。” 风萧萧展颜笑道:“其实大哥早已成婚,只是和你大嫂分隔太远,虽然心中时时想念,但欲见一面而不得。”,说到此处,心忽剧痛,再也说不下去了。 程英微笑道:“大嫂真是好福气,往后你们自然会再见面,那时你肯定将我这个小妹抛之脑后了。” “不会!”,风萧萧善于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她正在强忍着情绪,赶忙转换话题,说道:“和黄蓉打交道,还是你比较合适,等下我列出一份清单,你拿去交给她,只要不削减的太过离谱,你尽可做主。”(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老实人万岁”打赏! 求推荐! 正文 第十八章 解语花不语 程英刚离开不久,陆无双便匆匆跑进屋来,红着眼叫道:“师傅,傻蛋回来了,还……还带回了一个女人。”,话语中微带哭腔。 风萧萧本来闻言心喜,但随即脸色一沉,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柔声道:“师傅陪你出去看看。” 陆无双轻轻“嗯”了一声,缩到了他的身后。 风萧萧满心疑问的出了房门,远远便看见杨过坐在一个铁箍箱上,正和一名绿衣少女说话。 两人挨靠在一起,神态亲密,像是一对恋人一般,难怪陆无双会吃醋。 “风大哥。”,杨过的模样颇为欢喜,但转眼看见陆无双就是一愣。 如今再叫她叫“媳妇儿”已是不妥,叫“无双”也显得太过亲密,可按照两人的交情,叫“陆姑娘”又太过生疏,一时被这个小小的问题给难住了。 陆无双见他不搭理自己,更是难过,从风萧萧身后闪了出来,指着那名绿衣少女问道:“傻蛋,她……她是什么人?” 杨过笑道:“她是绝情谷的少谷主,复姓公孙,叫绿萼。绿萼,这是风大哥,这是无双妹子。”,他总算想到了一个好称呼,既不远,也不近。 公孙绿萼轻声道:“风大哥,无双……无双姐姐。”,她体态丰腴,看起来要比陆无双大一些,但犹豫了一瞬,还是叫了声姐姐。 风萧萧立时对这名少女有了些好感,微笑着点点头。同时在心中叹了口气。 陆无双面无表情,说道:“谁是你姐姐,你叫我陆姑娘好了。” “陆姑娘!”。公孙绿萼微微向杨过身上靠了靠。 陆无双见状更是不忿,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风萧萧抚了抚小脑袋,只得住嘴。 “你们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风萧萧招呼了几名少年将铁箍箱搬进去,然后引着两人里走。 待进了客厅。便问起杨过这半月的经历。 杨过颇为兴奋,娓娓道来。 他随金轮法王去忽必烈大营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召见。 忽必烈果然极为豪爽大气。听金轮法王一番陈述之后,立时赏下黄金五百两,专门赐予风萧萧,殷切盼望能与他一见。 杨过得了风萧萧的嘱咐。自是满口答应。甚至暗示,说不定会将郭芙献上。 忽必烈更是大喜,许诺只要得到郭芙,除了十倍黄金的赏赐,还会册封一个爵位。 更赏赐了杨过一百两黄金,只希望他能回来说说好话,如果事成,自然会赏得更多。 风萧萧听了颇为心动。要不是他理智尚存,说不定就将郭芙给卖了。 五千两黄金绝不是小数目。足够一家老少数十口,奢侈的过上数百年了。 不过,有六百两黄金也不错,就算习武之人耗费钱财会多一些,也足够养上四五十人十几年了。 再去找黄蓉弄些物资,前期的资金绝对富足有余。 陆无双却不关心这些,不住追问后来如何了。 杨过继续讲述。 他和金轮法王,还有几名忽必烈招揽的高手正在宴饮,一个叫周伯通的老头子闯了进来,武功奇高,性子却如顽童一般。在一通胡闹之后,被几名怪人网走。 金轮法王等人大感惊奇,辞别忽必烈,一路追了过去,便到了绝情谷之中。 而在这里,竟然发现了正在养伤的李莫愁。 之后的事,杨过便言语不详的提了一提,只说自己中了一种叫做情花的剧毒,亏得公孙绿萼舍命相救云云。 说到此处,杨过和公孙绿萼皆是面颊泛红,但却有股甜蜜的氛围忽的酝酿散发。 陆无双见状大为吃味,撇嘴道:“傻蛋,你好不晓事,谁知道这女人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杨过闻言颇为恼怒,只是两人交好,而他对陆无双的心思也有所察觉,是以并未喝骂,但也面色不渝,不再吭声。 公孙绿萼的性子好似十分柔顺,虽然陆无双出言不逊,但她只是垂头,也是不语。 风萧萧感到屋内气氛不太对劲,可他并不想掺和进别人的情感之事,便将话题转开,问道:“杨过,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自然要去刺杀郭靖和黄蓉。”,杨过咬牙切齿道:“过几天金轮法王便会带高手潜入襄阳城,正好趁着黄蓉将要生产之际,寻机刺杀。” 风萧萧摇头说道:“黄蓉害死你爹是有可能,但郭靖却不会轻易杀人,其中说不定有什么隐情。你不如先态度坚决的去质问他一番,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绝不能漏掉一个凶手,但也不可报错了仇,以免遗憾终生,也害得你父亲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杨过先是不悦,但听到后面却转入沉思,半晌之后,行礼道:“风大哥言之有理,确是为了我好。郭伯伯和我爹是结义兄弟,如不问个清楚,要是杀错了,如何能向死去的爹爹交待。” 说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豁然起身,说道:“我这便去问个明白。” “等等!”,风萧萧掏摸出一份小地图,说道:“我在这里驻留,只为等你,之后便会立刻转移到此处。如果你这次报仇不顺,可以来此寻我,咱们虽然势力小,但胜在可靠。” 杨过接过地图仔细看了看,然后将它还回,说道:“记住了,风大哥,我这就走了。” 风萧萧望着他和公孙绿萼远走,陷入了沉思之中。 杨过的心已收了大半,而且并未付出什么代价,只是恰到好处的说了几句话罢了,可是他和公孙绿萼忽然结成情侣。 这一下。让风萧萧颇为意外,甚至有些措手不及,之前准备的一些后手就全都没用了。 而杨过和陆无双两人的关系。也变成了一个火药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关键杨过还是一个极度专情之人,一旦动情,百死无悔。可对自己这个小徒儿来说,就太是不幸了。 “师傅!”,陆无双也是怔怔的看着两人走远,直至再也看不见。抽泣着搂住风萧萧的手臂哇哇大哭。 风萧萧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情感之事,最是没有道理可讲。其中的是非对错,既盘不清,也理不顺。外人根本使不上劲,只会越帮越乱。 程英这时匆匆从后院赶来。进门看见这番情形。微微一愣,放缓了脚步,问道:“杨大哥走了?” 风萧萧一语双关的苦笑道:“他已走了,带来的不少,带走的也挺多。” 程英不知道公孙绿萼,所以听不明白这句话,心下有些疑惑不解,但仍过来扶住陆无双。轻声安慰。 风萧萧起身说道:“小妹,你今晚陪着无双。也帮她收拾一番,明天咱们就全部转移。” 程英本想再问问清楚,但感到胸前一阵温湿,已被陆无双的泪水浸透了衣衫,不由得红晕满面,只应了一声,便将她抱起,匆匆回房。 次日清晨,风萧萧便领着众人赶赴神雕谷。 一路上的行李并不多,除了各人的衣物之外,就只带了那箱黄金。 陆无双眼睛略微红肿,但俏脸上的寒霜更重,除了面对师傅和表姐,对其他人皆是冷言冷语。 郭芙却被蒙住了眼睛,并套上了头套。 风萧萧还吩咐两名少女将她扛起,他可不想被别人知道神雕谷的位置,尤其是黄蓉。 不过一日功夫,大家便赶到了襄阳附近。 程英在这时离开,她手中拿着一份清单,准备去找黄蓉讨要一些物资。 同时还带着风萧萧的一封亲笔信,讲明金轮法王将要带人刺杀一事,其上却只字未提杨过。 剑冢依旧在,仍不见神雕。 风萧萧站在剑冢之上,向下俯视,感受着微风拂面,一种充实感油然而生。 十名少年男女正在下面忙碌着,有人伐木,有人做板。 山谷中间,已经有一栋木屋正在成型。 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神雕谷内就会变成一个小小镇,有田有地,有屋有房,谷前练功,谷后畜牧。如今,就差人了。 陆无双已带着三人出谷,去寻找一些孤儿带回。 风萧萧如今囊中充实,也就稍微放宽了限制。 从七八岁的幼童,到十五六岁的少年,全都收留。 凭着六百两黄金,加上谷内本身也可出产粮食、肉类,足可养活近百人。 所以他打算再招收三十余人,和一些干杂活的仆役。 到了当日夜晚,已经有一栋木屋建起,让风萧萧、陆无双和连夜赶回的程英,不至于露宿在外。 “这是师姐答应给的物资,半月后便可以交付。”,程英指着一张清单说道:“衣物和被褥都不差,但兵器和粮食却极是不足。她也很为难,我便同意了。” “辛苦了,小妹!”,风萧萧不以为意的接过清单扬了扬,笑道:“这次黄蓉为了女儿,大大的以权谋私,虽能瞒得一时,可又能瞒郭靖多久?她们母女俩这次可有得罪受了。” 又幸灾乐祸道:“倒卖军资,不……不是倒卖,我可没花钱,恩!贪污军资,这可是重罪,倒要看看黄蓉怎么平复郭大侠的怒火,嘿嘿!” 程英白了他一眼,却不接话。 风萧萧不以为意,起身道:“黄蓉心眼小的很,肯定记恨上你了,你以后少在她面前出现,之后的事,全交给我便是。无双心情不好,你去开解开解她。” 程英却没有起身离去,反而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姐妹俩都是命苦,又何必开解,无双她聪明的很,久了就能想通了。” 风萧萧缓缓坐下,柔声道:“死不做糊涂鬼,生不做解语花,两者皆苦!” 他知道程英明着说陆无双,其实却在说她自己,心中觉得有些对她不起。 程英微微笑了笑,却不再做声。(未完待续……) ps: 求推荐! 正文 第十九章 擅入者死 风萧萧不知道和程英说些什么才好,有些不知所措之时,陆无双忽然跑进屋来,急惶惶的说道:“师傅,傻蛋回来了,他……他受了重伤!” 正说着,公孙绿萼扶着杨过走了进来,她另一只手中却抱着一个婴儿。 杨过下巴至胸口,都有大片污血,右手虎口处更是血肉模糊。 刚进门,便喷出一口鲜血,但仍坚持说道:“金轮法王和李莫愁在后面……”,然后便晕了过去。 风萧萧冷声道:“小妹帮他治伤。”,反手拔出倚天剑,缓步外走。 远远看见一个身着道袍的女人正从谷口往里冲来,正是李莫愁。 她右腿受了重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细看仍有一些跛,速度并不快。 否则以她的轻功,焉能让杨过和公孙绿萼逃回此处。 风萧萧眉毛一挑,横剑前走。 李莫愁看见他走出木屋,脸色唰的惨白,猛然停步,全身冷汗直冒。 风萧萧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擅入谷者死!” 李莫愁眼珠转了几转,笑道:“我这便退走可好?” 风萧萧却不理她,转开眼光,看向谷口处,高声道:“金轮法王,你也一样。” 金轮法王跃下马来,取下挂在两侧的两颗黑球。 那匹战马顿时欢快的嘶叫了一声,如释重负。 “哈哈!原来风居士拿了忽必烈王子的赏赐,却躲到这里来了!” 金轮法王双手一抖。“嘭嘭”两声闷响,两颗黑球随即砸到了地上,由细锁链牵着。被他往前直拖。 一长串尖锐刺耳的摩擦声传出,划破了寂静的山谷。 风萧萧仍是前走,不急不缓。 李莫愁正在两者中间,眼见风萧萧走来,忙不迭的往旁闪开。 哪知只看到青影一闪,她就跪到了地上。 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下半身传来,挣扎着往下看了一眼。顿时万念俱灰。 她并不是跪下,而是两腿自膝而断。 风萧萧这时已经到了李莫愁的身后,也不回头。反手用剑尖在她背上点了几点,大声道:“无双,将这女人拖进去!” 他还是想让陆无双亲手报仇。 金轮法王神色变得凝重,说道:“大半月不见。没料到风居士的武功精进如斯。”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那日咱们打了三百余招。结果不分胜负,不知今日会打上几百招?” 金轮法王顿时停步,说道:“只要风居士将那名婴儿还给老衲,咱们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他闻言醒悟,和风萧萧交手太过凶险,稍不注意便会同归于尽,就算功劳再大,赏赐再丰。那时又有何用? 风萧萧恍若未闻,仍是前走。笑嘻嘻的说道:“擅入谷者死!” “莫非当老衲怕你么?”,金轮法王双手一提,运劲抖手,双球“哗哗”的开始旋转,一横在头顶,一竖在右侧,说道:“风居士切莫欺人太甚!”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震荡的破空声中,带起了两道黑色残影。 “难道风某方才没警告过你么?”,风萧萧停在他身前十步处,笑道:“是你自己不当回事,怪我?” 金轮法王立时语噎,心下大悔,说道:“老衲这就退走,不再与风居士争锋便是。” “好啊!” 金轮法王愣了片刻,咬牙说道:“还请风居士退后一些。” 如此近的距离,他可不敢将双球停住,否则在收球的那一瞬,如果风萧萧趁机发难,他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风萧萧却不言不语,目光在金轮法王身上徘徊不定,似在考虑从何处下手。 金轮法王见他默不作声,一阵无奈,手中不敢停,缓缓后走。 哪知他后退一步,风萧萧便往前一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金轮法王终于压不住怒火,不退反进,往前直冲。 风萧萧竟也一反常态,不闪不避,只是将剑往身前一平。 金轮法王大喜,双手猛扯,两根细锁链拉着两球,相互交剪而至。 黑球震荡着空气,风声高爆,这是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 瞬间,双球便几近平直,将要把风萧萧夹击成肉泥。 但风萧萧却毫不慌张,嘻嘻一笑,手臂晃出一道残影,青冥一线,直牵向金轮法王胸口。 金轮法王惊骇欲绝,可双球此时已经尽力甩出,连他自己也只能顺势用力,根本无法悖逆。 眼看一招之下,两人便要同归于尽。 后方正拖着李莫愁的陆无双见状大恐,哭叫道:“师傅!”,都无暇理会手掌中莫名的刺痛感。 进,是相互交剪的两根细锁链。 虽不知是何材质,但能扯住沉重的黑球却不断,那就绝不是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退,更是一条必死之路。 金轮法王只要一撤手,极速的黑球可以快过任何人类的移动速度,而他也丢出了重负,得以闪避将要穿胸而过的倚天剑。 那便跳吧! 风萧萧忽地高高跃起,如鹰旋空,只等时机成熟,便飞身下扑。 金轮法王见状大惊。 原本他下一招,便是扬起满是倒刺的指套,往前猛击。 如此这般,黑球、细锁封锁住了前后左右,而最后这一拳,便可看情形,选择上钩,还是下锤,当真让人避无可避,厉害之极。 只可惜当胸的一线青冥,让他只能将双球撤手。 因为他能肯定,如果敢仗着指套去封挡,必定连手带胸被一同捅穿。 风萧萧见算计得逞。冲脉之力发动,身体猛然坠下,单脚往前一踏。“咏春半步崩”。 金轮法王陡然松开双球,身体自然再难保持平衡,勉强翻滚身体,避开了青冥一线,同时一手撑地,一手蓄力,准备抵挡接下来的狂暴攻击。 但风萧萧却与他错身而过。电闪一般冲出许远,一把抓住倚天剑柄。 方才并未用多大的力气,纯粹是作势恐吓罢了。毕竟他还不想与人同归于尽。 金轮法王见状,骇得是魂飞魄散,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没有兵器在手,他绝不敢出现在风萧萧面前。因为那是必死无疑。 风萧萧持剑旋返。刚想去将金轮法王击杀,却看见一颗黑球往前直飞,正好向陆无双砸去。 而陆无双显然是被吓呆了,睁着大眼睛一动也不动。 风萧萧思绪飞转,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的角度,抬手将剑猛力掷出。 金轮法王毕竟功力深厚,虽然一时呆愣,可听见急促的破空之声。下意识的旋身一闪,“啊”的一声惨叫。左臂应声而飞,自肘而断。 倚天剑太过锋利,风萧萧投掷的力量也是极大,没有减速,也没有改变丝毫方向,“咄”的一声闷响,剑尖定入了黑球之中。 黑球旋转着偏离了方向,带着倚天剑砸入陆无双侧后方地上。 其实方才这一切,只发生在片刻之间,程英这时才因为陆无双那声凄惨的“师傅”,而跑出了木屋,面色惶急的察看究竟。 金轮法王却什么都顾不上了,飞快的点穴止血,连滚带爬的往战马处跑去。 风萧萧犹豫了一瞬,还是先冲到了陆无双身后,踩住黑球,拔出了倚天剑,急声吩咐道:“你们小心防范,我去去便回!”,然后返身直追。 金轮法王伏在马背上,一路仓惶而逃,心下凄然道:“枉我向来自傲,哪知不但一事未成,如今却又失去一臂,武功大减不说,在忽必烈王子帐下也再无脸面,如何还好意思回去!” 当下拨转马头,打算往北返回宗门。 可眼角忽的出现一道青影,忙扭头看去,眼见风萧萧速度惊人,持剑追来。 金轮法王顿时吓得肝胆俱裂,赶忙扯回缰绳,然后使劲甩甩,口中不住叫道:“驾,驾!”,一路往南。 风萧萧自然跑不赢马,不过此处并无道路,而且林木不少,马匹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 所以金轮法王也根本没打算将他甩开,只是一心往襄阳逃去。 其时,忽必烈已经领兵驻到城郊,开始大举攻城,矢下如雨,石落似雹,纷纷向城中打去。 城外密密麻麻全都布满了蒙古兵,簇拥着云梯,从四面八方涌向城墙。 而战场外围,蒙古军营重重叠叠。 金轮法王如今也顾不得脸面了,一心只想着逃入大军之中。 风萧萧见他进入军营,毫不犹豫,跟着冲入其中。 军中击鼓鸣锣,立时有三个百夫队围了上来。其余军营却是寂无声息,毫不惊慌。 金轮法王不住用蒙语呼喝。 蒙古军士兵虽不认识他,但却识得那身大红僧袍,又听见他的喝喊,不敢阻拦,纷纷让开去路。 风萧萧则用剑开路。 在倚天剑面前,**、骨头,和豆腐并没有任何区别。 皮甲和干草也没什么区别。 一路断肢、血练,或飞或洒,速度竟没有降低毫厘。 可金轮法王却因为蒙古士兵太多,再怎么让路,也是马行不动。 一名蒙古千夫长见自己营中后方混乱,忙领着十几名亲兵过来查看。 金轮法王正在彷徨之中,见到一名高阶将领自然喜出望外,连忙高喊了几句。 他自然不会认为此人能阻住风萧萧,只是想争取些许时间,逃到中军罢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莫承渊”、“sdicsn”打赏! 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章 仗剑军中行 “启禀王爷,国师回来了!”,一名亲卫进帐行礼道。 忽必烈正在帐中和诸人商议事情,闻言立时起身外走,喜道:“快请国师爷!” 帐中几人皆是他麾下的武林高手,听得金轮法王回转,相互对视了几眼,也起身出迎,只是心中所想各异。 他们全都参与了襄阳城的刺杀行动,知道金轮法王是追抢黄蓉刚生产的婴孩去了,而今回返,想必已然功成。 有人不服,心下暗自着恼。 有人心思活泛,盘算着如何与他处好关系。 也有憨直之人,丝毫不以为意。 可甫一出帐,皆是大惊失色。 忽必烈快步上前问道:“国师何以至此?” 金轮法王羞愧道:“老衲技不如人,以致被人断臂,连王子所赠的神兵都遗失了,有负所托,特来辞行。” “怎能如此?”,忽必烈握住他的右手,说道:“国师忠于所事,才遭此厄运,小王心下甚愧,望国师不要舍小王而去才是!” 金轮法王见他神情真挚,不免有些感动,更是惭愧几分,说道:“断老衲手臂之人,正是上次提及的风萧萧,他一路紧追不舍,现下已然冲入了军营之中。” 忽必烈心下惊喜,他最是知道金轮法王的厉害,现在竟然有人能将其追得落荒而逃,不由大起爱才之心,心道:“一定要收服此人!” 但当着金轮法王之面,却不能表现的明显。向左右吩咐道:“传令下去,不得放箭,定要将此人活捉。让国师亲手报仇!” 帐旁有一将领领命而走。 金轮法王却失声道:“万万不可!此人依仗神兵,虽是不惧箭矢,但如若停住,只怕他会再无顾忌!” 一个矮黑汉子在旁冷冷道:“大和尚兵器丢了不说,怎么连胆子也丢了?不是好汉,怎配做大蒙古国的第一国师?” 另一人接口道:“尼摩星说得不错,国师莫非被此人吓破了胆?如此胆小无能。哪能高居国师之位。”,这人身材高瘦,面无血色。犹如僵尸一般,是湘西名宿潇湘子。 “你们俩不是好人!”,一个魁梧的八尺大汉,面色不忿。大声道:“没见国师手臂都断了吗?还在这说风凉话!” 这人是回疆的马光佐。性子憨直,只是觉得金轮法王甚是可怜,却没想到,他此言更是大揭其短。 金轮法王冷哼一声,说道:“诸位居士如果有心,大可去将风萧萧此人擒来,老衲自会让贤。” “好了,好了。大伙儿先别忙争吵。”,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胡人说道:“究竟谁当国师。还是要听从王子的意思。”,这人是久居中原的尹克西。 他此言甚是阴险,明是劝和,实际却是想引得诸人相争。 忽必烈摆了摆手,说了几句和稀泥的话。 正在这时,从外走来一个和尚,容貌儒雅,举止神态却像是一个书生一般。 走到忽必烈身前,合十道:“王子殿下,小僧刚得到消息,说有人接连闯过三座军营,无人能挡。” 这人是个汉人,法名子聪,原在县衙为吏,后来才出家做了和尚。学问渊深,富余智计,甚得忽必烈看重,是他的股肱心腹,麾下第一谋士。 忽必烈不惊反喜,赞道:“此人当真神勇,走,请诸位随小王一同去会会此人。” 诸人齐声应是,簇拥着他往外走。 子聪却低声向侍卫首领吩咐了几句,然后才施施然的快步跟上。 而风萧萧此时已经颇为不耐。 无数士兵蜂聚蚁集,虽然不能阻拦他分毫,但一眼望去,人头涌涌,冲出一波,却又围来两波,根本是杀不胜杀。 而军营的布置又大体相同,连冲几座之后,不但失去了金轮法王的踪影,更是迷失了方向。 放眼远望,但见千营万帐,重重叠叠,哪里知道大帐又在何处。 风萧萧萌生退意,抬头看了看日头,往北返冲。 刚冲过一座军营,忽听得一阵山崩海啸一般的欢呼声,众军士更是奋不顾身的四面扑来。 风萧萧心中一动,青冥剑光倏然旋转两圈半。 矛断人断,血不断,周身立时一空,这才抬眼看去。 远方瞭望台上竖起来一面大旗,旗杆上七丛白毛迎风飘扬。 台上数人,金轮法王也在其中,正在冲这边指指点点。 风萧萧微微皱眉,知道这该是忽必烈的帅纛。 他离那边距离甚远,就算仗着倚天剑,也肯定半道就会力尽。 他虽自负,却并不自大,绝不认为自己能冲杀过去,还能宰了忽必烈。 心念电转,忽的猛力跳起,旋身四望,见到相隔不远处有一座马厩,登时欣喜非常。 下方士兵这时又围拢上来,皆都举矛向上攒刺。 风萧萧带起青冥剑光,不住圈转飞削,将身下士兵,连人带兵器,从头到腰,削成了一段一段。 更是将剑身微微倾斜,让这一段一段能够四下飞散。 倚天剑毕竟不长,如此耗力旋削,也只不过杀死七八人罢了,而削断大量兵器,更是极耗内力。 不过造成的效果却是骇人眼球,很是惊人。 周围众士兵顿时胆气大丧,全都往后直退,不住闪躲四射的残矛断刃,和乱溅的红白之物。 风萧萧趁势一阵猛杀,很快就冲出了这座军营,杀向马厩。 忽必烈一拍围栏,赞道:“智勇双全,此人当真了不起!” 他在高台上看得分明,立时猜到了风萧萧的打算。 子聪接口道:“小僧这便下去安排一番。” 忽必烈点了点头。说道:“能够生擒最好。” 子聪知道他是爱才之心大起,应了一声,一面匆匆下台。一面转动着念头。 尼摩星和潇湘子却想不明白缘由,但也看出忽必烈对此人甚是重视,很是有些不忿。 “此人武功倒也不低,但大半还是仗着武器锋利。”,尼摩星嘿嘿笑道:“如果去没有那把剑,嘿嘿!我看也不过如此罢了!” 潇湘子心中也是如此所想,不由得连连点头。 金轮法王冷笑了两声。却并不言语。 这两人要是不知死活,下去找风萧萧的麻烦,那才和他的心意呢。 尹克西却是双眼放光。眼神直愣,盯着那一抹血光中的青冥之色,嘴巴微微开合,嘟嘟囔囔。念念有词。只是谁也听不懂,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马光佐却是摇头道:“这人一点都不强壮,又能有多大力气?” 风萧萧不知道他已经被人看扁了,正忙得不可开交。 一面削断围栏、梁柱,一面捅着马臀,还要砍死近身的士兵,更要躲避战马的冲撞。 随着发狂的战马变多,其余的马匹也跟着狂乱嘶叫。不住乱踢,拼命摆着头。想要挣脱出马厩。 当梁柱大半断掉之时,马厩再也支撑不住,顿时垮塌,受惊的战马嘶叫着奔腾而出,跟着头前跑出的马匹,一路直冲。 风萧萧事先就算计好了,先从瞭望台的方向开得口子,所以战马也大都由此处冲出。 洪流般的马群肆意狂奔,冲垮了沿途的所有阻碍,不论是人,围栏,还是帐篷,皆都被踏平踩烂。 而瞭望台则被数千名兵士围得密密麻麻,封得严严实实,水泼不进,针插不入,人人披甲,手持长矛。 风萧萧夺了一匹战马,悠闲的尾随群马前行,好不快哉,就等着看人、马相撞的好戏。 正在他得意之时,忽从侧面冲出两队骑兵,各有千余人。 其中一队斜斜逼向马群头前。 另一队则绕过马群,往风萧萧处冲来。 风萧萧看不成好戏,顿时一阵不爽,抬眼瞅了瞅高台,见中间那人面带微笑,更是不爽到了极点。 但人力有时而尽,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只得拨转马头,又恨恨的往高台处看了一眼,驾马离开。 但此时,从他返回的方向,也奔出了千余名骑兵,忽的分成两队,从左右冲来,拦住了去路。 风萧萧暗自心惊,这些骑兵来得太快了,到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否则如何能这时从后方绕出。 冷笑两声,再次拨转马头,往襄阳城冲去。 这一下大出忽必烈的意料。 要知襄阳城下如今正在酣战当中,士兵的密集程度绝对超出想象。个人武功再高,也不能一定保住性命,但随即脸色一变,说道:“传令下去,防备襄阳派兵出城。” 这里这么热闹,襄阳城自然不会视若无睹,他没料到风萧萧能这么快就想到此点。 子聪这时又上得瞭望台,合十道:“王子殿下,方才有近万宋军分成三路,忽然出了襄阳城。两路城下冲杀,一路直扑大营。这一路速度很快,前面阻拦不住,损失不小。” 忽必烈闻言目光闪动,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风萧萧,然后才下了几个命令。 大体是派出骑兵,将出城的宋军截杀等等。 但他自己也知道,军队调动需要时间,到时很可能已经来不及。 但动作还是必须要做,否则岂不是让宋军更加肆无忌惮么? 忽必烈思索了一会儿,转身说道:“还要劳烦诸位出手,只要能杀死这人,除了赏万金之外,他手中之剑也会当作赏赐。” 人才太厉害就是威胁了,忽必烈深知此点,但绝非是他无容人之量,而是绝对不能容忍,让这么厉害的人物,进到襄阳城之中。 难道一个郭靖还不够他头疼么?(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bszero”、“雷霆lmj”投的月票! 求月票!求推荐! 其实俺弄不清楚月票究竟是干啥的,好像很重要的样子,但既然所有作者都求,那俺也求吧! 点娘是不是最近闹别扭了,怎么后台老是打不开?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舍得难舍 风萧萧驾马往襄阳城方向直突,他马术并精,只算得会骑,所以并不想与蒙古士兵纠缠,只是不住抡剑,将攻来的兵器格开,护得胯下之马不受伤害。 又行了一阵,看见远方蒙古大营中已有不少宋兵攻入。 头前一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拎双枪,横冲直撞,无人可挡。 风萧萧运起内力,高声喊道:“郭大侠,蒙古骑兵将至,你们快些回去!” 郭靖扬起一枪,将一名百夫长当头敲死,闻言转头,喜道:“风少侠,原来是你所为。”,然后指挥宋军撤退。 此营中的蒙古士兵大部分已被杀光,周围几营士兵也都损失惨重,一时畏畏缩缩,皆不敢追击。 可郭靖准备回城之时,转头寻找风萧萧,却已不见他的踪迹,不由大惊,但眼见蒙古大营后方尘烟大起,知道是骑兵将至,只得无奈退走。 风萧萧现在何处? 自然是绕回去找麻烦! 倒不是鲁莽冲动,而是都已经盘算好了。 骑兵调动绝对没那么快,所以前来截击郭靖部的骑兵,只能是方才引走马群,和断他后路的那三千人。 而且也料到忽必烈定会将麾下高手派来追杀他,此时杀个回马枪,保证谁都料不到。 风萧萧换上了一身蒙古军服,趁着营中正是混乱之时,潜到大纛近处的一处军营旁边。 此时忽必烈已经下了烽火台,正在往襄阳城方向移动。似要去前线亲临战场,查看情形。 数千披甲长矛兵将他紧紧围住。 风萧萧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根本无处下口。只得小心翼翼的跟随了一阵,但绝不是长久之计,只要营中恢复秩序,他这个混入之人根本无所遁行。 正当他都打算放弃之时,又一座马厩映入眼中。 嘿嘿!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么? 风萧萧也不再隐藏身形,直接抢出,依样画葫芦的再一次放狂马出栏。 护卫忽必烈的披甲持矛兵立时分出千余人。排阵冲来,余下千人则护着忽必烈快速退走。 风萧萧见到如此情形,动作又加快了些。并准备大开杀戒。 可这些士兵冲到近前,却理都未理他,而是冲着马厩,平枪连捅。 他们并不是想把战马杀光。而是拆毁马厩。将马匹逼往相反的方向。 风萧萧心中一惊,好一招釜底抽薪,了不起。 他只一人,就算这些士兵毫不反抗,让他杀,又能杀得了多少? 如此,不但损失降到了最低,这些战马也无法再对忽必烈构成威胁。 风萧萧暗自赞叹。不知是谁想到的这个主意,好厉害的人物。机智过人,莫非是忽必烈? 他在这边满心称赞,却不知忽必烈也在赞他。 “好厉害的人物,这忽然的反戈一击,让本王措手不及,如不是有子聪在,此时必定陷入危难之中。” 子聪合十笑道:“王子殿下早已智珠在握,小僧却是献丑了。不过这人确实厉害,如有可能,还是以降服为上策!” “他计用得妙,子聪也解得好,汉人人杰辈出,本王是真心羡慕。” 子聪闻言沉默了一阵,说道:“只可惜大宋不用矣!” 此言极为不妥,像是仍旧心怀大宋一般。 可忽必烈毫不在意,笑道:“如何收服此人,还需子聪多多费心才是。如有什么需求,本王一定全力支持。” 子聪很快就平复了心境,叹道:“竟然有人能够单人独剑,便搅得大军不安,徒劳奔走,损失不小。此人有勇有谋,小僧还需仔细琢磨才是。” 忽必烈微微颌首,转目远望,见风萧萧又夺了匹战马,一路外冲,士兵、箭矢皆不能阻其分毫,连冲直突,勇不可挡,不由双拳握紧,道:“得此一人,便胜过千军万马!” 风萧萧却不知有人惦记上他了,现在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尽数发泄在沿途的蒙古士兵身上。 一路血光,伴着残肢断骸纷飞,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便如配乐一般,甚有节奏感。 待他终于冲出大营,已经是日头偏西,这一进一出,竟然接连不休的战了大半日。 刚想转回神雕谷,从大营中闪出五人,跟在后面紧追不舍,正是金轮法王一行。 他们方才追往了襄阳城方向,但久寻风萧萧无果,只得回返,见到军营中又复混乱,这才一路追来。 风萧萧回头瞟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前行了不久,转入一片稀疏的树林之中,下马横剑,傲然屹立。 金轮法王见状,不动声色的落到了最后。 他可是怕极了风萧萧,本不想来,但心下盘算,合五人之力,说不定真能有机会报仇。又记挂着忽必烈的知遇之恩,所以还是硬着头皮一路跟随。 其余四人却是兴致勃勃,一路紧追不舍,皆欲夺得倚天剑,见风萧萧下马,全都大喜,更是加速追来。 风萧萧见状倒有些奇怪,他自认为经过半日的军中厮杀,应该让人知道他厉害了才对,怎么这几人却好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于是提高了警惕,四下张望,却没发现有什么伏兵,不由得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时五人已到了近处。 马光佐喊道:“小子,将你手中的宝剑交出来吧!” 而摩尼星、潇湘子、尹克西分别抢向三处方向,将风萧萧围在了中间,一副生怕被他跑掉的模样。 “哦?想要这把剑?”,风萧萧扭头四方看了看,笑道:“你要它做什么?” 马光佐愣了一愣。摸着脑袋发了会儿呆,嚷道:“他们都说这把剑好,好东西我自然想要!” 风萧萧哈哈笑道:“你倒是真实在。不错,好东西谁不想要,你们知道它好在何处么?” 尼摩星冷哼道:“好东西是不错,但也要看在谁的手中。” 潇湘子抖了抖手中的哭丧棒,接口道:“尼兄说得不错,如此宝贝,落在你的手中也太过可惜。” 风萧萧听得他们所言。心中大定,原来这几人是自持武功高强,并不是设下了什么陷阱。又瞟了眼金轮法王,戏虐道:“大师,你不为风某说几句好话么?” 金轮法王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断臂之处,怒道:“这几人联手。就连郭靖都不是对手。你比他如何?”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我自然远远不及郭大侠,不过咱不是有这把宝剑么!” 尹克西正站在他的背后,拎着一根镶满珠玉宝石的金色软鞭,阴恻恻的说道:“削金断玉的宝剑,自然是极好,可阁下不将它好好收藏,却拿出来显摆,甚为不智。” 风萧萧侧头道:“你既然知道它能削金断玉。却还拿着一条满是金玉的软鞭,是再找削么?” 尹克西顿时语噎。忍不住将手中软鞭往后缩了缩。 尼摩星大声道:“别跟他废话了,谁先打死他,这把宝剑就归谁!” 风萧萧身形一闪,剑尖直点。 尼摩星大喝一声,微微侧身侧,讲手中的蛇形短鞭往前递出。 余下三人也同时围拢攻击。 风萧萧身形又一闪,转到了尼摩星的背后,倚天剑也顺势横削。 其余三人被尼摩星拦住,只得住手,往他身后抢出。 尼摩星慌忙转身,同时将手中短鞭当头劈出。 可风萧萧丝毫不理会,剑势不停,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只差毫厘便可切入。 尼摩星只得再转,可手臂无法反折,这一鞭立时劈不下去了。 风萧萧趁他侧身之时,忽然踏步,倏然前拍。 尼摩星被剑抵着胸口,只得继续转身,正好将后心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风萧萧掌前。 其余三人大惊,齐齐快步冲来解围。 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没料到,还不过三招,尼摩星更是连一招都未使出,就将要分出了生死。 金轮法王大喝一声,合身猛扑。 他虽然恼怒尼摩星之前的无理,但是更仇恨风萧萧,也更清楚他的厉害,是以仍是出手救之。 尼摩星也将内力全力提起,聚到背心,准备仗着内力深厚,硬抗。 风萧萧见几人扑来,哼了一声,将剑向外横扫。 尹克西不敢用软鞭阻挡,顿时停步。 尼摩星见胸前威胁已去,自然大喜,埋头往前直跑,想要逃开背后这一掌。 金轮法王却是大惊,他最清楚风萧萧的速度,尼摩星绝对逃不掉。 当下大声喝道:“转身硬接!” 他知道尼摩星内力极深,只比他差上少许,如果正面对掌,风萧萧根本赢不了。 说话间,脚步不停,冲向风萧萧身后,一掌拍出。 潇湘子和马光佐却从一侧攻来。 尼摩星得到提醒,登时醒悟,猛的停步转身,短鞭顺势横扫,一拳当胸打出。 四个人封住了三个方向,一齐攻到风萧萧身侧。 风萧萧心中冷笑,身体不转,可手中倚天剑横扫之势不绝,忽的脱手,往后甩出。 金轮法王此时离他不过十余步,根本不及躲闪,只见青冥一闪而没,便被当胸捅穿。 其余几人见风萧萧宝剑脱手,皆是大喜过望,而且他们还巴不得少一人争夺宝剑。 只有马光佐往金轮法王处扑去,嚷道:“国师,你还好吧!” 另三人却突的变了脸色,深怕他先一步去拿了宝剑。 尹克西速度最快,大步奔走。 潇湘子也奋力转身急跑。 只有尼摩星被风萧萧隔住,大怒之下,更是运足了力气,飞速撞来,一手拳,一手鞭,蓄劲欲发。 风萧萧嘴角微翘,身形一闪,一手牵一手引,借力使力,再加力一推,气爆声忽地大起。 尼摩星还不知怎么回事,就忽的感到自己身体腾空,往金轮法王处飞冲。 心中还来不及欢喜,就骇得肝胆俱裂,速度太快,短短十余步的距离,一瞬即到,他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金轮法王功力深厚,此时还并未断气,只是直愣愣的瞪着风萧萧,身体摇摇欲坠,却被马光佐扶住。 他现下脑中无比的清明,见风萧萧将尼摩星掷出,立时看透了其中的机巧,微微张嘴,话未出,血先出,已经无法言语。 但心中清楚,他们这几人已经一败涂地。 金轮法王用上最后一丝力气,将马光佐扯住,往旁软到。 马光佐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顺势将搀到了地上。 潇湘子这时已冲到马光佐身后,将哭丧棒向他背心点出。 他心下甚急,都来不及回头去看看,猛烈的气爆声是缘何发出。 尹克西还差上几步,见状大惊,扬鞭前抽,但仍抽空回头瞅了一眼,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啪”的一声巨响,尼摩星一头撞到了他的脸上,血白之色猛的迸出。 然后又一齐撞到了潇湘子的背部。 “啊!”的一声惨叫,三人滚做一团。 马光佐却因为蹲在地上,而逃过了一劫,听见巨响,抬头看去,登时骇了一跳,脖子僵硬住,一时竟无法转动。 风萧萧施施然的了过来,笑道:“我出饵食,尔等出命,是人?还是鱼?舍得难舍,大师修佛,当悟才是!” 金轮法王眼光一阵闪烁,然后缓缓闭上,再也没了气息,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溢出了一丝笑。(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sdicsn”打赏!,感谢书友“岸草”的月票! 求月票!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前因后果 风萧萧默默站了片刻,忽的将倚天剑拔出。 马光佐被飙出的鲜血滋了一脸,顿时惊醒,不由怒目而视。 风萧萧甩了甩剑上的血,走到撞做一团的三人身前,一人补了一剑,然后转身问道:“大个子,黄蓉生的那个婴孩在哪?” 马光佐抓抓脑袋,说道:“国师没说,我也不知道。” 风萧萧顿时舒了口气,心道:“连婴孩在哪都没提过,那神雕谷就更不可能暴露了。” 一面想着,一面回到了马上,扯住缰绳,笑道:“大个子,可不要再呆在中原了,下次见面,我必杀你……驾!” 一路绝尘而去,至于这人究竟听不听话,他却不甚在意,如果再次见面,一剑杀了便是。 待回到神雕谷,天色已黑。 有四名少年正隐在谷口,见风萧萧回来,忙跳出来行礼,一人急声道:“陆小姐中毒了!” 风萧萧心下一惊,驾马往谷中疾驰,片刻间,便冲到了木屋前,推门而入。 程英和陆无双相对而坐,正小声说着话,却是看不出什么异样。 风萧萧缓缓进屋,问道:“无双,你中毒了?” 程英满脸担忧的神色,起身说道:“无双她中了情花之毒。” 风萧萧走到陆无双身边,抚着她的小脑袋,低头问道:“谁伤的你?” 陆无双恨恨道:“就是李莫愁那个恶女人。” 风萧萧吃了一惊,说道:“我不是已经点住她了吗?” 程英牵起陆无双的小手。指着说道:“李莫愁将情花缚在了身上,无双之前去拖她,结果就被刺伤了。” 风萧萧皱眉道:“这女人到是心狠。她是不是之前便已中了情花毒?” “不错,听公孙姑娘说,李莫愁受了重伤,被绝情谷的公孙谷主救回去养伤。” 风萧萧暗道:“这故事倒听着耳熟。”,问道:“那公孙谷主莫不是个色鬼,想要强娶李莫愁为继室吧?” 程英呆愣了片刻,问道:“大哥你都知道了?” 风萧萧摆手笑道:“哈哈。只是乱猜而已。” 程英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叹道:“李莫愁她抵死不从,被公孙谷主抛进了情花丛中。” “李莫愁算是一个痴情人。也是一个可怜人。”,风萧萧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感,如不是为了徒儿,他才懒得去找这个女人的麻烦。 陆无双面色不渝。说道:“师傅。她有什么可怜的!” 风萧萧本想出言教训,让她别被爱恨情仇迷住了心智,但又怕触动她的心绪,引起情花毒发作,便默不作声,按下不提。 程英赶忙接着说道:“后来绝情谷出来大的变故,杨大哥将公孙姑娘的母亲救出,结果引起了一场内乱。公孙谷主被她的原配妻子逐出了绝情谷。”,说到这里。微微摇头,觉得难以理解。 风萧萧却笑道:“夫妻反目,绝不只是一方的原因,可皆都认为是对方的不对,情绪久积便成仇,不外如是。” 程英缓缓坐下,说道:“大哥言之有理……”,后面本想加上一句:“定是一位好丈夫。”,但心中微痛,却是说不出口。 风萧萧见她的模样,就猜得**不离十,赶忙将话题转回:“李莫愁是不是折了一些情花,藏于身上?这女人心机深得很,定是想趁机刺伤那个谷主,好夺取解药。” “不错!”,程英轻轻揉着陆无双的小手,心疼道:“无双之前去拖她回来,结果被刺中了掌心。” 陆无双垂头接口道:“后来我毒发,那个公孙绿萼说,这是情花之毒,还说世上只有半颗解药了,再也解不得了。”,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噎道:“师傅,无双还不想死!” 她方才看见杨过和公孙绿萼亲密,大为吃醋,结果情花毒发,当真是痛的生不如死,想到自己会被活活疼死,自然大为恐惧。 风萧萧柔声道:“我知道这情花毒该如何解。” 程英和陆无双皆是大喜,连声追问。 “解毒之物名为断肠草,就生长在情花旁边,看来我需要去一趟绝情谷。” 陆无双一指旁边的屋子,喜道:“师傅可以叫公孙绿萼领路。”,她见公孙绿萼一直陪着杨过,心下极为不爽,巴不得能让他们分开。 风萧萧淡淡扫了她一眼,并不接话。 他心中很有些不满,陆无双有嫉妒之心并不算错,但想将嫉妒付诸于实现,那可就危险了,李莫愁不就是如此么,最终又能有什么好结果! 程英用劲捏了捏陆无双的小手,说道:“公孙姑娘还要照顾杨大哥,不如让李莫愁领路。” 陆无双得到表姐示意,心下也知方才的表现不大妥当,有些丧气的说道:“李莫愁奸诈的很,谁知她会不会找机会暗算师傅。” 风萧萧笑道:“无双说得有理,而且让我带一个残疾的女人上路,也不太合适。” 陆无双心中暗喜,但她可不敢再惹师傅生气,并不做声。 程英却明白了风萧萧的打算,心疼道:“听公孙姑娘说,情花毒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只怕等不到杨大哥痊愈,无双就撑不住了。” 风萧萧摆手道:“情花虽毒,但只要不动情,便无大碍,数月之内应当无妨。” 陆无双呆了一呆,这才会意,哀求道:“师傅,无双会疼的好难过。” “放心,接下来的日子,我保证让你无暇顾及这些儿女私情。” 风萧萧掰着指头说道:“从明日开始,上午练拳,中午练体,下午练剑,其他时间练内功,一刻都不许停。” 陆无双张着小嘴,好半晌都说不出话。 风萧萧佯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还未到睡觉的时刻吧?现在就回去练内功。我每日都会检查进度,你可不要偷懒。” 陆无双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起身回屋。 程英低声问道:“大哥,无双她不会有事吧!” 风萧萧揉了揉额头,说道:“感情这东西,堵不如疏,越不让想,就越是想。但无双还小,未必是动了真感情,可能只是少女情怀罢了,说不定来的猛烈,去得也快。这次中情花毒,也是个好机会……试试吧!” 程英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可已经不小了!”,“我”字读的特别重,眼波流转,俏脸也满是晕红。 风萧萧惊了一下,旋即会意,尴尬道:“你可别见怪,我没有影射你的意思。” 程英柔声道:“我自然不会见怪。”,见他尴尬,便将话题转开,说道:“杨大哥内伤颇重,虽服了丹药,但效果并不好,可能会养上许久。” 杨过此前去襄阳城质问郭靖,可仍然没问出他父亲究竟是缘何被杀。 但他被风萧萧诱导,以为凶手不止一人,又怕郭靖不是凶手,让父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是以也暂时熄了杀心。 正好黄蓉刚产子,他便打算抢来婴孩,用来逼问真相。 可黄蓉得到了风萧萧的传信,得知有人前来行刺,而且她本也信不过杨过,所以防范极严。 杨过试了几次,根本无法得手。 待金轮法王一行人前来刺杀,局面大乱之时,杨过便瞅准机会,准备抢过婴孩就跑。 哪知将要得手之时,李莫愁突然闪出,夺走了婴孩,往城外直跑。 杨过可不是她的对手,当即灵机一动,便将婴孩的身份说出。 金轮法王一行人当时已经陷入苦战之中,闻言皆是大喜,抢一个婴孩可比杀郭靖容易多了,立刻转换目标,往城外追去。 黄蓉失了女儿,立时大急,不顾体虚,亲自指挥,要将刺杀之敌尽数留下。 不过李莫愁早已先行一步,冲出了包围。 而杨过一直身为府内贵客,也没人会拦他。 只有前来刺杀的一行人被彻底围住,两方激战,金轮法王却仗着两颗黑球,硬是撞开了一条血路,突围而出,抢了匹马,一路紧追不舍。 李莫愁大腿受伤,轻功大降,自然跑不过两人,不久便被追上。 她之前见识过金轮法王的厉害,自知远不是对手。可她想要去换另半颗绝情丹救命,怎肯将婴孩交出,当下便用其性命相挟。 两人顿时僵住了。 杨过这时使计,将婴孩骗到手中,然后领着公孙绿萼扭头就跑。 金轮法王大怒之下,一球砸出。 杨过用剑挡了一挡,这才勉强闪开,但他内力远远不如,登时受了重伤,全力忍住痛楚,落荒而逃。 好在金轮法王带着两颗重球,就算骑马速度也不快,而他们离神雕谷也并不远,这才顺利逃回谷中,得已获救。 风萧萧自然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也能猜出大概,心中倒是极为欢喜。 杨过的伤势并无大碍,他主要受的是内伤,而“阴阳混元功”对内伤有奇效,想必不久便能将他治好。如此一来,也算将其收服了。 如今人有了,钱也足够了,他这个小势力已然成型,只等这些少年的武功稍有根基,便可以把他们送往中原各处,同时再不断地培养新人。 用不了多久,他的势力便会如滚雪球一般,迅速增加。 到时不论他想做什么事情,都会事倍功半。(未完待续……) ps: 求下周,也就是今日二十四点过后的推荐票!感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求生求死 短短半月时间,神雕谷已经大变样。 谷口被木栏围住,有四人正守在旁边。 谷中左右两侧,各有七八栋木屋,近五十名少年男女全都居住在此。 谷后一边,开辟出了一大片农田,另一边则圈养了许多牲口,收来的三十多名仆役负责日常的劳作。 谷中间的四栋房舍,正好将前谷和后谷分开,也是风萧萧等人的日常居所。 原本栖息在谷内的三百多条金鳞大蛇,也已被风萧萧连窝端除,尽数杀死取胆,算是彻底断了根。 他本还打算细水长流,可随着谷中人数增多,已经有数人命丧蛇吻,就连程英都曾经被大蛇袭击过,幸好她武功不差,这才逃得性命。 风萧萧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任何办法,能将这些大蛇安全的圈养,只得竭泽而渔,大杀特杀。 结果半月之内,顿顿蛇肉,吃得大伙儿叫苦连天,但对于每人的气力,算是小补了一场,聊胜于无。 而这些蛇胆可是好东西,当然要集中使用效果才是最好。 除了杨过、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每人分得三十枚,谷中的每个少年都分到了三枚。 风萧萧还特意留下了六十余枚,在谷中举行了一次大比,取前五名,每人可多分十枚。 这些蛇胆的效果极为显著,众人的内力、气力都有大幅的提升,但却没有风萧萧想象的那么高。 他本以为以杨过的天资、潜力。如此大补之后,内力应该比他也不差了,谁知仍是远远不如。只不过才有他内力的一半出头。 后来细心琢磨了一下,猜测道,应该是蛇胆的效力过大,身体无法尽数吸收,于是被存储起来,变成了潜力。 原本世界中,杨过不就是一面吃着蛇胆。一面在山洪之中练剑,才在短短半月里内力大增么。 为此风萧萧更是加大了众人的练功量。 除了内伤刚好,还不宜多动的杨过。就连公孙绿萼,都被逼着每日扛着巨木,上上下下,跑跑蹦蹦。力求将蛇胆的效力最大化。 而陆无双更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每日一回到房间,倒头便睡,哪里还顾得上思念杨过。 风萧萧虽然心疼徒儿,但这也是为了她好,每日都强行冷着脸,丝毫不顾她的连连哀求。 但私下里,却将剩余的近十枚蛇胆,全都偷偷塞给了她。 每日还耗费大量内力。帮她疏导全身经脉,否则如此大的练功量。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但陆无双资质有限的很,风萧萧如此煞费苦心,她的内力增长仍是不高,竟然还是比不上杨过。 要知道这半月来,杨过可连床都没下过几次。 于是风萧萧更是没了好脸色,都不用刻意,脸上便已经冷的不能再冷了。 好在陆无双还知道羞愧,更是卖力练功,再也不喊苦叫累。 风萧萧略感欣慰,将“追魂夺魄手”也传给了她,心道:“这下怎么都不会输给杨过了吧。” 除了杨过之外,只有程英没怎么练功,每日将小郭襄照顾的无微不至,像真是她的母亲一般。 她性子喜静不喜动,只是说道:“武功够用就行了,如今大仇已报,我也不爱出门,天天呆着谷中,挺好!” 风萧萧狠不下心来逼她,只得放任自流。 可郭芙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风萧萧不但限制她随意走动,也没告诉她,她的妹妹正在谷中,更是找了些琐事,让她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虽然都是小活,不甚劳累,但郭芙自幼野惯了,哪曾闷在一处,连随意走动都不行。 但日子久了,倒也习惯了许多,不再叫苦不迭。 而且和风萧萧日日相处,胆子也大了一些,并不向原先那般畏惧了。 甚至得知自己将要被放回,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舍。 而此时,蒙古大军仍在进攻襄阳城,两方鏖战半月,打得无比惨烈,城上城下一片狼藉。 风萧萧派人查探数次,发现带一个人冲进城容易,可想带着十几车物资出城,那可就难了。 襄阳城甚大,蒙古军人数虽众,但也不可能处处重兵团围,可巡骑却不少,带着沉重的物资绝对躲不过、逃不掉。 不过风萧萧向来重诺,既然之前已经答应,还是决定将郭芙送回。 “风大侠,我以后还能再来这里么?”,郭芙正收拾着行装,有她缝制的一些小玩意,用木头刻的小动物,甚至还有她之前用来喂鸡的那个陶碗。 风萧萧笑道:“你舍不得?” 郭芙娇哼了一声,说道:“我舍不得师叔,她可不像你,对我可好了。” “来是可以来,不过仍需被蒙着眼睛,也不能四下乱走。” “弄得神神秘秘,定是见不得人!” 风萧萧不可置否,淡淡道:“以后可不要乱耍小性子,须知不是所有人都将你当做宝贝一般。” 郭芙本想回他一句:“要你管!”,但话到嘴边又吞了进去,低声问道:“李莫愁死了?” “或许算是解脱!”,风萧萧叹了口气。 李莫愁身中情花之毒,可偏偏无法摒弃相思,每日疼得惨不堪言。 陆无双本打算让这个女人日日如此受罪,直到活活疼死。 可她自己也受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拖了几日,终究是有些心软,亲手将其杀死。 “情意如丝绵绵长,仇恨似网待欲张,如无情丝织恨网,何来怨怅十年伤。” 风萧萧向陆无双柔声道:“爱恨的转换只一瞬而已,一个人若是至情至性。那一瞬之后,必是至狠至毒。人可以痴情,但万不可痴迷。前车之鉴,绝不能重蹈覆辙。” 郭芙听得风萧萧的讲述,撇嘴道:“那女人就是个满手血腥的大魔头,听你的意思,好像还挺惋惜!” 风萧萧微笑道:“她难道生下来便是魔头么?她像你这般大时,也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而已!” 郭芙顿时语噎,气鼓鼓的说道:“我和她怎会一样!” “你不妨回去问问黄帮主。李莫愁缘何会变得如此模样。” “我又不关心,为什么要去问娘这些?” 风萧萧微微一笑,不再言语。他见这个小姑娘本性还不算不坏,顺口提点而已,可没有义务教育她。 当日,风萧萧和郭芙一人骑着一匹马。避开蒙古大营方向。围城绕了一圈,寻到一处薄弱,立时驾马突了进去。 除了一些蒙古巡骑,一路上阻碍并不多,不多时,便已到了城墙之下。 远方的喧嚣喊杀声隐隐传来,想必蒙古军正在其他方向攻城。 郭芙向城上喊了几句话,一名军官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再无动静,想必是去回禀郭靖去了。 但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回转。 以黄蓉的爱女心切,想必是军情紧急非常,危机迫在眉睫,否则定会第一时间赶来。 果然,又等了许久,黄蓉才匆匆跑来,神色惶惶,吩咐放篓下城,并大声道:“风少侠请你也一同上来。” 风萧萧心中咯噔一响,只看黄蓉的模样,就知定是郭靖陷入了什么危难之中,而且她已经束手无策,否则定然不会如此惶恐。 待两人上得城墙,黄蓉都来不及向郭芙打招呼,急声道:“风少侠,快,快跟我去救靖哥哥!”,一面说着,一面运起轻功飞奔。 风萧萧也顾不上和她之间的恩怨,连忙跟上,问道:“发生了何事?” “蒙古鞑子遣难民攻城,他出城相救,被堵在了城外。” 风萧萧听得一阵皱眉。 自成吉思汗开始,蒙古大军攻城,必会逼敌国百姓先攻。 此法恶毒至极,对攻城一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除了名声不好听。 可他们在乎名声么? 而对于守城一方来说,却是如噩梦一般,而且破无可破。 杀?耗费大量体力、箭矢不说,士兵士气必定大降,要是在难民中见到自己亲友,反戈一击也说不定。 不杀?那不是等死么?后面的蒙古兵可不是木头。 但郭靖却用了最不可取的一种方式,放难民进城。 先不说其中有没有蒙古探子,也不说蒙古骑兵会不会趁着城门大开之际,衔尾冲来。 就只说难民进城后所要消耗的口粮,那就是得不偿失。 蒙古人可不笨,遣来的绝对都是老弱病残,毫无一丝战力。 风萧萧虽不是久经战阵,但曾在书中看过,如今第一次亲身经历,都险些压制不住心境。 他心智坚定,向来手狠,杀得人不少,错杀无辜也不少,但如此残忍恶毒的事情正在眼前发生,仍然泛起一种呕吐感。 看着城下难民的各色表情,完全可以体会到他们的心情,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却是疯狂。 对蒙古士兵的恐惧,对宋军士兵的疯狂。 这就是人性! 无他,求生而已,哪怕只多活片刻! 城墙之上,站有不少江湖中人,人人面如死灰,皆都身有血迹,气喘吁吁,配合着宋兵守城,不时往城外瞅上一眼。 风萧萧会意,方才为了放难民进城,郭靖必定领着各派高手断后,大军冲击之下,想必损失颇大。 而以郭靖的武功,这些高手能冲杀回城,他没可能回不来,想必又是犯傻了,非要所有人都逃回城,他才肯回。 转头远望,果然看见城外不远有一个混乱之处。 蒙古士兵全都是向城墙笔直冲来,只有这里形成了一个圆形。 郭靖正被困在当中,手中双枪四方舞动,右手枪枪不空,必带血回,左手圈转,上下封挡,格开攻击,移动十分缓慢。 大军进攻,犹如潮涌,要是来不及回城,任他武功再高,也只能力尽而死。(未完待续……) ps: 求订阅,求月票,求……算了!大家看着给吧!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血雾迷雾 风萧萧脸色铁青,伸手一指,冲黄蓉道:“你让我冲下去?救他?” 他敢冲军营,可又哪敢敢冲战场。 军营之中,一次最多围来几百人罢了,只要能冲出去,便有时间回气。 可如今城下何止万人,一旦回气不及,气力不支,必死无疑。 黄蓉脸色苍白,说道:“如今蒙古军已到城下,城门是绝对不能打开了……” 风萧萧将手一摆,打断道:“我知道。” 他好歹手下也曾有过几支军队,对战场之事也颇为了解。 如今蒙古军挤在城下,城门绝不能开,可不开城门,又如何出兵救郭靖? 而万军之中,又有几人能够来去自如?城墙上的众群豪加起来都不行。 黄蓉已是无计可施,他若不出手,郭靖必死无疑。 风萧萧脑中思绪电转,猛一咬牙,跳了出去。 城墙上众群豪皆是“啊”了一声,探头外看,又齐声叫好! 城墙极高,能跳下去而不死,就算是顶尖的轻功了。 而风萧萧袖袍鼓荡,滑出一道下坠的弧线,向前飘出,速度竟然只慢不快,大违常理。 只这一手轻功,就让场中众人可望而不可即。 更是拔剑一抖,将及身的箭矢尽数挑开,身形丝毫不见散乱。 这一下,更让众群豪目瞪口呆,直到风萧萧落地,才反应过来。四下询问此人是谁? 也有不少人看着眼熟,叫道:“好像是风大侠!” 这下记起的人就更多了,毕竟他们全都参与了武林大会。对风萧萧与金轮法王的那场战斗记忆犹新。 当时还不觉得如何,可后来郭靖与金轮法王奋战良久,坎坎险胜,他们这才知道风萧萧的厉害。 鲁有脚奋力甩棒,将一名蒙古兵敲下城头,冲黄蓉叫道:“黄帮主,我带些人下去相助。” 其实他才是丐帮帮主。但感念黄蓉知遇、提拔之恩,一直都未改口。 黄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城外,本想答应。可她毕竟聪慧过人,念头一转,叫道:“不可,你们如果现在出去。谁都回不来。等他们靠近城墙再说。” 郭芙正被黄蓉牵着手,忽然觉得被捏得生疼,心道:“娘亲口中说得理智,原来心里也慌得很!” 城墙这般高,要是换做平常,风萧萧绝不敢往下跳,但现在下面这么多肉垫,却是无妨。 一剑将攻来的十几件兵器拨开。双脚各踏住两人的肩膀,运起冲脉之力往前一蹦。跃出许远。 而那两名蒙古士兵被此一踩,立时变成了两摊肉泥。 千军万马之中,风萧萧也不敢再私藏,“独孤九剑”全力发动,尽量避开兵器碰撞,也力求将人刚刚刺死,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内力。 此套剑法当真利于群战,尤其是拥有一把神兵之时。 耗力少,杀人快,招招抢先,剑剑不空。 速度太快,不论是移动还是出剑。 并且都是将剑尖恰恰捅断咽喉,以至无人能发出半声惨叫,皆都双手捂住脖颈,而过得片刻才纷纷软到。 从城墙往下看,只见一道青影往前直飘,身后带出一条寂静之路。 不是勇不可挡,而是无人能挡。 众群豪全都瞪大了双目,愣得片刻之后,便是轰天的叫好。 城墙上的宋兵皆都看到了这一幕,只觉得身前的敌人也不过如此罢了,还不是像豆腐一般,一碰即碎,全都士气大振,大声喝杀,一时将敌人全都赶下了城墙。 黄蓉心情复杂,自从上次收到风萧萧的传信示警,说道有人前来刺杀之后。她对这人其实已无敌意,只是连连在他手上吃亏,总归是不太舒畅。 如今见他不计前嫌,甘冒奇险去救郭靖,心中自然涌起感激,低声向旁说道:“芙儿,你往后可不要再对他不恭敬了。” 郭芙也曾上过战场,胆气不弱,但见下方如此场景,仍是忍不住脸色发白,可还是嘴硬道:“他这人气量小的很,难道我还不说话了。” 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已是怯了,又想起早先风萧萧对她的一顿辣手,更是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出了一股冷汗。 女儿的心思,自然瞒不过黄蓉这个母亲,见状大讶,没料到除了郭靖之外,她又怕了一人。 “咚咚”鼓起,苍凉的号角长鸣。 黄蓉脸色更是惨白了一些,叫道:“不好,忽必烈来了!” 远方蒙古大营之中,大纛飘扬,缓缓移向战场。 “央多吉大师,那人就是风萧萧。”,忽必烈伸手点了点,说道:“也就是他,斩断了国师的一条胳膊。” “请问王子殿下,是此人杀了金轮师弟么?”,央多吉身披红色僧袍,面黄貌苦、体型枯瘦、眼睛极小,只是两条细缝。 子聪上前一步说道:“国师武功绝顶,少有人及,整个中原武林,也不过廖廖数人能够比肩,其中用剑的高手有两位,而近期在襄阳附近的剑法高手,便只有风萧萧一人而已。” 央多吉微微颌首,盯着风萧萧看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人剑法高深莫测,手中之剑更不是凡物,确实有能力杀了金轮师弟。” 忽必烈惋惜道:“他这次自险死地,就算再厉害,只怕也难逃一死,看来不需大师出手了!” “王子殿下,依小僧之见,还是让大师去一趟最好,要是能够将他擒住,或许能得知国师之死的真相。”,子聪知道风萧萧智谋不凡,像这等人物,又怎会自绝生路?定是有把握能够安然无恙。更何况忽必烈极是看中此人,如能生擒,自然是最好。 他说得隐晦,但忽必烈却会意到其中的意思,笑道:“如此最好!” 央多吉眼神微闪,思索片刻,道:“只凭老衲一人,恐怕想将他杀死都难,更谈不上生擒。” 忽必烈侧头道:“公孙先生武功不凡,不如让他助大师一臂之力?” 一个独眼中年人拱手道:“自当从命!”,他虽然右眼蒙着一副眼罩,但仍算是个美男子,英俊潇洒、气度不凡,背后负着两件兵器,皆用黑布蒙住。 央多吉连头都未回头,缓缓说道:“老衲有六名师弟正从藏地赶来,不久便到,到时定能将这人一举擒获。” 他明显是信不过这个独眼男子。 忽必烈欢容满面,喜道:“小王曾听国师说起过,他是贵宗八金刚之一,当时就恨不能一一面见,如今将要得偿所愿,真是不胜欢喜。” 央多吉沉声道:“师兄弟中,金轮的天资最好,师傅曾经说过,他定能将本宗的神功,练到空前的第十层,拥有十龙十象之力,师傅绝不会说错。”,沙哑的嗓音中,蕴含着无穷的恨意。 他这是在申明,定不会放过杀死师弟的凶手。 忽必烈见他言之谆谆,既不夸大吹嘘,也不妄自菲薄,心中更是尊敬。 而那名独眼男子将手收回,负到背后,冷哼了一声。 他从未被人如此无视,心中很是不满。 这时,震天的欢呼声从襄阳城方向传来。 子聪一直盯着风萧萧,此时也忍不住叫了声:“好心思、好武功。” 忽必烈忙抬头远望,但见一团团血雾弥漫场中,原本团围的大片蒙古士兵,全都仓惶后逃。 郭靖已经抛弃了双枪,手中甩起了青冥色的弧光,刀碰刀断,矛遇矛折,人挨人死,生生撞出一条血路,所向披靡。 而风萧萧正空着双手,靠在郭靖背后,倒着后退。 他已不再吝啬内力,双手晃出一片残影。 手臂做枝,血雾是花,远远看去,分明是一大簇红艳玫瑰,绚烂绽放,美得惊心动魄,正是“追魂夺魄手”。 青冥之光,血雾之花,交相辉映,一时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球。 整个战场之上,喊杀喧嚣之声陡然转小。凄厉惨叫之声却越发的清晰。 两人势如破竹,一路冲到了城墙之下。 在众群豪和宋兵的欢呼声中,顺绳上城。 忽必烈回过神,叹道:“汉人多俊杰,汉人多俊杰,如此人物,如此人物,唉!” 子聪闻言知意,明白他是动了杀心,小声问道:“不如让‘全双南’动上一动?” 他见有外人在侧,是以说得言语模糊,提得也只是代号。 忽必烈颇为意动,但又摇头道:“风萧萧和黄蓉都是不凡,只怕‘全双南’稍有动作,便会暴露,再等等吧!” 蒙古军士气大降,很快就撤离了战场,半月之中,这还是头一次停止了攻城。 众群豪都是欢欣鼓舞,簇拥着郭靖和风萧萧两人不住夸赞。 但风萧萧一取回倚天剑,便飘然而走,丝毫不理会郭靖和黄蓉的挽留。 他心中自有坚持,但和这两人绝不同路。 同时在心中苦笑,他方才还在笑话郭靖傻,没想到自己也会做这种傻事。 不过总算事先盘算好了主意,便是将倚天剑借给郭靖使用。 果然,郭靖内功深厚远胜于他,手持神兵如虎添翼,实力恐怖至极。 而他一路全力出手,已然力竭,勉强上得城墙,都差点软倒,再晚得片刻,只怕再难生还。 好在他回气速度极快,待出得襄阳城,内力便恢复了大半。(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笨鸟未飞”的月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绝情情绝 风萧萧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没有用“静心诀”调整过身体的频率。 他是怕内力增长太快,导致来不及寻找另一个“飞升”之人。 往日仗着倚天剑和速度,内力倒也够用。但此次襄阳城下之战,让他有了很深的危机感。 这个世界是个战乱的世界,大军出动都是数以十万计,要是不小心陷入其中,仅凭如今的功力,只怕再难逃脱。 所以风萧萧一回到谷中,便开始闭关,诸事皆不管,只练“静心诀”。 灵气浓度越高,频率就越低,而这个世界灵气的浓郁程度远远高于上世,其频率更是微不可察。 想要感受和适应如此轻微的波动,心境要绝对空明才行。 但想让心中明镜止水,绝对不容易,需要摒弃一切杂念。 可风萧萧思绪甚多,不论如何压制,各种念头都是此起彼伏,越不让想,便越是想。 只好一遍又一遍的默念“静心诀”,沉心静气。 没日没夜,渐渐被一片浑浑噩噩所包围,在恍惚中过着。 不知过了多久,心神忽的抽离,杂念似乎尽数被摒弃殆尽…… 在风萧萧苦修之前,就已叮嘱杨过和程英,要他们两人一同掌控神雕谷。 杨过负责监督谷内众人习武,程英负责后勤保障。 神雕谷得益于金蛇蛇胆和充足的资金,迅速发展壮大。 三枚金色蛇胆。便抵得上一年苦修。 十余枚蛇胆,更是让五名少年男女内功小成,再加上威力不低的各项绝技。不会比原来的陆无双差上许多,勉强能算是三流高手。 而且蛇胆的效力还没有尽数发挥,内力仍会迅速增加。 后勤之事,全都是程英在负责,她为人心细,做这些重要又琐碎的事情是最合适不过。 如今虽是兵荒马乱,各种物质奇缺。但江南仍还算富裕,虽然购买粮食花费不斐,运送也不甚便利。但毕竟谷中人数并不多,倒也足够满足日常所需。 待谷后农田收获,再加上蓄养的牲畜,应该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陆无双本是个活泼的小姑娘。但既身中情花毒。又每日一心苦练,变得有些沉默寡言。 尤其是经常见到杨过和公孙绿萼两人神情亲昵,脸上的寒霜愈重,不时还冷嘲热讽。 程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表妹如此模样,像是要变成另一个赤练仙子李莫愁一般。 但她又哪里想得出什么办法,只得期望着风萧萧来想辙。 可风萧萧却一直闭关不出。屋内更是毫无半点生息,如不是每日送的饭菜都被食用。程英真会当成里面无人。 她心中焦急非常,忐忑不安的过了两个多月。 其时,谷内少年男女的武功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只是毫无实战经验,更是未曾见过血。 杨过便分批领着十几人前去襄阳城周边,截杀一些蒙古巡骑用来练手。 次数一多,便遇上了襄阳城中的武林高手,他们自然也是再做同样的事情。 黄蓉由此得知杨过的消息,大喜过望,特意派出不少人手,在城外仔细搜寻他的踪迹。 据她所知,杨过是最后见到小郭襄的人之一,只要能找到他,无论如何都能知道一些消息。 小郭襄究竟是死是活,又在何处。 两月以来,她日夜难眠,就是担心女儿,可战事如火如荼,又哪容得分心他顾。 不久之后,蒙古军因为营中疫情爆发,不得已而撤军北归。 黄蓉立刻带人亲自出城找寻,但再没有遇上杨过。 “蒙古大军已经撤退,想必短时间内不会再南下,我打算派出些人手,去寻找姑姑。”,杨过一面看着众少年练剑,一面向程英说道。 公孙绿萼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 程英赞同道:“大哥之前曾有交待,想在中原各处派些人手,设立几个据点,既可以用来寻人,也可以筹措资金。只是我不了解这些,完全不知该怎么做。” “这个不难!”,杨过往练武场上点了点,说道:“这里有两人是商贾子弟,他们合计合计,应该问题不大。” “杨过说得不错!” 杨过一惊,然后喜道:“风大哥,你出关了!” 程英微笑道:“大哥,好久不见。” 公孙绿萼怯怯的行了一礼。 陆无双从没给她过半分好脸色,让她对风萧萧也有些害怕。 风萧萧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说道:“杨过,你亲自带这两人去终南山附近,最好能建一座酒楼。规模小些,不要引人注目。” “不错,姑姑就是在那边被人掳走,由此查起最好。” 风萧萧不置可否,转向程英,说道:“你去将无双找来。” 程英心下觉得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为什么,满心疑惑的应了一声,往谷前走去。 风萧萧又嘱咐了杨过几句,最后说道:“待从绝情谷回来之后,你便去筹备此事。” 陆无双欢喜的走了过来,蹦到他身边,叫道:“师傅,你出关啦,真好,无双可一直都没有偷懒!” 程英松了口气,这样的表妹才正常嘛! 风萧萧“嗯”了一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绝情谷。” ………… 风萧萧一行四人已经走了许久,可程英仍是站在谷口,一动不动,思索着为何感到不对劲。 小郭襄这时呵呵的笑了几声,伸着小手去抓她的发梢。 程英猛然醒悟,是笑容。 自从和风萧萧认识以来。他一直笑容颇多,而如今与他们几人长久未见,应该会感到高兴。欢容满面才是,怎么会面无表情。 难道是他练功出了什么岔子?可看起来又不太像。 小郭襄这时又哇哇的哭了几声。 程英赶忙轻晃着身子,哄着她睡觉。 ………… 风萧萧并未察觉自己有丝毫不妥,一路之上少有言语。 陆无双原本颇为欢喜,不住说着自己如何辛苦,如何努力,希望能得到几句夸奖。 风萧萧却应答甚少。面色冷淡非常。 陆无双有些胆怯,不敢再找他说话。 杨过和公孙绿萼却一直窃窃私语,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陆无双见状极是不爽。但当着师傅的面,她绝不敢出言冷嘲热讽,但也将小脸沉了下来。 一边两人冷寒若冰,一边两人炙热如火。一同前行。颇感不谐。 绝情谷,情花生,情花花绝情,绝情情更深。 绝情谷位置隐蔽非常,不但需要在溪流中东绕西绕,入口处更封有九个石屏风,由机关控制开起,如过没人引路。只会认为这是一条死路,绝对进不了谷。 过了大石。划到溪流尽头,便看到一条小径往深谷中延伸。 四周景致甚佳,草木青翠欲滴,路旁白鹿成群,松鼠小兔见人不惊,更有仙鹤两三只,越发衬得谷中宁静悠闲,好一个世外桃源。 小径一路往上,走了许久,便远远望见峰顶平地上有一栋石屋。 杨过伸手比了比,说道:“石屋周边全是情花树,这里也有不少,树枝上满是尖刺,我们要小心些,可不要被扎中了。”,说着,又冲着公孙绿萼微微笑了笑。 公孙绿萼俏脸晕红,将头垂下,嘴角也带着笑,既是害羞,又是甜蜜。 两人显然在此处有什么故事。 不过风萧萧毫不关心,问道:“此处有没有人把守?” “一般有四人,咱们不要靠近,摘了断肠草就走,好不好?”,公孙绿萼言语颇为小心。 风萧萧却不答话,身形一跃,跳到了远处树丛之中,围着情花树,细细查找。 陆无双见师傅走的颇远,终于忍不住冷笑道:“你不是堂堂绝情谷的少谷主么,怎么回来采几颗草,都怕成这样。” 公孙绿萼低头不语。 杨过恼怒道:“无双妹子!” 陆无双见他生气,顿时缩了缩小脑袋,说道:“傻蛋,我就是想问问原因,你干什么着恼!” 杨过哼了一声,牵起公孙绿萼的手,柔声道:“我将她的母亲得罪狠了,萼儿不得已才跟我逃出了谷。” 陆无双见他哼自己,却对公孙绿萼这般温柔,撅着嘴说道:“她对你倒是真有情意。” 杨过握着公孙绿萼的小手,举起晃了晃,说道:“那是自然!” 陆无双也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 风萧萧抱着几丛草走了回来,心下道:“看来无双对杨过用情并不深,想来是嫉妒的心更重一些,否则此时应该情花毒发才是。我想这么多做什么,又何必操这份心?治好无双的情花毒就是了。” “这里长有不少草,我也不知哪一种是断肠草,待我寻几只兔子试试。”,风萧萧正说着,绝情谷深处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几人转头望去,只见一阵浓烟渐渐飘起。 公孙绿萼叫道:“是情花坳!”,转头看向杨过,眼神中满是焦急和哀求。 三个绿衫人这时忽从石屋后面转出,每人手里都抱着一个大陶罐。抬头看见远方的风萧萧几人就是一呆,看见公孙绿萼,脸上都是一喜。 公孙绿萼往前几步,大声问道:“谷中出什么事了?” 三人对视了几眼,一人说道:“我们是奉了谷主的命令,还请小姐稍等片刻,我们马上领你去见他。” 说着,将手中的陶罐用力掷出,其他两人也是同样,将陶罐往旁一扔,然后直跑而来。 石屋后方呼啦啦的涌出一大群人,当先一人坐着轮椅,被一人推着前行,大声道:“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受公孙止那个恶贼指使!” 那三名绿衫人听得这个声音,登时骇得魂飞魄散,连头都不敢回,脚下更是快上了几分。 尖啸声突然大作,三名青衫人齐声惨叫,皆滚倒在地,抱着右腿不住哀嚎。 风萧萧看得分明,是三颗小铁钉,从后往前,射穿了三人的膝盖。 杨过不动声色的拦到公孙绿萼身前。 “萼儿!”,轮椅上那人是个秃头老妪,目光炯炯,凛凛生威,大声道:“你过来!” 杨过冷笑了一声,待要说话,公孙绿萼却从他身后走出,叫道:“娘!” “哼!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过来!” 风萧萧心道:“这人就是裘千尺了。” 杨过大声道:“我已决意去萼儿为妻,她自然要跟我走。” 裘千尺怒道:“你口口生生说要娶萼儿,那为何不将郭靖和黄蓉的脑袋拿来换?” 杨过知道这人不可理喻,只是冷笑,却并不答话,伸手将公孙绿萼牵住,又扯到了身后。 公孙绿萼本想去母亲那边,但又不想挣脱杨过,一时两厢为难,泫然欲泣。 “萼儿,你给我过来!”,裘千尺怒不可遏,声音震天,吼道:“摆渔网阵,去将这个逆女给我捉回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peter”的月票! 求评简介! 简介虽短,但真不好写,俺写了良久,改来改去,脑子都迷糊了,失去了辨别能力,特此求评!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恶男恶女 众绝情谷弟子听得命令,不由面面相觑,却是无一人动作。 公孙绿萼个性温和,心地善良,与他们全都交好,怎会愿意向她动手。 裘千尺又喊了一声,见无人动作,登时大怒,往左右各吐了一口。 劲风大起,两人应声而倒,捂着肩头不住呻吟。 裘千尺冷声道:“再不听令,这两人便是下场。” 风萧萧这时插嘴道:“你还有闲管我们?”,点了点地上的抱腿惨嚎的三人,说道:“既然公孙谷主派他们前来,想必他人就在附近。你下手这么狠,不知这些人等会儿是听他话,还是听你话?” 裘千尺闻言一个哆嗦,往旁扫视,果然看见众人都是隐隐压着愤怒,其中透出些许喜色。 愤怒自然是针对她,喜色对谁,不言而喻。 风萧萧说完方才那番话,就不再理会,闪身捉起了一只兔子,将怀中之草,一一塞进它的嘴里。 裘千尺心中警惕大起,冷冷道:“他们究竟听谁的话,哼!老妇人虽然四肢残疾,但也不是软弱可欺。” 那只可怜的白兔忽的死命蹬着腿,全身抽搐,缩成一团。 风萧萧见状点点头,将手一招,道:“找到了,咱们走。” 裘千尺被他如此无视,自然气得火冒三丈,如不她四肢早就废掉,此时定会暴跳如雷。 “站住!” 风萧萧理都不理他,侧头问道:“杨过。怎么还不走?” 杨过颇为畅快的应了一声。 他之前可受了不少气,要不是怕公孙绿萼心情不好,早就想教训这个恶妇一顿了。 “萼儿。你难道不要娘了吗?”,裘千尺的语气忽的无比凄凉,道:“我十月怀胎,生你的时候多痛苦,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随人走了?” 公孙绿萼忍不住哭叫道:“娘,我……”,转向杨过低声道:“我……我想去陪陪娘!” 杨过冷冷瞪了裘千尺一眼。又转向公孙绿萼,柔声道:“我陪你一同去。” 裘千尺嚷的无比凄惨,但就连杨过都瞒不过。更何况风萧萧。 他一眼就看穿了这女人的心思。 她之所以这番表现,无非是想牵绊住杨过,帮她对付公孙止罢了。如此,不论谁输谁赢。她都渔翁得利。 就连公孙绿萼都未必不明白。但心中确实是心疼,一边是她父亲,一边是她母亲,两人雠仇,也真是为难她了。 不过裘千尺说不定是盘算好了,故意如此。 看来她不但了解自己女儿,甚至对杨过的性格也有所把握。颇有一些越是简单老套,就越有效的意味。 “傻蛋。这老太婆凶恶的很,又不安好心。你不要过去。”,陆无双近段时间一直和杨过不对付,但心中还是向着他。 杨过笑道:“我和萼儿不分彼此,她陪我,我陪她,绝不会分离,无需多言。”,又转身道:“风大哥,容我将此间事了,再回神雕谷。” “不行!”,风萧萧一口拒绝,瞟了一眼裘千尺,身形忽的前飘。 此时两人相距二三十丈,但风萧萧数次点地,便飞掠而至。 裘千尺无比惊骇他的速度,口中叫道:“等等……”,说话同时,两枚铁钉从她口中劲射而出。 此一着,实在阴险,只要对方稍有愣神,必定中招。 风萧萧嫌脏,都不愿用剑去碰,只将手中的死兔往前一扔。 “噗噗”两响,铁钉尽数钉入其中。 裘千尺急声道:“摆渔网阵,快!”,同时心中大讶。 她四肢早就被公孙止废去,独自在石窟里挣扎求存,幸好身边有一小片枣树林。 一开始她只是用四肢着地,像野兽一般挪动身体,以口衔起落地的枣子,勉强裹腹。后来渐渐使用吃剩的枣核,以口喷出,去射下树上之枣。 天长日久,劲力越来越大,几十年过去,枣核射出,竟能将枣树打的猛烈晃动,哗哗如落雨一般,震下数十颗枣子,实乃一项绝技,威力无比。 脱困之后,更是将枣核换成精铁所制,威力增加何止数倍。 就连坚硬无比的头骨,都能轻易钉入其中。射一只小小的兔子,又怎会没有射穿? 思索的瞬间,兔子已经接近面门,裘千尺慌忙扭动身子,以至于轮椅失去平衡,整个人狼狈的摔到了地上。 而她身后那个推轮椅的绿衫弟子来不及躲闪,一声急促的惨叫响起,又突的戛然而止。 裘千尺伏在地上,扭头看去,忍不住“啊”了一声,心中恐惧大起。 一只兔子整只的嵌入了这个人的胸腔之中,严丝合缝,好似绿衫上原本就有一般,不过是绣的栩栩如生而已。 只是这只兔子双眼通红,往外猛瞪,口张牙突,显得无比狰狞。 定是其上蕴含有极大的内力,才能造成如此惊人的效果,难怪铁钉射不穿。 但其实风萧萧并未用多大的内力,只是刚柔两劲运用的极为巧妙罢了。 正在裘千尺惊骇之时,十六名绿衫弟子,四人一组,举起装满利刃的渔网,半围着往风萧萧扑去。 此阵由一套步法相配合,是由易经八卦之中推演而出,用来封堵进退,网住敌人,百套百中,绝不会失手。 风萧萧在心中快速的推演了一番,竟没有发现一丝的破绽,虽有办法躲避开,但他会躲么?只是拔剑一划。 “嗤啦”声伴随着“叮叮”声,金丝和钢线绞成的渔网应声破成两半,上面的利刃也沿线而断。 身形闪动。近到了裘千尺身前。 “不要!”,“风大哥,请慢动手!” 杨过和公孙绿萼齐声叫道。 风萧萧却没有丝毫缓手。 裘千尺奋力鼓嘴。“噗噗噗”连喷,四枚铁钉激射而出。 风萧萧的身形不住晃动,在刻不容缓之际,尽数闪开,同时撤出许远。 倒不全是为了躲避铁钉,主要还是为了躲避乱溅的口水。 如此近的距离,想要尽数闪开。就算以风萧萧的轻功都颇为费力。 短短一瞬之间,冲脉之力就发动了四五回。 当初他和金轮法王相斗之时,都没有如此上心。 正在考虑着是不是再去捉几只兔子、白鹿、仙鹤之类。用来活活砸死裘千尺之时。 忽然听到谷口方向传来嘈杂的声响,心念一动,倏然后撤。 裘千尺浑身冷汗直冒,挣扎着爬回到了轮椅上。 杨过和公孙绿萼不知风萧萧的心思。还以为他是真的手下留情。皆是连连感谢。 “走吧!”,风萧萧在沿途之中,顺手拔了一丛断肠草,放入怀中。 杨过和公孙绿萼对视了一眼,又看向远方裘千尺。 裘千尺恨恨的看着风萧萧,目光闪烁,她也以为这人是瞧在女儿的面上,所以才手下留情。心道:“他如此厉害,应该引去和公孙止那恶贼相斗才是。” “萼儿。你既然不愿留在这里,便带娘一同走吧!” 杨过在心中暗骂了句:“不知死活!”,心下却盘算着,如果裘千尺被风萧萧宰了,该如何安慰公孙绿萼。 风萧萧目光冷冷,说道:“叫人推你过来!”,身形一闪,捉了一只兔子,只要裘千尺靠近,便扔死她。 裘千尺向旁叫道:“快,推我过去。快!” 可周围的绿衫弟子皆都不动。 裘千尺刚想发火,一大群人从谷外涌进。 众人的目光,全都转了过去。 裘千尺大声叫道:“公孙止,你还敢回来?” 公孙绿萼道:“爹!” “谷主!”,众青衫弟子皆是喜动颜色。可想而知,裘千尺是多么的不得人心。 公孙止大步走来,右眼带着一副眼罩,看见公孙绿萼就是一喜,说道:“萼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公孙绿萼见爹爹口气温和,心中也是一暖,说道:“爹,你和娘不要再斗了。” “好,好!爹不和他斗了!”,公孙止笑道:“你过来,随爹一同走,爹带你去见一个人。” 杨过拽住将要上前的公孙绿萼,问道:“公孙谷主此来为何?” 他心中觉得蹊跷,公孙止大张旗鼓,又是派人放火,又是大张旗鼓的前来,可一见到公孙绿萼,登时目不转睛,什么都顾不得了,其中大有问题。 公孙止这才转目看见他,怒道:“杨过!”,又看到他身旁的风萧萧,不由微微一愣,目光闪烁不定。 风萧萧心中颇觉不耐,不过就是采点断肠草,怎么遇见这么多事,冷冷道:“让路,否则杀!” 公孙止将手举起一摆,他身后一大群人顿时往旁散开,动作整齐一致,显然训练有素。 这一下,反而让风萧萧心中起疑,问道:“你认识我?” 他没想到这人真会让路,原本只是顺嘴找个借口,好大开杀戒罢了。 公孙止拱手笑道:“风大侠的英姿谁人不晓,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我当时是看得清楚明白。” 风萧萧见他眼珠转动,就知其言不由衷,但却懒得理会,侧头道:“我们走。” 一阵“锵锵”声响起,裘千尺用双腋各夹住一柄长剑,轮番点地,往风萧萧处行来。 她见公孙止势大,而谷中弟子多半不会再听号令,便想死命巴住风萧萧,利用他来对付公孙止。 风萧萧冷冷道:“杨过,再不走,我就将这两人都宰了!” 公孙绿萼颇有些不舍,但杨过却知他言出必行,忙道:“这就走!” “等……”,裘千尺见状,又要张嘴喊话。 风萧萧却将手中白兔再复扔出。 裘千尺见来势甚疾,拼尽全力,将口中的铁钉尽数喷射。 连续七下,终于将白兔稍微打偏方向,但她被挡住了视线,不知风萧萧这时已经闪到了她的身后,抬脚猛踹。 公孙绿萼尖叫了一声,就想要跃起接住。 杨过忙将她抱住,道:“她没死。” 裘千尺连轮椅带人,一齐飞出,砸向公孙止。(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好读好写”的月票!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意冷情消 公孙止眼见裘千尺从半空飞近,目露凶光,双手探向背后,拿出两件兵器,运劲一抖,其上黑布寸寸碎裂。 一手金光闪闪的大刀,一手又细又长的黑剑,猛的交剪而出。 裘千尺口中铁钉已然耗尽,又是四肢俱断,如何还能抵挡,嘶声叫道:“公孙止,你不得好死,我做鬼……啊!”,原本说话的声音就充满怨毒,最后一声惨叫更是凄厉如鬼嚎一般。 公孙绿萼尖叫了一声,全身一软,晕了过去,被杨过抱在了怀中。 风萧萧见污血乱溅,极是厌恶,只觉得无比肮脏,让他直yù作呕,但一丝念头忽闪而过,感觉好似有什么不妥当,但一刹那便转瞬即逝。 这次不待他开口,杨过便抢先说道:“我们走!” 公孙止忙道:“将萼儿还我。” “呸,狼心狗肺!她怎能跟你走!”,陆无双原本颇为仇视公孙绿萼,但见她父母都是如此恶毒,心中很是同情。 公孙止眼中凶光大闪,但一道冰冷的目光扫来,顿时让他火气全消。 “无双,和这种人说话脏嘴,何必自污。”,风萧萧站在一旁,直直盯着公孙止,等杨过和陆无双全都走了过去,才转身跟上。 公孙止在原地站了良久,似在盘算着什么,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这才往旁拱手道:“子聪大师,咱们现在该如何做?” 子聪掀开帽檐。露出光头,合十笑道:“王子殿下已经有了计划,能够一箭数雕。他!也在其中。公孙先生不必多虑。” 公孙止心下道:“什么王子的计划,分明是你这个坏和尚出的主意。”,但嘴上却问道:“大师觉得小女相貌如何?王子他会不会喜欢?” 子聪心中鄙夷,口中说道:“公孙先生愿领门下弟子前来投奔,王子殿下已经是喜不自禁,依小僧愚见,再做其他已是画蛇添足。” 公孙止口中应是。心下却颇为不信,想道:“这和尚定是怕我抢了他的地位,哼!要是蒙古王子成了我的女婿。哪还由得他来教训我?” 面上笑道:“大师说得不错!” 子聪见他眼神不定,就已猜到他心中所想,暗自冷笑两声,却是不再言语。 公孙止一行人在这边收服绝情谷弟子。风萧萧一行人已然出谷。 “风大哥。很有些不对劲!”,杨过没料到竟然这么轻易就走了出来,没有受到丝毫阻拦。 他和公孙止打过交道,对此人有些了解,今天这人的脾xìng大异往前,其中颇有蹊跷。 风萧萧“嗯”了一声,说道:“他身后之人,人人大帽掩头。披挂覆身,挡住脸庞和身形。但大都膝部外突,不能并拢,分明是常年骑马之人。” 杨过惊道:“是蒙古人!” 公孙绿萼被这一声惊醒,睁眼四望,见已经不在谷内,问道:“爹,他……他死了么?”,语气凄然。 杨过柔声道:“没有。”,心中怕她忧虑,所以不再提蒙古人之事。 陆无双凑到旁边说道:“你爹还算识趣,师傅便放了他一马。” 公孙绿萼稍觉心安,但随即想起惨死的娘,心中悲痛难忍,抽泣不止。 几人一路回返,气氛比来时要好上许多。 除了风萧萧依然一副冷脸,陆无双却变得活泼了许多,不住安慰着公孙绿萼。 虽然仍旧时不时蹦出几句带刺儿的话,但大体上还算顺耳。 公孙绿萼心神俱疲,不耐赶路,走走停停便已到天黑。 如今四下荒野,并未看见城镇,几人只得升起一堆篝火,在野外露宿。 风萧萧嫌地上脏,怎么都不肯坐下,只是直直站在火堆旁,说是为他们守夜jǐng戒。 到了深夜时分,远方忽然马蹄声响,十几骑向着火光奔来。 到了近前,也不勒马,仍是缓缓前行,齐齐打量着陆无双和公孙绿萼,却连瞅都不瞅风萧萧和杨过。 这些人全都身背刀剑,目光有神,显是内力不弱,皆是武林中人。 “是她么?” “不是!驾,咱们继续去追!” 风萧萧几人皆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又过了片刻,又有七八骑向着火光而来。 同样是看了看陆无双和公孙绿萼,然后又复前赶。 待第三波人来时,杨过终于忍不住出言相询,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一人刚要说出,却被另一人打断道:“不可乱说,要是传扬出去……哼哼!鞑子可还没走远呢。” 杨过颇感疑惑,心道:“难道是襄阳城出什么问题了?否则怎么会担心蒙古人知晓。”,待要细问,这些人已经驾马跑远了。 风萧萧却漠不关心,接连挥出几掌,将燃烧中的柴禾扫开,篝火顿时只剩星星点点,很快便熄灭了。 果然,直到天明,没人再前来打扰。 一行人又走了一上午,这才回到了神雕谷中。 程英得到传讯,忙迎出了木屋。 几人寒暄了片刻,风萧萧便领着陆无双回屋,准备在旁护法,让她服用断肠草,治疗情花毒。 而杨过心疼公孙绿萼,带着她回房休息。 程英赶忙将他叫住,说道:“杨大哥,你等会儿过来一趟,我有急事问你。” 她这是想问问杨过,这一路之上,风萧萧有没有异常的表现、举动。 过了不久,陆无双面sè苍白,晃悠着从屋中走了出来,捂着肚子,回头怯声道:“师傅啊,无双好难受,能不能不要再吃了?” 断肠草一经入腹,便疼若万千钢针齐扎,痛若利刃钢刀乱搅,足足会疼痛一盏茶的功夫。 如果未中情花之毒,却服用断肠草,那么疼痛感还会加倍,可又昏不过去,直到肝肠寸断,被活活疼死。 风萧萧的声音从门内飘出:“你中毒不算深,大概还需食用两rì,才可将余毒解清。” 陆无双闻言一个踉跄,差点没有坐到地上,口中嘟囔个不停。 “表妹,你过来,我有事问你!”,程英面有忧sè,出屋招了招手。 “表姐,我好难受,想回去躺躺!” “到我这儿休息也是一样。” 程英将陆无双扶到了屋内,待她在床上躺好,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大哥有什么不对劲,就是从他出关以后。” 陆无双不住揉着肚子,苦着脸说道:“师傅就是不疼我,哪有什么不对劲!” 程英微微皱眉,问道:“你再好好想想。” 陆无双见她少有的严肃,也正经了起来,“嗯……嗯……”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师傅这一路都没怎么笑,不对,是从没笑过。” “还有呢?” “嗯……好像很不喜欢见血,方才我喷出一口毒血,师傅就一副很是厌恶的表情,让我快些擦干净。”,陆无双撅着嘴说道:“我刚才可难受了,动都动不了,哪有力气擦地板,哼!师傅就只疼你,不疼我。” 程英俏脸一红,说道:“应该不是怕见血,而是不喜污秽。奇怪,什么武功会练出这些……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程英颇为困惑,风萧萧却感到舒畅至极。 浓郁的灵气不但旋涌进身体,更好似在洗涤心灵一般,将其中杂质尽数冲刷干净。 同时暗自奇怪,往rì他为何会算计那么多?为什么要和那么多人有所牵扯,真是不知所谓。 次rì,风萧萧匆匆送走了杨过,便宣布继续闭关,不再理会外事。 杨过、公孙绿萼两人带着一批黄金,和十二名少年男女赶去了终南山附近。 其中有两人武功已经不赖,只要此据点设立成功,他们便是主事之人。 而神雕谷中的武事,也就由陆无双接手。 倒是让她很是过了一把大姐头的瘾,每rì板着小脸呼来喝去,极是威风。 程英本想找风萧萧好好询问一番,但又怕打扰他练功,是以并未付诸行动。 直到半月之后,随同杨过一同前去终南山的两名少年忽然回返,带来了他的一封信件。 程英看过之后,这才下定了决心,走到了风萧萧房门前,“咚咚”敲门。 “大哥,杨大哥有急信传来!” 风萧萧很是不耐,但记得程英对他颇为重要,这才睁眼说道:“进来!” 程英进门将信递出,眉头轻皱,满怀心事,看着风萧萧展开信件。 杨过的信中说道:据悉,一白衣重剑女子,挟黄蓉之女郭襄,一路前往西北方向,似要进入蒙古境内,武林中人闻讯封截,损失惨重。 风萧萧缓缓起身,问道:“杨过的信件是何时发出?” “据回转的两人说道,是在十rì之前。杨大哥决定先行追去,沿途已经留下了暗记。” 风萧萧思索了一阵,说道:“此事太过蹊跷,你立刻派人联系黄蓉,将郭襄在此一事告诉她。算了,她肯定已经入局了……”,沉吟了片刻,很有些举棋不定。 程英急忙道:“让无双留守神雕谷就行了,她武功已经不差,能够独当一面了。” 她极是担心风萧萧的状态,一心想跟着看看究竟……) ps: 求月票!求推荐!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各个击破 风萧萧此时却不是担心由谁来看家,只是犹豫,到底该不该出谷。 又是白衣重剑女子,又是郭襄,分明是有人在设局,针对他和黄蓉。 可是关于他在寻找那名白衣女子之事,所知之人并不多,究竟是如何传出去的呢? 风萧萧只觉得这些琐事极是烦人,并不想跳到局中和人勾心斗角。 “大哥,你最近变了好多!”,程英见他一直面无表情,忍不住说道:“变得好冷淡,是不是练功出什么岔子了?” 风萧萧心中一惊,终于也察觉到不对劲。 回想了一阵,忽的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静心诀”能压制他的心性,前几世怎么没有这种情况? 他一时也想不清楚原因,也无法分辨究竟是好是坏。 “练功倒没出什么岔子,可能是近来有些感悟吧!”,风萧萧微微抽动嘴角,勉强做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不如就让无双守家,我陪你去一趟?” 风萧萧本想拒绝,但看着程英殷切的目光,最终点头道:“如此也好。” 程英喜道:“我这就回去将襄儿带上,你等等我。” 她这是担心陆无双不会照顾孩子。 风萧萧颇感不耐,但转念一想,设局之人既然用郭襄做饵,那么带上她或许有用。 程英准备的东西不少,足足两大包,正好让带路的两名少年背上。 又向陆无双交待了几句。一行四人这才骑马出谷。 因为带着小郭襄,所以只是放马缓行,速度并不快。走了半月,才到了两名少年和杨过的分手之处。 之后再想往前行进,就需要寻找杨过留下的暗记了。 不过这些事情用不着风萧萧操心,自有程英操办。 不得不说,程英在风萧萧心中确实很有地位,他一路上再也没有冷着脸,虽然笑容较少。但口气温和,一点也不像原先那般冷冰冰。 顺着暗记又行了几日,风萧萧忽然觉得这里熟悉的很。问道:“小妹,此镇我曾来过一次,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不错,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就是由此处返回。一同到了荒山小屋。” 风萧萧指着酒楼外的空地说道:“你们就是在这里围攻的李莫愁。” 程英忆起前事,微笑着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风萧萧也笑道:“好说,我姓风,你们叫我风大哥便是。” 这是当时两人第一次对话,如今说来,倍感亲切。 “大哥!”,程英脸色微红。说道:“你要是能像那时一般,总是这样微笑该多好!” 风萧萧微微一愣。提了提嘴角,说道:“好!” 程英见他同意,心中欢喜,也不在意他笑得很勉强,回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这里的暗记是往西指,咱们快跟上去吧。” 风萧萧又抽动了一下嘴角,应了声好。 几人刚出镇口,就发现地上零散落着几件兵器。 当时还不以为意,哪知越往前走,散落的兵器越多,周遭也出现了一些血迹,和许多踩踏的痕迹。 “咱们赶过去看看究竟,说不定杨大哥也在其中。” “好!”,风萧萧还从未反驳过程英的意见。 喊杀声渐大,就在前方不远处,正有两股人在拼斗不休。 一方全是身穿绿衫,四人一组,扯着一张渔网,其上缀满利刃。 十二张渔网又围成了一个大圈,将近百名武林中人围到了当中,不住收紧。 圈中不时有人往外直冲,想要从渔网和渔网之间的缝隙逃出。 但那些绿衫人的步法大有名堂。 看似缓慢绕圈而动,还不时散开、聚拢,可恰恰将这些外逃之人,又逼了回来。 而且每一次聚拢,圈内都会有几人来不及躲闪,被渔网上的利刃捅成了筛子。 “这些绿衫人便是绝情谷的弟子。”,风萧萧伸手点了点,说道:“他们的渔网阵很厉害的,如过没有神兵在手,几乎无法破解。” 程英大讶,没料到他的评价如此之高,细细的看了几眼,说道:“他们的步法、移动深合五行八卦之术,不过我学艺不精,却是想不出该如何破解。如果师傅在此,应该能推演出来。” 两人说话间,便已驾马行到了近处。 被困群豪中有不少人瞧见,皆是大喜,叫道:“风大侠!” 那些绝情谷弟子里面,却有不少人脸色大变,脚步立时变缓。 他们很有一些人见识过风萧萧以剑破网,知道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其中一名领头人吆喝了几声,众绝情谷弟子立时收网后撤。 而这些武林人士早就被杀得胆战心惊,也不敢再追。 程英笑道:“大哥,他们都挺怕你呢!” 风萧萧看见她笑,便也回了一个笑容,说道:“我之前曾破过他们的一面渔网,可能是当时显得太轻松了吧。” 程英抿嘴一笑,道:“你倒一点都不谦虚。” “实话实说而已。” 众武林群豪这时团围了上来,没口子的感谢。 “你们认识我?” 一个乞丐排众而出,行礼道:“我等皆是从襄阳城而来,都参与过守城,风大侠的英姿不敢有忘。” 程英数了数他身上的口袋,却是有九个,赶忙下马行礼道:“原来阁下是丐帮的九袋长老,不知我黄蓉黄师姐现在何处?” 风萧萧见她下马,也跟着下来,只是站在一旁。并不行礼。 在他印象之中,丐帮好像是他的手下一般,并没有什么好尊敬的。 那丐帮长老更见恭敬。说道:“原来姑娘是桃花岛门人,郭夫人和全真教的几位仙长,还有鄙帮帮主,全往西面追去了。” 风萧萧插口问道:“全真教有谁来了?” “全真掌教长春子丘仙长,玉阳子王仙长,太古子郝仙长,长生子刘仙长。清净散人孙仙姑。” 丐帮原本无需对全真教如此客气,一口一个仙长的叫,叫声道长足矣。 但这一次全真五子尽数出动。可谓是给足了黄蓉的面子,所以这名丐帮长老也是恭敬非常。 风萧萧听见郝大通的名号,心中就是一动,问道:“他们追什么?” “郭大侠夫妇的幼女被一名白衣女子掳走。我们一路从襄阳追来。全真五位仙长听到消息之后,不但派出门人帮忙四下搜寻,更是亲自下山鼎力相助。” 风萧萧心下道:“这要是没有人在其中设计布局,我就将这匹马给生啃了。黄蓉怎么会上这种当?也太没水准了。” “你们现在全赶去全真教,防备有人偷袭!”,风萧萧直接下命令,丝毫没考虑到这些人根本不归他所管。 “这……”,那名丐帮长老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身后众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程英白了风萧萧一眼。冲那名丐帮长老说道:“你自管去做便是,我会亲自向师姐和鲁帮主说明此事。” 她虽不知风萧萧为何让这些人赶去全真教,又防备什么偷袭,但对他是无比信任,立刻用东邪门人的身份进行威压。 那名丐帮长老果然不敢驳了程英的面子,又看了眼风萧萧,咬牙应道:“好!” 风萧萧点点头,翻身上马,道:“我们快些追上去。” “大哥,你怎么突然这么着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程英赶忙上马跟上,问道。 “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全真教上当了。”,风萧萧想起郝大通,感觉很尊敬,不想让他陷入困境之中。 这种感觉让他很困惑,其他事情还好,但只要涉及到情感,就觉得像隔了一层薄纱一般,可以看见,可以触摸,却不像是属于自己,属于本身,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往西走了许远,前方地上出现了几具尸体,全是身着红色僧袍,旁边散落着一些铜制长杖。 风萧萧驾马行到旁边,低头看了几眼,觉得眼熟的很。 忽的记起,上世在西域沙漠之时,他曾经杀过不少。只不过那时全是卷发虬髯的西域番僧,现在地上之人却是光头和尚,但两者的装束、武器皆都相差无几。 程英跳下马,将手中的小郭襄交给一名少年抱住,然后弯腰查看了一阵,说道:“这六人都是被一剑封喉,出手之人剑术很高,应该是全真五子。” 正说着,远方有一红衫女子快步跑近,她远远看看见马上的风萧萧就是一喜,招手叫道:“风大侠,快……快过来!” “郭芙!”,风萧萧一甩缰绳,放马疾奔,到了近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郭芙跳着脚叫道:“别说废话了,丘师祖和郝师祖正在被人围攻,你快去帮忙!” 程英带着两名少年这时也赶到了身侧,怕风萧萧恼她无理,忙道:“芙儿,你快上马!” 风萧萧却没有着恼,向郭芙问道:“你指方向,我先行一步。” “往前半里地,有一座小山,往右边绕行不远,他们就在一条溪流旁边。” “驾!”,风萧萧扬鞭猛抽马臀,倏然冲出。 “芙儿,究竟出什么事了?”,程英让两少年共乘一骑,让出一匹马给郭芙。 “哼!有个可恶的女人抢了我妹妹,娘收到消息,就带着人一路追踪到此。” 程英笑道:“这才是你妹妹,小襄儿。” 郭芙一惊,然后一喜,将马贴近,探头看去。 小郭襄睁着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见了郭芙,也许是血脉相通,立刻格格的笑个不停,伸出嫩嫩的小手,不住的虚抓。 郭芙满是欣喜,伸出食指,轻轻逗弄,也是嘻嘻笑个不停。 程英问道:“我刚才见到一大群武林中人被人围攻,你们也是如此?” 郭芙惊讶的“啊”了一声,收回手臂,叫道:“他们也被人围攻了?” “你这是赶回来求援的?” 郭芙点点头,眼眶忽地一红,说道:“郝师祖拼着受重伤才将我送了出来,我……”,声音有些哽咽。 “那你娘呢?” “娘和朱师伯、鲁伯伯以及全真教另三位师祖,都被一个可恶的独眼龙带人逼走了。” 程英听到此时,心中也有些明白了,这分明是想要将他们各个击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复仇之心 “师哥,留神!”,郝大通背靠一条溪流,盘做在地上,胸襟前挂着一摊血渍,原本紫气盎然的脸色已经只剩苍白,声音也是软弱无力,显然是中气不足,受了极重的内伤。 丘处机得他提醒,忽的一个翻身,一脚踏出,踩到了面前一个藏僧的长杖杖头,旋身半转,将从旁攻来的一杖半途截住。 剑、杖相交,“当”的一响,那名藏僧顿时被震的后退了五六步。 但丘处机也无暇追击,又借力转回,忙将及身之力转移到脚部,登时将脚下的长杖踩到了地上,同时向前屈膝恭身,躲过了横扫而来的一杖。 那名被踩住长杖的藏僧把持不住,又不肯丢了兵器,往前弯倒,“咔嚓”两声脆响,握杖的双手被碾在了地上,手骨尽碎。 但他极其硬朗,哼都未哼一声,埋头直撞。 两人头顶相距极近,丘处机感到劲风冲来,心下大慌,实没料到这人如此凶悍。 但此时背上有一柄长杖扫过,不可抬身,身后是师弟,不可退后,只得向一边翻滚,但还是被撞中了左肩,“咔嚓”一声,顿时骨裂。 而那名藏僧头顶凹陷,往旁翻了两圈,仰头不动、双目外突、布满血丝、眼眶崩裂,已然死去。 后方十几名藏僧齐声大叫,哇啦哇啦,其中满是悲痛。 同时又有两人抢出,继续将他们围住。 丘处机忍住肩膀剧痛。接连封挡了几招,但心中清楚,只怕这次难逃一死。 如不是此处位置极佳。正好是往溪流里,凸进的一小片石地,对方一次只能围上三人,他们师兄弟二人早就被围攻至死了。 “师弟,我将你扔过溪流。”,丘处机瞅准机会,运起全身内力。“哈”的一声,“当当当”三响,将三僧尽数震得后退。转身将剑往地上一插,就要提起郝大通。 郝大通微微侧身,躲过这一抓,忽的向前跃起。抬剑一劈。将一柄飞射而来的长杖击落。口中又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却站得笔直,笑道:“师兄何必婆婆妈妈!” 丘处机大笑道:“好!”,拔起长剑,转回身体,不守反攻。 上游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咴咴”的马叫,一名骑士策马飞跃到溪流半空。眼看就要坠入水中,轻轻跃起。双脚在马鞍上重重一踩。 这匹马立刻嘶叫着直直入水,“哗哗”的溅起大片水花,而那人却借力越过了溪流,拔剑猛冲而来,速度骇人。 这片溪流蜿蜒曲折,大致是一个“几”字的形状,丘处机和郝大通处于“几”字中间,刚好能看见这一幕。 “好俊的轻功!”,丘处机虽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但仍是大声夸赞。 郝大通却喜道:“是风少侠,是同道中人。” 他曾在武林大会上见过风萧萧。 一个干瘦的藏僧转过身体回望,大声吼道:“是你,风萧萧!” “咦!达尔巴!”,风萧萧放慢脚步,冷冷道:“你还敢回中原?” 十几名藏僧听见“风萧萧”三个字,登时什么都顾不上了,一起返身回冲,将他围到了中间。 甚至就连正和丘处机相斗的三人,都撇下对手,向后疾跑。 丘处机原本一剑递出,见状就想要将剑收回,哪怕快死了,他也不屑于从人背后偷袭。 但他受伤颇重,后退之势牵动了左肩的伤势,回的不够快,仍是在那僧人背上划了一剑。 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可那名僧人只是踉跄了几步,又复前行,却是连头都没有回。 一名藏僧冲着达尔巴哇啦了几句。 达尔巴连连点头,目不转睛的瞪着风萧萧,眼眶直欲崩裂。 风萧萧向两方微微侧头,扫视了一圈,问道:“有话说?” “是!”,达尔巴大声问道:“我师傅是不是你杀?” 风萧萧将剑一横,道:“没错!” 达尔巴眼泪流下,可双目却通红如血,一眨也不眨,嘶吼一声,挥起长杖当头直劈。 其余十几人见状,同样一声怒吼,挥杖压上。 四面八方都是杖影,十几人拼命前挤,圈围成了里中外三层。 太过密集,一圈人挤成了一团,就算能将风萧萧打成肉酱,他们也大都会被同伴的长杖打中,命丧当场。 风萧萧静静站立,思绪如电。 他速度再快,也绝不可能一瞬转三圈,倚天再锋利,也绝不可能一圈断三层。 当头圈劈,已经来不及跃起,如此疯狂,蹲下去必死无疑。 那就突出去!爆开一条血路! ………… 风萧萧刚被围住,丘处机就想前去相助,可听他们言语,才知众僧是为师报仇,心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他们虽然仗着人多,如此围攻,但也算不得错。” 可心中虽这么想,脚步却不停。 毕竟风萧萧此番到来,无论如何都救了他们师兄弟一命,救命之恩,当然要还。 郝大通也迈步上前,但身形踉跄,速度远比不上他的师兄。 丘处机大步快奔,望见众僧疯狂的涌上劈斩,心中大叫不好,猛一咬牙,将头一低,直直撞去,心道:“如能将这些藏僧撞得晃了几晃,凭此人的轻功,说不定有机会逃出。” 至于撞上去之后,会不会被乱棍打死,他还没来得及考虑。 郝大通见师兄埋头前冲,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他内腑剧痛,连一丝内力都提不起来,刚想张嘴叫上几声。但一提气,却抽动了伤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丘处机这时已经冲到了近处,身前就是一名藏僧的后背,他也顾不上这算不算是背后偷袭了,微微侧身,将右肩猛的前顶。 谁知刚碰到那人的后背,却忽的顶了个空,随即又觉得撞上了一团棉花。 正在他疑惑。而且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股爆炸般的内力就从他肩部冲进身体,顺着经脉攻向丹田。一路势如破竹。 他本身就已经快要力尽,此时更是提不起内力抵挡,都来不及抬头,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就感到丹田一阵刺痛。心中大叫:“我命休矣!”,立时晕了过去。 待再次睁眼之时,就看见一个姑娘正在他眼前晃动。 眨了几下眼睛,定睛看去,却发现是一个面貌秀丽的青袍少女。 “邱道长,你醒了!”,程英轻声道:“先不要动,你双肩受伤颇重。就快要包扎好了。”,又转头埋怨道:“大哥。你看看,你下手也太重了。” 风萧萧负手站在一旁,说道:“已经收手了,只是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将内力尽数收回。” 丘处机见他没事,轻舒了口气,问道:“我师弟呢?” 程英笑道:“郝道长就在你身侧……别转头,唉!伤口又裂开了,早知如此,就先点住你的穴道好了。” 丘处机见郭芙正坐在旁边,双手托腮,看着郝大通,眼中满是担忧。心中一惊,问道:“师弟他怎么了?” 风萧萧淡淡道:“我方才已经帮他疗伤,此时已无大碍,等会儿就会醒了。” 丘处机将信将疑,他最清楚师弟的内伤是何等严重,没有一两个月,根本不可能治好。但此人武功如此之高,想来不会妄言。 “那些僧人走了?”,丘处机心神微松,四下转头打量,丝毫不在乎双肩又复流血。 风萧萧往旁努努嘴,很是有些厌恶的皱眉说道:“全死了,我出手很快,他们都没痛苦。” 丘处机闻言一愣,扭头看去,更是骇了个哆嗦。 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围成一圈,但是未免地上的血迹太多,分布也太大了些。 其上布满了血沫、肉酱,以及一些残缺的部件,都是小块,看不出是哪一部分。 丘处机挺起上半身,伸手一指,怒道:“这些人都算是好汉,就算不得已出手杀之,又何必让他们死无全尸,阁下出手何其毒也。” 风萧萧将脸撇开,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丘处机更是气得将要跳起。 程英柔声解释道:“当时大哥被团团围住,如果不打出一个空档,如何能够逃出。” 其实她也极是不喜,但总要替风萧萧说话才是,不过暗自下定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让陆无双不准使用这种掌法,太过血腥了。 风萧萧却更为难受,他方才不但在溪流中洗了好几次,更是换了套衣服。可腹中仍是翻天覆地,恶心的只想呕吐一番,只是仗着内力深厚,强行压制罢了。 隐隐觉得,这该是“静心诀”所引起,心中起了一些警觉,暗道:“反正现在身体频率已经调整好,‘静心诀’暂时还是别再修炼了,要是将来打着打着,忍不住恶心,边打边吐,危险自不必说,也丢不起这个人。” 郝大通这时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郭芙舒了口气,娇笑道:“师叔祖,你醒了,还疼么?” 丘处机也顾不得再去想风萧萧手段是否血腥残忍,侧头问道:“师弟,你还好吧?” 郝大通冲郭芙微微一笑,转头却是一惊,问道:“师兄,你还好吧!怎么留了这多血?” 丘处机笑道:“都是些皮外伤,确实无妨。你运功看看,内伤重不重?” 郝大通闭目运气,片刻之后,睁眼疑惑道:“奇怪,怎么内伤好得差不多了?” 风萧萧对他可就客气多了,抽动嘴角,做出一个笑容,说道:“在下对于治疗内伤颇有心得,方才勉强试了一试,效果还算不错。” 郝大通起身行礼道:“多谢风大侠。” 风萧萧赶忙侧身闪开,还了一礼。 丘处机这才舒了口气,拱手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风大侠多谢了,方才得罪,切莫见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章 爱女心切 丘处机忽的一拍大腿,叫道:“不好,我昏过去多久了?” 程英抬头看了看天sè,说道:“应该不到一个时辰!”,又皱眉说道:“丘道长,你右肩虽是皮外伤,但左肩却是伤到了骨头,可不能再乱动。” 丘处机神sè焦急,说道:“黄女侠被一群人逼走了,三位师弟师妹也在那边!不行,我要赶快过去看看。”,说着,便要起身。 郝大通闻言站了起来,说道:“师兄说得不错,我们要尽快赶去,那些人很厉害,只怕他们应付不来。” 程英将丘处机按住,说道:“丘道长,你不可再乱动,否则左臂就废了。” 郭芙急声道:“娘亲中计了,如今定是危在旦夕,总要想办法解救才是。” 她方才就求过风萧萧,让他前去相救,可这人根本理都不理她。 丘处机微微一愣,问道:“何出此言?” 郭芙指着小郭襄说道:“这才是我妹妹,她一直都和……都和程师叔在一起。” 丘处机和郝大通齐齐“啊”了一声,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人都不笨,前后联想,很快便想通了不少的事。 “这难道是蒙古鞑子的诡计?”,丘处机琢磨了一会儿,高声道:“不好,那咱们更要快些赶去才是。” 程英忙接口道:“丘道长,你绝对不能再乱动了,我准备了一副担架,这便送你回终南山。”。说完,伸手招了招。 担架是用树枝和两根细树干绑成,两名少年抬着走来。 丘处机想要出言拒绝。却被郝大通打断道:“师兄,你如今伤重,哪能再动武?我去就行了。”,转向程英行礼道:“烦劳姑娘将我师兄送回全真教,感激不尽。” 程英摇头道:“这一路之上想必不会太平,郝道长最好还是能亲自护送他上山。” 郝大通有些犹豫,黄蓉和全真另三子此时定也陷入危险之中。又怎能不救! 他正举棋不定,郭芙却在旁喊道:“快看,那边山上冒烟了。” 众人转头望去。皆吃了一惊。 “不好,是终南山!”,丘处机惊道:“我们中计了。” 郝大通也同声叫道:“调虎离山!” 丘处机脑子不慢,片刻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说道:“我们立刻回山。” 他双肩受伤不轻。已经无力再战,就算找到黄蓉等人,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如回全真指挥弟子,让他们不至于群龙无首,陷入混乱之中,待危机平定之后,再带足人手。下山营救。 郝大通说道:“不如烦劳风大侠去找寻黄女侠一行人。” 丘处机豁然起身,行礼道:“还望风大侠能出手相助!”。 他向来少求人。是以哪怕风萧萧就站在旁边,他也一直考虑如何能够dú lì解决。 但如今情况危急,不但关系到全真教的一派存亡,更关系到黄蓉生死,无论如何要求得此人出手相助。 风萧萧看了一眼郝大通,问道:“郝道长也想让在下出手么?” 郝大通行礼道:“自然!风大侠的恩情,我们必定会铭记在心。” 风萧萧向旁闪开,仍是不肯受礼,转向程英道:“小妹,你陪他们一同赶去全真教,路上谨慎些,尽量不要发生争斗。” 郭芙嚷道:“我不去全真教,我要去找娘。” 风萧萧赞同道:“好!” 他盘算着,如果黄蓉不相信小郭襄在他手中,那么正好可以让郭芙作证。 郭芙没料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愣了愣,说道:“把襄儿还我,我要带着她一同去。!” 程英却是明白风萧萧的意思,向郭芙道:“等下说不定会有激战,大哥只怕会顾及不上襄儿,师叔会好好照顾她,你就放心!” 郭芙瞅着小郭襄,神情颇为不舍。 风萧萧却不管她,牵出两匹马,道:“上马,走!” 两人按照丘处机指明的方向,驾马跑了半个时辰,已经转到了山中。 此地山路崎岖,马不能行,只得徒步前进。 沿途也出现了一些尸首,全都是身穿绿衫的绝情谷弟子,看来是曾经激战数次。 这里地形狭隘,渔网阵无法尽数展开,想必是黄蓉有意往此而来。 行了不久,忽的发现前方山道上满是尸体,密密麻麻,积在山路之上。 郭芙大急,忙跑上去查看,半晌之后才舒了口气。 这些全是绝情谷弟子,并无黄蓉一行人。 “看来定是娘她大发神威,杀光了这群恶人。” 风萧萧看着尸体,摇头道:“是有人从后面突然杀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郭芙转头四下看了看,不由得点了点头。 后半段的尸体全是向前趴到,伤口都在背上。中间一段的尸体,却是横七竖八,仰匐皆有,显是当时一片混乱。而最上段尸体较少,想必此时已经组织起了抵抗。 郭芙轻松了许多,抚了抚胸脯说道:“他们死了这么多人,想必已经不是娘他们的对手了。” 风萧萧继续前走,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却不以为然。 绝情谷众弟子武功是都不错,但对黄蓉等人根本够不成威胁,真正厉害的是渔网阵。 而如今地上尸体虽多,但并没有看见渔网,想来绝情谷一方实力犹在。 面对渔网阵,除非手中有神兵,否则就连他都只能逃,而不能破。就算换成洪七公或者一灯,碰到此阵一样抓瞎。 武功并不是万能的,遇上有针对xìng的陷阱或者阵法。武功再高也没用。 或许全天下只有东邪黄药师,可以仗着弹指神通破之。 想到此处,风萧萧心中一动。倒是又想到一个破阵之法。 郭芙心中不在紧张,于是话也多了起来,不住询问郭襄为何会在风萧萧手中。 风萧萧根本不理她,最后被问烦了,冷冷道:“就是我抢来的,就不打算还了,你又能如何?废话真多。” 郭芙一阵语噎。就想发脾气,但最终只是哼哼了几声,终究是不敢将他惹恼了。 兵器撞击声透过重叠的树木枝叶。隐隐传来。 半山腰的林木茂密,只听得见声音,却是看不见人影。 听起来就在上方,距离并不太远。但如果沿山道蜿蜒而上。必定会绕不少弯路。 风萧萧一把捉起郭芙,跃到路边陡坡上,往上连连跳起。 郭芙吓了一跳,就想要张嘴叫喊,却被进入身体的内力逼住,出声不得。 往上跃行了一阵,面前却是一面近乎垂直的峭壁,虽然不高。但是带着一个人,肯定是上不去。 风萧萧快速绕壁而行。想寻一条缓坡。 可忽然听见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忍不住皱起眉头,冲郭芙说道:“你在这里躲好,我上去偷袭一番,此处地形甚陡,我怕到时顾不上你,小心戒备,遇事呼喊!”,说着,手中一松。 郭芙俏脸早就涨红,本待张口喝骂,但听到他的话语,只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风萧萧拔出倚天剑,一路用剑插入山壁借力,很快就攀了上去。 左方不远处,兵器交击声不绝,但他却一转身,往右行去。 “嘿嘿!很美,很美,真是很美!”,公孙止搓着双手,半绕着一颗大树,来回走个不停,一只独眼上下打量,口中啧啧有声,笑道:“身材真好,真好!” 黄蓉又羞又恼,又气又急,满脸通红,但她被点了哑穴,又被一张渔网覆身,紧紧勒在树上,出声不能,动弹不得。 “嘿嘿,不知美人身上到底穿了什么宝贝,竟能刀枪不入,我倒要好好查看一番。”,公孙止笑容满面,缓缓探出双手。 黄蓉见状差点晕了过去,要是被此人碰上一碰,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公孙止好似就喜欢看她的这种表情,不但将手分成上下移动,还故意将速度却是更慢了一些。 一道青冥光闪,公孙止突然双臂俱断,鲜血喷涌而出,往前溅洒,剧痛这时才传来,刚想张嘴惨叫,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风萧萧从他身后闪出,晃出一片指影。 黄蓉原本已经绝望的闭上双眼,只觉得身前一片温热,顿时心丧若死,但忽然周身一松,心下一惊,忙睁目看去,立时大喜。 风萧萧不去理会地上抽搐翻滚的公孙止,一剑将黄蓉身上的渔网划断,见她满身血渍,顿时有些反胃,侧身问道:“被点穴没?” 黄蓉抬手一点,解了自己的哑穴,说道:“风大侠,这次多亏你来得及时,否则……”,她毕竟是个女人,后面的话也说不出口。 风萧萧斜眼瞅了瞅公孙止,说道:“我已给他上了刑,你要是想报仇,只管将他穴道点住,随便往哪处密林里的树上一扔,不足三rì,他绝对疼不死。” 黄蓉闻言骇了个哆嗦,但低头看见公孙止的丑态,心中一阵厌恶,又是一阵后怕,恨意涌来,咬牙道:“好!” 风萧萧点点头,将近来之事,简略的说了,最后撇嘴道:“调虎离山、分而击之、声东击西,设局之人算是有点本事,但你也不该这么容易就中套了,爱女心切是不错,但你太过了。” 黄蓉听见两个女儿都没事,不由长长舒了口气,但听到后面,立时羞愧难当,垂头低声道:“风大侠教训的是!”。) ps: 感谢书友“雷霆lmj”打赏!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荒山琐事 黄蓉听了风萧萧的讲述,心中立刻有了一些推测,只不过如今还不能完全确定。 她是个绝顶聪明之人,本来就算是担心女儿,也绝难中了别人的圈套,可此次却连番中计,自然事出有因。 风萧萧见她发呆,问道:“这人如何处理,你可想好?” 黄蓉回过神,看向公孙止,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道:“我还有事要问他,先留他一条狗命。” “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风大侠等等!”,黄蓉往兵器交击声那边一指,说道:“过儿他们正在被渔网阵围攻,还请你帮忙解救一番。” 风萧萧恍悟,原来方才山道上那一大堆尸体,是杨过带人所做。 他也是追踪那名白衣重剑女子而来,能遇上同为此事而来的黄蓉一行人,不足为奇。 “好!” 黄蓉见风萧萧一口同意,毫不迟疑,心道:“看来他们两人果然关系不浅。不知过儿带来的那些人手,是不是他的弟子。” 心中转着念头,手中却不停,将公孙止的穴道点住,使其不能动弹,然后将他提起,说道:“今次得蒙风大侠所救,小女子感激万分,将来必会好好报答。”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说道:“有什么话直说。” 黄蓉红着脸说道:“这人太过无耻,今日之事我……我……” 风萧萧“嗯”了一声,说道:“他并未得手。我也不会说给别人听。” 黄蓉轻舒了口气,说道:“多谢,我们走吧! …… 杨过和公孙绿萼两人靠着峭壁而坐。身旁是十名神雕谷弟子。 在他们身前,有几人正在和渔网阵奋力相斗。 可杨过非但没有一丝想帮忙的意思,还不时冒出几句冷言冷语。 “可惜,歪了一些,否则一网就可以网住三个牛鼻子。” “诶,跑那么快做什么,只慢一步。你就直接成仙了,还用得着修什么道么!” 正在战斗中的两男一女,全都阴沉着脸。但并未和他争锋相对。 鲁有脚和朱子柳两人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不过这里地形狭窄,渔网阵只能勉强张开两副,他们冲不出去,绝情谷弟子也攻不进来。倒没有太大的危险。 双方只是一直僵持着。轮换派人在中间“当当”的打上一阵,都没指望能够有什么进展。 等风萧萧和黄蓉赶到之后,只是将公孙止高高举起,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这群绝情谷弟子立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退到了一旁。 绝情谷已经被焚毁,裘千尺已死,如今公孙止又被人捉住,这让他们顿失首领。根本无所适从。 “爹!”,公孙绿萼扑了出来。哭道:“爹,你怎么了?” 杨过跟着跃出,双手环抱,将她扶住。 黄蓉叹道:“他还没死,只是被点了穴道。” 公孙绿萼泪眼滂沱,转目向众人看了一圈,最后巴巴的望着杨过,眼中满是祈求。 杨过被看得心都快疼死了,忙将她搂紧,转头道:“风大哥,就饶公孙止一命,关着也就是了。” 风萧萧想了一想,指着那群绝情谷弟子,向黄蓉说道:“这些人归你,换公孙止。” 他本打算利用公孙绿萼的身份,收服这些人,但既然杨过出言恳求,总要给些面子。 至于黄蓉同不同意……他只是通知一声,可不是询问。 黄蓉心中的念头转了几转,最后恨恨的看了公孙止一眼,说道:“就依风大侠,不过我还有事要问,之后再将他交给你。” 风萧萧点点头,冲公孙绿萼说道:“你让他们去郭大侠帐下听命,你爹就能活命。” 公孙绿萼抹着眼泪应了一声,但她是个单纯的姑娘,又哪知该怎么做。 鲁有脚和朱子柳,这时走了过来,齐齐行了一礼,口称“风大侠”。 他们身后三人穿着道袍,其中一名道姑也行了一礼。 风萧萧识得她是孙不二,另两人应该是全真五子中的王处一和刘处玄。 杨过见这三人走来,脸色就是一沉,说道:“风大哥,我去劝说那些绝情谷弟子。”,带着公孙绿萼走了过去。 鲁有脚和朱子柳对风萧萧极其恭敬,每次说话前都会带上行礼的动作。 虽然风萧萧爱理不理,他们也没有丝毫不悦之色。 孙不二参加过武林大会,曾经见过风萧萧和金轮法王对打,知其武功高强,是以态度也很好。 这让王处一和刘处玄惊诧不已,不论是丐帮帮主,还是一灯大师的弟子,按身份、按江湖中的地位,都不会比全真七子要差,怎么会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恭敬? 更何况他们这个小师妹向来心高气傲,脾气火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和颜悦色了? 正在几人相互寒暄之际,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山崖下隐隐传来。 “你是什么人?站住!别跑!” 黄蓉急道:“是芙儿!”,说着,顺着山路往下跑去。 郭芙的喊声再次响起:“风大侠,是那个白衣重剑女子。” 她并不知现在上面是何等情况,只是牢牢记得风萧萧的嘱咐:“小心戒备,遇事呼喊。” 风萧萧应声而动,并不走山道,而是先跑到方才上来之处,然后往下飞跃,如此路程最短。 郭芙正在崖下焦急的来回走动,见他下崖,忙跑过来说道:“方才我藏在树后,看见一人鬼鬼祟祟的……” 风萧萧打断道:“那人往哪走了?” 郭芙忙伸手一指,说道:“你带我一起……哎,等等!”,忍不住重重跺了跺脚,气道:“坏蛋,可恶,每次都不听人将话讲完!” 虽然那女子走的时间并不长,但山中地势多变,半山腰林木也极其茂盛,视线并不好。 所以风萧萧追出许远,也没发现她的身影。 心中一动,忽地转身从原路回走,这一次走的并不快,细细感受周围的声音。 果然,没走多久,就听见树林深处有轻微的呼吸声。 身形向里一闪,轻飘飘没带起一丝声响,站到了这名女子身后,问道:“你是谁?” 白衣女子显然被吓了一大跳,“啊”的一声急促的尖叫,脖子一缩,猛的转身,后背贴到了树上。 “我认识你,你是李莫愁的徒弟,叫洪凌波。”,风萧萧瞟了瞟她怀中的一个婴儿,又看了看她身后冒头的黑色剑柄,说道:“将你背后的大剑给我!” 洪凌波双腿打着哆嗦,颤声道:“你不要杀我!” 她长得还算俏丽,只是面色苍白,显得有些憔悴,如今惊恐之下,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剑!”,风萧萧将手伸出。 洪凌波忙不迭的将手伸向背后,抓起黑剑,抖着手递出。 黑剑入手极轻,风萧萧屈指弹了一弹,“咚咚”闷响,是木头所制。 “是谁让你作这样的打扮?”,风萧萧早就猜到结果大半如此,是以也不太失望。 “是……是公孙止!” 这个回答让风萧萧有些意外,问道:“你怎么和他走到了一起?” 洪凌波目光呆滞,愣了好一会儿,眼泪忽的大颗落下,却是不语。 风萧萧见她的模样,心中就已经猜到缘由。 当时就连她师傅李莫愁都被公孙止扔进了情花丛中,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护得住这个小姑娘。 “公孙止被迫逃出绝情谷之后,又去了哪里?” 洪凌波抽泣不止,道:“他被鞑子王子招揽,去了襄阳城外的军营里。” “之后他就让你作这身打扮了?” “是,他让我只管一路前往终南山。” “那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已经去过了终南山,然后一路顺着暗记找来。” “你也中了情花毒?是来找他要解药?” 洪凌波面色惨淡,说道::“是,我曾见过师傅毒发的模样,我……我不想变成那样。” 风萧萧暗自摇头,心道:“公孙止哪有什么解药,让她过来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虽然洪凌波有问必答,但并无有用的信息,这让风萧萧颇有些不甘心,说道:“你再好好想想。” 洪凌波见他神情冰冷,心中恐惧,叫道:“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不要杀我。” 风萧萧却不理她,心道:“知道我在寻找白衣重剑女子的人并不多,除了程英、陆无双、杨过之外,便只有郭靖夫妇两人。再加上黄蓉这回如此轻易中计,极有可能是她身边有人投靠了蒙古人,而且是关系十分紧密之人。” “你随我走!等此间事了,我帮你解了情花之毒。”,风萧萧自从不再刻意修炼“静心诀”,各种情绪渐生,虽然面上依旧冷淡,但心里却对洪凌波有了些同情。 洪凌波愣愣的看着他,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快走!”,风萧萧有些不耐的催促道。 洪凌波赶忙迈步,怯怯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心中却无半分高兴。这数月之内的经历,让她对旁人充满了怀疑。 出山之后,已是夕阳西下,天色渐黑。 远方终南山上的火势却越发的显眼。 “是什么人在攻打终南山?” 洪凌波小心翼翼的答道:“我看见一些鞑子骑兵,还有一群红袍和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全真之殇 全真教,曾经辉煌的全真教,如今正在燃烧。 这是最后一次的绽放,无比绚烂。 山上各处要道都已经被攻陷,满山建筑尽数陷在烈火之中。 全真教弟子散落四处,鲜血如红焰般跳动。 忽的有一行人冲杀上山,将沿途的全真弟子尽数收拢,环山绕上,越聚越多。 正是匆忙赶回的丘处机、郝大通、程英几人。 众蒙古武士不能抵挡,纷纷散退。 但好景不长,一群红袍藏僧当头拦截,将聚拢的全真弟子又复击溃。 郝大通和程英两人根本抵挡不住,只能带着百多名全真弟子一路往山下奔逃。 这群藏僧自然紧追不舍,不过他们虽然高手颇多,可是轻功都不高,甚至还不如全真教的一些普通弟子。 所以程英和郝大通虽然远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仍能领着众人顺利撤离。 但此时,终南山上的各处要道,都已经被蒙古武士所占领。 这些人武功都算不上高强,但胜在人多,杀不胜杀,大大拖延了全真教一行人的行进速度,让大群藏僧得以追上数次。 而每一次,都让全真弟子损失惨重,到现在,几乎是人人带伤。 “这些泼僧实在可恶。”,丘处机躺在担架上,口中不住喝骂,可除了脖子,他全身上下都动弹不得。 程英是怕他头脑发热,不顾伤势与人动手。所以点住了他的穴道。 丘处机知道这是她的一番好意,所以也并未着恼,只是叹息道:“要是几位师弟都在此处。定要摆出天罡北斗阵,让他们尝尝厉害。” 程英闻言心中一动,说道:“我会一些奇门之术,虽然不甚精通,但至少能阻上一阻,让他们不能一涌而上。” 丘处机问道:“程姑娘难道是东邪传人?” 全真七子早年曾和黄药师有过比斗,是以程英方才一出手。他就认出了程英的武功家数。 只是程英受风萧萧的影响甚大,不再局限于死板的招式,出手之间挥洒自如。招式却变得有些似是而非,所以他不敢确定而已。 程英点头道:“不过小女子学艺不精,连师傅所传的皮毛都不曾学到,唉!要是师姐在此就好了!” 丘处机大笑道:“无妨!黄岛主神技无双。就算是只学得一点皮毛。又岂是这一群泼僧所能破解得了的!” 黄药师的奇门遁甲之术享誉武林,他们更是曾经亲身见识过桃花岛阵法的厉害,心中只觉神鬼莫测,拜服不已。 程英微微一笑,转头四下张望,说道:“最好是能寻一处地势复杂之处,方便布阵。” 郝大通回手一指,笑道:“不如转到后山。那里地形复杂,乱石林立。还有一处矮崖,咱们只要能挡得一会儿,便能做绳下崖。” 丘处机喜道:“不错,蒙古鞑子定然想不到此处可以下山,绝不会派人把守,可谓是进退自如矣!” 当下,众人便转向,往后山冲杀。 可能是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不往山下走,所以一路上的蒙古武士并不多。 既然阻截甚少,那群藏僧便根本就追之不及,被甩的老远。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后山一处山崖上。 此地背靠一处悬崖,前方地势开阔,侧面是一个岩石嶙峋的峭壁。 开阔地上满布怪石,或横或竖、形状各异,全都是从侧方峭壁上剥落、崩塌。 小的不过只是碎石,大的却足有两人高,而大部分的石头,都是刚过小腿,密密麻麻的铺在地上。 程英指挥着全真弟子搬动石块,很快就布下了一个简易的阵法。 不过好在此处乱石甚多,分布又广,就算不用布阵,以那群藏僧的轻功,在此地,定也是行动不便,武功必会大打折扣。 待阵法布好,众人从里往外看,登时觉得石块重重叠叠,极是晃眼,多看了一会儿,便微微有些眼晕。 丘处机喜道:“真是了不起,真神技也,令人瞠目结舌。” 程英见现在暂时安全,便伸手解了他的穴道,微笑道:“此阵名为“游鱼”,能让人目光产生些许偏差,以至行步踏错,如果移动过快,很容易崴伤脚。” 郝大通捋着胡子啧啧称奇,问道:“那咱们又该如何入阵?” 程英伸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咱们只要记住,不论是行路还是出招,都需往左偏上半步的距离,那才是石块和敌人的真实所在。” 郝大通心中惊讶,一个飞身跃到阵中,目光一瞬不瞬,死死盯着将要踩中的石块,但明明已经看着踩上,却偏偏踩了个空。 缓缓将脚往左移了半步,果然碰到了这块石头,不由大笑道:“好,好,好阵法!黄岛主神技果然名不虚传,此次定然让那些泼僧来得去不得,哈哈!” 众全真弟子都是面露喜色,此阵竟能让敌方对距离判断出错,这在拼杀搏斗之中,岂不是可以占尽便宜。 丘处机招了招手,笑道:“致敬,你带几个人,快去弄些树枝藤条,编制绳索。有此阵在此,咱们便有充足的时间安全下崖了。” 赵志敬行礼应了一声,领着十几名全真弟子,缓缓出阵,进到了旁边林中。 不久之后,远方冲来出六七十名红袍藏僧,后面则跟着数百名蒙古武士。 他们见到全真诸人背靠悬崖,皆是大喜,一齐围了上来。 一名藏僧扭头大声喊了几句,这些人便全都停步,又转回头,大声道:“老衲央多吉。不知贵教掌教丘真人可在此处?” 丘处机朗声道:“贫道就是丘处机,真人什么,可不敢当。” 央多吉行礼道:“老衲此次奉蒙古大汗的诏令。前来劝说丘真人。只要你肯率领贵教归顺咱们蒙古,大汗便许全真教为天下道门之首,并统领中原武林。” 丘处机指着满山的火焰,大笑道:“大汗的好意可真是炙热如火。” 央多吉大声道:“此事全是误会,咱们本是带着善意前来,谁知刚到半山腰,就碰上了一大群中原武人。他们趁着丘真人不在教中。便大肆的挑拨离间,引得贵我两方发生了争斗,这才导致如此。”。说着,将手一摆。 后方立时散开了一条通道,几十名蒙古武士各扛着一个麻袋,走到了两方人中间。将麻袋纷纷抖开。倒出了许多圆滚、血淋的人头,很快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央多吉双手合十,说道:“这群恶人大半都已授首,算是送给真人的见面礼。” 全真弟子大都怒气勃发,大声喝骂,可也有不少人脸色苍白,直欲呕吐。 丘处机气得胡须乱抖,但深吸几口气。向那堆人头连连行礼,同时口念“太上洞玄灵宝往生救苦经”为他们超度。 央多吉竟也不催。等了好一会儿,见他念经完毕,这才说道:“昔日丘真人万里迢迢远赴西域布道传法,为成吉思汗所敬。如今大汗自然也不会轻慢,许下了如此丰厚的待遇,实在罕见,望丘真人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万不可辜负大汗的一片厚意才是。” 丘处机朗声道:“昔日蒙古与大宋互为盟友,一同抗金,也并未侵占我国领土,贫道自然将你们当做朋友一般,可此一时彼一时。” 指着满山的红焰,道:“如今漫天的大火,又岂止是烧在终南山上,是烧在每一个大宋人的心中。” 又向身后众弟子指了指,道:“鄙教至从上代的重阳真人创派至今,个个不畏强敌,立誓要救民于水火,为此,就算教门尽毁,又有何妨?” 这几句话说得大义凛然,郝大通和众全真教弟子尽皆动容。 就连性子淡泊的程英都有些激动,心道:“难怪师傅虽然瞧不上全真七子的武功,但口中却多有夸赞之语,只是这份气节,就值得人尊敬。” 央多吉微微向后侧头,好似发了会儿呆,待转过头,便将手一挥,口中叽叽呱呱大喊了几句。 众藏僧立时让开了去路,放数百名蒙古武士冲出。 但这些蒙古武士刚进到石阵之中,便被绊倒在地,通通往前飞摔,“哎呦”的叫声此起彼伏。 余人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顿时停步,不敢再往前走。 郝大通哈哈一笑,领着近百名全真弟子也进到了阵中。 不过片刻功夫,就轻而易举的就杀死了百余人,只需补上一剑就足够了,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众蒙古武士皆是蛮悍之人,向来不惧生死。但却极是相信鬼神一说,吓得腿都软了,口中“哇啦哇啦”乱叫,怎么都不肯再冲入石阵之中。 央多吉又是微微侧头,然后高声让他们撤回。 “久闻全真教道法通神,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老衲佩服之至!”,央多吉目光闪烁,显然也感觉颇不可思议,但仍大声道:“不过贵教仗着些许法术,又能抵挡多久?能挡住咱们大蒙古国的千军万马吗?” 丘处机脸色一红,大声道:“我等学艺不精,师傅的本领还没学到一成,这阵法却是中原五绝之一,桃花岛黄岛主的门人所布,贫道不敢贪功。” 央多吉眼中光芒一闪,眼珠微微转动,便看到了一身青袍的程英,心中大为惊诧,没料到此种神技竟是由一个清雅秀丽小姑娘用出,合十道:“原来居士便是东邪门人,老衲在藏边也是听闻过中原五绝的名号,果真神通非凡,佩服!” 程英还礼道:“小女子不才,又那有什么本事,只是伺候在师傅身边,耳濡目染,学得些许皮毛罢了。” 央多吉哈哈笑道:“皮毛,好一个皮毛!”,再次侧头,双目微阖,好似再冥思苦想破解之道。(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bszero”的月票!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蒙古武士 央多吉先是软硬兼施,又是大汗许诺,又是用人头恐吓,虽然没吓住丘处机,但有不少全真弟子却被骇得不轻,胆气大丧。 后让蒙古武士前来闯阵,分明实在试探虚实,寻找破绽。 程英暗自有些忐忑不安。 她资质不高,奇门遁甲之术真真只学到了皮毛,这如今的布阵,其实破绽极多,有数种办法皆可以轻易破之。 如今却只能寄希望于央多吉是名藏僧,完全不懂阵法之道,短时间内想不出破解之法。 央多吉却忽的微微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此阵是专门惑人视线而已,老衲还真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法术呢!” 程英将手一比,笑道:“原来大师也是此道高手,还望多多指教才是。”,口中说得镇定,其实心中已经有些慌了。 越是知道答案,就越觉得答案简单,以为别人也能够轻易猜出。 而其实心中知道,脑中也定会朝那个方向思考,自然会觉得简单。 可如若不知,需要考虑的方面就极多了,就算答案再简单,也绝不容易想到。 央多吉向旁吩咐了几句,立时有十多名藏僧走出,来到了乱石阵前。 但并不入阵,只是握着沉重的长杖,不住的往前试探。 程英心中一惊,低声道:“丘真人,咱们要快些下山,他们如此试探,迟早能探出虚实。” 丘处机转头看向旁边树林。皱眉道:“赵志敬怎么还没有回来,不就是弄些藤条树枝吗,速度也太慢了。” 郝大通道:“不如我上前阻挠一番。多争取些时间。” 程英摇头道:“那个藏僧聪明的很,只要咱们自己稳不住,他必会猜到已经击中了此阵的软肋。更何况他们高手众多,如果一心想要试探,咱们也阻拦不住。” 丘处机忙问道:“他们这样就能破阵了?” 程英笑道:“我看他们只是漫无目的的乱点乱扫,离破阵还早呢,但如此下去。终究能够试出石块的偏差。” 两方人在此僵持,期间有不少蒙古武士陆续赶来。 丘处机和郝大通两人皆是心中一沉。 如此状况,说明散落在山上四处的全真弟子。已经渐渐被肃清。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赵志敬回转,可崖下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众人赶忙探头下望,只见几十名蒙古武士已经堵在了悬崖下方。人数虽不多。但却人手一把弓箭。 这一下,全真诸人被彻底困在了这片死地之中。 程英四方看了一眼,心中疑心大起,崖下这些蒙古武士来得太巧了些,准备也太充分了些,好像知道他们要由此下崖,特意赶来堵截一般。 那些全真弟子直到现在还未出林,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不过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大半的怀疑,心道:“他们可是知道此阵的入法。如果真有人屈服于鞑子,这些藏僧就不会在阵外不住的试探,早就能冲进来了。” 丘处机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转头看向树林,心下喃喃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一股不安的气氛开始在众全真弟子中间升起,不少人脸色苍白,茫然而不知所措。 死并不可怕,等死才可怕! 正在他们无计可施之时,蒙古武士后方涌出了一群绿衫人。 正是绝情谷弟子。 他们中间有几人被渔网缚住。 蒙古武士并不拦阻,反而放开了一条通路。 丘处机、郝大通、程英三人却是大惊失色。 因为被缚住的几人,分别是黄蓉、鲁有脚、朱子柳,以及全真五子中的另三人,王处一、刘处玄、孙不二。 这一行人被押解到了前方。 央多吉大喜,正想要靠近,他身旁一个蒙古武士忽然出声叫道:“站住,你们谷主在哪?” 当先一名绿衫人说道:“谷主他带人捉风萧萧去了。”,口中说着,脚步却丝毫不缓。 那名蒙古武士只微微一愣,随即用蒙语喊了几句。 那名绿衫人心思灵敏,知道自己大概已经被识破,立时抽出一柄长剑,向他直冲。 黄蓉等人也同时将手一抬,覆身的渔网顿时被掀开,各自抽出兵刃,向前飞跃。 众绝情谷弟子却张开十几张满是利刃的渔网,往四面横拖。 周围的蒙古武士措不及防,顿时惨叫声大起,只一瞬,便有二三十人被捅成了筛子。 变故陡生,场中余人,不论是蒙古一方,还是全真一方,全都呆愣住了。 唯有方才喊话的那名蒙古武士反应最快,一下就闪到了央多吉身后,急声道:“他就是杨过,关于国师之死,他肯定知道内情。” 央多吉闻言,立时将手伸向背后,抽出一枝黝黑的短棍,大喝一声,往前砸出。 古墓派的武功向来以轻灵为主,不过杨过服食了大量的金蛇蛇胆,内力早已今非昔比,远胜从前,有心试试自己的实力,打算硬接一招。 但他也没傻到用剑直直去挡,而且运足了内力,从短杖侧面削出,如蜻蜓点水一般,一擦而过。 “吱”一阵短促的摩擦声响起,尖锐刺耳。 杨过被震的往旁退了一步,才泄去了冲力,心中不惊反喜。 他的内力还是远远不及,但已足够,就算硬接几招,也不会受伤。而他的轻功不低,绝对有一战之力,而且胜算颇大。 央多吉见一杖竟连杨过的武器都没打掉,心中微感惊异,一面挥起短杖追打。一面“哇哇啦啦”的叫了几句。 他身旁立时走出六名藏僧,高矮不等、有胖有瘦,却是同样的装束打扮。红色僧袍鲜艳如血。齐齐掏出武器,长短不一,但看起来全都分量颇重。 他们自方才起,就一直站在一旁,既不动弹,也不说话,神色木然。像是几个木头人一般,但此时却全都面露狰狞、双目通红,直欲噬人。 杨过见几人装束相同。就知道必是师兄弟之流,就算武功有高有低,但绝对相差不大,心中大惊。他的轻功还没高到可以闪开这七人的围攻。 当即往后直退。叫道:“小心!他们内力极高,万不可硬拼。” 黄蓉等人这时已经跃到了此处,加上杨过正好七人。 “一人截住一人,不要让他们聚拢。” 黄蓉为人精细,生怕这几人有什么合击之术,是以如此说。 不过这次却犯了大错,她仍用原来的眼光看待杨过的武功,见他都能轻松挡上一杖。其余几人应该也不再话下。 结果只一个照面,鲁有脚就被打成了重伤。其余几人也被震的往后踉跄直退。 就连黄蓉自己也差点受伤,幸好她反应极快,先运起“打狗棒法”的缠字诀,然后往旁一引,将对面的钉头杖拖倒了地上,“砰”的一响,凿出了一个大坑。 “师姐,快引大伙儿进阵。”,程英往外奔出,郝大通紧随其后。 他们二人最清楚这几名红袍藏僧的厉害,否则刚才就不会一心只想着逃跑了。 黄蓉却叫道:“过儿,快收拢渔网阵。” 杨过聪慧的很,立时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一面缠住央多吉,一面大声招呼绝情谷弟子,要他们将这七名红袍藏僧围住。 众绝情谷弟子正拉着渔网将几百名蒙古武士逼得四散奔逃。 听到杨过呼喊,立时返身回转。 此时,黄蓉挥着打狗棒,牵制住了两名红袍藏僧。 而杨过只是不住的绕圈,不停出剑,也将央多吉定在了原地,无法移动。 可全真三子合作一处,仍被三名红袍藏僧逼得冷汗直冒,只是不住的防守,根本无力还击。 朱子柳却是在不住的后退,他对面那名红袍藏僧使得是狼牙大棒,舞动如风,劲风呼呼,让他的长剑和一阳指根本无处下手。 程英和郝大通这时已赶到了近前,一人去扶鲁有脚,一人去帮朱子柳。 这一下,局面总算是暂时稳住了。 而那名蒙古武士却大声用蒙语喊了几句话。 黄蓉懂蒙语,听得分明,这是让那七八十名藏僧攻入乱石阵内,并且也说了破阵之法:不论对人对石,都往左偏移半步。 她精通阵法,这乱石阵又简陋的很,是以一眼就看出了破阵之法,但没料到这个装扮普通的蒙古武士竟也能破解。 要是此时还看不出,此人定是一个重要人物改扮,她就是个傻子了。 “小师妹,他已知道了破阵之法,正在让人冲阵。” 程英听得大惊失色,冷汗直冒,心道:“这人藏得可真深,看来他是故意不提前说破,让一群藏僧在阵外乱试,定是打算让我们放下戒心,到了关键时候,再将我们打一个措手不及。” 想通归想通,但除了大声将此时告诉了丘处机,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如今他们这些高手,尽数被拖在了这里,阵中只剩重伤的丘处机,以及几乎全部带伤的近百名全真弟子。 黄蓉却有了主意,大声道:“快,大伙儿退向渔网阵。” 众绝情谷弟子这时也已聚拢到了一起,排成了一个由十二张渔网组成的圈阵,快步跑来。 黄蓉想得很清楚,只要他们和渔网阵合到一处,这七名红袍藏僧便再也阻拦不住。 到时再顺势冲入石阵之中,虽然全真弟子会损失一些,但却可以将这六七十名藏僧堵在石阵之内。 那时再将石阵稍作改变,说不定能将其全歼。 之后果然如黄蓉所预计,近十名高手配上渔网阵,立时将七名红袍藏僧逼得不住后退。 只是人数太多,又要配合阵型。速度却快不起来。 再加上蒙古武士已被那名隐藏身份的人物组织了起来,不顾生死,拼命往渔网阵上直扑。虽然伤亡惨重,但却大大拖延了他们的速度。 而乱石阵内也开始了激斗。 众藏僧虽然行动不便,但内力大都高出全真弟子一截,长杖乱舞之下,血浆四溅,乱石染红。 两方都在拼命的想快一些,再快一些。 一方想尽快冲入石阵。一方想将全真弟子先一步杀光。 “娘!快救救我!”,郭芙忽然抱着妹妹从旁边林中跑出,身旁是公孙绿萼。 后面却有两名全真弟子持剑追了出来。剑上不住的滴血,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名蒙古武士。 黄蓉不愿让女儿冒险,便让她和十名神雕谷弟子藏入旁边林中,一同看守公孙止。 而公孙绿萼却是见父亲不住的抽搐。心中难受。所以陪在他身边。 哪知一行人刚刚进林,就看见一群全真弟子正在自相残杀,其中一人郭芙认得,是全真三代弟子之首,赵志敬。 赵志敬带着一名徒弟,刚将其余的全真弟子杀光,看见郭芙就是大喜过望,看见她手中婴孩更是欣喜若狂。心道:“天助我也,要是能将郭靖和黄蓉的两个女儿都捉到手中。一个区区全真教掌教算什么,封公封侯也说不定。” 当下便口中一面胡扯搪塞,一面靠近。 郭芙虽然娇蛮,却不是个傻子,察觉到不对劲,就想往林外跑。 赵志敬当即撕破脸皮,带着徒弟大打出手。 十名神雕谷弟子合力,勉强挡住两人,将两女护到了中间。 而赵志敬之前就已经派出一名徒弟,去寻找蒙古人。 将全真教众人的位置,和石阵的破解之法尽数告知,此时这名徒弟正好回返。 赵志敬久攻不下,怕夜长梦多,遇上了黄蓉,便让他再去找蒙古人,将此事告知。 但此时林外正在激斗之中,最终只有二三十名蒙古武士进到了林中。 神雕谷弟子再也抵挡不住,杀死了十几人,自身也死了几人,只得拼命掩护两女逃走。 这一下伤亡更大,除了武功最高的两人,正死死拖住赵志敬,余人尽数战死。 不过两女也顺利逃出了树林。 黄蓉见状心急如焚,但众人皆被拖住,根本无计可施,但忽然心中一动,冲程英大声说道:“小师妹,你快求求风大侠帮帮忙,求求你的两个师侄!” 程英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杨过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大声叫道:“风大哥,你快出手救救萼儿!” 一个蒙古武士忽地闪声冲出,带起几道青冥残影,又倏然过身,沉着脸说道:“你们两个倒是精明,却害的我功亏一篑。” 说话间,惨叫声、伴着滋血声响起,十几名蒙古武士尽皆捂住脖子,软倒在地。 赵志敬的两名徒弟却没有死,只是双脚俱断,正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哀嚎!(未完待续……) ps: 其实按照俺的认为,本书写到此处,赵志敬理应不会再出卖全真教。 因为他虽然心胸狭窄,但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当上全真教掌教罢了。 既然尹志平已死,那他作为三代弟子中最杰出的弟子,当上下任掌教是顺理成章,本没有必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去勾结蒙古人。 但本书剧情需要,他这个反派人物是坐定了。 但此处俺还是设定一个背景,为免写起来太过拖沓,和主线关系又不大,就不写在正文之中了。 赵志敬虽然武功在全真教三代弟子之中最高,但他是王处一的徒弟,而如今的掌教却是丘处机,就算他的得意弟子尹志平死于非命,但仍想立他的另一个弟子为掌教。 而王处一或许是不愿争,也可能是争不赢,反正让赵志敬大为失望、气恼,是以向忽必烈暗中输诚。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倚天剑断 不久之前,黄蓉在终南山脚下,提议伪装成俘虏上山。 风萧萧这时就已经跟到了不远处,却根本不打算在此时露面,就是让他们在前面趟趟水。看看究竟是谁的胆子那么大,算计黄蓉就罢了,竟然敢连他一起算计,真是不知死活。 待看到竟有人能和黄蓉一来一往的斗心机,还丝毫不落下风的时候,心中便已肯定,那名神秘的蒙古武士定是关键人物。 于是趁乱换上了蒙古军服,悄悄往那人靠去,打算捉个活口。 却没料到被黄蓉叫破了行踪。 她能反应这么快,八成是心中早就有所猜测,猜测自己定会跟在后面做渔翁。 央多吉自然认得那抹青冥色的剑光,又定睛看了几眼,口中“叽里呱啦”的大声叫嚷。 其余六名红袍藏僧听见他的言语,顿时边打便往后退,打算脱身围攻风萧萧。 黄蓉却是暗自欣喜。 如此一来,仅凭这些蒙古武士,根本拦不住渔网阵。 当下便让程英和全真教的几人,领着绝情谷弟子去援手石阵中的丘处机。 她则带着杨过、朱子柳,紧紧追在红袍藏僧后面。 树林边上,忽然有一名蒙古武士“哇哇啦啦”的喊了几句。 黄蓉立时叫道:“就是这人!风大侠,他让这些藏僧用巨石砸你。” 风萧萧心念一转,暗自凛然。 这人时机掐的极准。刚好是这七名藏僧将要近身之际,让他无法抽身追之。 毕竟郭芙和公孙绿萼就在他身后,却是不能随意闪开。 央多吉听见喊话。不由大喜过望,只觉这个主意妙到了极点。 此地满布大石,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倒要看看那柄神兵又能劈开几块。 心中想着,手中也不停,将短杖往前猛地甩出。 其余六名红袍藏僧也是有模有样,将手中兵器纷纷掷出。 风萧萧吃了一惊。这七件兵器速度太快,好似快到没有飞行的过程一般,忽地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如此大的劲力。只怕这几人的内力,不会比金轮法王差上许多。 七个金轮法王! 想想也知道,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黄蓉见状心急如焚。 如果风萧萧往旁躲闪,她的两个女儿必死无疑。 但此时。却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出了。 杨过却将手中长剑使劲一甩。期盼着能击偏一两件兵器,让公孙绿萼的活命几率更大一些。 风萧萧将剑尖一抬,斜斜的削出了一剑,动作看起来极是缓慢,却偏偏将头前一根短杖截到半途。 “叮”的一声脆响,短杖忽地静止在空,这一幕诡异之极,但一瞬之间。猛然打了一个转,往回旋飞。 “当当当……”几声巨响。将其后飞射而来的七件兵器尽数撞散,往四方飞射。 周围的蒙古武士立时遭了大殃。 七名藏僧用的皆是重兵器,这一下改变方向,立时撞出了数条血路,沿路尽是血浆肉糜,尤以那根大狼牙棒造成的情景最为恐怖。 黄蓉心中一松,大声赞道:“风大侠好剑法,借力打力,好厉害!” 风萧萧也暗自舒了口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看似简单的一剑,其中的难度究竟有多大,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就没有如此效果。 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转头往林边看去,果然不出他所料,方才出声的那名蒙古武士已经不见了。 央多吉正准备举起一块大石,见到如此情形,不由得嘴巴大张,细缝一般的双眼,也瞪得极大,满心的不可思议。 其余六名藏僧却是头一次见识到了风萧萧的厉害,表情更是不堪,一时全都呆住了。 他们向来信奉一力降十会,何曾想过世间竟有如此剑法。 这一愣神的功夫,黄蓉、杨过、朱子柳三人已经追到了当下。 众藏僧这才回过神,也分出三人迎了上去。 他们虽失了兵器,但都抱起了一块大石,四下甩动,丝毫不落下风。 央多吉却带着另三人将风萧萧围在了当中,也不靠近,而是齐齐将手中的巨石抛出,然后又抓去身边的石块,再复扔出。 风萧萧忍不住微微皱眉,心中极为不耐,高声道:“郭芙,你还发什么呆?快领着公孙姑娘躲远些!”,说话间,抡起倚天剑两方抽打,将呼啸而来的石块尽数抽开。 为了护住两女,他简直变成了一个活靶子,实在憋屈之极。 央多吉忽然说道:“风居士,老衲身为出家人,本不该用如此龌蹉的手段,但居士武功实在厉害,老衲为报金轮师弟之仇,却是要得罪了。”,又用蒙语说了几句。 风萧萧立刻猜到他想要做什么了,无非是攻击两女,逼他出手硬挡罢了,冷笑一声,道:“真是好笑,我会管她们的死活?敢威胁我?”,忽的前冲,抬手便捅。 央多吉没料到他竟然不守反攻,但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将手中巨石猛的抡起。 风萧萧身形一闪,便闪开了巨石,绕到了央多吉的身侧。 另三名红袍藏僧大惊失色,口中喝叫着围冲上来。 央多吉“哈”的一声,将巨石平平举起,绕身圈转,想要将风萧萧逼开。 他已经运起了全力,巨石带起的劲风激荡、呼啸,不论是谁,只挨上一下,不死也残。 风萧萧却微微提了提嘴角,运起冲脉之力,身体瞬间从动变成静,恰恰停在央多吉的攻击范围之外。 央多吉眼珠都快瞪出来了,绝对料不到风萧萧竟能说停就停,心中大叫不好。 可巨石甚重,他又使出了全力,根本停不住,只要等巨石转过,一旦背对风萧萧,岂不是必死无疑。 围冲而来的三名红袍藏僧皆是大惊失色,一同大声喝呼,脚步却是又加快了一些。 央多吉眼珠闪过一丝狠色,将全身内力全都提起,勉强控制了一下石块的方向,闷哼了一声,显然如此逆向用力,让他受了一些内伤,然后双手忽的一松,巨石脱手而出。 此时两人站的很近,不过十步的距离,巨石下一瞬便到了风萧萧身前。 风萧萧却暗笑道:“真是不长记性。”,他可早就等着这一着了,抬剑猛的横抽。 央多吉顿时心丧若死,之后更是悲痛欲绝。 因为巨石冲撞的方向,恰恰有他的一名师弟。 想在奔跑中,快速的改变方向,而且扛着一块巨石,天下能做到之人屈指可数,这群轻功极低的藏僧绝对不在其中。 这名藏僧倒也聪明,大吼一声,讲手中巨石死命前抛,想要两石在半空相撞,改变方向。 但是央多吉的全力一击,再加上风萧萧的推波助澜,又大大加了一把力,结果已然注定。 “砰”,白色的石粉半空激荡,往四方扩散,但紧接着又是“啵”的一响,白色染红。 几声凄厉的狂吼,声震群山,不住回响。 可风萧萧却呆若木鸡,只是将手缓缓抬起。 手中的倚天剑,只余一个剑柄,剑身已经远远飞出。 断裂之处,正是剑身上续接之处,想必是连连受到重击,才导致折断。 央多吉凄厉的笑道:“风萧萧,如今你依仗的神兵已断,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为师弟报仇!” 风萧萧现在的心情自然不会好,抬起头,冷冷道:“这块石头可是由你亲手甩出,如何怪得我?” 央多吉闻言,气得火冒三丈,眼睛瞪得通红,大吼一声,猛冲而来。 另两名红袍臧僧紧随其后。 风萧萧心中极是不爽,原本平静,甚至有些冰封的心绪,好似被烈火焚燃,眼中怒火闪烁,将阴阳两劲运到双臂之中,一脚往前微踏,这是打算不惜内力,准备好好发泄一次了。(未完待续……) ps: 抱歉!卡文了!俺会熬夜补满到3000+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终南山终 形势虽然陡转直下,却让风萧萧冷静了下来,心绪也渐渐平复,暗叫失策。 他几月之前,就已用“静心诀”将身体的频率调整完毕,这一世的天地灵气又如此浓郁,漩涡般的涌入身体,内力不但增加极快,而且一刻不停。 但是毕竟时间不长,如今又失了倚天剑,实力大降,如何还能轻易挥霍内力! 心念一转,不想再硬拼,双臂一震,将央多吉三人击退数步。 央多吉只觉得双手被震得涨痛欲裂,这才知道当初在襄阳城下,那些蒙古士兵为何会被打成血雾了。 他原本以为风萧萧是强在招式和身法上,还会一些旁门邪术,又有神兵傍身,所以才能杀得了金轮师弟。 可是如今他领着两名师弟围攻,竟然还落在下风,心中暗暗吃惊,仅凭他们三人根本对其无可奈何。 风萧萧却趁着将三人击退的时机,身形一闪,脱出了包围,只是仗着速度圈转、游斗,再不肯硬打硬抗。 黄蓉远远见他脱出包围,心中大喜。 如今虽然事态紧急,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她智谋再高,手中没有可依仗的高手,必定一事无成。 而且她和杨过、朱子柳同斗三僧,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他们三人的武功,全都轻灵迅捷,但速度却没快上太多,仍然需要不时的硬挡硬架,内力消耗极大。只要再拖一会儿,一旦内力不支,必败无疑。 “风大侠。各个击破,擒贼擒王!”,黄蓉心里清楚,场中以风萧萧的武功最高,关键还速度奇快,是破局的最好人选。 风萧萧心领神会,身形一晃。带出一道长长的残影,将央多吉三人远远甩开。 黄蓉见状一声娇喝,手中的打狗棒划出数个圆环。一圈套一圈。 翠绿的杖影如蛛网一般,将两名红袍藏僧缠裹、牵绊,不论他们二人如何使劲,都犹如打中了棉花一般。软软的毫不着力。好似陷入了泥潭之中,进退不得,左右不能。 可黄蓉的俏脸也立时涨红,额上也浸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耗力极大,道:“朱师兄、过儿,快!我撑不了多久。” 第三名红袍藏僧见势不妙,忙将手中大石抛出。砸向黄蓉,想为两名师兄解围。 朱子柳见状。将长剑掷出,左手使出“一阳指”,倏然点中剑柄末端。 长剑速度猛增,“哚”地插入大石之中,让其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与黄蓉错身而过。 杨过却蹂身而上,将这名红袍藏僧打得不住后退。 他方才失了长剑,只得空手对敌,拳法竟也不差,不但将及身的攻击全都避开,更是拳拳必中。 只不过这套拳法虽然打得极准,威力却不大。动作看起来也太过娇柔,倒像是个女人一般, 这名红袍藏僧只是拼命的护住周身要害,其他地方却仗着皮糙肉厚硬抗,虽然无暇还手,但受伤也不重。 朱子柳这时也抢身上前,伸指连点。 “一阳指”能让内力高度凝聚,威力可是不小,那名红袍藏僧只不过中了数指,嘴角便浸出了几丝鲜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被牵制住的两名红袍藏僧心中焦急,举着巨石疯狂乱舞。 黄蓉压力陡增,闷哼了一声,脸色唰的雪白,内腑已被震伤,手中不由得变慢了些,快要压制不住两僧,大声叫道:“风大侠,快!” 两僧听见身后有动静,忙回头张望,登时眼眶通红,齐声大喝,一同发力,挣脱了打狗棒的束缚,转身将手中大石奋力扔出。 风萧萧没有倚天剑在手,可不敢硬接,冲脉之力发动,身体连续两闪,避过了大石,左手成爪,猛的往前探出。 黄蓉趁机将打狗棒往两僧的背心点去。 其中一僧只能转身抵挡,而另一僧则挥舞双拳,一拳当胸打出,一拳打向风萧萧面门。 风萧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叫道:“黄帮主后撤,”,说话间,顺势将这名藏僧往自己身前一扯,一手牵一手引,然后向前猛推。 这名藏僧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何事,就看见自己的双拳正往他的师弟打去,一拳冲着后脑,一拳冲着背心,心中大慌,急忙收力、收臂。 可如何来还得及! “砰砰”,“咔嚓咔嚓”! 他师弟被当场爆头、穿胸,而他自己也因为半途收力,导致双臂俱折。 两僧顿时嵌成一体。 风萧萧这时才将右掌前印,轻飘飘的没带出一丝声响,一掌拍中了他的心脉。 央多吉等三人正从远处奔来,见到此种情形俱是悲愤填膺,暴跳如雷。 杨过和朱子柳此时也将第三名藏僧打死。 但是两人并不轻松,皆被这人临死前的反击打中,受了不轻的内伤。 央多吉突然将两名师弟扯停,大声嚷嚷了几句,又恨恨的瞪了风萧萧一眼,带着两人往林中跑去。 风萧萧有心想追,但转头看了看,只得放弃。 杨过和朱子柳皆是气喘吁吁,而黄蓉更是脸色苍白,身上还挂着不少红白之物,显得很是有些狼狈。 而只有他一人,在短时间之内确实可以压制三僧,但如果无人帮忙牵制,却无法在内力耗尽之前将他们打死。 黄蓉看着三僧的背影若有所思,道:“风大侠,看来那人就躲在林中!” 风萧萧向树林那边扫了一眼,摇头道:“已经顾不上了,现在要快些突围才是。” 几人全点头表示赞同,又赶去将郭芙和公孙绿萼救出。 他们就算受伤不轻。但对付一些蒙古武士还是手到擒来。 风萧萧也拾回了倚天剑刃,发现里面有一个夹层,果然空空如也。里面的秘籍已经被人取走。 全真五子和程英等人也从石阵内杀出,与他们几人会合,一大群人往山下杀去。 而蒙古一方高手损失太多,却是无法拦阻,只得任他们离开。 待下了终南山,众人全都舒了口气, 转头回看。入眼尽是红色。 火焰、鲜血、终南山。 气氛顿时低落,再不复逃出生天的兴奋,稀稀拉拉的往山外走去。 “风大哥。早前你追那名白衣重剑女子有结果么?”,杨过还是很关心小龙女的安危,此刻稍一得闲,便出言询问。 风萧萧将此人是洪凌波装扮一事说了。又道:“我心中还有些疑虑未清。可能要着落在她的身上,待帮她解了情花毒,看看能不能再问出些什么。方才觉得她颇为碍事,便让她留在山下等我,就在前方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黄蓉皱眉问道:“风大侠是不是怀疑有人将你寻找白衣重剑女子之事,泄露给了蒙古鞑子?” 风萧萧点头道:“不错,知道此事之人不多。我这边只有不到五人知晓。” “过儿之前曾和我提过此事……”,黄蓉说到半截。忽然沉默不语。 风萧萧缓缓道:“黄帮主此行竟然轻易掉入陷阱之中,想必定有原因,是不是身边有人……”,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有人投靠了蒙古。” 黄蓉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之前便有所怀疑,只是,唉……” 风萧萧问道:“投靠蒙古之人,应该就在知晓我寻人之事的人中,不错吧?” 黄蓉垂头“嗯”了一声。 风萧萧嘿嘿笑道:“郭大侠定是知道,不知还有谁?” 黄蓉摇了摇头,并不答话,反而说道:“我回去就发动丐帮弟子,帮风大侠寻人可好?” 风萧萧冷哼了一声,道:“这人竟敢害我,我岂能轻饶,看黄帮主的模样,莫非已经知道是谁了?” 黄蓉摇头道:“是有所怀疑,但疑点甚多,不……不太可能……” “你不说也无妨,我已经猜到了。”风萧萧侧过头,招手道:“郭芙,你过来!” 黄蓉脸色惨白,低声道:“风大侠,这其中定有误会,我回去后定会查的清楚明白。”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说道:“我还是相信自己所查出的结果。” 郭芙正在逗小郭襄,极是开心,听见风萧萧喊她,口中嘟囔了几句,满心的不情愿,但仍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 程英这时扯了扯风萧萧的衣袖,小声道:“大哥,芙儿虽然有些任性,但本性还算不错,绝不会投靠蒙古鞑子。” 风萧萧微微点头,说道:“我心里也不信,如今只是问上几句话,绝不会轻易将她如何!” 程英舒了口气,不再言语。 黄蓉向她使了个感激的眼神,但脸色依旧不好。 郭芙并不理风萧萧,只是靠到她的身边,笑道:“娘,你看看,你看看,襄儿正在笑呢。” 黄蓉勉强笑道:“来,把襄儿让娘抱抱。” 风萧萧却突的往前一闪,将小郭襄抓到了手中,反手交给了程英,说道:“小妹,你照顾襄儿的时间最长,现在多抱抱她,免得将来没机会了。” 黄蓉神色一变,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但女儿终归是在程英手中,让她略微舒了口气。 郭芙却怒道:“娘她好不容易才和襄儿团聚,你怎能动手抢走?” 风萧萧并不答话,只是伸手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 郭芙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母亲身边靠了靠,心中才感到有些踏实,说道:“你……你可不要乱来啊!” 黄蓉牵住她的手,问道:“芙儿,娘问你几句话,你可要老实回答,千万不可隐瞒,好么?” 郭芙撒娇道:“娘啊,有什么事回家在说吧,这里有外人,女儿不习惯嘛!”,还气鼓鼓的瞪了风萧萧一眼,像是再说:“这个外人就是指你!”(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感谢书友“li_san”、“火元素魔法师”送的魔法蛋糕。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漫天双龙 黄蓉正要开口询问郭芙,郝大通却从前方走来,身后跟着一名抱着婴儿的少女,正是洪凌波。 “风大侠,山下有很多鞑子骑兵!”,洪凌波一开口,就将场中几人心下皆惊,连连追问。 原来,洪凌波在出山谷口处等了许久,都不见风萧萧回转,而山上的火势也越来越大,厮杀惨叫声也隐隐传来,她心中害怕的很,就爬到了高处的一颗大岩石后面,藏得严严实实。 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见附近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些咕嘟咕嘟的怪声,她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许久都不敢抬头,忽然闻道奇怪一股奇怪的味道,极是呛鼻…… 听到此处,在场几人全都心下大惊,齐声叫道:“火油!” 郝大通慌忙说道:“我上山去看看。” 黄蓉赶忙叫住他,说道:“不论真假,这里不能再待了,既然谷口有骑兵,咱们马上原路返回。” 风萧萧四方扫视了一眼,赞同道:“黄帮主说得不错,快,咱们快趁后路未断,赶紧返回。” 他看得清楚明白,此处草木茂盛,两山并行,又前窄后宽,分明是设埋伏的地形。如今前有封堵,两侧山上又被洒了火油,分明是已经设好了套子,而他们已经被套进来了。 一行人匆忙回走,皆都运起来轻功,一路狂奔。 风萧萧却抓起洪凌波,一边快奔,一边让她继续说,千万不可有所遗漏。 洪凌波显然有些慌乱,言语有些颠三倒四,但好在大概的意思倒也听得明白。 当时味道极不好闻,但她胆子小的很,硬是强忍着难受,不敢起身,可怀中的婴儿却哇哇乱哭。不得已之下,只好往继续往上爬,到了谷口最上面的一处断崖上。 婴儿渐渐止住了哭声,她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探头往下看,就见通往出山谷口道路的两旁林中,有不少人在里面走来走去。 因为树木茂密,只是隐隐可见人影晃动,也看不清这些人究竟在做些什么,但好在不久之后。他们全都走光了。 她刚松了口气。正盘算着是不是该下去之时。忽的看见一行十几人从山上下来,顺着山道,往出山谷口匆匆走去。 其中有一人她在忽必烈军中见过几次,好像很有地位。是个光头和尚,公孙止极不喜欢他,又有些俱怕他…… 风萧萧暗道:“这人应该就是是子聪了,万没料到他竟然早就走了。看来后来发shè的响箭,该是他事先吩咐好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匆匆下山。” 见到这人,洪凌波好不容易鼓起的胆子又被吓了回去。 她可还惦记着风萧萧要帮她解毒,而且也不想再回那个噩梦一般的蒙古军营之中。所以打定了主意,除非看见风萧萧。否则绝不从崖上下去。 子聪走了许久,山下远方突然出现了一大群的骑兵。 她在蒙古军营中呆过不少时rì,见过他们的军旗、装束,立时认出这些人是蒙古骑兵,黑压压的一大片。少说也有三四千人。 这些骑兵到了山下,忽的分成两军,一左一右,停到了下山谷口的两侧。 风萧萧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洪凌波回道:“还不到一刻,他们刚到没多久,我就看见你们来了。” “杨过接着!”,风萧萧将她往旁一甩,飞速前冲,心下道:“希望还来得及。” “风萧萧!你怎么回来了?”,央多吉满脸惊诧,手中举着一根火把,身前堆满了一大堆干草、枯枝、木材等等,上面淋上了一层黑油。 他身后站着二三十名藏僧,而仅剩的两名红袍藏僧,则分别站在材火的两边末端,手上也举着一个火把。 风萧萧倏然停步,左右扫视了一眼,暗自摇了摇头。 此地一侧悬崖,一侧峭壁,中间已经被材火堆满,周围也没看见水源,无论如何是冲不过去了。 央多吉狞笑道:“你发现的倒是快,但已经来不及了,哈哈,接下来,你会生不如死,哈哈!” 风萧萧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回走。 央多吉哼了一声,叫道:“等你死后,老衲定会将你的脑袋做成骷髅碗,以偿金轮师弟的心愿。” 这时黄蓉等人已经冲来上来,看到此处的情形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皆是满脸骇然。 央多吉见状笑道:“老衲已经想好了,只等你们一死,我就将你们的尸体讨来,肉……骨头可以做法器,一点都不会浪费,哈哈……”,想到得意之处,不由仰头大笑。 “呛”,“噗”,笑声戛然而止。 一抹青冥绽放,转瞬即逝。 风萧萧冷冷道:“金**师生前污秽蒙心,但临死之际却顿悟证果,大彻大悟。却不知你将要上西天,还是下地狱。” 央多吉双手捂住脖子,“鲜血喷涌,冲出指缝,一双小眼瞪得溜圆。 他手上的火把跌落在材火上。 “呼”,火焰瞬间由点成线,再成片。 风萧萧透过闪动的火苗,盯着央多吉的眼睛,说道:“我透过火焰看你,你已经身在地狱。而你透过火焰看我,我仍是站在人间。火还是火,你我却不同。” 央多吉双眼愣直,渐渐失去神采,身体向前挺倒,勾起一大圈火苗。 众藏僧这时才反应过来,齐齐扑了上去,但火势忽的大涨,将央多吉全身包裹其中。 风萧萧转身道:“我们走。” 一行人士气低落的回到下山道上,这里地势最为开阔,火焰一时还烧不到此处。 此时两侧大山犹如两条巨大的火龙,分从左右贴山平飞,发出震天的怒吼,片刻之后,满山尽红。 众人张大了嘴巴,看着这惊人一幕,实在壮观至极,让人一时都忘记了思考,满心的震撼。 满山的大火,带起漫天的大风,灼热正在逼近。 黄蓉最先回神,向着根本没有失神的风萧萧,低声说道:“如今只能强行冲下山了,求求你,一定要照看好……襄儿。” 风萧萧略感诧异,问道:“那郭芙呢?” “我一定尽力护着她就是了。”,黄蓉的心如被撕裂一般,疼得好像失去了意识,喃喃道:“襄儿还小,总要看看这这世间有些什么才是,芙儿……芙儿……”,喃喃转为低泣。 风萧萧沉默了一会儿,道:“千军万马之中,谁也不能保证能够全身而退,我也一样……尽力而为。” 黄蓉收敛了表情,到了声谢,转身大声道:“大伙儿听好了,如今鞑子骑兵就守在谷口,冲出去九死一生,但如果留在这里,十死无生……” 杨过和公孙绿萼毫不理会黄蓉在那边鼓舞士气,仍是靠在一起,缠缠绵绵,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迫在眉睫的生死一刻,好像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们俩。 程英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双眼无神的发了会儿呆,就连风萧萧走到她身前也没有察觉。 “小妹,小妹。” 程英倏然回神,俏脸登时一红,粗粗的“嗯”了一声,有些慌乱问道:“大哥,有什么事么?” 风萧萧故作没注意她的神sè,扭头看向谷口方向,说道:“你将襄儿抱紧了,等会儿一定要站在我身后,绝不可远离。” 程英轻轻应了一声,张了张嘴,却微微摇了摇头,yù言又止。 没过多久,众人便到了山道谷口。 灼热的大风开始肆虐,后方两条火龙也越来越粗,方才走过的路径正在慢慢合拢,当双龙合成一条巨龙之时,他们便再无立足之地。 “风大侠,你来看看!”,黄蓉招了招手,指着谷外说道:“外面骑兵不少,见到有人出去就是不停地放箭。” 风萧萧道:“给我一把剑!” 郝大通忙上前一步,将自己的佩剑递出。 风萧萧双手将剑接过,往背上一绑,探头出去扫了一眼,说道:“南方有一座山脉,草茂林丰,距离也不远,只要能到得那里,骑兵就再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丘处机忧心道:“要是那边也被泼了火油,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黄蓉笑道:“火油哪可能有那么多,现在都已经铺满了两座山头,要是他们这时还能拿得出,我死了也认了。” 风萧萧点头道:“好了,走吧!”,转身走出了谷外。 一片震耳yù聋的弓弦声响,不止是霹雳,简直是漫天的轰雷,箭矢如乌云压顶,瀑布般倾泻而来。 ps: 差两百字,俺马上补满,顺便改改错字!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子聪之谋 蒙古骑兵之所以天下无双,就是能最大限度的借助马力,做到以远打近、以快打慢、以多打少。 所以他们绝不是一动不动呆原地射箭,而是驾马奔驰,待速度达到最快之时,再顺势将箭射出,然后拨马回转,圈行反复。 如此一来,不但射的更远,劲力也更大,又因为自身也在高速移动之中,更难被敌人的箭矢所射中。 而轻骑冲阵,也绝不是直直冲来,而是如锯木一般,每一个骑兵,都是一个锯齿,整队骑兵,就如锯子一般,斜斜切入阵中,再圈行回转,反复削割。 如此一来,仗着马速,十数名骑兵可以在一瞬之间,同时攻击到一人,而却很难被反击。 风萧萧上世曾和蒙古骑兵数次交手,对他们了解颇多。 如今面对过数千名骑兵,心里很清楚,他身后之人大半都活不了了。 就连他自己,也只能勉强自保,毕竟没有倚天剑在手,不论是杀人,还是挡箭,消耗的内力倍增。 而他的武功长于爆发,短在持久,就算“追魂夺魄手”所消耗的内力与回气速度相等,但他总需要格挡、闪避吧,冲脉之力可是极耗内力。 更别提在近身搏斗之中,体力同样消耗惊人,就算内力足够,要是得不到休息,迟早也会被活活累死。 这可是千军万马之中,敌人犹如潮涌,连绵不绝。哪怕伸着脖子让你杀。就算杀到手软,又能杀死多少人? 不过蒙古骑兵谨慎的很,竟然丝毫不打算近战。只是在远处不住的放箭。这简直是雪上加霜,没什么会比抵挡箭雨更为耗力了。 只不过三轮箭雨,才走了百余步,风萧萧的内力便消耗近半。 好在黄蓉、杨过的武功都不差,两人合力也能挡上一波,让风萧萧有空回气。 程英武功不差,但却要抱着郭襄。是以只能和两名神雕谷弟子一起,在后面拦截漏网的箭矢。 公孙绿萼和郭芙两人也不时帮他们挡上几箭,一时倒也游刃有余。 全真众人此时还没有太大的伤亡。毕竟能活到现在的全真弟子,武功都不会太差。 而且前有风萧萧挡住了大半的箭矢,后有全真五子中的四人,又拦截了一道。是以还算轻松。 只是他们人人带伤。时间只要稍微拖长一些,只怕立时伤亡惨重。 又前行不远,众人已经离开了地形复杂的山脚,来到了平地之上。 蒙古骑兵也不光从正面放箭,还派出了三队骑兵,每队数百人,分从左右向后绕来。 “风大侠,我和过儿去冲杀一阵。”。黄蓉心中焦急,一但被团团围住。箭雨四方射来,那时可就难挡了。 风萧萧不住拨打着箭矢,沉声道:“没用,人毕竟追不上马,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将我们耗死,宁肯多费功夫,也不肯让我们寻到机会。哼!八成就是那个子聪的主意。” 有高手前去冲杀,就算追不上,也能打乱蒙古骑兵的阵脚,其实大有用处。但他主要是有些阴暗的心思,自然不会同意黄蓉的建议。 蒙古骑兵如今一分兵,他的压力锐减不说,而且全真弟子多死一些,他需要挡箭的范围也就更小一些。 如果力所能及,看在郝大通的情面上,护住全真教也无妨,但如果超出了能力范围……他可不是郭靖。 舍己为人?还要看看是为什么人。 黄蓉却是早已经习惯了大侠的作风,可她聪明的很,风萧萧一拒绝,她就立刻反应过来了,也不再做声……她也不是郭靖。 女儿在她心里,自然比全真教要重要的多! 杨过跟在旁边,听的清楚,也想得明白,但他可是巴不得全真教全都死光才好,没故意漏一些箭矢过去,都已经在暗自感叹,自己的为人还真是大度。 三人难得想法一致,手中便都留了几分力,后方惨叫声不经意间增加了一些。 他们全都面色肃然,但是眼神偶尔相交,其中满是心照不宣。 南面的山脉距离并不远,不论是风萧萧、黄蓉还是杨过,如果只是一心自保,想要逃到此处并不难,就算骑兵再多一些,也奈何不了他们。 如今全真教损失不小,三人立时轻松了许多,速度也更快了一些。 子聪眼见他们离山脉越来越近,终于忍耐不住,下令让骑兵冲击。 “轰轰”的马蹄声渐响,由小变大、由慢变快、由远及近。 风萧萧却不惊反喜,能近身,就意味着可以搅成混战,这对于武林高手来说,是最合适不过了。 不过子聪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只命令三队各有数百人的骑兵,从前左右三个方向,斜斜切来,而大队骑兵则将他们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大圈,不住往圈中抛射。 风萧萧暗骂一声,如此一来,不但要同时面对近战和远程。而且就算搅成混战,只要子聪下个无差别放箭的命令,然后再分出一些骑兵近战,他岂不是大耗内力,却做了无用功。 “黄帮主,你能守住襄阳城?……了不起!”,风萧萧一面等待着骑兵的冲近,一面问道:“咳,我想问问,你当时是怎么对付那叫子聪的秃驴的?赶快说说看,因为对于现在来说,那啥……很重要!” 黄蓉苦笑道:“他是厉害,但毕竟是个汉人,掣肘也多,不过要不是鞑子营中突发瘟疫,只怕……” 说话之时,骑兵已经将要冲到。 风萧萧却会悟,看来子聪只是做个姿态罢了,如果这些骑兵真的损失惨重,他未必能压制住领兵的将领。 正思索着,一队骑兵已经当面冲来。 风萧萧心中有了主意,反手将剑插回到背上,身体忽的前冲,一爪抓入了当先一骑的马头上。 顺势将马扯得往旁飞甩,另一只手倏然探出,掐住了那名骑士的脖子。 “大家听好了,全都抓鞑子来挡箭。”,风萧萧将手中的那人舞成了一团,飞射而来的箭矢被这人一一拦下,然后将其甩向后面的骑兵。 “咔嚓”,巨大的冲力将马头撞断,而那人立时成了一滩肉泥。 风萧萧再次伸手一探,将那名被惯性甩出骑士掐住,抡上一圈,挡下箭矢,再往前掷出,如此反复,面对大队骑兵的冲击,犹如闲庭信步一般。 黄蓉、杨过、全真四子等人,全都有学有样,皆抓人挡箭,最后甩向马匹,虽然耗力较大,但这些骑兵却立时变得一团混乱,再也跑不起来。 而骑兵一旦失了冲力,顿时威力大减,更何况全真弟子武功并不差,对付停步的骑兵根本是小菜一碟。 而且用人挡箭也极为容易,毕竟面积大,只需轻轻抡上一抡,便可将近身的箭矢全都挡住,可比用剑格挡轻松多了。 此法最大的缺点,就是耗力甚多,而且杀人的速度太慢,远比不上一剑捅死一人。 不过风萧萧却不甚在意,杀人之余,还有暇看向远方的子聪,倒要看看,他敢不敢下达无差别放箭的命令。 子聪基本不会武功,所以也谈不上耳聪目明,但还是能望见风萧萧频频转头,虽然看不清神色,但也能在脑子勾勒出,定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他要是敢下达这种命令,身边的这个万夫长就敢活活撕了他。 他再受重视,也不过是个外人罢了,绝不敢得罪带兵的大将,忽必烈绝不会为了他,而处罚这种级别的将领,否则必会动摇根基。 那名万夫长见损失惨重,不由得暴跳如雷,不再理会子聪之前的嘱咐,下令全军冲击。 子聪叹了口气,却不再言语。多好的机会,这些顶尖高手如今都有牵绊在侧,只能生生接招,绝不敢逃走,迟早会被拖累致死。 而全军冲击,或许可以杀死很多人,但绝对杀不死顶尖的高手。 一旦这些高手的牵绊被杀,岂不是让他们再无顾忌,得以放开手脚,进退自如。 黄蓉看到外圈射箭的骑兵,忽然往一处聚拢,立刻猜到,他们必是要全军冲击了,赶忙叫道:“快,大家快抢马突围。” 风萧萧反应极快,伸手一扯,将一名骑兵扯下马来,叫道:“小妹,快上马!” 程英也不磨唧,抱着郭襄飞身上马,猛甩缰绳,放马急奔,前方再无骑兵阻拦。 风萧萧刚舒了口气,转身去帮杨过,却忽然听见程英一声惨叫。 大惊之下,连头都来不及回,一面飞速后退,一面转身。 只见程英右肩处插着半截羽箭,正在地上不住的翻滚。而为了不让郭襄收到撞击和挤压,她只能尽力仰身。但如此一来,每转一圈,羽箭末端就会擦过地面,导致捅得更深一些。 待风萧萧冲到近前之时,程英已经侧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羽箭已经完全洞穿她的右肩,半边身子都已被血浸湿,鲜红得刺眼,但胸脯上下起伏,显然还活着。 幸好外围的蒙古骑兵都已往远处聚拢,否则再补上几箭,程英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曲折起伏 风萧萧将程英扶起身,左手抵住她的背心,将内力缓缓送入。 他知道如何处理这种伤势,无非是护心止血,当时张无忌长剑贯胸,不也救回来了么,与之想比,这只算是小伤罢了。 程英轻轻呻吟了一声,张开美目,看见近在咫尺的风萧萧,俏脸就是一红,细声道:“大哥,襄儿没事吧!” 她失血不少,不光是头脑昏沉,就连半边身子也开始感到麻木,一时失去了知觉。 风萧萧忽的伸手,抓住一根疾射而来的流矢,笑道:“她还在你怀里,你抱的很紧。”,说话间,将箭矢反掷而出,虽然看都没看一眼,但立时传来一声惨叫。 远方马蹄声开始震动大地,蒙古铁骑已经开始冲击。 风萧萧抬头四望,只见场中一片混乱,为了抢夺战马,全真众人已经散乱了阵型,与蒙古骑兵缠斗到了一起。 不时有几人驾马冲出混战的战场,往南边山脉奔去。 风萧萧和程英坐在地上,却是矮了一茬,完全没有被人看见。 黄蓉和杨过倒是听到了程英的惨叫,虽然混乱之中,看不见人在何处,但仍然奋力往这边杀来,不过他们都需要护着一人,一时还冲杀不出。 也有小股的蒙古骑兵看出便宜,拨马冲来,喝哈着拉弓放箭。 但他们完全是在找死,风萧萧不再吝惜内力,单手连拨。箭矢纷纷以更快的速度回射,犹如连珠一般,带起了连串的惨叫。 与此同时。程英感到一股磅礴的内力进入身体,在她心脉处盘转回旋。 伤口处不再疼痛,身体不再浑身乏力,脑袋也不再昏沉欲睡,心中念头转过,赶忙说道:“大哥,咱们快走。你这样太过耗费内力。” 风萧萧柔声道:“再等等,你现在还经不住剧烈的晃动。” 他为了吓阻蒙古骑兵,特意加大了反掷的威力。起码也会穿透三四人,箭矢才会力尽。 效果很不错,接连几次之后,足足百余人被生生钉死。骇得众蒙古骑兵都像见了鬼一般。看都不敢再往这边看上一眼。 除了偶尔有几支流矢射来,这里一时之间,竟变成了一块禁地。 程英面色潮红,不知不觉中,将脸贴到了风萧萧的怀里,闭着双眼,嘴角溢出一丝轻轻的微笑,似在感受。感受着这一刻的感受。 风萧萧暗叹了口气,自然不会推开她。这个温雅的少女向来矜持,难得如此表露真情,他却是不忍让她伤心。 黄蓉和杨过这时终于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二、三十人,全都骑着战马。 “风大侠,快走,他们马上就要冲过来了!”,黄蓉将手中的缰绳一扯,一匹无主的战马就被拽了出来。 风萧萧微微皱眉,却是好生为难。 程英的肩部受创极重,已然伤到了骨头,要是再有剧烈的运动,很可能会加重伤势,而且要是羽箭乱动,将创口撕裂,想止血可就难了。 但此时箭雨压来,大股骑兵一面疾冲,一面张弓,已经距离不到一箭之地。 黄蓉等人慌忙拨马,挥动兵器,将箭矢击落。 风萧萧忽的抬手点住了程英肩头的穴道,说道:“小妹,我要拔箭了,你忍着点疼。” 程英见有人来,早就将头侧开,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风萧萧两指一捏,将羽箭断成两截,快速的前后一拔,还不等鲜血飚出,就已经点住穴道,止住了流血。 程英伸手摸了摸伤口,笑道:“大哥你骗人,一点都不疼!” 风萧萧脸色略显苍白,将她扶起,说道:“你将小襄儿给我。” 他已经想到程英为什么会受伤了,一手抱婴儿,一手扯缰绳,骑术又不高,在流矢乱飞的战场上,不中箭才是真稀奇呢。 郭芙这时回头说道:“我来抱襄儿。” 风萧萧恍若未闻,一手接过郭襄,一手吸住程英,将她提上马,然后跟着一同跃上,转头招呼道:“大家快走!” 众人纷纷扯回缰绳,放马狂奔。但为了抵挡箭矢,速度并不快,而风萧萧和程英同乘一匹马,更是落到了最后面。 箭矢自然优先向两人射来。 但没过多久,蒙古骑兵就火急火燎的分向两边绕开,再也不敢追在他的后面,也不敢再冲他放箭。 来时箭雨,回时箭锋。 风萧萧将近身的箭矢尽数抓住,然后反掷回去,变成一**箭矢组成的刀锋,削倒了一大片蒙古骑兵,将原本的凸起的冲锋阵,生生砍成了凹形。 众人驾马在前,原本全都在回身挡箭,见状大喜,所有人都心中不住嚷道:“神乎其技,真是神乎其技!” 暂时没了箭矢的威胁,众人的速度自然就快了一些。 但蒙古骑兵人人骑术高明,从左右绕出之后,竟然渐渐追上,形成了一个半包围,而且最前方,不但正在超出,而且渐渐合拢。 风萧萧本就耗力甚大,脸色已经极其苍白,见到如此情景,更是又白上了几分。 一旦被完全包围,他当然能够冲出去,但八成护不住程英。 杨过这时一马当先,想要将封口的蒙古骑兵杀散。 他可不像黄蓉一般顾忌太多,缚手缚脚,毕竟公孙绿萼内力不低,杀敌虽不足,自保却是有余。 但他只挡得住一边,另一边的蒙古骑兵仍是蜂拥围来。 两道洪流交错而过,众人被彻底围到了当中。 “快,快冲过去!”,黄蓉大声疾呼,连人带马往前直撞。杖影漫天,瞬间就击倒十数骑。 众人紧随其后,可是铁骑洪流横向冲来。两方人马顿时挤成一团,不但寸步难行,更是变成肉肉相搏的贴身近战。 后方的蒙古骑兵如大河灌枯湖一般,迅速汇入其中,成旋堆蓄,越积越多。 风萧萧见状大喝一声,掌影肆虐。周身立时爆出一圈血雾。 然后飞身前跃,跳到马前,反手拔剑。划出十数道银色半月,溅出条条红色血练,片刻之间,就冲破了一个缺口。 众人齐声欢呼。如泄洪一般。一涌而出。 郭芙忽然出声叫道:“风大侠,快来救救娘!” 她正骑在马上左支右挡,背部有一道长长的刀伤,鲜血淋漓,极是骇人。 黄蓉却闭目仰倒在一旁地上,下半身压着一匹腹部插满羽箭战马。 这匹战马竟然还未死去,马头高高侧扬,四蹄不住的踢动。 它每动一次。黄蓉紧蹙的眉头也跟着抽动一次,模样甚是痛苦。 风萧萧暗自奇怪。以她的武功怎会陷到如此险地。 但心中忽的警觉,回身飞挡。 “咣”,一声巨响,风萧萧站立不稳,往后直退,一直退到程英的马前。 心下却恍然,原来是央多吉的一名师弟,正穿着蒙古士兵的服饰,混在其中。 而且出手极其阴险,不直接攻他,反而袭向程英,逼得他只能硬抗。 这时,战场之中,除了风萧萧、程英,就只剩快要抵挡不住的郭芙,以及重伤不支的黄蓉,余人已经尽数冲出包围。 “风大侠,求求你,啊!”,郭芙带着哭腔哀求,但随即左肋又被划了一刀。 风萧萧眉头紧皱,只觉得分身乏术。 要知他左手抱着郭襄,还要护住身后的程英,面前的那个藏僧正在虎视眈眈,更别提周围满是蒙古骑兵了。 “杀!”,杨过和全真四子见势不妙,带着十几人从山脉之中冲出。 “大哥,快去救救师姐!”,程英一面说着,一面双腿夹紧马腹,松开缰绳,抽出长剑。 风萧萧正绕着她圈转,将周围的骑兵清空,闻言心中念头飞转,忽的高高跃起,半空旋身,将手中之剑飞甩而出。 那名藏僧大惊失色,勉强将手中的兵器往下一压。 “当”的一声巨响,银线没入他的大腿根部。 而风萧萧却在将要落下之际,将空出的右手抓住程英的衣襟,运起柔劲,往黄蓉处扔去,同时一脚踏中马头,身体再次高高跃起,往前飘出。 一男一女,一下一上,划出两道平行的弧线,宛如一对仙侣一般,半空御风而行。 忽然之间,偌大的战场上,竟然一时没了声响。 众蒙古士兵皆都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全都直愣愣的盯在两人身上。 如果目光有温度,他们二人此时必定比后面的终南山,烧得还要旺。 杨过抬着头,暗自骇然,下意识的扯紧了缰绳,心道:“原来就知道风大哥武功不俗,轻功超凡,如今一见,又岂是区区言语所能形容。这一下,其中的心思之巧,用劲之妙,真是令人拜服。” 郝大通等全真四子虽然武功不高,但好在有个天下第一的师傅,眼光却是不差,见到此番情形,心中如有一万面大鼓齐响,“咚咚”声震天。 他们曾见过王重阳一掠许远,而如果从高处跃起,当真如仙人凭虚御风一般。 四人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风萧萧的武功竟比得上师傅?” 而远方的子聪见到如此情景,更是下巴都快吓下掉了,但他很快回神,叫醒同样合不拢嘴的万夫长,向其请辞,说是还有要事在身,要先行一步。 他算是想明白了,连连设下绝境之计,但这人偏偏能从不可能之处寻得生机,简直不像是凡人一般。 如果还不趁着此人无暇理会之时逃走,难道还要傻傻的呆在这里,等其甩掉包袱之后,前来找他复仇吗? 只是想到那副场景,就已让他心中直冒寒气了。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打破了战场的安静。 “萧大哥,是你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白衣重剑御神雕 风萧萧听见这个女声,只觉得好生熟悉,超强的记忆电闪一般往前追溯。 猛然之间,整个人就如傻了一般,失神的落到了地上,心道:“小雪儿,是你吗?”,忽的再次跃起,寻声望去。 终南山焰火冲天翻腾,托着空中的红丹。 极热之中,一名身着白衫、身形婀娜的少女俏然而立,冷冽的寒气透体而出。 素手芊芊,横握着一柄黑色大剑,剑身隐泛红光,现出肆虐的杀意。 风萧萧与她目光相对,喉咙立时干涩发枯,口中叫出她的名字:“小雪儿!”,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雪儿看见他的口型,目光灼热,融化冰冷,透出无尽的欢喜。 这一刻,天地寂静! 风萧萧缓缓落地,雪儿的身影已被遮掩。 嘈杂声起,众蒙古骑兵纷纷回神,蜂拥围上。 风萧萧怅然若失,心中之火炙热灼烧,只觉中间挡路之人好生可恶。 红雾乍起,爆声如雷,铺天盖地,四下纷飞。 周遭骑兵顿时一空。 郭芙力气尽消,双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程英赶忙过将她扶起,然后去救助黄蓉。 风萧萧全力催动双掌,想要冲破无尽的阻隔,丹田中的内力犹如泄洪一般,疯狂的奔腾而出。 片刻之间,众骑兵就被杀得面无人色,四下奔逃。 杨过等人趁机杀入。护住了程英、黄蓉、郭芙三人。 “风大哥,快撤回来!”,杨过让全真四子领着几女先行撤出。他自己却冲入阵中,大声疾呼。 风萧萧恍若未闻,一心只想一事。 几名千夫长见势不妙,齐齐抢出,大声喝呼,稳住了阵脚。 众骑兵重整旗鼓,分成数队。两队左右齐冲,三队外围圈行放箭。 风萧萧的身形在场中不住晃动,带出一连串的残影。往前直突,又杀数十人。 杨过却看出不妙,如此肉肉搏杀,招招爆出血雾。耗力必大。就算内力通天,又能维持多久? 满场数千名骑兵,又能杀死多少? “风大哥,先退回来暂做休息!”,杨过驾马猛冲。 风萧萧脑中只剩那一抹清冷的雪白,余事皆不想。 忽的身形一缓,内力已空,不够使用冲脉之力。 三名千夫长见状大喜过望。拍马抢出。 两人使枪,一人使长柄大刀。呼喝着一同攻出。 他们都是蒙古军中有名的勇士,骁勇善战、勇猛无双、斩将夺旗、屡立大功,向来身受众蒙古士兵的尊重。 如今一齐冲出,让众士兵顿时士气大涨,欢呼声震天轰响。 风萧萧冷冷一笑,单手晃出一片残影。 双枪一刀倏然转变了方向。 一人被长枪当胸捅穿。 一人头颅半空翻飞,断颈处鲜血冲天喷涌。 一人奋力翻滚下马,逃过一劫。 此人久经战阵,多年生死之间的搏杀,让他悍勇无比、直觉惊人。 往下跌落之时,忽的拔出一柄匕首,反手捅入马臀之中。 战马一声凄厉的嘶叫,双腿高高扬起,后蹄猛蹬,迅雷一般往前窜出。 风萧萧轻轻喘息,长久的战斗,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四肢无力,每一处关节都在胀痛,需要更多的内力才能控制身体。 可丹田之中空空如也,最后一股内力刚刚用光。 回气只需一瞬。 战马已然跃到身前。 周围的蒙古骑兵都是面露狂喜,庆幸这个噩梦一般的男人终于不支、即将毙命。 “风大哥!”,杨过面色惶急,半伏在马上,紧握缰绳,奋力挥动长剑,带起四溅的血光,疾速冲来。 程英闻声转头回望,只看见无数骑兵簇簇晃动,脑中一副画面勾起,心脏重重跳了两下,随即定住不动。 郭芙正看着母亲满面心忧,闻得这声绝望的嘶叫,猛然回头,脑中忽然闪过点点滴滴的回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中搅扰。 只觉胸腹俱闷,一股郁气顺行而上,堵住了喉咙,眼眶憋红。 全真众人同样面色焦急,不少人跃起查看究竟,但相聚甚远,又哪里看得清楚。 风萧萧虽然有私心,并未尽力维护。 但一来,全真众人皆不知此节;二来,如果没有他,他们大半都不可能活到现在。是以,众人心中颇多感激,不由手中捏了一把冷汗。 “咚”,一柄黑色大剑从天而降,深深插入地面。 飞驰的战马迎头撞上。 大剑犹如一面平直的峭壁,岿然不动,好似就在此处,亘古长存一般。 “啪哒”,血肉浆泥,上下左右四向飞溅。 风萧萧抬头望去,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 雪儿俏立在大雕背上,清丽出尘、衣袂飞扬,犹如仙子下凡。 大雕猛的张开双翅,发出一声长啸,用力往前蹬起。 周遭战马立时将头低垂,瑟瑟发抖,任凭马上骑士如何抽打呼喝,都是一动不动。 大雕双翅好似两面巨大的利刃,一路腰斩,带起两道粗重的血线。 雪儿踏虹而来,一袭白衫往后簌簌飘荡。 血红衬雪白,凭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笑容忽然绽放,香甜甘美,浸透心扉,将苦涩的肃杀,冲淡、去尽。 “萧大哥,雪儿好想你!” “我也是!”,颤抖的声音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思念。 雪儿两腮抹上微红,跃下大雕,俏生生的抬头仰看。一双美目之中,蕴满了炙热的情感。 那名还活着的千夫长,见到两人发呆。抢过一张弓箭,奋力拉弦。 雪儿白嫩的小耳朵微微一动,白影一闪,一掌拍出,掌未到,劲先至。 羽箭被劲风击中,瞬间回射。定入那名千夫长的额头之中。 风萧萧只扫了一眼,就知此人额头中箭不说,内腑也已经被震得粉碎。 雪儿有些担心的偷偷看了看。见他面带微笑,这才放心,娇声道:“萧大哥,雪儿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风萧萧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走吧!” 远处的杨过正在加速冲来。他看见白衣重剑,心中就是一紧,看见两人相处融洽,心中又是一松,赶忙大声询问姑姑的下落。 只是风萧萧和雪儿两人正在不住的轻声低语,根本没有注意其他,片刻之后,一同乘雕远去。 杨过奋力追赶了一阵。却越离越远,只得放弃。 幸好众蒙古骑兵已经被杀得胆战心惊。带队指挥的几名千夫长又尽数死去。 他们如今大都毫无目的四下乱窜,否则杨过冲得这么深入,只怕再难冲回。 程英眼神恍惚,透过微散的血雾,望着大雕上的一男一女,背景是漫空跃动的火焰。 忽然觉得身心疲惫,发了一会儿呆,幽幽叹了口气,晃了晃脑袋,说道:“芙儿,咱们走吧!” 郭芙正愣愣的盯着远方喃喃道:“他走了,还会回来么?” 程英讶然的看向她,又叹了口气,将目光转远,淡淡道:“人这一生,分分合合亦属常事,何必想不开、放不下。” 郭芙忽的回过神,神情大窘,红着脸说道:“他救了娘的性命,我心里感激,可……”,说到一半,又觉得太过欲盖弥彰,立时住嘴,羞恼道:“但他老是欺负我,我恨死他了。” 程英侧过头,偷偷抹了抹眼角,回头柔声道:“别再任性了,咱们快回去,你娘受伤不轻,要赶快施救才是。” 郭芙应了一声,又看了看远方,才扶起黄蓉转身回走,行到半途,忽然叫道:“不好,襄儿……小襄儿还在他那里呢!” “哇……哇!”,小襄儿方才一直被柔力包裹,是以睡得很香,此时却忽然惊醒,不住啼哭。 雪儿好奇的探头看来,细声问道:“萧大哥,是你的孩子么?是小少爷还是小小姐?” “是一个朋友的女儿!”,风萧萧很有些手忙脚乱,他可不会哄孩子。 雪儿闻言一喜,大眼睛忽闪了两下,笑道:“能让雪儿抱抱么?” 风萧萧赶忙将襄儿递出,讪笑道:“襄儿向来乖巧,很喜欢笑,可能是我劲用大了,弄疼她了。” 雪儿抱在怀中哄了几哄,说道:“应该是饿了。” 说来也怪,小襄儿一到她的怀中,立时就不哭了,滴溜着黑黑的大眼睛,上下左右一阵打量,小脸蛋红扑扑,模样甚是可爱。 风萧萧转头四望,见周边的景色飞退,身下大雕正绕着终南山快速奔行。 “小雪儿,咱们这是去哪?” “是后山一个古墓之中……嘻嘻!萧大哥,雪儿帮你收了一个侍女,听话的很,以后就让她来伺候你。” 风萧萧差点没有摔下大雕,结巴道:“你……你,是你抢了小龙女。”,本来他该早就想到此点,但方才一看见雪儿,心中一时什么都忘了,现在想来……可不就是她做的么。 赶忙回身远望,哪里还看得见杨过的身影。 雪儿诧异道:“萧大哥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不过你叫她小龙儿就行了,雪儿平时就这么叫唤她的。” “那啥……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师傅,让她做侍女……不太合适!” 雪儿失望道:“雪儿废了不少功夫呢,她现在可听话了。” 风萧萧咳了两声,说道:“有你陪在身边,哪里还用得着别人伺候。” 雪儿眼睛一亮,喜滋滋的说道:“萧大哥,你对雪儿真好。” 风萧萧闻言哭笑不得,说道:“要你伺候,就算对你好了?” 雪儿欢容满面,俏脸飞起两朵红晕,只是不住点头,显得神采飞扬。(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sdf24356”打赏! 正文 第四十章 三生四世 两人乘雕奔行了一阵,已然到了终南山后山。 这里树林茂密,多溪多泉,大雕奔行不便,是以两人徒步而行。 多年不见,雪儿仍是容易脸红。 一路之上,红晕从未稍减,和白嫩的面颊相衬,越发显得俏美。 身材长高了不少,修长婀娜,背后斜背着玄铁重剑,却将她衬得娇小了一些。 “萧大哥,这个给你!”,雪儿递出一段泛着青冥sè的断剑。 “倚天剑刃?”,风萧萧接过笑道:“原来被你捡到了。” “后山突然起了大火,我担心烧向古墓,就去查看一番,见到定入大石中的倚天剑刃,就知道是萧大哥来了。” 风萧萧微笑道:“小雪儿担心我遭遇不测了?” “如不是屡受重击,倚天剑绝不会折断。”,雪儿往他身上靠了靠,说道:“雪儿当时好害怕……” 风萧萧心中一暖,笑道:“是我没有分寸,一不小心给玩坏了,否则有倚天剑在手,今rì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雪儿偷偷瞟了他一眼,低声道:“是有些可惜,夫人她可废了不少心思,才将断剑重续,如今……只怕有些难了。” 风萧萧虽然已经有所猜测,也做好了准备,可听到此言仍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脸sè唰的惨白,止步不前。 雪儿忙将他搂住,急声道:“夫人她很好。也看到了那几封信。” 风萧萧默念“静心诀”,将汹涌翻腾的心绪强行压下,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走之时,给夫人留了一封信,说是云游四方去了,并没有向她说实话。”,雪儿说此话时有些踌躇,生怕风萧萧不喜。 风萧萧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对。这种事如非亲历,根本解释不清楚,不必图惹人忧。” 雪儿这才舒了口气。笑道:“敏姐姐之前好似有所怀疑,话里话外藏着一些隐语,我琢磨着,应该是想让萧大哥得到这柄倚天剑。所以就一同带来了。” 风萧萧微微一愣。捻起倚天剑刃,轻轻抚了一阵,半晌才说道:“是我错怪她了。” “敏姐姐一定很高兴,虽然她暂时还听不到。” 风萧萧伸手拨了拨雪儿额前的秀发,笑道:“你倒是会安慰人,这话我听着也高兴……不错,总有一天,咱们能一同回去。” 雪儿将头往前凑了凑。让脸颊贴着他的掌心,闭着双目。低声道:“阿珂她……她受了重伤!” 风萧萧面sè一沉,眼中溢出忧虑,问道:“命保住了么?” “那时我将要‘飞升’,在最后一刻,远远看见师傅赶来了,她老人家医术高明,阿珂内伤虽重,但活命应该没有问题。” 风萧萧想了一想,脑中闪过一个身着黄衫的苗家女子,雪儿的师傅不就是何惕守么,她医术确实不错。 心中一舒,追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雪儿眼眶一红,说道:“陈总舵主、吴香主、归师祖一家全都死了,还有茅大哥……青木堂几乎全军覆没,天地会受到重创。” 风萧萧却无甚吃惊,只是叹道:“天地会看似庞大、实力不俗、组织严密,其实漏洞处处、八面透风,必亡于jiān细之手,你说,那人是谁?” “玄贞!” 风萧萧眼光一阵闪烁,道:“我说怎么那么巧,那时一到天津,就正好遇见了他……之后更奉了我的命令,前往广东投奔吴六奇,等若加了一道护身符,任谁都不会再怀疑他。” “我也没有丝毫怀疑,轻易相信了他的情报。”,雪儿沉默了良久,似在回忆,喃喃道:“结果中了埋伏……可……可直到最后,大家都没怪我,我……我……” 说着,扑在风萧萧怀中哇哇大哭。 风萧萧双臂搂紧,一手在她脑后轻轻摩挲,安慰道:“是我不好,思虑不够周全,你只是太信任我的判断了。” 小襄儿正躺在大雕身上,被哭声惊醒,口中呀呀伊伊,小手小脚乱舞,模样甚是不满。 雪儿将头深埋进风萧萧怀中,小声道:“全怪雪儿不好,一时都忘记了,小襄儿正饿着呢。”,口中虽这么说,却舍不得离开怀抱。 风萧萧微微侧身,说道:“咱们边走边说。” 雪儿应了一声,牵着他一同前走。 两人从前就很亲密,雪儿又刻意讨好,所以不知不觉之中,原有的一丝隔阂已经烟消云散。 “我当时勉强逃脱,花费了不少时rì重整天地会,后来寻得机会,总算杀了玄贞,为大家报了仇!”,雪儿寥寥数语,轻描淡写。 风萧萧闻言心中大疼,停步将她搂住,却说不出话。 不论是重整天地会,还是刺杀玄贞,有那么容易么?短短一句话之中,包含了多少的心酸、苦楚。 雪儿颇为欣喜,眼中带泪,笑道:“萧大哥心疼雪儿,雪儿好高兴。” 声音转低,说道:“只可惜雪儿能力不足,无法阻止天地会衰败,最后更是不小心陷入埋伏之中,害得阿珂重伤,也……也让萧大哥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风萧萧忍不住流泪道:“小雪儿真好,真好……”,只是不住的重复,旁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雪儿摇着小脑袋,在他怀中蹭来蹭去,不停抹去眼泪,心中压抑许久的情感,尽数涌出。 许久之后,才抬头笑道:“萧大哥,咱们走,你这套衣服又丑又硬,一点都不软,回去之后。雪儿伺候你换一套。” 路程其实并不太远,但两人边走边聊,分别诉说前事。用了近半个时辰,竟然还未到达古墓。 “没想到就凭非非的xìng子,她也能做得了掌门!”,风萧萧颇为感叹,在他记忆中,曲非烟顽皮好动,又爱惹事生非。哪里有掌门的样子。 “非非可不是从前的非非了,懂事了许多,稳重了许多。只是常常念起萧大哥……” 雪儿忽的俏皮一笑,将小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她可对雪儿说了不少私密的心思哦,萧大哥想不想听?”。声音忽转柔媚。吐气如兰。 风萧萧一阵心痒,面上却微微摇头,扯开话题问道:“非非再懂事,也绝不会是岳不群的对手……他肯老老实实奉上掌门之位?” “岳不群老谋深算,私下里很是动了些手脚,但他算是个聪明人,几经波折之后,选择了主动让位……看在令狐冲的面子上。给他个善终便是。”,雪儿这几句话说来。气势逼人,很有些顺昌逆亡的味道。 风萧萧怔怔的上下打量,喃喃道:“雪儿长大了……”,心中感叹,小雪儿历事甚多,论心机城府,只怕连他都比不上。 毕竟他几世走来,大体还算顺利,可不像小雪儿一般,曾经领着残败的天地会挣扎求存。 雪儿俏脸一白,扬起头,柔声说道:“雪儿心中只念着你,旁人在我眼中又算得了什么?……萧大哥喜欢,我就喜欢,萧大哥看中,我自然看中!……雪儿长大了,心却没变!”,声音虽柔,却斩钉截铁。 风萧萧愣愣的看着她,很是发了会儿呆,忽的笑道:“上天待我不薄,得遇雪儿,此生甚幸!” 大雕此时一声鸣叫,大步快奔。 雪儿转头撅嘴道:“这只丑雕就只喜欢小龙儿,每次见她就欢天喜地,跟着我就敷衍了事。” 风萧萧抬眼望去,一座古墓已然在望,四周散落着不少巨大的石块,形状古怪,像是一整块方石,被生生击毁一般。 一名白衣少女站在乱石中的墓碑前,清清冷冷,淡淡的阳光洒下,映到她白皙的脸上,仿佛变成了月光一般。 雪儿在旁低声道:“杨姐姐姿sè绝丽、清冷脱俗,但小龙儿更要胜上几分。” 风萧萧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小雪儿口中的杨姐姐,便是黄衫少女,她父亲其实并不姓杨,但古墓一脉向来是男子入赘,所以她是杨姓。 不论是容貌、气质,她和小龙女都有七八分相似,却少了一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出尘气息。 风萧萧眼中的白影,和脑中的黄影并列,觉得两人倒像是母女一般。 两人往前又走了十几步,快到了近前。 小龙女福了一福,说道:“少爷!”,又微微侧身,叫了声:“雪姐!”,神情依旧冷冷,毫无半点不自在。 风萧萧低声道:“雪儿,你让她先进去,我有话问你。” 雪儿摆了摆手,说道:“你将大丑雕背上的婴孩抱进去,喂她些玉蜂浆。再准备一套男子衣物,等会儿我要伺候少爷更衣。” 小龙女冷冰冰的应了一声。 大雕短鸣了几声,大摇大摆的跟着小龙女钻进了古墓之中,看模样好似极为欢喜。 风萧萧微微皱眉,问道:“雪儿,你对她做了什么?” 雪儿偷偷瞅了瞅他的脸sè,小声道:“小龙儿看着冷冰冰,其实弱点颇多,只是多耗费些时间而已,其实并不难控制。”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问道:“莫不是用了‘人生百味’?” 雪儿赶忙摇头,说道:“我“飞升”到此没多久,察觉内力竟然可以外放,便将所学的武功都演练了一遍,发现其中一门武功……很是古怪……萧大哥,看着我的眼睛!” 风萧萧转目看去,随即陷入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眸之中。 心下jǐng觉,却感到全身如负重负,内力被一股莫名的大力所压制,一丝一毫都无法提起。 “萧大哥,雪儿好喜欢你!” 风萧萧没有听见半点声音,完全是从小雪儿的眼中看到了这句话。 随即全身一松,猛然回神,只觉全身大汗淋漓,仿佛和高手硬拼了一场内力。 沉心查看,丹田中的内力果然消耗了一大半。 雪儿显然也不轻松,额上香汗津津,说道:“倚天剑中有两部神功绝学,一是‘降龙十八掌’,一是‘九yīn真经’,方才这门武功叫做‘移魂**’,便是出至于‘九yīn真经’。”。)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墓里春风墓外血 “移魂**!”,风萧萧心中乍闪过一丝念头,一瞬而过,想要抓住,却已来不及、再想不起。 雪儿乖巧的很,见风萧萧眼光定住,好似陷入思索之中,也就不再说话,直等他片刻之后回过神,才说道:“我曾经找了不少人练手,发现这门功法诡异的很,竟能在他人脑海之中,加进一些其他的东西……” 风萧萧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加进,而是一种直指内心深处的暗示、诱导。” 雪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此门功法一经使出,不止能让人丧失抵抗、引颈受戮,更能让人做一些本不情愿之事。” 风萧萧恍然道:“你说对小龙儿花费了不少的功夫,莫不是指……” 雪儿嫣然笑道:“是呀,雪儿时时用‘移魂**’盯着她,一个多月寸步不离。她的武功远不如我,根本无力反抗。” 风萧萧叹了口气,问道:“会维持多长时间?” 雪儿小心翼翼的说道:“本来维持不了多久,只是她自幼压制的心性,被‘移魂**’尽数引出,我在里面加了一些暗示,然后一起塞了回去……” 风萧萧闻言差点晕过去,雪儿说得委婉,他想得可明白,这是说,小龙女如果不性情突变,这辈子都别想摆脱这些暗示了。 “胡闹!咱们都是呆不长,何必害人一辈子。” 雪儿心里颇不以为然,但她可不会和风萧萧顶嘴。忙解释道:“萧大哥尽管放心,只要咱俩不再出现,她就一切如常。” 风萧萧牵起她的双手。柔声道:“这门功法太过诡异,说不定会反噬自身,以后尽量少用,好不好?” 雪儿小脸红扑扑,将自己贴近了一些,轻轻“嗯”了一声,说道:“‘移魂**’耗费内力甚多不说。如果对方意志坚定,便会开始互拼内力。如果内力不如对方,必会遭到反噬。这些雪儿心里都清楚,以后绝不再用了。” 风萧萧回想了方才的感受,笑道:“小雪儿内力深厚,可高出我不少呢。” 雪儿垂下小脑袋。靠入了他的怀中。低声道:“雪儿的内力已经停止增长,想必不久……不久……”,言语哽咽,满是不舍。 风萧萧一时无言,只是将她抱紧,再抱紧。 雪儿紧闭着双目,粉嫩的淡红已经晕满俏脸,一直勾到耳尖。轻轻喘息了几声,低语道:“萧大哥。雪儿不想……不想就这么走了。” 如此明显的暗示,风萧萧怎么可能听不懂,双手用力,将她抱起。 第一个感觉:好软。第二个感觉:好重。 雪儿探手在自己肩头一扯,“咚”地一声巨响,玄铁剑砸落在地。 风萧萧迈步往古墓里走,入眼一片漆黑,几乎不能视物。 雪儿在他耳边低喃,指明方位。 风萧萧脚步不停,嘴唇紧紧贴着她嫩嫩的脸颊。 两人心心紧贴,你情我愿,又处在黑暗之中……矜持,很快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小雪儿,小雪儿!”,风萧萧鼻息粗重,呼唤轻柔。 “萧大哥!”,雪儿回应是无尽的思念、浓浓的情意,将他紧紧包裹。 古墓之中不分黑夜、白昼,不知时长、时短,情到浓处,顺其自然。 双眼慢慢熟悉了目视黑暗,双臂渐渐习惯了怀抱柔软。 穿透过无尽的漆黑,入眼是一张白嫩、粉嫩的俏脸,一双黑瞳却闪着幸福的亮光。 “雪儿好舍不得,没有你的日子,好难过!……萧大哥,雪儿一定会等着你!” “小雪儿……”,风萧萧心中涌出千言万语,却只能唤出她的名字。 “少爷、雪姐!”,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入:“有一大群人在古墓外打斗不休。” “一点小事就敢过来打扰少爷……全都杀了。”,雪儿忽地又羞又恼,大为光火。 风萧萧轻轻捏了捏她,示意不可迁怒,冲门外说道:“你去将玄铁剑拾回,并阻止有人进入墓中,我们一会儿就来。” 小龙女应了一声,再无声息。 雪儿心中愤恨大起,两人已经时日不多,下次相聚又不知是在何时,所以她一心讨好,就是想给风萧萧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没想到竟敢有人前来搅扰。 风萧萧很清楚雪儿的心思,他上世大婚之时,曾经大费心机,严密布置,同样也是如此想法。 从雪儿身后抱紧,在她耳边说道:“咱俩本是一体,你念着我,我念着你,足矣!” 雪儿的娇躯立时软了,瘫在他怀中,明眸微阖,无意识的哼哼着。 此时,古墓外面正聚着不少人,两方对峙。 十六名绿衫人扯着四张利刃渔网,围住四面。 中间还有十几名绿衫人,或站或坐。 有人断臂、有人呕血、有人昏迷,皆都垂头丧气,神情沮丧。 正是众绝情谷弟子。 黄蓉恼恨公孙止,连带对绝情谷弟子也没什么好感,所以在协同全真众人撤离之时,让他们全数殿后。 他们没能跟上大部队,又几经辗转,撤到了此处,现在已经穷途末路,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三十多人将他们挡在中间,全都身着红袍、手拿长杖、面目狰狞,是残存的藏僧。 他们不时有几人冲向渔网,挥杖一阵乱舞,“哐啷啷”的打着渔网上的利刃,然后快速后退。 为了护住中间的师兄弟,扯着渔网的绝情谷弟子不敢追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众藏僧来来回回。 “当”,渔网上一柄利刃受不住重击。被长杖打落在地。 后方立时一阵欢呼,伴随着几声女子的惨叫。 七八十名蒙古武士正围在外围,其中夹杂着几名衣衫不整的少女。大都满身鲜血,原本翠绿的衣衫已经被蹂躏的不像样子。 每有一柄利刃被击落,就有一名少女会被割上一刀。 惨痛哀嚎,泪涕满面,翻腾打滚,不住求饶。 众蒙古武士只是哈哈大笑,越发的兴奋。 众绝情谷弟子面如死灰。夹杂着些许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奈。 绝望的情绪慢慢滋长,覆灭可能只在下一刻。 一名抱着婴儿的白衣少女。跌跌撞撞的从林中冲出,正是洪凌波。 风萧萧一走,她顿失依靠,没人再护着她。好在那时蒙古士兵陷入混乱之中。她才能侥幸逃出战场。 惶急之中,不辨方向,反而逃到了终南山,她记得后山有一处水潭可以直通古墓,便一路跑来,想借助古墓,躲避追兵。 看到当下的场景,她顿时傻了眼。可听见身后越追越近的脚步声,猛一咬牙。埋头冲入。 众蒙古武士三五成群,面向当中,根本没有防备身后。 发现有人从背后冲出,顿时一慌,见到是一名美貌的少女之后,又皆是大喜。 当下就有十几人追去拦截。 这时,林中脚步声大起,众蒙古武士立时警觉,不再理会洪凌波,纷纷拔出弯刀,转身防御。 一大群蒙古士兵忽然冲出树林,两方见面皆是一愣,然后戒备尽去,很快就聚成一团,各自询问缘由。 洪凌波埋头跑了几十步,忽地听见“呼呼”劲风当头打来,身形往旁一闪,抬眼看去,心丧若死。 十几名藏僧瞪红着双目,堵住了前路。 洪凌波慌忙中转头四望,看见大开的古墓入口,心下一惊。 她曾经随李莫愁来过一次这里,知道此处已被两块万斤重的断龙石所封堵,怎会门户大开? 不过一时来不及细想,转身往里面跑去。 哪知眼前白影一闪,感觉已被点住了穴道,再也不能动弹分毫,顿时心慌意乱,暗叹自己为何如此命苦,终究难免受尽屈辱而死。 一声冲破云霄的长啸声起,一只大雕从墓后的陡坡上快速奔下。 原本追来的蒙古士兵立时吓得腿软,只有众蒙古武士不知厉害,仍是前冲不停。 粗重的血线一阵纵横交错,三十四人尽数被腰斩,半截身子横七竖八散落一地。 大半人一时不得死去,在地上不住的翻动打滚。 场中众人全都停手、停步,眼光齐齐看去,心中寒气咕咕直冒。 小龙女从大雕身后走出,手中吃力的捧抱着玄铁剑,目光冷冷的一圈扫视,道:“少爷说,你们不准进古墓!”,转身回走。 众人全都呆若木鸡,眼神直愣,看着那抹袅袅的背影,不敢升起半点亵渎的心思。 “师叔,救救我!”,洪凌波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场中的寂静。 小龙女顿步,有些犹豫的说道:“少爷不让外人进墓。” “师叔,我也是古墓派弟子,不算是外人,求求你!”,洪凌波心中大讶,像师叔这般清冷的性子,怎么还会有个什么少爷?但活命要紧,赶快求情才是正理。 场中众人皆回过神,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名藏僧叽叽哇哇的叫了几声,众蒙古武士慢慢散开,往前逼近。 十几名藏僧也四下抱起一些大石块,在旁虎视眈眈。 绝情谷弟子皆是心下大惊,这才清楚,原来这些藏僧根本是在耍他们玩,否则早就可以投掷石块,将他们尽数砸死,一时间不敢再有丝毫的动弹。 不少人心中反倒舒了口气,尤其是七八名女弟子,心道:被砸死也好,也免得像那些姐妹一般,落在蒙古武士手里,受尽屈辱,生不如死要好的多。 小龙女听见身后的响动,转过身子,将场中的情形尽收眼底,却毫不理会,说道:“是不是外人,少爷说了才算。” 手中甩出一条白丝带,缠住了洪凌波的腰部,旋身轻轻一扯,将她甩向了墓门旁边,道:“你在这儿等着。”,说着,紧抱着玄铁剑往墓门走去。 一名藏僧厉声呼喝了几句,十几块大石呼啸着往小龙女砸去。 场中的蒙古武士、蒙古士兵尽皆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心中隐隐对这群藏僧,起了许多不满,这么一个美得无法形容的女人,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大雕一声鸣叫,扑腾着双翅,护到了小龙女身前,左右拍击。 “砰砰”声不绝于耳,大石尽被扫飞。 其中有几块翻滚着砸入蒙古武士之中,带出了数条长长的血泥。 蒙古武士四下散逃,这才明白,那些士兵为什么死活都不肯上前。 小龙女转头看见场中的血腥,弯眉微蹙,很是不喜,说道:“你们快些走吧,等会儿雪姐出来,再想走就迟了。” 她不谙世事,哪知道这些人大都听不懂汉语,这一番好心的劝说,全是对牛弹琴。 藏僧之中倒有不少人听得懂,但是他们长辈尽丧,全都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又怎会听话退去。 一名年长的藏僧又叽叽呱呱的喊了几句,众僧登时放开了绝情谷弟子,尽皆围了上来。 十几人向大雕投掷石块,十几人往小龙女处冲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sdf24356”打赏! 纠正上章一处错误,古墓墓道只能一人行进,两人都无法并行,大雕根本进不去!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人心、人意 “嗤嗤”声连响,“叮叮叮……”,十几柄长杖蓦地四向纷飞。 “哐当哐当”,陆续砸落在地,激起阵阵泥块、碎石。 众藏僧全都大惊失色,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长杖为何莫名其妙的改变了方向。 小龙女忽的回转身子,停住不动。 她听得清楚,分明是十几件细小的暗器,将沉重的长杖打偏了方向。 此等内功,当真是惊骇世俗。 美目在周围地上扫过,却没发现任何可以做暗器之物,不由暗暗纳罕。 一阵清亮柔和的箫声飘来,荡荡悠悠,起伏飘扬。 众人皆抬起头来,寻声望去。 一个青袍怪人坐在一颗大树树顶,手按玉箫,正在吹箫。 远方火势冲天飘摇,激荡起大风四方乱吹,风过树梢,枝动叶摇。 这人坐在上面却平稳无比,让人瞠目结舌。 箫声伴风飘来,让场中之人全都心中一荡,脸上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容,感觉全身热血沸腾,只想手舞足蹈一番。 唯有小龙女性子淡漠,仍是无甚表情,但内力翻腾,好似开水一般,咕嘟咕嘟。原本苍白的脸色,晕出一抹淡红,娇艳惊人。 但此时,却无人有暇,去看这美艳无双的姿色。 众蒙古士兵和武士已经开始不停抓挠,脸上被抓得血线条条,纵横交错,血肉翻出。又过得片刻,更是各自撕抓衣物,呆笑不止。根本不知疼痛。 众藏僧心性轻浮,也抵不住箫声,不过他们内、外功都有了一定的火候,虽是抓挠、撕扯,却未曾受伤。 绝情谷弟子大都清心寡欲,并未被箫声引导情绪,也像小龙女一般。只是内力激荡,难以行动。 正在场中众人生死两难之际,一阵歌声传来。虽是婉转悦耳,但对众人来说,无异于世间的大恐怖。 雪儿从墓中缓缓走出,口中唱着一支小曲。 如果箫声是扬。那么歌声就是抑。 一扬一抑。激烈冲荡,登时让场中众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心智顿迷。 箫声、歌声争锋相对,时而高涨,时而低落,没过得片刻,“噗噗”的吐血声接连传来,此起彼伏。 此后。偌大的古墓门前,除了箫声、歌声纠缠不休。再无其他的声响。 雪儿弯眉紧皱,香汗淋漓,一手扶住小龙女,俏目一瞬不瞬,紧盯着树梢。 那个青袍怪人面容缟枯,无甚表情,好似毫不吃力,但衣袍袖角,不时有水滴滴落,显然同样大汗淋漓。 风萧萧这时匆匆从墓中走出,披头散发,还在不住往下滴水,浑身上下只裹着一张薄被。 见到场中如此情景,顿时叹了口气,拿过玄铁重剑,伸指连弹。 低沉的“嗡嗡”声,倏然在山中来回激荡。 他的内力比之两人颇有不如,可不敢亲身插入比斗,便用玄铁剑取巧,将将胜过他们一筹。 雪儿好似突然惊醒,停住了唱歌,转头看向风萧萧,俏脸涨红,忙扯着他冲进墓中。 “小雪儿,你不是去拿衣物么?怎么跑出去了?”,风萧萧嘴角微翘,看着像是在笑,可仔细一看,却又不是。 雪儿踌躇了一瞬,垂头小声道:“外面那些人打扰萧大哥……好生可恶,雪儿打算将他们顺手打发了,没料到……” 她对墓外这些搅事之人深恶痛绝,这才趁着帮风萧萧沐浴之时,寻了个借口离开,想将这些人杀光泄愤,再放把火一了百了。 本以为用不了多长时间,却没料到碰上一个和她不相上下的高手。 至于为什么要瞒着风萧萧……她出手向来狠辣、血腥,可不想让爱人亲眼看见。 风萧萧对于小雪儿的心思,倒是清楚的很。 他上一世时,如果要设计一些卑鄙的布局,也会特意避开周芷若,并不是恶意欺瞒,无非是担心她会不喜罢了。 伸手抹了抹小雪儿额上的香汗,柔声道:“看看,方才不是白洗了么。” 雪儿知道萧大哥并未责怪自己,总算松了口气。绯红着脸,轻咬着下唇,俏目中情意盈盈,搂住他的胳膊,往古墓深处走去…… 墓外那名青袍怪人正是东邪黄药师,他见到风萧萧,便知道那名唱歌女子是友非敌,放心之余,也是大为惊异。 要知道方才的比斗危险之极,是实打实的内力互拼,一旦有一方支持不住,必受严重的内伤,要是一个不慎,说不定还会走火入魔。 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内力却丝毫不下于他,真是可畏可怖。 黄药师见她眼角眉目含春,看向风萧萧之时,更是春意盎然,便知两人定是亲密的情侣。 不由想起早已逝去的爱妻,心下不禁黯然,盘坐在树上久思不语,回忆少年夫妻,琴瑟和谐,如今老来无伴,只剩追忆。 小龙女方才被雪儿护住,倒是并未受伤,如今正轻拍这大雕的脑袋,想将它弄醒。 周围血腥味太过浓郁,尸体满布,东倒西歪,犹如人间地狱一般。她心中极是不喜,只想快些回到古墓之中。 一声低低的呻吟,洪凌波忽的转醒。 她一直定在墓门旁边,站在雪儿背后,是以受到的冲击并不大,又被点住了穴道,也就没有将自己抓伤。 手中的婴儿正在酣睡,好似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让她轻舒了口气,但仍是放心不下。 连她都经受不住这阵连绵的音功,何况一个稚嫩的婴儿,莫不是被震成了傻子吧。 心中想到绝望处,不由眼泪大颗下落。她命苦就算了,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孩,怎能也如此不幸。 虽然并非亲生。但数月以来朝夕相处,困苦绝望之中一直相伴,对其感情极深。 她却不知,不论是雪儿还是黄药师,他们的音功都不以力伤人,而是引出人心中的七情六欲,心性越差。受创越重。 婴儿的心中通透无暇,绝对不会受伤。 小龙女见洪凌波哭泣不止,心中好生厌恶。闪身解了她的穴道,道:“好了,恶人都已经死了,你快走吧!” 洪凌波茫然的看向小龙女。又转头四望。最后低头看向怀中的婴儿,喃喃道:“我还能去哪呢?” 小龙女问道:“你怎么不去找师姐?” 洪凌波眼眶一红,低声哭泣,说道:“师傅她早已经死了!” 小龙女冷冷道:“死了就死了,你就算再哭,她也不会知道。” 洪凌波听她说得辛辣无情,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小龙女不动声色,一直等她渐渐止住哭声。才问道:“师姐为什么死在外面?师傅还给她留了一副棺材哩。” “我听说,师傅被人捉住。受尽折磨而死,想必已是身不由己!” 小龙女奇道:“听说?你当时不在旁边么?” 洪凌波闻言更觉酸楚,如不是李莫愁一心活命,将她抛弃,她也不会受后面许多的屈辱。 心中一时恨气上涌,咬牙道:“我真恨不得……当时就在她身边……”,未说出的话是:恨不得再补上几剑。 小龙女却只当她回答了问题,又问道:“是谁杀了师姐?” 洪凌波犹豫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遭逢大变,本就脆弱的心灵早已千疮百孔。 而风萧萧又是答应帮她解毒,又曾在万军之中护住她的性命,虽是小小的施恩,却她大为心暖,不欲说出实话。 小龙女将脸一板,道:“你说谎,究竟是谁杀了师姐?”,她只是不谙世事,可不是笨。 洪凌波胆小的很,见她脸若寒霜,心中大惧,哆嗦道:“是风萧萧。” 小龙女愣了一愣,道:“少爷?” 洪凌波闻言一呆,想起方才小龙女也曾说过,少爷如何如何,好似极有地位。 小龙女眉头轻轻皱了两皱,说道:“既然是少爷杀了师姐,那她就该死,你可不能报仇。” 洪凌波也不笨,前后一联想,立时明白风萧萧就是小龙女口中的少爷,虽不知情由如何,但这根救命的稻草,她绝对不会轻易撒手。 “我认识风少爷,他定会收留我。” 小龙女冷冷的瞟了她一眼,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问问少爷。” 风萧萧这时正站得笔直,双臂伸展,看着雪儿忙前忙后,替他整理服饰。 “小雪儿,好了么?黄岛主在外面可等久了。” 雪儿绕着风萧萧转了几圈,一双黑瞳亮闪闪,羞涩道:“萧大哥,你可真英俊。”,说着,扑到他怀里,闭着眼睛喃喃道:“雪儿好喜欢!” 风萧萧哑然失笑,他虽算不得丑,但绝对称不上英俊。 将她抱起,冲着娇嫩的红唇,轻轻一吻,笑道:“只是你看着喜欢罢了。” 雪儿耳朵微微动了动,撅嘴道:“小龙儿怎么又来了。” 风萧萧将她放下,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耳垂,道:“咱们也该出去了。” 这一次不等小龙女叫门,两人便走了出去,墓中一片漆黑,不过对于三人影响都不大,虽然算不上有如白昼,可是视物、看人绝对没有问题。 小龙女语气冰冷,按理来说,在黑暗寂静的古墓之中,应该显得阴森恐怖才是。 但她的声音极为清脆悦耳,语气再冷,也掩不住其中的生气盎然。 “洪凌波?”,风萧萧挑了挑眉毛,说道:“我方才倒没注意她……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被一群蒙古士兵追杀?” 蒙古士兵确实非常暴虐,但军纪森严,屠城时是百无禁忌,但如果没得到命令,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张旗鼓,一下子跑来近百人。 在风萧萧的心中,洪凌波只是个小人物罢了,他只不过可怜这名少女的遭遇,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难道真是他看走了眼?(未完待续……) 正文 “飞升”前夕 黄药师盘坐在高高的树顶,吹箫。 箫声悠扬,淡淡哀伤,其中却勾起一缕隐隐的欢喜、甜蜜。 风萧萧不由放缓了脚步,轻握着雪儿的小手,静静聆听。 黄药师一曲吹完,飘飘一跃,大袖抖荡,伴风落地,姿态说不尽的潇洒飘逸,伸手摘下面具,露出清癯、英俊的面容,笑道:“少年佳侣,羡煞旁人,风兄弟好福气。” 风萧萧牵着小雪儿的手,往上抬了抬,微笑道:“这是小雪儿……小雪儿,这是东邪黄岛主。” 当着外人的面,风萧萧如此亲热,让雪儿害羞之余,心中装满了欢喜,巧笑嫣然,落落大方的问了一声好。 黄药师哈哈笑道:“风兄弟真性情,雪儿姑娘也是好福气。” 风萧萧心中涌起愧疚,他负人良多,哪里算得上好? 雪儿感觉手被握紧,便已猜到他心中所想,道:“那是自然。”,语气淡淡,却说不出的肯定。 黄药师微微一笑,转了转手中的玉箫,背到身后,问道:“不知风兄弟最近可曾见过小女?” 风萧萧心中道了声:“果然!”,然后将前事简略诉说了一番。 黄药师闻听黄蓉受伤,眼神一冷,就想要告辞。 风萧萧心中却有些疑问未曾弄清,忙将他叫住,询问他缘何能找到此处。 黄药师不明缘由,但仍是讲诉了一番。 郭襄被人掳走。此事在江湖上起了不小的风波,黄药师无意中听人说起,连忙赶到襄阳。向郭靖询问究竟。 得知,此时黄蓉已经率众北上。 他一路寻踪追赶,不多日到了终南山前,远远看见山上大火冲天,心中就知不好,又发现许多蒙古士兵正在后山附近晃荡,好像在搜寻什么人…… 听到这里。风萧萧斜眼瞅了瞅洪凌波,招手道:“你过来!” 洪凌波心中正是忐忑不安,不知风萧萧会怎么处置她。畏畏缩缩的走到旁边,垂头小声道:“来……来了。” 她手中抱着孩子,如此模样,分明是一个受了气。却不敢做声的小媳妇。 风萧萧哑然失笑。他遇人颇多,但胆子如此之小的女人,这还是头一个。 “洪姑娘,你是怎么被那群蒙古兵追上的?”,风萧萧怕适得其反,所以语气温和,无棱无角。 洪凌波大着胆子瞅了风萧萧一眼,说道:“我……我不清楚……”。看见他眼神一凝,立时骇了个哆嗦。忙道:“我只是埋着头跑,不……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追来……” 声音越说越小,心中沮丧之极,心道:“这下他如何还会收留我,看来我真是要无处可去了。” 风萧萧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你怀中的婴孩是从哪儿来的?” 洪凌波下意识的将手一紧,道:“是……是公孙……止给我……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前半句说得唯唯诺诺,后半句的声音却大了许多。 风萧萧轻笑了一声,觉得此女还不算是一无是处,起码知道护住手中的婴儿。 雪儿仰头说道:“萧大哥,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孩子,否则绝不会让其陷入危险之中。” 风萧萧微微颌首,思索了一会儿,忽的眼神一亮,问道:“会不会是婴儿的襁褓里有什么东西?” 雪儿目光转去,伸手道:“将婴儿给我看看。” 洪凌波见她容貌清丽非常,微带笑容,犹如雪莲花开,心下有些自惭形秽,不敢拒绝,依依不舍的将怀中婴孩递出。 雪儿接过襁褓,一阵掏摸,喜道:“夹层里有东西!”,伸出白嫩的食指,轻轻一划,露出半截油布小包。 风萧萧刚想抽取。 雪儿却快他一步,侧身避开,道:“萧大哥小心,还是让雪儿来。”,说着,手指一阵眼花缭乱的残影,一封信件露了出来。 风萧萧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然后才接过信件,展开看了几眼,面色就是一沉,道:“黄岛主,你来看看。” 黄药师疑惑的接过看去,同样面色一沉,冷哼了一声,道:“岂有此理。” 风萧萧心中念头转过,问道:“这份名单就由黄岛主转交给黄帮主,可好?” 黄药师道了声好,随即告辞离开。 风萧萧眼看他远去,目光一阵闪烁不定。 “萧大哥,信里是什么名单?”,雪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是一份中原武人投靠蒙古的名单。”,风萧萧嘿嘿笑了几声,道:“看笔记潦草的很,应该是公孙止偷偷抄录……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心下想道:“这人倒是命大,应该是被蒙古人救了,然后将此份名单说出,只是不知他如今是阶下囚,还是座上宾。” 雪儿失望道:“大哥是有什么主意么?” 风萧萧将她轻轻扯近,吻了吻额头,柔声道:“这些事让黄蓉去操心吧,我这些天哪里都不去,旁的全不想,只想你一人。” 雪儿欣喜的扑入他的怀中,好一阵感动。 两人旁若无人,你侬我侬。 按照小龙女的性子,此时应该感到不喜才是,可心中提不起一丝的厌恶感,只是转着黑溜溜的眼珠,有些好奇的打量个不停。 洪凌波站在一旁,双手一会儿放在身前,一会儿背在身后,脑袋转来转去,只觉得全身都不自在,有心想要讨回婴儿,却又没胆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极是不舍的分开。 随后,风萧萧特意在后山又放了一把大火,不但将尸体尽数焚尽,更将进山的同路彻底封死。 如此,也不会有人前来搅扰了。 接下来,便是永无止境的缠绵…… 而在缠绵之余,两人谈论最多的事,竟然是……武学。 风萧萧记得雪儿一直都痴迷学武,却也没料到她痴迷到如此地步。 几世行来,她学过的武功极多,除了“静心诀”和“咏春半步崩”之外,华山、武当、峨眉三派的武功,她全都烂熟在心。 甚至连“乾坤大挪移”心法,都被她从张无忌那里弄到手了。 再加上“太极拳”、“独孤九剑”、“降龙十八掌”、“九阴真经”,不论是内功,还是实战,都要高出风萧萧何止一筹。 “九阴真经”和“九阳神功”名字相似,但其中的武学理念却是千差万别。 九阳讲究深厚、精炼、凝聚,阴阳平衡,练到大成,能让人体的潜力不停的增长,几乎无穷无尽。 九阴却不然,这门神功是由许多种绝技组成,针对性极强,含盖了世间武学的几大分支。 不论是拳法、轻功、炼体、内功、奇门兵器全都是上乘的绝学,而像“移魂**”,都已经属于神通范畴,而不应当属于武学了。 只是杂而多,就意味着难以练到精深,并且光以内功而论,差了“九阳真经”整整一筹。 “九阴真经”练到极致,也不过九阴至境,却难以生阳,远不如九阳生阴,自然更比不上“阴阳混元功”的阴阳相生。 总而言之,论实战,九阴胜过九阳,论精深,九阳胜过九阴。 不过雪儿聪明绝顶、天赋极高,竟然另辟蹊径,用“九阴真经”修炼阴脉,加上阴性内力刺激阳脉之法,也修出了阳性内力,而且因为专修一脉,内力增长速度比风萧萧更快。 但如此一来,危险也增大了许多,一旦阴阳失衡,必定走火入魔。 所以风萧萧将“阴阳混元功”教给了雪儿,让她以此功巩固根基,虽然相比之下,内力增长的速度会慢一些,但胜在危险极小。 两人互通武学心得,雪儿固然获益匪浅,风萧萧的收获却更大。 他不论是内功、招式都已经在理论上达到了巅峰、平衡,唯一的短板,便是身体经脉不够坚韧。 十成的实力,发挥不到五成,可如果再增大内力的瞬间输出能力,经脉就会无法承受,轻则破损,重则断裂。 到时空有雄厚的内力,却无法通过经脉传导,岂不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 原本“混元功”的炼体之法,到如今早已过时,远远跟不上内力的增长速度。 而“降龙十八掌”就是炼体的最好武功之一,而且和“混元功”一样,皆是以外练内,上手极其容易。 风萧萧只听了几遍,就知道该如何修炼。再加上雪儿的细心讲解,将此掌法练到大成,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两人都是武学奇才,相互讨论之下,各种原本困惑的疑难问题,大都迎刃而解,并且终于确定,“静心诀”就是能让两人“飞升”的原因所在。 风萧萧又细心向雪儿询问了一些细节,得知她“飞升”此世不久,也曾经觉得杂念顿消,万事皆不放在心上。 不过她心中执念甚重,怎么都不肯淡忘风萧萧,这才忽的惊醒,慌忙查探原因,发现“静心诀”才是罪魁祸首。 风萧萧又是惭愧,又是感激,于是对她倍加体贴温存。 此时离雪儿“飞升”之日不远,两人也不再费心伤脑,每日痴缠在一起,再也不想其他。(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sdf24356”打赏! 这章有些赶,我等会儿修改一番!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恍如隔世 雪儿走了,哀伤淡淡,期盼更多,带走思念,留下余香。 抬头看向皎白的秋月,雪儿定也透过这抹清冷,望着他。 心,不分彼此,情,紧紧相牵。 一条未知的道路,从此有了同路人,相知、相伴、相随。 嘴边淡笑,心中微甜。 “少爷!”,小龙女捧着一件大氅,轻盈盈的站到了身后,道:“雪姐吩咐的,天渐凉,需加衣。” 风萧萧收回远望的目光,喃喃道:“天渐凉,需加衣!”,轻轻顺抚着大氅,口中反复念了几遍,忽地笑道:“说的真好,天凉了,可不是要多穿些么!” 小龙女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不言不语,如一尊剔透精致的仙子玉像,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风萧萧闭起双目,微微仰头,感受着清冷的月光抚身,心中暖暖,道:“给我披上。” 小龙女脆脆应了一声,将大氅展开,微微一抖,覆到了他身上,又转到前方,整理、系带。 一抹凉凉的淡香飘来,风萧萧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低头笑道:“你应该摆脱了‘移魂**’,为何不曾改变?” 小龙女轻轻道:“知道归知道,心中一如过往。” 风萧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小龙女知道她的行为,是受到了“移魂**”的影响,但却起不了抵抗的心思。 “既然是小雪儿的一番心意,我当然不会拒绝。”。风萧萧微微转动身体,试着甩了甩披风,说道:“不过我在此世呆不长。不久之后,你就不会再受约束。” 小龙女淡淡道:“你没必要许诺,我又不会反抗。” 风萧萧微笑道:“我只是表明态度罢了,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 “风少爷!”,洪凌波怯怯的站在不远处,手中端着一个方盘。其上有三个玉瓶,两个玉杯,小声道:“玉蜂浆送来了。” 风萧萧将披风往后一扬。坐到了一块大石上。 这是断龙石的一部分,不但巨大,而且平整。 “凌波,来。你也过来坐下!”。风萧萧每次和她说话,都要将声音转柔,尽量少有动作,否则就会看见一个人身兔胆的少女,不住的瑟瑟发抖。 洪凌波踩着碎步上前,冲小龙女叫了声师叔,然后将托盘搁到大石上,转过身体。臀部轻轻挨着大石边沿,偷偷看了风萧萧一眼。问道:“风少爷,现在吃么?” 风萧萧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凌波,你想好了么?” 洪凌波正小心翼翼的将玉蜂浆倒入小杯之中,闻言双手微颤,差点撒到外面,定了定神,说道:“我……我资质不……不好,只怕都学不会。” 风萧萧柔声道:“既然不想选武功,那么你有什么打算?但说无妨,我绝不生气。” 洪凌波这时已经倒满了两杯,一杯递给风萧萧,一杯递给小龙女。 “我……我想留在……留在风少爷身……身边。”,洪凌波脸颊涨红。 她无依无靠,胆子又小,只想找个安稳的环境,将婴孩养大,然后静静的度过余生。 现在的她,不但极度自卑,而且怕死,绝不敢再奢求许多。 风萧萧思索了一会儿,将杯中的玉蜂浆一饮而尽,道:“我恐怕不能护你多久。” 洪凌波大为失望,以为这只是托辞,忙将风萧萧手中的玉杯斟满,结巴道:“要是风少爷,不……不嫌弃我……”,脸色艳红欲滴。 “你怎这般不自爱?”,风萧萧转着手中的玉杯,打断道。 洪凌波惊慌的站直身子,眉头间紧出了一些忧愁,双手用力的搅在了一起,暗自叹道:“是了,我哪里配得上他,做丫鬟都不够资格,更别提……唉!” 风萧萧目光转开,道:“你之前受辱,只是身不由己,我可没有半分瞧你不起。” 洪凌波心中忽地一暖,鼻头酸楚,眼泪大颗落下。 她一生都毁了,只道再也没人会瞧得上她,听得风萧萧如此说,满腹的委屈、苦楚,尽化作流水。 风萧萧向来恩怨算得极清,有恩必报,有仇必雪。 可头一次遇上这种女人,只是一个劲的自怜自卑,想还恩都还不上,不免有些许地头疼。 “小龙儿,你去收拾一番,明天咱们便离开这里。”,风萧萧不想再为洪凌波费神,拿定了主意,准备将她丢给陆无双。 有句话曰得好:有事,弟子服其劳。 洪凌波闻言,渐渐止住了哭泣,泪眼朦胧,巴巴的瞅着风萧萧,小模样越发的可怜兮兮。 风萧萧嘬了一口玉蜂浆,道:“你将婴孩抱来,我给她起个名字。” 洪凌波心下涌起狂喜,应了一声,赶忙往墓内跑去。 要知,除非关系非常亲密,名字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取的。 风萧萧又将头抬起,望向半空虚悬的玉钩,捻住住披风边缘,轻轻顺抚,丝滑柔顺,好似雪儿的秀发。 “风……风少爷,来……来了。”,洪凌波声音怯怯,眼中却闪动喜悦。 风萧萧看向她怀中的婴儿,笑道:“你看看,她现在可不就好看多了么。” 婴儿刚出生不久,皮肤都会皱起,像个小老头一般,洪凌波却是不知,只以为是她本就长得丑。 如今欢喜道:“风少爷说得是。” 风萧萧沉吟片刻,说道:“你既然不知她父亲姓氏,不如就让她随你姓洪,可好?” 洪凌波喜动于色,连连点头。 “至于名么……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晴……就叫晚晴吧!你可要好好珍惜她。” 洪凌波低吟了几遍。眼泪簌簌落下,将脸贴在婴儿脸上,低声哭泣道:“她便是我的晚晴。” 只有经历过坎坷。才会懂得珍惜…… 小龙女盈盈走来,手中抱着一个大布包,将身体遮住大半。 她本清丽无双,好似天上仙子,却做着人间俗事,竟也带出了一些出尘的意味。 要说风萧萧心中没有飘飘然的满足感,那肯定是假话。越发的觉得小雪儿贴心。 讨好,却不带一丝烟火气,也亏她想得出来。 终南山大火连绵数月。终于将熄。 星火点点,余烟缭绕,满目荒凉,遍山疮痍。 风萧萧回头望去。恍如隔世。 他进山之前。绝没有料到,之后的波折,就如山势一般,起伏连绵,直至如今。 一行三人,来到了附近的城镇,雇了一辆大车,然后一路南行。 秋风起。秋叶落,穿过落叶堆积的林中小道。驶入了旷野之中。 微风轻柔,天蓝云白,远方山脉如墨横拖,黑蓬的大车平山而行,周遭大片的金黄色铺向四方。 “小龙儿,怎样?外面的景致和终南山大不一样吧?”,风萧萧斜靠在蓬门沿边,身侧是赶着骡车的洪凌波。 小龙女微微探头,黑瞳盈盈,透着些许好奇,微微转动,将沿途的风景尽收眼中,道:“同样是有山有树,有太阳月亮,只是这大片的旷野,我还从没见过。” 风萧萧待要调笑她几句,像往常一般,逗逗这个冰山仙子,却忽的转头远望,脸色异常凝重。 远方一个身影快速奔来,光头黑袍,带起了极大的“呛啷”之声。 风萧萧目力惊人,发现此人双腕处,各带着一个粗大的铁镣铐,只是中间相连的铁链已经断掉。 能发出如此大的声响,想必脚上也有同样一副镣铐。 心下骇然,这人速度太快了,竟然丝毫不下于他。 思索间,已可看见此人双目通红,面色狰狞,口中呼道:“杀人,我要杀人!” “你们俩在这等着。”,风萧萧轻轻跃下大车,直直迎了上去。 黑袍人见他过来,咧嘴哈哈笑了两声,奔到近处,猛的一跃,双掌齐拍。 断掉的铁链,在呼啸声中不住飞甩,汹涌的劲风破空,激起轰隆的闷响。 风萧萧心中闪过一个人名:“裘千仞!” 不惊反喜,也是高高跃起,使出一招“飞龙在天”。 “砰”,震响荡荡,直冲向天,然后扩散四方,阵阵远去,余音久久未消。 黑袍人手上的两副铁镣铐,应声崩裂,往后飞甩许远,双双砸入泥中。 两人各自落地,飞退数步。 “是‘降龙十八掌’?好,好!”,黑袍人疯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便沦落的更加疯狂。 风萧萧却喜上眉梢,小雪儿走后,他花费了不少上午时间,体会、习练所学的武功,但闭门造车,怎比得上与高手肉肉相搏? 尤其是“降龙十八掌”。 此乃天下无双的掌法,不论是炼体、运劲、技巧都已达到了巅峰。 对于刚柔二劲的使用,更在“追魂夺魄手”之上。 一掌击出,敌人避无可避,又和“独孤九剑”的料敌先机,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蕴含易理,神机莫测。 只不过“降龙十八掌”重在封堵,“独孤九剑”重在击弱。 武学大道,殊途同归。 他要将的诸般武学,尽数融合在一起,而且还要更胜。 黑袍人喘了几口粗气,合身扑上,双掌拍击而来。 风萧萧不闪不避,与他掌掌相对。 气爆声响成一线,只一瞬,周围的泥土便被四溢的气劲炸开、掀翻,四向纷飞,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坑,草木不存,昆虫死绝。 而在快如奔雷的交手之中,风萧萧体悟越来越深。 “降龙十八掌”,之所以称得上绝世,便是能将内力和身体紧密的结合。 好比有一桶水,桶便是身体,水便是内力。 平常的武功,都是将桶内的水,泼出去伤人。 而降龙十八掌则是连桶带水一起砸去。 威力非但不减,水还留在桶中,可以防护自身。 只是想将整桶水提起,需要耗费极大的内力、劲力。 以风萧萧的内力,打出三十余掌,已是极限,可如今短短几瞬,他的内力就消耗了一半。 洪凌波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缩到了小龙女的怀中,但眼睛却不肯稍闭,望着不远处,那个气势冲天的身影,心中忽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黑袍人这时舒畅的大笑道:“好,好爽!来,再来接我的铁掌。” 说话间,全身的骨骼,一阵噼啪的乱响,掌分左右,缓缓推出。 离体的内力,包裹着手掌,折射了光线,显得飘忽,却又沉重。 风雷声从掌缝之中迸出,越来越响,双掌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当攻到风萧萧身前之时,威力便会达到最大。 风萧萧毫无内力将要耗尽的自觉,嘴角带笑,毫不沮丧。 “降龙十八掌”至刚至强,专门和人以硬碰硬,所向无敌,可要是用上“独孤九剑”的剑意,掌掌攻敌弱点,又会怎样? 身形一闪,一掌斜斜拍出。 黑袍人举着双掌,正推到半途,见状只得回手挡了一挡。 “砰”,气劲四溢拍击,他整个人往后翻飞,趴到了地上。 可冲势仍是不减,往后直拖,犁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好半晌才撑起身体,晃着脑袋,只感觉一阵眩晕。 风萧萧登时喜上眉梢,喃喃道:“已至强之攻,击至弱之处,焉有不胜之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公子白晰若”的月票。 上章太赶了,俺修改了一番!多出了许多内容,润色了一些语句,字数4200+。大家别忘了返回去看看! 修改过的章节,就算字数再多,仍是按始发的字数算起点币,也不会重复收费,大家请放心!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善掌者死于掌 黑袍人就是裘千仞,已经出家为僧,拜南帝一灯为师,法号慈恩。 几十年前威震武林,人称“铁掌水上漂”,可见掌力之胜,轻功之高。 此人是与中原五绝齐名的人物,有资格参与华山论剑。 能不借外力,就将这等人物击倒在地,让风萧萧无比的兴奋。 他有遗憾深藏于心,如今总算得以消减少许。 小雪儿武功高绝,胜过五绝,可谓是当世第一人。却软语甜言,小心讨好,竭力侍奉,身下承欢,确实让他很有满足感,不过始终憋着一股邪火:我,风萧萧!怎能不如自己的女人? 裘千仞,也就是慈恩,晃了晃微晕的脑袋,伸手分别一扯,“嘎噔,嘎噔”,双脚脚腕上的两个铁铐应声而断。 此乃精铁所制,在肉指之下,竟如面条一般,无比脆弱。 将头缓缓抬起,眼睛瞪得血红,其中满是癫狂的杀意。 风萧萧暗自奇怪,慈恩应当和一灯在一起,怎会出现在这里,还一副杀人狂魔的模样? 正思索着,慈恩已经忽地近到了身前。 不过十余步的距离,以他的轻功而言,和一步之差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转瞬即至。 风萧萧微微一笑,身形一闪,立时幻出了三道残影。 他原本仗着“岳王神箭”和内力深厚,直线冲刺速度也算得上快。 不过上世之时,“岳王神箭”就已经落伍。幸好当时悟通了冲脉之力,消耗大量的内力,能将速度大幅提升。更可以消去惯性,急冲急停。 只是小范围挪移、曲线移动,以及登高的轻功,一直都是他的短板,向来只是仗着内力强行使出。 极耗巨大不说,效果也不尽如人意。 “九阴真经”之中,有一套轻功。名为“螺旋九影”,正好将他轻功的短处,尽数弥补。 待练到大成之时。可以幻出九道身影,不论是移动还是攻击,都远超先前,消耗的内力却大幅降低。 以“阴阳混元功”的回气速度。已经可以无视轻功的消耗。 也就是说。只要他身体撑得住,完全可以一刻不停,跑到世界的尽头。 如此,内力便能尽数用在攻击上,相当于提高了不少的实力。 风萧萧幻起三道残影,闪的极快。 慈恩的动作也丝毫不慢,没有半分迟疑,身体后转。奋力侧拍。 武功到了这般地步,大都返璞归真。一招一式看起来朴实无华,真正面对之时,才知其中玄机用尽,巧妙绝伦。 一掌上抬,一掌平拍,简单粗暴,要么闪开,要么硬接。 风萧萧此时已经双脚离地,跃在半空,原本无法再改变方向,却露出一丝笑容,用上了冲脉之力,身体忽地下沉。 脚尖轻轻点地,又使出“螺旋九影”,留下一个残影,倏然转到了慈恩的身后。 这一个假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滞碍、极其顺畅。 如不是慈恩内功深厚,耳目灵敏无比,当真会以为遇上鬼了。 待他飞速回转,掌向后劈之时,风萧萧再次重复了方才的假动作,接连三次之后,才一招“飞龙在天”实实往下劈出。 小龙女性格淡然,此时也不免大感惊异。 她从旁看来,只见三道身影半空悬浮,竟然在不同方位,不同角度,同时拍击。简直神鬼莫测,犹如仙法方术,不似人间武功。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慈恩接连三次转身,掌上蓄满的内力,已经不负初始的刚猛。 而风萧萧不论气势还是蓄力,都已积到了巅峰,又直攻破绽。 我极强,彼极弱,胜负立分。 “啪”地一声巨响,慈恩到底是不负盛名,在最不可能之际,生生将手转回,硬挡硬架。 地上泥土被震得暴起,铺天盖地的飞溅。 风萧萧借力飘然飞退,披风荡荡,烈烈作响,落到了大车之前、两女身边,姿态潇洒飘逸,显得游刃有余。 “唰唰”声不绝于耳,泥块如雨,纷纷下落。 慈恩狼狈不堪,浑身皆土,双臂微颤,两腿自膝以下,全都没入地面之中。 风萧萧挥手虚拍了几掌,将近身的泥点、尘土尽皆扫开。 不趁机取慈恩的性命,只是心疼身后的披风,怕被弄脏罢了。 这是小雪儿亲手缝制,他可是宝贝的不得了。 洪凌波眼神定定,看着身旁男人的侧脸,忽然觉得心口剧痛,犹如被大锤重击,尖叫一声,双手捂胸,疼的嚎啕大哭。 小龙女弯眉微皱,心中很是不满,冷声问道:“你怎么了?” 古墓派的武功压制心性,她自幼不论或笑或哭,师傅都会重重责罚,这才养成了如今的性子,向来不喜他人情绪有大的波动。 更何况洪凌波是古墓派的弟子,在她心中,应当也不该有情绪才对。 风萧萧转头看去,暗叫不好,莫不是情花毒发作了? 慈恩这时大吼一声,接连拔出双脚,地上露出了两个深坑。 “慈恩,慈心一起,杀业即消,万不可伤人性命。”,声音送到耳边,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风萧萧心中惊讶,转头远望。 一名老僧快速奔来,眉白且长,被风吹得向后飘荡,极是显眼。 风萧萧暗道:“这人应该就是一灯了,内功果然厉害,相距如此之远,声音不大,却能让人听得清楚明白,看来不但内功深厚,内力的凝聚程度也是大为不凡,我还是不如也。” 慈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心中无比混乱,善念、恶念激烈交战,一灯一时冒出。风萧萧一时冒出,如此呆立一会儿,心中恶念越来越盛。 呼的一掌奋力劈出,将恶念尽数灌注其中,人随掌走,瞬息已至风萧萧身前。 一灯远远瞧见,忙口宣佛号。运力送出,脚步不停,飞速接近。 风萧萧武功既成。心情自然大好,这一架又打得莫名奇妙,他未弄清缘由之前,并不想杀人。 不知是一灯佛法精湛。还是另有原因。反正一声声佛号诵出,就连风萧萧都感到杂念消减,杀心不起。 可慈恩自寻死路,这次攻击彻底将他惹恼。 残影闪出,身形绕着慈恩一阵圈转,三圈转过,九掌拍完。 掌力三面激荡,慈恩被定在了当中。他全力以赴,也只挡住六掌。余下三掌,尽数以身受之。 “九阴真经!”,一灯一眼就认出了风萧萧的身法,随后更是惊讶,心中叫道:“降龙十八掌!” 本想呼喊“手下留情!”,但还未张口,便已住嘴,他看得分明,慈恩已身中三掌,筋折骨断,神仙也救不活了。 心中惊异,这名少年不过二十来岁,武功竟能胜过当代一流高手裘铁掌,又会“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难道是郭靖的弟子? 转念又觉得不对,此人比郭靖只强不弱,比洪七公也差不了许多,究竟是何来历? 一灯心中思索着,已到了近处,脚步变缓,向着慈恩合十道:“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慈恩善掌……阿弥陀佛,因果轮回,果真报应不爽?” 只这一句,风萧萧便大生好感,行礼道:“莫非是一灯大师?” 因为少林寺的缘故,他对和尚的映像向来不好,只道专门说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正说反说皆有理的话,以此惑人心智,故作高深,私下却龌蹉不禁,各种卑鄙心思不绝。 一灯此番劝善,看似向对着慈恩,实则对他,如此,便少了训戒的口气,毫无咄咄逼人之感,最后反问,更是意犹未尽,发人深省。 风萧萧这一声“大师”,当真是叫得真心实意。 一灯合十刚想还礼,却听见洪凌波发出一声惨哭,立时转头看去,不禁叫了声:“啊哟!” 风萧萧斜眼瞅了瞅,一阵头疼,喝道:“别再胡思乱想,待寻得草药,我自会替你解毒。” 洪凌波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一时吓呆了,脑中一片空白,疼痛立减,哭声顿停。 风萧萧见状愣了一愣,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但很快回神,再次向一灯行礼道:“在下风萧萧,拜见一灯大师。” 一灯合十微笑道:“原来是风居士,难怪武功了得。” “大师缪赞了。”,风萧萧问道:“大师口中的杨居士,莫非是杨过?” 一灯颌首道:“不错!”,转向慈恩的尸体,叹道:“杨居士的夫人,是慈恩俗家妹妹的女儿,不久之前,两人得见。慈恩得知妹妹受尽妹夫的折磨,最后还死于他手,慈心顿消,戾气大生,冤孽,冤孽!” 风萧萧恍然,见他脸色隐隐泛青,心道:“看来一灯大师受了不轻的内伤,大半是慈恩狂性大发,他只挨打,却不肯还手的缘故。”,心中更是尊敬了几分,但疑问也起,不知杨过为何会遇见他们。 一灯观色知意,便大致讲诉了一番。 杨过为了找到风萧萧和小龙女,一直徘徊左近,绕山寻找入终南山的途径,只是山上大火连绵数月,一直无法进入。 一灯却是得到弟子报信,得知黄蓉有难,所以前来助她一臂之力。 这才撞见了杨过。 风萧萧先是不甚在意,可是在心中算了算日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惊道:“黄蓉不是已经和全真众人撤走了么?怎么又遇难了?” 一灯叹道:“黄女侠返程途中,收到了一封密信,说郭大侠得知……” 这时,远方跑来一人,见到一灯无恙,顿时松了口气,待看见风萧萧更是大喜,挥手叫道:“师傅,风大侠!” “朱子柳?”(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劣酒、佳酿 朱子柳之前一直跟着黄蓉,追查郭襄被掳一事。 一同被绝情谷渔网阵所困,一同在终南山后山抵御藏僧,一同逃离火海陷阱,一同在山下大战蒙古铁骑,最后护着重伤的黄蓉逃离。 武功不低,又富智计,忠肝义胆,算得上一位人物。 更难得他还是当年大理国的状元,文采斐然,思路清晰。 寥寥数语,便将之后发生的事情,讲清说明,而且还合辙押韵,yīn阳顿挫,朗朗上口。 风萧萧心下却暗自吐槽,要不是他在古代混了好几世,这一阵唧唧歪歪,真还听不懂哩。 原来,当时众人逃入山脉之中,全真诸人随即撤离,杨过、公孙绿萼和程英呆在原地,打算寻路进终南山,找寻风萧萧和小龙女。 最后只剩下四人结伴,返回襄阳。 其中,黄蓉昏迷不醒,鲁有脚重伤不起,郭芙连受刀伤,行动不便,唯有朱子柳无甚大伤。 好在还有几匹战马,朱子柳便带着三人去周边小镇,寻找丐帮弟子协助。 此后在镇上呆了月余,几人伤势大好,本要赶回襄阳,哪知丐帮忽然传来了一封密信,黄蓉看信之后,立时决定带郭芙去桃花岛。 朱子柳再三询问缘由,才知,襄阳城如今盛传:郭芙投靠了蒙古鞑子。 而且说得有鼻子有眼,数种说法同时流传,大都曲折离奇。其中不乏香艳的版本,全都荒诞不经,经不住推敲。 可耐不住城中百姓爱传。 每经过一人之口。内容就充实许多,不过数rì,就似模似样,宛如真事一般。 一时间,满城尽是“俏娇女被擒**,助情郎陷父害母”之语。 郭靖一面辟谣,一面严查来源。可收效甚微。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得到了一封匿名信件,其中分析详实。可信度极高。 郭靖自然勃然大怒,要拿女儿明正典刑。 大武小武大为恐惧,偷偷通过丐帮传来密信,告知黄蓉。 黄蓉自然不肯带女儿回去送死。只想让郭芙先回桃花岛避过风头。再说其他。 风萧萧脸sè如常,只是静静站立,远望旷野,似在听,又似未听。 朱子柳见状一阵失望,知道他这是不yù插手,但仍不死心,继续讲诉。 黄蓉带着郭芙乔装打扮。秘密赶赴桃花岛。 朱子柳和鲁有脚准备回转襄阳,去查明究竟。 结果分开没多久。一大群黑衣蒙面人乘夜偷袭,鲁有脚旧伤刚好,耐不住苦战,当场身死。 朱子柳受了重伤,不过却夺过了两匹战马,交替轮换,赶往湖广南路的一灯隐居之所,请师傅出手相助,直至如今。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说道:“如今想来,郭芙不大可能勾结蒙古,如有必要,我可以修书一封,为她作保。” 朱子柳满目的期盼立时变成失望,但仍强笑道:“如此最好,有风大侠作保,郭大侠必会收回成命。” 风萧萧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如果事后证明郭芙果真是jiān细……三年,我定让她三年之间,生不如死,后悔做人,羡慕做狗。” 朱子柳闻言一滞,但旋即笑道:“芙儿绝不会是jiān细。” 风萧萧叫小龙女准备了笔墨,写了一张字条,交给朱子柳,转向一灯行礼道:“大师保重,在下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阿弥陀佛,风居士走好!” 待风萧萧行远,朱子柳才失望道:“风大侠终究是不肯援手。” 一灯却想着方才一闪而逝的暴戾之气,合十道:“风居士不牵扯其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心下道:“武功如此之高,杀气又如此之重,一旦卷入是非之中,血光又要大起了。” “少爷,为什么不去找过儿?”,小龙女从不做伪,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见风萧萧仍是一路南行,很是疑惑不解。 风萧萧冷冷道:“找到他们,那就真的麻烦了。” 这等布局,八成是出自子聪之手。 而丐帮中定有蒙人jiān细,地位还不低,黄蓉一行人的行踪早就暴露无遗,让子聪得以从容布置。 不过黄蓉绝不是省油的灯,心中察觉到不对,立时由明转暗。 什么带郭芙逃往桃花岛,骗鬼呢! 朱子柳、鲁有脚两人,分明是被她当做明面上的靶子,却不自知,又或许是心甘情愿。 他用头发想都猜得到,朱子柳必然已经将杨过拖下水。 如今,还想拖着他一起,门都没有! 小龙女虽然冰雪聪明,不过涉世未深,哪猜得透这多的弯弯绕,一双美目中满是不解。 风萧萧也懒得解释,心道:“这个子聪也太过份,竟拿女儿家的名节,来作谣言的噱头,实在恶毒,就算事后证明了郭芙无辜,她这辈子也难以嫁人了,就算真嫁了人,又如何能抬得起头?” 小龙女见风萧萧面露不渝之sè,忽然移到他的身后,素手纤纤,揉背、捏肩。 口中说道:“雪姐吩咐过,要是少爷不开心,便要如此做。” 风萧萧微微错愕,随后呵呵笑了几声,只觉心中暖暖,问道:“小雪儿还嘱咐了什么?” “雪姐不让说,想让少爷慢慢体会。” 风萧萧嘻嘻笑道:“既然小雪儿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问了。” 洪凌波在旁赶着大车,不时瞟来几眼,眼见清冷的少女跪坐在后,细心的推拿揉捏,心中黯然,又开始自怜自哀。 风萧萧本来心中颇不畅快,但小雪儿的这一番贴心暖意。让他甜到了心尖,陶陶然乐在其中矣。 不知不觉中,天sè渐黑。驾车行入了一座大城。 此城乃蒙古治下,算不上萧条,也算不上繁华。 城南烛火通明,蕴亮夜空,其中人影幢幢,未听声,已知其乐。 其他三向却漆黑沉寂。黑洞洞的直yù噬人。 洪凌波赶着大车,沿着大路,由北往南。行到半途,侧头说道:“少爷,后面有几个乞丐很奇怪。”,语气犹豫。好似半晌才鼓起勇气说出。 风萧萧睁开眼睛。问道:“哪里奇怪了?” 洪凌波见他面带微笑,口气温和,心中胆气一壮,道:“他们从城门起,就一直跟着我们。” “说得不错,等会儿你去将他们打发了,顺便问问究竟。” 洪凌波听他夸奖,心中略喜。脆脆的应了一声。 待几人寻到了一处客店,洪凌波一阵忙前忙后。将杂事料理完毕,就转出店门,径直走到了转角处,喝问道:“你们是丐帮弟子?” 两名乞丐并排靠躺在墙下,一人依着一根粗木棍,脑袋向下耷拉着,怀中斜摆着一只破碗。 两丐闻言,抬头对视了一眼,又将头垂下。 其中一个乞丐说道:“小姐行行好,施舍些残羹冷饭,让乞儿填填肚子,咱们可几天都没吃饱饭了。” 洪凌波处事经验甚少,一时不知该怎么应对,想了几想,学着李莫愁的口气,冷冷问道:“你们方才不是有三人么,还有一人在何处?” 心中暗叫失策,方才只顾着选客房,完全没想到会少了一名乞丐,自然是回去报信了。 那个乞丐说道:“我等只是苦命人,四方乞讨,混些残剩的吃食,聚散也是常有的事。小姐不施舍一些么?” 洪凌波好不容易受到夸奖,得了这个差事,本打算干的漂漂亮亮,也好讨得风萧萧欢心。 哪知事还没做,就出了纰漏,心中大恼,冷哼一声,质问道:“你们干嘛跟踪我们,究竟安了什么心思?” 那名乞儿面sè一沉,道:“这位小姐既然不肯施舍,就不要来打搅乞儿睡觉。”,说着,翘起了二郎腿,黑漆漆的脚丫子高高扬起,不住晃荡。 洪凌波捂着鼻子连退数步,眼眶通红,险些哭了出来,轻咬着下唇,扭头看了看客房的窗户,猛一咬牙,抽出长剑,喝道:“你们再不说……说实话,我……我可……可就不客气了。” 那名乞丐猛咳了几声,往前喷出了一口浓痰,黄中带绿,恶心至极。 洪凌波胆子小,武功可不低,放在江湖中也是三流的高手,只是近段时rì,身边都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才衬得她极为差劲罢了。 小嘴紧抿,屏住呼吸,往旁闪开许远,然后抽剑前捅…… “少爷,她和那两人打起来了。”,小龙女俏立在窗口,清风拂过,几缕乌黑的发丝荡起。 风萧萧坐在桌边,恍若未闻,手中转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酒杯,好半晌才说道:“这酒可真差劲,可惜这只玉杯了。来,再给我倒上一杯。” 小龙女飘飘走来,拿起酒壶满上,不解的问道:“少爷,既然不好喝,为什么还要喝?” 风萧萧看着杯中之酒,笑道:“有得喝,总比没有好,聊胜于无罢了。” 小龙女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她哪知道,风萧萧这是以酒来比人,这人么,自然是指洪凌波了。 风萧萧喝了一杯,道:“我本打算直接赶回襄阳,谁知又遇上变故,哼,好个子聪,竟然还敢设计我!这一次,我非掀个底掉,杀个jīng光不可!” 小龙女想了一想,从怀中掏出一团事物,说道:“给,这是祖师婆婆留下的手套,刀枪不如,滴血不粘。” 风萧萧伸手接过,细细看去,只见这双手套薄如蝉翼,几近透明。 轻轻揉捏,只觉得无比柔软,还伴着一缕少女的幽香。 “这也是小雪儿吩咐的?” “我担心你会遇上危险。”,小龙女说这话时,眼光澄若秋水,寒似玄冰,毫无一丝的杂质。 风萧萧嘻嘻一笑,道:“小龙儿,快,赶快笑一个。” 以小龙女的心xìng,闻言都晕乎了一瞬,心道:“少爷人很好,从来不强迫什么,只是为什么老是让我笑?”,心中虽这么想着,嘴角仍是微微一提。 这下轮到风萧萧晕乎了,好半晌才晃着脑袋,喃喃道:“这才是琼瑶佳酿,不似人间能有的美酒。” “风少爷!”,洪凌波忐忑不安的走了进来,小声道:“我……我回来了。” 风萧萧只觉得胸口一闷,好生难受,像是仙酿之中参了一些劣酒,含在口中不吐难受,吐又舍不得。 半晌才顺过气,问道:“问出什么了?” “他们的据点设在城西北的一处废宅之中,一月之前,来了一个姓胡的八袋舵主,接管了此处丐帮的一切事务。” 风萧萧暗自思索道:“想要快速回襄阳,此城便是必经之地,好厉害,思虑的果然周全。”。) 正文 四十七章 顺藤摸瓜 深夜,废宅。 轻风拂来,略带丝丝微凉,透过四处坍塌的围墙,拨动着院内的十七八堆篝火,带起点点火星跃动,一阵明,一阵暗。 风萧萧缓步走到院墙旁,抬头望月,道:“月如弯刀伴血红。”,伸手理了理披风,又道:“除了那个胡舵主,余人全部杀光。” 他没义务、没工夫、也懒得费口舌,向丐帮帮众解释、证明那个胡舵主是蒙人奸细,又免得日后有麻烦,干脆全部杀光了事。 洪凌波应了一声,拔剑唰的跃过了半塌的院墙。 里面立时传来喝问声,紧接着便是打斗和惨叫声。 小龙女却没有进去,有些犹豫的望着风萧萧,低声问道:“都要杀光么?” 她还从没开过杀戒,又和这些人无冤无仇,就算性子再冷,一时也难以接受。 风萧萧柔声道:“你不愿意就算了,还是我去吧!”,说着,掏出了那副薄如蝉翼的手套,准备带上。 小龙女伸手扯住他,道:“我听少爷的话。”,双足一蹬,身子腾空而起,轻飘飘的踏空而行,连续带出了三道白色倩影,衣袂荡荡,飞过了墙头。 风萧萧认出这正是“螺旋九影”,心中暗赞。 论速度,比他也差不了许多,论姿态,更是美出百倍,活生生的仙子飞天图嘛! 身形一闪,也是高高跃起,只不过立在了院墙之上。向里俯望。 洪凌波武功还算不错,大半都是一剑毙敌,身法也快。毕竟她也是古墓派弟子,轻功自不会差。 不过连杀了十几人之后,她便有些气喘,身形渐缓,衣摆、袖口处皆染成血红,被三个五袋弟子围在了中间,一时冲不出去。只能自保。 小龙女可就厉害了,三道残影,一段一段地在院内跃动。条条红练之中穿行,竟是滴血未曾沾身。 一名六袋弟子带着几人,从破屋内匆匆走出,抬头便看见小龙女在场中纵横披靡。无人能接下一招而不死。心中寒气直冒,都快冻成冰了。 大声喊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无故闯入本帮分舵,肆意杀死本帮弟子?” 小龙女根本听而不闻。 她向来漠不关心他事,除非是少爷说起,旁人的话语含义,她连想都不会去想。 洪凌波这时趁隙冲出包围,飞速跑回到墙下。 三名五袋弟子奋力追赶而来…… 风萧萧却提高了注意力,目光环绕着那间破屋。来回扫视。 他之所以没有亲身下场,就是想要在旁边居高搜索。找出那个胡舵主。 眼见洪凌波逃回,心下不喜,但也知她已经尽力,仍是笑道:“做得不错!”,说话间,抬脚踢出。 “喀啦”一声脆响,墙头被踢出一个小坑,一块石砖应声飞出,途中断成三截,旋转、呼啸。 “噗噗噗”,三名五袋弟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定住了冲势。 “咣当”声连响,手中兵器接连落地。 洪凌波看着没入三人胸口的碎砖,立时打了个哆嗦,好半晌才回过神。 那名六袋弟子寻声望来,顿时胆丧魂惊。 来人既不通名,也不报腕,分明是打算赶尽杀绝。 而此处高手本就不多,那三名五袋弟子便是其中翘楚,却死得如此轻描淡写。 这让他愤怒顿消,只剩绝望。 风萧萧耳朵微微一动,说道:“凌波,你去破屋后面,将人拦住,快!” 院内余人已经所剩不多,全都跟着那名六袋弟子,拼命抵挡小龙女。 所以洪凌波一路毫无阻碍,连蹦带跃,迅速转到了屋后,一声娇斥,传来兵器撞击声,只是声音渐远。 风萧萧身形一闪,拖出残影,迅速追去,很快便掠过了破屋。 一名黑衣乞丐偷偷从屋内探出头,扫视了一圈,然将门前一具尸体拖入屋内。 没过一会儿,他便慢慢爬了出来,一直爬到方才那具尸体所在的位置,趴下装死,身上满是血迹,也不再是黑衣。 “你这人倒也狡诈,但能瞒得过我么?”,风萧萧笑嘻嘻的站在屋顶,满脸戏虐的神色。 他天性多疑,经过破屋时便静心听了一听,立时发现其中还有活人,于是跃上屋顶,看了一出好戏。 这人倒也真沉得住气,仍是一动不动。 风萧萧蹲下身子,向下俯视,笑眯眯的说道:“你也算个聪明人,应当知道,人有时能死,也是件很幸福的事。说吧,说得越多,死得越快。要是让我满意,保证给你个痛快。” 那人缓缓撑起身体,问道:“有没有办法,能让我不死?” 风萧萧思索了一阵,道:“暂时还没有。”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不多,一切都是听彭长老的命令。” “胡舵主,你……你竟敢叛帮……啊……”,那名六袋弟子听到这边言语,愤怒之下,猛的转身,却被小龙女从背后一剑穿心。 胡舵主干笑了两声,道:“彭长老是丐帮原四大长老之一,早就叛帮投靠了蒙古。” 风萧萧从房顶跃下,道:“说些有用的!” “他去捉郭大小姐了。” 风萧萧眼神一凝,问道:“时间、地点?” “还不到一刻,他刚走,你们就来了。在城南登仙楼。” 风萧萧突然问道:“你想活?” 胡舵主心下一喜,道:“我愿亲自领路,如果有丝毫虚假,随你怎么炮制我都行。” “你果然聪明,不过你知道的太少了。还不足以活命。” 胡舵主却舒了口气,道:“不肯轻易许诺之人,必然重诺。风大侠不愿出言欺骗,在下尽量争取活命就是。” 小龙女这时轻盈盈的走到了风萧萧后,一身白衣在月光下更显清冷,幽幽站着,既冷且纯,丝毫看不出,她刚刚杀了近百人。 风萧萧冲她微微一笑。扭回头问道:“如此说来,你定是还知道些什么咯?” 胡舵主偷偷瞟了小龙女一眼,心头忽的一热。赶忙低下头,道:“所知不多,究竟有没有用,风大侠自有判断。不论结果如何。在下绝无怨言。” 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先去救郭大小姐要紧,彭长老生性好色,又会一门叫做‘摄心术’的邪功,要是晚了,只怕……” 洪凌波姗姗来迟,白衣的胸口到下摆。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走近说道:“风少爷。已经杀了。”,本想再表表功,好得一声夸奖,但看见风萧萧沉着脸,立时将话吞回了肚子里。 风萧萧自然不满,他方才吩咐的是“拦住”,可不是“杀了”,虽然无甚影响,但做错事,却不知道错了,还想表功…… “胡舵主,你带路,小龙儿,你看好他。”,风萧萧已经彻底死心,洪凌波就是一块顽石,再怎么琢磨,也只会变成碎石,而不会变成璞玉。 去城南的路上,胡舵主便将所知之事全部道出。 他前些年,被彭长老用“摄心术”控制,犯下了严重的帮规,只得无奈听命于人。 月前,彭长老忽然前来,要求乔装跟在他身边,当时不明所以,可没过几天,他就收到了掌棒龙头的命令。 要他前来此城,找寻黄蓉的行踪,并接管此地丐帮的一切事务。 风萧萧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说,掌棒龙头投靠了蒙古?” 胡舵主小心斟酌道:“在下只是将经历如实说出,究竟是如何,还需风大侠判断。” 风萧萧思绪飞转,一路沉思不语…… 登仙楼,名字听起来俗气,实际看起来也很俗气。 一楼吃饭,楼上住宿,不论是店内的布置、摆设,都和普通的酒店、客店无甚区别,只是面积要大上许多。 此时已然夜深,但店门大开,里面一片漆黑。 风萧萧进门扫了几眼,将楼内情形尽收眼底。 面前有两人头顶头,趴在一张桌上,好似正在熟睡之中。 不过他却没感到一丝的呼吸和心跳,显然已死。 店分三层,最上层的角落里,有一间客房的门缝之中,透出一丝的光亮,在黑洞洞的店里,极其显眼。 胡长老指着那里做了个手势。 风萧萧点点头,示意两女在此守好,然后飞身上跃。 房内声音隐隐,渐渐变大。 “再转一圈,果真好美!再脱一件……” “……啧啧,好身材,不知你娘又是怎般模样,手抬起来……” “……身子不要停,扭一扭,边跳边脱……嘿嘿,小美人,比你娘也差不了许多了。” “咳!”,风萧萧在门口轻咳了一声,问道:“那啥……不知道现在到哪一步了,我方便进去么?”,口中虽这么问,一掌已经劈到门上。 无声无息中,门板化粉,被劲风激荡着往屋里扬吹。 灯烛立灭,木粉浑浊,难以视物。 一声闷哼,一声脆响,伴着一声女子的尖叫。 风萧萧拖着那人闪到了屋外,道:“清醒了么?将衣服穿好,我在楼下等你。” 尖叫转成抽泣。 店内不少客房里传来声响,被这一阵动静所惊醒。 胡舵主这时高声道:“江湖仇杀,万毋招惹,等会儿便走。” 各种响动立消。 风萧萧飘然下落,将手中之人往地上一扔,问道:“此人是彭长老么?” 胡舵主走上前,弯腰在这人脸上摸了摸,抬头道:“不错,就是他本来面目。” 风萧萧一句废话都不多说,晃出一片指影,用出了“人生百味”,然后负手而立,等候郭芙下楼。 胡舵主先是一阵纳闷,奇怪他为什么不询问、逼供,但随后看见彭长老的惨状,立时双腿微颤,额上冷汗直冒。 一阵风从门口卷入,他只感到背后一凉,这才知道,原来背心也已经被汗水浸湿。 又过了片刻,双腿忽地一软,坐到了地上。 风萧萧瞥了他一眼,道:“看来你还有事瞒我,否则何必怕成这般模样!” 胡舵主颤声道:“我……我……害怕……” “现在说也不迟!” 胡舵主定了定神,惨然道:“当年一时不察,铸成大错,其后更是错上加错,直至深陷而不能自拔……风大侠给我个痛快吧。” “说说究竟是何事!” 胡舵主垂头良久,道:“淫人妻女,事后将他们一家十余口毁尸灭迹。” 风萧萧眉毛微皱,问道:“是被‘摄心术’迷惑了心智么?” 胡舵主面无血色,抖着嘴唇道:“一开始是,后来……后来我怕事发,受到帮规严惩,所以……悔之晚矣……晚矣!” 风萧萧沉思了一阵,忽然一指点出,点中了他的额头。 胡舵主瞳孔瞬间失去神采,身体往后躺倒。 “人皆惧死向生……人性如此,又有几人能够漠视自己的生死……既然知道悔过已晚,就给你个痛快吧!” 郭芙总算走出了房门,眼睛红肿、双手环胸、两肩收紧,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下楼,看见地上的彭长老,俏眼立时一瞪,大步上前,一脚踢到了他的胯下。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道:“还好没吃大亏,你……” 郭芙小嘴一撅,哭道:“他……他使邪法,让我自己……”,呜呜哭个不停。 对女人来说,精神上的受辱,远比**上的更为痛苦。 洪凌波自然想起了前事,手中长剑“呛啷”落地,也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风萧萧左看看,右看看,少见的有些手足无措,最后叹了口气,将彭长老提起,说道:“小龙儿,咱们先走,晚晴一人在房里,我有些放心不下。” 此言一出,洪凌波的哭声渐小,虽仍是抽泣不止,却快步跟了上去。 郭芙哇哇大哭,只道风萧萧会来安慰她,没想到他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心中思绪纠结,哭得更加伤心了。 风萧萧转回头,高声道:“店里可有三个死人,都刚死没多久,估计魂魄还在旁边徘徊,你可要小心了。” 郭芙顿时打了个冷战,转头看了看四周,黑洞洞的极是渗人。 尤其是胡舵主仰天躺倒,双目圆睁,被浸入店中的月光一照,微光流转,宛如看着她一般。 双腿骇得一软,顾不上再哭,急急忙忙追了出去。(未完待续……) ps: 小小篇: 今日五二零,郭芙被辱,待清醒之后痛不欲生,知道自己此生再不能得到幸福,眼泪簌簌下落,撕心裂肺的嚷道:“祝天下有情人,全都被烧成碳,再烧成灰,反复煅烧,永不超生。”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武林、江湖 彭长老地位不算低,知道的事情多且杂,黄蓉或许会欢喜万分,可对于风萧萧来说,大都毫无用处。 唯一有用的,便是一个人的名字,全双南。 彭长老不知这人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只知能力大得惊人。 他奉命找寻黄蓉的行踪,却一筹莫展,便依照约定好的暗号,向全双南求助。 这人只留了张字条,轻描淡写道:知道了! 不过两日,丐帮掌棒龙头亲批命令,调胡舵主转到此城,全权接管一切事务…… “全双南,全双南……”,风萧萧反复的低声喃喃,却无法从记忆之中,找出一丝的印象,转头问道:“郭芙,你知道这人么?” 郭芙今日心绪大幅波动,方才又哭好一阵,已然累了,单手托腮,支在桌上,正昏昏欲睡中。 闻听风萧萧问她,不由撅着嘴巴,揉了揉眼睛,道:“没啊,从没听过。” 风萧萧见她慵懒的模样,心中疑惑,问道:“你娘在哪?你不担心她么?” 郭芙神色困倦,小手捂嘴,打了个呵欠,道:“娘有事出去了,说是过两天才会回来。” 风萧萧道:“她定是让你小心躲好,尽量不要出门,而你定是全当成耳旁风了。” 郭芙撅嘴道:“我不过是呆闷了,出来走走,谁知会有坏人不安好心。” 风萧萧连连摇头,和这个娇蛮女根本说不通。 郭芙怒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但随即看见他眼神闪烁,胆子立刻吓软了,低头嘟囔道:“好了。人家知道错了,你可别发火。” 风萧萧听她自称“人家”,暗自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定了定神,问道:“你娘去哪了?” 郭芙眼睛睁得大大,好似颇为惊奇。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么?” 风萧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将脸一沉。道:“问你话呢,你只管回答就是了。” 郭芙小嘴吧嗒了几下,低声道:“说就说咯,那么凶做什么……”。转为大声。道:“附近有不少江湖中人聚集,说是召开什么捕风大会,难道你还不知道?” 风萧萧眼睛忽地睁大,指着自己的鼻子,讶然问道:“捕风?难道是捕我么?” 郭芙道:“谁要你下手那么狠,一月之内,杀了三百多人,连灭了七八个门派。不抓你,还抓睡?” 风萧萧用手指顶在自己鼻尖上。大声道:“我?杀了三百多人,灭了七八个门派?这是我做的?我怎么不知道?” 郭芙将脸贴近,仔细的瞅了他几眼,问道:“真不是你所为?” “当然,风某杀人,难道还会不敢承认么?” 郭芙转了转眼珠,道:“不错,你这人虽然坏透了,下手狠毒,又蛮不讲理,但胆子大的很,不至于杀了人却不敢认。” “你皮痒了?” 郭芙缩了缩脖子,忙道:“娘也不信是你所为,这不……跑去查探究竟了。” 风萧萧心中思绪百转。 倒不是因为被人陷害所苦恼,实是陷害之人太不高明,太过低端,一时弄不清缘由为何。 道理很简单,如果黄药师一时想不开,跑到江湖上去杀一个血流成河,绝没有人敢出头,还弄一个什么捕东邪大会。 别说东邪,就连李莫愁都能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赤练仙子的名号,更是以血铸成,何况是风萧萧! 他不去惹事,别人就该烧高香了。还捕风?找死呢! 不知设计这个圈套之人,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 除了会让他名声差些,根本伤不到分毫,大不了往后叫什么“西毒风萧萧”,又有什么大不了? 风萧萧想了一阵无果,又去逼问了一遍彭长老。 可他曾是丐帮的四大长老之一,人面熟,为了防止身份败露,历来深居简出。 近来,除了注意黄蓉的行踪,对其他的事情根本漠不关心,也不会去打听,对于“捕风大会”完全一无所知。 风萧萧心中有些后悔,不应该将胡舵主杀死,连藏在暗处的黄蓉都知道此事,这个丐帮的大头目,应该知道得更多才是。 次日一早,他便叫来洪凌波,让她去城中各处,打听关于此事的消息。 过了午时,洪凌波回转,将所听所闻一一讲出。 神情颇为不屑,道:“都是一些下三流的江湖人物,全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称王称霸,不值一提,风少爷,你根本不必理会他们。” 风萧萧心中颇为不解,他历经数世,身份、武功都是上乘,接触的也都是各大门派中的人物,完全不知还有个什么下三流的江湖。 洪凌波难得得到风萧萧的询问,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细细解释。 武林和江湖,看似含义相似,其实大不相同。 天下习武之人,不论三教九流,武功高低,只要自己承认,便算是江湖中人。 武林却不一样,只有江湖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才算得上武林中人,两者的界限看似若有若无,实则犹如鸿沟。 有人天生便已跨过,不费吹灰之力,大部分人却永世难过,不论如何努力。 李莫愁曾经肆意妄杀,手中鲜血累累,但她聪明的很,杀得全都是江湖中人,武林中人却鲜有招惹。 后来江湖之中怨声沸腾,拐弯抹角,想尽办法,这才请出了全真五子,替他们撑腰。 李莫愁却用冰魄银针将孙不二击伤,随即亲自上门送上解药。让全真五子不好再与她为难。 洪凌波一直跟着师傅,对于武林和江湖分得极清,得于李莫愁的观念: 江湖中人不值一提。下手再狠也无所谓,但要是遇上武林中人,能留一线是一线,可不能完全得罪死。 一者以力降服之,一者用智周旋之。 这便是李莫愁杀人如麻,纵横江湖十几年,却无人能够奈何她的根本原因。 风萧萧恍然大悟。所谓的江湖中人,便是上世之中,众多的小门小派。 他们尽皆依附于中原各大门派。人数虽众,但武功大都不入流,只能仰人鼻息,毫无话语权。 这世却大有不同。江湖中的众多小门小派。并无归属,和武林中的门派、世家少有往来,所以,对当世顶尖的人物知之甚少。 五绝成名一甲子,而近几十年少有走动……二十年,便是整整一代人,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在江湖之中已成传说。 当今江湖中名头最响的人物。便是郭靖、黄蓉,全真诸子。以及李莫愁等寥寥十几人,余人便少有江湖中人识得。 郭靖、黄蓉坚守襄阳城数十年,全真教徒遍布天下,李莫愁却是生生杀出来的名声。 毕竟这是古代,通讯、行路皆不便,想要将名声传遍江湖,难上加难。 风萧萧事做了不少:生擒李莫愁;击杀金轮法王;纵横蒙古军营,如入无人之境;以及后来千军万马中的肆虐狂杀。 但只有武林大会战金轮,以及襄阳城下救郭靖,这两件事情为人所知。 而知道这两件事的武林中人,后来大半战死于终南山一役。 以至于风萧萧空有绝顶的武功,只是略逊于五绝而已,还要高过郭靖、黄蓉,可在江湖中,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如果知道他武功这般高强,就绝没有人会犯傻,开什么捕风大会。 洪凌波说得口干舌燥,却是眉飞色舞,看着风少爷静心聆听,不时点头,心中满是成就感,小脸微微涨红,很是兴奋。 风萧萧对她是刮目相看,没想到在他看来,一无是处的洪凌波,竟能将武林、江湖之别,分析的透彻明白,见解颇深。 虽然大半的看法,得益于李莫愁,但也算很了不起了,原本已经放弃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心中忽地冒出一个主意,起身笑道:“凌波,你去收拾收拾,咱们去……嘿嘿,闯荡江湖!” 一男三女,一婴儿,一太监,出城往东南,乘车行进。 此处道路风萧萧算得上熟悉。 由此往前,不到百里,便是武当山,再走百里,便是襄阳城。 他几世加起来,少说也走了五六遍,更为凑巧的是,沿途路过一处密林,估算了一下路程,发现竟然是上世遇见丐帮之处。 黄衫女子便是在这里,揭破了陈友谅的图谋。 风萧萧一时童心大起,拉着小龙女跑到了密林深处,静静的看着她,回味着当初的那一抹惊艳。 小龙女不明所以,被灼灼的目光定了一刻,终于忍受不住,双颊微微泛出晕红。 许久之后,两人才出林。 洪凌波早就满脸绯红,垂着头,不住用脚尖在地上画圈。 郭芙却是俏脸铁青,不时踹上几脚。 可怜的彭长老旧创未好,又填新伤,疼得死去活来,叫不出声,翻滚不能,双眼只是不住上翻,却又晕不过去,真真生不如死。 风萧萧横了两女一眼,知道她俩全都想歪了,冷哼一声,道:“路上行人渐多,大都携刀带剑,想必是去参加那什么捕风大会,你们都嚣张跋扈些,别怕得罪人,咱们就是前去闹事,越大越好。” 又转向郭芙道:“你只管暴露本性,我这回绝不管你。” 郭芙差点气成半疯,小脚连跺,憋足了气,但又绝不敢向风萧萧发泄。 忽的跳到彭长老身上,一阵乱踩、乱碾,口中嘀嘀咕咕说个不停,铁定将他当做风萧萧了。 风萧萧毫不在意,跃到车上,接过洪凌波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啪”的一甩,大声笑道:“江湖,我来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san”打赏!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少林躺枪 说是要嚣张跋扈、横冲直撞,但小小骡车又能快到哪儿去? 更别提,还装了五个大人,一个婴儿,能走,已经很了不起了! 沿途,江湖人士渐渐增多,大都衣着光鲜,不少人还骑着高头大马,三五成群,狂奔无忌。 甚至还有几名少爷、小姐打扮的人,背着连风萧萧都看着眼热的宝剑,被一群人簇拥着前行。 剑好不好,风萧萧其实并不清楚,他完全是被剑鞘上所镶的珍珠,晃花了眼。 这几拨人从旁边行过,衬得骡车越发的寒酸,怎么看,都比风萧萧一行人更嚣张、更跋扈! 洪凌波撇嘴道:“方才那人我认得,是鄂州河道总瓢把子,张盖天家的小姐。这个张老大,武功嘛……不堪入目,却有钱的很,曾经缠着师傅,收他女儿为徒,口气大的很,开口就说黄金百两,后来还加到了三百两,被师傅一拂尘扫掉了半口牙。” 风萧萧闻言,立时一抽骡臀,道:“那还等什么,快,咱们快去,啧啧……可是要发大财了。” 他现在总算明白,上世之中,各大门派怎么那么有钱了。 一经造反,五个门派加起来,硬生生拖出了三、四十万人的军队。 银子花起来,可不只是流水一般,根本是大江大河,奔腾狂涌。 尤其华山、武当两派,在满足自身义军的同时,还帮他养了几支军队。 定是麾下众多的小门小派。源源不断的进供所得。 不过风萧萧转念一想,想通了一些事情。 大宋南迁,这一途中。不知覆没了多少的门派,武林和江湖,早已脱节。 许多大门大派,门墙尽毁,小门小派立时挣脱了控制,得以发展,可又缺乏能够壮大的高深武功。 待郭靖、黄蓉战死于襄阳城下。追随他们的武林门派、世家,大都全军覆没,少数寥寥。也是损失惨重,从此一蹶不振。 原本就已经脱节的江湖,立刻全部失控。 直到百多年后,五大派才渐渐重建秩序。将众多小门小派。尽数收于麾下。 而如今,武林中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襄阳城头,摒弃了纷争,不再争夺势力,齐心抗击蒙古。 满江湖的小门小派,才得以过得如此惬意。 这是一块大大的肥肉,风萧萧立时心动。经历过元朝末期的起义,他才知道。江湖中人最厉害的不是武功,却也是武功。 个人的武功再高,能挡得住几十万大军攻城?又或者能刺杀死多少将领? 不过,他们却能依仗武力,可以挣得一股势力,可以挣得大量的财物。 如果能像上世一般,将全江湖的势力,纠合在一起,抵御蒙古入侵,未必没有胜算。 想到这里,风萧萧不由记恨上了少林寺。 此时江湖之上,除了全真教一家独大,各个小势力百花齐放。 而武林中的高端武力,全在襄阳,根本无暇他顾。少林凭着数百名僧兵,统一江湖势力,易如反掌。 他们的隐藏实力,比如今郭靖麾下,还要高出许多。 风萧萧牢牢记得,当年华山派难以抵御嵩山派的威逼,他曾亲身前去少林寺,求他们援手。 当时的方丈方证,亲口说道:“自唐朝少林建寺以来,历朝历代大都许少林寺拥僧兵八百,在人数上或有所增减,却少有取缔。” 这近千名僧兵,是一支军队,一支全是高手所组成的军队,进退如一,尤善军阵。 加上达摩堂、罗汉堂、戒律院,全是高手满布。 如此庞大的实力,没有在襄阳城出过半点力,流过半滴血! 他们怕,不愿承担起责任,怕背起趁人之危的骂名,又不愿协助郭靖,怕自己出力,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更怕蒙古入主中原之后,拿他们开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少林寺、全真教,多鲜明的对比,一则延绵千年,一则三代而亡。 风萧萧心中溢满了愤恨,要是不知此路,他还不怨,毕竟少林寺想保存山门,无可厚非。 可是,少林屹立数百年,曾经历过多次改朝换代、天下易主,他们必知此路可行之。 仍是无动于衷,生生错过了抵御蒙古的良机,生生看着中原生灵涂炭,只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些小算盘! 或许在他们看来,谁人当政,并无不同,山门延续,重中之重。 高僧,呸! 我,风萧萧!算是和你们少林寺卯上了,世世不休,代代不绝! 小龙女看见风萧萧神色变化无常,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如常,一时青,一时红,问道:“少爷是病了么?” 风萧萧忽地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睁目道:“无妨,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小龙女歪着小脑袋,疑惑的打量了几眼,问道:“要不要帮龙儿你揉揉?” 风萧萧轻轻微笑,点了点头,思路既然已经豁然开朗,以他的能力,付诸实现,只是时间问题了。 唯一的困难,便是大宋。 无论他的目的为何,一旦纠合起大股的势力,首先的对手,就不是蒙古,而是大宋朝廷了。 如果产生内耗,让蒙古得了便宜,他便是千古罪人。 少林寺在朝廷之中,向来势力不小,如果隐秘发展,足以为郭靖提供极为恐怖、庞大的支持。 这也是风萧萧怨恨他们的主要原因之一。 有实力、有势力,有能力,得天独厚,却无甚担当。 拼命缩起光头,一心只做乌龟,怎能让人不恨? 风萧萧闭目盘坐,小龙女在他身后捏拿。 如此容貌、气质无双的绝色,自然极为引人注目。 不过,却没有人前来寻衅。 武功低,不代表脑子笨,在没弄清楚风萧萧来历、势力之前,绝不会妄动。 少有头脑发热,四处树敌之人。 这类人要么武功绝顶,要么死在,去武功绝顶的路上。 人们通常,都会用自己所擅长的能力,来解决问题。 武功也不过是一种技能而已,只是在争锋相对之时,最为直接有效罢了! 事实上,武功越高之人,才越倾向于使用武力。 能言善辩,用嘴;富可敌国,用钱;身居高位,用势;聪明睿智,用脑;一无是处,用蛮。 沿途这些江湖中人,家里或有产业、或有势力,绝不会一无是处。 江湖地位低,可不代表身份低。 好比一个王爷,或者朝廷大员的侍卫,出身江湖,如果到了襄阳城,郭靖、黄蓉也得客客气气,不敢太过得罪,哪怕随手就可以拍死。 不过这些人物,也绝不会轻易卷入仇杀之中。 如今所来的江湖中人,大半还是一方豪强,手下控制着一些产业,金钱不缺,武功不高。 大大的肥肉! 不知不觉中,风萧萧的骡车旁边,聚拢了不少人。 毕竟绝色难见,祸水级别的美人,更是稀有无比,想靠近些,多看几眼,也是人之常情。 一行近百人簇拥着一辆骡车,从旁瞧来,风萧萧立时成了大得不得了的人物。 人一多,就有不少自持身份不低的人物,前来套套近乎,盘盘来路。 风萧萧一概不理,小龙女眼中毫无旁人,心中也没有。 倒是郭芙见状,极是着恼。 她从小便是众人的中心,大家都宝贝的不得了。 如今却根本无人在意,好似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一般,成了小龙女的陪衬。 本来打算大发性子,可又想起风萧萧方才的本性、嚣张一说,死死将嘴紧闭,心下不住念叨:本大小姐是淑女,可不是大坏蛋所说的那种女人。 却忍不住,不时的瞅瞅小龙女,既有些生气,又隐隐自卑,心绪莫名,既酸且苦。 洪凌波此时本该极度自卑才是,但心中终于想开了。 她和小龙女、郭芙,不论容貌、气质、身份、甚至……都没得比。 只盼着风萧萧愿意庇护她和晚晴,别的也不敢再奢求许多。 身旁嘈杂不堪,风萧萧颇是不耐,一直等郭芙耐不住性子,跳起来挑事,却没料到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张口说道:“吵死了,凌波,将他们全都赶走。” 洪凌波无甚处事经验,面对武林中人,学不到李莫愁的机变,但对付江湖中人,她可是信手拈来,直接生搬李莫愁的套路便行了。 站起身子,俏脸一板,拈出几根冰魄银针,抬手便扬,道:“男人,当真都不是好东西!”,一股寒气从牙缝中崩出,果然有李莫愁的几分神韵。 但随后心叫不好,苦着小脸,小声道:“风少爷,是我说错话了,你别怪我,好么?” 这一瞬间的转变,让周围众人全都一阵错愕,从冷若冰霜到小心哀求,反差实在太大。 皆是望向风萧萧,不知他究竟是何人,非但有一名倾城绝色按摩揉肩,还有一名冷傲女子小心哀求。 心中全都塞满了羡慕,但不过几眨眼的功夫,立时转变成骇然。 只见,有三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忽然瘫倒在地,脸上、脖子,只要裸露在外的部位,几个呼吸间,全都已经发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章 江湖高手 风萧萧见三人如此模样,不由错愕了一瞬,他是想赶人、立威,可没想过杀人。 杀人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要占住道理,或者将首尾打扫干净,一定要确保不留后患才行。 洪凌波见他脸色不渝,心中微慌。 昨晚风萧萧对丐帮赶尽杀绝,她自以为今日也该如此,是以才模仿着李莫愁的行事方式,出手毫不留情。 风萧萧念头一转,便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暗自摇了摇头,说道:“杀了就杀了,以后没得吩咐,不准下狠手。” 他昨晚之所以赶尽杀绝,是因为根本不清楚,丐帮中的奸细是谁,又有多少。 何况手中也并无证据,到最后,还是会和他们发生冲突,要是有人趁乱逃走,他的行踪就彻底暴露了。 丐帮寻人寻迹颇有一手,只要被他们知道大致的范围,想要再次匿行,难上加难,不如一开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尽数全歼以保证万无一失。 没见黄蓉为了由明专暗,将朱子柳和鲁有脚都当做靶子,摆到面上了么。 两人手段不同,目的却一样,皆是想尽快赶回襄阳城,找出那个全双南。 一个奸细如果使用得当,其效果,甚至超过千军万马。 上世之中,他连用两间,生生将王保保逼上了绝路,间接导致元朝衰败,可见其作用之大。 如今这个奸细稍有动作,便将襄阳城闹得人心不稳。郭芙名声尽毁,更别提还弄死了丐帮帮主鲁有脚,如果不快些将其解决。天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 洪凌波自然不清楚这些,听风萧萧并无责怪之意,只是让她往后不要轻下狠手,这才舒了口气。 周遭众人纷纷散开,也不走远,围成了一个大圈,不住的指指点点。明显是等着看热闹。 “那三人是鄂州帮的弟子,嘿嘿!这小妞麻烦大了,可惜那个天仙般的可人了!” “我可听说“九凤刀”徐帮主豪爽的很。为人不错,乃是江陵府第一刀,自有高手气度……冤有头债有主,应当不会迁怒于人吧!” “屁!什么‘九凤刀’。分明是‘九头老鬼’。脾气火爆,最是护短。几年前,一对外地来的小夫妻,恶了他的弟子,他将那男的打成了半死,还让那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在门外跪着,整整两天一夜啊,任人旁观!” “张兄说得一点都不错。小弟可是亲眼见过,后来听人说起。那女的生生昏晕了三回,九头老鬼才将她的丈夫丢出门外,这事儿在鄂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依我看,九头老鬼未必能为弟子报仇。你们看,车上那个年轻人面色沉稳,冷静的很,可不像个小人物,说不定就是哪个武林世家的少爷。” “是极是极,若非如此,怎会有三名绝色环绕身旁,小心伺候着……嘿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风萧萧自然不会任人参观,吩咐洪凌波赶车前行。 近百人等着看戏,又觉得人多势众,量这个年轻人也不敢惹起众怒,却是不肯放开去路。 风萧萧目光平视,淡淡道:“让路!” 声音分明轻轻,但前方一群人全都一阵晃荡,好似被炸雷轰呆了一般。 待骡车到了近前,这些人全都忙不迭的往旁猛挤,顷刻间便让开了一条通路。 余人却不明所以,喧嚣声顿停,场中立时寂静无声,一阵的面面相觑。 骡车刚一走远,他们便纷纷围到了那一群人身边,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妖法,那人会使妖法……” “……只觉得眼冒金星,头欲涨裂……” “……好似有一面大铜锣,在耳边咣的一声巨响……” “你们难道没有听见?” “就听见一声让路,你们就乖乖让开了。” “……估计是一门以音伤人的武功!” “天下间还有这种武功?胡说八道,谁信啊,依我看,定是妖法无疑!” 风萧萧不知他已经被人当成了妖人,一路不语,暗自盘算着往后的布局。 到得午后,一座小镇远远在望。 待近了一些,便看见此镇颇为奇怪。 镇外是木制的围墙,足有两人高。好像将整个镇子全都围上了,倒像是一个大大的庄园一般。 镇口处有一个颇高的牌坊,不时有人从各方而来,皆是身背兵器的江湖中人,或骑马、或步行,由此入镇。 风萧萧看着这幅场景,觉得颇为眼熟。 郭芙这时撇嘴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搞得像开武林大会一样。” 风萧萧微笑道:“看如今四方来人,络绎不绝,加起来,怎么也该有一两千人吧!武林大会有这么多人么?我可记得,当时不过来了几百人而已。” 郭芙转睛四方看了看,疑惑道:“是谁有这么大面子,能请到这许多人?” 风萧萧也正在疑惑此点,难道都是为了杀他而来? 洪凌波插口道:“应该是有人广撒英雄贴,不问来历姓名,只要接贴便可参与。” 李莫愁下手毒辣,曾经引起公愤,当时就有人以此方式,邀请同道群起而攻之,还求得全真诸子前来相助,那时的场面丝毫不比现在要小。 风萧萧听得解释,这才了然。 参与大胜关武林大会的人物,乃是经过黄蓉的细细筛选,全是顶尖的武林中人。论质量,又岂是如今这些人所能比拟的,差着好几个层次呢。 郭芙道:“英雄贴?我看镇口处有人检视,莫非就是在查看这东西?” 风萧萧抬头望去。琢磨着是强行冲入镇内,还是从旁人手中抢几张英雄贴。 正想着,从东面来了二三十人。全都身穿黑色劲装,一个铁塔般的青年走在最前。 这青年年纪不大,龙行虎步,肌肉有如磐石一般,将贴身的衣物鼓鼓涨起、绷紧,看似欲裂。 一行人皆是步行,颇为整齐。显得气势十足,一直走到镇口。 有几名小厮上前,想要检视英雄贴。 这青年毫不理会。领着手下鱼贯而入。 几名小厮立时被撞开,脚下踉跄,退势不止。 那青年头也不回,道:“你回禀王大侠。建康孙瑭轲来了。”。声音洪亮粗犷,传出许远。 那几名小厮原本满脸怒容,闻听他的名字,却立时堆上了笑脸,一人追在后面说道:“原来是‘一掌擎天’孙大侠的公子……请,请随我来……主人已经准备了一套清净的小院……” 孙瑭轲突然停步转身,死死盯着他,道:“孙大侠是孙大侠。我是我,你可要记住了!”。意冷音寒,极是咄咄逼人。 那小厮额头上冷汗直冒,连声应“是!”。 “真是好威风,如不是有个好爹,轮得着你在此嚣张么?”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来了一个蓝袍道人,模样也不大,二十来岁年纪,背上斜背着一柄长剑,负手缓行,下颌微抬,显得傲气十足。 孙瑭轲扭过头,问道:“你是谁,有甚资格教训我?” “厄辟,游方散修,看不惯嚣张跋扈,仅此而已。” “啊!”,旁边传来几声低呼,一名小厮惊道:“原来是‘天南快剑’狄道长。” 镇门口来往之人本就不少,此时更是三五成群的聚集了一些。 风萧萧一行人已经行到了近前,骡车停在围观众人后面。 “难怪方才那么多人聚成一圈,准备看我的热闹,在旁看戏确实挺有意思。”,风萧萧扭头笑道:“要说武林之中谁的爹最好,定是非你爹莫属了!” 郭芙一翘下巴,得意的笑道:“那是自然!”,完全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甚浓的讽刺意味。 风萧萧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孙瑭轲还算不错,不想依仗爹势……年少轻狂,其实没什么不对。” 郭芙终于会意,怒道:“谁仗爹势了?” “你呀!” 郭芙顿时语塞,可不是么,她可不是老爱将爹娘如何如何,挂在嘴边么。 风萧萧笑容满面,不再理会她,扭回头继续看戏。 孙瑭轲和厄辟道人年岁都不大,又都自持武功了得,话没说上三两句,立时打了起来。 风萧萧、郭芙、洪凌波无不哑然失笑,甚至就连性子无波的小龙女,都忍不住微微提了提嘴角,绽出了一丝笑容。 这两人口气不小,各自狂妄,武功却不入流,比之郭芙、洪凌波还要差上许多。 但随后皆都收敛笑容,相互对视。 因为周遭之人全在大声喝彩、叫好,夸赞之声不绝于耳,听起来是真心实意,并不像是在一旁起哄。 难道,这便是江湖之中的高水准? 按理说这里离襄阳不远,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才是,高手相斗,只有这等水平么? 风萧萧自然不知,经历大宋南迁之后,全中原的武林高手本就所剩不多,往日分散在各地,哪会随随便便就能见到。 武林大会之后,大都聚到了襄阳,大家同心合力,一同抗蒙,战场之上你救我,我救你,就算昔日有什么恩怨,也早已经一笑泯恩仇了,哪还再会争来斗去。 不动手显露武功,谁知道一个坐在路边摊上,呼噜喝着稀饭的老头子,内功已经炉火纯青,足有半百的火候。 谁知道一个无所事事,整天在街上晃来荡去的中年人,剑法精绝,已经到了化繁为简,将近大成的境界。 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武林中人的圈子,自然也是武林中人,平常接触多了,以为满天下都是,实际则恰恰相反。 江湖中,最多的还是江湖人,不论何时! “这个厄辟分明是个道士,学着道家的内功,却偏偏用着佛门的剑法,而且还残缺不全……其实他资质很不错,可惜了!”,风萧萧连连摇头,此人基础未曾打好,又一错再错,再怎么努力,终生也难练到极高的境界。 小龙女突然说道:“那个大个子,武功路数好似全真教。” 她所修炼的武功,和全真教的武功既是相克也是相生,所以尤为敏锐。 风萧萧定定看了几眼,赞同道:“将全真剑法化为掌出,取其糟粕,去其精华,舍本逐末矣。” 不过,不管风萧萧在一旁怎么腹诽,这两人却是打得酣畅淋漓、旗鼓相当,连斗百余招,皆奈何不得对方,渐渐升起惺惺相惜之感。 围观的众人也越来越多,叫好声冲天喧嚣,赞扬声此起彼伏。 “‘天南快剑’狄道长,果真名不虚传,难怪初出茅庐,却能在短短两年之内,中原腹地之中,创下诺大的名声。” “是极是极,如此剑法,当真难得一见,快就一个字,漫天的剑影,如狂风掠过,简直挡无可挡,防不胜防,好!” “哼,哪里挡不住、防不了了,你看看人家孙少侠,掌掌凝重,力若千钧,势如铺天盖地一般,分明有守有攻。” “大家不要争吵了,他们二位都是当世人杰,更难得还如此年轻,就如此了得。想来,哪怕郭靖郭大侠在这般年岁之时,都远远不及矣。” 周围一圈人看着纵横交错的剑光,和声势浩大的掌影,不由得齐齐点头,再高等的武功是何等的声势,他们完全无法想象出来。 “我曾有幸见过一次郭大侠出手,实话说,掌法确实简陋的很,一招一式看不出什么精妙之处……啊!不过内功确实深厚。再说,郭大侠多年镇守襄阳城,功勋卓绝、劳苦功高,就算手无缚鸡之力,咱们也只会万分的敬仰,绝不敢有丝毫的不尊敬。” 众人听到前段,甚是不满,但听到后段,皆连连点头,交口赞同,不过心中,确实将郭靖的掌法给看扁了。 “降龙十八掌”天下闻名,江湖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乃绝对的掌法。 想来是郭靖无法领会其中的精妙之处,只是仗着多年苦修的内力,蛮力使出罢了。 如果抛开内功不谈,说不定真没有场中的两人,这般的高明。 风萧萧耳聪目明,听得这番言语,难得开怀大笑。 不过,周遭喧哗震天,根本没人注意到他。(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文武双全 ps: 没写完,在补中! “孙少侠、狄道长,算是给老朽些面子,莫再争斗了!”,一名老者从镇内匆匆走出,白胖发福、身着绸衫,不像武林中人,倒像个商贾一般。 漫天的掌影、剑光忽的收敛,孙瑭轲和厄辟各自分开。 那白胖老者见两人如此上道,觉得甚有面子,自然越发的客气,亲自将他们引走。 围观的众人见好戏看完,一面议论纷纷,一面散去散去。 场中纷乱嘈杂,风萧萧等人混在人群中,进到了镇内。 “真是大手笔!”,风萧萧东看西望,不由叹道:“这里有商铺、有酒楼、有民居,竟是一座真正的小镇,只是满街尽是江湖中人,却没看到半个普通百姓。” 墙角忽然转出一名乞丐,粗声粗气的接口道:“王本仁财力雄厚,此镇全是他的产业,全部用来做会场,也不足为奇。” 风萧萧仔细瞅了几眼,笑道:“黄帮主这身打扮,倒也少见的很。” 那乞丐说道:“惭愧,事发突然,只好出此下策。”,声音转变,清脆悦耳,甚是好听。 “娘啊!”,郭芙喜动于色,忙跃下骡车。 黄蓉牵起她的手,在她额头一点,道:“你定是又不听话,擅自跑了出来,是也不是?” 郭芙立时忆起自己所受的屈辱,小嘴一瘪,哼哼着哭了起来。 黄蓉是既生气。又心疼,只是脸上涂着一层泥灰,看不清表情为何。说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 往旁一转,没走多远,便到了背街,路上再无旁人,顺行不久,进到了一座小院之中。 黄蓉寻了间小房。和风萧萧单独会面。 “风大侠,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恩情定会铭记在心。”。黄蓉听得郭芙之事,心下叹息一声,她们母女俩欠人太多,只怕是难以还上了。 风萧萧又将近来之事简略诉说了一番。只是将灭掉丐帮分舵一事。说得隐晦的很,刚好能让黄蓉会意。 黄蓉早已不是单纯的少女,掌权多年,自然知道事急从权。 叹了口气,也将近来的遭遇说出,以及她的判断、分析。 最后道:“我本打算立刻赶回襄阳,但这个捕风大会来得太过蹊跷,算算事发的日子。与襄阳城谣言大起的时间基本重合,两者之间说不定会有什么关联。” 风萧萧赞同道:“我也如此是考虑。所以才赶来了这里。如今一连串的圈套,八成是子聪所设计,只是这什么捕风大会可不太高明,难道还有什么隐藏的目的?” 黄蓉忽的一拍巴掌,惊道:“莫非就是想将我们牵绊在此,无法顾及襄阳城之事?” 风萧萧略微思索了一会儿,道:“想要牵绊你我,办法多了去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黄蓉不由点点头,说道:“不错,想要在一月之内,组织起这种大会,可是极不容易,必定有武林中的世家、门派参与其中,暗地里帮了一把。” 风萧萧闻言一个激灵,忙将黄药师手中那份名单说出。 这是公孙止私下抄露的名单,藏在洪晚晴的襁褓之中,上面记载了不少中原武人,投靠了蒙古的记录。 其中,既有一派之长、世家家主,也有长老、门人之流,覆盖了武林中好几个大势力。 黄蓉如遭雷击,好半晌才回神道:“莫不是他们假借举行这个大会,用这些江湖人士做掩护,其实背地里有什么大的图谋?” 风萧萧摇摇头,说道:“线索太少,难以判断,不过彭长老不是供出了一个叫‘全双南’之人么,只要能找出此人,或许能知道多一些。” 黄蓉叹道:“我之前从未听过此人,应当只是个代号而已,刚才咱们不是又逼问了彭长老一次么,关于此事,他知之甚少,毫无其他的线索。” “襄阳城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影响丐帮的掌棒龙头?你就不能再多想想么?这可是破局的最佳的途径了。” 风萧萧心里清楚,黄蓉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想。 全双南肯定是襄阳高层,自然会和她相熟,八成关系还亲近的很。 “全双南、全双南……”,黄蓉双目愣直,口中反复吟念,明眸忽的闪烁,随后黯淡,呆坐了好一会儿,才闭目道:“不是全双南,应该反过来读,读作是南双全才对。” 双拳握紧,在桌上“砰”地一锤,竟是少有的失态。 风萧萧微微皱眉,道:“南么,该是指南方,或是特指襄阳,双全,双全……”,心下一惊,失声道:“文武双全,是指大武和小武?” 大武小武分别名为武敦儒、武修文,他们的母亲是希望两人弃武从文,不涉身险恶江湖之意。 黄蓉身子微微颤抖,眼泪忽地流出,顺流直下,一道一道,绵绵不绝,洗开了脸颊上的泥灰,露出了晶莹娇嫩的肌肤。 人名一对上,许多事情立时豁然开朗。 郭襄被重剑白衣女子掳走的假情报,就是由大武小武告知黄蓉。 白衣女子是由子聪指派,洪凌波假扮,一路将黄蓉一行人引往终南山。 一路上的行踪、虚实,通过沿途丐帮,源源不断的传到回给大武小武,再转到子聪处。 子聪连设陷阱,终于在终南山下,将黄蓉等人各个击破。 如不是风萧萧横插一手,黄蓉不但会被公孙止侮辱不说,更会成为蒙古人的俘虏。 而没了黄蓉的襄阳城和郭靖,根本不足为惧。 终南山一役结束之后,朱子柳带着重伤的黄蓉等人,前去向附近的丐帮求助,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大武小武收到消息,必定大恐,一旦黄蓉回到襄阳,查出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两人一直做得很是隐蔽,可是频繁和丐帮产生交集,肯定会引起黄蓉的怀疑。 不知这时是他们联系子聪,还是子聪找上他们,反正关于郭芙投靠蒙古的流言,就在不久之后传出。 然后,他们便将此事传信给黄蓉,目的就是让她在短时间之内,不敢回襄阳,好寻得机会杀之。 幸好黄蓉聪明过人,已经察觉其中必有阴谋,她的行踪已经暴露。 是以,让鲁有脚和朱子柳呆在明处,吸引注意力,她则转到暗处,想偷偷赶回襄阳。 她深知丐帮的运作方式,一路隐迹藏踪,大武小武久寻不果,这才配合彭长老,将胡舵主调到此地。 想要尽快赶回襄阳,这里是必经之路。 黄蓉东躲西避,行进速度自然缓慢,所以虽然先行许久,却只先风萧萧一步到达。 所有事情既然都连得上,那就不需要实证了,大武小武必定已经投靠了蒙古,而且他们也有动机这么做。 风萧萧将他们弄成废人,两人不恨之入骨才是奇怪哩。 事后,郭靖、黄蓉本想为他们报仇,可风萧萧滑不溜手,武功又高,一来二去,仇没报成,反倒欠下了不少的人情。 大武小武见师傅、师母非但不为他俩出头,反而和这个大恶人关系渐好,怎能不怒火中烧。 虽然心中怨气十足,但也只是埋怨,还算不上怨恨。 毕竟郭靖、黄蓉对他们有多年的养育之恩,恩情深厚。 可郭芙在他们治伤之时,说了几句很不妥的话语,让他俩彻底失去了理智。 在两人看来,他们可是为了维护郭芙,才会被风萧萧废掉……她太过份了。 不过这些情况,郭芙自然不知,黄蓉却通过回忆起的一些片段,猜了个**不离十。 风萧萧自然也能猜出大半,冷笑道:“原本还有些疑惑不解,不过如今看来,八成是这两人恨我入骨,所以才弄出个捕风大会,说不定子聪根本就不知晓,所以此局才如此没有水准。” 黄蓉抹了抹脸,心绪渐渐镇定,道:“他俩应该不会知道这份名单上的人物,子聪绝不会让这些人发生横向联系。极有可能是他察觉了两人的计划,所以将计就计,顺势推了一把。” 风萧萧点点头,表示赞同。 黄蓉说得有理,不让这些人相互知道,自然也不会让他们相互联系,这是防止有一人暴露,将所有人都牵扯而出。 大武小武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设计陷害,惹起众怒,仗着人多,就能将他如何如何,子聪却不傻,怎么也会推了一把? 就算加上几个武林世家、门派又能将他如何? 杀光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名声差点罢了! 想到“杀光”一词,风萧萧的脑中忽地闪过一丝亮光,叫道:“我明白了!” 黄蓉也正在冥思苦想,被他一惊,顿时一拍额头,道:“原来如此,真是好生恶毒。”,心中却是又惊又讶。 惊的是风萧萧想得比她还快,讶得是他怎么能够想到此点。 子聪的打算很简单,就是让风萧萧将这些人全都杀光,可杀光之后呢? 留下的便是一个大大的烂摊子。 要知这些武林世家、门派,武林中人只是其中的一个身份而已,或者家里有人为官,或者家里有人经商,或者是书香门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心有默契 秋风刮起了一片枯黄落叶,摇摇晃晃,荡入了窗中,飘转着落到了桌面上。 风萧萧捻起叶子,转了几转,笑道:“这片叶子远看美得很,近看却满是泥灰,脏的很!” 黄蓉会意,接口道:“脸上脏了,用水洗洗、用力搓搓,自然会干净许多,不过枯叶脏了,可就难以清洗了。” 风萧萧站起身子,走到窗前,道:“是啊,用力小了,洗不干净,用力大了,又会将叶子弄破揉碎,难!” 他俩是用洗叶子,来比喻现在的形势。 黄蓉轻轻走到他的身侧,望向窗外,说道:“浣花洗叶,力度最重要,也最难把握!” 风萧萧沉思片刻,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不过,目前还不想让黄蓉知晓,将话风一转,说道:“这些事就由你去操心吧,我可不是武林副盟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是有人前来招惹,杀了便是,懒得权衡许多。” 黄蓉微微一愣,欲言又止,想劝劝他,不要一味蛮干,但思索片刻,最终也没有说出口,暗叹一声,道:“如今我要尽快赶回襄阳,将大武小武擒住……风大侠,就此别过!” 风萧萧将手中的黄叶轻轻一抛,扔出了窗外,道:“后会有期!” 过了一会儿,小龙女进到屋内,说道:“黄女侠和郭小姐正在准备行李,马上就要走了。” 风萧萧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让凌波去送送她们。顺便去弄些吃食回来……等等……叫她在外面多晃晃,晚点再回来。 小龙女应了一声,出门将事办好。又回转进屋,静静站在一旁。 风萧萧踱到桌前坐下,叹气道:“我有些后悔了,当时就不该离开古墓,入了红尘,就多了是非!” 小龙女近到他的身后,用手指轻轻拂开他紧皱的眉头。道:“雪姐曾经说过,少爷看似毫不在意,其实最为热血。尤其讨厌外族占据中原。” 风萧萧将身体放松、半阖双目,感受着她的揉捏,道:“是啊,我性子如此。想要放下。却总是放不下。” “雪姐曾经说过,少爷尤善布局落子,设计精巧狠毒,却总为棋子着想。”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小雪儿倒是挺了解我。” “雪姐曾经说过……”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打断道:“怎么又是这一句,她没和你说过旁的事么?!” 小龙女凝神想了一会儿,道:“雪姐不喜言语。只要开口,必是说起少爷如何如何。” 风萧萧心中一甜。笑道:“她还说我什么了?” “雪姐曾经说过,少爷面上淡漠,心里却算得极清,有恩必报,有仇必血。” 风萧萧呵呵笑道:“小龙儿啊,小龙儿,这可不像你,怎么学会拐弯抹角了?不就是想说,我在古墓里根本呆不住么!还一口一个雪儿说……你就算直接说我口是心非,我也不会怪你!” 小龙女将手移到他的肩膀,道:“雪姐曾经说过……” 风萧萧忙道:“打住,可别再加上这句了。” “雪姐曾吩咐过,绝不能直接顶撞少爷。” 风萧萧哭笑不得,她只是将“说”换成“吩咐”,有什么区别么? 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吧,难道只听小雪儿的话,就不听我的话么?” 小龙女手上柔柔,声音轻轻,道:“我虽然和师姐不睦,但总算是凌波的师叔。” 风萧萧“哦”了一声,说道:“她武功不算低,这次出门……不会有事,最起码也能逃回来,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他让洪凌波出去晃荡,就是想让鄂州帮的人跟上她,只是没料到小龙女平常少言少语,心思却这般通透,竟能猜到他的打算。 小龙女听风萧萧如此一说,也就不再言语,细心为他按摩。 过了晚饭时分,洪凌波的声音才在院外响起,由小变大,由远及近:“……多谢孙少侠,只是风少爷向来不见外客……只怕……” “我向来喜欢交朋友,绝没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洪姑娘可千万不要误会……既然贵家主人性喜清净,孙某这就告辞。”,声音粗犷宏亮,干净利落,耳熟的很,是那个叫做孙瑭轲的少年侠客。 洪凌波有些犹豫,觉得人家总算是帮了她,如此直言相拒,未免也过太不近人情,只是她可不敢替风萧萧做主,轻轻咬了咬下唇,行了一礼,歉然道:“是凌波失礼了,我这就进去问问风少爷。” 心道:“大不了让风少爷责骂一番。” 孙瑭轲喜道:“有劳洪姑娘。” 这时,从巷中转出十几人,其中一人指着洪凌波嚷道:“师傅,就是她,就是她杀了王师弟三人……”,又指着孙瑭轲叫道:“这是那女人的姘头,方才将我等打伤,将这女人救走。” 孙瑭轲双眼一瞪,怒道:“你嘴巴放干净些,人家洪姑娘乃是仙子一般的人物,冰清玉洁,怎容你出言侮辱。” 洪凌波闻言一怔,眼眶立时红了,显然是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 孙瑭轲偷眼瞅了瞅,还以为她受不得这种辱骂,心中更恼,大声道:“还不快道歉!” 那人将脸一沉,还要再说话,却被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一扯,立时住嘴。 这老者冷笑一声,说道:“她无故杀我三名弟子,用的更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的独门暗器……仙子,好一个仙子。” 孙瑭轲立时一愣,转头看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问道:“你骗我?你是李莫愁?不对。年纪不对,你是她的弟子?” 洪凌波听到李莫愁的名号,心绪莫名。养育教导之恩不敢忘却,可如不是这人,她也不会饱受屈辱。 脸色渐渐转冷,说道:“我师傅便是赤练仙子,孙少侠,我可没有骗你什么。”,转向那老者。冷声道:“你胆子不小,竟敢直呼我师傅的名字?” 那老者哈哈笑道:“有何不敢,李莫愁。李莫愁,大魔头,李莫愁,怎样?”。忽的一收笑容。道:“赤练仙子已经死了,如今这江湖之中,不知道的人可是不多了,你难道不知?” 洪凌波自然清楚,她曾听风萧萧提起过,知道师傅死于陆无双之手,只是一时弄不清楚,这事怎会传遍江湖。 孙瑭轲却以为她果真不晓。低声道:“这事不假,我也是刚刚得知。洪姑娘,你……”,他本想说节哀顺变,可想起她的身份,又忽的住嘴。 洪凌波回过神,问道:“你是从何得知此事?” 孙瑭轲微微犹豫,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名老者大声道:“你这小魔头,老夫今日定要为江湖除害。” 洪凌波转头回望了一眼,见院内毫无动静,知道风萧萧是让她自行解决,回过头缓缓道:“你便是鄂州帮的帮主,人称‘九头老鬼’……” 十几名弟子齐声呵斥道:“大胆!” 孙瑭轲说道:“他是‘九凤刀’徐寒光,听说最善攻人下盘,名声不小,不过在我看来,也就二流水准而已,名不副实。” 洪凌波先是一愣,随后嫣然笑道:“孙少侠,多谢了,不过这等小人物,凌波还没有放在眼里。” 徐寒光怒道:“你到底是谁?果真是她的姘头不成,竟敢瞧不起老夫,哼!” 孙瑭轲摆出了一个架势,说道:“怎么?莫非是不服气,想和我比划比划不成?” 徐寒光从背上拔出一把大砍刀,往前平指,道:“我今日是为江湖除去一害,你和她难道是一伙儿的?” 语气虽强硬,事实上底气不足,否则何必废话许多。 不过,孙瑭轲却顿时语塞,他一向自命侠义中人,怎能相助李莫愁的徒弟。 本想将徐寒光激怒,只要动上手,既无损名声,也算帮洪凌波挡下了敌人。 哪知这老鬼精明的很,不像传闻中那般暴躁易怒。 “又想帮人,又不想有损侠名,真是虚伪!”,一名道士从房上跃下,落到了两方人中间。 孙瑭轲哼了一声,道:“厄辟,你来做什么?” “我可不像你那么虚伪,就是看这个九头老鬼不顺眼,就是想打他一顿,而已!” 孙瑭轲心道:“你已经不是虚伪了,是厚颜无耻!” 但这人总算是来帮他解围,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请便,请便!” 厄辟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道:“还算有点自知自明。” 孙瑭轲立时暴跳如雷,大声道:“姓狄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打不过他?还是说你比我更强?” 厄辟沉默了一会儿,道:“都有!” 洪凌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孙瑭轲听见笑声,更是怒不可遏,跳着脚喝道:“姓狄的,你皮痒痒了,早上没有被我打够,晚上跑来找修理的,是吧?” 厄辟斜眼一瞅,旋即转开,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小样儿,就凭你?” “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鄙视我么?”,孙瑭轲面皮涨得通红发紫,双目之中闪着火光。 厄辟又沉默了一阵,道:“是!” “哇啊,姓狄的,我和你拼了!”,孙瑭轲猛的一跃,往前直冲。 厄辟将目光缓缓转来,慢慢拔出长剑,身子却飞速后退,一快一慢,看着极不协调。 徐寒光在一旁正摸不着头脑,弄不清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看见他们一前一后,直直向他冲来,心中大叫不好,这两人莫不是想将他“误伤”吧?(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_san”打赏!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井底之蛙 风萧萧立在窗口,嘴角微微带笑,目光闪烁不定,忽然说道:“有意思……原本想留那个徐寒光一命,如今……或许可以用他的命,多换些东西……小龙儿,去,杀了他,只准用一招。” 此时,孙瑭轲和厄辟已经交上了手。 徐寒光双手奋力张开,护着十几名弟子不住后退,口中嚷嚷个不停。 孙瑭轲却更大声的呼喝不停,他嗓门极大,又运起了内力,顿时将余音尽皆压下。 满场尽是“喝、哈”之声,不时夹杂几句:“闪开,小心误伤!”,“别挡路,打死概不负责”之类。 徐寒光连退十余步,见掌风、剑光连绵扫过,门下弟子不时被打了一耳光,或是身上衣物被开了道大口子。 数次按捺不住脾气,想要出刀拦阻,但始终没有动手。 这两人招式精奇不说,内力好似也不弱,让他极为恐惧。 莫非是大门大派的弟子,否则这般年轻,怎会有如此武功。 再说他年岁大了,已是夕阳将落,可不愿得罪这些武功不低的旭日初升。 当下强忍住怒气,大声道:“莫要闹了,老夫还有要事在身,这便走了。” 俗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此言当真不虚。 徐寒光要是一声不吭,转身便走,这两人本就自认理亏,定会立时住手,不再胡搅蛮缠。 如今却大大起了反效果。 孙瑭轲嘿嘿笑道:“我们自顾自的比武较计,哪里胡闹了?你莫非当咱俩是小孩子么?” 厄辟不言语。冷哼了一声,将长剑抖出了一团剑花,立时有一名鄂州帮的弟子。上半身几乎尽裸。 两人年轻气盛,最是讨厌别人将他们看小了,以及倚老卖老之人,心中不喜,手上用劲便大了些。 徐寒光认为已经给足了两人面子,他们非但无理,而且还不饶人。终于恼羞成怒,口中叫道:“你们欺人太甚,休怪老夫手下无情!”。吆喝一声,让门下弟子围攻。 众弟子早就憋足了气,听得师傅吩咐,蜂拥围上。皆都将刀由下往上侧撩。 孙瑭轲怪叫道:“你们仗着人多。欺负咱们人少么?” 说话间,双掌压在腰下,如打摆子一般,一阵圈转、抽搐,模样看着又丑又怪,却将近身的七八柄大刀,全都拍开。 厄辟剑法虽快,但内力颇有不如。不善群战,以轻剑挡重刀。不过挑开五六柄,便已力尽。当下一个后翻身,跃出了战圈。 孙瑭轲不惊反喜,大笑道:“姓狄的,这回可是我赢了!” 厄辟在半空中冷哼一声,双脚甫一落地,便用力一蹬,身体前冲,几道剑光一闪而逝。 三名鄂州帮弟子肩膀中剑,各自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然后冷声道:“我赢了!”,将剑一横,剑上鲜血甩出,地上立时划出一道血线。 徐寒光见状火冒三丈,几个大步上前,将大刀当头舞起,劈头盖脸向厄辟砸去。 孙瑭轲惊道:“小心!这是虚招,注意下盘!” 厄辟闻言,身体一顿,猛地收剑下压。 果然,徐寒光的大刀转出一道弧光,由上变下,再由下往上反撩而至。 此招极为阴险,先当头砍出九刀,任谁看见刀光从上压来,都会抬剑挡之,绝对料不到,刀锋会半途转变方向,上下颠倒。 如九头凤自天俯冲,忽地顿住,往上甩尾,这便是“九凤刀”名号的由来。 他仗着此招,闯下了诺大的基业,和不小的名声。 不过用得多了,见过此招的人自然也不少,他成名几十年,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 所以,最近十几年,徐寒光都低调得很,一直窝在鄂州称王称霸,少有出门,可是他也不傻,多年琢磨,当然不会毫无长进。 听见孙瑭轲叫破他的绝招,冷冷一笑,刀光半途猛的一抬,拦腰横斩。 厄辟剑法很快,反应自然不慢,心下惊骇的同时,手却不停,长剑急转朝下,竖在身前。 “当”的一响,总算将刀挡住,却喷出一口鲜血,往后飞退。 徐寒光哈哈一笑,大步急追。 孙瑭轲心中大急,当即合身一冲,忽地夺下一柄大刀,旋身反掷。只是如此分心,身形自然变缓,虽然尽力躲闪,仍是连中三刀,被砍得鲜血淋漓。 他和厄辟不打不相识,虽然口中与其斗个不停,相互嘲讽,好似仇雠一般,但就是看着顺眼,两人也颇有默契,好似相交已久的老友一般,是以见其危机,立时不顾自身,奋力救之。 徐寒光用余光看见大刀飞来,赶忙减速、收步,让其从身前掠过。 厄辟看见孙瑭轲受伤,眼中寒芒一闪,低吼一声,双脚连蹬,不退反进,臂往前伸,全力疾刺,刺到了飞来的大刀之上。如此一下,内伤立时加重,嘴角涌出鲜血, 徐寒光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尽力减速,已无余力闪躲,而大刀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只要转向砍来,他根本来不及格挡,不死也会重伤。 哪知大刀经此一挑,竟然打着旋,原路飞回,砍入围攻孙瑭轲的鄂州帮弟子之中。 几声惨叫,原本密不透风的圈阵,立时被砍出一块缺口。 徐寒光死里逃生,浑身冷汗直冒,回头一看,见有数名弟子横死,心中怒气冲天,大吼一声,当头力劈。 厄辟杵剑站立,重重喘息,口角血污满布,看着孙瑭轲冲出包围,往他冲来。 不由嘴角轻扬,道:“我杀的比你多!”。对将到头顶的大刀视而不见。 其实声音极小,孙瑭轲根本听不见,是看到厄辟面色苍白。嘴巴动了几动,冰寒的刀光已经映到了他的脸上,更是白的无以复加。 孙瑭轲只觉得自己嘴巴大张,好像在大声呼喊着什么,却无暇顾及呼喊的内容,身体向厄辟处猛撞而去。 一道白影闪出,徐寒光连人带刀忽地顿住。 缓缓中。大刀缓缓落地,徐寒光缓缓软倒。 孙瑭轲眼中,倏然出现了一名少女。白衣飘飘,平剑而立,周身清清冷冷,好似没有一丝的温度。 心中骇然。寒意陡升。他一直盯着这个方向,却完全不知此女是何时来到,真犹如鬼魅一般。 “当”的一声,大刀落地,他猛然惊醒,有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孙少侠,你还好么?”,声音娇柔。蕴着许多的担忧。 转头看去,见那个洪姑娘正站在他的身侧。弯眉轻蹙,眼中溢满了关心。 在她身后,满是鄂州帮的弟子,横七竖八的散落成圈,或仰或俯。 “洪姑娘,原来你的武功这般高,是孙某不自量力了,惭愧!” 洪凌波连忙摇头,道:“我……我很感激你,你不要这么说……” “凌波,你将他们领到屋中,少爷想见见他们。”,小龙女花一说完,便飘飘地往院中闪去,轻盈迅捷,犹如仙子凌波。 厄辟眼神直愣,尽力扭头,却仍跟不上她的身法,白影一闪即逝,心中怅然若失。 孙瑭轲看着小龙女闪去,不由眨了眨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小声问道:“她是李……你师傅?” 洪凌波正犹豫着该不该搀扶着他,闻言摇头道:“她是我师叔……等下见了风少爷,你说话可要注意些,千万别再大大咧咧的了。” “风少爷是什么人?你师傅的儿子么?”,孙瑭轲心中惊讶,没料到她如此高的武功,说起这个风少爷竟然畏畏缩缩,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嘘,别乱说话,风少爷是我师叔的主人,你可要恭敬些,要是惹恼了他,凌波……凌波怕是救不了你!” 孙瑭轲瞪大了双眼,失声道:“主人?” 他面上大大咧咧粗犷的很,其实心细如发,眼力不差,已然看出洪凌波的武功还要在他之上,她的师叔武功更是超乎想象,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什么主人,大脑一时停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洪凌波这时定了定神,轻咬下唇,伸手将他搀扶住,便走便说道:“好了,不要多说了,风少爷还等着呢!” 厄辟这时踉跄的走了过来,道:“我要走了!” 孙瑭轲忽地回神,笑道:“你就不想见见这等人物么?” 厄辟摇摇头,道:“我受不得气!” 孙瑭轲哈哈大笑,道:“你分明是害怕了!”,身体晃动,牵动了刀伤,鲜血汩汩冒出。 洪凌波忙帮他点穴止血,道:“别乱动!” 孙瑭轲面色一红,道:“我自己来吧,真不好意思,将你的衣衫都弄脏了。” 厄辟原本无言以对,见状一喜,道:“你脸红了!” 孙瑭轲羞怒道:“你这个胆小鬼,哪里看见我脸红了?” 厄辟哼了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 孙瑭轲顿时语塞,伸手在自己脸上一抹,道:“我这是活动开了,精神焕发。” 厄辟将头一摆,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孙瑭轲怒道:“你莫非是不信么?” 厄辟轻轻“嗯”了一声。 孙瑭轲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洪凌波正搀着他,必定暴跳如雷。 不过这一打岔,厄辟也不再提离开之事,跟在旁边缓行。 洪凌波羞得面色涨红,道:“你们俩别闹了,咱们走快些,可别让风少爷等久了。” 孙瑭轲犹豫了一小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洪姑娘年纪不大,武功也高,又是美如仙子一般,怎么甘心……那个……”,他本想说为奴为婢,但却说不出口。 “风少爷肯收留我,与我有大恩……再说,我武功哪里高了,就连师叔都算不上顶尖的高手,风少爷的武功才算得绝顶。” 孙瑭轲与厄辟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孙瑭轲低声道:“我闯荡江湖也有几年了,一些世家家主,门派掌门之流也见过不少,像洪姑娘这种高手,还真从未见过。” 洪凌波笑道:“武林中的高手,大都聚在襄阳城抗击鞑子,少在江湖中闯荡,你们哪里遇得上。” 厄辟出言问道:“不知姑娘见过何等的高手,不妨说来听听。”,语气中满是不信。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小院门口,洪凌波往里瞅了瞅,快速说道:“东邪黄岛主、南帝一灯大师、郭靖郭大侠夫妇,我跟着风少爷可都见过,师傅和他们比起来可差远了。” 孙瑭轲惊讶道:“东邪、南帝竟然还在人世?” 厄辟冷声问道:“不知那个风少爷武功比两位老前辈如何?” 洪凌波打开院门,说道:“我听风少爷说起过,他比东邪、南帝两位前辈还差上少许,但真的打起来,胜负却难说的很,所以你们可要恭敬些,万不可冒犯了。” 轰隆如霹雳一般,孙瑭轲和厄辟顿时被震晕,往日的观念被彻底颠覆。 原以为自己已经算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江湖闯荡数年,少有敌手,想来虽算不上顶尖,不过相差也不大,自己年纪轻的很,日后自然大有成长的空间,成为绝顶高手,只是时间问题。 却没料到,早已经成为传说的五绝中人仍还存活于世,这可是一甲子以前,便名扬江湖的绝顶高手。 六十年的时间,他们的武功高到何等程度,根本无法想象,而那个什么风少爷,竟然只比他们差上少许。 如果洪凌波所言属实,岂不是说,上代、乃至上上代的江湖高手、武林名宿皆有不少存活于世,那他们二人真的成了井底之蛙一般。 两人脑中思绪纠结,心中乱如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布局之始 风萧萧坐在客厅上首主座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玉杯,在指尖不住的转动,不时小酌一口。 小龙女站在侧后,手中捧着一只玉瓶,每当玉杯空时,她便会加满。 洪凌波有些畏缩的在门外探头说道:“风少爷,孙少侠和狄少侠来了。” 风萧萧抬眼一瞟,道:“请他们进来。” 洪凌波转回头,向两人使了个眼色,示意说话留心,然后才领着他们进厅。 风萧萧仔细看了他们几眼,问道:“你练掌?” 孙瑭轲也在仔细打量着风萧萧,盘算着该怎么打招呼,闻言微微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个问题简单的很,于是答道:“是!” 风萧萧问道:“掌意为何?” 孙瑭轲恍然,原来是在考教他的武学修为,于是笑道:“意为山岳!” 风萧萧又问道:“哪座山?” 孙瑭轲登时愣住,他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怎么这人问得这般奇怪,但他心思敏捷,很快回到:“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黄山之奇秀、衡山之烟云,兼而有之。” 风萧萧点头道:“你很自信,但为何不说,是任何山?” 孙瑭轲微微皱眉,本想反驳,他所学的掌法之中只包含了以上这些,但话未出口,脑中忽闪过一丝光亮。将双目闭上,呆站了良久,才复睁开,其中满是喜悦,行礼道:“多谢先生指点。在下有所悟。” 风萧萧道:“学无止境,学掌也无止境,世间山岳无数。万不可自满!” 孙瑭轲再次行礼,恭敬道:“先生教训的是。” 风萧萧转头问道:“你学剑?” 厄辟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见他问起,也行礼道:“是!” 风萧萧问道:“剑意为何?” 厄辟方才便已想好,回道:“意在轻灵奇巧。” 风萧萧比出剑指,虚点了十几下,问道:“如何破?” 厄辟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这些招式杂乱无章,无任何意义。但思索片刻。猛地出了一声冷汗,原来这奇怪的十几下,全是指向他所学剑法中的死角,根本无法抵挡。 粗粗喘了几口气。说道:“目前无法破。将来或许可以。” 风萧萧道:“你很谨慎,但为何不回答,随手一剑便可破之?” 厄辟如醍醐灌顶一般,忽地恍然大悟!是呀,这些十几招本身并无甚威力,他只要不用所学的剑法,随便挥上几挥,不就将其破掉了么。 行礼道:“狄辟思受教了!”。他本是道士,不报道号。却报出真名,显然是心悦诚服、万分感激。 风萧萧道:“世间剑招无数,要用得恰到好处,需要大胆思考,勇敢尝试,万不可被自己所束缚。” 厄辟连连点头,喜形于色。 他刚一见风萧萧,只觉得好像还没有他的年纪大,心中很有一些不以为然,但几句话谈下来,立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打起了精神,越发的毕恭毕敬。 风萧萧将杯中的玉峰浆一饮而尽,说道:“你们出手帮了凌波一次,我便指点了几句,现在已然两清……凌波,送客!” 这一下让两人大为意外,孙瑭轲反应极快,忙行礼道:“得遇先生之前,我们俩不过是井底之蛙,妄自尊大,如今得先生指点,获益良多,大恩如不报答,在下于心难安。” 厄辟连忙应和道:“不错!”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如果有缘,将来自有再见之日,两位……请吧!”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失落,皆偷偷瞅向洪凌波,希望她能帮忙说几句好话。 洪凌波有这个胆子么?当然没有,她只是不住的使眼色,让他俩快走。 两人呆站了一小会儿,终究不敢违逆,只得齐齐行了一礼,跟着洪凌波出门。 风萧萧望着他们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玉杯往旁一抬,笑道:“我这番高人装得像不像?” 小龙女将玉峰浆倒入玉杯,倒完之后想了一想,问道:“为什么说是装?我看他们确实悟到了许多。” 风萧萧轻轻嘬了一小口,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方才只是在诱导而已,并未说出半点实质性的内容,他们能悟出什么,全在于他们自己。” “可龙儿觉得,你方才说得都很有道理!” 风萧萧嘻嘻笑道:“我只是根据他们的回答,说了些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大道理么,自然听着有理……哈哈,随便找个算命的方士,可能都比我更会扯!” 小龙女微微点头,问道:“少爷,你如此费心为何?”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我有事让他们去办,不过么……当然要让他们来主动求我才行!” 小龙女沉默了片刻,说道:“雪姐曾经说过,只要少爷笑眯眯,准是在算计人了,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风萧萧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轻咳了一声,嘀嘀咕咕道:“这个小雪儿,哼,下次见到她,必定要,哼哼……”,脑中顿时冒出了一些画面,其中一些还颇为香艳。 洪凌波这时回来,极是踌躇的站在门外,犹豫了半天没敢进门。 风萧萧听见响动,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你忘了买吃食,还不快去……等等,顺便将外面的尸体、血迹,全都清理掉……再等等,你想怎么清理?可千万别笨到去放火,呼……该怎么做,自己去想!” 话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果然不错。 反正洪凌波手脚麻利的很。没用多长时间,吃食买了,院外清理的也算干净。 风萧萧满意之余。暗自琢磨,是不是往日对她太好了。 洪凌波站在下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满不满意。 “你出去转了两次,知不知道那什么捕风大会何时召开?” 再参加这个大会已无意义,不过如果无需等太长时间的话,风萧萧也不介意去看看热闹。能亲眼看到一大群人商量怎么对付自己,想想觉得还挺有意思。 洪凌波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心中大大的舒了口气。忙道:“就是明日午时,说是什么边吃边开。” 风萧萧闻言微愣,随即哈哈笑了几声。 边吃边开?犹如儿戏一般,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只用等到明天午时。去看看热闹便可,不用再费心算计他们了,根本无此必要。 哪知到了深夜时分,镇内忽然传来极大的动静。 不过,这还在风萧萧的预料之内。 鄂州帮连帮主带弟子,十几人忽然不声不响的无影无踪,难免会有人察觉到不妥。又或许还有剩余的鄂州帮弟子并未跟着掌门出来,久等不回。又找寻不到,自然会惊动旁人。 只是过了许久。喧闹声不见变小,反而愈演愈烈,这让风萧萧略感意外。 他原以为孙瑭轲和厄辟两人会将此事抗下,如今看来,或是没有,或是出了什么变故。 外面的嘈杂声渐响,呼喝声不绝于耳。 风萧萧心中奇怪,很快便闪到院外,循声找去。 主街上已经布满了火把,几乎人手一支,将黑夜照成白昼一般。 正当中,一个老者挥动着一根铁杖,将围拢来的江湖中人全都扫开。 这人衣衫褴褛、须发皆张、双目赤红,被四周的火光照映,面色显得狰狞非常,不过手中却极有分寸,只是将人打退,并未伤人。 围攻的众江湖人士却不知道这些,只当他招式精奇,内力却不高,伤不得人,于是前仆后继,一波接一波的往上涌。 “当当”的兵器撞击声中,夹杂着许多的喝骂。 “打了人就想走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满江湖的高人都聚在此地么?真是不知死活!” “快快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留条性命。” 风萧萧站在漆黑的屋顶上,望着下方,面带冷笑,暗自嘲笑这些人不识好歹。 这名老者武功还算不错,放在武林之中,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不会比郝大通差,只是不知究竟是谁,以前从未见过。 他如果真要下了狠手,场中这群井底之蛙必定会被杀的屁滚尿流。 真是无知者无畏! 那老者几次三番冲不出去,终于大恼,大喝一声,舞出一片杖影,“砰砰砰”接连将几人的脑袋打爆。 火光映着白浆四溅,喧嚣之声立减。 但随即,更大的声浪掀起,众武林人士无比愤怒,纷纷喝骂不止,更多人抢上齐攻。 那老者似被鲜血激发了凶性,一声暴喝,如癫如狂,舞出了狂暴的杖风。 杖头如蜻蜓点水一般,将整整一圈人,挨个开瓢。 只一瞬间,白色伴着红色,成圈飞射,激溅到外圈众人的身上、脸上,甚至嘴里。 短暂的寂静无声,不少武林中人下意识的往后直退。 那老者却好似发了疯一般,飞旋铁杖,冲入了人群…… 风萧萧只看了一小会儿,就连连摇头,暗道:“这个什么捕风大会,看来是开不成了,可惜,真可惜!” 正想着,眼神微凝,眉头紧跟着皱起,喃喃道:“无双啊无双,你跟着起什么哄,这些江湖人可是要对付你师傅!你怎么还帮他们出头?” 原来,陆无双突然从人群之中冲出,舞着闪亮的弯刀,将那名老者截住,两人激斗在了一起。 风萧萧倒不吃惊她会在此。 下午之时,孙瑭轲曾向洪凌波说起过,他刚刚得知李莫愁已死。 风萧萧那时便已猜到,八成是陆无双也到了此地。 因为此事知道之人甚少,绝难传遍江湖。 这里离神雕谷不远,陆无双定是听到了捕风大会的风声,所以跑来看看究竟。 风萧萧仔细看了看,暗自点头。 看来这个小徒儿近来并未懈怠,武功大有长进,虽然攻少守多,处在下风,但也算很不错了。 那老者挥杖一阵抢攻,却奈何不得对方,气的哇哇大叫,忽地将杖后撤,左手食指点出。 风萧萧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抬脚猛踢,将一片砖瓦激射而去。 这一指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缓缓一点,但其实似缓实快,而且快的惊人,这是内力高度凝聚的表现。 这一招,就连风萧萧都不愿硬接,陆无双绝对挡不住。 “难道是‘一阳指’?”(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ququ”的月票,感谢书友“li_san”的满分评价票!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布局之始 风萧萧坐在客厅上首主座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玉杯,在指尖不住的转动,不时小酌一口。 小龙女站在侧后,手中捧着一只玉瓶,每当玉杯空时,她便会加满。 洪凌波有些畏缩的在门外探头说道:“风少爷,孙少侠和狄少侠来了。” 风萧萧抬眼一瞟,道:“请他们进来。” 洪凌波转回头,向两人使了个眼sè,示意说话留心,然后才领着他们进厅。 风萧萧仔细看了他们几眼,问道:“你练掌?” 孙瑭轲也在仔细打量着风萧萧,盘算着该怎么打招呼,闻言微微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个问题简单的很,于是答道:“是!” 风萧萧问道:“掌意为何?” 孙瑭轲恍然,原来是在考教他的武学修为,于是笑道:“意为山岳!” 风萧萧又问道:“哪座山?” 孙瑭轲登时愣住,他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怎么这人问得这般奇怪,但他心思敏捷,很快回到:“泰山之雄伟、华山之险峻、黄山之奇秀、衡山之烟云,兼而有之。” 风萧萧点头道:“你很自信,但为何不说,是任何山?” 孙瑭轲微微皱眉,本想反驳,他所学的掌法之中只包含了以上这些,但话未出口,脑中忽闪过一丝光亮。将双目闭上,呆站了良久,才复睁开,其中满是喜悦,行礼道:“多谢先生指点。在下有所悟。” 风萧萧道:“学无止境,学掌也无止境,世间山岳无数。万不可自满!” 孙瑭轲再次行礼,恭敬道:“先生教训的是。” 风萧萧转头问道:“你学剑?” 厄辟若有所思的站在一旁,见他问起,也行礼道:“是!” 风萧萧问道:“剑意为何?” 厄辟方才便已想好,回道:“意在轻灵奇巧。” 风萧萧比出剑指,虚点了十几下,问道:“如何破?” 厄辟有些莫名其妙。在他看来,这些招式杂乱无章,无任何意义。但思索片刻。猛地出了一声冷汗,原来这奇怪的十几下,全是指向他所学剑法中的死角,根本无法抵挡。 粗粗喘了几口气。说道:“目前无法破。将来或许可以。” 风萧萧道:“你很谨慎,但为何不回答,随手一剑便可破之?” 厄辟如醍醐灌顶一般,忽地恍然大悟!是呀,这些十几招本身并无甚威力,他只要不用所学的剑法,随便挥上几挥,不就将其破掉了么。 行礼道:“狄辟思受教了!”。他本是道士,不报道号。却报出真名,显然是心悦诚服、万分感激。 风萧萧道:“世间剑招无数,要用得恰到好处,需要大胆思考,勇敢尝试,万不可被自己所束缚。” 厄辟连连点头,喜形于sè。 他刚一见风萧萧,只觉得好像还没有他的年纪大,心中很有一些不以为然,但几句话谈下来,立时佩服得五体投地,于是打起了jīng神,越发的毕恭毕敬。 风萧萧将杯中的玉峰浆一饮而尽,说道:“你们出手帮了凌波一次,我便指点了几句,现在已然两清……凌波,送客!” 这一下让两人大为意外,孙瑭轲反应极快,忙行礼道:“得遇先生之前,我们俩不过是井底之蛙,妄自尊大,如今得先生指点,获益良多,大恩如不报答,在下于心难安。” 厄辟连忙应和道:“不错!”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如果有缘,将来自有再见之rì,两位……请!”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失落,皆偷偷瞅向洪凌波,希望她能帮忙说几句好话。 洪凌波有这个胆子么?当然没有,她只是不住的使眼sè,让他俩快走。 两人呆站了一小会儿,终究不敢违逆,只得齐齐行了一礼,跟着洪凌波出门。 风萧萧望着他们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将玉杯往旁一抬,笑道:“我这番高人装得像不像?” 小龙女将玉峰浆倒入玉杯,倒完之后想了一想,问道:“为什么说是装?我看他们确实悟到了许多。” 风萧萧轻轻嘬了一小口,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方才只是在诱导而已,并未说出半点实质xìng的内容,他们能悟出什么,全在于他们自己。” “可龙儿觉得,你方才说得都很有道理!” 风萧萧嘻嘻笑道:“我只是根据他们的回答,说了些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大道理么,自然听着有理……哈哈,随便找个算命的方士,可能都比我更会扯!” 小龙女微微点头,问道:“少爷,你如此费心为何?”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我有事让他们去办,不过么……当然要让他们来主动求我才行!” 小龙女沉默了片刻,说道:“雪姐曾经说过,只要少爷笑眯眯,准是在算计人了,如今看来,果然不错。” 风萧萧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轻咳了一声,嘀嘀咕咕道:“这个小雪儿,哼,下次见到她,必定要,哼哼……”,脑中顿时冒出了一些画面,其中一些还颇为香艳。 洪凌波这时回来,极是踌躇的站在门外,犹豫了半天没敢进门。 风萧萧听见响动,微微皱眉,道:“我知道你忘了买吃食,还不快去……等等,顺便将外面的尸体、血迹,全都清理掉……再等等,你想怎么清理?可千万别笨到去放火,呼……该怎么做,自己去想!” 话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果然不错。 反正洪凌波手脚麻利的很。没用多长时间,吃食买了,院外清理的也算干净。 风萧萧满意之余。暗自琢磨,是不是往rì对她太好了。 洪凌波站在下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满不满意。 “你出去转了两次,知不知道那什么捕风大会何时召开?” 再参加这个大会已无意义,不过如果无需等太长时间的话,风萧萧也不介意去看看热闹。能亲眼看到一大群人商量怎么对付自己,想想觉得还挺有意思。 洪凌波见他终于开口说话,心中大大的舒了口气。忙道:“就是明rì午时,说是什么边吃边开。” 风萧萧闻言微愣,随即哈哈笑了几声。 边吃边开?犹如儿戏一般,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只用等到明天午时。去看看热闹便可,不用再费心算计他们了,根本无此必要。 哪知到了深夜时分,镇内忽然传来极大的动静。 不过,这还在风萧萧的预料之内。 鄂州帮连帮主带弟子,十几人忽然不声不响的无影无踪,难免会有人察觉到不妥。又或许还有剩余的鄂州帮弟子并未跟着掌门出来,久等不回。又找寻不到,自然会惊动旁人。 只是过了许久。喧闹声不见变小,反而愈演愈烈,这让风萧萧略感意外。 他原以为孙瑭轲和厄辟两人会将此事抗下,如今看来,或是没有,或是出了什么变故。 外面的嘈杂声渐响,呼喝声不绝于耳。 风萧萧心中奇怪,很快便闪到院外,循声找去。 主街上已经布满了火把,几乎人手一支,将黑夜照成白昼一般。 正当中,一个老者挥动着一根铁杖,将围拢来的江湖中人全都扫开。 这人衣衫褴褛、须发皆张、双目赤红,被四周的火光照映,面sè显得狰狞非常,不过手中却极有分寸,只是将人打退,并未伤人。 围攻的众江湖人士却不知道这些,只当他招式jīng奇,内力却不高,伤不得人,于是前仆后继,一波接一波的往上涌。 “当当”的兵器撞击声中,夹杂着许多的喝骂。 “打了人就想走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满江湖的高人都聚在此地么?真是不知死活!” “快快束手就擒,说不定还能留条xìng命。” 风萧萧站在漆黑的屋顶上,望着下方,面带冷笑,暗自嘲笑这些人不识好歹。 这名老者武功还算不错,放在武林之中,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不会比郝大通差,只是不知究竟是谁,以前从未见过。 他如果真要下了狠手,场中这群井底之蛙必定会被杀的屁滚尿流。 真是无知者无畏! 那老者几次三番冲不出去,终于大恼,大喝一声,舞出一片杖影,“砰砰砰”接连将几人的脑袋打爆。 火光映着白浆四溅,喧嚣之声立减。 但随即,更大的声浪掀起,众武林人士无比愤怒,纷纷喝骂不止,更多人抢上齐攻。 那老者似被鲜血激发了凶xìng,一声暴喝,如癫如狂,舞出了狂暴的杖风。 杖头如蜻蜓点水一般,将整整一圈人,挨个开瓢。 只一瞬间,白sè伴着红sè,成圈飞shè,激溅到外圈众人的身上、脸上,甚至嘴里。 短暂的寂静无声,不少武林中人下意识的往后直退。 那老者却好似发了疯一般,飞旋铁杖,冲入了人群…… 风萧萧只看了一小会儿,就连连摇头,暗道:“这个什么捕风大会,看来是开不成了,可惜,真可惜!” 正想着,眼神微凝,眉头紧跟着皱起,喃喃道:“无双啊无双,你跟着起什么哄,这些江湖人可是要对付你师傅!你怎么还帮他们出头?” 原来,陆无双突然从人群之中冲出,舞着闪亮的弯刀,将那名老者截住,两人激斗在了一起。 风萧萧倒不吃惊她会在此。 下午之时,孙瑭轲曾向洪凌波说起过,他刚刚得知李莫愁已死。 风萧萧那时便已猜到,八成是陆无双也到了此地。 因为此事知道之人甚少,绝难传遍江湖。 这里离神雕谷不远,陆无双定是听到了捕风大会的风声,所以跑来看看究竟。 风萧萧仔细看了看,暗自点头。 看来这个小徒儿近来并未懈怠,武功大有长进,虽然攻少守多,处在下风,但也算很不错了。 那老者挥杖一阵抢攻,却奈何不得对方,气的哇哇大叫,忽地将杖后撤,左手食指点出。 风萧萧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抬脚猛踢,将一片砖瓦激shè而去。 这一指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缓缓一点,但其实似缓实快,而且快的惊人,这是内力高度凝聚的表现。 这一招,就连风萧萧都不愿硬接,陆无双绝对挡不住。 “难道是‘一阳指’?”(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ququ”的月票,感谢书友“li_san”的满分评价票!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势成落子 风萧萧猜得确实不错,陆无双的确是听到了捕风大会的传闻,所以前来查看究竟。 哪知才到没多久,便遇上了同样到此地的武三通。 陆无双的娘亲是武三通的干女儿,她幼时曾经见过爷爷一面,一开始只是看着眼熟,后来上前搭话,两人这才相认。 武三通早先一直疯疯癫癫,在江湖中混了数年,时rì渐久,疯病倒也慢慢减轻了,少有再犯。 不久之前,无意中听得大武小武的名字,这才知道两个儿子原来仍然在世,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立刻动身赶去襄阳。 父子三人终于重逢,自然是一阵抱头痛哭。 大武小武两人还算孝顺,绝口不提风萧萧。 一来是担心父亲愤怒的跑去报仇,而又不是对手,二来更担心,他受不了武家绝后的打击,疯病再犯。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两人其时正在推动着捕风大会,难免会提及风萧萧,而一提起他,自然是恨之入骨,出言谩骂不止。 武三通武功高出他们甚多,离得远远便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立时现身追问。 两兄弟怎么都不肯说明,只是顾左右而言他。 武三通软磨硬,许久无果,遂去找郭靖询问缘由。 郭靖老实人,从不撒谎。 武三通经不住情绪的剧烈波动,疯病又犯,跑出了襄阳城。 在附近乱晃之时,听闻了这个捕风大会。 他虽然疯癫。但对风萧萧这个名字极为敏感,神智稍复,一路找到了这里。 他对自己的干女儿。有着莫名的感情,远远超出了父女之情,所以对陆无双是爱屋及乌,也不隐瞒什么,将来龙去脉尽皆说出。 陆无双闻言好生为难,一边是好不容易才相聚的干爷爷,一边是疼爱、关心她的师傅。这两人一旦打了起来,她要帮哪边才好? 心中犹豫难决,闻听武三通问起她的经历。便简略的讲诉了一番,只是关于风萧萧那部分,尽数按下不说。 两人并不是私下交谈,旁边还有着不少的江湖中人。 他们对旁事倒也不太关心。可听到李莫愁的名字。立时竖起了耳朵,于是李莫愁身死之事,也由此传了出去,引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江湖人士跑来询问真伪,自然有人认出陆无双原是李莫愁的徒弟,如此才确信无疑。 到了晚间时分,此镇的主人王本仁听得传言,亲来询问细节。可武三通忽然疯病又犯,将他打伤。 王本仁财力雄厚。产业众多,和不少江湖中人都有利益上的牵扯,又善于交朋友,更是此次大会明面上的主导者。 他这次无故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自然惹起了众怒,这才有了方才这一出。 陆无双之所以出手拦阻武三通,是知道爷爷本是个侠义中人,怕他清醒之后,悔不当初。 哪知,他这次疯得太甚,竟然六亲不认,忽然一指点出,让陆无双顿时感觉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一声短促的呼啸,武三通倏然转身,一指回点,“啵”的一声,瓦片粉成一团灰雾。 周遭武林中人弄不清发生了何事,陆无双却看见了瓦片,惊讶之下抬头远望,只是身旁的火把太多、太亮,远处夜sè如墨,完全不可视物。 武三通本能还在,下意识的感到了威胁,将铁杖拦到胸前,大步猛冲。 呼啸声大作,瓦片如暴雨一般,被狂风横刮而来。 武三通猛地舞出棍花,“当当当”的声音越来越响。 他离得越近,瓦片上附带的劲力自然越大,于是越走越慢,直至无法前行半步。 瓦片粉碎后的尘灰渐渐扩散、弥漫。 众武林中人惊骇yù绝、目瞪口呆。 呆愣片刻之后,有人看出便宜,朝着武三通背后冲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方瓦片,打得脑浆迸出。 也有人想冲上屋顶,却更是死的惨不忍睹,立时被连绵的瓦片,打成了筛子。 “快,往屋上丢火把!” “从后面绕上过去!” 有几个身份不低的江湖人士大声呼喝。 在他们看来,如此众多、且威力巨大的瓦片,决不可能是由人力发出,定是有许多人在屋顶上用机弩攒shè。 这是有人埋伏左近,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火把顺利抛上,将浓重的黑暗驱散,可众江湖中人的心中,顿时被yīn冷、深沉的黑暗所笼罩。 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风先生?” “风先生!” 厄辟是疑问,孙瑭轲却是肯定! 风萧萧面带微笑,冲两人点点头,又向陆无双使了一个眼sè,然后说道:“我便是风萧萧,如今就在这里,捕风大会,哼!” 他屋顶上徐徐走动,看起来并不迅捷,可是每走一步,就会有一片房瓦激shè而出,速度惊人。 屋下瓦片如雨,屋上闲庭信步,一疾一缓、一快一慢,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再加上火光的晃动,顿时让众江湖中人只觉得目眩头晕,心中满是震惊。 “就是你……废了我的两个儿子?”,武三通听见风萧萧说话,神智突然清醒,大声喝问。 风萧萧冷笑一声,道:“不错!”,说话时,双脚微微用力,身体立刻从屋顶下落,没入屋中。 “他想跑!” “咱们快追!” 众江湖中人一时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往前冲去。 “快退!快退!莫要上前!”,孙瑭轲心中感觉极是不妥。连忙转头搜寻,盯上了方才喊话的那几人,同时大声疾呼。 可是。为时以晚。 “轰隆”的炸雷声仿佛在人耳中轰响,前方的房屋忽地一阵膨胀。 瞬间之后,好似如山洪爆发。 尘灰是泥水,砖瓦作山石,奔腾而至,激荡而来…… 极短、又极长的一瞬…… 大街上,原本明亮如白昼一般的大街上。已是黄昏。 火把少了将近三成,余下的许多支,被半空扬撒的尘灰所笼罩。晕出一团团昏暗的黄光。 余下的江湖中人或呆立、或傻坐,或目光呆滞、或闭目颤抖,或心惊、或胆寒…… 唯一相同,就是在心下呼道:“这还是人吗?” 尘灰渐降。视线中。一道大路渐渐清晰,其中的血肉渗出、浸透。 风萧萧踏着血路走来,不急不缓。 “谁还想杀我?” 四方寂静,无人接话。 血路之中,忽地一阵蠕动,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掌,倏然探出。 风萧萧低头看了看,道:“世间之事就这么奇怪。难以分清楚谁对谁错,好人坏人……看在一灯大师的面子上。饶你一命,记住,只此一次!” 抬头平视,似看向孙瑭轲和厄辟,又好似没看。 说道:“其实这些人本不该死于我手,但如今却被我杀了……有些感叹,但绝不可惜……捕风大会……全散了!” 说着,身形轻轻晃动,没入黑暗之中,留下一连串的长影,以及好似久久未消的余音。 这次时机不错,既已立威,又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再适当浇水、施肥,这颗种子便会破土而出,茁壮成长, 江湖之中也有聪明人,通过此次,必会发现这个捕风大会大有不妥,可惜他们武功层次太低,根本没能力查明真相。 不过,风萧萧会在暗中布局,在帮助他们的同时,也利用他们达成自己的目的……一统江湖。 敢招惹他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镇外,野地。 洪凌波赶着骡车,一阵的犯困。 她今rì可是累着了,还没睡上一会儿,就被叫起赶路,疲倦的很。 自然没有发现,后面正跟着一些人。 “停车!”,风萧萧从车上跃下,回身招了招手。 陆无双领着七人加快了步子,从后跑来。 到了跟前,那七人齐齐行礼道:“参见谷主。” 风萧萧微微皱眉,想到了公孙止,心下顿时不喜这个称呼,道:“叫先生即可。” “是!” 陆无双站在一旁踌躇的很,脚尖点着地,轻轻画着圈。 几个月不见,她心下怯怯,不敢打招呼,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师傅,无双好想你。” 风萧萧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不想杨过么?” 陆无双顿了一顿,道:“有时也想。” 风萧萧闻言,暗自舒了口气。 以她的xìng格,能如此说,说明她对杨过的感情已经变淡,否则定会说什么,鬼才会想他之语。 杨过专情的很,陆无双要是对他死念不放,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洪师姐?”,陆无双转头看见洪凌波,自然大呀,待看见小龙女更是陷入了呆滞,暗道:“她生的可真美,我远远比不上,莫非是师娘么?” 心中忽然涌出一丝酸苦,莫名又难言,奇怪的很。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你去办!”,风萧萧略微思索了一阵,说道:“你立刻赶去绝情谷,留几个人守在那里,再采一些情花和断肠草,速度快些,我在神雕谷里等你。” 陆无双忙将武三通和她的关系说出。 她留了三人,守着昏迷武三通,正等在后方。 风萧萧让她将武三通送回襄阳城。 陆无双心中一舒,这才领着人离开。 风萧萧则带着两女返回神雕谷。 神雕谷变化颇大,但他来不及细看,刚进谷中,就写了两封信,让小龙女领着两人,赶往襄阳城。 一是询问大武小武的状况,二是通过丐帮,找到杨过,将另一封信交给。 这封信颇为重要,风萧萧吩咐小龙女,必需亲手交给杨过,绝不容有失。 然后,召集神雕谷内众弟子,立刻举行大比,考察他们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 接下来的布局,需要大量、并且可靠的人手,武功也不能太低。 知彼知己者,方能百战不殆。 只有首先了解自身的实力,才能挥洒自如。 如今棋势已经粗略成形,只等在合适的位置,落下合适的棋子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大幕将开 捕风大会已然被终结,风萧萧的名号更是蒙上一层血色。 但还没完,这只是推动大势的序幕而已。 将要落下的第一个棋子,便是孙瑭轲,而且还需要他自己落上去。 这人看起来粗犷,其实最是精明,已经察觉到了捕风大会的不妥。 不过以他的实力,一旦查到背后推动的武林世家、门派,必死无疑。 洪凌波此时就派上了用场,她会被风萧萧派出去,着手调查此事。 自然会和目的相同的孙瑭轲“巧遇”。 武力保障、武功秘籍、以及各种或明、或暗的支持,都会慢慢的、不知不觉的送到孙瑭轲手中。 这些一开始的帮助,接手之人是洪凌波,送出之人便是接到风萧萧,和收到传信的杨过。 可以这么说,有风萧萧的在背后一手安排,孙瑭轲便是武林、江湖之中,绝对的主角。 他会奇遇不断,“无意中”遇见许多前辈耄老、神功秘籍唾手可得、武林中各大势力,都会向他频送秋波。 如有必要,就连风萧萧都会亲自出手助之。 甚至都不需要孙瑭轲动脑子,各种线索会在最需要的时刻,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当捕风大会的幕后黑手被他查明之后。 这场大局的序幕,才算是完全拉开…… 神雕谷大比持续了两天,众弟子的实力果然有了极大的提高。数月的时间,金蛇蛇胆的效力,已经尽数发挥。 大部分弟子都有了三流高手的实力。相当于全真教的三代弟子。 他们所学的招式、内功,能在短时间之内,爆发出极强的威力,面对三流高手,应该数招便能胜之,可是缺乏后劲,远远不是二流高手的对手。 而萧一、萧四、萧五三人。已经是二流高手。 风萧萧估计,三人合力,挡下陆无双应该不成问题。 心中不由哀叹。人比人,果真气死人。 他前几日,还在满意陆无双进步的挺快,如今一比较。顿时觉得她的资质实在太差。吃了那么多小灶,竟然连武三通都打不过。 要知早在数月之前,终南山一役之时,杨过就已经不弱于武三通了,现在更是不知到了何等境界。 先只当杨过是资质惊人,陆无双比不上他也正常的很。 如今发现还有三人精进如此之快,顿时衬得陆无双差劲之极。 她可吃了四十多颗金蛇蛇胆,加上风萧萧曾经大肆耗费内力。为她舒经通脉。 竟然还比不上萧一等三人合力。 他们加起来,都没有陆无双一人吃的多。 难怪先前。她犹犹豫豫,都不敢打招呼,想来是颇觉羞愧的缘故。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陆无双在外说道:“师傅,我回来了。” 风萧萧自然没了好脸色,沉声道:“进来!” 陆无双进门看见师傅脸色阴沉,小脑袋立时垂了下去,解下一个大麻袋,掏出一个小包,道:“师傅,这一袋是情花,这一包是断肠草。” 又从背后解下两柄剑,挤出一个笑脸,讨好道:“这是无双在绝情谷找到的宝剑,两把皆是削铁如泥。” “难怪你回来的晚了些,原来是去找宝物了!”,风萧萧有些疑惑的问道:“公孙止怎么没将这些东西取走?” 陆无双将手张开,比划道:“绝情谷中可不比当初,如今处处都是被火烧火过的痕迹,好大好多,想必那时已经进不去了,后来又没空来取吧!” 风萧萧这才释然,接过宝剑拔出一看,讶道:“君子?”,又将另一柄剑拔出,心道:“果然是淑女!” 两剑并列,长短粗细一致,剑身乌黑,没有半点光泽,无锋无尖、圆头钝边,寒气四射,极是逼人。 风萧萧将两剑收入剑鞘,搁在桌上,笑道:“你倒是会拍马屁。” 陆无双赶忙绕到他身后,一阵揉捏,典见着小脸说道:“无双可是时时都惦记着师傅……许久不见,好想你。” “哦!” 陆无双心中微慌,要是师傅臭骂她一顿,只要出气了,一切都成过往,再不会提起。 最怕的就是如今这般,面上不表态,暗地里,却不知道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师傅,无双真的很刻苦……很刻苦,绝没有一日偷懒!”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说道:“我新得了一套神功,其中有门轻功不错,你也练练,以后就算打不过人家,起码也能跑得掉。” 无论如何,陆无双终归是他的小徒弟,又向来听话,心中难免疼爱,总要多照顾一些才是。 陆无双喜动于色,欢叫道:“师傅,你不怪无双了么?”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如果学不好,新帐旧账一起算。” 陆无双顿时苦着小脸,小声撒娇道:“师傅,无双资质不好嘛。” 风萧萧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现在不逼狠点,一旦“飞升”,谁来护着她。 陆无双哀求了半天,都不见他有丝毫反应,只得丧气道:“人家一定很努力就是了。” 风萧萧缓缓将“螺旋九影”的口诀念出。 口诀并不长,可陆无双反复听了四五遍,才全部记住。 风萧萧强忍住性子,说道:“你试着演练一番。” 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笃定她使不出来,否则习练轻功,怎么也会到室外去,绝不会呆在狭小的室内。 不过随后,他差点将眼珠子都瞪掉了。 陆无双身形一闪,抖出两道残影。“砰”的一声巨响,一头撞垮了木质墙壁,顿时晕了过去。身体不受控制的飞跌而出,滑出许远,在地上一阵连滚。 神雕谷众弟子警觉的很,听见响动,立时有不少人跑来。 风萧萧倏然回神,跃了出去,将人尽数赶走。抱起陆无双,回到了室内。 低头一阵的打量,心中的惊讶难以言表。 他内功深厚。资质绝顶,初学乍练,也不过才晃出三道残影,就连练了许久的小龙女。也不过才三道而已。 陆无双头一次演练。竟然有如此效果,自然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片刻之后,陆无双撅着小嘴,慢慢转醒。 可能是额头剧痛的缘故,她将下巴高高扬起,刚一睁眼,便吓了一大跳。 师傅的脸,离得很近很近。不到一掌的距离,而她高高撅起的小嘴。几乎就要贴了上去。 突然一阵莫名的慌乱,可看到师傅目光呆滞,定住不动,好像并未看她,这才轻舒了口气,心中却翻腾起一些奇怪的情绪。 下意识的扭了扭身子,才发现她正被师傅紧抱在怀中。 风萧萧被板动惊醒,看见陆无双俏脸已经红透了,赶忙松手道:“你再演练一次,这回可不要往墙上撞了。” 陆无双轻轻揉着额头,微微晃了晃剧痛、发晕的脑袋,咬牙应了一声。 “呼”,两道残影抖出,人极快的闪到了屋外。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确实是两道。 风萧萧面露喜色,招手让她回来,笑道:“往日是师傅教得不好,不会因材施教,倒是差点耽误你了。” 陆无双眼神亮亮,其中透着欣喜,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她资质不好,师傅大费苦心,她也颇为努力,可是武功远远达不到预期。 如今见到师傅满脸夸赞的神情,心中立时被欢喜、兴奋,填得满满。 说道:“师傅已经待无双很好了。” 风萧萧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我再念几段口诀,你尝试着练上一练。” 既然“螺旋九影”能迅速上手,说不定“九阴真经”中的其他武功,也能如此。 果然,一经尝试着习练,“易筋锻骨篇”、“总诀篇”、“九阴神爪”等等,上手都是极快。 风萧萧也发现了其中的规律,只要和阴性内力相关,陆无双简直一学就会。 不过,一旦需要阳性内力,像是演练“大伏魔拳”,进度立缓。 “九阴真经”中的武功,风萧萧原本只看得上其中的轻功,其余皆比他所学要差上一筹,暗自觉得还比不上“九阳真经”。 没料到放在陆无双身上,却恰恰相反。 难道人的资质还分阴阳不成? 风萧萧一时想不明白缘由,干脆按下不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虽然洪凌波颇为怕他,可毕竟还算不上自己人,既然要放出去委以重任,自然要用些手段加以控制。 最笨的办法是明下禁制,看似控制住了,其实最易被人反噬,而且也不会真的尽心办事。 风萧萧召来洪凌波,二话不说,就帮她解毒,但只解了一半。 另一半,借口断肠草毒性太猛,不可一次尽服之。 于是做成丹丸,要她每月服下一颗,三月之后,便能将情花余毒解清。 然而,其实需要足足六个月。 洪凌波自然不知,见风萧萧不但帮她解毒,余下的三枚解药,也全都交给了她,心中除了感激,一时再无他物。 人什么时候最易上当,自然是心病已久,忽然尽去的下一刻。 这办法算不上多高明,铁定瞒不过黄蓉、杨过这等人,但对付洪凌波,那是手到擒来。 风萧萧并不相信,以洪凌波的胆子,敢反水什么的,这只是最后的保险罢了。 要是无甚变故,三个月,她就该回转了,就算一时回不来,也可以派人将解药送去,偷偷混入食物之中。 要是有了变故,那剩下的三个月时间,也足够风萧萧做出各种选择,是以解药迫之,还是任她毒死,不至于毫无转圜的余地。 到了当日下午,前去襄阳城的其中一人回来,告知:丐帮已经知道杨过的下落,小龙女正带着另一人,日夜兼程赶去找他。 以及黄蓉的一封信件。 告知大武小武已被控制住,武三通也被暂时羁押,只是并不打算公布此事,明面上,三人依旧自由。 然后一大通感激的话语,什么大恩不言谢,愿意赴汤蹈火等等。 风萧萧却看得明白,这是黄蓉心中起疑,但又不好明问,只好借口愿意帮忙,看能不能参与其中。 找杨过,小事一件,派人送个口信就行了,何必还派高手专门去一趟。 黄蓉心思多,立时就察觉其中定有猫腻。 风萧萧笑了笑,并不理会,这女人太精明,让她知道多了,整个大局都瞒不住了。 回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件,让她少管闲事,并且附上了君子剑。 让她和郭靖一同吩咐下去,只要在武林之中,见到另一把淑女剑之时,便提供最大的帮助,他亲自为此剑作保。 这句话分量极重,相当于将此剑变成了,风萧萧的象征一般,以两人欠他的人情,由不得他们拒绝。 也就是说,持这把剑的任何人,做了任何事,都由他来负责,他来收尾。 他原想刻一块令牌,其上雕有神雕图案,以做信物,可是材料难寻,极易被仿。 君子、淑女剑的出现,顿时解决了这个难题。 削铁如泥,极好辨认;材质黝黑不反光,独一无二,是做信物的最佳之物。 如此,丐帮以及各大武林门派、世家,起码在明面上,都会对此剑的持有之人,自然而然产生尊敬。 这便是势。 势有了,人呢? 风萧萧作出愤怒状,将洪凌波找来,道:“刚收到黄蓉传信,原来捕风大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真是岂有此理。” 声音转柔,说道:“我帮你解毒,是早就答应了,算不上什么恩德,不过你想留在谷中,得到庇佑,总还要立上些功劳才行。” 洪凌波咬着嘴唇,思索片刻,坚定道:“我去查!” 风萧萧将淑女剑递出,道:“这把剑削铁如泥,武林中有不少人识得,大半都会给些面子。如有必须,也可以持剑去向丐帮求助。不过出门在外,不可尽信他人,总要多留点心眼才是。” 洪凌波略微振作了精神,强笑道:“多谢风少爷赐宝剑。” 风萧萧笑道:“之所以派你去,是因为孙瑭轲孙少侠也在调查此事,你和他相识,不如结伴……” 洪凌波脸色闪过一丝晕红,轻轻“嗯”了一声,脑袋微垂,却是不语。 风萧萧可不愿她和孙瑭轲有什么感情,那样必定坏事,于是说道:“晚晴没有你陪,想必孤独的很,不如暂时送到襄阳城,和郭大侠的小女儿作伴,小襄儿性格很好,一定会和晚晴玩得来。” 这番话听着并没有什么不妥,其实颇为恶毒。 将少女的身份,陡然换成了带着孩子的少妇。 洪凌波果然神色微黯,但随即又绽出了一丝笑容,显然想到了洪晚晴。(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笨鸟未飞”投的月票,感谢书友“li_san”的打赏! 修改前文的一处武力设定bug: 第四部 横剑雪迎风 第二十五章 绝情情绝,其中“三枚金色蛇胆,便抵得上一年苦修。”,换成“两枚金色蛇胆”。 另,独显坏了,回到了集显的时代,05年买的电脑,用了将近十年,其集显,只能……唉~~~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手段卑鄙 神雕谷中,剑冢崖上,风疾,微寒。 风萧萧向下俯望,谷中覆着凉凉的薄雾,清清冷冷。 零星的几人,或在谷口守卫、或在谷内巡视。 原本众多的弟子,大部分跟着萧一、箫四、萧五三人,赶去和杨过汇合。 小部分跟着洪凌波离开,同路却不同行,只是藏在暗处。 除非事情紧急,否则绝不会现身,就算非现身不可,也要装作和她互不认识。 沙沙声忽起,由远及近,从谷口蹿入,破碎了谷中的平静。 陆无双领着几十人缓缓进谷。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有男有女,皆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却遮不住满脸的兴奋。 风萧萧凝视了几眼,随即闭上双目,不再去关注。 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地图,好似棋盘一般,上面已经有了许多棋子,大大小小、位置不一。 或静止、或移动。 棋手有两人,一是他,一是不知身在何方的子聪和尚。 他如今抢得先手,已经落子,不知子聪会有何等妙招应对。 知己难寻,对手更难寻,旗鼓相当的对手,本就万中无一。 站在风中的寂寞,又有几人能懂…… 剑冢崖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陆无双迅速的爬上崖来,小声道:“师傅,新招的弟子有三十六人,无双都看过了,根骨都不算差。” 风萧萧长长吐出一口气,从寂冷的心境中退出,笑道:“这些人你要好好对待,很久之后,形势或许会变的错中复杂,他们便是你安身的班底。师傅不可能维护你一辈子。” 他面上虽带着微笑,眼中却殊无笑意, 陆无双疑惑不解。问道:“师傅,无双不懂!” 风萧萧柔声道:“不懂没关系。慢慢总会明白,现在多说无益,如果所料有误,岂不是自寻烦恼。” 陆无双“哦”了一声,不再继续追问,说道:“黄帮主传来消息,洪师姐已经遇见孙瑭轲了。和他同路的还有厄辟道人。” 风萧萧往旁走了几步,靠着一块大石坐下,问道:“他们如今在何处?” “就在那什么捕风大会的小镇上。”,陆无双跟步上前。问道:“师傅,你还记得那个王本仁么?” “这人是捕风大会明面上的发起人,也是他们能找到的第一个线索。”,风萧萧顿了一顿,说道:“只是……此人必定已死。” 陆无双颇感讶异的点点头。说道:“整座小镇已经被完全烧毁,王本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问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失了目标,连续数天都在四处乱转。” 风萧萧微微摇头。颇感失望,道:“再等两rì,如果还是无甚动静,就派人黑衣蒙面,扮做隆兴府程家之人,前去袭击,将他们引过去。” 想了一想,补充道:“下手重点,只要不将他们打死、打残,皮外伤不妨多留一些。” 他之前曾得到一份名单,上面记有所有投靠蒙古的武林人士,隆兴府程家的家主,便是其中之一。 陆无双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师傅,是真打么?” 她和神雕谷众弟子相处已久,颇有感情,不忍心见到他们伤亡,尤其还是被自己人打伤、打死。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道:“那是自然,你将话传下去,活着的人,赏!死了……就白死了!” 其实真打起来,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洪凌波怎敢下狠手,孙瑭轲和厄辟两人武功又不高。 不过越是这样,话就要说得越狠。 来得容易,就不会珍惜,只有顶着巨大的压力,费尽苦心完成一事,最后得到的奖励,才是最甜、最美,最容易铭记在心! 陆无双心中焦急,脚尖在地上蹭了几蹭,拖着长音,娇声叫了声“师傅”,然后小声道:“有别的法子么?” 风萧萧抬起头,似笑非笑道:“当然有,如果你能想到,我允了便是,如果想不出……” 陆无双刚露出一丝微笑,转瞬便苦了下去,丧气道:“我比师傅可差远了,哪里想得到!” 风萧萧将眉毛扬起,道:“不想,怎知想不到?”,挥手道:“下去,记住,一rì之内,如果还想不出办法,就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不就是将人引向程家么,办法多的是,他选得是最简单、且效果最好的一种。 如果能让陆无双长点心眼,他并不介意让事情变得复杂些。 只是事与愿违,不待陆无双动脑筋,程英便回来了,这个麻烦事,自然会被她甩给表姐。 程英并不jīng通谋略,但是此事确实不难,很快就想到了办法,说道:“咱们让人送去些假消息,最好是通过丐帮。” 风萧萧这时已经下崖,快步走来。 “少爷。”,小龙女轻轻站在一旁,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她和程英一同返回,方才不发一语,只是转着美目,四下找寻着风萧萧。 程英也浅笑道:“大哥,好久不见了。” 风萧萧笑道:“杨过还好?” 他纯粹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既不想冷落小龙女,也不想冷落程英,只好提及杨过,这样两女都不至有于失落感。 “过儿他很好。” “杨大哥很不错。” 这一下,风萧萧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干咳了两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来,便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程英的xìng子温婉,终究是不惯与人呛住,开口说道:“杨大哥已经赶赴兴隆府,他们几十人行动会慢一些,大概需要十来rì才能到达,沿途都留下了暗记。” 风萧萧在脑中迅速的算了算rì子。道:“无双,你想好办法了么?时间可有些紧。” 陆无双忙将程英的主意说出,眼中满是期盼。 风萧萧听得直皱眉。说道:“有些事丐帮可以插手,有些事不能。” 这盘棋两个人下就足够了。 如果再多一个聪明绝顶、又势力颇大的棋手。变数太多,只怕连他都控制不住了。 “干脆就让我去一趟?”,陆无双试探着问道:“我也见过孙瑭轲,还能说上几句话。” 风萧萧立时摇头道:“你绝对不能出面。” 在他的布局里,陆无双会被层层裹围在正中,就算逼不得已之下,他亲自出手。都不会让这个小徒儿露面。 在这一世,武林、江湖分隔严重。 想要一统,并不困难。 困难在于,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江湖已经被统一,尤其是大宋朝廷。 所以,必须有一个焦点人物,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他身上,所有的矛盾都由他引发。 这个人。风萧萧选择了孙瑭轲。 还有一人,必须藏在幕后,但是,所有的利益最终都指向他,是武林、江湖中的无冕之王。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位子,自然要留给他的小徒儿陆无双,所以隐秘xìng不可或缺。 最终,风萧萧还是按造原计划行事。 两rì后的傍晚,十几名黑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围攻孙瑭轲等三人。 导致洪凌波重伤,厄辟轻伤,只有孙瑭轲毫发无损。 众黑衣人也有大半失去了战力,又久攻不下,完全奈何不得他们三人,最后只得退走。 不过,在打斗之中,有一人的面罩被孙瑭轲扯开。 经洪凌波辨认,发现此人是隆兴府程家的高手,她当年跟着李莫愁,曾经见过一面。 孙瑭轲恍然,难怪这些人丝毫不顾忌受伤,拼命攻击武功最高的洪凌波,原来是怕被她认出身份。 知道归知道,他们却没实力能将程家如何。 小龙女适时现身,询问洪凌波,道:“少爷交待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孙瑭轲大喜过望,他所见之人当中,就以风萧萧武功最高。 而查找捕风大会的幕后黑手,又有谁会比他更为积极? 这可是天赐强援。 忙将程家之事说出,希望风萧萧能够出手助之。 小龙女xìng子冷漠,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吩咐洪凌波,道:“你立即赶往隆兴府待命,我去找少爷”,随即离开。 洪凌波受了重伤,小龙女却不管不顾,这让孙瑭轲大感气愤,自然不会让她独自上路。 再说厄辟也被程家的高手打伤,这仇总是要报的。 于是三人一同赶往隆兴府。 哪知刚刚入城,就遇到大批高手来袭。 孙瑭轲都不用多想,就知必定是程家搞得鬼。 正在寡不敌众之时,杨过现身。 他武功极高,很快就稳住了局面,只是要分心护住三人,仍是陷入了苦战之中。 鏖战良久,才将敌人打退。 之后一经交谈,才发现双方的目的大不一样。 杨过是奉了黄蓉的命令,前来调查程家勾结鞑子一事。 孙瑭轲的脑中,立时勾勒出了一副yīn谋图,难道程家策动捕风大会,还有藏有更深的目的? 杨过却在此时提醒道:“孙少侠,你与此事并无关联,何必趟此浑水,赶快抽身离开才是,程家向来不择手段,如果真的勾结上了鞑子,未免行径暴露,说不定会对你的家人出手。” 孙瑭轲猛地想起王本仁,想起被烧成白地的小镇,立时打了一个寒战,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刻不停,马上赶回建康老家。 杨过一路跟随,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但为时已晚,孙瑭轲家中宅院,已被大火焚烧的干干净净,只余烧成黑炭的房舍残骸,以及一缕一缕的袅袅黑烟。 万幸其中并无尸体。 大不幸,老父、家人应该已经落入敌手。 ps: 关于孙瑭轲的行动,本打算详写,但考虑着如此做,风萧萧起码会有四五章不会露面,是以简略带过。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幕后黑手 孙瑭轲的一家老小,全都被劫持到了神雕谷中,皆都蒙住了双眼,被严加看守。 没错,这事就是风萧萧一手设计,吩咐杨过,派人所为。 至此,孙瑭轲就被深深羁绊在局中了,不再是单纯的局外人。 在风萧萧的诱导下,他会疯狂的报复程家,由此开始,一场袭卷整个武林、江湖的矛盾,正在酝酿之中。 诺大的神雕谷,如今只余风萧萧、小龙女、程英,以及押回孙瑭轲家人的近十名弟子。 陆无双则带着其余人等,全部迁往绝情谷,那里更为隐蔽,也更大一些。 不久之后,武林便会隐生乱象,神雕谷已经不再安全…… 杨过离开隆兴府之前,将几手武功传给了孙瑭轲、厄辟两人,全都是“九yīn真经”中的速成绝学。 还指点他们前往江南西路,寻求五虎门的帮助。 江南西路离隆兴府甚近,是以程家与五虎门互有仇怨,宿怨极深。 只是两派中的前辈高手,大都在襄阳城合力抗蒙,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孙瑭轲认为,五虎门未必肯施以援手,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态前往。 他向来心高气傲,此时有求于人,也不免强行折腰。 五虎门上下皆都倨傲的很。 竟然让孙瑭轲、厄辟、洪凌波三人,在门口傻站了半rì,才有一名低辈弟子出门,将他们引了进去。之后只留了一句:“等着!”,便再无消息。 洪凌波大恼,终于忍不住脾气。拔出淑女剑冲到了院中,要求见他们的门主。 门中的低辈弟子,哪知道这把剑是什么玩意,只道这人竟敢前来挑衅,简直胆大包天。 当下就有数人出手,想让这三人知道天高地厚。 结果打人不成反被打。 洪凌波武功不差,加上淑女剑削铁如泥。竟然被她一直冲到后院之中。 终于惹出了五虎门中的高手。 众弟子以为数名师叔、师伯出手,定是手到擒来,皆琢磨着俘到三人之后。该怎么大加折辱。 哪知这几名门中的元老,一看见淑女剑,立时变了脸sè,赶忙将众弟子全都轰出了内院。 然后向三人连声道歉。其态度之尊敬。和之前判若两人。 恭恭敬敬的将他们请入了正厅,两人陪坐,一人连忙去叫门主。 洪凌波却将俏脸一板,道:“我当rì得剑之时,分明闻听,此剑所到之处,各门各派都会鼎立相助,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不好使了?先让我们傻站半rì不说,其后更是刀剑相向。不知是何缘故?” 那两名五虎门高手连忙赔笑,连道弟子不懂事,还望女侠海涵云云。 洪凌波又板着脸教训了几句,这才住嘴,心中不禁大感得意。 要知这两人武功不低,她可远远不是对手。 放在江湖中也是二流的高手了,绝不会逊sè与全真教的三代弟子,赵志敬等等, 如今却在这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被她呵斥了一通,非但不敢着恼,连句重话都不敢回。 孙瑭轲和厄辟两人呆坐一旁,早就看傻了眼。 他们近段时间连遇高手,眼界开阔了许多,回想起从前,只觉得一阵的好笑。 江湖之大、武林之深,绝不是一眼可以尽望之。 在座的两名五虎门高手,如果放在江湖中,绝对是一路碾压。 或许只有少数的掌门、帮主可以接上几十招。 可这一下就出来三位,听他们的口气,还有更厉害的五六名师兄弟,全都去了襄阳城。 如此高手,如此门派,却对着这一把剑如此恭敬,可想而知,这把剑所代表的实力,是多么的恐怖。 “坐井观天”、“井底之蛙”等等词语,不住的在孙瑭轲、厄辟的脑中蹿动。 两人脸上,苦笑中略带嘲笑,不知是针对他们自己,还是众江湖人士。 五虎门掌门是个壮硕的中年人,四方脸,浓眉毛,显得颇有正气,只是看起来脸sè苍白,好似大病初愈一般。 他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连声抱歉,拱着手朝三人分别晃了晃,道:“在下姓王,王威亮,方才一直在招待一位多年不见的老友,怠慢贵客,还请原谅则个!” 毕竟是一派之长,武功不低,气势也足。 洪凌波顿时底气微软,有些畏首畏尾,一时间忘了还礼、回话。 好在孙瑭轲救场及时,才没让她露了怯。 双方一番详谈。 王威亮立时大包大揽,并细数数十年来,程家的屡屡罪行,什么蛮横霸道、欺男霸女等等…… 说是定要铲除这个毒瘤,还武林一片净空云云。 孙瑭轲心中忽的起疑,就算两家旧有冤仇,他答应的也太爽快了。 王威亮却将话风一转,问起洪凌波,道:“不知黄女侠对程家怎么看?” 洪凌波并不答话,只是将淑女剑平在胸前,晃了几晃。 孙瑭轲这才恍然大悟,人家并不是想帮他,而是想借着黄蓉的支持,来对付宿敌。 之后没过多久,五虎门果然向程家发起了攻击,打得旗号,便是救回孙瑭轲的家人。 程家自然是极力否认,让他们拿出证据来。 孙瑭轲大加怒斥,并亲说经历。 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很快就打成了一团。 五虎门却是有备而来,程家却无甚准备,人手大都在外,丢下十几具尸体之后,落荒而逃。 他们这次吃了大亏,自然不肯罢休。很快就聚集高手,前来找回场子。 一月之中,两方数次激斗。只是他们的实力相差不大,谁也奈何不得对方。 本来形势发展到这里,应该就会渐渐平息,进入漫长的口水战,然后在许久之后,再无下文。 不过,王威亮忽然召开了一个小型的聚会。找来了平常交好的三四个武林势力,希望获得他们的支持。 洪凌波自然也是座上之宾。 有了淑女剑的面子,与会之人大都同意对付程家。至少也派出了一两名弟子相助。 获得援手的五虎门,很快聚集了各派近百名高手,兴冲冲的直扑程家主宅。 结果,却遇上了伏击。只余十来人仓皇逃回。 事后一查。发现也有其他武林势力,站在程家一方,而且事前毫无征兆。 这下事情彻底闹大了,损失了弟子的几个门派,自然愤怒非常,而他们也有交好的门派、世家…… 接到丐帮传来的消息,说五虎门和程家交恶,黄蓉并不在意。也无意干涉。 武林中的势力交恶,平常的很。她一般不大理会,也管不了。 毕竟郭靖只是副盟主,只是将大家团结在一起,合力抗击蒙古入侵。 其实并无实权,更不能干涉门派自身的事务。 仗着威望极高,各方都给些面子罢了。 可是,事态忽的扩大,近十个武林势力都被卷入其中。 呆在襄阳城的各派高手,已经分化出了两帮,虽然还不至于动手,但火药味渐浓。 这下黄蓉再也坐不住了,重新审视之前所传来的情报。 目前,卷入其中的武林势力,竟然和那份投靠蒙古的名单大体重合。 她本以为是子聪在其中搅风搅雨,但杨过和洪凌波的出现,让她心中顿时起疑,目光转到了风萧萧的身上。 这些势力分成两边,彼此激斗,情况太过古怪,一时间,根本弄不清原因。 按理来说,他们都已经投靠了蒙古,应该共同进退才是。 黄蓉正在着手对付这些人,只是如今的情况太过诡异,让她只能停手,静观其变。 接下来的形势发展,更是超出她的预料之外。 两股势力,明面上对峙,但直接的交手却已经不多,反而频频出手,吞并势力内的江湖门派。 而且是顺者昌,逆者亡。 这下黄蓉更糊涂了,再也不能确定,幕后黑手究竟是风萧萧,还是子聪。 风萧萧如此做,根本毫无意义,只有子聪,才会想让中原陷入混乱之中。 事态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因为原本旁观的众武林门派,也开始疯狂的吞并江湖势力。 他们都不是傻子,往rì或是没想到、或是顾不上,但既然有人开了头,其中蕴含的巨大利益,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了。 有了利益纷争,自然会矛盾频生,在短短半年之内,武林、江湖大体上融成一块,却又分成了三份,相互敌视。 其中两方势力,皆是由投靠蒙古的势力为主导。 黄蓉屡次出手,想要介入其中,但除了丐帮,再没人听从号令,全都在疯狂的圈地盘,划分势力范围。 她自然彻底慌了神,疯狂的四处找寻风萧萧,想要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虽不确定是风萧萧所为,可是光凭杨过和洪凌波之前的行为、行踪,就知道他必定也掺和了一手,肯定知道些内幕。 风萧萧早就没有再露过面,不光是他,就连杨过和洪凌波,都忽然踪影全无。 黄蓉久寻不果,只得将注意力放到了孙瑭轲身上,他是这场混乱的起因、源头。 孙瑭轲、厄辟两人,近来算是风光得很。 五虎门一方,一直都将他当成座上贵宾,就算洪凌波后来有事离开,态度也并未改变。 不过,再也没有为了他,去攻击程家。 孙瑭轲已经慢慢绝望,时间过了半年,只怕老父和家人,再难生还。 多次软磨硬不果,悲愤之下,他带着厄辟离开了五虎门,准备偷偷混入程家,伺机查找家人下落。 哪知才走不远,就遇上了失踪已久的表弟……)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来者不善 孙瑭轲如今满腹狐疑,他表弟的说辞几乎无懈可击,但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出现了一团黑影,总在他周围游荡,虚无缥缈里,深入心灵中。 好似有,好似无。 想要伸手抓住,那一丝丝、一缕缕,却轻飘飘从指缝间溜走。 有一股无形的绳索,将他双手紧系,不住拖拉。 每一步,都是踉跄前行,将要摔倒之时,绳索就会松一松,停步不前之时,绳索便会紧一紧。 厄辟看出了他的迷茫,冷冷道:“无需多想,你没得选!” 孙瑭轲眼神一亮,忽地笑道:“不错,既然有人想我做什么,那我就做什么。” 既然无力反抗,不如顺其自然,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孙瑭轲还在盼望着光明,众江湖中人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由天上坠落,最恐惧的不是落地那一刹,而是没有尽头,眼前漆黑,不知何时才会等到那一刹。 比起顷刻间的死亡,无休止、无方向的等死,才是世间的大恐怖。 武林的实力忽展,给所有江湖中人,狠狠的当头一棒。 将他们打醒,又打晕。 往先的不可一世、狂妄自大,全都从头顶,被敲入裆下。 不愿缩回的人,命丧黄泉,死命回缩的人,苟延残喘。 富而不强,那就是肥肉。那就是罪孽。 将油刮尽,再等长膘,周而复始。 有一人尝到甜、尝到鲜。余人便会蜂拥而上…… 而这一切的设计者,正悠闲的靠在崖边,兴致勃勃的翻看着一些信件。 “孙瑭轲倒也乖觉,不枉我废心思大加照顾。” 风萧萧抖了抖信纸,笑道:“他八成已经发觉事有蹊跷,却仍然乖乖顺着线索前行,嘿。看来还要给他点好处才是。” 小龙女横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回,望向神雕谷外的群山。却不接话。 风萧萧却不甚在意,仍是自顾自的说道:“子聪肯定已经主意到他了,黄蓉更是只能找他,再不加些砝码。他离死就不远了。” 近来谋划太过阴暗。他并不想让人知道太多,尤其是程英。 所以,除了让陆无双在一旁跟着,就只能和小龙女聊聊了。 虽然说上十来句,她也不会回上一句。 倒是陆无双不时插口问问。 “师傅,那个孙瑭轲精明的很,不一定会老老实实,说不定正盘算着什么坏心思呢。” “天阴了。又这么干冷,估计是快下雪了。”。风萧萧抬头望望天,缓缓道:“就是因为不笨,所以才不会冲动,他绝不想在雪地里,找到全家的尸体……见到他那个表弟之后,就更不会了。” “原来放那人离开,不光是为了放出线索,也是让孙瑭轲确认家人仍然健在。”,陆无双也不算笨,立刻会意。 风萧萧不置可否,抽出一封信件递出,说道:“杨过传来消息,有十几名蒙古使者已经赶到江南,想要重新控制那六家武林势力,你怎么看?” 陆无双接过信件,也不拆开,脱口说道:“定是子聪放出的迷雾,意在试探。” 风萧萧微笑道:“继续说。” “他如今并不能确定,师傅知不知道那份名单。”,陆无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说道:“只要那些使者出了什么变故,他便能心中有数,如果并未出事,他也能顺利接管。” “根本不用试探,子聪肯定已经确定,那六家早就被人控制住了。” 陆无双皱眉想了一会儿,道:“不错,那六家近来太过反常,根本瞒不过明眼人。” 风萧萧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他这是想弄清楚,现在控制六家的人,是我,还是黄蓉。” 陆无双不解的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黄蓉杀人,需要证据,而我却不需要。” 陆无双更迷糊了,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粉嫩嘟圆,挺可爱。 风萧萧伸手捏了捏,笑道:“证据这东西,有用也没用。如果势大,没有证据也无妨,如果势小,再多证据也无用。很可惜,如今黄蓉已无压倒性的优势,为了维持侠名,就算六派反水,她也根本没辙。” 陆无双晃了晃脑袋,将大手甩脱,说道:“干脆设计一下,让子聪觉得,六家是被黄蓉控制了,待他以为胜算在握之时,咱们再反戈一击,嘻嘻,倒想看看子聪那时的表情,定会有趣的很。” 她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挥起了小拳头。 风萧萧赞道:“有长进,这主意还算不错!只是期盼敌人犯错,太过被动,尤其对付子聪这种人,根本套不中他,只会是白费力气。” 陆无双的心情,陡然一起一落,撅嘴道:“那你说!” “将这些使者全都杀光,再来再杀,不能留一个活口,然后放出各种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越多越好。” 陆无双双目圆睁,惊奇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风萧萧收敛笑容,道:“对付这种人,就不能和他绕,快刀斩乱麻,干净利索脆。” “如此,他又不会伤到分毫!” “各种消息纷杂,真假难辨,他无法掌握形势,必定心中瘙痒,坐立难安。” 风萧萧轻声笑道:“多疑之人,好奇心也重,越多疑,越重!而善于布局者,就更加不能容忍局势超出控制。说不定,他还会亲自来江南看看哩。” 陆无双拖着长音,娇声道:“师傅。你这不是更被动,简直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他如果这次不来。再来也没用了。”,风萧萧哼了一声,道:“我一点都不贪心,并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只要中原武林统一,除非蒙古大举入侵,他休想再进来。” 陆无双笑道:“不可好高骛远。尽量力所能及,师傅,对不对?” “有人进谷了!”。小龙女忽然冷声道:“这个和尚,龙儿见过,叫一灯。” 风萧萧转身俯望,苦笑道:“是我低估黄蓉了。走吧。咱们下崖!” 他看得分明,一灯身边,一个青袍人正抬眼望来,嘴角逸出一丝微笑,正是东邪黄药师,他身旁的俏美少妇,不是黄蓉又能是谁? 黄蓉聪明绝顶,虽然久寻风萧萧无果。但也被她找到了办法,笨办法。却有效。 投靠蒙古的武林中人,分布在近十家门派里面,她竟然将黄药师当作斥候,一家一家的前去查探,很快就发现了藏匿其中的杨过。 风萧萧与杨过的通信,大半是通过信鸽,但仍有一些东西,需要派专人送达。 曾经来回往返数次,终究被黄蓉摸清了路径,找到了这里。 一灯和黄药师如果联手,目前中原武林之中,绝对没有人打得过,风萧萧也不行,起码现在不行! 不过,这还不算是最坏的情况,毕竟以黄药师的傲气,绝难和人联手对付一人。 最糟糕的是,旁边的树后,忽然探出一个脑袋,脸上满是苦笑,正是杨过。 他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扯着一人,却是公孙绿萼。 风萧萧心中咯噔一响,没有了杨过在外主事,其它的神雕谷弟子,能否压得住场面? 所谓布局,就是由一连串的设计,相互联系而成,最讲究紧密、细致、有序。 越是高手,就能越快、越好的修正错误、偏差,以及处处留下后手,但总有无可替代的关键点,比如说,杨过! 也该杨过倒霉,凭他的武功和脑子,不能应付的情况很少,不能对付的人物更少。 黄药师肯定是其中之一。 还有最最糟糕的事情,那便是子聪派来的蒙古使者。 杨过此次回来,哪里还有人,能够组织截杀? 风萧萧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方才曾说,子聪不能容忍局势失控,他何尝不是一样。 程英从屋中匆匆走出,上前拜见师傅、师姐。 风萧萧此时已经到了近前,见状深深吸了口气,将脚步变缓,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黄岛主,好悠闲,竟有空和杨兄弟的开玩笑!” 微微侧身,行礼道:“一灯大师,别来无恙。” “阿弥陀佛!”,一灯合十微笑道:“多日不见,风居士神采依旧。” 风萧萧斜眼瞅着黄蓉,说道:“哪里谈得上神采,世间多是忘恩负义之人,就算有那么一丁点清澈,也会被污浊所染。” 黄蓉接口笑道:“风大侠此言不差,只是凡人小妇,只求勤俭持家,不免有些小肚鸡肠,万望海涵。” 她如此自贬,将姿态放得很低。 风萧萧冷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黄帮主如此坦诚,也算难得!只是知道还不够,要能做到才行。” 此言甚是不客气,隐意是说,既然知道自己小肚鸡肠,呆在家里不就行了,干嘛跑过来说这么一番,口不对心的废话! 他故意如此刻薄,就是试探一下黄蓉的反应,看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黄药师只是背负双手,一点都没有想为女儿出头的意思。 如不是黄蓉苦苦哀求,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向杨过这个小辈出手。 刚刚又被风萧萧言语讽刺了一番,只觉得脸面尽失,干脆一言不发。 在他心中,此人不论是武功、才智都是上上之选,是和他旗鼓相当的人物。 所以,更加觉得丢人之极。(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wu0811”打赏! 正文 第六十章 事有不顺 ps: 头晕沉沉的,眼睛只能勉强睁开,脑中一团浆糊,强撑着码了2000字,再也写不下去了,明天会补上,抱歉! 杨过嘴巴严得很,没有透露许多事,但他身处的位置,却已经能说明很多事了。 而对于黄蓉来说,只要有了思考方向,能猜出多少都不奇怪,或许会有偏差,但大体上肯定不会有错。 她着急知道细节,可杨过嘴紧的很,又不好太过逼迫,只得将他一同带来,让风萧萧无法抵赖。 只是,风萧萧的态度分明说明了一事,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阿弥陀佛,近来中原武林大乱,血腥过甚,老衲不解缘故,不知风居士可知?”,一灯心地慈悲,替黄蓉抗住了压力。 风萧萧收回逼人的目光,道:“知道……但我不想说。” 开玩笑,他的下一手更为恶毒,正待实施呢。 要是说了出去,他敢保证,黄药师和一灯必定会不管不顾,先收了他再说。 一灯闻言一顿,苦笑着喧了一声佛号。 黄蓉忍不住说道:“如今襄阳城中,各派武林豪杰之间气氛紧张,已有不少人想要辞行,如果耽搁rì久,只怕局面再难控制。” 风萧萧故作惊讶道:“既然如此,黄帮主为何不在襄阳维持局面,跑到我这里作甚?” 黄蓉心下大骂无耻,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只要你不再兴风作浪,风波自会平息。” 但又不想和他正面冲突,只得将话强行吞回肚子。 忽地灵机一动,转头问道:“爹爹,你一路上不是说,和程师妹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么?” 黄药师微微一愣,但很快会意,立时猜到女儿打得是什么主意。白了她一眼,道:“不错!英儿听话乖巧。可不向你一样调皮。” 黄蓉嫣然笑道:“这里风景不错,不如在小住一段时rì,有程师妹伺候,又有一灯大师和风大侠陪着,想必不会无聊。” 有黄药师和一灯在旁边看着,不论风萧萧想要做些什么,都再难满过她。 这一下。轮到风萧萧苦笑了,要不是在神雕谷后面,还关押着孙瑭轲的家人,真恨不得立刻一走了之。 “实不相瞒。我确实控制了白虎门。” 风萧萧脑子一转,立刻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立刻将子聪派出使者,接管六家门派的事说了。 只不过掐头去尾,还编造了一些。 说子聪控制了程家一方,他则控制了白虎门一方。所以才通过孙瑭轲,找了个借口,趁机攻击程家云云。 最后说道:“如今杨过这一离开,麻烦可就大了,只怕白虎门一方。会被子聪趁机控制住。” 黄蓉心中颇为不信,风萧萧既然敢言控制,必定是极有把握,不过她却不敢赌,一点都不敢。 如今六派合力,可以影响大半个中原武林、江湖,如果全被子聪掌控,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风萧萧这时建议道:“他们如今都藏身于各派之中,咱们赶紧去分头截杀才是。” 如此一来,不但能将一灯和黄药师支走,还能借他们之手,杀光子聪派来的使者,一举两得。 黄蓉心中更疑,这些使者此来中原,行踪必定隐秘的很,风萧萧怎会知晓? 风萧萧却泰然自如,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他说得事态紧急,好似迫在眉睫一般,结果又是那么的糟糕,根本由不得黄蓉迟疑。 黄蓉思绪飞快,考虑再三,终究不敢冒险,问道:“一灯大师和爹爹两人,分别负责程家和五虎门,如何?” 她是在试探,想看看风萧萧对哪家更上心些。 风萧萧微微一笑,耸了耸肩,道:“随便,不过既然有六家,那么一灯大师、黄岛主和我,最好一人负责两家。” 他如此一说,反将选择权交了出去,将真正的用意深深埋藏。 黄蓉的思路果然被引偏了。 她狐疑之中,本想跟着风萧萧,看看他究竟打得什么主意,但两人武功相差甚远,一旦落单,谁知道他会怎么做,最后只得作罢,和一灯、黄药师匆忙离开。 风萧萧看着他们消失在谷口,眼神闪烁,好半晌才说道:“杨过,你立刻赶去五虎门,等我传信,小龙儿、无双,你俩跟我去绝情谷。 程英忽然出声道:“大哥,我有事想问你。” 风萧萧的脚步顿了一顿,回头笑道:“事情有些紧急,等我回来再说,好么?” 程英眼神坚定,使劲摇了摇头。 “好!”,风萧萧叹了口气,往两旁说道:“小龙儿、无双,你们去收拾收拾,然后在谷口等我!” 程英见他应允,转身往木屋走去。 风萧萧跟在后面,走了几十步,小声问道:“小妹,有何事这么急?非要现在说不可?” 程英放缓步子,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道:“大哥,你有事瞒着我。” 风萧萧沉默了一小会儿,道:“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小技俩,不想让你知道。” 程英将头垂下,轻轻“嗯”了一声,问道:“刚才你和师傅、师姐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小半真,大半假。”,风萧萧老老实实的说道:“主要是为了将他们支开。” 程英有些恍然,以她对风萧萧的了解,定是要做一些,不方便让她知道的事了。 “我不想呆在谷里,孤零零的,也没人可以说话!”,程英脸sè微红,小声说道。 风萧萧忽的停步,讶然的看向她,过了片刻,将头转开,说道:“我要去趟绝情谷,之后再去江南,你也一起来。” 他近来少有和程英见面,虽然同在神雕谷,但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其中心思微妙的很,他自己也琢磨不清楚,究竟是何缘故,又或许是刻意没有去想。 程英见风萧萧既不隐瞒什么,又同意带着她,心中颇为高兴,笑道:“都听你的!” 既然要带着程英,孙瑭轲的家人就无人看守了,风萧萧盘算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将神雕谷尽数撤空,全都转移到绝情谷去。 他还特意出谷转了一圈,仔细搜索了一番。 谷外说不定会藏有丐帮的人,监视他们的行动。 外面却没有半个人,风萧萧暗道:“黄蓉还算识趣,知道这么做是白费力气,根本毫无用处。”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飞天蝙蝠 ps: 上章补全了! 感谢书友“abszero”、“lianqiong”的月票,感谢书友“li_san”打赏! 孙瑭轲眉头皱起,道:“那姓风的……咳……风大侠武功高到无法想象,弄死咱们不过是举手之劳,有必要费什么功夫么?” 忽的一惊,问道:“你是说,杨大哥也是他的人?” 厄辟这才舒了口气,道:“原来你还有脑子,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孙瑭轲立时气得直跳脚,喝骂道:“姓厄的,你就是个王八蛋,只会幸灾乐祸。” “我姓狄,道号才是厄辟。”,厄辟拿起酒袋喝了一口,说道:“你还没发觉么?江湖中,全乱了。” 孙瑭轲哼哼个不停,来回跺着步子,好一会儿才说道:“往日交的朋友,现在见到我,都像见了鬼一般,全都哭丧着脸,却又毕恭毕敬……哼,定是有人嘱咐了什么,他们不敢不听。” 厄辟颇为意外,讶然问道:“原来你心里有数?为何不直接问问他们?” 孙瑭轲轻叹了一声,道:“他们看着很有身份,都是一方大豪,平日里恣意张狂,其实在某些人眼中,只不过是些小人物罢了,反手便可弄死……好歹朋友一场,我不想害了他们。” 厄辟沉默了一阵,嘶哑着嗓子,说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高地广,海阔洋深。” “说得好!” 孙瑭轲和厄辟猛的一惊,齐齐转身。做出戒备的姿势。 说话之人,是个撑着铁拐的跛足老者,两鬓如霜,形容枯槁,双眼翻白,是个瞎子。 两人心中大惊,这人杵着铁拐。离他们俩如此之近,竟然没有发出半分声响,武功之高。当真骇人。 孙瑭轲出身世家,算是有些见识,立时认出来人,忙行礼道:“原来是江南七怪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柯老前辈。” 江南七怪出身市井。常在街面上厮混,是以在江湖中极有名望。 柯镇恶的武功不低,就算在武林之中,都算的上一号人物。 他近来一直呆在嘉兴,和一群老朋友厮混,喝酒、赌钱,好不快活。 江湖虽乱,这附近却安稳的很。无人插手其中,就是因为有他在此。 谁让他有个好徒弟。大家看在郭靖的面子上,对此地的江湖门派,都是不闻不问。 所以,有不少江湖中人逃难来此,也带来了最近的各种传闻。 其中传得最多的人物,便是“九阴神爪”孙瑭轲了。 柯镇恶听得这个名号,哪里还忍得住,立时放出消息,打听此人的行踪,这才一路找来。 他方才听见厄辟的名字,就知道找对了人,这人和孙瑭轲向来秤不离砣。 “前辈不敢当,‘飞天蝙蝠’又算得什么?近来‘九阴神爪’的名号好生响亮,柯某倒想见识一番。”,柯镇恶面色阴沉,配上白白的眼珠,模样当真骇人。 孙瑭轲笑道:“晚辈武功低微,怎敢和前辈动手。” “这可由不得你了。”,柯镇恶将铁拐一摆,忽的点出,来势甚疾。 铁拐极为沉重,向来只竖劈、横扫、打砸,专门以力伤人,如今在他手中,却或点或刺,竟像剑招一般,轻灵飘逸。 孙瑭轲连闪连避,只是怎么都逃不出杖影,数次都是险险躲过。 终于心下一横,叫道:“前辈小心,晚辈冒犯了。” 双手成爪,忽的一闪,一手横格,一手探出。 手爪和铁杖相交,发出“咣”的一响,另一爪直抓向柯镇恶头顶,正是“九阴神爪”。 柯镇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好似夜枭悲鸣,铁杖在地下一顿,不退反进,不但躲过当头一爪,更是撞向孙瑭轲怀中。 厄辟本来干站在一旁,并不插手,见状心下惊慌,倏然出剑,从侧面刺向柯镇恶的脖子。 孙瑭轲却是大惊失色,一面急退,一面想到:这老头想干什么?拼命么?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同归于尽? 两人却是不知,柯镇恶和梅超风仇深似海,忽然听闻她还有个徒弟,岂能善罢甘休。 “哐当哐当”之声不绝于耳,孙瑭轲和厄辟合力,才将将保持不败。 柯镇恶眼盲腿跛,但听声辩位之术已经登峰造极,以一敌二,仍是占尽上风。 孙瑭轲被震的双臂皆麻,渐渐不听使唤,心中惊骇,赶忙连使眼色,示意厄辟退向旁边树林。 林中树木甚多,地形复杂,对付柯镇恶这个瞎子,是最合适不过了。 厄辟会意,手上长剑速度又快了几分,却只格挡,不进攻,边打边撤。 柯镇恶果然上当,刚一入林,便被盘结的树根拌了一个踉跄,心中大叫不好,赶忙将铁杖舞成一团,想要后撤。 孙瑭轲怎肯让他如愿,瞅准时机,双手齐出,一把钳住一根铁杖,死死抓住,然后猛的后拔。 柯镇恶低吼一声,内力迸发,反将他拖到半空,连杖带人,往旁抡砸。 厄辟趁隙出剑,穿过透入林中的道道阳光,让剑身光芒大放,璀璨无比,直逼人眼。 孙瑭轲身在半空,大声吼道:“手下留情。” 厄辟闻言一顿,剑光忽敛,冷冷道:“撤手。” 柯镇恶重重的哼了一声,丝毫不顾脖前的剑尖,手中反而更加了几分劲。 孙瑭轲忙将双手松开,身体往后摔出,喊道:“前辈听我几句,总要让我死得明白……老厄,还不快撤剑。” 厄辟收剑一闪。将孙瑭轲扶起。 “有什么好说,你既然受了梅超风那个女魔头的衣钵,手中必是冤魂无数。我如今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小魔头。” 柯镇恶口中说得凶狠,但已经停手不攻,算是承了他俩的手下留情。只是手中铁杖高高扬起,一旦一言不合,便再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要知“九阴白骨爪”的修炼方法极是骇人,需要每日抓人头骨。想要练成,不知要杀多少人命,血腥恶毒之极。他自认侠义中人,绝不会放任不管。 孙瑭轲忙道:“前辈莫要误会,晚辈既不是梅超风的传人,也从未拿人练功。每日修炼指力。只抓岩石,不抓头骨。” 说着,解下腰旁的一个布袋,摸出一个人头大小的圆石,说道:“这便是晚辈练功所用。”,往前轻轻一掷。 柯镇恶谨慎的很,平杖一吸一带,将圆石定在地上。用铁杖触碰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尖锐之物。才用衣襟包住左手,弯身细细抚摸,不时敲上一敲。 圆石面上无比光滑,其上有五个洞眼,正好可以插入五指,没入极深。 柯镇恶面色渐缓,问道:“这套武功,你是从何学来?” “是杨过杨大哥所传,不知前辈是否认识?”,孙瑭轲之所以不欲下狠手,就是想从柯镇恶嘴里套套话。 “杨过?”,柯镇恶重重顿了顿铁杖,皱眉喃喃道:“是这个奸诈的小子,他怎会‘九阴白骨爪’?莫非是他爹所遗留?” 杨过的父亲杨康,曾经拜师梅超风,也会这套爪法,柯镇恶知道这些,是以如此想。 孙瑭轲和厄辟对视一眼,皆是心中大喜,他果然认识杨过。 “原来前辈认识杨大哥,真是太好了,他曾救过我俩的性命,又有传艺之恩,我们总念着报答,就是不知他身在何处,还望前辈告知。” 柯镇恶既知自己错怪了人,心中怒气尽去,想起方才两人的手下留情,不免有些愧疚。 他甚要面子,绝不会向晚辈道歉,不过面色却柔和了许多,说道:“我和那小子十多年没见了,不知他在何处。” 孙瑭轲见他面色缓和,心中暗叫有门,觍着脸往前几步,笑道:“柯前辈,你就说下他呗。”,一指厄辟,说道:“我俩受人大恩,总要报答才行嘛!” 柯镇恶点头道:“不错,做人当然要知恩图报。”,遂将杨过的来历讲诉了一番,他所知不多,说得大都是杨康的生平,关于杨过,只知小时候被郭靖送往全真教,后来又叛出师门。 最后道:“这小子和他爹一样,心眼极多,为人不正,你们就算报恩,也要多多思量,万不可助纣为虐。” 孙瑭轲面上连连点头,心中却大为失望,暗道:“原来杨大哥的父亲,是郭大侠的拜把兄弟,关系亲密,难怪会奉了黄女侠的命令,去查探投靠蒙古的程家,看来是我想多了。” 厄辟却突然冷不丁的问道:“有一位姓风的先生,年纪不大,武功奇高,不知柯大侠认识么?” “莫非是说风萧萧?”,柯镇恶眉毛皱起,脸色忽沉。 孙瑭轲心中一惊,问道:“我曾经惊鸿一瞥,不知他的全名,只知道姓风,身旁跟着一名穿着白衣的绝色女子,一名姓洪的美丽少女。” “是他,没错了。”,柯镇恶似乎极为不喜风萧萧,眼神冷得发寒,问道:“你们找他做什么?” 孙瑭轲眼珠转了几转,问道:“我听说他和杨大哥相识,想通过他,问问杨大哥的下落。” 柯镇恶点头道:“杨过那小子和他关系不错,你们能找到他,应该就能找到杨过。” 孙瑭轲顿时神色大变,一时呆愣住了,心中大痛。 这两人关系既然不错,那洪凌波就没可能不认识杨过,可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却要装作互不相识? 洪凌波果真是在利用他么? 厄辟暗叹了一口气,问道:“柯大侠和风先生相熟?” 柯镇恶哼了一声,道:“可不敢高攀,柯某只是听小孙女提起过罢了。” “柯公公,柯公公,你在哪呢?”,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柯镇恶露出一丝微笑,扭头应了一声,回头道:“刚说到她,她就找来了。” 没过一会儿,一名红衣少女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林中,挽住他的手臂,撒娇道:“柯公公,你怎么许久都不回来,让芙儿一阵好等。” 来的这名少女,正是郭芙。 黄蓉回到襄阳城之后,虽然极力化解,但仍有些许无赖,私下传言郭芙如何如何。 未免女儿听到,她只好将其送到了江南,让柯镇恶照顾。 关于风萧萧,郭芙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柯镇恶听得多了,感官自然也不好。(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各逞心机 一个小人物,或许微不足道,但绝不会是个傻子,只是差了些运道罢了。 面上可以装作瞧不上,心中绝不能瞧不起,否则终有一天,这个傻子会站在坑边,看着坑中的你傻笑…… 风萧萧快马加鞭,往江南狂奔。 他失去对孙瑭轲的掌控,已经足足半月,这期间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重新布局,得不偿失,断掉的线头,一定要接上。 “凌波,你由此向东,前往嘉兴城郊铁枪庙。”,风萧萧轻勒缰绳,马速变缓,抬手指向一条岔路,说道:“记得沿途留下暗记,然后藏在附近候命。” 洪凌波应了一声,随即拨转马头,绝尘而去。 待她行远,转入林后,再看不见,风萧萧扭头道:“小龙儿,跟上她。” 小龙女问道:“是暗中保护她么?” “不错!除此之外,如果她和孙瑭轲私下相会,你必须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以现身。” 如今情况已经不在掌握之中,风萧萧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就算真有什么变故,至少也要知道的多一些,好留有圜转的余地。 小龙女点了点头,追随而去。 风萧萧甩了甩缰绳,放马前行,忽地问道:“小妹,我是不是太多疑了?” “落花入水流……”,程英轻笑道:“大哥性子如此,还能变么?”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不错,何必刻意改变什么,顺其自然吧!”。抬头望了望日头,道:“真不想让你看见,我满手血腥的模样。” 程英双腿轻夹马腹,和他齐头并进,轻声问道:“大哥,你真的在乎我的感受么?”,双目平视。不敢旁瞅,只觉得自己脸颊烫烫,应该是红透了。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孙瑭轲身负‘九阴真经’,此事已经传遍了武林。嘉兴就快要热闹起来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肯定有不少武林人士眼红……”,程英本有些心不在焉,可刚说到一半,猛的惊觉,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颤声问道:“大哥,你……你莫非想……想杀光他们?” 风萧萧肃容道:“杀光倒不至于……而且。是孙瑭轲出手杀人,可与我无关。” 程英立时会意。八成是什么杀人、嫁祸的把戏。 神色微变,说道:“我相信大哥不会无缘无故,滥杀无辜!”,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 风萧萧颇感诧异,愣了一瞬,旋即笑道:“那是当然!” 他已经通过杨过,下了严令,不准五虎门和程家为首的两方势力,掺和到此事中来。 所以,将要赶到嘉兴的武林中人,全都是不受他控制的第三方势力。 其实皆可杀! 不过,杀人只是手段罢了! 最终目的,是要控制他们,可不是杀光他们。 风萧萧算盘打得挺好,可当他赶到嘉兴城中,还没过多久,就发现出了变故。 他如今透过五虎门、程家等,一共六个门派,掌握了大半的武林势力,又通过他们,间接控制着众多江湖势力。 嘉兴城中虽然没有,不过他早有准备,在出发之前,就急调了一些人手过来候着。 命令是一层一层下达,来到此处听令的人,是一个小帮派的小头领。 这人根本不清楚风萧萧是何许人也,只知道是帮主的贵客,要是稍有怠慢,回去之后,必定会掉层皮。 是以毕恭毕敬,领着几十个手下忙前忙后,在嘉兴城里四下打听,很快就发现了孙瑭轲的行踪。 风萧萧偷跑去一看,顿时傻了眼,那个红衣少女,不正是郭芙么,还有一个瞎目跛足的老者,肯定就是柯镇恶。 虽然不清楚他们缘何会凑到一块儿,但嫁祸什么的,却是不容易下手了。 只要柯镇恶愿意出面作证,以他的侠名、威望,不论什么嫌疑,都扯不到孙瑭轲身上去了…… “大、大、大,哈哈!我又赢了,这可是第三十六把了!”,孙瑭轲得意洋洋,双手前伸,然后往怀中一拢,将赌桌上得银钱全都搂回,笑道:“柯前辈,你还来么,我再借你些银两!” 柯镇恶颇为心动,顿了顿铁拐,就要答应。 郭芙连忙将他扯住,急声道:“柯公公,不要再玩了,咱们快回去吧!” 孙瑭轲连连摆手,道:“小姑娘家家懂什么,连输三十六把,这说明什么?说明马上就要转大运了,火头大起在望,不但全都可以捞回来,说不定还有结余哩。” 旁边一干赌徒一齐起哄,大声称是。 柯镇恶闻言大喜,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说得有理……芙儿,你再等等,待公公将输得本钱赢回来,咱们再走不迟。” 郭芙狠狠瞪了孙瑭轲一眼,扭头娇声道:“柯公公,你已经输了一百多两了,要是再输……呜呜,走啦,走嘛!” 柯镇恶手忙脚乱,一阵好哄,可要离开,又极是舍不得,说不定真的就要转运了呢? 孙瑭轲大声道:“一百两算什么。”,伸手拨出一堆银钱,道:“柯前辈方才找我借了六十五两,当着大伙儿的面,这笔就抹了!这里有五十两,柯前辈拿着还上余债,还能剩下十五两,咱们接着玩。” 柯镇恶脸色一沉,刚想开口拒绝。 孙瑭轲赶忙将声音又拔高了几分,豪气干云道:“赌色子,就是图个痛快、爽利,今日难得大伙儿凑到一块儿,如不尽兴,怎能散局?只要开心,银子又算什么东西?” 一桌人连连叫好,直赞他果真豪爽大气,说得一点都不错。 柯镇恶也是喜动于色,笑道:“孙小子赌品好,人品就好,好!我就承你的情了,怎么也不能扫兴……来,来,大伙儿接着来。” 郭芙在旁气得直跺脚,又叫唤了几声。 哪知柯镇恶刚一出手,立刻就赢了一把,立时欢天喜地,只呼火来了、火旺了,哪里还顾得上她。 郭芙撅着小嘴,气哼哼的跑到楼梯口,一阵嘟囔,忽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厄辟不爱赌钱,也不爱看人赌钱,不过,他看着孙瑭轲在那里坑人,觉得挺有意思,很有些兴致勃勃。 柯镇恶明显被绕进去之后,他兴趣顿失,又回复到百无聊赖的状态。 活动了一下脑袋,心中却是一惊,方才还在那边的郭芙,一转眼的功夫,竟然不见了。 不由豁然起身,闪到了楼梯口,快速的四下查看了一番,回头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 孙瑭轲从他一动身,注意力就移过去了,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仍是一副赌徒的癫狂模样,只是微不可察的晃了晃脑袋。 厄辟得到示意,慢慢踱了回来,回到方才的角落坐下,一言不发。 他和孙瑭轲想法一完全致,无论如何,都要和柯镇恶呆在一起,现今郭芙忽然失踪,更是坚定了这个心思。 道理很简单,对方不直接向他们俩出手,反而掳走郭芙,说明确实对柯镇恶有所顾忌,想要将他引开,想让两人落单。 风萧萧就站在赌场对面的酒楼上,见门口半晌无人出来,轻笑了一声,道:“这两个小子,有点意思。” 他是看在郭靖面上,不欲碰柯镇恶,但要说顾忌什么?那不是搞笑么。 再说,面子这东西,也是有程度的,轻重缓急,他心里算得可清楚了。 侧身说道:“小妹,你将黄岛主的面具给我,再去准备身青色文士袍,嘿嘿,就是你师傅常穿的那个样式,哦,还有你的玉箫。” 程英哪还不明白他要是做什么,顿时白了他一眼,道:“等着!”,扭身下楼…… 柯镇恶连赢十几把,大呼过瘾,但由此之后,忽然之间,好似运气全都用完了,接连下了几把重注,全都被庄家通吃,不但将之前赢得的银两尽皆输光,口袋更是已经干干净净,一文不剩。 孙瑭轲还要借给他一些银两,却被婉拒。 “今日全都怪我,怎么不在火好时放下重注,反而……唉!否则向小兄弟借的银子也能还上了,真是被迷了心窍,可不能再害得你也血本无归。” 孙瑭轲心道:“原来你还知道分寸,没有完全赌昏了头嘛。” 面上笑了笑,道:“玩得就是过程,结果嘛,有什么好在意的?” “果然是我辈中人,好!”,柯镇恶自从结义的兄弟死光以后,再没有和人如此投契,一时大生知己之感。 厄辟这时冷声道:“该走了。” 孙瑭轲连连点头,大声道:“豪赌之后,自然要豪饮,柯前辈,请!今日定要不醉不归。”,却连提都不提,郭芙失踪之事。 两人原本颇为侠义,要是放在往日,绝不至于如此腹黑,但近来,受到的压力实在太大,行事为人,有了不小的改变,只是他们自己不曾察觉罢了。 柯镇恶喜道:“好,定要不醉不归。”,心中忽的闪过一丝不妥,往常这时候,郭芙都是欢天喜地的扑上来,如今怎没有半点动静?(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顿失庇护 郭芙失踪,让柯镇恶大为着急,在赌馆里一阵询问,却没有人看见,回住处查看,也不见人影。 当下就想让孙瑭轲和厄辟分头寻找。 两人自然不肯和他分开,但明面上又不好拒绝。 幸好方才时间充裕,孙瑭轲已经想好了说辞,道:“郭姑娘八成是贪玩,跑出去闲逛去了,否则众目睽睽之下,怎会无人注意?” 柯镇恶心中略松,觉得大有可能。 郭芙确实贪玩的很,往rì也曾不打招呼就四处乱跑,到了晚间又自己跑回来了,害他白白着急了一场。 “这个芙儿,真不懂事。”,柯镇恶将铁拐在地上重重顿了几下,说道:“待她回来后,定要好好教训一顿才是。” 厄辟有些担心,伸手扯了扯孙瑭轲,比划了几个手势。 如果来人不是为了对付他俩,就是针对郭芙,岂不是害了这个姑娘。 孙瑭轲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但心中也有些担心,略微思索,道:“咱们不如四处转转,看能不能遇见她。” 柯镇恶双眼已瞎,自然看不见两人的小动作,闻言说道:“走,我去找人帮忙。” 他是这里的地头蛇,朋友三教九流,遍布全城,想找郭芙,没可能找不到。 三人出了住所,往城南行去。 寻人,自然是丐帮最好。 不过,柯镇恶认为只是小事一桩,不愿大动干戈,闹得满城风雨,所以只打算去找个小帮会帮忙。 “咦。奇怪,怎么城里来了这么多江湖人士?”,孙瑭轲左望右望,说道:“这才走了多远,怎么又是两波人。这是第几批了?” 厄辟道:“加上方才遇见的,一共六批。” 孙瑭轲抓了抓脑袋,问道:“柯前辈,你对嘉兴熟得很,知道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 柯镇恶疑惑道:“这里能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柯大侠,您来了。快!快进来坐坐!帮主方才还在念叨您老呢!” 说话的是一个小个少年,正站在一座宅院门口,远远看见柯镇恶直直走来,赶忙上前相迎。 柯镇恶笑道:“小石头,我有事找大方。” 小石头机灵的很,让另一人赶紧进去禀报。然后近身行了一礼。 直起身子,准备向孙瑭轲和厄辟打招呼,可笑容忽顿,现出迟疑的神sè。 虽然只一闪即逝,旋即又露出笑容,却也瞒不过两人的眼睛。 孙瑭轲问道:“你认识我们?” 小石头看了他一眼,扭头问道:“柯大侠。这两位您认识?” 柯镇恶眼盲心不盲,已经觉得有些奇怪,点头道:“他们两人都挺不错。” “就在昨rì,有几人拿着画像前来,想让帮主寻人。”,小石头为难道:“早知两位是柯大侠的朋友,咱们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只是如今……” 柯镇恶笑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人找来,老夫全接着就是。” 小石头仍是苦着脸,将三人往里引。 刚进大门,就有一个中年壮汉迎了上来,大声道:“柯二爷。您可来了。” “大方,我有事找你帮忙。”,柯镇恶看着从小他长大,是以语气亲热的很,也没什么客套。 大方上前将他扶住,前往客厅。 一路上闻得让他寻找郭芙,顿时大喜,拍着胸脯连连保证,一定会将郭大侠的女儿找回。 小石头抽空,小声插了句嘴。 大方略做思索,道:“不瞒二爷,那几人都很有来头,全是江南大派的门下,不过两位既是二爷的朋友,这生意不做便是,我这就派人去回绝他们。” 柯镇恶不置可否,又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便告辞出门。 待走得远了,才出言说道:“看来是有人盯上你们了,八成就是为了‘九yīn真经’。” 孙瑭轲丧气道:“杨大哥是教了咱俩几手,当时实在不知是什么武功,后来用过了几次,就有人认出这是‘九yīn白骨爪’,可我练得分明是‘九yīn神爪’……唉!反正没过多久,便传得沸沸扬扬。” “原来如此!”,柯镇恶点头叹道:“当年五绝为了这部‘九yīn真经’,在华山之巅争夺天下第一的位置,胜者方可得经。如今这门绝学重现江湖,又传言在你们手中,觊觎之人定会多如过江之鲫。” 孙瑭轲和厄辟不知还有这等典故,他们知道当年的天下第一之争,却不知是为了这五一部“九yīn真经”。 皆是心下大惊,暗叫麻烦大了,连五绝都想争夺的绝学,如今却在他们两个小辈手中,这不是犹如孩童执宝贝上街……等抢么! 心中想着麻烦,麻烦就到了。 十几个蓝衫人忽然堵住了巷口,一人大声道:“你便是孙瑭轲?” 柯镇恶用铁杖“咚”地一跺地,道:“老夫柯镇恶,你们找我这位小兄弟?是有何事?” 那十几人顿时呆住了,仔细打量了一番,瘸腿、瞎目,果然是他没错,一时面面相觑。 柯镇恶武功高强不说,背景更是吓人,郭靖郭大侠的师傅,他们绝对不敢得罪。 那人赶忙行礼道:“原来是‘飞天蝙蝠’柯大侠,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离开,五位告辞!” 所属门派、所来目的,全都没敢说,只是仓皇的离开。 柯镇恶本想叫住他们,好好训斥一顿,却忽地觉出不对劲,“五位告辞”? 可他们分明只有三人。 一股凉气顺着背脊上涌,双耳一阵抽动,仍是只听见他们三人的呼吸和心跳。 孙瑭轲和厄辟两人反应同样很快,而且并不瞎,立时转头回望。 巷后静悄悄。没有半个人影。 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对视了一眼,互使了一个眼神。 孙瑭轲迅速扭回头,厄辟却一动也不动。 “没有人。”,孙瑭轲的声音微微发颤。 厄辟还算冷静。语气平稳道:“没有。” 柯镇恶缓缓转动身体,圈转细听,仍是一无所获。 孙瑭轲脑子转的快,忽的身子一矮,往地上躺倒,眼角看见一道青影闪过。忙顺着望去,大叫道:“看见你了。” 一个青袍人应声而停,缓缓转身,面sè丑陋且枯槁,犹如僵尸一般,全身上下。毫无一丝活人的气息。 孙瑭轲吓得蹦起,叫道:“妈呀,鬼呀!” 厄辟闪到他身前,比出了几个道家的手势,大声道:“大胆,何方妖孽!” “什么人?在哪?”,柯镇恶大惊失sè。还真有人?而他却听不见? 孙瑭轲定了定神,仔细看了几眼,说道:“你面前十步,他……他手中的……好像是……是郭姑娘。” 柯镇恶“啊”了一声,问道:“阁下武功绝顶,究竟是何方高人?” 青袍人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站着。 厄辟忽的往前踏步、圈转,舞着长剑,口中念念有词。 孙瑭轲大声骂道:“姓厄的,你这个神棍。看清楚了,他分明是人,有影子的。” 厄辟手上、脚下不停,口中说道:“我这是降妖术,不是捉鬼咒。”。语气颇为兴奋,他可学了不少法术,却从来没有实际用过,这还是头一次。 孙瑭轲差点气晕过去,怒道:“你看他面sè和脖子的肤sè不同,分明是带着面具,你这个白痴!” 柯镇恶突然问道:“他穿的衣服是什么颜sè?手里是不是握着一根玉箫?” 孙瑭轲道:“没错,穿着青袍。” 柯镇恶舒了口气,道:“黄老邪,原来是你找到了芙儿。” 青袍人身形一闪,无声无息中,近到了他的身前。 孙瑭轲和厄辟皆是一愣,原来这人竟是东邪,忽然眼睛一花,只见柯镇恶往地上倒去,顿时大惊,齐齐后退。 一人举爪,一人平剑。 “东邪前辈,你……你做什么?”,孙瑭轲声音虽大,双腿却在微颤。 青袍人并不理会他们,嘶哑着嗓子,冲地上的柯镇恶说道:“芙儿被人掳走,你却不知,实在该死。” 孙瑭轲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东邪前辈,柯前辈正在四处找郭姑娘……” 青袍人抬起头,身形又是一闪,挥出了几道掌影。 孙瑭轲大吼一声,双爪连抓。 厄辟也抖出一团剑影,从旁抢上。 转瞬之间,两人只觉胸口受到一股巨力撞击,同时向后飞摔。 惊骇之下以为必死无疑,推力却忽然消失,两人皆是稳稳落地。 青袍人一手拎着郭芙,一手将柯镇恶提起,如鬼魅一般飘然而退,片刻之间,消失不见。 孙瑭轲大声喘息着,全身的力气,好似随着青袍人一同离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 心中除了震撼,再无其他。 好半晌才回过神,长长的舒了口气,转头说道:“老厄,你……哈哈,看你吓的,哈哈!衣服都被你自己扯破了,没尿裤子!” 厄辟冷冷道:“你也一样。” 孙瑭轲低头一看,顿时大惊。 他胸前的衣衫,全都不见了,露出"chi luo"裸的胸口。 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之中。 “这便是五绝的武功?”,孙瑭轲嗓子沙哑,道:“果真神鬼莫测,如非亲见,实难想象。” 厄辟点了点头,问道:“他为什么打晕柯前辈,又抓走他?” 孙瑭轲皱眉想了一会儿,笑道:“东邪嘛!当然邪气得很,不过,柯前辈是他女婿的师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厄辟道:“你都说他邪气了,谁知他会怎么做?会不会六亲不认?” 孙瑭轲苦着脸说道:“柯前辈人还不错,可千万别死了。” “你还有暇关心别人。”,厄辟冷笑道:“没了柯前辈,那些想要‘九yīn真经’的人物,可不会再放过咱们了。” 孙瑭轲闻言,原本就苦着的脸,越发的愁苦了,生生的挤成了一团。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广寒仙子 孙瑭轲和厄辟发了一会儿呆,又小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飞速离开,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是往嘉兴城门。 那个青袍人不知何时立上了屋顶,向两人眺望,忽的冷笑道:“想跑?做梦!” 低头冲下方说道:“小妹,你将柯镇恶和郭芙带回去,我跟过去看看热闹。” 这人自然是风萧萧所装扮,他如此煞费苦心,就是想让两人尽快出城,而且还要他们心甘情愿,自己跑出去。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怀疑被人设计了,就算有所怀疑,也只能将信将疑。 路是怎么走,完全是他俩自己选的,并无旁人插手。 风萧萧只是出了一道迷题,答案有许多个,聪明人……自然会选择正确的答案。 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如果换个笨蛋来解题,胡走乱走一气,那才是真的没辙呢! 如今,正有许多人守在城外四方,就等着两人自投罗网。 至于为什么? 当然是风萧萧派人放出的风声…… 众武林人士因为要分守数处,所以具体到一个方向,人手不会太多,以孙瑭轲和厄辟如今的武功,就算打不过,想逃跑却并不难。 只是,杨过教了两人不少的武功,有拳法、爪法、炼体、内功等等,可偏偏没有教他们轻功。 是以两人只能跑,却根本跑不掉…… 风萧萧远远吊在后面,看着几十人将他们蜂拥围上。 看着两人破围而逃。 一开始。孙瑭轲和厄辟只是抵挡,并不还手。 渐渐攻多守少,开始伤人。 一旦见了血。两方便全都收不住手了。 武林一方毕竟人多,这一放开手脚,孙瑭轲和厄辟顿时不敌。 他俩为了活命,只得突下狠手,连杀数人,暂时拉开了一些距离,仓皇逃窜。 一路打打逃逃。很快到了极限,内力将要告罄。 武林一方也死了三五人,伤了七八人。还有近十人轻功不高,落得越来越远。 风萧萧尾行在后,落后之人一个也没放过,尽数打死。尸首刻意沿路码放。 其他方向的人一旦闻讯追来。这都是最好的路标。 风萧萧并未练过“九阴神爪”,只是以他的武功,想在人身上弄出五个指洞,轻而易举。 照着孙瑭轲的劲力,故意装作还不够纯熟,连抓数下,才将人弄死。 这些人也真够倒霉,身上十几、甚至几十个血洞。死的惨不忍睹、鲜血淋漓。 好在风萧萧带着小龙女给的手套,薄如蝉翼而且滴血不沾。否则必定满手血污。 可想而知,当追来的众武林人士,看见这一路狼藉的尸体,必定会愤怒到极点, 而且,所有的愤怒,都会针对一个人,那便是孙瑭轲。 风萧萧加快了步子,转向前去城郊的铁枪庙。 现在,该轮到洪凌波出场了…… 孙瑭轲气喘吁吁,在林中踉跄前行,身上有数出创伤,鲜血更是比伤口要多得多。 只觉得双手、双脚都已经不属于自己,无力中带着酸楚、疼痛,感觉却好似抽离,只是机械的动作着。 忽地被横出的树根一拌,飞摔而出,闷哼一声,伏在地上喘息。 厄辟的反应也变得极为迟钝,往前跑出数步,才突然惊觉,回转身体,弯身拉扯。 连拽两次,非但没有将人拽起,反倒让他自己失去了重心,扑倒在孙瑭轲的身上。 “咳……咳……”,孙瑭轲被他一压,疼痛感立时回转身体,有气无力的骂道:“姓厄的,老子快……快被你压……压死了!” “我姓狄,道号才是厄辟!”,厄辟喘了几口气,用手一撑地,身体慢慢反转,躺到了旁边,大口呼吸,双目呆呆望天,喃喃道:“快死了,还能看见月亮,真是不错。” 孙瑭轲手肘撑地,爬到了他的身侧,翻身躺在地上,笑道:“生时赏月,死时登月,只是不知,月上嫦娥,是不是真的很美!” 厄辟难得笑道:“嫦娥?是姓洪么?” 孙瑭轲却收敛笑容,沉默了一会儿,道:“她就像月亮一样皎白!” 厄辟微笑道:“我也这么想!”,他本心可不这么认为,只是出言安慰罢了! 孙瑭轲闻言,果然很高兴,眼中满是喜悦,却不再说话。 两人的目光,透过枝叶层叠的缝隙,顺着冷冷微寒的月光,一路往上。 美仑美幻的广寒宫中,一位仙子翩翩起舞,白衣环佩,袖袍飘飘,旋转圈绕。 从远方传来的叮当之声,划过天际,送入耳中,清脆悦响,伴舞而鸣…… 叮当渐变哐当,掺和着一些嘈杂,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孙瑭轲被惊醒,微微皱眉,道:“这些人好生讨厌!” 厄辟撑起身子站直,道:“快起来,我想通了,赏月可以,至于登月……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孙瑭轲一个翻身站起,哈哈大笑道:“不错,你是道士,求的是长生,就算要登月,也是要活着上去嘛!” 厄辟将手中之剑,举起来看了看,然后往旁一甩,道:“剑废了,你等下帮我抢一柄。” 孙瑭轲重重“嗯”了一声,道:“我也想通了,一定要活着去见嫦娥!”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一个白衣女子忽从林中跑出,模样俏美、体态丰腴、婀娜多姿,正是洪凌波。 孙瑭轲和厄辟两人面面相觑,突然一齐放声大笑,好一个畅快淋漓。 “竟然活着见到嫦娥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孙瑭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腰捂肚。 厄辟却由哈哈大笑。变成嘻嘻小笑,一语双关道:“死?怎么可能,嫦娥仙子法力无边,救我等凡人,轻而易举。” 洪凌波脚步放缓,疑惑的问道:“你俩再说什么呢?快,快跟我来!” 孙瑭轲收敛笑容。道:“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唰唰唰”连响,十几人突然冲出。也不逼近,只是绕到后方,将退路拦住。 随后,来了更多的人。片刻功夫。已将三人团团包围。 洪凌波小声问道:“你们究竟做什么事了,怎么惹出好几百号人追杀?” 孙瑭轲笑道:“杀了些人,惹了众怒!” 厄辟横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将事情轻轻揽上。 要知道,他们早就有所猜测,肯定有幕后之人陷害,这女人必是帮凶。 孙瑭轲回了厄辟一个眼神,示意他相信洪凌波。 “原来你还知道惹起了众怒。”。剑拔弩张之中,一名老者走出。说道:“‘九阴神爪’?呸……分明是‘九阴魔爪’,你们如果束手就擒,还能留个全尸!” 洪凌波抢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不认识这柄剑么?”,说着,将淑女剑高高举起。 众人望着这柄剑,一阵沉默。 安静了好一会儿,还是那名老者出言说道:“郭大侠和黄女侠的面子自然要给,但这人杀我等门人众多,满手血腥,别说是你带剑在此,就算黄女侠亲至,也必须给大伙儿一个说法!” 众人或是大声应和、或是议论纷纷。 “黄女侠也不能蛮不讲理吧!” “郭大侠侠义无双,如果真见到此情此景,也绝不会无动于衷,放走这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这女人定是假传郭副盟主的号令,狐假虎威,副盟主他定不知情。”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此乃天理,不论是郭大侠、还是黄女侠,都不能阻拦咱们、杀了他们。” “对!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喊杀声忽然大起,喧嚷而上,冲破树林,直逼天际。 洪凌波胆子颇小,见淑女剑失去效用,顿时心虚体软,往后连退了数步。 众人见她胆怯,原本还有的顾虑立刻抛飞,渐渐围拢。 孙瑭轲柔声道:“洪姑娘莫怕,等会儿我护你突围。” 厄辟却冷哼一声,道:“论武功,你还不如她,你死了,她都不会有事!” 洪凌波愣愣的发了会儿呆,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忽地一咬牙,拔剑出鞘,大声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厄辟冷笑道:“就凭你?拦得住么?” 孙瑭轲伸手将他一扯,扭头朝洪凌波说道:“咱们并肩退敌就是!” 洪凌波眼眶泛红、微微侧头,轻晃了晃脑袋,似要甩开杂念。 围近的几人看出便宜,猛然冲来。 孙瑭轲大喝一声,双爪齐挥,将他们拦住。 众人一见打起,纷纷压了上来。 厄辟手中无剑,武功立失大半,左闪右躲,好生狼狈,大声道:“剑,剑呢?” 孙瑭轲却被成圈拦住,勉强自保,哪还有余力夺剑,只是叫道:“等等,再等等!” 洪凌波终于回神,娇喝一声,持剑疾冲。 她武功不低,关键是淑女剑削铁如泥,只随手一划。 立时有一人,被连兵器带人一剑两段。 污血扬撒,残躯横飞…… 洪凌波好似没料到一般,一时呆愣住了。 她哪里知道,此剑的威力竟然这般大! 旁边有一人惨呼一声,丢下兵器,连滚带爬的搂住半截身躯,嚎啕了几声,突地目露凶光,合身扑来。 眼珠瞪得通红如血,牙齿惨白,张嘴便咬。 孙瑭轲见得危机,猛地转身一撞,将这人撞飞,但他也失了防御,虽然逼开了要害,仍被追来的兵器击中。 其它倒也无妨,只是有一柄重锤,打中了他的背部。 孙瑭轲立时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发软,缓缓坐倒。 洪凌波回过神来,咬着下唇,总算明智了一回,并未上前将他扶起,而是持剑圈扫四方。 微不可察的“嘶啦”声重叠,竟也变得很大声。 周身瞬间一空,只剩血红和残躯。 有几人离得稍远,只是被剑尖划过,肚子开了个大口子,腹内的东西汩汩涌出。 模样惨不忍睹,痛苦更是惨不堪言! 再远一些的众人,心中骇然,旋即冰冷,纷纷后逃,空出了一大圈。 圈红,就是一圈都是血红,刺目的血红,灼热的血红! 一阵风拂过林木,哗哗作响,穿过场中,让血腥味弥漫众人周身。 寂静中间,露出那一抹白,被风吹得飘飘荡荡,好似欲飞! 众人望着她,只觉得心中冰寒,她也冰寒!(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塔顶之人 风萧萧已经取下了面具,换了一套衣服,默默的站在最外围,冷眼旁观。 洪凌波已经破开了包围,引着孙瑭轲和厄辟逃了出去。 派她此来,除了救出两人,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淑女剑沾血。 黄蓉太过精明,必须要想办法拖住她。 而场中这些武林人士,事后必定会去讨个说法,定能让她焦头烂额。 如此,风萧萧才能安心准备,将最后的布局完成…… 众武林中人虽是大声吆喝,但脚步已经放缓了许多,雷声大雨点小,根本不敢追得太近。 洪凌波等三人跑掉,是迟早的事。 风萧萧眯着眼睛扫视了几眼,很快就看见一道隐隐约约的白影。 那是一直跟着洪凌波的小龙女。 两女一明一暗,会护着孙瑭轲、厄辟北返,然后……就没有他们的事了。 两人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可以开战的借口而已。 五虎门会打着替他们出头的旗号,向场中的诸多武林门派发难。 而程家则会和这些门派结盟,等到了关键的时刻,当然会突然反戈一击,与五虎门内外呼应、前后夹攻…… 黄蓉那时正焦头烂额,解决淑女剑沾血一事,无暇顾及其他,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中原武林会立刻变得风平浪静,只是在暗中,已经多了个掌控之人。 控制武林并不需要控制所有的门派。只需建立一个秩序,一个塔形的秩序。 只要掌握住塔顶的一小撮,就能依托他们本身的势力。掌控住下面的一层,然后一层压一层,直到庞大的塔底。 神雕谷众弟子已经就位,分散在塔尖各处,现在只是控制,慢慢却会替代。 程家、五虎门等等,会被当做弃子。全丢给黄蓉。 这样做,便能够断掉线索,让人无从查起。 到那时。武林虽然明面上分成数派,说不定还相互敌视、对立。 但全在风萧萧的一念之间罢了。 唯一的碍难,便是不知身在何处的子聪,因为这人最清楚。程家和五虎门所代表的两股势力。其实根本是一家。 “子聪啊子聪,我已落子许久,大局已现,为何你还不出手?”,风萧萧漫步在湖边,沉默思量。 他能做的,都做了,能想的。全想了,现在只需静静等着。等着大局稳定,或是变故忽出。 周边渐渐喧杂,风萧萧被打断了思路,微有些着恼的抬眼看去,皱眉问道:“小妹,这里怎么这么多人?” 那个小帮的帮主武功不咋地,却很是富有,在嘉兴南湖有一套宅院,背靠湖水,景致极佳。 风萧萧最近几日一直住在这里,爱极了此处的清净。 程英正发着呆,双眼直直望向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回神,小声道:“你不知道么?今日七月初七,七夕……大家都出来游湖赏景呢。” “七夕?”,风萧萧眼神忽的定住,现出黯淡,喃喃道:“七月初七,七夕……天上牛郎再会织女,地上男女隔世别离……” 和芷若分别,也是在这一天。 时光荏苒,数年过去了,她还好么? 不想时不想,一旦回首,思念便如潮涌,连绵冲刷记忆。 洗开了冰冷的尘封,露出温润的柔软。 “我叫人准备了一艘画舫,想去游湖么?”,程英的俏脸犹如白璧,却忽地凝出了一抹淡红。 风萧萧心不在焉,轻轻道:“好!” 日头渐落,已经没有下午那般炎热,地上虽然犹有余温,半空却有微风拂过,带来了轻轻的凉。 越靠近湖水,凉就渐渐带上了些许爽。 岸边杨柳成荫,游人成双,零零散散落在其中,皆都欢笑盈盈,赏湖观景。 远方湖面上,画舫十几艘,或往南北,或向西东,划出了道道波纹,怡然自得,既缓且舒。 程英准备的画舫不小,静静停在岸边,轻微的随波起伏。 风萧萧见其装扮的素雅,并不像其他大船一样披红挂彩,心下甚感满意。 蕙质兰心的女子,大都性喜清淡,芷若也是这般。 程英见他露出微笑,暗自欢喜,道:“我备了些美酒,嘉兴月波楼的月波酒,此酒清洌爽口,微冷略寒,当下时节最是合适不过了,如在月下游湖之时畅饮,更是别有一番滋味。” 风萧萧迈步上船,笑道:“那定要多喝几杯。” 岸上远处,忽然有一人大声喊道:“等等,船家……等等,我们也要上船。” 程英稍稍一愣,回头望去,小声道:“大哥,听声音好像是那个孙瑭轲……他们不是早就出城了么?” 风萧萧扭过头,往岸上瞧去,眉头微皱,旋即平复。 有三人头带着斗笠,黑纱蒙脸,正往这里快步走来。 其中一人的身姿形态,确像洪凌波。 再望远些,一道白影若隐若现,当是小龙女。 风萧萧深深看了几眼,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倒也不笨,凌波却是无能……你将他们带进来,等小龙儿也上来了,便开船。” 说完,转身进了船舱。 他曾经嘱咐过洪凌波,让她将这两人往北引,如今结果很显然,她并没能做到。 孙瑭轲没瞧见风萧萧,也不认识程英,只当这是一艘普通的画舫,想上来呆上几日,躲避一下风头。 洪凌波却立时傻了眼,心中忐忑不安,腿肚子直发软。 她非但没将任务完成。而且还搞砸了,天知道风萧萧会怎么罚她。 三人很快到了船旁,孙瑭轲说道:“这位姑娘。咱们兄妹三人想游湖赏景,准备住上些时日,不知可有空的舱房……当然,船钱自不会少付。” 洪凌波忙将斗笠拿下,小声叫道:“程姐姐。” 程英笑道:“原来是凌波妹子,你们上来吧。” 孙瑭轲疑惑道:“洪姑娘,你们认识?” “程姐姐是风少爷的干妹妹。” 孙瑭轲和厄辟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是疑心大起。 “风先生也在船上么?”,孙瑭轲试探着问道。 程英点点头,伸手一比。道:“大哥正在里面呢。” 厄辟忽然出声道:“竟能巧遇风先生,果真巧得很。” 巧,一切都太巧了,怎么风萧萧正好也在嘉兴? 孙瑭轲轻咳了一声。示意他说话别太生硬。那人武功深不可测,可不能轻易得罪了。 程英将三人带进船舱,旋即出去找小龙女。 风萧萧正站在窗户前,负手望着湖心。 洪凌波怯怯的说道:“风少爷,孙少侠和厄辟道长来了。” 风萧萧转过身体,微笑道:“能再见便是缘分,我请你们喝酒。” 说着,点了点桌上的酒壶。道:“凌波,倒酒!” 孙瑭轲赶忙说道:“我们自己来。不用劳烦洪姑娘。” 风萧萧走到桌旁,说道:“你们既是她的朋友,也是我的客人……好吧,凌波,你今日放开些,也是半个主人,和我一起招待两位贵客。” 孙瑭轲哈哈笑道:“咱俩只是无名小卒,哪里算得上什么贵客?” 风萧萧伸手比了几比,示意他们入座,道:“无缘再不相逢,有缘怎么不是贵客?” 孙瑭轲笑嘻嘻的说道:“我们和风先生确实有缘的很。” 他这是意有所指,觉得风萧萧出现的实在太巧了。 风萧萧淡淡道:“孙少侠似乎话里有话,还请明说。”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和风先生真的有缘分而已!”,孙瑭轲才不傻哩,他没凭没据,只是怀疑而已,根本摆不到桌面上。 风萧萧微微一笑,坐了下来,道:“看两位的模样,似乎遇上了麻烦?” 三人也坐到了椅子上,孙瑭轲大大咧咧,舒服的靠坐着,厄辟明显有些戒备,腰杆挺得笔直,双眼一眨不眨,洪凌波却有些紧张,或者是不适应,小心翼翼的坐了一小半椅子。 “说来也怪得很,自从遇上了杨大哥,咱们就麻烦不断……”,孙瑭轲赶忙又加了一句,道:“我可没怨他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这番话听起来颇为无礼,实际上是他深思熟虑之后,才刻意说出,意在试探风萧萧和杨过的关系。 风萧萧不动声色,道:“杨过这人脾气古怪,只要看着顺眼,怎么都行,看着不顺眼,怎么都不行……看来,你俩和他也有缘分!” 孙瑭轲暗自苦笑,这一句话,推得一干二净,让他根本摸不着脉门,接下来想说的话语,也被生生堵了回来。 厄辟冷冷道:“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风先生见闻广博,不知能否帮我等解惑!” 风萧萧摆了摆手,道:“我虽然少有出门,但朋友还有几个,知道的事情不少,对你们的处境也了解一些……确实被人盯上了!” 孙瑭轲和厄辟大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坦白。 风萧萧给自己倒了杯酒,缓缓道:“五虎门的掌门,早就投靠了蒙古,程家也是一样,黄女侠已经亲去处理,别的事,却是不方便透露。” 这一下,更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齐齐失声叫道:“什么?” 风萧萧闻了闻酒香,道:“你们确实被人设计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黄帮主已经安排好了,不久之后,便会真相大白,那时所有的麻烦,全都会烟消云散。” 他所说之言,没有一句假话,却将两人生生带进了沟里,让他们以为,一切都是白虎门在设局陷害,又或许是白虎门的幕后之人主使。 至于这个幕后之人,当然风萧萧自己。 不过,任谁听到这番言语,都只会认为是蒙古人,孙瑭轲和厄辟当然也会不例外。(未完待续……) ps: 关于嘉兴月波楼的月波酒,史上确有此等美酒,但此酒具体如何,俺没查到资料,是俺自己想当然尔! 正文 那啥…… 今日有事,刚刚才忙完,断更一天,明日补上……抱歉!(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六章 自信、自傲 不论做什么事,都很难一帆风顺,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会突然冒出。 只能事发之前精心准备,事发之后随机应变。 有一点却不能变,那就是目的。 只有牢牢记住目的地所在,才能看透前方的片片迷雾、破开路上的重重碍难、无视沿途的种种诱惑,到达终点,享受胜利的果实。 孙瑭轲虽然被亲情扰乱了心智、被危险逼得东躲西藏、被女色蒙蔽了思路,但有厄辟这个好友在旁警醒,得以到了风萧萧这里。 看似偶然,其实必然。 不在湖边遇见,也会在山旁、或是谷中…… 风萧萧既然在设计他,就肯定会和他产生各种交集,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间接。 只要孙瑭轲牢记目的为何,就不会被遇上的各种手段所引导、诱惑,虽有偏离,却不会迷失。 风萧萧以崭新的目光打量着两人。 孙瑭轲算得上聪明人,但世间聪明人多了去了,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而且他有个极大的缺点:容易冲动、感情用事。 对付这种人简单得很,只要将他的感情源头握在手里,让他干嘛,就会干嘛,既听话、又好用。 可这人配上冷静的厄辟,两人相加,顿时堪比一个智者,诸多花枪、虚招,都再难起作用了。 他们如今虽然还在掌控之中,将来就难说的很了。 两人已经快要失去作用。之后,风萧萧就绝不可能再费心费力,继续监控、防备他们。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么多高手可以浪费。 他可不想像许多传奇小说里,那些憋屈的幕后黑手一般,在谋划将要成功的前一刻,被脱出掌控的棋子干掉。 那才是真真的,死都不能瞑目! 所以才有了之前一番诱导之语,隐指幕后黑手是白虎门、或者蒙古人,这是要让他们到死都弄不清楚。究竟死在谁的手里。 风萧萧心中虽然起了杀机,但与这两人并无仇怨,甚至还有些欣赏。惋惜之余,越发的和颜悦色。 敬酒道:“两位却是不知,今日是我与内人分别的日子,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贵客临门。冲淡了愁思,我极是欢喜……来!今日咱们一面畅饮、一面赏景,不醉无归!” 孙瑭轲豪爽道:“风先生说得不错,大好的光景,自然要痛快喝酒,其他的事,嘿嘿!等酒醒再去想吧!” 风萧萧微微一怔,旋即大笑道:“好。其他的事,等酒醒再去想……凌波。去拿大碗来,今日就喝个痛快。” 画舫这时轻轻震动,缓缓离岸。 程英走进了舱中,说道:“大哥,有人在岸边探头探脑,看来咱们是被人盯上了。” 她本不知晓,这是小龙女上船后告知。 嘉兴恰好处在三股势力的中间,鱼龙混杂,各种小帮小派繁多。 这些地头蛇遍布全城,深入民间,以孙瑭轲和厄辟的武功,不论如何隐藏行踪,都不可能完全避开他们的耳目。 不管怎么折腾,两人最终肯定呆不下去,只能被逼出城。 这也是风萧萧将他们引来此处的原因之一。 孙瑭轲赶忙站起身子,歉然道:“风先生,实在对不住,看来是我将麻烦引来了,咱俩这就下船离开。” 洪凌波也停下了去拿酒碗的脚步,转回头,巴巴的看着风萧萧。 风萧萧微笑道:“有佳酿、有美景、怎能没有好戏?”,侧头道:“小妹,你去在船头甲板上设上一桌,今次咱们就喝佳酿、赏美景、看好戏!” 孙瑭轲和厄辟闻言大为心折,他们被这些人追得狼狈不堪,以至于朝不保夕、东躲西藏,可在人家眼里,却只是一出好戏而已。 甚至就光明正大的坐在船头,好像在说:我们就在这里,谁有种,尽管来! 程英本来打算安安静静的,和风萧萧度过这个七夕,谁知事与愿违,心下暗叹,应了一声,出去张罗。 洪凌波有些兴奋的说道:“风少爷,我出去帮程姐姐!” 风萧萧笑着应了声好,转头问道:“我只知道是丹鼎派南宗领头,还有些什么人?” 这是他一手布局,能不清楚吗?不过,当着孙瑭轲和厄辟的面,自然是装作半知半解,才是最好。 孙瑭轲叹道:“许多门派我们都是闻所未闻,或是只听过传闻,天下之大,果真是人外有人。咱俩一路只是仓皇逃跑,如不是有洪姑娘出手相救,只怕……惭愧,究竟有哪些人物,在下并不清楚,还望风先生解惑才是。” 风萧萧笑道:“余派我也不知,不过丹鼎派却极是厉害,已经传世近千年,外丹之术,登峰造极,只是一心炼丹,少有入世。” 孙瑭轲满眼疑问,问道:“外丹之术?莫非是什么修仙的门派?” 厄辟插口道:“丹鼎派我知道,这只是金丹道教的通称,只要炼金丹求道,奉‘周易参同契’,都算得上吧?”,语气中满是怀疑。 孙瑭轲恍然,厄辟是个道士,这些金丹、外丹什么的,当然不会一窍不通。 风萧萧扫了厄辟一眼,继续讲道:“原本就是这样,只是在百年之前,一位世间少有的大高手,与众道友理念不和,干脆在北方自创了一个门派,并且大肆宣扬他的理论,这便是丹鼎派北宗。” 孙瑭轲听得云里雾里,可厄辟却忽的全身一震,失声叫道:“全真教!” 风萧萧呵呵笑道:“不错,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属于外丹一脉吧?这可是道门大事。就算年深日久,你多少都该知道一些。” 厄辟木然道:“我曾听师傅说过,是有这么一个离经叛道之人。说他势力颇大,万不可得罪了,余者所知并不多。” 孙瑭轲眼睛瞪得极大,道:“这人难道是……” 风萧萧笑嘻嘻的接口道:“不错,这人便是全真教创派祖师、天下第一高手、五绝之首,人称中神通的重阳真人,王重阳……他信奉内丹之术。以自身炼金丹,求大道。” 厄辟忽地张嘴说道:“内丹之术本来无错,也是上层的求道法门。只是人力有时而尽,短短百年转瞬即逝,如何能够性命双修?如何能让道行、法力齐头并进?内丹之术或可快速练出神通,但与大道相悖。非但无益处。反而容易产生杂念,动摇向道之心,不如先修法力以固本,待得延寿再修道,这,才是正道!” 他这一段话说来,似缓实急,一口气都没换。一顿都不曾顿,噼里啪啦。流畅至极,像是说过千遍百遍一般。 孙瑭轲听得瞠目结舌,干咳了几声,道:“原来你的话不少,咳,挺能说的!” 风萧萧将双手一摊,笑道:“关于道派之争,我可不会参与!” 厄辟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风萧萧嘿嘿笑了几声,道:“全真教势力太大,以至于有几个教派牵头,合力一起对抗,这便是如今的丹鼎派南宗……你们的麻烦可是不小。” 孙瑭轲小声道:“那你还……那啥……要光明正大的陪我们喝酒。” 风萧萧笑道:“我曾经和全真教打过交道,终南山大火,知道么?南宗这些人消息可灵通的很,借他们俩胆,都不敢得罪我……”,幸灾乐祸的加了句:“至于你们,嘿,那就难说了!” 孙瑭轲丧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能怎么办?” 全真教实力雄厚之极,留在中原各处的分支极多,就算终南山被火焚烧,弟子死伤无数,但仍能勉强称得上天下第一派,可想而知,他们势力究竟有多大。 丹鼎派南宗能和全真教对抗多年,虽然处于下风,但想来,势力也不会弱上许多,否则早就树倒猢狲散了。 他和厄辟两个人,武功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实力一般、势力全无,就要面对如此庞然大物,要说不腿软,那铁定是假话。 “老厄呀,你也是外丹一脉,有没有相熟的长辈,托他去求求情呗!”,孙瑭轲愁眉苦脸的说道。 “我姓狄,道号才是厄辟……”,厄辟冷冷瞟了他一眼,道:“没有!” 孙瑭轲抓了抓脑袋,仰头说道:“不管了,今日痛快喝酒就是,其他酒醒再想。” 这话他方才说过一遍,但此次说来,越发显得他豪爽、豁达。 风萧萧起身,将手一比,微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不过,你俩现在是我的客人,只管放心醉酒就是!” 孙瑭轲闻言暗自羡慕,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够淡淡的说上这么一句,简单的一句话,是自信,是自傲,是披靡……是真话! 三人来到了船头,小龙女正俏立在最前端,被风轻吹,衣白人冷,好似微泛着寒气,和周围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看见她,而且一时间内,只看得见她,虽然只是背影…… 顺着她的背影前望,只见夕阳西垂,将要与湖面相接。 湖水映得通红艳艳,微风带着波纹荡荡。 晚霞晕染,条条道道,灿烂绚丽,和水中倒影交辉争艳,美极! 程英正指挥着仆人,四下张罗着,见他们走出船舱,迎上来说道:“大哥,再等等,凌波正在准备菜肴,还要过一会儿才好。” 风萧萧恍若未闻,定定的远望了一会儿,喃喃道:“如此朝霞,犹如霞帔,这种美,我曾见过一次。” 正在他伤怀之时,湖边涌来了一大群人,分头绕行,沿岸寻船……(未完待续……) ps: 这章是补昨天的一章!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敬酒喝酒 风萧萧听见岸边嘈杂,有些不悦的扭头回望,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在此的人物,心中一沉,却又一喜,暗道:“子聪,原来你落子在这里!” 对于他来说,并不怕情势糟糕,再糟糕,也总有办法挽回,而最怕未知、怕不晓。 伸手一指,冲走到身侧的小龙女问道:“小龙儿,看看那人,你识不识得?” 小龙女远望了一眼,皱眉道:“是全真教的赵志敬!” 她当年和杨过在古墓外,花丛之中,裸身修炼玉女心经,曾经被赵志敬一顿口舌侮辱,心中对这人无一丝好感。 “这厮竟和丹鼎派南宗的人混到了一起……有蹊跷,大有蹊跷!”,风萧萧本想说些什么,但记起身边的孙瑭轲和厄辟两人,立时将话头停住。 孙瑭轲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人是全真教的么?武功可高了,洪姑娘手持淑女剑,竟然都奈何不得他,反而差点受伤。” 风萧萧自觉识破了子聪的布局,心情大好,却也不会傻傻的透露许多,只是说道:“这厮是全真教第三代的首席弟子,武功自然不低,却投靠了蒙古人,害得全真教差点被灭门,要是……” 忽地顿住,心道:“要是让丘处机等人知道,赵志敬不但活着,还投靠了夙敌,全真五子会不会立时发疯,不顾一切的冲过来杀了他?子聪啊子聪,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他刚刚还挺有把握。以为看破了子聪的布局,此时却有些举棋不定了。 不过总体来说,风萧萧还是颇为满意。没想到程英提议的七夕船宴,竟然能知道子聪的落子,实在很是幸运,不由笑道:“小妹,有你在可真好,果然是我的福气。” 程英顿时羞红了脸,吭哧道:“大哥。我……我去看看凌波准备好了么!”,不等他回话,便急匆匆的跑进了船舱里。 风萧萧自知失言。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道:“来,来两位请入座。” 孙瑭轲饶有兴趣的转了转眼珠,不知在想写什么。 厄辟却毫不在意。闻言直直坐下。他对风萧萧始终抱有极大的戒心,好感自然也有一些,但绝对不多。 小龙女习惯地帮风萧萧满上酒,然后静静站在他的侧后。 孙瑭轲偷瞟了一眼,马上将目光转开,心下叫道:“乖乖!这女人实在太美了,却冷若寒霜,一副旁人勿近的模样。怎么会甘心当一个侍女?” 风萧萧举杯道:“第一杯,敬有缘!有缘一见。有缘再见,有缘同舟,有缘同饮,来,干了!” 孙瑭轲自是一杯到底,厄辟也一口尽饮。 “第二杯,敬良辰美景!良辰许多,美景处处,人们却总是来去匆匆,何时停步观赏?来,干了!” 孙瑭轲笑道:“我等在红尘中蹉跎,拼命挣扎求存,确实少了这一份情怀,好!干!” 厄辟也开口说道:“情景由心生,有些人观之,处处美景、良辰许多,有些人看来,累累险恶、步步荆棘,受教了,请!” 风萧萧仰头一大口,然后将杯横举,杯口微微朝下。 赞道:“道长果有道心,却也微有偏颇,万事万物不论美丑,总有人喜、有人不喜,总有人赞、有人骂,但也不可一概而全。有人真心真赞、有人为骂而骂、有人赞时心中骂、有人骂时心中赞,想要分清想明,可是不容易。” 厄辟沉思不语,孙瑭轲却笑道:“风先生这有赞有骂,却不知是哪一种?” 风萧萧微微一笑,举杯道:“这便是第三敬,真心假意,自己方知,咱们敬自己的本心一杯!” 孙瑭轲收敛笑容,道:“风先生说得有理,干了!” 小龙女又续上一杯,轻声道:“那些人已经上船了,一共四艘,一大三小。” 风萧萧大声道:“凌波,让你拿得大碗呢?快取上来,这一口一口的,太不痛快。” 洪凌波在舱里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将大碗送上,就要帮三人倒酒。 风萧萧笑道:“你去将小妹也叫上来,余事让下人忙活就行了,大家今日同坐一桌,一同饮酒,实在难得!” 洪凌波兴奋的应了一声,赶忙往里走。 风萧萧举碗道:“上一次开怀痛饮,全心喝酒,也是在一条大船上,那是许久以前了,如今想来,真的恍如隔世,真的隔世!先干为敬!”,仰头咕嘟咕嘟,余酒顺着两腮而下,打湿了前襟。 心中却记起,他与曲非烟、令狐冲去少林寺的途中,在黄河岸边。 那一番痛饮,是第一次的放纵,畅快之极。 孙瑭轲大喜过望,他见过的风萧萧,或温文如玉、或高深莫测、又或杀人如割草,冷血的很,却头一次见他如此豪迈,觉得实在太和他的心意。 当下起身将碗倒满,也是仰头便干,一抹嘴,哈哈大笑,道了声“痛快!” 程英带着洪凌波走了过来,见状笑道:“龙姑娘,你也不拦着,这也太不雅观了!” 小龙女单手提起酒坛,轻飘飘的倒着酒,道:“雪姐曾经吩咐过,要是少爷很开心,那么不论他做什么,都只能帮衬,绝不能阻拦。” 程英明眸忽地黯淡,旋即笑道:“雪姐说得有理,大哥近来少有欢笑,今日开心,极是难得,自然不能拦着。” 小龙女淡淡道:“雪姐说得话,自然不会有错。” 风萧萧出言解围道:“小雪儿说得有理,小妹说得也有理,我注意些就是了,来小妹,过来坐着。咱们一起喝,小龙儿,你也坐下!” 三女围坐桌旁。顿时让孙瑭轲看花了眼,就连厄辟都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喝酒。 他们三个男人用大碗喝酒,三个小女子自然还是用酒杯。 小龙女只闻了一闻,轻轻舔了一舔,登时满脸通红,放下不喝了。 眼前是娇艳的面容。远处是落日、晚霞映湖波的美景,哪种更美? 孙瑭轲和厄辟的目光,全都牢牢的定到了她的脸上。就连程英和洪凌波都未能幸免。 她的美,连女人都只能叹服。 风萧萧见惯了美人,却也愣了一愣,然后便暗自后悔。不该一时高兴。让小龙儿也上桌喝酒。 他这人自私得很,小龙女虽不是他的女人,却是他的人,既然属于他,那一切都只能属于他,包括这一瞬的美!但此时后悔已经晚了。 孙瑭轲虽然总是大大咧咧,其实极有原则,待回过神来。马上就转开了目光、 厄辟道心坚固,早就回神了。双目微阖下望,不像个道士,反倒像个僧人。 风萧萧心中更是好感大起,连连劝酒。 月波酒本就清冽,回味无穷,配上微热的天气,入口清凉,进腹回暖,实在太是爽快。 周遭景致又是极好,几人你来我往,一碗接一碗,很快一坛酒便被喝了个精光透底。 一时间都忘了还有些许麻烦正在靠近。 程英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酒,却是目不斜视,但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就知她心中翻腾得很。 洪凌波喝了些酒,胆子大上了许多,甚至怯怯的敬了风萧萧一杯。 风萧萧微笑着回了一碗。 洪凌波虽然不是块好料,但只是她自身能力不够,做事还是极为卖力的,风萧萧其实颇为看重,否则也不会委以重任。 更何况这女人好控制,又没什么野心,将来正好可以做陆无双的副手。 再加上程英掌总大局,杨过不时的帮衬,陆无双只要没有笨到家,就能够坐稳那个位子。 风萧萧老是琢磨着后事,殷殷期盼中,带着满腹忧虑。 担心她会吃亏、会受委屈,恨不得将路铺平、捋顺,将所有威胁消灭殆尽,让她闭着眼睛,也能一路顺通。 人不经历挫折,绝难成长!这道理他不是不懂,但轮到自己的小徒儿身上,他仍是心软!仍是多想! “少爷,那些人靠近了!”,小龙女并未喝酒,最是清醒,在旁提醒道。 风萧萧旁的不看,转头略微搜寻,很快就盯住了赵志敬,目光灼灼,好似要将他看得通透。 赵志敬先是发现了小龙女,心中就是一惊,抬眼看见了风萧萧,更是将身体往后直躲,待发现他盯住了自己,顿时吓得腿都软了,再也不能动弹分毫,心中不停的叫唤:“我命休矣!” 当年大胜关武林大会上,他便见过风萧萧大战金轮法王。 终南山下一役,他就站在子聪身边,眼睁睁的看着风萧萧在万军之中,来回冲杀、所向披靡。 而在他心中算无遗策的子聪,却连连吃瘪,最后更是火烧屁股一般,狼狈而逃,一刻都不敢停留。 旁人却不认识风萧萧,待离得近了些,一名老者大声道:“孙瑭轲、厄辟,你们俩果真狡猾,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你们必死无疑!” 风萧萧也不废话,拿起一个空碗,将它倒满美酒,然后将手一抬,手中酒碗瞬时飞出,好像破开了空间一般,在下一瞬,就到了那人头上。 那老者只觉得头顶一沉,有些莫名其妙的抬手摸了摸,拿下一瞧……他竟然端下了一满碗酒。 酒香四溢,可他却毫无所觉,一股寒气从脚心上涌,直冲心口,让他呆立且无法言语。 四周的嘈杂声顿时一扫而空,全都直勾勾的瞧着那个碗。 风萧萧笑道:“既然接了风某的酒,还请尝上一尝,看看此酒味道如何?” 一位道装老者从后闪出,将酒接过,喃喃道:“老道几十年未曾饮酒,今日算是开了浑。”,声音不大,却偏偏传遍了全场。 风萧萧端起酒碗,往上斜举,笑道:“道长,请!”,说罢,尽饮。 那道人咕嘟咕嘟喝完,伸手一掷,无声无息中,酒碗出现到了风萧萧的身前。 滴溜溜的,不住打着转,速度快极,碗底黑,碗沿白,二色快旋,直晃得人眼晕。 风萧萧伸手轻轻一摘,不动声色的将碗放到了桌上,再次倒满,举起问道:“道长内力深厚,确实当得起风某敬酒,不知如何称呼?” 那道人眼神呆滞的很,喃喃道:“一甲子都过去了,道号早就不记得了,老道爱吃狗肉,你就叫我狗道人吧!”(未完待续……) ps: 这章是今日的!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勾结鞑子 那个老道爱吃狗肉,却自称为狗,如此怪异的行径,分明是在装傻。 而他掷碗的内力,风萧萧一触便知,确是道家的功法,柔韧绵长、续劲不绝。 这人极可能是丹鼎派南宗之人,听其言语口气,八成是和王重阳同辈的高手。 风萧萧不禁有些兴奋,当世顶尖的高手,自然首推五绝,他之前曾暗自比较过,认为自己还要差上一些。 可是半年多过去了,他的内力提升极大,自觉已经不输于人,如今能有个高手来试试手,自然不能错过。 当下力分阴阳,六分柔、四分刚,将酒碗掷出。 狗道人见酒碗极旋而来,速度竟然比上一次还要快上几分,顿时有些傻眼。 他方才还在感叹,这人少年英才,年纪不大,内力却深厚得很,实在了不得。 如今却立刻收起了前辈心态,也顾不得脸面了,大喝一声,双掌齐出,拼命前推。 掌心与酒碗接触,并未发出半点声响。 从旁看来,狗道人双眼一眨不眨,正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碗,像在呵护什么绝世珍宝,生怕摔落了一般。 风萧萧瞅了一眼,大失所望,微微摇了摇头,他还没用上全力,这人就已经抵挡不住,比之五绝可差得远了,也就和如今的杨过不相上下。 难怪叫狗道人,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滋滋”声忽起,酒碗突然开始飞速旋转。一股青烟从狗道人的双掌掌心冒出。 一缕焦肉的味道,也随之往旁荡开,配合着飘飘的酒香。还真有些…… 狗道人惨叫一声,奋力扭动身体,将酒碗往侧面甩出。 同时大喊道:“快……快闪开!” 他已用尽全力,却仍然无法阻止酒碗旋转,只能勉强将它甩向湖面……可碗中是有酒的…… 他亲身接触,深知碗上附带的劲力骇人之极,酒水一经溅出。被如此劲力一带,那碗中的美酒,立时会变成四下乱射的利箭。 但旁人哪知他的意思。除了寥寥高手看出不妥,余人为了看得清楚些,还特意往前挤了又挤…… “砰”,酒碗摔入远方湖中。砸起了两人多高的水柱。 大船上同时惨叫声连响。有十几人或捂着肩膀、或捂着胸腹,或倒退、或软倒。 有一人最惨,左手死死捂住左眼,鲜血不住浸出,疼得发了狂,张口大吼,癫狂的扭动身体,右手四下乱抓、疯拍。 附近几人一时不察。顿时被他打伤。 他的几名师兄弟赶忙上前,想要将他点住。可这人武功不低,这一发狂,乱动得毫无章法,掌力更是比平常还要大上几分,让人根本无法近身。 不说孙瑭轲、厄辟看得瞠目结舌,就连风萧萧都有些傻眼。 他只是想验证一下自己如今的实力,并没有想伤人的意思,非但没有使上全力,掷碗也是以柔劲为主。 却没料到狗道人的武功,和他差距过大,以至引起了这一连串的反应。 大船上陷入了混乱之中,其余三艘小船上的众武林中人,却是看得是目瞪口呆,一时间没有人发出任何声响、做出任何动作。 风萧萧略微思索,决定干脆将错就错,嘴角逼出一丝冷笑,道:“风某正在待客,诸位……不送!” 狗道人正在极力强忍住双手的疼痛,闻言回神,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名字,叫道:“原来……原来是你,你是风……风大……” 他本想叫“风大侠”,但眼角瞅见船上的一片凄惨,这一声大侠,怎么都叫不出口了。 风萧萧冷哼一声,道:“你既然认识风某,竟还敢前来挑衅?哼……诸位如果想要游湖,请便!但如果想找麻烦,休怪风某手狠!” 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人大声道:“阁下莫非仗着武功高强,就为所欲为,丝毫不将众武林同道放在眼中么?随意出手伤人,真是岂有此理!” 风萧萧横了他一眼,将手一抬,道:“小龙儿,倒酒!” 那中年人立时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就想往后退,但随即反应过来,他要是一退,往后如何还能抬起头做人,在众武林同道面前,可就彻底没了脸面,当下大声道:“好!好!好!阁下果然目中无人,今日我便……啊……唔……” 一只酒碗嵌进了他的嘴中,没入大半,将他的两颊完全割开,面容变得怪异非常,似哭似笑,两只眼珠外凸,还在微微转动,只是其上血丝欲崩,显得极度狰狞。 碗中之酒不再清澈,而是猩红的浑浊。 却是风萧萧不耐他废话许多,都不等酒倒满,便将酒碗掷出。 他这次可是下了狠手,内力虽然也是分成阴阳,但却是四分柔,六分刚,一心只为杀人了。 “风某还有美酒十数坛,酒碗数十只,诸位想不想一一品尝?” 众武林中人虽然无人言语,却也无人后退,全都怒目而视,一股愤怒的情绪正在积攒、酝酿。 风萧萧忽然觉得一阵不妥当,转目扫过赵志敬,暗道:“有蹊跷,有蹊跷!莫非我被子聪算计了?” 这些人的反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要知武林中人虽然血气十足,一言不合即拔刀,但如果遇上武功极高的人物,大都能忍下一口气。 要是换成黄药师在此,或者是欧阳锋,他们早就散走了,决不敢在这里怒目挑衅。 莫非是因为他名声不显? 不对!他方才展露的实力,已经极为恐怖,足够压制众人! 这些人武功都不算低,能练到如此地步,大都不是笨蛋,眼力也不会差,绝不会像江湖中人一样,以为他用的不是武功,而是妖法。 又或那个锦衣的中年人是什么重要人物? 风萧萧念头疯转,面上却平静无波,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忽地转头问道:“孙少侠,他们追杀你俩时,有说过什么?” 孙瑭轲正望着那个口中衔碗,似笑非笑的中年人发着呆,闻言想了一想,道:“我们只是埋头乱跑,没几次真正交手,大都是洪姑娘出手挡下了。他们全都喊打喊杀,没什么特别……” 厄辟打断道:“不对,那个赵志敬曾经说过一句,说洪姑娘助纣为虐,肯定不是黄女侠授意,而是被孙小子骗去了……” 孙瑭轲赶忙大声道:“没错,我也想起来了,不过这人胡言乱语,洪姑娘分明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耐得住这人的无耻言语。” 洪凌波臊得满脸通红,垂头掩面,想起过往,眼泪大颗的落下。 孙瑭轲狠狠瞪了厄辟一眼,怪他口无遮拦,转头轻声安慰洪凌波。 风萧萧立时警觉,问道:“赵志敬说的?他还说过些什么?” 厄辟微微思索,道:“我们偷偷返回嘉兴时,曾经和他们错身而过,当时躲在林中,曾听这人说了一句:‘一定要将他们杀死,否则中原武林危矣。’当时没听到头尾,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中原武林?”,风萧萧喃喃念了几遍,瞳孔猛地一收,想到了一种可能. 往瞪着他的众武林人士扫视了一圈,伸手一指,大声道:“这人乃是全真三代首席弟子赵志敬,但他早已投靠了蒙古人,你们为何与他混在一起?” 众武林人士顿时大哗,纷纷退开,将赵志敬露了出来。 赵志敬本想大声反驳,但被风萧萧盯住,双腿顿时发软,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哪说得出什么话。 狗道人这时大声道:“赵道友原来却是全真教的弟子,至于什么投靠鞑子,那是全真教不满他投奔咱们丹鼎派,有意放出的谣言,敝派曾经派人调查许久,发现绝无此事,老道敢以几十年的声誉,为他作担保!” 众人脸色这才收敛,又转头朝风萧萧怒视。 风萧萧微微一笑,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仍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他才不信子聪没有料到如今的局面,肯定备有后手,可不能在轻易掉进去了。 “原来如此!”,风萧萧笑道:“是风某误会了,以为你们是和蒙古鞑子一伙儿的,所以才下了狠手。” 起身行礼道:“原来一切都是误会,抱歉,抱歉!” 这一下的态度扭转,登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一会儿看看死伤的十几人,一会儿看看风萧萧,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狗道人显然也蒙住了,眼珠转了几转,大声道:“可是这十几位同道,白死了么?杀人偿命……啊……你……你做什么?” 他反应极快,侧身一跳,躲过了飞来的酒碗,他身后一人却被酒碗砸中,“哎哟”的大叫一声,紧闭双目,心道:“我命休矣!” 可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不痛不痒,只是身前有些发凉,睁眼低头一看,胸前被酒水打湿,酒碗落在了脚边。 “狗道长莫要误会。”,风萧萧心里已经透亮,嘿嘿笑道:“风某为表歉意,特意送上些酒水,可没有害人之心了。” 顿了一顿,又道:“至于杀人偿命,嘿嘿!风某武功还过得去,有谁想报仇,尽管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黑灵魂石”、“王逸昌”、“li_san”打赏! 正文 第六十九章 悔之晚矣 风萧萧将话说完,往后坐回了椅子上,眉毛微扬、嘴角微翘,似笑非笑。 目光在狗道长脸上缓缓移动,好似在看什么绝世美女一般。 狗道长垂下目光,心中暗自焦急。 子聪曾经面授机宜,希望他找寻机会,造成风萧萧和这些武林人士的直接对立。 但是也再三叮嘱,绝不可在这人面前露脸,以免被其看出破绽。 当初不解其意,还暗自嘲笑子聪越活越胆小。 而他自认足智多谋、阅历丰富,根本没将风萧萧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或许这人奇遇连连,武功极高,但武功高又能怎么样,还能将所有人都杀光不成? 武力再强,没有脑子,也不过是把锋利的宝刀罢了。 只要设计巧妙,便能轻易变成握刀之人,让刀砍谁,它便砍谁! 一开始也顺利的很,他方才故意隐藏实力,装作接不住酒碗,还偷偷加了一把劲,让酒液飞射,导致了十几人死伤。 他当时还在偷笑,认为风萧萧不过如此,到底是年轻人,冲动之下,果然就下了狠手,和众武林人士直接对上了,心中颇为得意,暗叫得计! 按常理来说,风萧萧武功太高,就算下手再狠一些,众武林人士也会将怨气生生吞回肚子,他们都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去白白送死。 绝顶高手自然需要绝顶高手来对付,而这些大门大派。总会有几名镇派的耋老。 就算实在奈何不得,不是还有武林盟主么! 但也有情况例外,如果对方是中原武林的叛徒。并且形势危急…… 如此,这群自命侠义的笨蛋,便会傻傻的前仆后继,哪怕死光都不会后退半步。 这一点,实在是太美妙了! 所以,狗道人便按照子聪的设计,召集相熟的门派。讲明白虎门早已投靠了蒙古人。 众人自然是半信半疑,但他紧接着,拿出了一些实际的证据。全是由子聪所提供。 果然,他本就不低的名望,立刻大涨,非但成为了众人的主心骨。而且……再也不会有人怀疑他。 接下来。子聪又让他放出消息,将孙瑭轲、厄辟两人和白虎门的关系挑明,说他们如何的亲密无间。 这一下顿时不得了了。 他们两人已经被证实,身负武林绝学“九阴真经”,如果真和白虎门极为亲密,岂不是说,此等绝学很可能会流传到蒙古! 众人哪里还能按捺得住,原本就有的觊觎之心。立刻膨胀到无边无沿。 在如此情况下,如能夺回“九阴真经”。非但不会遭人诟病,反而定会誉满武林。 这等名利双收的好事,当然不会有人错过! 又有大义、又有实利,是以,他们绝不会后退半步,定会与风萧萧拼个你死我活。 哪知情况急转直下,风萧萧好像忽地看透了一切,突然似软实硬的耍了一手,让不利的情势彻底翻转……将立场挑明,是与蒙古势不两立。 他会如此做,难道是……已经看穿了所有的阴谋? 这怎么可能? 才多长时间? 他还是人么? 狗道人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没有了大义的名分,虽然利益诱人,但还不足以让在场之人壮起胆子,敢与这等绝顶高手以命相搏。 诬陷风萧萧假模假样? 他却没有这个胆子。 风萧萧掷出的那个酒碗,没有附带半点劲力,分明是在无声的警告:“再敢废话,取尔狗命!” 狗道人想到此处,全身忽冒冷汗,心中不住叫道:“他果然全都想清楚了!” 他深知内情,都是刚刚才想到的办法,这人竟然能先他一步,发出警告。 狗道人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只觉得被冻住了一般,这种被人彻底看透的感觉,冰寒刺骨,难受得无法用言语表达。 难怪子聪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万万不可草率、鲁莽,哪怕机会再好,宁可错过,也不可暴露在这人眼前。 如今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风萧萧把玩着手中的酒碗,心中颇为失望。 浑水摸鱼、借力打力,子聪用得确实巧妙。 不过,这一手他可用过两次了,如今再使一遍,实在有些老套。 是以,一但得了些线索,再前后一联想,风萧萧立刻就猜了个**不离十。 略等了片刻,见众武林人士既不说话,也不退走,侧头道:“小妹,吩咐下去,让船驶往湖心。” 狗道人和赵志敬闻言,皆是颇为吃惊,不知他为何不对自己出手。 不过,两人当然不会傻到冒头询问。 终于有一个大汉忍不住喊道:“你身边两人皆是武林败类、鞑子的走狗……你……你莫非不知?” 风萧萧起身笑道:“有风某在,他们耍不出什么花样……不论清白与否!” 此时船已缓缓启动,那大汉大声道:“阁下武功虽高,但也称不上天下第一,如果真有失节,自有高人登门造访,前去讨个说法!”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风某定会牢记!” 画舫渐渐加速远离,众武林人士良久无语,好半晌之后,才开始救助伤者,收敛死者…… 孙瑭轲和厄辟都聪明的很,既不出言询问,也不开口辩解,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在他们看来,事情变得越发地扑朔迷离,在无甚眉目之前,还是少说话为妙。 风萧萧也绝口不提此事,笑道:“喝酒的兴致可全都没了。我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二位还请随意。”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行礼,孙瑭轲道:“咱俩也有些微醉,想回房休息一会儿。” “二位是我的客人,自然一切随意!”,风萧萧对他们的去留并不在意,只是面上却不能明确表态,以免被两人猜出些什么。 待回到船舱之后。风萧萧顿时收敛笑容,道:“小妹,去将小船放下。我要立刻动身上岸!” 顿了一顿,又道:“如果孙瑭轲和厄辟有心逃走,不必拦阻!” 程英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是将船靠岸。回转山庄。还是继续呆在湖上?” 风萧萧笑道:“当然要留在湖上,七夕嘛,自然要看看牛郎和织女,我不会回来太晚,还想和你一同赏赏夜景呢!” 程英脆脆的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舱房,虽然面容无甚变化,但眼中透出喜悦。显然颇为高兴。 不久之后,风萧萧换了套衣服。独自一人乘上了小船,往岸边驶去。 他谨慎的很,方才担心子聪会有什么后手,并不愿意激化矛盾,节外生枝。 所以,没有直接对狗道人和赵志敬动手,却不代表会放过两人。 他们定还知道不少,尤其是狗道人,以他的武功、身份,地位绝对不会低,说不定还知道子聪下落哩。 如果这样,那可就太好了,杀了他一了百了,免得整日担心,生怕又中了什么算计。 风萧萧动作不慢,小船速度也挺快,等他回到岸上,沿湖绕来,众武林人士才刚刚下船。 狗道人和赵志敬正躲在人群里,一经上岸,立刻分开离去。 这在风萧萧意料之内,根本不管狗道人,只是悠闲的吊在赵志敬身后,一点都不隐藏身形,手中晃着把折扇,倒像是个出来散心的年轻书生。 赵志敬不时扭头观望,早就发现他跟在后面,额上冷汗津津,腿脚发软,走了不到一会儿,终于硬着头皮停步,转身回走。 风萧萧笑容满面,用折扇“啪啪”拍着掌心,脚步不曾加快、也不曾减慢。 赵志敬走到了他的身前,垂着头,不住的挥袖抹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风萧萧也不言语,笑嘻嘻的左顾右盼、上瞅下看,四周的景致望了个遍,就是不看向赵志敬。 赵志敬却越发的胆寒,身子不时的微微下坠,又复撑起,来回数次,显然吓得不轻,双腿已经无甚力气了。 好半晌之后,风萧萧才晃着脑袋、望着天,笑眯眯的问道:“知道风某为何跟着你么?” 赵志敬连连摇头。 风萧萧双目平视,眉头皱起,眼神转冷。 赵志敬喘了几口粗气,结巴道:“贫……道,在下……哦不……小人愚钝,实……实在不……不知。” 风萧萧冷冷道:“因为你会最快速度的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是不是?” “是是是!”赵志敬微舒了口气,小心翼翼道:“绝不敢有丝毫隐瞒,只求风大侠绕过小人的性命!” 风萧萧不置可否,道:“我正在听!” 赵志敬转了转眼珠,口刚张开,突然双目向外猛突,嘴巴一开一合,却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风萧萧笑眯眯的又挥出一片指影,说道:“你说话要留神哦,我可正在听呢!” 赵志敬立时瘫坐到了地上,哆嗦着嘴唇,道:“说,说,我……我什么都……都说!” 风萧萧笑道:“我走之前,会像方才一般将你点住,要是跑错了路,绕远了些,嘿嘿……我也是为你好,是不是?” 赵志敬惨嚎一声,道:“风大侠,我什么都说实话,你就饶过我吧!” “我正在听!”,风萧萧声音变冷,道:“三遍了!也是最后一遍!” 赵志敬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彻底粉碎,伏在地上,哭哭嚷嚷的开始说个不停…… 才听了几句,风萧萧就知自己押宝押对了! 不论是赵志敬、还是狗道人,都以为他就算跟来,也只会去追,地位明显高一些的狗道人。 所以特意做了些准备,最关键的是,一封密信、一件信物,全在赵志敬的身上。 只不过,密信是用密文所写,只有狗道人识得。 不得不说,不论是子聪,还是狗道人,都谨慎的很,赵志敬要么完全不知,要么知道一半,和完全不知也差不了许多。 风萧萧却颇为满意,因为赵志敬说出了最关键的消息:子聪并不再别处,就在嘉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章 虚与委蛇 风萧萧手中把玩着一枚信物,是一块玉佩,质地普通的很,做工极为粗糙,上面雕刻着荔枝、桂圆、核桃,果实都是圆形。 “圆”与“元”同音,喻“连中三元”,一看就是子聪的贴身之物。 看来,虽然他在蒙古身份不低,但对于当年在宋朝时的科举,颇有一些执念,否则以他如今的身份,绝不会还留着这枚低劣的玉佩。 风萧萧将玉佩抛了两抛,一脚忽地踢出。 赵志敬还没来得及反应,心口已经被踢中,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登时毙命。 风萧萧看也不看他一眼,闪身便走。 此时天sè渐暗,尸体很快就没入了黑夜之中,模模糊糊,直至不见。 风萧萧并未走远,而是藏到了附近的一颗大树上,静静的等着。 赵志敬说了不少,唯独有一点,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那便是如何与狗道人联系、汇合。 风萧萧坚信他已经崩溃,绝不会有所隐瞒,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确实不知。 所以,狗道人必有办法能够找到他,虽然不知是什么手段,但如今别无他途,只能守株待兔。 过了许久,月光渐亮,冷冰冰的照着赵志敬。 此处本就偏僻,远处喧嚣声也慢慢消无,显得越发的寂静。 “汪汪汪!”,狗叫声响起,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年轻人扯着一条大狗,迅速靠近。 风萧萧心中一惊。马上静心沉气。 既然有狗,那么找寻方式,必定和气味有关。 他五感惊人,远超常人,很快就发现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奇怪的香气,源头处,就是那枚被当作信物的玉佩。 这股香味极淡,普通人根本闻不到。他如非是刻意找寻,也绝难察觉。 风萧萧暗骂了一声,从树上飞掠而下,将那名年轻人打晕,随即向外疾行,以藏身的大树为中心,圈绕搜寻。 不用多想,这必是狗道人所为,他定然躲在附近。雇了个人牵狗前来察看,一旦狗叫声消失、或者声音有什么异常、又或者那个年轻人大叫一声,他就知道出了变故。可以先一步逃离。 果然。那条大狗跑到了赵志敬尸体旁,嗅了几嗅,忽地“呜呜汪”地叫了几声。 远处随即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风萧萧马上提起柔劲,不发出一丝的声响,迅速奔去。 前方衣袂的破空声渐响。越离越近,风萧萧的身形却忽地一顿,转身掠向一棵大树,半途跃起,双掌齐齐拍击。 掌未到。劲先至,树叶哗哗吹落。向前袭卷,“喀喇喀喇”连响,数根半臂粗的树枝被击断,成矛疾shè。 茂密的树冠之中,一道黑影低呼一声,狼狈的往侧下方滚落。 风萧萧冷冷一笑,冲脉之力发动,身子急停,然后倏然改变方向,双掌奋力往前探出。 无声无息间,印到了这人背心。 “哇”的一声,这人喷出一口鲜血,失去了重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 风萧萧跃到了他的身旁,笑道:“狗道人,你还真是狡猾的很,若非你不小心吹了口气,风某还当真上当了呢!” 其实,他是听见了狗道人的呼吸和心跳,立刻想到,这人定是又做了手脚,想将他引走。 狗道人面sè惨白,心丧若死。 他事先准备了两条狗,一条放出去寻找赵志敬,一条留在身边,如果察觉有什么不妥,便将它披上衣衫放跑,只要能耽搁一会儿,他就能趁机逃走。 哪知道风萧萧耳聪目明,竟然没能瞒过。 风萧萧笑眯眯的说道:“别装了,风某知道你伤的不重,莫非还想偷袭不成?” 狗道人脸sè变得肃然,站直身体,干咳了一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道:“当时子聪让我再三小心,唉!都怪我狂妄自大,更是低估了你!” 风萧萧“哦”了一声,问道:“你肯说实话了?” 狗道人苦笑道:“你为刀俎,我是鱼肉,焉能不说实话?” 风萧萧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暗叫难办,他不怕蛮、不怕硬,就怕这种面上无比配合,心中却满是弯弯绕的人。 “人生百味”确实适合逼供,但起码也要攻破人的心理防线才成。 否则天知道他那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风萧萧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磨上个十天半月。 子聪太过jīng明,很快就会察觉到不对劲,要是跑了,再想找他可就不容易了。 “看着我的眼睛!”,风萧萧盘算了半晌,终于决定大耗内力,用出“移魂**”。 狗道人正打定了注意,要和风萧萧拼命兜圈子,就算会受些活罪,也总比死了强,听见他说话,下意思的抬眼望去。 两颗黑黝黝的瞳孔,闪着奇异的神采,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让人yù罢不能。 狗道人心中大叫不好,拼命想转开眼睛,却根本做不到,想要提起全身的内力,却感到被一股庞然大力,完全压制。 全身冷汗如雨,意识渐渐模糊…… 良久之后,忽地回神,只觉得头晕目眩,双腿极软,登时坐倒在地,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丹田之中空空如也,一丝内力都无。 风萧萧也轻喘了几口气,内力消耗颇大,但心中满是欢喜。 狗道人乃是丹鼎派副掌门,不光是南方武林的首脑,更是道教的领袖之一,声望隆重、交游广阔。 智慧、武功全都不凡,地位、辈分更是极高。成名在半甲子之前,面上一直是玩世不恭、游戏江湖,虽然远比不上五绝,但也是武林中少有的人物, 只可惜他一心想光大丹鼎派,最终误入歧途,和忽必烈勾搭上了。 在蒙古一方,他作为道教的领袖之一。论地位,竟然还在子聪之上。 狗道人呆坐许久,忽地回神,嘶哑着嗓子,问道:“你对道爷都做了什么?” “终于不再装狗了?”,风萧萧笑了一笑,面sè转为冷肃,道:“风某杀人如麻、心思诡毒,绝对算不得好人。但自认还有几分大义,对于道长所为,实在看不过眼。” 狗道人冷哼一声。道:“昔rì丘处机远赴西域。与那成吉思汗勾勾搭搭……算了,成王败寇,何必多言,阁下请便!”说罢,闭目仰头,引颈受戮。 风萧萧嘿嘿一笑。道:“你知道风某在谋划什么,有你在,简直如虎添翼,怎肯让你死!” 狗道人猛地睁目,大声道:“丹鼎派绝对不会受制于你!” 风萧萧扬了扬眉毛。道:“不rì,以白虎门为首的武林势力。便会攻来,你也知道,程家那方势力会反戈一击,丹鼎派首当其冲,必定覆灭。” “你就死心吧,道爷我早就和掌门透了些消息,师兄他绝对不会和程家结盟,更会暗中防备偷袭。” 风萧萧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闻听仍然十分失望,子聪确实下了一步好棋,先一步封堵上了漏洞,让他不能按计划落子。 皱眉道:“那好吧,风某只能辛苦一趟,亲自出手,去将丹鼎派杀个鸡犬不留。” 狗道人骇了个哆嗦,嘴硬道:“掌门师兄武功超绝,虽然还不如你,但几名师兄弟配合……你……你绝对……绝对奈何不得。” 风萧萧撇了撇嘴,道:“无妨,反正时间充足的很,可以一点点的杀,再说,你不会傻了吧?难道认为风某手下,嘿!没有其他的高手么?” 狗道人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心绪,道:“蒙古铁骑无双,迟早会打进中原,你就算一统武林又能如何?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难道还能挡得住千军万马不成?” 风萧萧斜眼问道:“你是在劝我投奔蒙古么?” 狗道人叹了口气,道:“蒙古军容鼎盛,整rì厉兵秣马,大宋主昏臣佞,整rì醉生梦死,胜负其实早已分明,老道为全宗门,只是不得以……而已!” 风萧萧赞同道:“如无奇迹,大宋亡国,迟早的事。” 狗道人顿时jīng神一震,道:“如果阁下愿归顺蒙古,老道敢打包票,起码可以封一个侯爵。” 怕风萧萧不信,又说道:“子聪那和尚曾经说过,忽必烈王子对阁下极为看重,曾数次讲过,如得阁下投效,必定倒履相迎,并亲向大汗讨要爵位。” 风萧萧冷笑一声,倒转手指,指着鼻子,道:“你信不信,我就是奇迹?” 狗道人闻言萎靡,垂首摇头道:“武功再厉害,也挡不住铁骑,武林人再多,也比不过大军,你想扭转乾坤?……实不可能!” 风萧萧自然不会将自己的计划泄露,叹了口气,道:“既然我们各执己见,那只好让事实说话了,不过……如果你不配合我,丹鼎派必定先亡,你不在乎么?” 他实在不想杀死狗道人,这人如果愿意配合,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在暗中一统武林,还不会造成什么伤亡,所以才如此的大费唇舌。 狗道人思索片刻,道:“只要你不动本派,贫道愿意配合你,控制其它门派。” 风萧萧笑道:“这笔买卖划算,风某自然愿意,只是你信得过我么?” 狗道人的价值,只在此时,一旦武林一统,风萧萧想对付丹鼎派,只是一句话而已,他们绝对无力反抗。 狗道人却微微一笑,道:“你不如留着我,继续和蒙古联系,或许在将来,能够有什么大用。” 风萧萧神sè一凛,道:“你倒是会左右逢源,当两面细作,就算有一天蒙古打进中原,你顺手将我给卖了,还能立下大功。” 狗道人肃然道:“你不是颇有信心,自称是奇迹么?如果大宋果真能够维持,贫道何必出卖你?如果大宋真的亡了,贫道也可以保全宗门。” “不错,你如能获得蒙古的情报,当然大有价值!换得回丹鼎派dú lì。”,风萧萧暗自冷笑,面上却故作迟疑,过了许久才应道:“一言为定!”,心中却道:“你死定了!” ps: 感谢书友“li_san”打赏!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牛郎织女 无声中的夜晚,月光冷冷的洒下,满照嘉兴,中和了日间的炎热,却并不清朗。 夜色的薄纱渐厚,笼罩全城,唯有一处,仍是灯火通明,嘈杂喧闹。 自然是青楼,城中最大的青楼,揽月阁! 天上牛郎会织女,地上织女等牛郎! 只是织女不少,牛郎更多…… 揽月阁前,搭好了一个大台子,周围簇拥着艳丽的绸缎、通红的灯笼,全城的头牌都汇聚在此,争夺今日的花魁,冠名织女。 如得当选,身价必定大涨,生意更是红火,恩客绵绵不绝,直到明年此时。 而最大方的客人,自然就是今日的牛郎,得以和织女相逢、相亲、相爱、相伴到tianming(*,*)……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风萧萧站在人群最后,看得是目瞪口呆,第三遍问道:“狗道长,子聪是个和尚?花和尚么?” 狗道人仰头看天,都不正眼前瞅,道:“他虽然一肚子阴谋诡计,但严守佛门戒律,从不粘半点酒色!只是借此藏身而已。” 这时,台上有一个老鸨捏着嗓子,娇滴滴的喊道:“北方来的刘公子,赏紫轩……红花……五百朵!” 她话音刚落,一朵朵红花纷纷飘落,从楼上往下撒,红色的雨点瞬时铺天盖地。 “哗”,台下大片的喧哗声起,一时议论纷纷。 “太壮观了。只看这场花雨,就值得回票了,不枉我买了一朵红花入场。” “一朵红花。就是一两银子,五百朵可就是五百两!谁家的败家子儿,这么大方?” “鬼才知道,啧啧,好家伙,这么多银子,可足够我潇潇洒洒的过两三年了!” “你就是个穷命。也就是看看热闹罢了,织女什么的,你想闻闻都难……嘿嘿!” 花雨渐停。红铺满地。 一名少女款款上台,冲着二楼的一扇窗户,屈身福了一福,道:“多谢刘公子打赏!”(*。*) “哎呦。就这小嗓子,娇滴滴的,怎么都听不厌,嘿,你说是不是?” “你个白痴,别挡老子视线,女人是用来听得么,闪开。快点!” 二楼窗后有人说道:“紫轩姑娘才学不凡,舞姿更似仙女凌波。原就当得起这漫天花雨!”,缓缓说来,声音温雅,富有磁性,像是个中年人。 狗道人登时双目圆睁,口张得大大,“啊啊”地叫了几声。 风萧萧听闻声响,扭头瞅去,看见了狗道人的表情,心下微惊,伸手一指,会意道:“他……他是……就是……那啥……子聪……和尚?还不花?” 心中长久的对手,忽然变成了一个花和尚,巴巴的跑来捧花魁,哪像个心思谲诡的谋士,倒像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种强烈的反差,顿时让他结结巴巴。 “不对呀,不对呀,难道是老道听错了?”,狗道人满脸的不可置信,死死的盯着窗口,像要将那层窗纱,生生看破一般。 风萧萧脸色难看的紧,铁青铁青的,低吼道:“你再听仔细了。”,他不会在乎一个路人的人品,也未必在乎朋友的人品,却极在乎对手的人品。 他向来认为,一好对手,还胜过知己,要是这什么知己,人品太过低劣,岂不是犹如美酒上飘着苍蝇,还是只剩半边身子的,另半边,已经被他,细细地品到口里去了。 狗道人恍若未闻,双耳微动,瞳孔极亮、精光大放,竟然提起了内力。 只是那个叫紫轩少女已经下台,老鸨又捏着嗓子,喊着其他人的赏花,或十几、或几十,少则一两朵,多也不过百,再也没有花雨落下。 风萧萧等了半天,冷哼了一声,扭头道:“狗道长,你去喊花,一千两!” 子聪肯定认识狗道人的声音,闻得他来,定会安排见面。 狗道人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坐到地上去,双手连摆,道:“不行不行,老道幼时,便以童子之身拜师,至今将近七十年,还从未近过女色,如果传扬出去,哪还有脸做人,绝对不行!” 风萧萧斜眼小声道:“投靠蒙古都做了,哪还有什么脸?” 狗道人苦着脸道:“那是为了敝派的延续……”,猛一咬牙,道:“反正老道绝对不喊,你要么就宰了我吧!” 风萧萧有些傻眼,没料到他都做了汉奸了,还这么死要面子,哼哼了几声,大声道:“杨某赏花一千朵,那啥……给紫轩……咳,姑娘!” 场中顿时安静,众人的目光全都寻声转来。 狗道人有些着急,扭头小声道:“子聪可见过你,你……啊!” 却是发现身旁那人个子矮矮,面色槁枯,犹如僵尸一般,从哪里看,都不是风萧萧。 “别死盯着我,去盯着二楼!”,这人就是风萧萧,他用“九阳真经”里的缩骨功,改变了体型,变矮了许多,又带上了黄药师的面具,保证子聪认不出来。 这番举动其实是白做了,此时夜深,台上又灯火通明,衬得他这里越发的黑咕隆咚,而子聪的武功极低,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绝对看不见他。 但很快就派上了用场,因为老鸨娇喊道:“有请杨公子上前!” 风萧萧扯住狗道人,迈步就走。 狗道人运劲于双脚,定在地上,死活都不肯移动半步,说道:“要去你自己去,老道绝不过去!” 风萧萧冷哼一声,提起内力,道:“再不跟我走,立刻让你赤身**,然后丢上台去。让你也当一回织女!风某保证,定让你也淋一场花雨!” 狗道人骇了个哆嗦,忙道:“你有一千两么?别上去闹了笑话!” 老鸨这时又喊了第二遍。 场中众人也开始跟着起哄。 “吁……快上来!” “怎么还不来。大伙儿可都等着你呢!” “哈哈,不是乱喊的吧!一千两,你拿得出么?” “乱喊?那他就要倒霉了,要是三声不应……揽月阁的后台可硬得很,定会将这人丢入大牢,那时别说想姑娘,牢头会让他变成姑娘。保证乖乖的,嘿嘿!” 风萧萧排开众人,大步前走。对于狗道人的问题,却是理都不理。 狗道人收肩缩脖,低垂着脑袋,只是盯着地面。只是跟在后面。心中暗骂自己笨蛋,他可知道,风萧萧掌控了大半个武林、江湖,怎会没钱? 不过却有些奇怪,他看风萧萧身无长物,不像携带了笨重的金银,难道是会子?可会子如今贱的像白纸一般,青楼肯定不会收! 那老鸨满面欢容。带着一阵冲鼻的香风迎来,可看见风萧萧的样貌。脸色顿时僵住,好半晌才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杨……杨公子慷慨解囊,奴家先替紫轩谢过了!” 一面说着,一面扫视着风萧萧的周身,见他不似带着多少财物,但衣饰考究、布料华贵,不像是信口开河,于是笑道:“不知杨公子是要赏些玩意儿吗?” 风萧萧将手伸入怀中,掏摸了半天,拿出了一枚扳指,问道:“送扳指那人曾说,嘉兴城内,此物通行无阻,可抵真金白银,上不封顶,你可识得?” 那老鸨双目立时呆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弯着腰媚笑道:“原来是大老板的贵客,奴家早就得了他老人家的吩咐……只要您一句话,紫轩就归您了,不用再买什么红花……” 风萧萧愣了一下,心中暗骂,搞了半天,原来这是他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产业! “你喊价就是,花了多少银子,我会和王老三交待一声,绝不会少了你的那份!”,风萧萧是要确认那人是否是子聪,和确定他的位置,要那个紫轩做什么? 当丫鬟么?她还远远不够格呢! 别说小龙女,就连洪凌波……风萧萧仔细看了那个紫轩几眼,论样貌,确实比洪凌波要强上少许,论气质……嗯?这女人气质也很出众,那就论武功……这下可没得比了吧! 哈哈! 暗笑之后,暗叹道:真可惜,如此女人,竟然沦落风尘,可惜! 老鸨闻言,笑得却是越发的灿烂了,脸上抹的脂粉漱漱直落,点头哈腰的应了几声是,然后转到紫轩身边,小声的嘱咐了几句。 紫轩面露难色,转头看了眼二楼,不住的摇头。 风萧萧心中一动,道:“你喊花便是,不要多废话!” 老鸨脸上堆着笑,连连称是,转身往台上走去,半途扭回头,冲紫轩使了一个严厉的眼色。 紫轩娇躯一震,双目失去焦距,定定的一动不动。 风萧萧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问道:“姑娘认识楼上之人。” 紫轩回过神,目不斜视,轻轻道:“谈不上认识。” 老鸨这时已经喊完话,漫天更大的花雨落下,满场喧嚣大起。 紫轩冲风萧萧微微欠身,往台上走去。 风萧萧暗自点头,这女人挺聪明,话没说完一句,却不但表明了态度,更没有得罪他。 扭头问道:“有哪位姑娘和她相熟?” 这些争夺花魁的女子,全站在后面,排成一排。 她们都是人精,虽然看出风萧萧来头不小,却也没有巴巴的贴上来,各个潋目静站,本分的很。 听得他问起,相互对视了几眼,一名红衫女子行礼道:“奴家猗红,和紫轩妹妹相熟,杨公子但有所问,猗红知无不言。” “最近紫轩姑娘,招待什么生人没有。” 猗红小心翼翼的往二楼瞟了一眼,道:“听说北方来的那位刘公子,想替紫轩赎身,这段时日一直都呆在阁中,还准备了不少财物。” 风萧萧有些不解,问道:“赎身么,不是直接赎回卖身契么?何必等到今日?” 猗红笑道:“紫轩是清倌儿,必须过了这次,才能正式待客,妈妈们在咱们身上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就等着今日了。” 她说得隐晦,风萧萧却明白了。 所为清倌,就是卖艺不卖身,但不是真不卖,而是等着好时机,一次卖个好价钱,揽月阁才能赚个盆满钵满,比如说今日。 清倌的第一次,自然才是最值钱的,以紫轩的条件,揽月阁肯定不会轻易放人,怎么也要过了这日。 意思很明白,你看上她,想全部占有? 好啊!那就多准备些银子,今日花大价钱和人争吧! 风萧萧还想再问问那个刘公子,却忽地警觉,心脏重重的跳了几跳,感到了一股危险,马上停住问话,回到了狗道人身边。 果然,危险的感觉立时消失。 风萧萧心中已然肯定,楼上那人必是子聪。 子聪是发现自己和他争女人,所以产生了杀意,不……不是杀意,而是实实在在的威胁。 只要会威胁到生命,风萧萧就会有所感觉,心脏会剧烈跳动,几世行来,无有不中。 而子聪看见狗道人之后,便以为这是狗道人使得手段,是想和他见面,所以将威胁收起。 风萧萧心中凛然,以他的武功,除非是自己找死,否则想死都难,子聪究竟用了什么?竟然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难道是火药?又或是强弓重弩?(未完待续……) ps: 备注:本章中白银的价值,只是按南宋之时,购买力的估算,并不准确,大家看过笑笑便是! 1两金≈10两银≈10贯铜钱≈2000元人民币 第四部正在收尾,要是到了第七十五章还未完结,俺……俺就……俺就带皮吃香蕉! 正文 烦死了! 手机忽然莫名死机,.docx文档和.备份文档全都归零了。 好吧!就是说俺今天白写了,要重新写一遍。 12点以前肯定来不及发了,只能凌晨发了,具体几点不得而知! 好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以命换命 子聪犯错了,他错不该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这么明显的弱点,还出现在了风萧萧眼前、手边,触手可及。 更关键,头一次,他在明,风萧萧在暗…… 一名小厮从揽月阁中转了出来,径直到了狗道人身前,一阵小声的嘀咕。 狗道人摆了摆手,皱眉道:“老道可不会进青楼,你让他出来见我。” 那小厮不敢多言,应了一声,转身进楼。 风萧萧则缓缓踱步,挪到了紫轩身侧。 现在,只需等待,等待子聪露面的那一刻。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看见子聪,第一件事,就是将紫轩扔过去。 不论子聪怎么应对,他都有反应的时间。 杀人么,本就无所不用其极,文过饰非,那是杀人之后再做的事。 但等了一会儿,子聪却一直都没有出门。 这让风萧萧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子聪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其实已经逃走了? 不太可能吧!他此行谨慎的很,一直加倍小心,绝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老鸨这时扯着嗓子喊道:“北方的刘公子,打赏紫轩,红花……一千五百朵”,拖长的声音,显示了她的兴奋。 大老板的贵客已经说了,这次不论花了多少银子,她的那份都绝不会少,如此,打赏自然是越多越好。 紫轩再次上台谢过,面色平静。但紧攥的双拳,透露了内心的激动,知道刘公子并没有放弃她。 虽然花钱多少。不能说明有几多真情,可是其中的重视,却显而易见。 风萧萧顿时了然,看来不是他露出了破绽,而是子聪有些入障了,不但要夺得紫轩,更容不得有一丝的瑕疵。 否则。就算狗道人派人争得,也不过是左手换右手的事,私下将紫轩还他就是了。何必再花费颇多,只为争一个名头。 子聪出手太过阔绰,这一下,不光是场中喧哗震天。就连争夺花魁的众女子。也同样惊呼连连。 到目前为止,紫轩一共得了三千多朵红花,这可就是三千多两银子。 这些青楼女子,都是嘉兴最红的头牌,可就算做上一两年,也不及紫轩这一日赚得多。 猗红颇有些嫉妒的说道:“当年奴家的红丸,不过换来了红花千朵,如今和紫轩妹妹一比。实在是大为不如。” 旁边一女子道:“姐姐就知足吧,你好歹还当过一次‘织女’。可不想妹妹我,次次都是站墙角的命。” 猗红轻叹道:“人情最是冷暖,花也无百日之红,站得高,跌得就狠,那种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无人问津的失落感,比死也强不了多少。” 旁边那女子笑道:“猗红姐,瞧你说的,小妹倒想跌一回呢,只可惜本就高不起来。” 猗红嘻嘻笑了两声,道:“是啊,姐姐也老盼着,希望还能好好地跌上一回,越重才越好呢!” 风萧萧在旁听得有趣,微微一笑,冲台上招手道:“老鸨,过来。” 老鸨屁颠屁颠的跑来,谄媚的笑道:“杨公子,有什么吩咐么?” 风萧萧小声道:“去,替紫轩喊一千朵红花,等我走后,再替猗红姑娘喊三千朵!” 老鸨颇有些吃惊,根本弄不清楚,他这是何意。 风萧萧见她半天不应,皱眉道:“你聋了,还是哑巴了?记住了么?” 老鸨骇了和哆嗦,忙道:“是是是,奴家记住了,牢牢的!” 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要奴家安排一下,让猗红……” “不用!”,风萧萧挥手道:“你记牢了,等我离开,再替猗红姑娘喊。” 反正不是他花银子,顺水人情,自然做得,也还上了猗红方才的小小人情,但点到即止便可,他可不想被青楼的女子纠缠上。 老鸨上台喊花,紫轩上台答谢,下来之后,行礼道:“杨公子成人之美,果真是位君子,紫轩感激不尽。” 风萧萧微笑道:“既然紫轩姑娘和那位刘公子心有默契,杨某唐突搅局,有过在先,这区区银两,当作给姑娘捧场了。” 他只喊了一千朵,并没有子聪喊得多,是在表明,他无意再做争夺,纯粹是为了抬桩。 紫轩心中溢满了感激,她是青楼女子,说得难听些,就是出来卖的,本就是谁出得价高,就卖给谁,绝没有搅局一说。 人家花了大价钱,又不是再花不起,却轻轻放过,怎能让她不感激万分。 当下恭敬的行礼道:“杨公子言重了,紫轩当不起。” 风萧萧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心下很有些疑惑。 这女子算是不错了,但是以子聪的身份,如果有心,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手,有必要为一个青楼女子煞费苦心么? 紫轩还是个清倌,有些经受不住,两颊微微泛红,但她自幼受过训练,并未躲闪,又或借故退开。 而是大大方方的行礼道:“紫轩心有所属,只怕不能侍奉左右了,害得杨公子花费颇多,奴家万分抱歉。” “杨某是行商之人,信奉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风萧萧笑道:“这位刘公子出手阔气,想必颇有身份,如果能有幸得交,乃是杨某的荣幸,些许银两,开条大道……便宜!少份阻碍……也划算!” 紫轩恍然,笑道:“刘公子来自北方,只怕和杨公子的生意,并没有什么交集。” 风萧萧只是笑了笑,却不接话。 潜在的意思,却是在表示:“有没交集。你说了不算,我见过才知!”,这是无声的威胁。 紫轩咬了咬下唇。道:“紫轩等会儿去和刘公子说一声,只是奴家身份低微,怕是做不了什么主。” 风萧萧伸手一指狗道人,道:“这位道长和刘公子也相熟,杨某想打开北边的门路,全靠二位了帮忙。” “原来杨公子是有备而来”紫轩心中一舒,嫣然道:“奴家在刘公子面前。定会美言几句,以报答杨公子的恩情。” 风萧萧闻言,心中一惊。这女人莫非知道子聪的真实身份,否则岂会这么笃定。 如果她知道子聪是蒙古的高官,却仍然欣然从之,还刻意帮他隐瞒身份…… 风萧萧对她仅有的一丝好感。顿时化作虚无。 面上笑道:“如此。就有劳姑娘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一行五人,从揽月阁里走出。 一名青袍书生被四名壮汉围在当中,一经出门,就转往后走,朝无人的黑暗中行去。 那名书生扭回头,看向紫轩,微微笑了一笑。目光又转到风萧萧的脸上,好一会儿才转开。最后冲狗道人使了一个眼神。 狗道人点了点头,快步跟上,右手背在身后,做了几个手势。 风萧萧瞟了一眼,随即转开眼神,用余光瞅着子聪,见他刚转过墙角,立时将手抬起,一把捉住了紫轩。 运起内力压制住她的叫声、呼吸、心跳,飞一般的直掠而去。 满场众人的注意力,大都放在台上,风萧萧速度又是快极,少数人 看见了,也只会当做自己眼花。 唯有近处的众青楼女子,看得真真切切,发出了几声惊呼,但此处太过嘈杂,却是无人在意。 风萧萧飞速越过狗道人,冲到了拐角,都不探头去看看究竟,沿着墙壁,将紫轩猛地掷出,然后跃起追去。 他身在半空、缩手缩脚,挤成一团,紧紧贴在紫轩身后,让她半空飞舞的娇躯,挡住自己的身形。 “不要射!”,子聪大声喝道。 风萧萧立时知道自己赌对了,子聪果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双手奋力前探,将紫轩牢牢钳在手中、护在身前,露出双眼查看究竟。 四名大汉将子聪护在身后,手中各举着一把筒形物件,足有成人大腿粗,前端有一截细细的喷嘴,看起来颇为笨重。 不过,一见到这东西,风萧萧的心脏就是一阵乱跳,只感觉这玩意危险至极,足能要了他的性命。 子聪躲在后面,看见风萧萧冒出头,双目之中,立时显出绝望的神色。 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忽地连捅,刀刀都刺入那四名大汉的脊背,捅断了他们的脊椎骨。 四人顿时往前挺倒,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一下大违常理,让风萧萧呆愣了一瞬,但很快回神。 冲脉之力发动,推着紫轩猛冲,带出了数道残影,速度更快上了几分。 管他是什么缘故,先宰了子聪再说。 子聪轻叹了口气,叫道:“风萧萧,我知道是你……求你饶过紫轩。”,说罢,一匕首捅入自己的脖子,用力极大,登时开了个大口子,热血飙出,足有半人高。 “嗬嗬”的叫了几声,目光透过血幕,定在了紫轩的俏脸上,或许是良久…… 风萧萧彻底呆住了,无意识间,落到了地上,过了许久,才轻声道:“好!” 狗道人这时缓缓走了过来,叹道:“生命,真是转瞬即逝。” 风萧萧顾不上和他伤春悲秋,俯身扒开一名壮汉,将他手中的筒形物件拿到了手里,轻轻掂了掂。 筒身里面微微晃动,应该是液体,小心翼翼的冲着喷嘴闻了闻,叹道:“原来是火油。”(未完待续……) ps: 写到凌晨六点,结果恢复软件将丢掉的文档找回来了…… 唉……俺已经恍惚了,发完睡觉!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先死后死 风萧萧拿起喷筒,朝身侧用力推动尾部,“呲呲”声响起。 心中微惊,这火油喷出的可不是一条线,而是成圆扩散,像一柄半开的伞面,射的距离还挺远。 不过以他的速度,想避开容易的很。 再说,光喷火油顶什么事,难道…… 俯身将地上的大汉全都挪开,一一检查剩下的喷筒。 立时发觉,四支不全是喷筒,其中一支的筒尾处,有一截短短的线头冒出。 风萧萧颇有些好奇,看着倒像是引线。 将它平平举起,掏出火折点燃。 “滋”地一声,急促且短暂,随即“嗙”的巨响…… 揽月阁前,这时喧嚣声大作,应当是老鸨喊了猗红的花,三千朵。 这是最多的一次喊花,虽然总数上还比不得紫轩,但已经足够她大大的风光一回了,也掩盖住了这声爆响 小巷之中,狗道人呆立当场,被耳边的巨响骇了一大跳,就连风萧萧都是目瞪口呆。 这竟然是一把枪! 不是长枪,而是火枪! 清朝出现火枪算不得稀奇,如今看见火枪,才是真的稀奇。 风萧萧的目力惊人,眼见火光忽地爆闪,数枚弹丸一晃而出,击在对面的墙上,“砰”的闷响。 论速度,比他见过最强劲的弓弩,还要快上几分。 虽然远比不上后世的火器,但威力已经十分惊人了。 而且。弹丸之中,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竟然能附在墙上燃烧。 方才两方相聚不过十余步。如此近的距离,火枪一旦射击,他并没有十成把握,能够完全避开。 只要被弹丸击中,虽然不至于身死,但受伤、停顿,却是难免。身上衣物也会被引燃。 这时,三枝喷筒齐齐喷射火油,大火暴起……想不死都难。 风萧萧有些恍然。又暗自庆幸,幸好他谨慎的很,拿了紫轩开路,就算火枪射击。也伤不到他分毫。更有足够的时间闪躲。 想来,子聪一看见紫轩挡在前面,就知道再也奈何不得他了,又或是真的心疼这个女人,最终放弃了打算,自戕而死。 死的爽快、死得利索,只为换回紫轩一条命。 风萧萧扭转回头,微微下看。 子聪满脸都是血污。侧躺在地上,双目圆睁。假头发糊糊的落在一旁,露出了光头。 本该显得无比狰狞,但风萧萧却分明感到了一丝温柔。 转头看了看紫轩,心中庆幸,幸好方才顺手将她弄晕,否则…… 他不是好人,但极有原则,如非必要,绝不虐人,不论是**、还是心灵…… 心头如释重负,又掺杂了许多遗憾,默默的站了一会儿,像似在为子聪默哀着…… 狗道人站在后面,一阵的唉声叹气,道:“看看他的下场,只怕老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唉……” 风萧萧拎起紫轩,摇头道:“你只要不故意寻死,想死并不容易,你会吗?” 狗道人有些语塞,呐呐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风萧萧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说话,迈步往后走。 如今心头大患已去,棋子也全都落定,是时候可以闲荡江湖了。 “杨公子,你……啊!”,猗红忽然转近了巷中,见到此地的情形,顿时吓得尖叫,但随即捂住小嘴。 她方才看见风萧萧将紫轩掳向了这边,后来听见老鸨喊花,心中惊讶、兴奋之余,又颇是不解,暗自思量再三,最终抵不住好奇心,拿定了主意,过来看看究竟。 风萧萧侧头瞟了她一眼,问道:“你是来道谢的?” 猗红有些害怕的往后挪了半步,但随即站定,福了一福,怯怯道:“奴家……奴家感谢公子打赏!”,转目瞅见地上的子聪,马上闭起了双目,不敢再看。 风萧萧忽然心中一动,侧头问道:“道长,你见过子聪几次?” 狗道人闻言一惊,下意识的扭头往下看,盯着子聪满是血污的脸,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笑道:“你多虑了,老道见过他两回,这就是他,不会有错!” 风萧萧招手道:“猗红姑娘,你过来看看,这人是那位刘公子么?” 猗红娇躯微颤,深吸了几口气,暗道:“猗红,你一定要努力,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你……你绝不能做一辈子妓女……”,想着,心中坚定了许多,缓缓挪着步子,近到了子聪身旁。 却被他惨死的模样骇得不轻,双眼不自主的闭上了,拼命的屏息,可是口鼻之间,仍然是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风萧萧温声道:“不要害怕,你看仔细些,这份人情,风某定会牢记!” 猗红讶然睁眼,心道:“原来他姓风,猗红,你可要记牢了。”,强忍住不适,蹲下身子,咬紧牙关,一阵拨弄。 “他不是刘公子……没错,看着像极了,但绝对不是,刘公子的脖子和下颚之间,有一颗小痣!”,猗红的声音忽地转小,细声道:“奴家曾经见……见过。” 顿了一顿,忙解释道:“那次紫轩伺候他梳洗,奴家帮忙续了次热水,无意中看……看见的!” 风萧萧心中一沉,暗道:“子聪啊子聪,真有你的!” 狗道人有些慌了,急声道:“姑娘,你再仔细看看!”,扭头道:“老道绝没有认错,他……” 风萧萧摆手道:“不怪你,子聪老早就没安好心,你见过的他,就是这个替身而已。” 嘿嘿笑了两声,道:“才子佳人。苦命鸳鸯,这戏排的可真好,子聪……算你厉害!” 猗红这时轻声道:“风……风大爷。那个刘……刘公子,还在……在……” “什么?”,风萧萧倏然转头,心绪一阵急转,问道:“在哪?” “揽月阁里!” 风萧萧沉声道:“猗红,你要是说的全都是真话,风某保你后半生大富大贵。再也不用看那些臭男人的脸色,要是假话……” 猗红往前走了两步,急道:“奴家只盼早脱苦海。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风萧萧摇头道:“风某信不过你……不过,嘿!要是你也是子聪安排好的,我认栽便是!” 他和猗红见面。纯属巧合。打赏红花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其中虽有一些必然,不过变数太多,他绝不信子聪能够一一算计到。 而这个紫轩和假子聪,大概就是子聪最后的逃脱手段,在中原腹地行动,又和他相互算计,留一手很正常! 唯二的疑问就是。子聪如何知道他来了,又是何时得知? 尤其是后一点。极其关键,关系着狗道人的行为,究竟是不是早就设计好的! 风萧萧心中转着念头,却看都不看狗道人一眼,道:“猗红,你头前带路!” 猗红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转运了,道:“风大爷,这边走,咱们从后门进去。” 狗道人也顾不上什么不能进青楼了,愁苦着脸,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他心里清楚得很,如今只要敢说半个不字,风萧萧定没二话,立时将他一掌拍死。 揽月阁外面喧闹的很,里面却安静的紧,虽是灯火通明,却没什么人走动。 猗红直接走到了顶层三楼,朝最里的那间厢房指了指。 风萧萧想了想,大声道:“你们两个在这等着,不要乱走,也不要进来!”,说完,竖起耳朵,听着房内的动静。 一道气息忽地变粗,却带出了一声轻笑,道:“风大侠请进!” 风萧萧也带出一丝微笑,拎着紫轩走到了房门前,将她抵在门上,用力一推! “风大侠果真谨慎,只是如此对待美人,未免有些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一个儒雅的中年和尚坐在桌旁,身着青色文士袍,面上笑容和熙,脊背挺得笔直。 风萧萧微微一笑,往后挥掌,掌风将房门关上,然后顺手上抬,将紫轩弄醒。 紫轩轻轻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转目四下扫视,有些弄不清如今的状况。 在她记忆中,此时当在揽月阁前。 子聪指了指身旁的凳子,道:“小紫,来,你坐这儿!”,目光转向风萧萧,道:“紫轩本名里有一个‘紫’字,我很喜欢!风大侠,请坐!” 风萧萧扬了扬眉毛,嘲笑道:“你确实喜欢的紧!”,笑话,要是真喜欢这个女人,怎会让她呆在明处,成为显著的目标。 子聪毫不在意,也不出言解释,反而自言自语道:“风大侠脸上的这幅面具,做得极是精巧,只可惜……我认得。” 风萧萧笑嘻嘻的坐了下来,道:“你不过是想让我……嘻嘻……别那么快动手杀你,好吧,我承认很有兴趣,很想知道你何时见过,说说看吧!” 如果子聪是许久之前见过,那还无妨,要是不久之前才见过,那就麻烦了。 因为他最近使用的那次,就是设计孙瑭轲和厄辟的那次,狗道人正好也在其中,让他不能不怀疑,子聪是不是又玩了什么机巧。 子聪却明显没有解释的打算,举杯道:“风大侠,咱们分属敌对,这还是第一次面对面的喝酒,来,赏个面子,子聪敬你一杯!” 紫轩乖巧的很,拿起酒壶,替风萧萧满上。 风萧萧笑道:“这个面子,我一定给。”,仰头喝尽,转向紫轩问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紫轩看向子聪,得到了示意,才点头道:“知道!” 风萧萧诧异道:“子聪,你对她倒挺诚恳的!” 子聪目光温柔,看着紫轩,道:“她很像一个人,长得像、性子也像,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之后,就认定了,她就是那人!” 风萧萧若有所思道:“原来都是偶然,你根本没料到我会认出你!难怪那五人宁可自杀,也不肯伤她,是你吩咐的!” 子聪笑道:“阴错阳差,我也没料到你会找来这里,可今日重要的很,我怎么也不能负了她!” 风萧萧长长“嗯”了一声,举杯道:“好,风某敬你俩一杯!” 子聪微微苦笑,知道他马上就要下杀手了,将杯中之酒饮尽,握住了紫轩的手,深情道:“你知道他是谁么?今日有他作见证,实在是咱俩的福气……小紫,嫁给我,好么?” 紫轩的俏脸被酒晕红,明眸闪亮,笑中带泪,欢喜道:“我……我好高兴!” 风萧萧笑着站起身,将桌子移开,取来几根红烛,放在中间的凳子上,道:“有情最重要,形式无所谓,不过天地还是要拜的。” 子聪牵着紫轩的手,跪到了蜡烛前。 “一拜天……二拜地……夫妻对拜……” 风萧萧倒了两杯酒,放到了桌面上,笑道:“恭喜二位结为夫妇,来,请喝交杯酒!” 子聪眼神朦胧,只是看着紫轩的眼睛。 风萧萧在旁却看得真切,他将一枚小丹丸,轻轻丢入了紫轩的杯中。 紫轩眼中满是喜意和深情,好似毫无察觉,忽地贴近,吻上了子聪的双唇。 风萧萧看得更真切,她一手揽住子聪,一手却轻悄悄的动了动,将两杯酒交换了位置。 子聪正在全心投入,根本毫无察觉。 良久,两人唇分,交杯共饮。 然后旁若无人,并排紧挨着,坐到了床边,双目交视,千言万语,尽目光交汇中流转。 子聪忽地苦笑道:“小紫,原来被你发现了,对不起,要让你伤心了。” 紫轩嫣然笑道:“我不愿让你看着我死,一点都不美!” 子聪“嗯”了一声,缓缓仰倒在她的怀中,气息渐轻似无,眼睛却久久不肯闭上。 风萧萧忽地叹了口气,道:“他只是将你当成了另一个人,你不怪他么?” 紫轩静静的坐着,轻轻道:“奴家虽然是替代品,但也感到了一点真情,从没有过的……那一点真!能遇见他,能嫁给他,奴家只感到幸运!” “能在纯真的年纪,遇上了一份真纯的感情,没有在虚情假意的欢海里,尝尽假意虚情……你果然幸运的很。”,风萧萧微微颌首,行礼道:“风某就不打扰两位了,告辞!”(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王逸昌”打赏!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秋去冬至 夜深,嘉兴南湖。 湖面上升起了薄雾,几艘画舫散落其中。 船上的灯火闪亮,被薄雾晕成了一团一团。 风萧萧立在船头,心绪复杂,惋惜中微带着些许伤感,还有许多迷茫。 “小妹,你说说看,我是不是做错了?” “是子聪想要对付大哥,怨不得你。” 风萧萧摇了摇头,双目平视,道:“我只是一个过客,却总是牵扯进了红尘,改变了许多人、许多事,有必要么?” 程英眨了眨美目,轻声道:“大哥再厉害,也只是人,并不是神仙,又何必将所有的事,全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风萧萧微笑道:“是啊,这样活着真累,一点都不快意。” “大哥方才不是说了么,如今诸事皆了……不如好好放松放松,别再操心那些琐事。” 风萧萧笑了笑,应了声“好”,转目看往远方湖面,叹道:“七夕都过了,秋天还会远么……” 江湖的秋风,将枯叶扫落,只余秃枝光杈。 落叶起卷,萧瑟之中,透露出许多杀机。 叶随风飘,就像如今的形势,让人看不清楚,这阵杀意隐射的秋风,究竟是往何处吹。 之前,武林忽地分成了三股势力,相互敌视、攻伐。 期间,他们将势力范围内的江湖门派,全都吞并,顺畅逆亡,带起了好大的血腥。 好不容易平静了几月。夏日的燥热消减,秋风送来了凉爽。 可凉爽之中,忽地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近十个大门大派的掌门、长老。接连被人围攻致死。 是以,各派派出大量的弟子,四下查探凶手。 久寻无果之余,三方势力之间的关系,越发的紧张,各种谣言也尘嚣而上。 最后,有一种说法被人广泛的认同。那便是三方相互所为,具体到谁,却是无人得知。 一时间。三方势力合纵联和,今次他、他打我,下次我、他打他,变幻莫测…… 短短半年。武林大事叠出。让人应接不暇,目瞪口呆之中,茫茫不知其所以然,惶惶不可终日矣。 黄蓉愁得白发忽生,她已经完全对武林失去了掌控,只能尽力稳住人心,让城中的各派高手,不至于尽数返派。让襄阳城不至于无高手可用。 郭靖在她的授意下,行遍中原。亲自登门拜访各派,希望他们以抗蒙大局为重,万不可自行乱了阵脚,相互厮杀不休,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镇守襄阳几十年,所产生的崇高威望,在此时显出了莫大的威力。 三方势力顿时偃旗息鼓,各自龟缩,不再有丝毫的妄动。 冬天已至,万物皆寂,武林、江湖,终于风平浪静…… 得闲的黄蓉,不再焦头烂额,有了时间,能够静静地思考。 处处不在,又处处似在的风萧萧,顿时浮现到了她的脑中。 但风萧萧恍若流星,瞬闪数次之后,没入了深邃的星空之中,好似从未留下过任何的痕迹。 只余荒芜的神雕谷,告诉她这并不是梦,曾经真有这么一个人,武功高绝、惊才绝艳,闪出过耀眼的光芒。 黄蓉派人将这里清理了一番,让郭芙住在谷中,除了黄药师,她自己也不时会来小住几日,陪伴女儿。 郭芙连受打击,娇蛮的性子收敛了许多,她曾在这里呆过不短的时日,只是那时她是俘虏,如今却是主人。 她最喜欢呆在谷后,那里有一群小鸡,和一只陶碗。 那时喂鸡,是逼不得已,如今喂鸡,是一份回忆。 深冬,严寒,大雪纷飞! 许久停后,谷中白雪皑皑,廖无人声。 暖暖的日头,照在冷冷的雪上,别是一番风情。 “呀吱”一声响,木屋的大门大开,郭芙走出几步,伸了一个小懒腰。 大冷天,她的穿着却丝毫不显臃肿,一身大红的衣衫,衬得她颇为明艳、俏皮。 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忽地从郭芙身后冒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裙摆,点漆般的眼珠,溜溜的转着,好奇的打量着覆满白雪的山谷。 郭芙低头看见,忍不住的欢喜,弯腰将她抱起,笑道:“小襄儿,冷不冷呀!”,说着,在她粉嘟嘟的小脸上香了一口。 小襄儿“咿咿呀呀”地轻声叫唤,两只小手不住的半空挥舞着。 郭芙将脸和她的小脸紧贴,笑道:“乖襄儿,快叫声姐姐!” “姐姐,姐姐!”,襄儿奶声奶气,可爱极了。 郭芙很是惊喜,抱着她欢快的转了几圈,不停地香着她的脸蛋。 黄蓉这时从旁边房间走出,见状忙道:“快,快将襄儿放下来,可别弄伤她了。” “娘啊,不会啦!”,郭芙眉开眼笑,欢喜道:“小襄刚刚可叫我姐姐了,好可爱!” 黄蓉也忍不住笑道:“她可比你强多了,你这般大时,就只会乱动,呀呀的只想喝奶!” 郭芙撅了撅小嘴,叫道:“娘啊,你最偏心,就知道疼襄儿!” 黄蓉上前接过襄儿,笑道:“我这不是带她来陪你了么。” “荒山野岭,寂寞得很,一点都不好玩!”,郭芙声音转低,道:“娘啊,芙儿什么时候可以回襄阳嘛!” 黄蓉轻叹了一口气,道:“再等等吧,等等……”,心道:“芙儿也老大不小了,可……可如今,怎还嫁得出去?” 大武小武散布的谣言,流毒无穷,如果换做是普通家的姑娘。就连死,都不能死得安心,更别提嫁人了。 “吱呀吱呀”的声音隐隐传来。两人讶然的对视一眼,然后望向谷口。 黄蓉惊道:“有谁会来这里……难道是风萧萧?” 郭芙目光有些呆滞,喃喃道:“是他么,会是他么?” 黄蓉忙道:“芙儿,你带着小襄儿先进屋,没娘的吩咐,不可以出来。”。说完,运起轻功往谷口跑去。 途中渐渐听见有人说话。 “……你呀,怎么说你才好。非要说什么夜间飘雪最美……看看,看看,赶了一晚上路,只看见雪。哪里见飘了?” 黄蓉猛地站定。心道:“果然是他!” “师傅啊,别打人家的脑袋了,很疼的,你下手都没个轻重。” 风萧萧轻声笑道:“好了,别闹了,有主人在欢迎咱们呢!” 黄蓉缓步前行,挤出了一个笑容,道:“风大侠好久不见了!” 风萧萧微笑着拱了拱手。道:“小徒顽劣,倒让黄女侠见笑了。” 陆无双暗自嘟嘟囔囔了几句。面上却露出了一个笑容,俏生生的行了一礼,不似往昔的调皮,颇为淑女,极有大家风范。 “黄师姐,你好,最近可看见师傅他老人家了么?”,程英掀开厚重的车帘,钻了出来,小龙女紧随其后,站到了风萧萧身后。 “爹爹他半月前才在这里小住几日,想必一年半载是不会再来了,”,黄蓉转目打量,心道:“他倒是好福气,身边尽是极美的姑娘,尤其是这个冷冰冰的少女,真是集天地之灵气于一身。” 程英轻叹道:“实在是太可惜了,我这个徒儿做得极是不孝,没有常伴他老人家左右。” 黄蓉转了转眼珠,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伸手一比,道:“几位快请入谷。” 风萧萧笑嘻嘻的应了一声,迈步前走,抬头望去,道:“原来郭大小姐也在,啊!小襄儿也在,这可真是好久不见了,她都长这么大了。” 黄蓉转头回望,暗骂女儿真是不听话,口中说道:“往日都是芙儿独居谷中,我这两日才领着襄儿前来陪陪她,没有经过风大侠的同意,实在抱歉。” “无妨,郭大小姐也不算是生人,小襄儿我更是疼爱的紧。”,风萧萧顿了一顿,笑道:“不如将这座小谷赠与小襄儿,算是我送她的周岁礼物好了。” 黄蓉听风萧萧的言语,并没有丝毫的敌意,心中微微安定,知道他并不是来者不善,于是笑道:“那我替襄儿谢过风大侠了。” 小襄儿远远瞧见来人,小手顿时一阵挥舞,格格笑个不停,好似颇为欢喜。 风萧萧惊喜道:“她还认得我哩!” 小襄儿确实讨人喜欢,别说是风萧萧,就连冷冰冰的小龙女,都对她颇为喜爱,露出了一个笑容,道:“少爷,襄儿喜欢喝玉峰浆,我等下喂她一些。” 风萧萧加快了步子,笑道:“玉峰浆还剩多少了?都给她,都给她留着!” 小龙女微有些奇怪,少爷近来少有饮酒,每日就喝些玉峰浆,对其宝贝的不得了,就连陆无双都不肯分给一点,亲近的人中,也就是程英能喝上一些,如今怎么这样大方? 陆无双暗自喝醋,心下连道师傅偏心,但最近她变化大得很,面上不露出丝毫的痕迹。 郭芙双手搅着衣角,轻轻叫了声:“风大侠……好!” 风萧萧冲她点了点头,随即抱起了襄儿,一阵的哄哄,很是开心,抱着戏耍了一会儿,才将她放下,说道:“黄女侠,我本来打算去襄阳城找你,如今实在巧得很。” 黄蓉心中咯噔一响,笑道:“不知何事,竟劳烦风大侠亲跑一趟。”,侧头道:“芙儿,你带妹妹去旁边玩玩儿,等会儿再回来。” 郭芙低低应了一声,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风萧萧笑道:“无妨,我方才不是说了么,郭大小姐又不是外人,咱们一起进去!” 郭芙闻言,顿时笑靥如花,道:“娘啊,风大侠都这么说了,咱们就一起进去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冬去春来 黄蓉带着满心的疑惑,将他们引到了屋里。 小龙女抢先一步,从身上的包袱里抽出了一张软垫,垫到了椅子上,又快速的忙活了一下,摆出了两只玉杯,续上了玉峰浆。 一杯给风萧萧,一杯给程英。 黄蓉看着暗暗纳罕,心中却更是轻松,暗道:“小师妹看来颇受他的重视,倒像是个主人一般,难道两人……不过有她帮着说话,应该不会有什么碍难。” 风萧萧转了转玉杯,道:“小妹,你将契约交给黄女侠!” 程英点点头,取出了一张做工精致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文字。 黄蓉愣愣的看了风萧萧一会儿,然后才伸手接过,不过看了几行,脑中就是一阵轰天霹雳,昏晕晕的好半晌不能够回过神。 风萧萧静静等待了片刻,并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杯。 黄蓉忽地回神,全身冷汗津津,抖着嘴唇,小声道:“你……你想做……做什么?”,更小声道:“造反么?” 风萧萧淡淡道:“如果想造反,会让你知道么?看仔细了,看完再回话。” 黄蓉壮着胆子继续往下看。 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手中的羊皮纸,道:“如果让朝廷知道了,天下之大,再无我等容身之地。” 风萧萧笑道:“所以你要想清楚了,你……又或是郭大侠,究竟是为谁……而守的襄阳城。大宋……又或是汉人?” 黄蓉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颓然道:“你写得没错。家国并不等于民族……”(关于这些,不能再多写了,否则必被河蟹,抱歉!反正大家只需当黄蓉,被这些观念搞乱了脑子便是。) 风萧萧一指羊皮纸,冷冷道:“签了它,你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黄金、人手。全中原的财力、物力,全都会集中到你的手里!如此,和蒙古未必没有一拼!” 黄蓉脑中好似有一百面大鼓。不住的轰锤,好半晌才回神说道:“这么大的势力,你……你会控制不住的,要是一旦失控……” 风萧萧淡淡道:“所以才需要你。以及……杨过!三方一起制约。或许能延续的久些。” “过儿?”,黄蓉失声叫道。 风萧萧点了点头,道:“他正在筹备人手,负责暗中监察,到时会和你联系……他只能监察,并不能做出行动,而你只能行动,却不能插手监察。” 黄蓉敛目说道:“我自然信得过过儿。只是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 风萧萧笑道:“人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一代负责一代的事,后代如果有什么企图,你管得着么?” 黄蓉摇摇头,并不同意他的观点,只是他的那句“……如此,和蒙古未必没有一拼”实在太过诱人,让她不能不心动。 这些年来,为了守住襄阳城,她和丈夫作出了多大的努力,油尽灯枯,如此说并不为过。 不论是他俩的心力,还是襄阳城的潜力。 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却仍然得不到足够的重视,辗转托人转了几道弯,上书朝廷,可等到的回信,让夫妇俩心中彻底凉透。 朝廷上下竟然认为,襄阳城必是蒙古的克星。 既然蒙古攻了几十年都不曾攻破,想来再守几十年也无甚大碍。 既然孤立无援都能守得住,想来只需要提供一些物资,守个上百年,应该都不在话下。 如此儿戏的想法,简直荒天下之大缪。 非但如此,连本来就寥寥无几的援助,到达襄阳之时,更是比寥寥还要寥寥! 襄阳等于以一城之力,在抵挡蒙古大军的疯狂进攻。 之前的那次攻城,如不是鞑子军中瘟疫大起,不得以而退兵,襄阳城必定已经被攻破。 黄蓉的神色变幻许久,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风萧萧轻笑一声,道:“这一切,你都只有使用权,想用多少,怎么用……嘿嘿……”,一指程英,道:“记得和你的小师妹说一声。” 黄蓉心下微松,扭头笑道:“小师妹,你可不要故意刁难师姐呀!” 程英摇头道:“师姐言重了,小妹只是个传话之人,最终还需要表妹拍板。” 她当然不会只是一个传声筒,其实权利颇大,可以决定一定范围之内的所有事。 如此说,是给将来留有圜转的余地罢了。 黄蓉自然不清楚这些,讶然的望向陆无双。 陆无双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却不说话。 风萧萧解释道:“我打算一心修道,再也不问世事,只是对这个小徒儿放心不下,她年纪还小,又顽皮的很,往后还需郭女侠多多提携才是。” 他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往后只可能是黄蓉求着陆无双。 不过,陆无双地位虽尊,却只有否决权,其他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全都有专人负责,她只能决定是通过、或是驳回,并不能直接插手具体事务。 这个体制框架粗漏的很,并不完善,不过维持一代应该问题不大,起码陆无双是有保障的。 风萧萧只能做到如此了,他毕竟是个武人,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习武上,对于政治也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往后的路,就由后人自己去走吧! 黄蓉想了片刻,接过小龙女递来的毛笔、朱砂,在羊皮纸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份名单上的人物,全都死了,死于自相残杀,我知道是你一手安排的,可是还有许多人。并没有投靠蒙古,他们……也死了。” 风萧萧收敛面容,道:“有些人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人纯粹只是位高权重,成了阻碍而已……我修了一座灵堂,将他们的牌位供奉在里面,或许你认为此举很伪善,但我怕死的很,可不会做什么以死谢罪的事。” “你满手血腥,难道不怕做噩梦么?” “自从我习武有成。就几乎没有睡过觉。”,风萧萧淡淡道:“再说,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他们……死得其所。” 黄蓉只感觉一股寒气上涌,从背脊直直冲上后脑,半晌做声不得。 风萧萧不再理会她,侧身抱起襄儿。问道:“咱俩可好久不见了。你还记不记得小雪儿呀?” 小襄儿伸手抓呀抓,抓住了他鬓角的长发,轻轻的捋捋,含糊的叫道:“姐姐,姐姐。” 风萧萧大喜过望,道:“没错,没错,就是姐姐。”。扭头笑道:“你们看看,她只见过小雪儿一次。就记住了,真是了不起,了不起。” 其实郭襄刚会说话,只会三个词:妈妈、爹爹、姐姐。 风萧萧以为她是在叫雪儿,殊不知是在叫他。 黄蓉自然心知肚明,但也不会傻到说破,强忍住笑,说道:“风大侠和襄儿有缘,又这么喜欢她,不如收做弟子,也是她的大福分。” 陆无双能接手这么大的势力,只因为是风萧萧的徒弟而已,要是女儿也成为他的徒弟,自然也能分上一杯羹。 风萧萧横了黄蓉一眼,道:“本门一世只传一人……无双很好、很乖,我可不打算赶她出门。” 陆无双甜甜一笑,往师傅身边靠了靠,只是眼神微微闪烁,将黄蓉给记恨上了。 黄蓉用余光瞅见,心中有数,但她虽然斗不过风萧萧,却不会怕陆无双,当下笑道:“不如让无双收她为徒。” 风萧萧微微皱眉,斩钉截铁道:“不行。” 其实黄蓉的主意挺不错,在后世里,郭襄可是从无到有,一手创立了威震武林的峨眉派,不论从哪方面讲,她都得天独厚,实在是掌控这个庞然大物的不二人选。 只是自己事自己知,他的内力已经饱和,早就停止了增长,离“飞升”之日不远了。 如果真将郭襄收到门下,却又无法庇护她,结果必定不会很好。 要知人心易变,就算本心不想变,却很可能身不由己。 在许久的将来,天知道陆无双会不会为了保住地位…… 风萧萧微微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冷声道:“郭女侠,此事休得再提。” 黄蓉很有些失望,转了转眼珠,心中有了主意,起身道:“诸位连夜赶路,想必疲乏的很,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些食材,为大伙儿做顿午饭。” 风萧萧哑然失笑,这个黄蓉,将他当成洪七公了。 不过对于黄蓉的厨艺,他可是早就心向往之,自然不会拒绝,笑道:“有劳了。” 不可否认,黄蓉的厨艺简直不似凡间的手段。 尝过之后,风萧萧才明白,当年洪七公为什么会欲罢不能,只为了多吃几口菜,就将“降龙十八掌”传给了郭靖这个笨蛋。 不提众人对黄蓉好感大涨,就连陆无双都对她敌意大减。 而黄蓉绝口不提余事,接连做了三日的饭菜,然后便借口处理军务,需当即回返襄阳,要再过几日,才能回到神雕谷。 风萧萧颇有些不舍,暗道:“在哪闭关不是闭,神雕谷其实也很不错,这可是当年独孤求败前辈,选得好地方……哈……哈哈……” 不过,绝情谷如今事务可多,不能离人太久。 是以,陆无双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小龙女则跟在旁边,保护她的安全。 程英此来另有要事,只多呆了一日,也出谷去了。 她不光是黄蓉的联系人,还需要负责联系杨过,以及各地联络点的建立。 谷中顿时冷清了许多,在茫茫白雪中,更显寂寥。 风萧萧每日除了巴巴的盼着黄蓉回来,就是逗弄着小襄儿,日子过得极为悠然自得。 只是他习惯了被人伺候。众女离开以后,颇为不适应,于是便指挥着郭芙。做这做那。 郭芙在他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开始笨手笨脚老是被骂,但几日过去了,倒也顺手了许多。 风萧萧并没有故意为难她,只是让她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至多做做饭什么的。 可是只吃了一次、一口。他便再没有动过筷子,心中大骂黄蓉狡猾。 难怪她走之时,找了个借口。将所有的仆人全都带走了,就等着如今这一出呢。 心中虽骂个不停,但对于黄蓉的到来,却是更为期盼了。 甚至很有些不良的心思。觉得是不是该将她扣住。让她一门心思当个厨娘,直到自己“飞升”。 五日之后,黄蓉终于来了,带着大包小包,鼓鼓囊囊的全是食材。 风萧萧大喜过望,连声催促,让她赶快去生火做菜。 黄蓉笑盈盈的毫不含糊,没用多长时间。便端上了两菜一汤。 风萧萧这几日光喝玉蜂浆,往昔只觉得美味无比。可如今只觉得快淡出鸟来了,菜一经上桌,便立刻大快朵颐。 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可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你就算给我做一百年的饭菜,我也绝不会收襄儿入门。” 黄蓉嫣然道:“我想明白了,风大侠这也是为了她好。” 风萧萧“嗯”了一声,舀了一勺汤,吸到口里,缓缓咽下,赞道:“好,真好,实在好喝,只是怎么好,我却说不上来。” 黄蓉微笑道:“我一回襄阳,便开始动手熬制这汤,鸭架、猪骨、鱼骨一同上锅,小火慢煮,每日都会滤过残渣和油脂,再加新料,五天五夜都不曾断火,今日才加进了些配料提味……汤头清澈,看着如白水,滋味可还足?” 风萧萧连连点头,道:“足,足,太足了,好喝!” 黄蓉见火候差不多了,软声细语的说道:“风大侠武功高绝,身负的各种绝学想必不少,不如择一两种不重要的,传个襄儿,可好?”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笑道:“我会‘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不知你想让我教她哪种?” 黄蓉曾听一灯说起过,是以也不奇怪,道:“这两种确是罕见的绝学,只是一者太过阳刚,一者太过阴柔,所以我虽然也会,却没打算传给她。” 风萧萧闻言顿住,放下了筷子,冷着脸说道:“你倒真有眼光,阴阳并济的内功,我确实会,但绝不会传给她,否则和收她为徒,又有什么区别了?” 黄蓉笑嘻嘻的拎起了一双筷子,夹了口菜,放到了他的碗中,笑道:“只要能传一些小技巧,让她能够防身就行了。” 风萧萧忍不住夹起碗中的菜肴,一口吃掉,说道:“有!我有一套功法,只要学了,不论再练什么武功,威力都会大上至少三成。” 黄蓉惊喜道:“果真有如此功法?” 风萧萧笑道:“就算以我如今的功力,也照样能提高三成。” 黄蓉已经不是惊喜,而是惊骇了,要知武功高到一定的程度,想要提升一点半点,都需要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苦修。 而此种高手之间的对决,胜负也就在于这一点半点了。 提高三成,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她爹东邪黄药师,武功能够提升三成,就算同时面对西毒、南帝、北丐的齐攻,也能保持不败。 三人实力相加,自然远远超出,可除非有特殊的技巧、又或是阵法,否则绝不可能完美叠加。 高出三成的实力,足够让黄药师在围攻之中,有余力闪转挪移、攻守自如。 风萧萧笑了一笑,大口扒了几口菜,起身道:“我可以传给小襄儿,却不打算教给你,但是她还小!只能便宜你了,来,出来吧!” 黄蓉欣喜非常,跟着出门。 风萧萧将“咏春半步崩”的口诀念出,又解释了一些关键的技巧,然后让她演练一番。 黄蓉的资质自然不会差,“咏春半步崩”又极易上手,她第一遍就使出来了。 出手的速度、力量。果然都有了极大的提高,虽然还不到三成,但差不多也有两成了。 但忽地脸色大变。惊叫道:“这……这是……是‘蛤蟆功’?” 风萧萧闻言一愣,忙问道:“你说什么?” 黄蓉抬脚一跺,“哈”的一掌虚拍,细细体会了一下,道:“虽然有了许多改变,但底子就是西毒欧阳锋的‘蛤蟆功’,我熟的很。绝不会有错。” 风萧萧皱眉道:“我听说‘蛤蟆功’是以静制动,像蓄满力的大弓一般,一旦触及。便会引发迅猛的反击,一浪高过一……啊……” 黄蓉点头道:“风大侠想到了?‘蛤蟆功’纯粹是由内力推动,既作弓臂又做弦,而这套功法。是将筋骨作弓臂。内力作弦,其实原理并无区别。不过,我不清楚‘蛤蟆功’的口诀,其中究竟有何区别,却是想不明白。” 风萧萧久久沉思不语,脑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筋骨作弓臂一法,应当是源至于咏春的炼体之法,可“咏春半步崩”的另一半。不是源于华山派一脉的“破玉拳”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山派如今还未成立,创派祖师郝大通。他的武功源自于王重阳。 王重阳确实和欧阳锋有许多交集,但也不应该会“蛤蟆功”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风萧萧念头飞转,待到回神之时,已经过了许久。 立时进到屋中,挥笔写了一封密信,小心封好,交给了黄蓉,道:“你派人将这封信,送到嘉兴南城的‘永林轩’饭馆……人乏换人,马乏换马,一刻都不许停。” 黄蓉接过信,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 “找杨过。” 黄蓉会悟道:“对呀,过儿幼时曾经学过‘蛤蟆功’,他一定知道口诀,只要两相印证,便清楚究竟了。” 风萧萧却暗自摇头。 为了保证密探的隐密性,杨过行踪成迷,根本无人得知。 他原先想着自己将要“飞升”,也就没有刻意去询问,只知道有三处地方可以联系到杨过,嘉兴是最近的一处。 但杨过未必会在那里,不知道他何时才能收到信件,又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赶回,而自己又能不能等到那时…… 这一等,就是足足两个月。 冬去春来,暖风吹化了积雪,吹出了嫩芽,新绿点点,遍布谷中处处。 一天傍晚,风萧萧心中的悸动忽起,知道自己“飞升”在即。 起身到了木屋之外,缓缓转头,将四周的景致收入眼中,微有些留恋,但大体平静。 谷中除了他,只有郭芙和郭襄两姐妹,数月的相处,气氛还挺融洽。 郭芙乖巧起来,还是个娴静的美人。 郭襄更是给他带来了许多的欢笑。 郭芙听见开门声,牵着郭襄从屋内走出,有些踌躇的说道:“风……大侠,这个给……给你。”,手中是一根修剪过的枝丫。 风萧萧微笑道:“那日我不过是顺嘴一说,没想到你还挺上心的。” 郭芙小声道:“你说新芽正待抽枝,美得很,要是窗前插一枝,定会赏心悦目。” 风萧萧接过枝丫,道:“我定会好好留着,你再去帮我折几支,成双成对才好看么。” 郭芙心中微喜,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往谷中走去。 风萧萧目送她走出许远,轻叹一声,弯腰将郭襄抱起,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你姐姐又将你给忘了。” 郭襄格格直笑,伸出白嫩的手指,在风萧萧的鼻尖上也点了一点。 风萧萧嘿嘿笑了几声,将她抱进了屋里,放到床上,道:“小襄儿乖,呆在这里别乱动,等姐姐回来,知道么?” 郭襄眼睛忽闪忽闪,抬手揪住了他鬓角的长发,轻轻地捋着。 风萧萧心中一软,但心头的悸动欲烈,时辰将至了,狠心站起身,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他给两女各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份是针对郭芙的体质,专门改良过的“九阴真经”。 倚天剑断刃做成的长匕首,留给了郭襄,柄上刻道:寒冬去,暖春来,可惜未见桃花开!风萧萧。 心中叹息,未能看见小襄儿长大,实在可惜。 至于程英、小龙女、陆无双……离别太伤感,不如不见,各留下了一封信件,只道他摸到了成道的法门,追寻大道而去了,如果真有得道的那日,定会回来找她们。 将这些东西一起包好,放到了桌上,盘膝坐定,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这一次他心无旁骛,功力也远比从前更加深厚,感受到了一些,之前从未有过的感受。 眼前出现许多的光带,极大又极小,忽地长长拖出,令他眩目不已。 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沉重压力,让他直欲昏厥,完全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死命的强撑,却感到了自己的渺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忽地大亮,却在见到亮光的那一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哥哥……哥哥!” 一个脆脆的童音将他惊醒,郭襄娇小的身子映入眼中。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冒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看不见她,却又分明看见了。 想着抬起手,分明感觉在动,却又清楚地知道,根本没有动。 不……不是没有动,是好像有了延迟一般,过了许久,手臂才有了回应,缓缓抬起,一顿一顿,微不可察。 他看见郭襄蹦蹦跳跳,伸手抓住半空的自己,身体却没有触感传回。 刚想张嘴说些什么,一道无声的轰鸣! 没错,就是无声的轰鸣,猛地劈入了脑中。 彻底无知无觉! 第四部完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章 胡地飙风 黑夜如墨,一大片营帐寂静而深沉,唯有中间一小圈,灯火通明,欢声宴饮。 突地,三路骑兵犹如天崩地裂般,冲杀而来。 马蹄声震天轰隆,离弦声冲破云霄。 声嘶力竭的喊杀声陡然大涨,将一切余声尽皆压服。 勇猛之人闻之,血脉偾张,胆怯之人闻之,骇然昏厥。 本在营帐中熟睡的士兵,猛然惊醒,立时炸营。 不辨东西、不分敌友、四下疯撞、挥刀乱砍。 骑兵三向冲入营中,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火把点燃营帐,火势渐起,由小转旺,再转极旺,夜空被映得通红彻亮。 漫天红光之中,每时每刻都有鲜血狂飙。 原本欢声宴饮的众人,早已被裹挟在乱军之中,身不由己。 唯有四人,分使刀、枪、鞭、斧,竟然生生杀开了一条血路,护着一名中年人外逃。 这人锦袍冠带,衣饰华贵非常,虽然如今危如累卵,也未见有太多的慌乱,大声道:“去夺来几匹战马,咱们往东面走。” 四人齐齐应了一声,忽地四方一散,刀砍、枪捅、鞭抽、斧剁,手下无一合之敌,立时清空了周遭一圈,抢来了五匹战马。 一名百夫长恰恰冲来,见麾下惨遭屠戮,顿时大怒,拍转马身,拉弓疾射。 “啪”的一响,使鞭那人将箭矢抽飞。 如今火光明暗不定,还能如此眼疾手快。绝非蛮力所能做到,定是武功不低。 那名百夫长却不信邪,一面继续拉弓放箭。一面大声呼喝,让麾下骑兵一同围攻。 但这四人实在太过厉害,只驾马一次猛冲,便连杀十数人,突到那名百夫长身前,将他当场分成数段。 随后,更是势不可挡。将那名中年人围在当中,带起了一路血雨,直直杀到了营地的外围。 五人全都暗自欣喜。外面只有零散的骑兵,根本不可能阻拦他们,逃生有望了。 几声“嘣嘣”的脆响,力透嘈杂。羽箭侧面疾来。速度之快,简直骇人。 四人死命勒转战马,护到那名中年人身前,各自挥动兵器,将羽箭挡开。 但还没完,羽箭连珠而射,角度越来越刁钻。 四人虽然尽皆挡住,却无法再挪动分毫。 弓弦声忽停。 四人顿时大喜。知道这名神箭手定是箭囊已空,当即拍马。要将此人斩于马下。 那名神射手怡然不惧,扯马旁转,猛地溜下马鞍,右足勾住镫子,身子往一侧贴地,伸手一捞,从尸体上扯到了一筒箭囊。 只可惜囊中空荡,只余羽箭五支。 他却不慌不忙,一把抓住箭尾,手中一抖,将箭囊甩落。 也不回坐马上,一弓五箭,奋力拉弦,从马腹下射出。 四人只闻弓弦声,却不见羽箭来,心下微慌,待发现是从下方射来之时,已经来不及挑飞。 五条马腿,皆被射穿膝盖,在此起彼伏的嘶鸣中,五匹战马轰然倒地。 如此神箭,当真骇人。 四人翻身站起,神色慌张,一时间不知所措。 那中年人摔得不轻,勉强起身,叫道:“将军神箭,令人叹服,还请通报姓名。” 他说的是蒙古语,虽然磕磕巴巴,但大体不错。 那神箭手又捞到一筒羽箭,回到马上坐正,张弓道:“我是铁木真大汗麾下,百夫长哲别,你还不投降吗?” 他眼尖目利,方才在营中,远远看见这人服饰华贵,不似常人,是以一路穷追不舍,终于在此地将他们截住。 一阵大风吹过,旁边火光忽地大涨,将几人面容照得清晰。 哲别哈哈笑道:“我认得你,你是大金国的王爷。” 那中年人叹道:“不错,当年在铁木真帐中,你还是个小小的十夫长,本王见你作战勇猛,还特意请你喝酒。” 哲别眉毛立起,刚想说话,有近百骑忽地奔来,却是他麾下的军士终于赶到。 他微微分神,待回转之时,见有两人竟然已经冲过了一小半的距离,用不了多久,就能近到他的身前。 剩下的两人,正护着金国的王爷,往他麾下的骑兵冲去。 哲别身经百战,立时知道,他们这是想夺马而逃。 而且他见识过武功高手的厉害,是以一面拨马躲开,一面大声呼喝,让众骑兵只能远远放箭,不得近身。 五人猛追了一阵,但人终究是跑不赢马,只得回身,选定方向狂奔。 百余名骑兵吊在后面,不急不缓,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只是不时的放上几箭。 那中年人毕竟养尊处优惯了,到现在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喘息道:“四位不必再管小王了,你们武功高强,定能逃得性命。” 那使刀的汉子说道:“咱们黄河四鬼在江湖上并非无名之辈,岂是这等人物,王爷待咱们不薄,如今定当舍命护之。”,转头道:“二师弟、四师弟护卫好王爷,三师弟,你随我去冲杀一阵。” 使鞭的汉子应了一声,跟他一同回奔。 哲别只是想活捉金国的王爷,可不会在乎这些护卫的性命,当即下令放箭。 箭雨嗖嗖,如墙一般压来。 那使鞭的汉子微微一笑,将长鞭凌空“啪”一甩,然后快速的抖腕。 在身前,搅出了一圈套一圈的鞭影,像是一面不住旋转的伞面。 箭矢射在上面,如击败革,纷纷四方弹落。 使刀的汉子大笑道:“师弟的鞭法果真出神入化,走。咱们冲。” 哲别微微皱眉,瞅准鞭影之间的空隙,连续四、五箭射出。 使刀汉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快步上前,将这几箭尽数挑开。 眼看两人越离越近,而金国的王爷越跑越远,哲别大声下令,让众骑兵全都散开。 他已经派人回禀大汗,想必用不了多久,大军便会赶来。那时他们插翅都难逃。 如今绝不能让他们夺取战马,否则就再也追不上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名中年人越发的绝望。 虽然黄河四鬼中的老大、老三左冲右突。追得众骑兵四下乱逃,看着威风无比,可只要抢不到马匹,他们早晚会被活活累死。 苍凉的号角。在暗夜的草原响起。远方隐隐出现一点点火光,随着马蹄声轰隆轰隆,火光很快就变成了一大片。 一杆白毛大纛由远及近,迎风飞飘,在满目的艳红之中,最为显眼。 下方那人神采飞扬,喝道:“去将完颜洪烈擒来。” 三名将领命出阵,各带着几百骑兵分头冲去。 一时短兵相接。白刃肉搏。 黄河四鬼不惊反喜,没用多大的功夫。便夺来了十几匹战马,护着完颜洪烈一路狂突。 大纛下的那人眺目远望了一会儿,侧头道:“那几人都是武功好手,你去将他们打败,然后活捉完颜洪烈。” 一名浓眉大眼,面相微憨的少年应道:“是,大汗!”,拍马而出,很快就截到了完颜洪烈几人身前。 旁边围攻的三名蒙古大将,早就汗流浃背,见到少年赶来,全都喜形于色, 他们在战阵之中,斩将夺旗,勇不可挡,但一遇上这些武林高手,便只能仗着身雄力猛,勉强支持罢了。 如果再过得片刻功夫,只怕都会伤到黄河四鬼的手里了。 而黄河四鬼一看见这名少年,皆都勃然大怒,面色涨得通红。 使刀的汉子大声喝道:“好小子,你还敢来!” 那使鞭的汉子却左右望了望,心有余悸的问道:“你那几名师傅呢?他们也来了?” 少年憨憨的还想答话,一名将领喊道:“郭靖,快拦住他们。” 原来,几人说话的功夫,便已经快要冲出包围圈了。 郭靖应了一声,抽出一柄长刀,当头连劈。 黄河四鬼不敢大意,他们不久前曾和他交过手,知道他所学甚杂,武功不低,而且如今形势危急,也顾不上单打独斗的规矩,四人一齐围攻。 三名将领顿时舒了口气,一人指挥着骑兵团团围上,两人朝完颜洪烈攻去。 使刀汉子赶忙拨转马头,挡住了两人。 黄河四鬼虽然是游刃有余,但完颜洪烈的心中,却越发的焦急。 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厚,可有了这名少年的牵制,四人再难横冲直突,一旦他们气力不支,自己定是难逃被俘的屈辱。 哲别此时也拍马赶到,背上竟然背了四个箭囊,“嘣嘣嘣”,“嗖嗖嗖”,一通的连珠快箭。 缠斗中的几人你来我往,平常人想要看清身形都难。 但哲别箭箭奇准无比,竟然没有一箭射偏。 黄河四鬼一时间狼狈不堪,郭靖却压力大减,全力反攻。 完颜洪烈已经绝望,缓缓从怀中掏出了一柄匕首,转头远眺,盯着大纛下面那个人影,心中满是不甘。 但随即双眼大睁,其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呆愣了一会儿,忽然用蒙语大声喊道:“大纛倒了,铁木真死了,死了!”,大声疾呼数遍。 众军士听见喊声,都回头而望,只见原本矗立大纛之处,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哪还有大纛的影子。 众人再也顾不得完颜洪烈,齐齐拨转马头,往回狂奔…… 全身剧痛的剧痛,让风萧萧顿时转醒,甫一睁眼,便看到周遭密密麻麻的一大骑兵,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 这些人面容忽地皆转为狰狞,龇牙咧嘴,从马上跃下,合身飞扑了上来,一副要生啖人肉的模样。 风萧萧正跌坐在地上,见状骇了一大跳,猛地运力,想要跳起,却只是将将站直了身子,心下一惊,立时感到丹田之内,空空如也。 一片瞪红的双眼,近在咫尺,其中燃烧的怒火,让四周的温度迅速攀升。 风萧萧根本弄不清楚状况,但可不会等死,提起双拳奋力抡砸。 开玩笑,他可是炼体出身,就算半点内力都无,实力仍能留下一成半成。 “砰砰”的闷响声起,转瞬之间,十来人被砸得往后飞甩,撞到了密集的人群之中,再滚落到了地上。 众人立时顿了一顿,但随即有人哇啦哇啦的大喊了几声,这些人便“唰唰”的拔出弯刀,再次疯狂的涌来。 风萧萧面色一沉,听出了这是蒙语,这些人是蒙古人。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杀呗! 这次他可不再留手了,一拳下去就是一个血洞。 前突,不住的前突,生生打出了一条血路。 不过连杀了二三十人,风萧萧就后悔了。 这里究竟有多少人,什么杀来杀去都不见头? 好不容易回了些内力,运到足下,猛力一跳,登时都快吓傻了。 红彤彤的全是火光,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风萧萧阴沉着脸,连出数脚,将身下几人的踢死,刚一站稳,便抢过了两柄弯刀,双手并用,使出了“独孤九剑”的剑意,随意找了一个方向,埋着脑袋死命杀去。 完颜洪烈并未趁机逃走,只是跑远了一些,然后奋力眺望,但他不会武功,目力不强,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大片火光乱晃。 黄河四鬼却看得发了呆,使刀的老大看了片刻,说道:“他们好像正在围杀什么人。” 使鞭的老三,摇头道:“可能就是那人杀了他们的大汗,可惜了,陷入了军阵之中,武功再高,只怕活不成了。” 老大点点头,说道:“王爷,咱们快走吧,一旦那人死了,再想走,可就难了。” 完颜洪烈眼神定定,目不转睛的将手虚按,道:“再等等,等等,等那人死了,咱们再走不迟。” 可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漫天喧嚣的怒吼声,都已经变得嘶哑,那边仍是一片的混乱。 老大死命的摇着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就算是铁人,这么多人一齐涌上,也会被撕成碎末了,这……” 老三猛地高高跃起,细细看去,登时骇得愣住了,落下之后,伸手前指,结巴道:“风……风……血。” 老大、老二、老四不解的对望了一眼,疑惑的看向他。 老三吞了吞口水,道:“你……你们自己看看。” 三人一同跃起,睁目望去,只见一道血色的旋风,不住的狂飙、推进,闪亮的火光与之相比,顿时黯然失色。 待他们落下之后,完颜洪烈连连追问,四人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章 求生之路 黄河四鬼的武功算不得多强,江湖中的名望却不低。 因为四人的师傅是鬼门龙王沙通天,武功高强,威名赫赫,在武林中都是数得着的人物。 是以,他们还有些见识。 听得完颜洪烈问起状况,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老大说道:“想在万军之中保得住性命,非是一流高手不可,但这等人物,在武林中加起来也不会超过百人……” 顿了顿,又道:“怎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去刺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部落首领?”,语气中满是不解。 完颜洪烈不由得点点头。 他花重金聘请了几位王府客卿,可这次出使草原,却无一人愿意前来,全都觉得有**份,经过再三恳求,又是许下了重诺,才只有沙通天不情不愿,派来了这四名弟子。 闻听这人是一流高手,不由得大为心动,说道:“无论如何,这人救了本王一次,眼见他陷入重围,本王绝不能坐视不理……” 四人全都骇了一跳,连连摆手,老大忙道:“如果师傅他老人家在此,说不定还能施以援手,咱们师兄弟只怕……” 完颜洪烈拱手道:“也无需四位强行冲阵,只用引开一部分骑兵即可,本王与诸位一同前往……同生共死之谊,定会牢记在心。” 四人闻言大为心动,老三道:“这也容易,只需远远投掷些暗器、或拾些箭矢……咱们胯下有马。他们奈何不得。” 老大思量片刻,拿定了主意,道:“就依三师弟所言……王爷也无需前去冒险。咱们师兄弟几人足矣。” 完颜洪烈摆摆手,斩钉截铁道:“本王心意已决,毋须多劝。” 四人大为心折,齐齐行礼道:“就算粉身碎骨,咱们定保王爷无恙!” 五人瞅准了方向,拍马前冲,沿路拾取了不少的羽箭。全都叠码在马鞍上。 众骑兵只是一心一意死命往里挤,根本无人理会他们。 黄河四鬼排成一排,掏摸出暗器。“唰唰”疾射。 根本不用瞄准,一把下去,定会有数人惨叫着跌落马下。 片刻功夫,就有近百人在地上翻滚、哀嚎。 终于有几名将领回过神。招呼着众骑兵张弓射箭。 老三收起暗器。长鞭凌空飞抽,“啪啪”的将箭矢击落。 其余三人却毫不停手,很快,携带的暗器便已用尽,开始投掷羽箭。 众骑兵再也按捺不住,纷纷驾马冲来。 完颜洪烈招呼四人后撤,引开一段距离之后,再让他们将追来的骑兵杀散。 缴得了大批的箭矢。再次冲了上去,继续投掷。 众骑兵失了高层将领的指挥。只是各自为战,虽然骁勇非常,但根本于事无补,组织不起强力的反击。 风萧萧并不知道外有援助,他的脑子都有些迟钝了,弄不清楚自己已经杀了多久、又杀了多少人。 身体渐渐僵硬、发麻,这是将要脱力的徵兆。 幸好回气迅速,不时都有新的内力产生,他才能勉强坚持到现在。 但**是有极限的,如今,极限降至。 “当”的一响,风萧萧杀了这么久,头一次,有人能够挡住他的攻击。 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挥舞着长刀,动作缓慢,破绽处处。 可是,风萧萧连攻数招,全都被格挡住了。 这人的内功不高,但根基扎实无比,进攻不足,防守却严密的很。 以风萧萧如今的实力,无法一击必杀。 冲击的势头顿住,立时陷入了困境之中。 如此下去,力尽而死,是早晚的事。 “哈”的一声,风萧萧挤出全身的潜力,右脚猛一跺地,弯刀奋力往前拖出,划出一道几近完美的弧线,劈到了那少年的身前。 少年吃了一惊,运足了全部的内力,将手中长刀往前猛推。 两刀相触,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风萧萧心中暗喜,身体忽然顺势一转,“咔嚓”声大作,一道血光环绕成圈,五六个人头往上抛飞,弯刀转过一圈,又砍了到那名少年的身前。 少年微有些发愣,怎么手中的长刀,好像砍到了棉花上一般,虚虚的毫不受力。 但弯刀已经袭来,他只得再次将长刀推出,这回却觉得一股大力传来,身体止不住的往后飞退。 风萧萧心中暗喜,快步追上,再复圈转,用借来的力道,将合拢的人群砍出了一块缺口。 那少年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变成了帮凶,仍是一板一眼,或直或竖,一招一式,颇有气势。 风萧萧越杀越顺手,宝贵的内力慢慢积攒,所有杀人的力道,全从那名少年的刀上借到。 身体虽然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内力的恢复,让他慢慢有了底气。 一**的送死,毫无杀死敌人的希望,让众骑兵的胆气大幅下降,包围圈不再挤得没有缝隙,而是变得微有些松散。 风萧萧将那名少年不住的往后劈退,为他撞开了一条通路。 只是,全身上下渐渐失去了知觉,**已经超过了极限。 无奈之下,只得运起内力,通过经脉驱动身体。 如此,不但经脉负荷极大,内力更是不够用,再过得片刻,便会消耗殆尽。 希望,总是在绝望的最后一刻绽放。 那少年又一次被劈飞,这次却没有撞到什么人,而是划出了一道弧线,倒退了许远。 苦战良久,风萧萧终于杀出了包围。心中的欢喜难以言表,飞身夺下了一匹战马,死命狂奔。 但是。现在并没有脱离困境,反而更是危在旦夕之间。 众骑兵纷纷驾马追来,同时拉弓放箭。 在没有身体的支持下,光凭内力,就想在马上转身,并挡住铺天盖地的箭雨,根本不可能。 风萧萧心中有些绝望。但绝不肯放弃,特意减慢了马速,让众骑兵追到了身旁。 借着马力。以及刀刀相撞的微弱力道,勉强在求生之路上,越走越远,虽然不知道此路何时会断绝。也许就在下一刻…… 忽然。希望出现了,那名少年也驾马追了上来,抬刀便削。 风萧萧奋力挥刀,将借来的力道圈转,顿时清空了周遭。 形势大为好转,有着名少年在侧,或许能走得更远一些。 “啊啊”的惨叫大起,一行五骑。带着十余匹战马,半道截来。完颜洪烈大声道:“大侠,从这边走。” 风萧萧立时丢下左手的弯刀,死死扯住缰绳,拼命转向。 那少年瞅得机会,双手紧握长刀,全力劈来。 风萧萧用上了所有的内力,反手猛砍。 “当”,“咔嚓”,两柄刀,断成了四截。 巨大的力道,将那少年从马上砍飞。 风萧萧双目凶光大放,这人武功不低,在逃命的路上,是极大的威胁。 扭转马头,靠近了一些,将手中的断刀掷出。 那少年落地飞滚,断刀插入他的肩头,剧痛传来,让他蛮性大发,双腿死命蹬地,猛地合身扑来。 风萧萧心中大惊,方才那一连串的动作,让他彻底油尽灯枯,还能醒着,完全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强撑,如今别说闪躲,就连动动手指都难了。 在两人的瞳孔之中,彼此的身形相映,越离越近,将要重叠。 千钧一发之际,一根长鞭卷来,缠住了风萧萧的腰部,猛力回收。 那少年顿时扑了个空,身在半空,大吼一声,一拳锤出。 然后,撞上了那匹奔驰中的战马,闷哼一声,打着旋,跌倒在地,翻滚了几圈,一动也不动了。 风萧萧正在被长鞭卷回,身体反转,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眼前星光划过,一道一道,密密麻麻,却越来越暗,越来越黑,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了些意识,脑中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体不住的上下起伏,全身好似被放在火上烧烤。 好像有人在耳边说些什么,絮絮叨叨,让他烦闷不已,直欲呕吐,眩晕感阵阵传来,又复昏厥。 在迷糊和昏厥的交替之中,上下的起伏感终于消失,一股宁静的安全感传来,风萧萧彻底沉入了黑暗之中…… “这便是独闯千军的大侠?”,听声音像是个年青人。 “禀小王爷,王爷亲口说的,绝不会有假。” “父王是提起过,只是他也太年轻了吧,看着好似还没有我大呢!又能有多厉害……查出他的来历了么?” “府中的几位客卿都曾来看过,只是都不认得。” “这样啊……那他何时才会醒来?” “御医说了,他久战脱力,一时油尽灯枯,本该早就醒了,只是后脑遭受了重击……不论用什么药材,效果都不太明显,只能每日针灸……或许下一刻便会醒,又或者永远都醒不了了。” “唉……那也只能如此了,你要可好生伺候着……父王亲自冒着生命危险,被那些蛮子追杀千里,好不容易才救回这个高手,一定要让他死心塌地……记住了,你要是有半点差错,我将你全家都拖出去喂狗。” “是是是,奴婢紧记小王爷的吩咐,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sdicsn”、“li_san”、“asdf24356”打赏! 正文 第三章 这个世界 阳光透过窗格,斜斜照入房中,几缕印到了风萧萧的脸上。 虽然双目紧闭,他仍能感到茫茫的一片白亮。 诸多纷杂的记忆,飞速回溯,待到尽头之时,好似有一股大力,冲入脑中…… “啊……”,风萧萧突然坐起,双手捂头,大口的喘息不止。 一名少女正靠在床头小寐,听见声响,顿时惊醒,侧头一看,喜动眉梢,赶忙扭过身子,道:“大侠,你可终于醒了!” 风萧萧恍若未闻,上半身挺得笔直,细细整理着记忆。 少女脸上的欢容停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大侠,你还好吗?” 一张面容定格到风萧萧的脑中,浓眉大眼,微带憨气,转瞬又变得狰狞无比。 后脑的剧痛忽起,让他的脸色立时变成了铁青。 少女吓了一条,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大侠,你……你怎么了?” 风萧萧深吸口气,暗自庆幸,后脑遭受如此重击,竟然没有失忆,实在是万幸。 暗自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微有些体乏,并无大碍,丹田之中虽然空空荡荡,但随着他的清醒,内力正在飞涨。 转过头来,一圈扫视,最后,眼神定在那名少女的脸上,轻声问道:“救我那人是谁?” 少女终于舒了口气,笑道:“是咱们大金国的六王爷。” 风萧萧眼神一凝,问道:“你们大金国的六王爷?” 那少女脸色一变。小声道:“嘘……这里是中都北京,大金国的京城,大侠虽是王爷的贵客。但……”,轻咬下唇,不敢再说。 风萧萧转开目光,问道:“你是何人?” “奴婢小环,是王府中的丫鬟。” “你去打些水来,我要梳洗一番。” 小环笑道:“一直都备着热水呢,大侠稍等片刻。” 风萧萧早已习惯了被人伺候。很快就在小环的服侍下整理完毕。 饭菜恰恰送来,三菜一汤,主食是粥。虽然全是素食,颇为清淡,滋味却刚刚好。 风萧萧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起身道:“小环。去将房门打开。” 小环不明所以,但仍听话的前去拉开房门,抬眼一瞅,立时行礼道:“王爷。” 风萧萧快步上前,行大礼道:“在下风萧萧,阁下救命之恩,不敢有忘,定当厚报。” 来人正是完颜洪烈。他本打算弄一出礼贤下士的戏码,是以专门来到了门外。等风萧萧进食完毕。 忽闻“阁下”这个称呼,心中微黯,知道此人只是感恩他个人,并不愿和大金国扯上什么关系。 面上仍是布满欢容,双手将风萧萧扶起,道:“旁人不知那铁木真的厉害,小王却与他打过数次交道,对其知之甚深,这人麾下兵强将猛,骁勇善战,实在是当世人杰……” 顿了一顿,看了看风萧萧的神情,继续道:“风大侠能于千军万马之中,取其性命,先不提武功高强,只是这份豪勇,就让人钦佩得五体投地!” 风萧萧心中如万鼓乱锤,面上依旧平静,说道:“在下头部受创甚重,当日的情形记得不太清楚了,那人究竟有没有死,并无半点印像。” 完颜洪烈呵呵笑道:“小王事后曾经派人查探过,铁木真那厮当时就身受重伤,死撑了十几日之后,不支而亡。” 风萧萧微微笑道:“若非恩人搭救,在下定会先他而死,大恩大德,实难相报。” 完颜洪烈摆手道:“风大侠安心修养便是,待得康顺之后,让犬子领路,带大侠四处逛逛,扫扫久于床塌的晦气。” 风萧萧笑着应是,送他离开。 之后,在门口站立了片刻,侧头问道:“小环,府上小王爷叫什么名字?” 小环小心翼翼的说道:“小王爷就是小王爷,奴婢身份低微,怎敢直呼姓名。” 风萧萧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丫鬟,转身进屋,道:“我要闭关疗伤,概不会客,如有人来,便如此说。你每日只需准备些饭菜放在门口,也不要进来。” 小环轻声应是,伸手关上了房门。 风萧萧自然不是为了疗伤,而是修炼“静心诀”。 他往昔“飞升”,两世间隔少数也有近百年,而如今铁木真的出现,让他确定,离上世不过几十年而已。 他急需确认当今天地灵气的浓度,看看和上世相差多少。 一旦运起“静心诀”,心绪本该静影沉璧,平静无波。 可是,一感受到灵气的浓度,立时起了阵阵涟漪。 周身的灵气浓郁的太过分了,一股一股,犹如实质一般,开始往丹田里钻去。 风萧萧大为诧异,这和前世相差也太大了吧。 要知,他如今的内力,好似液体一般,凝实非常,可是和入体的灵气相比,犹如清水比之水银,不啻天渊。 在这等环境中修练出的内力,凝实的程度可想而知。 上世的武人如果经历过如今这等状况,不可能毫无所觉,应该像存活了百年的张三丰一样,对内力的消散,充满了不解。 怎么郭靖、黄蓉、黄药师、一灯等人,全都未曾提过? 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萧萧琢磨了半晌无果,不再去想,沉下心思,开始寻找灵气的频率。 天地灵气的浓度越高,频率的波动就越低,他经历过数次,已经相当了解了,再次寻来,驾轻就熟。 一旦将身体的频率,和天地灵气的频率调整成一致。 灵气就会如同海啸一般,无时无刻,毫不停息的灌入丹田之中。 再用内功将灵气压缩,内力便会疯狂的增长,根本不需要辛苦的修炼,一点一滴的积攒。 只是频率太低,微不可察,大半月过去了,仍是没有一点的进展。 就好像闭着眼睛,用线穿针眼,用力不可大、不可小,更别提要让线头和针眼对准了。 难度之高不说,就这一遍又一遍单调的重复,若非“静心诀”能够压制各种烦躁、混乱的心绪,常人撑不了多久,便会恼怒的发狂、发疯。 重复再重复,风萧萧又做了大半个月的无用功,将近两月的时间,都没有出过房门了。 “呔,不过是王爷和老夫那些不成器的弟子,救回来的野小子,毫不知感恩,缩在房里不知道弄什么鬼,不过被一群蛮兵打成了半死,还装什么高手!你再不让开,老夫一掌拍死你。” 一声“呔”,显然用上了内力,极为凝聚,力透房门,冲入房中。 风萧萧心绪一抖,顿时大怒,随即大喜。 刚刚被惊得一抖,频率竟然巧合的对上了。 “哈哈!”,风萧萧大笑着打开房门,二话不说,当胸便是一拳。 这人秃头油光,双目布满红丝,样貌颇为奇特,正是鬼门龙王沙通天,他见这一拳来势甚急,一掌抬起由上往下拍出。 拳掌相交,一声轻响,两人皆是后退了一步,不过,风萧萧退得略远一些。 沙通天颇为惊讶,暗道这人竟然有真才实学。 还如此年轻,内力修为便只比他略低一点,只是欠了些精纯,实在可怖。 如此一想,心中怒气大减,但仍然很是不满。 他门下的弟子救了此人一命,这人却不上门谢恩,非但躲在房里许久不出,更将王爷都晾在了外面,实在可恶。 他脾气暴躁的很,又被人一挑拨,顿时按捺不住脾气,打上门来。 “小子,知道老夫是谁么?” 风萧萧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问话,眼神微微闪烁,陷入沉思。 他会后退一步,并不是内力不如此人深厚,而是频率刚刚调整完毕,内力还未来得及凝练,仍是上世的水准罢了。 等量的清水,自然冲不散水银,他能只逊上此人半筹,完全是因为“咏春半步崩”的缘故。 心中疑惑大起,他方才这一拳的威力,就连上世的黄药师都接不住,却还比不上眼前这人。 实力跌幅这么大,上世的武人,不可能感受不到。 莫非……莫非……两世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如此一想,许多线索在心中浮起,他改变了元朝末年的历史,但小雪儿带来了明、清的消息,却并未受到影响。 莫非……“飞升”纯粹是受灵气浓度的影响,并不是按照时间? 虽然是从现代往古代,其实并不是在同一个世界里? 对了!雪儿……雪儿应该先一步来了,自己和她“飞升”的地点次次都相同,那她现在……应该在草原等我了? “呔!”沙通天大喝一声,心中怒气勃发,要不是顾及身份,不会偷袭,定将这人一掌拍死。 风萧萧倏然回神,往院中的假山那边轻瞅了一眼,说道:“风某头部受了重创,总会莫名其妙的走神,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秃头老者面色微缓,道:“原来如此,虽然你要疗伤,但拒见王爷实在不该,赶快去道个歉。” 风萧萧轻笑一声,道:“道歉是理所当然,不过嘛……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风某!”,说完,身形便是一闪。 秃头老者闻言大怒,但随即骇然。 重影,满目都是重影,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章 王府客卿 从假山处往这边看来,只见一瞬之间,闪出了五道人影,活蹲、或站、或跃,由低往高,如龙盘旋而上,忽地齐齐一凝,然后同时挥掌。 沙通天的前后左右上,五个方位全都被封堵。 五道人影渐渐模糊,掌风却突地呼啸而出,激荡着空气,带起了旋风。 风萧萧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假山那边的响动,他发现有一人躲在那里,八成就是完颜洪烈。 只要完颜洪烈高喊一声“住手”,他便立时回掌,也算给恩人一些面子,却只听见了一阵乱掉的呼吸。 心下大为失望,不过既然完颜洪烈都不在乎,他就更不会在乎了。 内力爆发,如雷轰鸣。 沙通天本以为四掌都是虚招,只需挡住一掌便可,可直到劲风将将及身,才惶恐的发现,竟然全都是实招。 魂飞魄散之下,将内力逼向全身,硬抗! “砰”的巨响,沙通天被四面而来的掌风打得定到了当场。 面色突地苍白,转瞬变成了艳红,就连秃秃油油的头顶也不例外。 风萧萧正跃在半空,往下直拍。 沙通天抬起双掌,奋力上推。 他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仍有余力反击。 毕竟风萧萧的内力不够凝练,虽然招式占尽上风,拍出的掌风却皆被震散。 “风大侠,还请住手,沙老先生。快快住手。”,完颜洪烈匆匆走进院子,双手连连虚按。 小环低头垂目的跟在后面。 她方才眼见气氛不对。连忙跑去禀报,这才让完颜洪烈及时赶来。 风萧萧闻言眉头微皱,忽地半空旋身,袖袍鼓荡,拖出数道残影,晃到了假山的旁边,探手一抓。揪出了一个人。 完颜洪烈转目看去,吃了一惊,叫道:“康儿……风大侠。这便是犬子。” 风萧萧松手退开,沉默不语。 “晚辈完颜康,奉了父王的命令,每日守在此处。只等风大侠出关。便引着大侠去城中散心。”,完颜康惊魂未定,伸手抚着被抓皱的衣领,强笑着说道。 “引我?”,风萧萧冷冷一笑,伸手回指,指着沙通天,道:“嘿嘿。是引他吧!” 沙通天连连喘息,怒道:“姓风的。你什么意思?” 风萧萧看了完颜洪烈一眼,说道:“小王爷大概是想称量一下风某的水准,所以才请这位……嘿嘿,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啊?” 沙通天闻言忆起前事,立时醒悟,自己果然是被完颜康挑拨了。 他虽然脾气暴躁,却并非莽撞糊涂的一夫之勇,当下收敛了怒容,说道:“老夫沙通天,随王爷一同前去蒙古的那四人,便是老夫不成器的徒弟。” 风萧萧赶忙行礼道:“原来如此,在下得蒙贵徒相救,大恩难谢,前辈确实有资格教训我。” “老夫听徒儿们说起,说少侠如何如何神勇,当时还颇为不信,只道他们几个小兔崽子又懂得什么。” 沙通天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部,干笑道:“如今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方知他们果然没有眼光,少侠何止是神勇而已,武功是当真高强,嘿嘿,老夫这把年纪,算是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完颜洪烈赶忙插口道:“好了,好了,原来是一场误会,千错万错,都是小王的错,是小王交待不清,方才有此误会,两位万勿见怪。” 他将过错全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风萧萧也就不好再行追究了。 沙通天却嘿嘿笑道:“小王爷可真有出息,竟能将老夫耍的团团转,了不起,了不起!” 他本就是一方大豪,向来自重身份,可不觉得自己要比完颜洪烈低上一等,如今却被一个小辈利用,差点被风萧萧打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完颜康强笑道:“晚辈一直都担心风大侠的病情,方才只是随口说道,‘风大侠修养了许久,都不见好转,父王数次前去,也未曾得见云云。’ 连连作揖,道:“绝无旁的意思,可能是语气不当,让沙老前辈误会了……老前辈不妨想想,晚辈最近是不是经常提及此事,今日绝非刻意如此说的。” 沙通天念头转过,顿时有些信了,随即很是恼怒,这么说来,他这一架岂不是打得冤枉的很。 风萧萧冷眼旁观,要不是深知完颜康的性格,他只怕也信了这番说辞。 如今就算不信,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这小子做得滴水不漏,杨过的聪明邪气,确实很像乃父。 还有一人不信,自然就是完颜洪烈,不过他当然不会拆台,大笑两声,道:“如今看来,风大侠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小王这就吩咐下人摆开宴席,一来为风大侠庆祝一番,二来向沙老先生赔礼道歉,三来嘛,也让大伙儿相互见见面,你们都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想必必会相谈甚欢呐!” 沙通天闻言大感有面子,笑道:“王爷说得不错,大伙儿聚一聚也好。” 转向风萧萧说道:“我有一位知交好友,人称千手人屠彭连虎,虽说外号听着不那么美观,为人绝对错不了,一定要向你引荐引荐。” 他一来是试出了风萧萧的厉害,二来见这人如此年轻,想必师傅还在人世,这等人物,就算不能相交,也绝不能得罪。 他专做无本钱的买卖,一双招子最是明亮不过了。 堂堂一个王爷,既然说了要摆开宴席,那就绝对慢不了。 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大厅便已经装摆完毕,只等众贵客上桌。各种珍馐佳肴便会流水般上席。 如今众人却坐在偏厅之中,共有**人。 其中四人风萧萧一见,立时大礼相拜。正是黄河四鬼。 他们地位甚低,武功又不高,本来没有资格到此。 不过,先有与完颜洪烈同生共死之谊,后又救了风萧萧一命,为沙通天很是争了些面子,是以让四人陪坐一旁。 待几人安坐。沙通天指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矮子说道:“风少侠,这位就是老夫提过的知交好友,千手人屠彭连虎。彭寨主。” 彭连虎个子不高,双目却如电一般,显出精湛的内功,眼光在风萧萧脸上扫过。笑道:“沙龙王方才和我说过了。说你和他武功相若,不分胜负,啧啧,难得,难得,不知少侠师承哪位高人,竟教得出如此俊杰。” 厅中众人闻言,目光皆是一凝。纷纷在风萧萧的脸上扫个不停,全是无比讶异。 要知道沙通天可是威名赫赫。几人虽然并未和他直接交过手,但心中暗比,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就算高,也高得有限,低,也低得不多。 这个年轻人,能有这么厉害? 沙通天却面色微红,只是他本就脸黑,并不明显。 什么不分胜负,分明是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他甚要面子,才和彭连虎如此说,却没料到竟被其当众讲出。 一时心下惴惴不安,要是被捅破了,那面子可就全都丢光了。 风萧萧微笑道:“在下不过是勉力强撑罢了,沙前辈照顾晚辈,得以全了在下的脸面而已。” 沙通天心中欢喜,花花轿子自然人抬人,笑道:“你们有谁认为风少侠年轻,武功就差了火候,大可一试,老夫保证,定让你们大叹后生可畏。” 风萧萧摆手道:“厅中诸位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什么没有见过?献丑不如藏拙,我还是收敛一些,以免贻笑大方。” 他越如此说,众人便越有兴趣,一名白发童颜的老者打趣道:“我自幼服食野山人参,和许多奇异药材,是以颇不显老,莫非你也是如此?只是看着像二十来岁的青年,其实已经四五十岁了?” 彭连虎笑道:“风少侠,这位是长白山武学宗师,参仙梁子翁梁公,为人最是诙谐,你可莫要在意。” 风萧萧看了这人一眼,心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养了二十年的宝蛇,功成之际,却被郭靖捡了便宜的冤大头。” 笑道:“风某资质算得上不错,奇遇也不少,武功还算过得去,却真的没有服食过什么天材地宝。”,语毕,并不想让话题在自己身上打转,扭头问道:“这位大师看着像是密宗一脉。” 这人身材肥胖,个头极高,披着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僧帽,一直坐在旁边,微阖双目,并不言语。 这身打扮,风萧萧可熟得很,几世都是敌对,他少说也杀过一两百了。 彭连虎介绍道:“这位是西藏密宗的大高手,大手印灵智上人。” 灵智上人合十一礼,却并不作声。 梁子翁忽地嘻嘻一笑,道:“鬼门龙王沙通天、千手人屠彭连虎、大手印灵智上人、我也有个不雅的称呼,叫做参仙老怪,不知道少侠有何外号,也让咱们大伙儿知晓知晓?” 风萧萧摆手道:“风某名不见经传,哪会有人起什么外号,难道自己取来自娱自乐么?” 梁子翁左右看了看几人,道:“在座诸位都是大有身份的人物,在武林之中全都是一言九鼎,嘿嘿,不如风少侠显露几手,让大家斟酌着起个称呼!” 风萧萧会意,这人是变着法来试探他的底细。 他对救命恩人客气,对旁人可不会如此,别说是这个参仙,就连方才彭连虎问他的师承来历,他连理都不理会,如果换成是沙通天问起,起码也会客气的敷衍一番。 当下冷冷道:“风某所学甚杂,刀剑拳掌都只是略懂,摆得上台面的功夫,就只有轻功而已。”,身形微晃,坐回了原位。 但在众人眼中,此时,每人身前都站了一道人影,作势欲拍。 立时,一片椅子倒地的声响。 风萧萧却气定神闲的端坐一旁,拿起了一杯热茶,吹散了袅袅飘起的雾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章 恩怨分明 风萧萧此为,只在立威,别看只短短一瞬,“咏春半步崩”、“冲脉之力”、“螺旋九影”一同用出,内力消耗惊人。 效果自然同样惊人! 厅中陷入了一片寂静,不提黄河四鬼目瞪口呆,就连这几名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全是瞠目结舌,半晌没有言语。 “哈哈,时辰刚好,几位还请入席……”,完颜洪烈迈步进入厅中,见几人呆立当场,椅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由放缓了脚步,琢磨着究竟发生了何事。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正在悠闲饮茶的风萧萧。 “在下忙于养伤,王府的佳肴美酒,一直都是浅尝辄止,今日有幸,定要敞开肚子,狂吃海饮一番。”,风萧萧向来认为,地位和话语权是用拳头争来得,和年龄、辈分无关。 几人接连回神,沙通天大声笑道:“不错,风少侠言之有理。”,扭头道:“王爷,此次为风少侠庆贺康复,定要拿出最好的美酒才是。” 彭连虎拍了拍肚子,大声道:“不止如此,还要吩咐厨子上心些,拿出十二万分的手艺,万不可敷衍了事。” 这两人向来勾搭在一起,专做没本钱的买卖,招子同样明亮,最懂软硬之道。 梁子翁在长白山地区一人独大,堪称宗师,脸皮可没他们那么厚,心道:“你虽然厉害,但我也求不着你。多年驯养的宝蛇将要功成,待到那时,还不定谁比谁厉害呢。” 不过。他也不会刻意去得罪一个高手,于是笑道:“风少侠仅凭这手轻功,天下便大可去得,实在让我大开眼界,今日定要和少侠多喝几杯才是。” 灵智上人却木纳得很,呆站在一旁,不声不响。 完颜洪烈听得几句。便猜到了一些大概,顿时欣喜若狂,只看着几名客卿的态度。就知道这人厉害之极。 心下大感安慰。 不罔他甘冒奇险将他救出,其后被追杀千里之时,也强撑着不肯丢下,一路狼狈逃窜。直到跑入大金国境内许远。才得以保命。 如此之想,完颜洪烈更见欢容,一面往里走,一面笑道:“皇上前些日子,赏了本王一些御酒,乃是宋朝那徽宗小儿巴巴送来的,绝对是天下难得的佳酿,今日全数取出。定让诸位尽兴。” 席间,沙通天高谈阔论。和彭连虎一唱一和,将风萧萧给捧得没边没沿。 梁子翁显然十分健谈,不时凑趣插上几句,让席中越发的热闹。 风萧萧也一直笑嘻嘻,不论谁捧他一句,立时就是一杯酒敬过去。 一开始,众人还在心中暗笑:毕竟是年轻人,好哄的很。 可一两个时辰过去了,几人的脸色全都涨红如血,眼神发直,满脸的强笑。 风萧萧却越发的精神,两眼发亮,笑得更甜了。 夸咱一句话,咱就敬你一杯酒。 御赐之酒喝完了? 没关系,王府里别的不说,美酒少算也有好几百桶呢。 几人当下再也不敢做声了,全都闷着脑袋,可劲的装傻。 风萧萧心道:开玩笑,灌完我就想装傻? 门儿都没有! 方才夸咱多少句,咱一句一句全都要还回去。 当然,爷爷曾经说过的,别人对你好,你就要加倍对别人更好。 于是,风萧萧笑眯眯的站起身子,将手一挥,道:“今日真痛快,来人,换大碗!” 这场宴席,从中午一直到了晚上…… 如今,桌上只有两个人还在坐着。 一人自然是怎么喝都喝不醉的风萧萧。 另一人,是不怎么说话的灵智上人。 他是个闷头葫芦,心中想的多,口中说的少。 只是在旁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众人被灌趴下。 现在,看见风萧萧端着碗,转过头,嘴巴欲张,好似要说些什么。 心下骇了个哆嗦,猛地站起身,道:“小僧从不饮酒……” 有些尴尬的瞅了瞅,那碗被他喝了一半的酒,又道:“小僧手上的功夫一日都不能断,如今时辰将至……告辞了!” 宴席在欢快,且意犹未尽的气氛中,终于散了。 起码,风萧萧是这么想的! 往后几日,这些个王府客卿,甚至完颜洪烈,在风萧萧面前都寡言的很。 说话前的第一件事,便是往四面都瞧瞧,看看附近有没有酒。 风萧萧本以为有了这么一出,自己也能落个清净,一门心思将内力凝聚完毕,这才是实打实的实力,不用再仗着招式和轻功取巧。 只是事与愿违,不过几日,沙通天便突然找来。 原来,在草原之时,救风萧萧之前,黄河四鬼曾吃过江南七怪的大亏,回来后,便向师傅一番的添油加醋。 四人那时刚刚立功,沙通天正是看着他们可心的时候,闻言勃然大怒,大骂江南七怪非但以大欺小,竟然还以多欺少,犯了武林大忌。 于是,放出了消息,要找这几人的麻烦。 几日前消息传回,说江南七怪已经到了张家口附近,离京城并不远。 沙通天自重身份,便让他的师弟,三头蛟侯通海前去讨个说法。 黄河四鬼自然跟着师叔一同赶去,没发现江南七怪,却发现了他们的徒弟。 正是这人打伤了风萧萧。 黄河四鬼通过他,向江南七怪下了战书,然后派人将消息传回。 风萧萧长大了嘴巴,半晌都合不拢。 那个差点将他打死的少年,是……是郭靖? 沙通天见状暗喜。说道:“江南七怪欺世盗名,他们的徒弟趁人之危,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师弟武功不错。定会将这小子擒来,让风少侠亲手处置。” 风萧萧闻言回神,笑道:“沙老前辈有心了,在下静候佳音。” 心下道:“算算日子,郭靖应当已经遇上黄蓉了,有她在,只怕我那四位恩人……很要吃些苦头了。幸好不会有生命危险,否则就算现在赶去,也来不及了。” 沙通天哪里知道这些。自以为有师弟出手,定会手到擒拿,一份人情又要到手了。 是以满面欢容,告辞离去。 风萧萧陷入了沉思。对于郭靖。他确实有些狠不下心,但险些身死之仇,又怎能不报? 琢磨了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起身道:“小环,你去打点下行装,我要出趟门。” 恩就是恩,仇就是仇。纯粹的很。 不能因为对方是坏人,就不报恩。也不能因为对方是好人,就不报仇。 待恩仇两清之后,再谈其他。 风萧萧前来告辞,完颜洪烈自然大惊失色,忙道:“是否是小王招待不周,恶了风大侠。” 风萧萧笑道:“在下闻听仇人已到了张家口,是以前去了结仇怨。” 然后,将沙通天所言,大概讲诉了一番。 完颜洪烈这才舒了口气,笑道:“沙老先生不是说了么,风大侠只管静候佳音便是。” 风萧萧微笑道:“正要去找沙老前辈,去向他借个向导,否则人生地不熟,哪能找到地头。” 完颜洪烈这才宽心,问道:“不知风大侠惯用何种兵器,只要王府里有的,只管拿去。” 风萧萧摆手道:“拳掌足矣!” 以他的武功,除非像上次一般力竭,否则使用武器,并没有拳掌威力大,兵器予他,只是节省些内力罢了。 完颜洪烈吩咐管家取来了一些金银,又领他去马厩挑了匹好马。 这才依依不舍的送他离开。 风萧萧带着向导,快马加鞭,往张家口赶去。 这一日,行到正午,天色忽暗,飘起了雪花,风也越刮越大,迎面吹来。 风萧萧内功深厚,不惧寒暑,那名向导却只是个普通帮众,迎着风雪驾马奔行了一阵,就再也撑不住了。 可是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转目四望,连个挡风遮雪的地方都没有。 好在向导熟悉路途,说前方有一个茶水摊,原在夏日卖些凉茶,供上京的行人消暑,其他日子就卖些酒水卤品,虽然破旧,但有顶有墙,足可躲避风雪。 风萧萧无奈,只得跟着前往,行了将近半个时辰,透过风雪的缝隙,远远看见一栋黑乎乎的破烂房舍。 “格格”的几声脆笑,顺风飘来。 一个小巧的人影从房舍后面转出,蹦跳着回身招手,叫道:“来呀,快来追我呀!”,声音略微粗重,和方才清脆的笑声颇为不符。 “臭小子,有种别跑!”,一人挥舞着一柄短柄三股钢叉,迈着大步从房舍中冲出。 向导赶忙说道:“听声音,像……像是侯二爷。” 他口中的侯二爷,就是沙通天的师弟,三头蛟侯通海。 待离得近了些,终于看得清楚,这人额上生着三个大肉瘤,脸型瘦长,面色发青,右脸上有一个黑黑的小手印。 他正大步快跑,追在一个小乞丐身后,每每挥动钢叉,都将将插中,却次次差之毫厘,气得他是哇哇乱叫。 风萧萧对桃花岛的轻功可熟得很,只瞅了一眼,就已经认定,这小乞丐必是黄蓉所装扮。 此处泥地已经被薄薄的积雪浸稀,黄蓉蹦蹦跳跳,不住的或左、或右乱拐,身姿轻轻盈盈,脚下却稳得很,看着毫不吃力。 侯通海的轻功却显然不高,连续的左右急拐,让他几乎稳不住身形,忽然脚下一滑,狗啃泥般往前飞摔。 黄蓉笑嘻嘻的轻轻跃起,不但躲过了这一扑,更在他额头的肉瘤上,重重踩了一脚,借力远远跳开。 “啊!”,侯通海顿时疼得发了狂,连滚带爬的站起身,红着眼睛死命追去,口中呼哧的嚷道:“不将你这个臭小子剥皮拆骨,我三头蛟誓不为人!”(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_san”、“abszero”588打赏,感谢书友“聂北凌”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六章 两手准备 侯通海头上的肉瘤,被黄蓉重重踩了一脚,自然是火冒三丈,誓要将其剥皮拆骨。 那向导见他吃了亏,不由“哎呦”的叫了一声,大声道:“侯二爷!” 侯通海转头望来,顿时大喜,叫道:“你们快来,帮我捉住这个臭小子。” 他虽然听师兄说起过风萧萧,但并未见过,如今还以为两人都是黄河帮的下属。 向导看向风萧萧,眼中满是为难。 风萧萧不紧不慢的扯动着缰绳,道:“你只管去帮他,不用理会我。” 向导闻言傻了眼,他武功低微,哪能帮上什么忙。 黄蓉朝两人这边看了一眼,眼珠咕溜溜的转了两转,反而跑了过来。 侯通海将手中钢叉一抖,喜道:“快,快,你俩快拦住他,二爷我重重有赏!” 那向导猛一咬牙,驾马冲去。 眼见越来越近,将要人马相撞,黄蓉却嘻嘻一笑,右手往前探出,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动作,那向导就高高飞起,拖出了一声长长的惨叫,半空翻了几圈,头下脚上,栽到了泥中。 黄蓉顺势一跃,坐到了鞍上,拉住缰绳,将马拨转扯停,看着缓缓驾马行来的风萧萧,歪着脑袋笑道:“你来追我呀!” 风萧萧摇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非亲非故,为何要追你?” 侯通海这时冲到了近前,闷不吭声。朝黄蓉背后抓去。 风萧萧斜眼看去,心道:“不知他是被气昏了头,还是真的笨得无药可救了。” 黄蓉都不回头瞧上一眼。嘻嘻而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细牙,忽地身体后倾,伸指在马臀上重重一戳。 这马立时嘶叫了一声,一双后蹄跃起,猛地往后蹬去…… 侯通海骇得是魂飞魄散,原本发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幸好他武功不低,反应挺快,下意识一个懒驴打滚。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躲开,没伤着皮肉。 只是满地的泥泞顿时糊了他一身,惊吓之中。连铁叉都没拿稳。掉到了地上。 待他惊魂未定的站起身,黄蓉已经驾马跑出了一段距离,正回头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侯通海气得暴跳如雷,又是羞愤难当,一巴掌往风萧萧扇去,吼道:“狗杂种,在看二爷的笑话。是不……哇……” 风萧萧眼神微闪,五指并拢。横向一拖,抹出了数道掌影,往拍来的掌心一戳,一触及收。 看起来绵绵柔滑,如花瓣飘飘荡落,落入手心之中。 侯通海却如遭雷击,呆愣之中,宛如无风起浪般,突的平地旋身两周半,晕乎着坐到了地上。 “我可不是你的下属,看在四位恩人的面上,饶你一命。”,风萧萧缓缓说着话,眼神却轻轻瞅向远处的黄蓉。 黄蓉果然已经扯住了缰绳,停住了马,回头张望,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中,充满了犹疑。 风萧萧方才那一掌大有文章,乃是桃花岛的绝学,落英神剑掌,此掌法从不外传。 他曾经见程英用过,内力的行经虽然不晓,但表面上,却能模仿个五六分相似。 黄蓉微微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回转,驾马迎着风雪,进入了远方一处林中。 侯通海好半晌才爬了起来,晃了晃晕乎的脑袋,小声问道:“你……你是风……风少侠?” 他还没有笨到家,方才听见“四位恩人的面子”什么的,心中已然明了了。 风萧萧瞥了他一眼,下马问道:“你不是追着郭靖么?他人呢?可莫说是那个小乞丐!” 侯通海顿时恍然,是啊,他不是为了郭靖而来么,怎么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引开了。 额上的三颗肉瘤一阵晃动,好半晌才指远方道:“都……都怨那人,是他……” 风萧萧哼了一声,将他的话语打断,指着那名向导,道:“去将他扶起来,我们进店细说。” 旁边的这座房舍,外面看起来破旧不堪,里面倒还整洁,只是角落处有一个大洞,呼呼的透着冷风夹雪。 店老板正苦着脸,用一张木桌将洞口堵上,见侯通海进来,顿时骇了个哆嗦,缩在一旁,不知该上前,还是退后。 风萧萧伸手一指,问道:“是你弄的?” 侯通海赔笑道:“方才那个小兔崽子太滑溜了,我……” 风萧萧很是不耐烦,这人太爱推卸责任了,出言打断道:“你弄得,你赔!” 店老板忙道:“不……不用了,小的自己补上就好了。” 风萧萧摆了摆手,道:“店家,烦劳去取点酒水、卤品,等会儿一同算钱。” 店老板见他口气温和,心中微定,很快张罗了一些吃食上桌。 风萧萧掏出一小锭银子,递到他的手里,笑道:“店家莫怕,我这朋友只是性子鲁莽,算不得坏人,这些银两你先收好。” 店老板心中一舒,接过银子,连连作揖。 风萧萧柔声问道:“店家我问问你,方才那个小乞丐,是不是曾经来过?” 店老板闻言一惊,手中立松,银锭掉落到了地上,他也一个翻身,跪了下去,连连磕头,道:“大爷,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一个乞丐,怎会有那么多银子,我……全怪小的我,被银子迷了心窍……” 侯通海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好啊,你这个该死的玩意儿,竟然和着他……” 风萧萧抬手一拍,将他按得坐了下来,厉声道:“我说话,你闭嘴。问你,你再答……明白?” 侯通海只觉得被一股庞然大力所包裹,全身上下。半点都动弹不得,心中的惊骇难以言表。 他经过师兄的嘱咐,方才又曾被一招击倒,知道自己和这人武功差距不小,但却没有料到,何止是不小,简直如孩童被壮汉欺负一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突然觉得身体一松,赶忙连连点头。 风萧萧瞧都不瞧他一眼,伸手将店老板扶起。温声问道:“店家,那小乞丐和你说过什么了?” 店老板畏缩的看了侯通海一眼,诺诺道:“他……他之前曾……曾经来过一次,给了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注意几个旅人。其中……其中就……就有这位……大……大爷!” 风萧萧眼睛一亮,暗道果然如此。 黄蓉孤身一人,既要跟着郭靖,又要引开侯通海和黄河四鬼,根本分身乏术,只能依靠沿途的酒家、旅店报信。 那店老板继续道:“……一旦发现这位大……大爷,就将店外的幌子倒挂……” 风萧萧插口问道:“其中有没有一位相貌憨厚的少年?” “有……有,他……他说。只要见到这人来,就将幌子有字的那面。朝……朝里挂。” “这少年来过了么?” “来过了……就在一……一个时辰……前……” 风萧萧豁然起身,侧头道:“侯二爷,这位店家帮了风某的忙,风某铭记于心,往后说不定还要回来感谢一番,你明白么?” 侯通海赶忙站起身,拍着胸脯说道:“风少侠尽管放心,此店就由咱们黄河帮罩了,绝不会有事。” 风萧萧略一点头,冲他拱手道:“风某先行一步,告辞!” 出门上马,一路狂奔,可行了不远,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他……迷路了! 竟然会……迷路了? 这不可能! 他记忆力超群,就连中原地图,都能完完整整的画出来,怎么会迷路? 更何况,这可是北京附近,当年执掌青木堂的时候,这可都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熟的都不能再熟了。 虽然道路变化不小,但山脉、河流的改变却不大…… 怎么可能会迷路? 风萧萧有些惶急的抬头望天,但风雪甚大,哪里看得见日头。 他毕竟久经于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将马速放缓,又行了一段。 总算察觉了不妥之处。 行不了多远,他就会下意识的认为偏离了路径,或左或右的扯动缰绳。 如果这样都还不迷路,那才真的没有天理了。 风萧萧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暗道:“八成就是那次重击,所留下的后遗症。” 原本在还暗自庆幸,后脑被那样的重锤,竟然没有失忆!如今看来,并不是完全无伤。 无奈之下,只得松开了缰绳,一拍马臀,让它自行奔跑。 都说老马识途,不知胯下的这匹良驹,能否认得回去的路! 在暗无天日的大雪中又行了一段,忽然柳暗花明,从后方传来了马蹄声。 风萧萧欢喜的回身望去,心中道了句“果然”! 一匹红马映入眼帘,在茫茫的白雪中尤为显眼,马上的骑士衣衫褴褛,头上歪带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不是黄蓉,又会是谁。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黄蓉笑嘻嘻的扯住了缰绳,这匹红马前蹄高高扬起,嘶叫一声,双蹄虚踩了几下雪花,转瞬之间便停住了,显得神骏之极。 她方才看见风萧萧用出了“落英神剑掌”,只一招就击倒了侯通海,她可万万不是对手,是以虽然心中疑问颇多,却没有冒险,而是返回林中,骑上了这匹神骏的红马,才复追来。 风萧萧翻身下马,拱了拱手,老老实实的说道:“风某迷路了,还望兄台能够帮忙领路。” 他做了两手准备,一是黄蓉,二是那个店家,不论从谁那里得到了线索,都能追得上郭靖,如今果然派上了用场。 黄蓉却精明得很,笑吟吟的说道:“领路不是不可以,但你可不能骑马,只能用走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章 这个坏蛋 黄蓉身下的红马,乃是得自郭靖的汗血宝马,一经跑动,绝没有人能够仗着轻功追上。 是以说道:“领路不是不可以,但你可不能骑马,只能用走的。” 风萧萧轻笑一声,道:“小兄弟,你可不诚心呐,也不问问我要去哪,和你是同路么?” “我一个小乞丐,四海为家,去哪不是去!”,黄蓉嘻嘻笑着,抬手抖了抖破烂的衣衫,身上的落雪漱漱而下。 “也是!”,风萧萧伸手一指,笑呵呵的问道:“这匹红马可真神骏,想必是哪位有钱的老爷施舍的?” 这是再暗指她不是个真乞丐。 黄蓉自然心知肚明,道:“哎呀,你看你这人,可真够磨叽,到底走不走呀?” 风萧萧眨眨眼睛,挥手道:“小兄弟走好,小兄弟不送!”,然后翻身上马,拨马缓行。 黄蓉撅了撅小嘴,双腿一夹马腹,跟到了后面,嚷道:“你不是不认得路吗,怎么又不要我领路了?” 风萧萧也不回头,道:“迷路嘛,是会走许多冤枉路,不过走得多了,总能回去,却不会被人带歪,上了一条不归路。” “你是再说我是坏人咯?” “是呀!” 黄蓉语噎了一下,怒道:“我只是好心想帮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风萧萧哼哼了两声,道:“我可没听说过,帮人还要讲条件的。再说,这匹马是他人所赠,我又怎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黄蓉展颜笑道:“说白了。你就是小气,就是舍不得胯下这匹马呗!” “朋友的盛情馈赠,哪怕是一根羽毛,我也舍不得扔。” 黄蓉下意识的拂了拂马鬃,问道:“这么说,自己的东西,你就很大方了?” “那就要看合不合胃口了。如果谈得来,那就是朋友,那就必须大方。” 黄蓉嘻嘻笑道:“咱们聊了这么久。也挺谈得来呢!” 风萧萧转头回望,笑眯眯的道了声“不错”。 不知不觉中,两匹马前后靠近了许多。 不知是风萧萧放缓了马速,还是黄蓉行的快了些。 黄蓉并无察觉。一双灵动的黑瞳闪了两闪。问道:“那我向你讨一个宝贝,你肯给吗?” 风萧萧将双手高高抬起,道:“你看看我身上有什么,喜欢便拿去好了。” 黄蓉笑吟吟的道:“方才你一掌就击倒了那个三头泥鳅,那掌法可美得很,像桃花缤纷而落,看着就喜欢,你教我好不好?” “这可不成。我看你也会武功,怎会不知武林中的禁忌?” 黄蓉哼了一声。讥讽道:“还说自己大方呢!” 风萧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你想学也不是不成,下马磕几个头,拜我我师就行了,我一定倾囊相授。” 黄蓉怎肯,撇嘴道:“你想得美!” 风萧萧却一副殷勤的模样,轻勒缰绳,然后双手不住的比划,自夸道:“拜我为师,绝对亏不了你,天下顶尖的武功,我会得可是不少,随便传你一套两套,保证让你少有敌手。” 黄蓉转了转眼珠,问道:“都有什么顶尖的武功,说来听听呗。” “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九阴真经、九阳真经……” 黄蓉忍不住笑道:“胡吹大气,也不嫌害臊!” 风萧萧四方望了望,道:“可惜现下没有什么人试手,否则当要让你见识一番。” 忽的地眼前一亮,不由笑道:“小兄弟你看,前面可不就是官道么!” 黄蓉闻言驾马快行,仔细望去。 可不是么,大路笔直,裹风满雪,正是官道,只是路上积雪皑皑,空无一人。 风萧萧扯住缰绳,笑道:“无论如何,我总算是寻到了路径,算是欠了你一个小小的人情。” 黄蓉声音转低,道:“你这人太小气了,还什么小小的人情?实在也太小气了。” 风萧萧收敛笑容,说道:“我顺手一个小小人情,却能改变一个人,甚至许多人的一生,你可莫要小瞧了。” 黄蓉侧过脸看来,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好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个大人物,武功高强,身负许多绝学,什么降龙十八掌,乾坤大挪移,九阴真经,九阳什么的,嘻嘻!” 她口齿伶俐,风动银铃一般,清脆道来,很是好听。 风萧萧却好似并未注意,拱手道:“我要回燕京了,小兄弟如果有什么急事,大可来六王府寻我。” 黄蓉微微愣住,问道:“你是金国的王子么?难怪口气这么大!” 风萧萧摆手道:“暂居而已,你只管报上风萧萧的名号,王府上下都会行个方便。” 黄蓉闻言一怔,问道:“你叫风萧萧?” “怎么,小兄弟是听人提起过么?”,风萧萧也是愣了一愣,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 “没有,只是这名字听着悲壮的很。”,黄蓉见他瞅向自己,低头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不是,是‘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不怀忧?令我白头。’”,风萧萧转开目光,淡淡念道。 黄蓉眉头轻皱,接口道:“胡地多飚风,树木何修修。离家日趋远,衣带日趋缓。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你很想家么?” 风萧萧轻声反问道:“你不想么?” 黄蓉闻言,忽地想起爹爹,久久离家的愁思涌起,想着孤身漂泊的委屈,堵在胸中的郁闷之气。尽数化作泪水,宣泄而出。 趴在马鞍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风萧萧却展颜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姑娘。这不,一试就试出来了么!” 黄蓉抬起头,两道泪水将脸上的煤黑洗开,露出了白玉般的肌肤,嗔骂道:“你这个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了。”,抽噎着拍马而去。 好似白雪中的一朵红云。顺风荡去,转瞬即逝。 风萧萧眼神闪烁,嘿嘿笑了两声。拨转马头,紧追而去。 心中笑道:“黄蓉再聪明,毕竟年纪还小,一个小女孩。又能有多厉害。比之上世的女诸葛,可是差上太多了。这不,只是略施小计,她就将郭靖的行踪给暴露了。” 人在委屈、难受的时候,自然想找个亲近的人一诉衷肠,黄蓉此时除了郭靖,还能去找谁? 而汗血宝马再快,雪上的马蹄印却能留上许久。只要顺着找去,必能找到郭靖。 只是。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万事皆此! 风萧萧循着马蹄印,沿着大道跟去,哪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前方就传来了女子的呵叱声。 略微顿了一顿,叹了口气,驾马加速冲去。 入眼便是八位白衣人,衣着打扮好似男子,口中的声音,却暴露了她们的性别。 其中三人,轮流扯住红马的马辔,口中呼喝不止,想要将它降服。 一旦一人把持不住,另一人便会上前接替。 后方停着八头白骆驼,这可是极为罕见,莫说是在中原,就算是在盛产骆驼的西域,也不是随处可见的。 另五人将黄蓉围在当中,奇怪的是,她们只是不住的说话,却并没有动手。 原来,方才黄蓉自伤身世,伏马狂奔,暗自垂泪,想去找郭靖说会儿话,却没注意,前方有八人乘着白驼行来。 待错身之时,这八人忽然一同出手,将她击落下马。 要不是有软猥甲的保护,只这一下,必定身死当场。 她这才回过神,记起郭靖曾经说过,有这么几名女扮男装,骑着白驼的人,觊觎汗血宝马,曾经想要抢夺。 而这几名白衣女子大惊失色,想不明白,这个小乞丐为何刀剑不入? 所以,只是将她围住套话,一时没敢出手。 黄蓉瞅见有人驾马行来,觉得眼熟得很,于是侧头打量。 一名白衣女子见她分神,一个跨步,平剑直捅脖颈,出手如风,狠辣非常,成心制其于死地。 黄蓉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分水蛾眉刺将长剑“当”的格开。 只是她方才落马之时,崴了一下脚,轻功大减,如今单脚点地,左支右挡,颇为狼狈。 风萧萧此时还未想好,是即刻插手,还是要再等一会儿,于是放马缓行,思绪电转。 一名白衣女子叫道:“小伙子,莫要往前走了,咱们正在办事儿,等会儿再放你过去。” 黄蓉这时“啊哟”的叫了一声,喊道:“风大哥,快来帮帮我!” 那几名白衣女子脸色一变,有一人娇叱一声,扔出了两件明晃晃的暗器。 风萧萧轻笑道:“小丫头片子,心思倒不少,我自然会帮你!”,说话间,伸手前探,好似摘花一般,轻巧巧的将两件暗器捻在手中。 那丢暗器的女子先是一惊,随即一喜。 惊得是这人武功好高,简直超乎想象,喜得是暗器上抹有剧毒,一旦触及,没有解药,必死无疑。 风萧萧虽然百毒不侵,却向来谨慎,跟何况,他已经认出,这几人是白驼山门下,怎会没有防备,早就将得自小龙女的手套带上了。 低头看去,手中是两只银梭,锋锐非常,暗道她们出手果然狠毒,抬手一挥,将银梭反掷。 那丢暗器的女子根本不及反应,惨叫一声,双肩分别被洞穿,脸色霎那间变得发黑,往两旁嗬嗬乱叫。 旁边几名女子赶忙丢下黄蓉,三人平起兵器戒备,两人将受伤的女子扶住,掏出解药,喂入了她的口中。 捉马的三名女子也放开了红马,齐齐跑来,一人喝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架白驼山的梁子?” 风萧萧见此毒毒性如此猛烈,冷笑一声,侧头道:“小丫头,你可看好了,这便是降龙十八掌!” 飞身跃起,忽地一闪,却在半空凝住,由上往下拍,正是飞龙在天。 晃出三道残影,“啪啪啪”,捉马三女头顶中掌,立时七窍流血,如一团烂肉一般,软倒在地,彻底香消玉殒。 余下五人花容失色,但还未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便听到耳边闷响阵阵,感到胸腹剧痛欲裂,瞬时成了五滩烂泥。(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章 黄蓉心计 ps: 抱歉!没来得及写完,会熬夜补上和修改! 黄蓉本就惊疑不定的望着风萧萧,见他转瞬之间就拍死八人,掌法似拙实巧,确实很像爹爹说过的降龙十八掌。 暗道:“难道他说得都是……都是真的,并不是嬉皮笑脸的说大话?” 风萧萧回身走来,笑道:“方才欠你的小小人情,可算是还上了?” 黄蓉并不答话,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找寻郭靖。” “找他做什么,是为那个三头泥鳅报仇么?” “那倒不是。”,风萧萧摸了摸后脑,说道:“他差点一拳打死我,此仇焉能不报?” 黄蓉眨了眨眼睛,奇道:“你的武功这般高,他能伤得了你?”,满脸的不信。 她对武学兴趣缺乏,而且不肯苦心学艺,故武功算不得多高,但却有个好爹,是以眼力却不低,在她看来,十个郭靖一起上,能不能碰到眼前这人都难说得紧,还能差点将他打死?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尴尬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一切皆有可能嘛!” 黄蓉撅嘴道:“你要杀他是你的事,干嘛非和我过不去?” “谁让你知道他的行踪呢!” 黄蓉转了转眼珠,问道:“你是想逼要我说咯?” 风萧萧摇了摇头,道:“我和你无怨无仇。干嘛要逼你,你要说便说,就算不说。我也不会难为你。” 黄蓉微微一愣,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的紧,既然不打算逼我,那我就走了!” 风萧萧又摇头道:“我也不会放你走!” 黄蓉急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可不能放你回去报信,否则去哪找他?”,风萧萧往旁走了几步,扯住红马的缰绳。道:“待我了结恩仇,自然会放你离开。” “你要是十年找不到他,莫非就要留我十年么?” “不会要那么久!”。风萧萧运力扯紧缰绳,任凭红马如何甩头,都无法挣脱。 在他记忆力,郭靖是要前往燕京。只是如今有了他这个变数。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 不过,只要将黄蓉在他手里的消息放出去,以郭靖的性格,十成十会找来。 如此,才是万无一失! 黄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道:“你是想用我做饵?” 风萧萧不答,只是向着红马连拍了几掌,将它打得不住悲鸣。 他本来不想得罪黄蓉。毕竟武功未成,还不是黄药师的对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如今非得罪不可,也并不惧怕。 黄蓉看着红马惨叫连连,赶忙说道:“好了,你莫要打它了,我引你坐上去就是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说道:“不用,我习惯一切尽在自己掌握。” 汗血宝马的性子确实倔强的很,不过在暴力之下,一切都是浮云! 没用多长时间,风萧萧便得意洋洋的骑到了它的身上。 红马老实了,黄蓉可不老实,一会儿要求走快一些,一会儿要求走慢一些,一会儿嚷着肚子饿了,一会儿吵着要赏雪景。 摆明了是想和郭靖的行程错开。 风萧萧心知肚明,但他胜券在握,是以丝毫不恼,笑嘻嘻的全都依着她。 黄蓉见他和蔼的很,一点都不凶,本就不小的胆子就越发的大了,开始有说有笑,谈天论地。 风萧萧根本不怵,开玩笑,他几世的阅历加起来,难道还摆不平一个小姑娘。 但是,很快就后悔了。 要说诗词歌赋,风萧萧还能接上几句。 风土人情,他更是知道许多。 易经八卦……别开玩笑了,“独孤九剑”和“降龙十八掌”难道是白学的么? 就算是阵法演算……与易经八卦相通,也能插上几句嘴。 可是一谈到诸子百家,风萧萧立时就开始挠头了,他哪懂得这些! 黄蓉一看他完全不懂,顿时兴致大涨,句句不离孔子曰、老子曰、孟子曰。 风萧萧一开始还能来点孙子曰。 可黄蓉却更加兴奋,说得更起劲了。 风萧萧暗自一琢磨,不对呀,人家说老子,他却说孙子,这不是凭白的矮了辈分么? 于是立即住口,再也不发一言。 黄蓉嘴上不饶人,面上更是得意洋洋,心中却暗自倾佩。 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知其然,却不知其所以然,自然全是听黄药师说的,她自己是完全不懂的。 没料到这人不但武功极高,其它也所学甚杂,只是略逊她爹爹一筹。 要知,他看起来才二十余岁,竟能如此博学,真是骇人听闻。 黄蓉心中有点小小的念头:爹爹像这般大时,只怕远不如矣。 不过这个念头一晃即逝,埋到了内心的深处。 一路上气氛不错,两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敌意,反而像好朋友一般。 风萧萧给了黄蓉极大的自由,听之任之,极少回绝她的要求。 黄蓉不知安了什么心,也没有打算逃跑。 否则,难说风萧萧是否还会如此和蔼。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倒也没有产生什么矛盾。 这一日,到了一处小镇,由此往北再走不远,就是燕京了。 大雪忽停,风却未止,已是夕阳西下。 黄蓉忽地沉默寡言,牵着马,静静的跟在后面。 事有反常必为妖,风萧萧立时提高了警觉。 待行到镇中的主街上,黄蓉突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风萧萧一面扫视着四周,一面问道:“小丫头,你怎么了?” 黄蓉呜咽道:“我想起你念的那首诗了。” 风萧萧微微一愣,转过头,柔声道:“想家了?待此事一了,我绝不会再拦着你走。” 黄蓉抽泣了几声,问道:“你当时念得很深情,是不是也想家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个四处漂泊的浪子,家?哪还有家!”,口中说着,心里却念起了几人,一阵的沉默。 黄蓉摸了摸眼泪,嘻嘻的笑道:“我不想再扮做乞丐了,你去帮我买身衣衫可好?” 风萧萧回过神,觉得有些不妥当,但见她眼中殷殷的期盼,心中一软,说道:“好吧,不过丑话可说在前面,你莫要耍什么小心思。” 黄蓉嗔怒道:“这一路我都乖的很,哪曾耍过什么心眼?” 风萧萧摆手笑道:“越是这样,我才越是不放心。” 黄蓉重重的一顿脚,道:“不换了,不换了,我们去投宿便是。” 风萧萧疑惑的看向旁边的那间客店,心中念头转了几转,拽住她的胳臂,笑道:“好啦,好啦,我一路上可都没难为过你,这次也不会例外,咱们去找间衣铺便是。” 黄蓉这才喜笑颜开。 风萧萧领着她去买了几件女装,就进到衣铺旁的那间客店打尖。 两人各住一间房,挨在一齐。 风萧萧心中总觉得蹊跷,但听见隔壁房中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终究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听下去。 只是注意着隔壁的窗户和房门,揣测这黄蓉的用意。 到了深夜,“嘎嗞”一声,是房门打开的声响,风萧萧的眼睛随即睁开,心道:“她不会这么笨吧?” “咚咚”,却是敲门声。 风萧萧挠了挠脑袋,有些摸不着头脑。 “风大哥,你睡了么?”,是黄蓉的声音。 风萧萧前去将房门大开,眼前顿时大亮,只觉得光灿无比。 只见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纤巧灵秀、清丽绝俗,秋波流转之间容光惊世。 风萧萧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见过许多绝色,但黄蓉的美,仍是独一无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章 厨娘到手 风萧萧心中有了底,冲黄蓉笑道:“这还真是凑巧,嘿嘿!” 郭靖寻声看来,却并未认出两人,只是看着娇美的黄蓉,很是有些发呆。 草原那次,正值深夜,虽是火光通明,但太过晃眼,是以看得并不清楚,而黄蓉换了女装,他就更不认得了,只是一个劲的想,世间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黄蓉抿了抿嘴,转身道:“郭哥哥,你还认得我么?” 郭靖猛吃一惊,双手揉了揉眼睛, 黄蓉偷偷瞅了风萧萧一眼,道:“郭哥哥,我是你的黄贤弟啊,你不记得了吗?” 郭靖听她的声音,依稀像是黄蓉,但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叫花,怎会忽然变成一个仙女。 定神一看,见她的眉目口鼻,确实和黄蓉是一般的模样,失声道:“你……你……” 风萧萧笑了两声,打断道:“别光顾着看美女,也看看我,嘿嘿!” 郭靖转过目光,一阵打量,满脸的困惑不解。 风萧萧以手作刀,比划了几个架势,道:“草原上、骑兵中,你打了我一拳?可让我昏迷好久,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郭靖抬手一指,失声叫道:“原来是你。” 风萧萧见他记起,笑道:“这次轮到我来打你了。” 郭靖顿时摆开了架势,做势欲攻。 在他的记忆里,风萧萧的武功只是比他略强而已。两人可对了那么多刀呢,他不是全都接住了么! 是以只是带着些小心,一点都不发怵。 黄蓉弯眉轻蹙。暗自苦笑,心道:“真是……真是无知故无畏,唉!郭哥哥,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可千万别死呀。” 风萧萧见郭靖似模似样的摆开了架势。 呃!破绽百出的架势,不由暗道:“郭靖啊郭靖,你如今的小命既不在你自己手中。也不在我的手里,而是在于黄蓉,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为你准备什么了。” 念头一闪即过,身形也是同样。 转瞬之间,便贴得极近了,右臂内弯。右手划了个圆圈。呼地前击,一招亢龙有悔,只不过是成拳打出。 黄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突然喊道:“有尖刺,快收力。” 风萧萧原本来得及收手,但心下悟道:“原来是软猥甲,也好,如此了结也好。” 于是继续前击。在将将及身之际,这才收拳站定。 没打中。却并不代表没有威力,在将要及身的那一刹那,内力倏然激荡而出,如巨浪一般将郭靖立时冲垮。 郭靖打着旋往后飞摔,“砰”的撞断了木制栏杆,从二楼跌了下去,“哗啦”压垮了下面的一张桌子。 黄蓉惊叫了一声,跑去往下俯看。 风萧萧面上阴沉的很,道:“小丫头,我可是被你算计了,你好,可真好,哼!” 心下却并未着恼,暗道:“黄蓉的软猥甲怎会到了郭靖的身上?是了,八成是借着洗澡时的哗哗水声,做了什么手脚。” 黄蓉本想跃下去看看,却忽地顿住,侧过俏脸,轻声问道:“他……他没死吧?” “只是一时闭气,然后被摔晕了!”,风萧萧凝立不动,负手下望。 黄蓉闻言欢呼一声,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郭靖,赶忙走近了几步,小声道:“你刚刚才答应过的,只打一拳,男子汉大丈夫,绝不能言而无信。” “那是自然!”,风萧萧冷着脸道:“你还算有点良心,知道提醒我有尖刺。” 黄蓉嫣然一笑,道:“我不想让他死,也不想你受伤。”,轻音娇柔,听着颇为诚恳。 风萧萧讶然扭头,露出一个微笑,道:“如果你真心这么想,我就不怪你算计我了。” 黄蓉笑盈盈的道:“你怪得着么,从头到尾我可都没骗过你,反而是你,哄骗了人家好几次哩。” 风萧萧转念一想,还真是如此,却嘴硬道:“是谁哭哭啼啼,吵着想家了,又说要换回女装,其实就是想引我到这家客店来!” 黄蓉笑靥如花,道:“你想找郭靖,我就将你领来了,你怎么非但不感激,反而还怪我呢?” 风萧萧立时住嘴,心道:“虽然是我故意放了水,但也确实小看了这个小丫头,难得年纪不大,却照顾的如此周全,而且只是一心救人,全无半点害人之心,实在难得。仔细想来,远比上世中,那个老辣的女诸葛讨喜多了。” 黄蓉“啊呀”了一声,道:“风大哥,既然你和他了结了仇怨,就让我下去帮帮他,好不好?” 风萧萧摆手道:“我事先有言,只要找到郭靖,就不再阻你,如今你自由的很,不必事事小心了。” 黄蓉喜笑颜开,道:“风大哥言而有信,是个好人呢!”,然后蹦蹦跳跳的下楼去了。 此时夜深,店中不少客人都被惊醒,但并未出来看看究竟,唯有店老板和一名小二,畏畏缩缩的躲在楼下柜台里。 风萧萧掏出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道:“店家,这些银两就当做修缮的费用。”,然后转身回房。 次日清晨,也没向黄蓉打招呼,便独自走了。 骑得还是完颜洪烈送的那匹马。 如今了结了一份心事,风萧萧的精神却依然不见爽朗,一路上都在盘算,怎么还上人家的救命之恩,还不能违背大义。 黄河四鬼还好说,关键是完颜洪烈。 其人大方豪爽、礼贤下士,确实让人称道,风萧萧对他的好感并不少。 虽然他是刻意救人,打算挟恩图报。但也确实拼上了性命,死活都将自己救了回来。 心中正想着,后方传来一个声音:“风大哥。你等等我呀!”,风动银铃,又脆又亮。 风萧萧讶然回头望去,心下转了好几转。 来人红马白衣,正当韶龄,肌肤胜雪,娇美无比。竟是黄蓉这个小丫头。 而且只有她一人,不见郭靖。 “风大哥,你走时怎么也不叫上我呀?”。黄蓉驾马转瞬靠近,头发上束着条金带,合着乌亮的发丝,往后飘飘。露出笑靥生春的娇容。让人忘了身在寒冬,大雪刚止。 风萧萧笑嘻嘻的说道:“我怕郭靖醒来找我报仇,而我呢,不小心回上了一拳,真将他打死了,你又哭哭啼啼,伤心难过。” 黄蓉脸上笑容忽止,气呼呼的说道:“不提他了。就是一头倔牛,死脑筋。一根筋,咱们不提他了,好不好?” 风萧萧呵呵笑道:“他惹你生气了?那好办,我回去找他麻烦就是。”,说着,便拨转马头,似要回行。 黄蓉赶忙驾马挤近,笑道:“我开玩笑呢,你莫要当真啊!” 风萧萧只是“哦”了一声。 黄蓉撅着嘴嘟囔道:“他吵着也要找你报仇,又哪会是你的对手,我劝他,他也不听,真是气死人了。” 风萧萧这才笑道:“如果他敢来,打死便是,你可莫要再偏心帮他。” 黄蓉撒娇道:“他武功低得很,既伤不了你,更杀不了你,你又何必下狠手呀。” 她这次求情,风萧萧却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道:“对我有杀意,就该死,和能不能杀得了我,无关!” 黄蓉“哎呀,哎呀”的唤了两声,道:“不管了,不管了……风大哥,我现在无处可去了,你莫要丢下我不理呀!” 风萧萧心知她跟上来,就是想让郭靖和他无法碰面,于是微笑道:“当然不会,赵王府里的美酒佳肴,可算是一绝,我带你去尝尝鲜。” 黄蓉滴溜溜地转了转黑眼珠,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风萧萧面上笑呵呵,心下盘算道:“要是黄蓉愿意天天为我做几道小菜,嗯,就不打死郭靖了,每次只打他个半死就行了,嘿嘿,如此倒也挺划算的。” 清晨上路,到达燕京城时,已是下午,顺着大道进了王府。 从府中的侍卫口中得知,完颜洪烈一早就被金国皇帝召入了宫中,而完颜康正在花园中会客。 风萧萧略感讶异,会客不去客厅,跑到花园做什么? 不过也不甚在意,让侍卫将两匹马牵去马厩,他则领着黄蓉穿过中庭,准备回自己的小院。 黄蓉好奇的四下张望,笑道:“没想到王府中竟然是个大大的花园,如今银装素裹,景致倒也不错。” “我那院中有一棵腊梅树,离开正是含苞时,如今想必已绽放,斗寒傲霜之美,值得小酌一壶酒,品上二三菜。” 黄蓉喜道:“快,快,带我去看看,桃花什么的,我可是见多了,腊梅花还从未见过呢,想必美得很。” 风萧萧一面说着腊梅的典故,一面转进了后花园。 园中有一座石亭,面朝池塘,背依假山,不少林木、怪石点缀其间,乃是王府中最美的景致。 如今附着一层雪白,更是美不胜收,难以言表。 亭中有两人对坐,一人容貌俊美,一身锦袍,正是完颜康。 另一人一身白衣,轻裘缓带,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双目斜飞,面貌儒雅,却又英气逼人,看其服饰装扮,竟比完颜康更像是富贵王孙。 这人身后站着四名白衣女子,高矮肥瘦不一,但服饰打扮全无二至,个个体态婀娜,笑容艳丽,全是罕见的美人。 不时帮着温酒、续酒,媚态百出。 黄蓉远远望见,踮起脚,冲着风萧萧的耳朵小声道:“风大哥,那些女子的装扮,看着好眼熟,像是路上那八名白衣女子。”,吐气如兰,又软糯香甜。(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 正文 第十章 打脸打脸 风萧萧望向亭中,微微皱眉,暗道:“这人八成就是欧阳克这个色胚。” 转头冲黄蓉说道:“不用理会,咱们回院喝酒便是。” 那边的完颜康却大声招呼道:“风大侠,一同来赏赏雪景吧,也向你介绍一位好朋友。” 风萧萧往旁快挪了一步,挡住了娇小的黄蓉,摆手道:“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 黄蓉却好奇的探出小脑袋,笑道:“风大哥,人多热闹嘛,一起聚聚也好。” 风萧萧心道:“这女人果真是祸水,连走个路都会招来麻烦。” 斜眼看去,就见那欧阳克双目停滞,怔怔发呆。 目光的着落点,自然就是黄蓉了。 风萧萧心下不喜,伸手拽住黄蓉的胳膊,扯到自己身后,教训道:“小小年纪,就喜欢乱凑热闹,先回去再说。” 黄蓉转动着目光,将亭中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乖巧的应了一声。 欧阳克见她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然年齿尚稚,实是生平未见的绝色,顿时神魂飘荡,心痒骨软,笑道:“这位兄台不妨赏个面子,一同喝上一杯可好?” 风萧萧瞥了他一眼,忽地笑道:“好呀!” 当下领着黄蓉,从园中穿行到了石亭内。 完颜康起身一番介绍,这人果真是欧阳克,早上才到了赵王府。 几人刚刚坐定,欧阳克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姑娘真是美貌惊人。敢问芳名!” 黄蓉脸上微微一红,听他夸赞自己的容貌,倒也欢喜。偷偷看了眼风萧萧,心道:“你可连一句都没夸过我呢。” 嘴上说道:“我叫什么,可不能告诉你。” 欧阳克听她脆嫩的声音,半边身子都酥了,笑道:“姑娘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不如拜我为师。永远跟着我吧。” 黄蓉却不理他,反而冲风萧萧嘻嘻而笑,小模样甚是得意。像是在说:“看看,又一个想要收我为徒的人呢。” 风萧萧见状,心下大怒。 他那时如此说,纯粹是为了降低黄蓉的戒备心。和这个安着不良心思的色胚。哼,岂可同日而语。 呃!好吧,也是微有些不良,但……但可没安着色心。 如此一想,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就要发作。 完颜康眼见气氛不对,赶忙说道:“风大侠。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呢!” 然后一刻不停,噼里啪啦一阵诉说。 原来。他方才去街上闲逛,不小心和人动起手来,眼看胜券在握,却被一个叫王处一的全真道士横插一手,一顿暴打。 幸好沙通天、彭连虎和梁子翁在场,才将他救了下来。 只是当时他娘也在场,众客卿怕误伤了王妃,是以并没有对这个道士大打出手,只是约到今日晚间,在王府一会。 完颜康刚刚邀了欧阳克,现下也想邀风萧萧助阵。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暗道:“这情景怎么这般的熟悉……你妹的,这不是穆念慈比武招亲的那一段么,怎么在你的嘴里,味道都变了,要不是我还有些印象,真以为你是受了什么委屈呢。” 又想道:“郭靖没有出现,想必是王处一出面打抱不平,才有了这一节。” 欧阳克却毫不关心,目光只是在黄蓉身上打转。 而他身后的四名女子同样目不转睛,有的暗生嫉妒,有的自惭形秽。 黄蓉被盯得好一阵的不自在,一个劲的往风萧萧身侧缩。 欧阳克见状,微微皱眉,心下颇为着恼。 他生性好色,只要看上的女人,就都会被他玩弄,从没例外。 有欧阳锋撑腰,自然是无所顾忌,花言巧语骗不到,就抢,旁人稍有拦阻,就杀。 是以,丝毫不将风萧萧放在眼里。 风萧萧被黄蓉扯了扯衣摆,倏然回神,笑道:“小王爷不必担心,我晚间自会前去助拳。” 完颜康喜道:“有风大侠在,那个牛鼻子定是来得去不得。” 欧阳克见黄蓉突然露出的怯羞模样,顿时心痒难耐,问道:“姑娘考虑好了吗,可要拜我为师?” 风萧萧转过头来,嘿嘿笑道:“想收徒?那就露几手吧!” 欧阳克暗道:“也好,就现些能耐,让这个小丫头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冷冷看了风萧萧一眼,道:“兄台不妨攻来几招,我坐着接就是了。”,然后,冲着黄蓉微笑。 他本就英挺俊雅,这一笑确实魅力不凡。 后面四名白衣女子全都痴痴的望着他的侧脸,面上皆泛起红晕。 “啪”地一声脆响,欧阳克犹如一个精致的不倒翁,忽地旋身转了一圈,一个通红的掌印,将他的笑容定格。 四名白衣女子惊怒无比,齐齐娇斥一声,一同攻了上来。 完颜康急急起身,张开双臂,叫道:“住手,两位都是父王特意请来的贵客,莫要动手。” 欧阳克已被一巴掌扇蒙了,那四名白衣女子自然不会听他人的吩咐,左右绕开,继续攻来。 风萧萧眼神闪烁,双手扶住了石桌,运劲一扳,将整个桌面掀起,劈头盖脸往欧阳克砸去。 这桌面是整块岩石雕成,沉重之极,又被用力甩出,分量可想而知,转瞬之间,如山压至。 欧阳克猛地回神,双手前挡,刚刚触碰到桌面,心下就大叫不好,旋即收手,侧身一闪。 后面的两女不及反应,被平平拍中,发出两声烂泥糊墙的声响,浆血四溅。 而石桌继续飞出。速度丝毫不见减缓,斜斜冲到了亭外,“啪”的砸入了池塘。水花飞溅后,咕咕声响中,池水翻腾出了一团一团的鲜红和白浆。 亭中,完颜康满脸骇然,惊得不能言语。 黄蓉也惊叫了一声,举手捂住了双眼,不忍再看。 风萧萧冷笑了一声。探手前拍。 欧阳克惊怒交加,脚下一顿,顺势旋身。右手手肘往后一撞,反转小臂,竟然过了关节,一拳锤出。 风萧萧微有些惊讶。心道:“灵蛇拳?能无视关节?了不起!” 但还不止如此。两人拳掌刚一相碰。 欧阳克的手臂立时就像没了骨头一般,竟然扭曲了两圈,如蛇般缠绕。 风萧萧一时不察,胳膊瞬间被裹紧,与他纠缠到了一起,拍出的劲力,也顿时被化解于无形。 欧阳克将心下一喜,将左手甩出。犹如一条软鞭,在空中任意转弯、抽打。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对,皆用余下的一只手,在方寸之间快速过招,贴身肉搏。 如此诡异难测的攻击方式,风萧萧从未见过,无法用常理来推算破绽,只能仗着超强的反应,不住的格挡,根本无暇反击。 欧阳克看似占了上风,却无半点欣喜,一颗心已经被冻成了冰坨子。 他最善贴身近战,就算对手武功高于他,头一次遇见“灵蛇拳”,也绝对难以招架,会因为来不及反应而落败。 可右手的剧痛正在告诉他,他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风萧萧被缠住了手臂,于是猛烈的迸发着内力,虽然不够凝实,但胜在量大了。 一浪高过一浪,好似永无止境,说不定下一刻,就能够挣脱开来。 而欧阳克每次势在必得的攻击,都无半点的成效,又怎能不心凉,发慌! 两人如此激烈的交手,却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 看似飘忽且软绵绵的拳影、掌影,潜伏着致命的危险。 如此近的距离,一旦漏招,势必来不及闪避,拳、掌那时定会由软转硬,由虚化实。 不论谁被打中头部,都是必死无疑。 黄蓉反应最快,见得两人僵持,身形一闪,快步转到了欧阳克的身后,一掌直拍背心。 欧阳克的心神已经全数运转,应对着风萧萧,旁的根本顾及不上。 额上的冷汗颗颗冒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莫说是有人在他背后偷袭,就连后悔的心思,都没空冒起。 剩下的两名白衣女子见到黄蓉出手,这才回过神,双剑齐出,直指她的背部。 黄蓉未穿软猥甲,不敢硬接,只得收掌回身,与两女斗在了一起,虽是大占上风,却也无法迅速解决她们。 几十招转瞬及过,风萧萧已经渐渐适应了“灵蛇拳”,不但封挡随意、游刃有余,更有闲暇细细琢磨。 这一琢磨,登时大为心动。 他如今的内力还没有凝炼,而且凝炼之后,质量虽然提升了,但可使用的分量,却暂时大幅缩水。 相当于提高了攻击,却降低了持久,只能等待内力渐渐增加,变得深厚。 这段时间里,如果使用极耗内力的“降龙十八掌”,根本打不出多少招。 而他自创的“追魂夺魄手”,虽然耗费内力不多,威力也大,只是每次出掌,都需要同时调用阴阳两种内力。 如此,蓄力极慢,导致攻击手段单一,只能直来直去,面对高手之时,极易被其闪开。 不过,要是能与“灵蛇拳”合二为一,就颇有些白虹掌力,曲折如意的味道了。 就算内力不够充裕之时,遇上了武功高于自己的对手,仗着诡异难测的攻击方式,和爆发力极强的掌力,以弱胜强也不是没有可能。(未完待续……) ps: 补昨天的一章! 另,关于变形金刚四,除了广告,俺无话可说。 哦,有一句:咱们中国的土豪真多,俺很自豪! 正文 第十一章 暗箭中人 论武功,风萧萧高出欧阳克甚多,只是“灵蛇拳”的攻击方式诡异的很,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如今一适应,很快就想出了破解之法。 不论欧阳克的手臂再怎么扭曲,但最终都要通过手腕发力,成拳击出。 否则就如铁锤无锤,光剩下一个光溜溜的杆子,再怎么挥动,都无甚威力了。 如果将手臂看作是一条蛇,手腕便是那七寸的弱点,一旦将此处钳制,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是无用。 现在的欧阳克,在风萧萧的眼中,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肥肉,只是烦恼着该如何下刀,才能更加划算了。 亭中几人打斗不休,完颜康却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大声劝说了几句,当然不会有丝毫的效果。 只得急急走出亭子,唤来几名侍卫,让他们赶快去找府中的几位客卿,前来劝架。 风萧萧心中一动,想道:“正愁不知该怎么报恩呢,如果能让欧阳克死得不明不白,欧阳锋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到那时……咳,这主意是不是太过于恶毒了……” 但只迟疑了一瞬,便暗道:“就冲着‘灵蛇拳’和‘蛤蟆功’的口诀,欧阳克都必死无疑,何不让他死得更有价值些?” 心下拿定了主意,就不忙着打死他了,还故意收敛了力道,只是装作将将相持住。 欧阳克却是心下大喜,还以为风萧萧只是个三板斧。凶猛一阵就后劲乏力了。 于是咬紧了牙关,强忍住右臂传来的剧痛,死命撑住。盼望着对手先行不支。 两人身后的打斗,却已经分出了胜负。 黄蓉的武功并不算低,虽然远不如风萧萧,但绝对比两个白衣女子厉害许多。 很快就将两女打倒,转身朝欧阳克冲去。 风萧萧抬眼瞅见,赶忙道:“男人的事,女人别插手。” 黄蓉疑惑的停步。见他正凶巴巴的瞪着自己,心下大恼,撅嘴道:“坏人。真没良心,我不管你了。” 气鼓鼓的背身坐到了亭外,不再朝里看。 欧阳克大喜,断断续续的嚷道:“咱……咱们。谁赢……赢了。她就拜……拜谁为师。” 风萧萧戏虐的笑一笑,并不接话。 黄蓉却转回头一阵打量,心中若有所悟,暗道:“这个小白脸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而萧大哥分明还是气定神闲,他鬼心眼多,八成又是在算计什么了……真是个坏蛋,一点都不老实。” 这时。完颜康突然欢喜的叫道:“父王,你可回来了。快来劝劝二位,让他们别再打了。” 完颜洪烈面色焦急,匆匆走来,身上穿着一套华服。 这一身看着华贵,实际上却臃肿的很,穿上后行动不便,只有正式朝见时才会穿戴。 他刚刚回府,就遇见了前去找寻客卿的侍卫,听得风萧萧和人打了起来,也就顾不上更衣,直奔花园。 风萧萧见完颜洪烈露面,心道:“是时候了!”,登时探手一掐,钳住了欧阳克的左腕。 欧阳克大惊失色,拼命运劲,但根本无法挣脱。 风萧萧双手一同用力,往上猛抬,将他举到了半空,然后转身一掷,往池中扔去。 这几个动作干净有力,潇洒得很。 完颜洪烈在心中叫了声:“好功夫!”,招呼着身旁的侍卫下水救人,他自己则走到了亭中,道:“风大侠可算是回来了,让小王一阵好等,每日实是望眼欲穿呐!”,一面说着,一面将风萧萧的双手握住。 风萧萧感到一阵恶寒,赶忙挣脱,行礼道:“本想一回来就拜见王爷,只是听说王爷进宫去了。” 完颜洪烈压低了声音,道:“实不相瞒,皇兄此次召小王进宫,实有要事……”,停住话语,却是看见了凑上前来的黄蓉,微微呆愣了一瞬,笑道:“这位小姑娘生得真是俏美无双,是跟着风大侠进府的么?” “哗啦哗啦”几声水响,欧阳克突地从池塘中跃起,几拳打翻了前来相救的侍卫,跃到了岸上。 浑身上下水淋淋的,犹如落汤鸡一般,池水中参杂的血浆,黏到了他的黑发、白衣上,显得恶心之极,哪还有半点翩翩王孙公子的潇洒模样。 侧头看见黄蓉正瞅着他,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好似闪烁着讥讽,顿时羞愤难忍,瞪得赤红的双目,运起轻功,斗然冲向亭子。 完颜洪烈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叫道:“你要做什么?” 风萧萧见状心中一喜,暗道:“天助我也。”,快步上前,将完颜洪烈护到了身后,右手划出半道圆弧,一招亢龙有悔。 不是近身肉搏,欧阳克可就得差远了。 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一掌牢牢锁定,除了硬接,别无他法,而扑面袭来的猛烈掌风,更是让他骇然失色,心下不住道:“接不住,接不住!”,双脚猛地一顿,想要侧身闪开。 比轻功?那是自找挫折。 风萧萧忽地拖出数道残影,掌势不消反增,口中大声道:“快,保护王爷!” 语气焦急,好似欧阳克是什么刺客一般。 周遭的几名侍卫闻言,立时围到了完颜洪烈的身边,抽刀拔剑,如临大敌。 风萧萧心下嘿嘿一笑,掌变成爪,轻轻的一抓一带,动作极小,用劲极巧。 欧阳克先被柔劲打中,只觉得身形好似陷入了泥潭中一般,难以移动分毫,然后身体不由自足的旋转了半圈。 风萧萧由爪变掌,装模作样的继续前推。待两人刚刚错身而过,他的另一只手突的抬起,往欧阳克的背部一推。 欧阳克感到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将他打得高高跃起,犹如腾云驾雾般,向完颜洪烈疾冲而去。 从旁看来,这一整套动作,就好像风萧萧一掌拍出,将要打中之时,却被欧阳克闪身躲过。跃起反攻。 欧阳克惊恐莫名,一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情况,但身在半空。根本无处借力,又哪能消去冲势。 风萧萧回头怒喝道:“好贼子,果真不安好心。”,一脚蹬地。身体猛地反转。 几名侍卫见欧阳克飞速靠近。赶忙将刀剑举起,齐齐捅去。 欧阳克岂会坐以待毙,双拳左右抽打。 “砰砰”声响,几名侍卫当即如醉酒一般,面色酡红,非但拿不稳武器,就连站都站不住了。 完颜洪烈心下大慌,不住倒退。叫道:“风大侠,快拿下他!” 风萧萧大声应和。飞速奔来,只是在半途中,轻轻出脚,在倒地的两名白衣女子身上各踢一踢。 同时运起内力,大吼一声,如晴天霹雳般,将场中所有人都震得晕了一晕。 欧阳克本来心下一横,就想将完颜洪烈劫持住,却被身后的大吼声骇得顿了顿,再也顾不得其它,侧转身体,连蹦带跃,往院墙处逃去。 风萧萧紧追不舍,不时出掌拍击,虽然他的内力还未凝结,劈空掌威力甚小,但欧阳克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只是一个劲的左转右转。 两名白衣女子这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四下张望,见到欧阳克正被追得埋头乱跑,不由齐齐叫了一声,迈步赶去相助。 欧阳克扭头看见两女,登时大喜,遥指完颜洪烈,叫道:“快捉住他。” 风萧萧等得就是这一刻,身形倏然一闪,一掌拍到了他的腰部,然后叫道:“王爷莫慌,我我马上就到。” 欧阳克被打的飞起,喷出了一口鲜血,却顺利的跃出了花园,头也不回,趁着王府中的侍卫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往外面逃去。 亭中,完颜康正挡在他父王的前面,和两女斗到了一起。 黄蓉却笑嘻嘻的坐在一旁,手托香腮,看得是津津有味。 风萧萧一闪进来,便连出两掌,将两女立时拍死,行礼道:“王爷没有受伤吧!” 完颜洪烈惊魂未定,勉强笑道:“这次多亏有风大侠在此,否则小王命将难保。” 风萧萧摇头道:“要不是我与他起了冲突,事情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如今还被他逃走,遗祸无穷,在下惭愧之极,还望王爷恕罪。” 完颜洪烈可不是笨蛋,虽然他不会武功,看不见那些小动作,但一些不妥还是可以感觉到的,不过听风萧萧这么一说,爽朗的笑道:“小王此次请来了武林中不少的大人物,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风大侠不必介怀。” 风萧萧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道:“这人武功不低,只怕还要略强于沙龙王和彭寨主,虽然被我打成了重伤,但斩草不除根,遗祸无穷矣。” 完颜洪烈只知道欧阳克来自西域,名声不小,却不知道欧阳锋的声名,是以也不甚在意,笑道:“有风大侠在,量他也反不了天。” 风萧萧微笑道:“王爷只需派点人手给我,我定会将他解决掉。” “这个容易!”,完颜洪烈侧头道:“去将汤副将找来,听候风大侠的吩咐。” 然后又道:“晚间小王会开场宴席,席间有要事拜托诸位客卿,还望风大侠到时能够鼎立相帮。” 晚间时的宴席,不是要对付王处一么? 风萧萧斜眼瞅向完颜康,见他不住的使着眼色,就知道他定是瞒着完颜洪烈,请诸位客卿出手帮忙,心下暗笑,说道:“王爷与我有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s_an”打赏! 正文 第十二章 两堆雪人 赵王府,客院中。 一男一女正堆着雪人,不时捏一把雪,往对方身上扔去。 “格格”的笑声飘满整个小院,伴着浓郁香甜的腊梅花香,欢快渐渐升温。 “小丫头,你说咱们怎么才能找到逃走的那个小白脸?”,风萧萧又抓了把雪,拍在了雪人身上,仔细端详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黄蓉在旁边也堆了一个雪人,只是略显小巧,闻言反问道:“你方才不是冲那个大胡子的胖子,嘻嘻,在房里一阵的嘀嘀咕咕么,干嘛还要来问我?” 风萧萧略有些尴尬,讪笑道:“我可不是故意想要瞒你,是那个胖子自以为是,认为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差事,所以搞得无比郑重,我又不会无缘无故的难为人,这才遂了他。”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嫌害臊。”,黄蓉轻笑道:“不为难人?那个小白脸又怎会被弄得半死不活,连蹦带窜的逃走了?” 风萧萧不答,从桌上捡了几个酒杯,道:“喏,拿去做雪人的眼口鼻。” 黄蓉赶忙摆手,道:“我才不要用酒杯做雪人儿的五官呢,‘喔喔’的像是肚子被人打了一拳,眼睛也瞪得溜圆,一点都不好看。” 顿了一顿,搓着通红的小手,又道:“是了,你说得是‘不会无缘无故难为人’。” 将俏脸扬起,嘴角微带些讥笑,脸蛋红扑扑的。被周遭的白雪一衬,显得煞是娇艳。 以风萧萧的定力,都不敢再看。转开目光,笑道:“好吧,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故意找借口废了他。” 黄蓉轻轻垂头,小脸微热,温烫分成两股,爬上了晶莹小巧的耳廓。只是本就通红,倒也不显。 风萧萧抬眼看见腊梅树,笑道:“那黄花真好看。用来配雪人儿正好。”,快步走去折下一枝,闭目用力嗅了一嗅,赞道:“用香花做眼睛。岂不是妙目生香么。哈哈。” 伸手一抹,撸下枝上的小黄花两朵,摊在手心递出,道:“给!” 黄蓉探手拈住。 指尖和掌心一瞬的触碰。 风萧萧心道:“就是这只小手,能够做出无双的菜肴么?看着可真是又白又嫩。” 想到这里,不由忆起上世品尝过的美味,登时就有些嘴馋了。 黄蓉默默的将小雪人的眼睛安好,后退了几步。上下打量,只是微微闪乱的目光。显出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雪人身上,心思杂乱的很。 风萧萧看向小雪人,将手中的树枝往上一插,笑道:“这个做鼻子可刚刚好!” 黄蓉回过神,嗔道:“你的鼻子才这么长呢!” 风萧萧嘿嘿的往旁一指,道:“那个才是我咧,你不是说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疼得‘喔喔’直叫么,这个鼻子可是圆圆的。” 黄蓉嘻笑道:“你就图省事吧,眼睛、嘴巴全用酒杯,耳朵、鼻子就将酒杯倒扣,上下全是圆乎乎的,哪里像你了。” 风萧萧往雪人旁一站,伸手比划道:“这叫反衬,懂吗?要不,你的那个嘴巴也用酒杯吧,其实圆圆的挺可爱。” 黄蓉奋力将他推开,嘟囔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才不要什么酒杯咧。” 两人正嬉闹着,一个胖胖的武官在院口叫道:“风大侠,找到了。” 风萧萧招手道:“汤队长,你进来说话。” 这人叫汤祖德,是王府中的一名亲兵队长,本是个汉人,是以虽然官阶不低,空有头衔,却无实权。 不过也正因为他是汉人,完颜洪烈才将他派到风萧萧这里来。 而他难得接到差事,所以格外卖力,想要在王爷面前露露脸,好表表忠心、显显能力。 “汤队长可真够卖力。”,风萧萧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微笑道:“这才不过一两个时辰,就有眉目了?” 汤祖德谨立一旁,拱手道:“王爷亲口叮嘱,风大侠也教授了良策,末将自然不敢怠慢,领人守在城门,以及查探城中各处客店、药店,果然……” 顿了一顿,看向边上的黄蓉,心下呼道:“乖乖,怎么才一会儿不见,她就越发的娇美了?” 风萧萧道:“她是自己人,你但说无妨。” 黄蓉小声啐道:“谁是你自己人了。” 汤祖德全无内功,却是听不见,收摄心神,道:“果然发现几名骑着白骆驼的白衣女子,最后她们全到了……到了城中最大的…嗯…红袖添香楼中。” 黄蓉问道:“红袖添香,这名字倒挺奇怪,是间客店么?” 汤祖德的胖脸涨得通红,吭哧道:“是座青……青楼。” 黄蓉独自闯荡江湖许久,也知道青楼,只是不知究竟是做什么的,所以有些好奇的还想要追问。 风萧萧赶忙轻咳了一声,吩咐道:“汤队长,你派人远远看着就好,只用盯着白骆驼,不用管人。” 普通的兵丁根本看不住武林中人,时间一长,必定会被发觉,不如让他们盯着骆驼,起码不容易暴露。 汤祖德有些诧异,但还是应了一声,行礼告退。 黄蓉好奇心甚重,追问道:“你说说看,青楼是干什么的?我扮做乞丐时,曾经混进去想要弄些吃的,却听见不少的房间里,都传来女子的惨叫……” 风萧萧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跑去偷看了?” 黄蓉怒道:“什么偷看,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冲进去救人!” 风萧萧干笑了几声,问道:“那你救到了吗?” 黄蓉恨恨道:“谁知那女子非但不领情,反而破口大骂。我一怒之下,就放了把火。” “啊……”,风萧萧张大了嘴巴。好半晌都合不拢。 黄蓉见状,俏眉立起,伸手轻轻推了推他,问道:“你说说看,青楼究竟是做什么的?那女人被打得那般惨叫,为何还来骂我?” 风萧萧“嗯嗯”了几声,道:“谁让你一身乞丐打扮。就算冲到客店里面,还不是一样被人打骂出来!” 黄蓉这才释然,脸上本来消退的红色顿时又复。啐了一口,道:“我就说是客店吧,那时踹门进去的时候,两人都在床上躺着呢。我还在纳闷。没见两人打起来呀,还以为是之前听错了哩。” 风萧萧赶忙转动着脑袋,四下张望,道:“哎呀,天色不早了,再过一会儿,王府就要开席了,咱们快将雪人儿堆完。你可答应过的。只要陪你堆雪人玩儿,你就会帮我做顿宵夜。千万别食言呀。” “那是自然!”,黄蓉扯住他的袖摆,讨好的笑道:“风大哥,我也想去凑凑热闹,你也带上我呗。” 风萧萧将脸一沉,道:“这可不行。” 心下道:“黄蓉自幼受黄药师的教导,对金国敌意甚重,要是被她知道完颜洪烈是想谋夺‘武穆遗书’,天晓得会弄出什么乱子,我自有计划,保证不让他们得逞就是,可不能被搅乱了。” 黄蓉撅嘴道:“神神秘秘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忽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风大哥,你可是汉人,虽是欠人家的救命之恩,也不能帮着金国……” 风萧萧打断道:“一码归一码,我分得清楚。”,叹了口气,道:“带你去也行,但你可要收敛些,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急着闹事,咱们回来再细细商量,好不好?” 他忽然想到,以黄蓉的性子,想要做些什么,那是非做不可,就算不让她去,她十成十也会偷偷跑去,到时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乱子,不如事先和她约法三章。 黄蓉喜形于色,挽住他的小臂就往旁走,欢笑道:“我就知道你会答应,你虽然一肚子诡计,但确是个大好人呢。” 拖着风萧萧到了两堆雪人旁,笑道:“我的小雪人儿还差个嘴巴,你对我这般好,就让你来安吧!” 风萧萧却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粉唇。 黄蓉面色一红,俯下了头,白嫩的颈线曲美。 但留在风萧萧目光里的,唯有那微翘的嘴角。 黄蓉轻轻松开了手,道:“你可别又用酒杯啊!” 风萧萧眼神闪烁了一阵,忽地伸指一划,在雪人嘴巴的位置,划出了一道半弧,笑道:“这个笑脸就挺好。” 黄蓉登时变得气鼓鼓的,嗔怒道:“刚刚我可说错话了,你根本就不是好人,是个坏人,大坏人。”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一指小雪人,道:“你看看,它正在冲你傻笑呢,礼尚往来,你也该冲它笑才是。” “我才不会傻笑哩。”,黄蓉一指大雪人,嚷道:“它正在对你惨叫,礼尚往来,你快些对它惨叫吧。” 风萧萧笑嘻嘻的又出言逗了她几句。 黄蓉自然不甘示弱,定是要找回场子。 两人一来一往,很是笑闹了一阵,最后一同坐到了雪地上,相视而笑,皆觉得欢快无比。 风萧萧可很久都没如此放松过了,心道:“这种日子过得才舒坦!” 没过多久,王府的管家前来相请入席。 两人换了身衣服,一同离开。 此时,夕阳将落,遍地的白雪,全都被映得微微泛黄。 院中腊梅树,树上腊梅花,更是被渲染得无比娇艳。 树下两堆雪人,一高一矮,拖出了两道影子,一长一短。 从旁远望,好似一男一女并肩而立,正在赏花、赏雪、赏落日。(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whx9”的月票! 俺记得“红袖添香”好像是出自清代,但为一个出场不多的称呼,不想费脑筋想,大家将就些吧! 正文 第十三章 明引暗导 完颜康生性跳脱、轻佻浮薄,仗着宗室的身份,欺男霸女之事往日也没有少做。 甚至完颜洪烈都曾经被他连累,让金国皇帝狠狠的训斥了几回,而且最近的一回,就在不久之前。 是以这次又惹了麻烦,怎么都不敢再让完颜洪烈知晓,在正式的宴席开始之前,就吩咐管家将几位客卿请到了偏厅。 完颜康一进来,就连连作揖,向诸位客卿没口子的道谢。 彭连虎面上最是豪爽,大笑道:“王处一在武林中虽是威名赫赫,不过在座的几位,论身份、论地位都不低于他。只是,看在全真教的面子上,让他知难而退也就是了。” 沙通天和他最为要好,立刻赞同道:“不错,咱们只需显露几手绝活,让他知道厉害就足够了,何必与其真的动手,否则传扬出去,说咱们以多欺少,岂不是大失颜面?” 梁子翁听这两人一唱一和,登时会悟:全真教势力庞大,全真七子个个不凡,如果是为了完颜洪烈,看在重酬的份上,几人合力,倒也不怕将他们得罪狠了,但光为了一个完颜康,那就很是不划算了。 当下笑道:“彭寨主和沙龙王说得都在理,如果全真七子齐聚,咱们不妨和他们比划比划,只不过区区一人,嘿嘿,也未免太瞧得起他了。” 完颜康见三人说得豪爽大气,其实却打算出工不出力,不由得干笑了几声。心下颇为失望,目光转动,看向余人。 风萧萧正和黄蓉窃窃私语。两人头挨着头,旁若无人的轻谈浅笑,模样甚是欢快。 而刚刚回府的侯通海却显得很有些小心翼翼,在一旁正襟危坐,神情怪异,似哭又似笑。 完颜康期盼的目光顿时黯淡,心下不住的打鼓。 灵智上人向来讷言。此次却合十道:“全真教的名头甚响,我虽然远在藏边,却也时有耳闻。如今有机会,倒想见识一番道家武学的奥妙之处。” 完颜康正是满心失望,闻听此言,自然大为欢喜。笑道:“全真教的武功我也练过一些。实在算不得有多厉害,只怕会让大师失望了。” 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都是在心中暗骂:“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身在福中不知福。” 然后,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眼神中满是心照不宣。 既然有人出手,他们也乐得在旁边看好戏。 风萧萧这时转过头来,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小王爷既然学过全真的武功。想必是全真七子中人所传授,王处一此来。要是无事还好,如果吃了什么亏,嘿嘿……” 完颜康顿时打了个寒颤,师傅怒目而视的模样,在脑中浮现,半晌做声不得。 沙通天也听得一愣,暗自琢磨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师弟侯通海刚一回来,就将前事一五一十的告知。 而他闻听师弟竟然一招就被放倒,骇然的同时,就更加不愿意得罪风萧萧了,想要与其交好的心思,也越发的迫切。 于是试探着问道:“风少侠是想……是想给全真教留些面子咯?” “那怎么行?咱们的面子难道就不要了?”,风萧萧摆手道:“王府可不是任人来去的所在,否则在座诸位,不也会让人小瞧了么?” 几位客卿齐齐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 黄蓉轻笑出声,心道:“没料到风大哥年纪不大,在这几个老头子面前,却有面子的很,随便捧上一句,都让他们颇为高兴。”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然后转目扫视,微笑道:“沙老前辈、彭寨主、梁参仙,三位说得都有理,下马威自然是要给的,而灵智大师想要领教一下道家的武学,送他一掌大手印也就是了。但为了小王爷着想,这之后嘛……”,顿住不说。 “哎呀,我说风少侠,你就别卖关子了。”,彭连虎拍着胸部嚷道:“有什么好主意只管说出,老彭我一定挺你!” 梁子翁眼睛一亮,插口道:“大手印狠毒无比,中者绝难用内力自疗,必须要依靠药物,莫非风少侠是想?” 风萧萧点头道:“就让小王爷亲自送药上门,逼得王处一不得不领这份情!” 彭连虎抚掌大笑道:“风少侠果真妙计无双,他再怎么生气,这个闷亏也只能憋在肚子里了,哈哈,爽快!” “如此甚好,既显了咱们的威风,又没有为王爷树下强敌。”,沙通天捻着胡子,笑道:“风少侠年少老成,处理事情四平八稳,实在让老夫汗颜不已呀。” 灵智上人也冲着风萧萧合十一笑,然后斜眼瞧向梁子翁,心道:“好一个参仙老怪,平常老说自己久在长白山下,少有走动,怎么连我武功的根底,都这般的清楚?八成没安什么好心。” 完颜康听得还要他亲自前去送药,颇有些不情不愿,但听沙通天和彭连虎都不住的叫好,只得强笑道:“风大侠考虑周全,我自当照办。” 黄蓉嘻嘻笑道:“风大哥,这两位老前辈胡子都一大把了,却全在夸你呢!” 沙通天和彭连虎听了都是一愣,这分明是在暗指他俩厚颜无耻,大拍一个小年轻的马屁。 但看着黄蓉年纪幼小,模样天真无邪、俏美绝伦,两人随即释然,暗道:“不过是个小姑娘,无心之言,不必当真。” 风萧萧笑道:“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调皮的很,倒让几位见笑了。”,转过头,狠狠瞪了黄蓉一眼。 两人连连说无妨。 黄蓉吐了吐香舌,好似不好意思的轻轻低头。却在桌下,偷偷的、狠狠的踩了风萧萧一脚。 风萧萧心中“呦呵”了一声,立时踩了回去。 虽然没有用力。黄蓉仍是撅起了小嘴,黝黑亮闪的大眼睛中,前面盈盈是水,后面熊熊是火。 风萧萧却左顾右盼,和在座的几人闲聊了起来,就是不望向她。 黄蓉心下气道:“风大哥,小气鬼。一点亏都不愿吃。”,动了动脚,又踩了过去。 风萧萧将脚竖起。脚尖立时抵上了她的足心。 黄蓉只觉得一阵麻痒,顺着小腿上传,一直痒到了心里。 顿时,半边身子都软了。轻咬着下唇。俏脸上飞起了红云。 但却不肯服输,鼓足了劲,继续下踩。 风萧萧斜眼瞅来,随即转开了目光,却收起了力道。 黄蓉立时喜笑颜开,将他的脚踩在了足底,一阵的碾揉。 风萧萧好似并无所觉,只是和旁人谈天说地。相互吹捧。 黄蓉有些得意洋洋,心道:“风大哥终究还是让着我的。”。脚下的力道不由松了些。 风萧萧抬了抬脚,想要抽出。 黄蓉嘻嘻一笑,又加了些力,踩住。 待风萧萧收了劲,她也立刻放松,但就是不肯将脚挪开。 风萧萧侧头横了她一眼。 黄蓉理也不理,看也不看,晃动着小脑袋,装作正在听着几人说话。 嘴角微翘,顾盼生辉,显出她心中高兴的很。 这时候,下人前来禀报,王处一到了。 完颜康起身道:“有劳诸位稍后,我这就引他进来。”,然后出门。 没过一会儿,仆役、丫鬟们鱼贯而入,很快就满满当当的摆下了一桌酒菜。 沙通天急忙说道:“快将酒撤下去,等会儿还有要事,我酒量甚浅,说不定会误了事。” 彭连虎和梁子翁一同大声赞同,不住说道,自己是如何如何不胜酒力,等会儿王爷还有事找,可不能因为醉酒,而误了大事。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笑道:“全真高人远来是客,如果连几杯水酒都不给上,岂不是显得咱们太过小家子气。” 几人明显是上次被风萧萧灌怕了,很是心有余悸,怎么都不肯依。 风萧萧一拍桌子,道:“有宴无酒,哪里说得过去,你们几人太不爽利,我不和你们喝了。” 几人非但不恼,反而大喜过望,连连劝他莫要发火,酒就不用撤了,留着招待王处一便是。 风萧萧这才笑了一笑,不再言语。 心下微有些得意,这不,不知不觉中,几名客卿不就全都唯他马首是瞻了么,虽然不太牢靠,但事嘛,自然要一步一步来。 脚背上忽地微痛,转头一看,黄蓉正闪着美瞳,其中透着许多的好奇,像是再问:他们干嘛这么怕你呀? 风萧萧暗叹了口气,这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心眼太小,脑子太聪明,反应太快,又任性,又多疑,又爱闹,又太有主见……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想多了头疼! 完颜康这时领着一名灰袍道人到了厅口。 在座几人全都起身相迎,目光交错纵横,彼此相互打量。 风萧萧仔细看去,他上一世曾经和这人打过交道,对其有些了解。 王处一是全真七子里的玉阳子,号称铁脚仙,。 如今手执拂尘,身后斜插着一柄剑,颌下三丛黑须,看着可是年轻了许多,颇有些剑仙的气质。 风萧萧思绪飞转,心下想道:“如果都不是一个世界,我又何必将他世的恩情,带到此世来?这世的郝大通又不是我的祖师爷,何必对全真教爱屋及乌?” 虽然这么想,但毕竟长久以来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要扭转并不容易,看着王处一,仍是暗道:“和全真教这世也无甚仇怨,放他一马嘛,却也无妨。”(未完待续……) ps: 昨天得知有个百度指数,便兴冲冲的跑去搜“逆行武侠”,才发现根本没有被收录……原来真的没有多少人看呢~ 唉~不管写得好不好,俺总归是很用心呢,少人喜欢、少人关注,总会有些失落! 正文 第十四章 杂耍之宴 王处一进到了厅中,和众人一阵的相互打量。 完颜康出言介绍几人。 王处一越听越惊,他之前是见过几人,却只认得“千手人屠”彭连虎。 至于“鬼门龙王”沙通天,“参仙老怪”梁子翁,“大手印”灵智上人,“三头蛟”侯通海这几人,却是只见面,未曾报名。 这些人可全是一方巨枭大豪,怎会一同聚到了燕京,聚到了赵王府中? 莫非是有什么重大的图谋不成? 不等他想完,完颜康又介绍道:“这位是风萧萧风大侠,当日在草原上独闯骑兵军阵,于万军之中斩得首领首级。” 厅中诸位客卿,只有风萧萧无甚名声,是以他才说了这么一段,不像其余几人,只需报上一个名头就足够了。 王处一转目看来,脑中闪过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信,第二个念头,这人太年轻了,第三个念头,完颜康其人油嘴滑舌,莫不是在胡吹大气吧。 风萧萧识人多矣,王处一的表情变幻,自然看得清楚,想得明白,却并不在意。 行礼道:“只是运气较好罢了,如果再来一次,想必我是无法活着逃出来了。” 他如此一说,王处一反而信了几分,赞道:“风少侠何止是胆大包天,了不起。” 他当年独脚立凭万丈深谷,一招“风摆荷叶”威服河北、山东群豪,获得了“铁脚仙”的称号。胆子不可谓不大。 但仍然自认不敢冲入千军万马,去取上将首级,这绝不是武功够高。就敢去做的! 他不敢,当然就佩服敢的人。 黄蓉转动着目光,打量着风萧萧的侧脸,暗自吃惊。 郭靖之前曾提过一些,但他口舌笨拙,词难达意,说得是不清不楚。 这让她一直纳闷。以风大哥的武功,怎会被郭靖那头大笨牛打伤? 后来与风萧萧关系渐好,她自然按捺不住好奇。曾经数次追问。 风萧萧却轻描淡写,一语带过,也不肯详说。 如今听来,这才恍然大悟。 万军之中。可不是一切皆有可能么。就算武功再高,一旦精疲力竭,也难免被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打伤。 “风大哥,你真的孤身闯进过千军万马之中?”,黄蓉轻轻扯住风萧萧的衣摆,双目异彩涟涟,灵动流转。 风萧萧却不应声。 他可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光彩的地方,不但靠着别人才狼狈逃出。而且还被一个傻小子打成了半死,值得自豪么? “当然。这还能有假?”,沙通天大声道:“王爷和我那四个小徒儿,皆是亲眼所见,看着风少侠奋力杀出重围,他们全是打心眼儿里佩服。” 彭连虎接口道:“我本也不信,但后来见识过风少侠的武功,这才深信不疑。此事,他做得!”,最后一个“得”字,说的无比肯定。 风萧萧目光转过,笑道:“夸奖了,他日有暇,必定再和两位痛饮一回。” 沙通天和彭连虎顿时脸色发白,齐齐强笑,连连摆手,异口同声道:“不用了,不用了。” 王处心下大为震动,这两人心狠手辣,威赫武林,怎么会怕成这般模样? 如此一想,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孤身闯来,确实是太过托大了。 扭头问完颜康道:“你师傅呢?怎么还不请他出来?” 完颜康道了声“是”,向旁边亲随吩咐道:“去将师傅请来。” 那名亲随应声去了。 王处一微微定心,暗道:“有丘师兄在此,无论他们多厉害,起码也能自保。” 完颜康的师傅,是全真七子之中,武功最强的丘处机。 白天之时,完颜康被王处一擒住,为了脱身,说道师傅晚间会来王府。 王处一本就和丘处机约好,前来燕京城汇合,闻言当即将他放开,如今前来相见。 过不多时,一名胖胖的武官进到了厅中。 完颜康上前叫了声“师傅”。 黄蓉定睛一看,不由噗嗤一笑,小嘴凑到风萧萧耳边,问道:“风大哥,这不是那个汤队长么?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师傅了?” 风萧萧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臂,道了声:“调皮!” 黄蓉声音再小,如此近的距离,自然瞒不过内功深厚的王处一。 他本就大怒,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心中将完颜康骂了个狗血淋头。 气极反笑,问道:“这人便是你的师傅?” 完颜康赶忙说道:“汤师傅在我年幼之时,便悉心教导过武艺,府中上下,都会称他一声师傅。” 王处一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暗道:“只怪我当时太过大意,没有问得清楚,以致让人钻了空子。” 汤祖德脚步虚浮,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并没什么高明的武功在身。 王处一就算再恼,也不会为难这个连内功都不会的普通人,一股怒气堵在心口,愣是发作不得。 完颜康赶忙说道:“各位请入席吧,王道长初来,请坐首席。” 席间,除了风萧萧和王处一,竟然没有一人再动酒杯,众位客卿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 这让王处一在怒极的同时,对风萧萧更为好奇。 和他又干了一杯,问道:“风少侠为人豪爽,你来说句公道话,那姓穆的父女俩之事,该当如何办?” 方才王处一已经简略说了事情的大概。 几名客卿本也是亲眼所见,全在心中暗骂。 轻浮无状,调戏良家女子就算了,蛮横无理。还将人家父亲打伤也好说,可连首尾都收拾不好,让人打抱不平。直接找上了门来。 看来他是横行霸道惯了,恣意张狂,得了便宜还卖乖,忘记了何时应该收敛,实在很是不堪。 风萧萧心中却相当警醒,完颜康可是个鬼诈的人物,坏事干得向来是滴水不漏。 此次是因为王处一突然冒出。而又他太过自傲,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和完颜洪烈的势力。 否则。如果众客卿都肯卖力,摆平王处一,那是小事一桩。 听得王处一问起,微笑道:“小王爷身份尊贵。如果想娶一个平常家的女子。莫说是王爷,就连皇帝也是不会允许的。” 黄蓉听得经过,对完颜康已经极度厌恶,听见风大哥竟还帮这种人说话,心下很是不满。 小嘴撅的老高,将身子凑近了些,又踩到了他的脚上,气鼓鼓的使劲碾压。 王处一却听得一愣。 他只想到人家姑娘的名节重要。真还没想到此节。 风萧萧有些无奈的横了黄蓉一眼,继续道:“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王府之中,小王爷的性子又太过跳脱,那姑娘如果……嘿,对她也未必是件好事。”,脚背的痛楚立刻全消,变成了温柔的摩抚,一阵的轻痒微麻。 完颜康本来正在大点其头,现下的面色却顿时一僵。 王处一心下不得不承认,此言说得确实挺有道理,皱眉问道:“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 风萧萧笑道:“这好办,咱们都是习武之人,一旦有了纷争,最后嘛,自然会着落在武功上……” 王处一挥动拂尘,嘿嘿笑道:“贫道这点微末的薄艺,如何敢和各位过招?” 彭连虎大声道:“你也不必出言讥讽,咱们在武林中都还有些名声,自然不会仗着人多,就欺负你人少。” “彭寨主威震中原,言出如山,贫道自然信得过。”,王处一心中一舒,笑道:“诸位只管划下道道,贫道如果输了,扭头就走,再也不理会穆家父女之事。” 沙通天冷笑道:“道长是在开玩笑么,莫非将堂堂王府,当作了客栈一般,说来就来,想走便走?” 王处一微微笑道:“沙龙王势罩黄河,技艺必定惊天动地,盼望能显露一两手,也让贫道开开眼界。” “三头蛟”侯通海已经气闷了半天,听他话语里含着刺,忍不住出声道:“何必烦劳师兄出手,我来陪你玩玩!” 黄蓉嘻嘻一笑,动脚轻轻推了推,小声道:“风大哥,他在冲我瞪眼呢,你快教训教训他。” 风萧萧恍若未闻,身体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转,心道:“有我坐在你身边,他敢冲你瞪眼?这小丫头,八成是看着王处一顺眼,想帮上一帮。” 侯通海正在起身,却忍不住脚软了一下,差点没能站直,扭过头,可怜巴巴的瞧了风萧萧一眼,又望向自己的师兄。 黄蓉的话语,在座之人没有可能听不见,除了王处一在暗暗纳罕。 其余几人也是一阵纳闷,不知这个小姑娘究竟是站哪边的,但见她天真俏美的模样,皆以为是无心之言。 看在风萧萧的面上,全摆出了一副慈和,且带着微笑的面容。 沙通天毕竟顾念师弟,出言解围道:“师弟,你就练练‘雪中埋人’的功夫,让王真人瞧瞧。” 黄蓉听得这名字有趣的很,顿时不做声了,大眼睛转啊转的,就想看看雪中怎么埋人。 这是之前商量好的,除了灵智上人,余人都只显露一两手绝活,让王处一知道厉害也就够了。 谁曾想到,彻底便宜了黄蓉这个小丫头,只看她欢快拍手、不时叫好的模样,就知道,她将众位高手展露的绝技,彻底当做街头杂耍在看了。 就依着风萧萧的厚脸皮,都忍不住向众位客卿连连使着眼色,其中的歉意满满。 “风大哥,轮到你了,轮到你了。”,黄蓉看得兴奋不已,不住推着风萧萧,催促着让他也去耍一个好看的。 风萧萧彻底怒了,面上却笑眯眯的说道:“好啊,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嘿嘿,‘空中飞人’。”(未完待续……) ps: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俺很感动,加更一章! 正文 第十五章 各显神通 黄蓉看见风萧萧笑眯眯的模样,只感到戏虐的恶意扑面而来,心中大叫不好,就想起身跑开,但她可能躲过么? 风萧萧坏笑了一声,探手一抓。 黄蓉顿时定住了,随后身子一阵旋转,衣袂荡荡的飘向了院中。 左边假山,右边树,身下池塘,身后夕阳。 风萧萧围着池塘,不住前后圈转闪动,挥掌往上斜斜虚拍。 呼啸的掌风好似伴奏一般,配合着半空舞动的仙子。 无人注意风萧萧是多么卖力,其中的技巧又多么骇人。 人人都抬头仰望,目不转睛,心神随她而飘飞。 夕阳光直面射来,微微刺眼,只能望见一道轻灵流转的身形。 只有在她旋绕之际,阳光错身,微光显明,才能惊鸿一瞥。 那是映得淡黄的白衣、清新纤巧的曲线,秀丽绝俗的面容,流光四溢的眼眸。 或许过了很久,这名灵气绕身的精灵,才忽地虚虚飘荡而下。 风萧萧全力忍着大口喘气的冲动,很是有些精疲力竭,勉强捉住她的小手,将她牵引落地。 黄蓉脸颊晕红,澄透的双目微微放光,“格格”笑道:“风大哥,好有趣,我还想再玩一次呢!” “呼呼”,这是粗重的喘息声,仔细听,夹杂着莫名的绝望…… 自从黄蓉凌空一舞,厅中众人就再无声息。 直到风萧萧牵着黄蓉进来,才纷纷回神。或张口欲言、或皱眉沉思,却无一人发声,不知该如何来形容、表达。 完颜康好歹还读过些书。回神后出言赞道:“这哪里是空中飞人,简直是仙子嫡落凡尘嘛。” 黄蓉对他可没有丝毫的好印象,道:“我才不要你夸哩!” 完颜康很有些尴尬,心中的失落和狠厉缠杂,但他城府不浅,没有丝毫的外露。 风萧萧手中微微用力,示意黄蓉嘴上留德。 黄蓉轻轻低头。不再言语。 沙通天可是个大老粗,吭哧了好半晌,言道:“小姑娘气质清新。容貌俏美无双,就算比那些公主、郡主更是要美上许多,风少侠果真好福气!” 风萧萧闻言微愣,笑道:“这小丫头调皮的很。沙老前辈莫要夸她了。”。口中说着话,却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手。 黄蓉羞红了脸,怯生生的躲到了他的身后。 沙通天见状,暗叫糟糕,这拍马屁可拍到马腿上了,赶忙补救道:“风少侠的内力雄厚澎湃,竟然能凌空及身聚力,动人却不伤人。这等神技,可是远超我等啊!” 风萧萧面上只是淡笑。心下却颇有些得意。 就算有人武功要远强于他,但论阴阳内力的转换和技巧,他自认当世无双,无人能及。 这不,将所有人都给唬住了么。 笑道:“沙老前辈过誉了,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晚辈虽然精于这些小伎俩,但运用在武功上面,实在是威力不大,不堪一战呐!献丑,献丑了!” 众人一齐心道:“你丫骗谁呢!谁信呀!” 风萧萧转目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神情看在了眼里,心道:“我可真没说谎,你们自己不信,可怪不得我。” 须知,内力蓄在丹田中最为凝实,一旦运到经脉里,就会微有些散开,这是因为经脉毕竟不如丹田坚韧的缘故,而内力一旦离体,便会迅速的消散。 内力越凝实,从丹田到体外的过程中,就散开的越慢,离体之后,也能击出的越远,威力越大。 如果观察足够仔细,就能大致估量出他人的内功高低。 风萧萧方才外放内力,将黄蓉托在半空,还能不伤她,看着骇人,其实只是阴阳内力转换,一时消去惯性,一时爆发推力,让她不会下落罢了。 确实很有技巧,但可不是将内力外放,凝结成了一堵气墙,真的将她托在半空中。 实际上,力道甚小,如果不是身形娇小的黄蓉,而是一名魁梧的大汉,他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王处一本也看得入了神,如今回神,心下暗叫糟糕,这等本领,他可是万分的做不到,如果拿不出什么惊骇世俗的手段,他可就算是输了。 心念一转,暗道:“输了倒也无妨,丢面子又不会丢了性命,可如果这些人食言而肥,硬要出手留我,就凭这少年的手段,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这时,黄蓉面上的红晕消减,从风萧萧身后探出了小脑袋,问道:“下一个该谁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么?” 灵智上人迈步走出,说道:“小僧手段简陋,大大的比不上风少侠,却也需要一个伴当来搭把手,不知道王真人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王处一虽然心中打鼓,面上却不会露怯,笑道:“如何配合,大师只管明说。” 灵智上人合十道:“久闻王真人外号‘铁脚仙’,下盘必定稳固如山,小僧不才,想要推上一推。” 王处一哈哈大笑,猛地跃起,半空回身,落到了厅外,肃容道:“大师请吧!” 随着说话,他的身子忽然往下一沉,周遭的积雪竟然四方飞散,双脚深深没入其中。 风萧萧见状心中一动,暗道:“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眼前的王处一内力凝聚的很,功力明显高出上世甚多,就以内力而论,比之如今的我,何止高上一筹。” 灵智上人缓步走出,而且越走越慢,一脚踩入雪中,积雪瞬间化成了一滩雪水。 随着他向王处一越走越近,所过之处,渐渐形成了一道小溪流。 黄蓉眨巴着眼睛,笑道:“这功夫倒颇有些意境,踏雪成溪,让人想到了初春时节。” “软雪覆溪流,梅林傲冷风。” “对呀,软雪、溪流、冷风可都有了,梅树虽有,却不成林,好可惜!” 风萧萧一阵无语,这个小丫头,小脑袋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可真够跳跃的。 小声呵斥道:“灵智大师正在全心聚力,你莫要吵他。” 沉默了不过一小会儿,黄蓉“哎呀”的伸手一指,道:“溪水开了,冒热气了,成温泉了。” 风萧萧顿时侧过身子,反手轻敲。 黄蓉抱着脑袋“哎呦”的叫唤了一声。 正在此时,灵智上人单掌前探,周身上下热气蒸腾。 王处一面色凝重,也是一掌比出。 两掌缓缓靠近,突的一合,发出了“啵”的脆响。 黄蓉本想回踩风萧萧一脚,听见响声赶忙抬眼看去,过得了片刻,急声道:“他们怎么拼起内力了?风大哥,你快去分开他们呀!” 风萧萧眼神微闪,不理不睬。 如果实际动手,这两人合力他也打得过,可一旦拼起内功,他连一人都抵不住,何谈分开? 内力的“质”,如果相差到了一定的程度,想要弥补差距,所需要的“量”,恐怖至极,成几何倍长。 灵智上人还好说,虽然看着颇有声势,又是化雪成水,又是水腾成气,事实上,却是内力不够精纯所致。 像王处一那般动静甚小,才说明内力大都转化成了威力,少有浪费。 其实胜负早已分明。 不过,灵智上人也并未想以内功取胜,而是指望着阴毒的掌力克敌。 王处一的脸上忽地闪过一丝惨白,手掌微缩,旋即前推。 “砰”地巨响,失控的内力,斗然间肆虐爆发。 两人中间的积雪,顿时被激荡的劲风清空,余势不消,甚至还炸开了地面,形成了一个不浅的圆坑。 泥土泛黑,在满目白茫茫之中,尤其显眼。 王处一面色沉静,一动不动。 灵智上人却头部仰起,往后飞摔。 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三人一同冲出偏厅。 梁子翁接住灵智上人,低头一看,见他脸如金纸,气若游丝,显然受伤极重。 赶忙掏出了一些丹药,喂他服下。 待过得片刻,转头向几人示意:他并无生命危险。 王处一这时嘿嘿笑道:“今日会见各位英雄,实是有缘,方才这位小姑娘说,此地有软雪、溪流、冷风,却无梅林,实为憾事……贫道就献一片梅林给诸位。” 话毕,飞身后跃,跃出许远,左脚翘到右腿膝部,右足足尖,猛一点地。 “哗哗”,一大圈积雪往上直飘,如倒着下雪一般,将他的身形尽数笼罩。 沙通天和彭连虎齐齐前追,喝道:“想跑?” “哈哈”的大笑声透出,半空的白雪方向突变,由往上,转成“唰唰”的横冲而来。 两人一同挥掌,数招之下,便将雪雾扫荡殆尽。 只是再没看见王处一的人影了。 风萧萧缓缓走来,笑道:“梅林,好一片梅林!” 沙通天和彭连虎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黄蓉欢喜的跑出,指着墙前的雪地说道:“这不就是梅林么,画得可真好!” 白雪大片是留白,露出了下面的黑土,一条一条,粗细不一,枝丫俱全,正是梅树,其上点点鲜血,却是梅花朵朵。 彭连虎眼中闪过一丝暴戾,道:“他吐血了,想必内伤极重,咱们要不要……” 风萧萧摆了摆手,然后背负圈行,缓步欣赏,赞道:“只一脚,就踏出了这一片梅林,好机敏,好内功,好意境,好一个王处一。”(未完待续……) ps: 写着写着,就没状态了! 正文 第十六章 红袖添香楼 王处一重伤逃走,灵智上人生命垂危,王府院中一片狼藉。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再瞒过完颜洪烈。 不过,他还顾不上斥责完颜康,仍是按计划开始了宴席。 所谓何事,风萧萧早就心中有数。 自然是为了一代名将岳飞所遗留的兵书,便是那“武穆遗书”。 金国早年兵锋之盛冠绝天下,曾经攻破宋朝都城,俘虏了徽宗、钦宗两位皇帝,史称“靖康之变”,宋人称之为“靖康之耻”或“靖康之难”,以至北宋灭亡。 其后,高宗赵构在应天府仓促登基,继承皇位,后定都临安,史称“南宋”。 往后数十年中,在朝在野无数能人志士,前仆后继,抗金、反金,却收效甚微,损失惨重。 当年,武林第一高手中神通王重阳,便是在此段时间里,组织义军抗金,结果屡战屡败,同人志士死伤殆尽,最后心灰意冷隐居终南山,成立了全真教。 直到岳飞横空出世,挥师北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以至于金国上至国君,下至满朝文武,无不闻之而色变,不敢正面以敌。 于是设下奸计,买通宋朝宰相秦桧,向皇帝大进谗言。 结果十三块金牌连发,将岳飞召回,以“莫须有”之罪名,杀害于临安风波亭。 完颜洪烈早年研究史材旧档,发现了一些隐秘的线索。指出:岳飞遗留了一套行军布阵的心得,这便是“武穆遗书”。 他如获至宝,多年以来顺着线索细心找寻。终于在不久之前,有了新的突破,知道了藏书就在宋朝的都城临安。 金国皇帝得知以后,大喜过望,命令完颜洪烈,务必将此兵书取回。 要知当年岳飞虽然被害死,但金国也是元气大伤。此后再也无力大举南征。 如此人物所遗留的兵书,乃是国之重宝,国之利器。 如果能够得到。一统天下岂不是易如反掌,而让宋人得之,岂不是又要遭逢大难? 事关国运,金国皇帝不但对完颜洪烈许下了重诺。更是要钱给钱。要权给权,无论遇上任何碍难,皆是一路放行。 是以,完颜洪烈才能大洒重酬,请来了天南地北,各自霸聚一方的武林大豪。 不单单是这些高手个人,就连他们手下的势力,也是也一并收买。 这些都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麾下势力强大,什么没见过。能让他们动心的东西可不多。 可想而知,想要请来这几人,花费巨大是何等的巨大。 金银财物、神兵利器、天材地宝、势力许诺等等,等等…… 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何完颜洪烈得知风萧萧有可能是一流的高手之后,便亲自拼命,宁可千里落荒而逃,都死活要将他救回来。 有这样一个高手报恩,能省下的,何止是庞大的钱财。 可惜,风萧萧虽是恩怨分明,但心中更是自有坚持,注定要让完颜洪烈失望,乃至绝望了。 完颜洪烈自是不知自己引狼入室,将筹备许久的谋划说出。 最后道:“如今诸事皆已准备完毕,用不了多久,咱们便一同启程,敢赴南朝。” 诸位客卿随即告辞,风萧萧也按照之前的计划,陪完颜康上门给王处一送药材,好结下一份人情。 王处一是个老江湖,出了王府,就往城中偏僻人少的地方逃去,躲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客店中。 但风萧萧既然事前有了准备,以堂堂王府的势力,想找一个特征明显,又受了伤的道士,没有可能找不到。 待找到王处一时,他正合衣浸泡在大木桶里,桶中满是墨汁一般的黑水。 半晕半醒,生命危在旦夕。 被救醒之后,自然颇为丧气,但只能生生的承了这份人情。 其后,完颜康自行回王府,风萧萧却让黄蓉去换了套男装,然后一同去红袖添香楼。 青楼,风萧萧也曾去过一次。 那次是为了杀人,这次也一样。 但身边跟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小美女……呃!看着天真无邪的小美女,总归是很不自在。 可黄蓉太过缠人,人又机灵,实在难得对付,更别提哄走她了。 “风大哥,我就知道你不老实。”,黄蓉故作嗔怒道:“出来玩,却不带上我,还想哄我呆在王府里。” 风萧萧苦着脸说道:“我是去杀人,哪里是去玩了,难道你喜欢看血淋淋的场面么?” 黄蓉却满脸的不信,道:“你又再骗我了,如果真想杀那个小白脸,你为何又故意放走他?” 风萧萧脚步一缓,侧头问道:“你怎会这么想?” 黄蓉嘻嘻笑道:“你偷偷踢了两脚,将那两名白衣女子给踢醒了,分明就是想让她们去杀那个王爷,你好有借口回转。” 风萧萧微笑道:“你看见了?不太可能吧!” 他自负速度,以黄蓉的武功,根本发现不了。 黄蓉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个不停,道:“我亲手将她们打晕,怎么可能醒得那般快,当时可只有你从她俩身上掠过,肯定动了什么手脚。” “你猜得不错。”,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但我此行真的是去杀人。” 他是去杀人夺秘籍,可不想让黄蓉跟着。 黄蓉娇哼了一声,道:“你就是个大骗子,我才信不过你咧。” 风萧萧苦笑道:“你别老跟着我,我向你保证,就算真碰上了郭靖,也绝不打死他,行了吧?” 黄蓉“啊呀”一声,道:“被你瞧出来了?” 小模样看着颇为得意洋洋。一点都没有被识破心思的沮丧。 风萧萧将脸一板,恶狠狠的说道:“你再跟着我,只要瞧见了郭靖。我就一掌拍死他,你信不信?” 黄蓉小嘴一撅,停步道:“你走吧,走吧,我不跟着你了。” 风萧萧赶忙加了一句:“你也不能偷偷跑去红袖添香楼。” 看见黄蓉眼珠溜溜直转,又道:“明着去也不行。” 黄蓉这才丧气的垂着小脑袋,低低应了一声。 风萧萧嘿嘿笑了几声。往前走了十几步,却忽地回转,问道:“说吧。你还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黄蓉眨了眨眼睛,道:“你先答应不会抛下我,我才肯告诉你咧。” 风萧萧无奈道:“我带你去就是了。” 黄蓉欢呼一声,挽住他的手臂就往前扯。笑道:“只要我换回女装。在楼下晃上几晃,你说那个小白脸会不会将我掳进去呀?。” 除了“会”风萧萧还能说什么呢。 心下道:“这小丫头,尽耍些小聪明,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为了让欧阳锋找不到太多的线索,最后只能找上完颜洪烈,风萧萧绝对不想将动静闹大,也不能露面太多。 幸好,他曾有过一次经验。知道从后面溜进去,人最少。 “移魂**”在此时也派上了用场。不但问出了欧阳克的所在,更是没留下一点的线索,所有被问话的人,全都不会记起这一段。 刚到了门口,阵阵呻吟传了出来。 黄蓉急急扯了扯风萧萧的衣袖,小声道:“就是这种惨叫,比我上次听到的还要惨呢!” 这能叫惨叫? 正当风萧萧不知该如何作答之时,呻吟中又有一阵**的话语声响起,好象有好多个女子同时献媚,其内容,简直不堪耳闻。 黄蓉奇道:“她们再做什么?犯了错,受罚么?哪有自己讨罚的?” 风萧萧无语得很,同时暗自奇怪。 欧阳克的腰部中了一掌,而且力道不小,受了严重的内伤不说,肾部都快被打烂了,还能动得了女人? 但随后“啪啪”的抽打声、女子的惨呼,伴随着一阵歇斯底里的怒喝,让风萧萧顿时明了,这小子果真不行了,所以才让那些女子如此折腾,想要重新找回感觉。 反手点中了黄蓉的穴道,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可不想这个小丫头看见这些不堪的画面。 欧阳克全身**,泛着通红,双目满布血丝,手中倒提着一根黑亮的软鞭。 这些女子如今可没有身穿白衣了,足有七八人,环肥燕瘦,姿色都是不俗。 正围成了一圈,或跪或伏,拿着不少模样怪异的器具,摆出了各种诱人的姿态,听见了开门声、关门声,却连望都不望上一眼。 而欧阳克好似失了神一般,根本没注意有人进屋,只是发泄似的挥鞭乱抽。 这些女子就算被软鞭抽中,惨叫着往旁软倒,也都赶紧撑住了身体,脸上挤出一丝媚笑,抖动着娇躯,口中喘息着说个不停。 如此场景,倒让风萧萧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愣了好一会儿,反手握住桌上的烛台,旋风般飞身猛冲,朝每个女人的喉咙上都顶了一记。 欧阳克却好似无所察觉,反而扑了上去,在这些**上一阵的乱动。 风萧萧看得颈后汗毛直立,暗道:“这小子八成是用药过度了吧?” 猛地挥出一片指影,使出了“人生百味”,想用剧烈的痛楚,让他清醒过来。 哪知欧阳克在地上一阵抽搐之后,反而满脸舒爽,不住的乱叫,其中全是欢愉。 风萧萧立时傻了眼,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被用了“人生百味”之人,不是直欲想死的呢!(未完待续……) ps: 因为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所以此章改了许多遍,面目全非,花的时间也太多了,所以如今还没写完,俺会再修改一些,和继续补完! 正文 第十七章 王府内外 ps: 昨天的章节补满了,不过不过俺刚刚发现,pc端是实时更新,手机端好像还没有更新过来! 感谢书友“whx9”、“绯雪纤夜”的月票,感谢书友“abszero”588打赏、“li_san”两个588打赏! 黄蓉本想看好戏,却在将要开始之前就被点住了穴道,这还能有好心情么? 是以,穴道一经解开,俏脸上就挂满了寒霜,不发一言。 而风萧萧难得好心做了件好事,却被冷脸对待,有苦说不出,更加无法解释,心情自然也好不了。 两人默默回走,谁也不搭理谁。 刚走到王府边上,就听见府中一阵的嘈杂,抬眼望去,只见府中一角火光冲天,喧哗声都向那处涌去。 风萧萧心下大讶:“难道失火了?不对,大雪刚停,哪里烧得起来,应该是有人放火,分明是调虎离山。” 转头道:“小丫头,把手给我。” 黄蓉乖巧的应了一声,将手伸出。 风萧萧一把握住,牵着她飞身跃过院墙,快速往火光相反的方向奔去,心下赞道:“小丫头虽然平常闹腾腾的,但不该闹时绝对不闹,真是挺可人的。” 沿途遇上了不少的侍卫,都举着灯笼匆匆行进,不时将他拦住询问,虽然之后立刻放行,但他的速度仍是被拖慢了许多。 不过越往前走,遇见的侍卫越少。也越发的安静,一路上无甚异样。 正当风萧萧以为自己料错之时,却发现前方微亮。有一小片火光,于是立刻转向赶去。 忽地闪出数名锦衣侍卫,喝道:“来人止步!” 风萧萧指着自己道:“认得我么?” 当先一人取过一盏灯笼,往前晃了晃,行礼道:“原来是风大侠,得罪了,不过此处再往里。乃是内院,请恕我等不能放行,还望见谅!” 风萧萧心中一动。问道:“王妃是住在里面么?” 那人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风萧萧暗道:“这把火,莫不是那杨铁心放的吧?” 多年前,完颜洪烈出使宋朝。让丘处机打成了重伤。逃命途中被杨铁心的妻子包惜弱所救,顿时一见倾心。 后来便使了卑鄙的手段,差来官兵,将相交莫逆的杨铁心和郭啸天两家害得家破人亡,更扮作侠客救了包惜弱,从此据为己有,收做王妃。 其时包惜弱身怀六甲,不久生下了一个儿子杨康。就是如今的完颜康。 而郭啸天身死当场,他的妻子辗转许久。最后流落到大漠中,也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郭靖。 杨铁心侥幸逃得性命,化名穆易流落江湖,收养了一个女儿,名叫穆念慈。 白日里,与完颜康发生冲突的父女,正是这两人。 风萧萧想起下午时,完颜康曾经提过,他的母亲在那时露过一面,说不定正好被杨铁心认出,晚间寻到王府,想要找回妻子。 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理会,他只关心完颜洪烈的性命,余事和他无关。 不过,风萧萧向来谨慎,出言问道:“王爷他在这里么?” 那侍卫摇头道:“王爷不在。” 风萧萧立时回身,准备去到完颜洪烈身边。 以杨铁心的武功,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未免他的猜测有误,还是去护卫一番,这样才保险。 还没走出多远,忽然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响,是内院传来,飘到这里已经是细不可闻,若非风萧萧五感惊人,根本不会察觉。 听声音的移动方位,像是在翻越院墙。 脚步声能传到这里,其人武功高不到哪里去,不过既然距离不远,顺便确认一下也好。 风萧萧拽着黄蓉高高跃起,数个闪身,便将那几名锦衣侍卫甩远了。 绕过一道竹篱,眼前出现了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在乡间并不起眼,但在奢华富丽王府中,惹眼的不能再惹眼了。 黄蓉诧异的不住打量,风萧萧的眼神却是一凝,看向了地面的积雪。 雪上留有不少的脚印,看鞋印大小,应该是两男两女,四人由此走向院墙,其中一名男人的脚印极浅,几不可察。 风萧萧轻声道:“小丫头,刚刚有个高手来过,你等会儿莫要出声,咱们追上去看看是什么人。” 黄蓉转目看向脚印,小嘴一扁,说道:“这算什么高手,又有什么好看的?” 风萧萧笑了笑,道:“你莫要生气了,等我有闲,再陪你玩一次‘空中飞人’好不好?” 黄蓉背过身子,娇哼了一声,道:“我很稀罕玩吗?” 风萧萧双手搓了搓,笑道:“你想玩什么只管说,要不咱们再来堆雪人儿,或者扔雪球?” 黄蓉轻轻踢着地上的积雪,带起了小片的雪雾,道:“我不和你玩了。” 风萧萧的脾气可不算好,耐住性子哄了两句已经是极限了,当下皱了皱眉,身形连闪,顺着脚印跑远了。 黄蓉正背着身子,并无所觉,伸着脚尖拨动着积雪,道:“你不想让我进去,说一声就是了,干嘛非要点穴,难道我还会巴巴的偷看不成么?” 说着,自己就忍不住格格直笑,道:“你如果不点穴道,我是定会偷看的。” 转身撒娇道:“我不恼你了,你方才说得可都别忘了呀,‘空中飞人’要玩,雪人儿也要堆,扔雪球你不能还手……咦?” “……大坏蛋,小气鬼,就丢下人家不管了,还想吃夜宵呢。想得美,我不给你做了。” 风萧萧自然不知黄蓉正气得直跳脚。 他一路追去,很快就到了王府的边缘。看见了数道人影,立时缓步,偷偷跟在了后面,细细的打量。 其中一人他上世就认识,道袍负剑,是丘处机。 旁边那人面容苍老,一副久经风霜的模样。手中握着一杆铁枪,八成就是杨铁心。 他们身后两名女子,年纪小的该是穆念慈。年纪大些的那个当是包惜弱了。 风萧萧心下有些奇怪,但几人既然不是前来行刺完颜洪烈,他就懒得费心搭理了。 四人翻出王府,丘处机道:“杨老弟。你带着她俩快快出城。我去接应师兄师弟,晚些在城南外十里的小亭碰面。” 风萧萧心中一惊,暗道:“师兄、师弟?” 丘处机只有一个师兄,便是如今的全真教掌教,丹阳子马钰。 包惜弱上前一步,道:“丘道长,康儿他……” 丘处机笑道:“嫂子莫要担心,我这就去寻他。” 杨铁心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帮不上什么忙,是以行了一礼。扯着妻子女儿离开了。 丘处机目送三人走远,然后贴着围墙,往王府中的火光处跑去。 刚转到正门,忽见一大彪骑兵如龙涌出,挥动着刀剑火把顺着长街冲去。 其后跟着几十名锦衣亲卫,中间一人被紧紧簇拥。 丘处机心道:“完颜洪烈怎么追出来了?看如今的情形,师兄师弟必是遇上了强敌,否则不会这么快就退出了王府。” 他传授完颜康武艺之时,曾经见过完颜洪烈,是以一看就认出了。 心下思绪飞转,想到:“擒贼先擒王,无论如何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刚想有所动作,眼角的余光中忽然闪出一道身影,速度快得骇然。 心下不由大惊:“这人是谁?轻功竟然这般高?是敌还是友?” 风萧萧一瞅见完颜洪烈,登时显身赶去护卫。 以丘处机的武功,不过区区几十名亲卫,转瞬间就能杀进去,如果那时再动,根本来不及阻拦。 “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完颜洪烈转目看来,大喜过望,叫道:“风大侠,你总算回来了,康儿,康儿他被人掳走了。” 风萧萧扫视一圈,问道:“沙老前辈他们呢?” “都追去了,是两个道士,他们厉害的很,大伙儿都阻拦不住。”,完颜洪烈伸手往前一指,道:“风大侠你快去帮忙,定要救回康儿。” 风萧萧笑道:“王爷莫慌,小王爷不会有事。”,说话间,拖出数道残影,单掌破空,直击侧方阴暗角落。 丘处机一直跟在不远处,想伺机擒王,见风萧萧扑来,大声喝道:“来的好!”,反手拔剑,往前一刺。 内力鼓荡,大袖飘飞,剑还未完全刺出,剑光便已绚烂。 风萧萧心下暗赞,突的跃起,收掌往怀中一掏,两下一捋,戴上了薄如蝉翼的手套。 然后身体半空舒展,臂膀大张,缓缓由分往合,双掌掌心相对。 内力逼出,在掌心间流转、激荡,犹如虎啸龙吟般,轰然发声。 瞬间之后,双掌旋分,全力一招亢龙有悔,迎头拍上剑尖。 剑光在怒吼声中顿时黯淡。 丘处机被爆发的劲风推得不住倒退,一脚往后猛的踩地,“砰”的将石路粉出了一个深坑,定住了身形。 “你就是王师弟说得风萧萧风少侠,好,好,掌力果真不凡,贫道算是输了一招。” 风萧萧指了指手心,笑道:“见笑了,风某依仗着这双手套,算不得真本事。” 心下暗暗吃惊,想道:“我蓄力那么久,竟仍只能将他击退,却无法击伤,内力的‘质’相差太大,果然无法用‘量’来弥补。” 丘处机哈哈笑道:“风少侠太过谦虚了!” 抬眼望去,见众多骑兵正轰隆隆的冲来,心道:“这人武功太高,有他在此,想要擒王几不可能,而且一旦被他牵制,让众骑兵围住,再想要脱身可就不容易了,不如和师兄弟汇合,到时三人联手,是走是留进退自如。” “风少侠赠药之情,咱们师兄弟皆都铭记在心,他日当有厚报,告辞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八章 出工出力 丘处机运起轻功,在房瓦上疾行,往城外跑去。 他方才见识过风萧萧的轻功,本也没打算将其甩开,只想一路打打跑跑,先与师兄弟汇合再说。 却没料到风萧萧只是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不远不近,丝毫没有交手的打算。 心中讶异,登时停步回身,问道:“风少侠不想拦住贫道么?” 风萧萧顿步落在房顶,道:“道长只要不来行刺王爷,风某不会与你打生打死。” 丘处机大感有趣,问道:“你不是赵王府的客卿么?怎么出工却不出力?” 风萧萧笑了笑并不回答,反而说道:“王府的其他几名客卿全都是顶尖的高手,几人合力,道长的师兄弟只怕也难以应对,道长与其有闲和我聊天,不如快些赶去解围。” 丘处机心下狐疑,问道:“那你跟着贫道做什么?” “道长刚刚不是说风某出工却不出力么,如果人都不到,又怎能算是出工了?”,风萧萧微有些不耐,这人怎么废话这般多,老想问个为什么。 丘处机闻言,很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凭自己的轻功根本甩不掉他,于是干脆说道:“不如一同前去。” “道长,请了!”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往城外奔去,刚出城门,就看见一波人正在打打跑跑,往野地远去。 丘处机顿时提高了警惕,一面追去。一面听着风萧萧的动静,不时的回头张望。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道:“道长。那啥,我该出工了!”,说着身形加速,一阵眼花缭乱的掌影,劲风四下飞虐,卷起了大片的积雪,看着像是一道白色的龙卷风。飞速往前袭卷。 丘处机被这等声势吓了一大跳,赶忙回身出剑。 剑光闪逝刺入雪中,还没等用上内力。就立时被破开了一个斗大的空洞。 丘处机心中顿舒,暗道:“你还真是出工不出力呀!” 风萧萧突地大声吼道:“好厉害的道士,看风某的绝招“龙傲天下”!”,双掌往右虚划半圈。猛地前推。 环绕周身的雪雾顿时被手掌牵引。聚成了一条成人腰粗的桶状雪带,果真如龙一般上下起伏着直冲而去。 丘处机强忍住笑容,忽一抖剑,剑光如流星飒踏而出,星光点点般迎面砸上,同声大喝道:“看贫道剑破雪龙!” 长长的雪龙与流星雨对撞、相持,雪花被激得漫天飞散,剑光被撞的破碎消无。 一人前冲。不住挥掌,往雪龙中加雪。一人倒退,不停抖剑,让流星闪动不休,两人看着都极是卖力,却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如此惊人的景象,当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惊骇莫名,不知不觉中忘记了交手。 完颜康武功不高,虽然也被吓到,但回神最快,喜道:“风大侠!” 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侯通海四人一齐心下大恐,好厉害!掌力击出如此之远,还能如此猛烈,而那个道士竟然能够挡得住! 马钰和王处一却是面面相觑,丘处机何时这般厉害了?竟能挡住如此凶狠的掌力?而那个少年竟然能够连绵的打出! 两人一进一退,很快便离众人很近了。 风萧萧吼道:“好剑法,风某不再留手了,小心!” 丘处机会悟,这是在提醒他,下一招可不是把戏了,凝神灌注,剑光忽敛。 旁边几人登时石化,还在留手? 风萧萧左脚猛一踏地,从后往前冲入了雪龙之中,一掌飞拍。 丘处机方才与他实打实的对过一招,对其掌力心下有数,也大声应和道:“笑话,难道贫道怕你不成!”,长剑突刺,从前往后捅入雪龙之中。 掌剑相交,悄然无声,好像有什么正在酝酿。 一声沉闷的巨响,雪龙的肚子突然涨大,转瞬爆开,顿时如飓风过境般四方袭卷、拍击而去。 周遭几人被吹得须发乱飘,衣袍荡荡,皆运起内力定住下盘。 大风过后才是雪。 雪花好似冰雹般横砸,打到身上生疼,几人不敢硬抗,纷纷挥动兵刃挡开。 而这一小片空间,顿时被白茫茫的雪雾笼罩。 风萧萧和丘处机这时才各自跃开,回到了本方人身边。 “道长姓邱?”,风萧萧挥掌虚拍了几下,将弥漫的雪雾清空,明知故问道。 “贫道丘处机,风少侠有礼了!” “全真七子各个不凡,难怪威名震天下。”,风萧萧眨了眨眼睛,嘻嘻笑道。 丘处机见他挤眉弄眼,也不由笑道:“王师弟适才夸奖风少侠如何如何,贫道还以为他是夸夸大其辞,如今看来,果真是了不起。” 风萧萧看向他身边那个白须白眉的道士,问道:“这位想必是全真教的掌教,丹阳子马钰马真人了吧!” 马钰面目慈祥,笑道:“真人不敢当,风少侠掌力雄厚世所罕见,难得难得!” 风萧萧微微一笑,目光转动,扫向呆立一旁的完颜康,扭头问道:“沙老前辈,究竟发生了何事?” 沙通天挥了挥手中的铁桨,气愤愤的说道:“这个姓王的道士和……和马真人突然闯进王府放了把火,然后趁机掳走了小王爷,咱们几人自然不依,一路追来……哼!简直无礼之极,根本没将咱们放在眼里。” 彭连虎大声接口道:“就是,妄你们全真教诺大的名头,如此行为,根本是浪得虚名。” 梁子翁阴恻恻的道:“要不是风少侠有事不在府中,你们哪里还逃得出来。” 风萧萧微微皱眉。道:“王道长,你不顾念送药之情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掳走小王爷?”。 “风少侠送药之情不敢有忘。”,王处一行了一礼,然后指着完颜康怒道:“但他送药之后,转头就派人掳走了穆家父女俩,这又是何道理?” 侯通海往前迈步,大声道:“无稽之谈,你说小王爷将那父女俩掳走。有何证据?” 丘处机冷哼了一声,目光转来。 侯通海心下大惊,往后一缩。躲到了风萧萧的背后。 丘处机略微愣神,心下暗自好笑,看来他和风萧萧合演的这一出,当真是骇人呢。 口中说道:“如今穆家父女俩已经被我救出了王府。莫非你们还不承认么?” “丘道长威震武林。所言自然不会有假。”,风萧萧轻咳一声,道:“不过,既然他俩无事,还望三位道长将小王爷放回,咱们回去也好交差。” 心下道:“你们还救走了王妃呢,怎么算都赚了,可别得寸进尺了。” 丘处机转回头。冲着完颜康怒目而视,道:“不行。这小畜生竟敢接连触犯门规,我定要好好处罚他。” “风大侠,救……唔!”,完颜康刚张嘴呼救,就被丘处机反手扇了一个大嘴巴。 风萧萧回头问道:“几位怎么看?” 四名王府客卿相互望了望,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丘处机的理由充分得很,师傅管教徒弟是天经地义,任谁也挑不出理来。 更何况这人武功高的吓人,他们可不想正面与其呛上了,但今日大失颜面,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梁子翁小声道:“无论如何,小王爷我们都必须带回,否则如何向王爷解释?更何况……”,使了一个诡秘的眼色。 风萧萧明白他的意思。 为了夺得“武穆遗书”,完颜洪烈设下了计谋。 完颜康已经被指派成金国的特使,不久之后便启程出使宋朝,余人则跟在他身边暗中活动,有这种身份庇佑,很多麻烦事都会迎刃而解,是以他绝不容有失。 而且他身为金国特使,除了谋取“武穆遗书”,也真的身负国事。 蒙古各部本就四分五裂,失了铁木真之后,更是再也聚不成一团,不过铁木真的余部势力仍大,所以金国皇帝想要和宋朝联手,将其彻底击溃。 成与不成,风萧萧可以想办法插手,但他不懂国事,根本分不清利弊。 丘处机忽然道:“事已至此,你们也奈何不得我们,何必拼个你死我活?” 风萧萧回过神,摇头道:“沙老前辈、彭寨主、梁参仙,呃!侯二爷,都是大有名望的人物,你们不给个交待,今日休想轻离。” 几人顿时大喜,他们是有些畏惧丘处机,但可不会害怕马钰和王处一,方才可是一直追着两人打呢。 有风萧萧顶在前面,他们怎么都吃不了亏。 沙通天大笑道:“风少侠过誉了,老沙我厮混武林几十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日大伙儿就跟着你,好好找回面子。” 丘处机有些讶异,不知道风萧萧为何会态度大变,但也怡然不惧,冲他嘿嘿笑道:“那咱俩再来比划比划!” 风萧萧嗤嗤笑道:“谁和你单打独斗!”,将手一招,道:“大伙儿一齐上!” 几名客卿皆是冷笑着舞起兵刃,半围着缓步上前。 这时,有人大声喊道:“丘道长!” 风萧萧转头一看,有三人快跑而来,正是杨铁心、包惜弱和穆念慈。 杨铁心和穆念慈的武功本就不高,包惜弱更是个普通人,三人行动迟缓,此时才出得城。 四名王府客卿齐齐回头,一同叫道:“王妃!?” 丘处机面色大变,暗叫糟糕:“如果光他们师兄弟三人,就算打不过,逃也逃得掉,可是加上杨铁心一家,哪里还护得住他们。”(未完待续……) 正文 今日停更! 出了一个bug,晚间城门不应该打开。 之前没想到,结果后面的剧情衔不上了,只能重新修改后面的。 今日发不出了,明日补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九章 鏖战全真 ps: 此章是补昨日的更新。 出了一个bug,晚间城门不应该打开,俺有空会修改前文。 不过时间和前文牵扯太多,是无法修改了,只能修改地点,由城外改到城中,一座客栈旁的荒地。 写大纲时没想到,结果写到此处,将要出场的人物不能进城了,以致后面的剧情无法衔接上。 风萧萧权衡利弊,觉得打上一场也好。 其实双方实力相差并不大,全真三子打不过也逃得掉,不会有事。 而他表现得这么仗义,又展示了高强的武功,王府的众位客卿对他本就好感不低,如今更是大涨,此后大体上都会唯他马首是瞻。 之后,要是手段巧妙,说不定能将完颜洪烈架空。 不过,杨铁心一家的出现,顿时将均势打破。 丘处机喊道:“你们莫要过来,去约好的地方等着我们。” 哪知杨铁心大声回道:“道长快走,官兵马上追来了。” 丘处机赶忙抬眼远望,见城中隐隐透着火光,明暗晃动不休,脑中立时浮现出一幅画面:无数骑兵高举着火把,挥动着兵刃,沿街狂奔而来。 当机立断,喝道:“咱们撤退!” 风萧萧忙道:“大伙快上,拦住他们。” 四位客卿不及细想,下意识的听命冲去,开始两两夹攻。 沙通天、彭连虎猛攻马钰,梁子翁、侯通海拦住王处一。 王处一武功极高。在全真七子中仅次于丘处机,虽是刚受重创,实力大减。不过他正钳着完颜康。 梁子翁和侯通海投鼠忌器,根本不敢下重手,只能在旁边试探着进攻,看着他快速后退,一时奈何不得。 马钰涵养极深,十余年都未曾与人动手,但如今事态紧急。一出手就是全真派最厉害的“三花聚顶掌法”。 沙通天舞着一杆铁桨,大开大合,透出隐隐风雷之声。显是力量巨大。 不过马钰仅凭着一双肉掌,就将铁桨不住拍飞。 沙通天臂力惊人,内力比之可就差了,被绵柔雄厚的掌力一拍。登时难以控制铁桨的方向。连连后退。 虽然每次都很快运力反击回去,却导致铁桨在半空中毫无规律的乱晃。 这可苦了彭连虎,他身材瘦小,挥着一对判官笔,矮身攻击下盘,可头顶数次险险被铁桨拍中,吓得是面色惨白,跳出战圈。嚷道:“沙龙王你爷爷的,你打谁呢!” 沙通天和他关系要好。又自知理亏在先,是以并不发恼,面色涨红道:“这老道掌力太过古怪,和方才大不相同,你暂时莫要靠近。” 彭连虎这才释然,但也不肯干站着,身形溜溜滑滑,围着马钰的圈转,寻机欲攻。 那边几人激斗不休,这边风萧萧根本不打算和丘处机动手,返身回冲,一脚踹翻了杨铁心,准备捉住王妃。 他速度太快,以至于丘处机只来得及怒喝一声,根本救之不及。 旁边的穆念慈娇斥着挥拳打来,拳到半途,便被点中了穴道,身子再也动弹不得。 丘处机怒极,合身疾冲,一剑拖斩而来。 剑光璀璨,如电闪般劈至。 只听风雷隐隐,便知这一剑实是威力巨大。 破空声闷而不脆,说明内力极为凝聚。 风萧萧心思电转,暗道:“绝不能硬接。” 他的内力虽然量多却很是松散,如果硬接,就好像以雪墙挡冰刃,会被一捅而入。 之前两人看似势均力敌,实际上只是雪墙太厚,冰刃不长,无法捅穿。 可如今丘处机含怒出手,全力以赴之下,冰刃立成冰剑,绝对能将雪墙捅一个对穿。 而且两人的内力凝实程度相差太大,就算风萧萧想借力、卸力都做不到。 当下不再理会杨铁心一家,突的侧跃,想要躲开这一剑,避开锋芒。 丘处机却不停手,反而双手握剑,猛的扭身。 剑刃破空,竟然甩出了一道尖锐的劲风。 风萧萧姓风,可不代表能比风还快,顿时感到肋部一阵刺痛,心下大惊。 赶忙拖出数道残影,左右急闪,同时伸手在肋部一抹一看,有血! 这……这都能勉强算是剑气了吧! 风萧萧不恐反怒,霎时回身,残影重重,或蹲或站或跃,同时一凝,将内力全力推出。 劲风激荡,平地起风雷,如墙一般轰轰压去。 两人相距极近,丘处机根本躲闪不开,暗道:“这人太过厉害,心思更是难测,起码也要将他重创,才能有机会逃走。” 心下一横,平剑直冲,合身撞散了如墙一般的劲风,登时面色通红如血,身形顿停。 不过,他的内力无比精纯,好像冰雹砸入了雪墙中,只是受了些震伤,实力并未有丝毫的消减。 忽地松手,猛推剑柄末端,长剑离弦般飞射。 风萧萧哼了一声,双手迅速成爪,紧紧抓住了剑刃。 一股精纯至极的内力推动着长剑,直捅向他的胸膛。 风萧萧脑中灵光闪过,忽地运起阴阳内力,往剑身猛灌。 阴阳内力离体后相互接触,顷刻间旋转不休,死死挡住那股精纯内力的冲击。 几瞬之后,突的爆发,将剑身上所有的内力一同引爆。 “当当”脆响不绝,剑刃斗然断成数截,“唰唰”地崩弹而回。 丘处机顿时傻了眼,他的佩剑虽然算不上神兵,但也是一柄难得的宝剑,就这么碎了? 两人的内力一同爆炸。再加上剑身本有的韧性,让这些断刃飞射的速度远超强弓劲弩,绝对不啻于火器。 丘处机讶异的念头还未断绝。左肩便“噗嗤”一响,剧痛随之而起,直冲脑部,眼前立时发黑。 断刃余势不消,瞬时穿透,带出了一飙血线,遁入远方黑暗之中。 幸好这些断刃是散射而出。毫无准头,只有一片将他击中,没有将其射成筛子。 风萧萧也无暇他顾。正直冒冷汗的不住后退,手中握着最后一截断刃。 正是剑尖,而且将将刺破他胸口的衣衫,要是再深入一些。心口便会被刺中。 心下大骂自己是个笨蛋。在古代呆久了,都忘记力的作用可是相互的。 幸好内力是被他引爆,勉强控制了方向,将大半的推力全发泄出去了,否则只这一下,必死无疑。 短短数招,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就分出了胜负。 余人这时还在鏖斗不休。 王处一有人质在手还算轻松。掐着完颜康飞奔赶去。 梁子翁和侯通海见状大喜,皆是紧追不舍。 暗道风萧萧当真厉害。连鼎鼎大名的丘处机都不是他数招之敌。 沙通天正不住后退,拿马钰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到如今的情形,不由得哈哈大笑,道:“马真人,快快束手就擒吧,风老弟可向来辣手,要是让他出手,嘿嘿!” 彭连虎接口笑道:“全真七子好大的名头,如今可不是栽了么,我定要向风老弟讨个彩头,往后在武林中提起,也倍儿有面子。” 他在一旁不住绕圈,但数次进攻都无甚成效,反而差点又被沙通天的铁桨打中,根本插不上手,便想说话引得马钰分心。 马钰涵养极深,虽然心中极度担心师弟,手上出招却稳得很,不见一丝的慌乱。 王处一赶到了丘处机身旁,飞快的帮他点穴止血。 梁子翁和侯通海趁机分从左右,一人攻击背后,一人去抢完颜康。 丘处机将师弟拨开,怒目道:“大胆!”,抬掌便拍。 他虽然被断刃透身,但也正因为如此,受得乃是贯通伤,虽然剧痛阵阵,却仍然留有几分战力。 梁子翁见他竟然还能攻击,骇得是面无血色,一面急挥药锄,一面疾退。 而侯通海更是连腿都吓软了,连滚带爬的逃出许远,心道:“这等厉害的人物,还是让更厉害的风萧萧去对付好了,我可千万别招惹他。” 风萧萧则趁机抢到了杨铁心一家旁边。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客栈突然传来声响,有数人从楼上窗户跃出,快奔而来。 风萧萧定睛看去,只一眼就瞅到了郭靖。 郭靖身前有一人他也认识,瞎目杵拐、披头散发,模样很是怪异可怖,是“飞天蝙蝠”柯镇恶。 不用多想,余人都该是江南七怪里的人物了。 王府众客卿望见来人,不知是敌是友,都收了攻势,聚到了风萧萧身边。 马钰目力惊人,又认得江南七怪,心中登时一松,赶来扶住了丘处机。 郭靖离得近了些,登时伸着手指喊道:“诸位师傅,就是他,就是他杀了大汗。” 柯镇恶将头微侧,凝神细听,抬杖平指,冷声问道:“我这个没用的笨徒儿,就是被你所伤?” 风萧萧将手中的断刃扔开,笑道:“江南七怪怎和全真教联手了,这倒稀罕得很。” 柯镇恶将杖往地上一顿,问道:“哦?全真教的哪位高人在此?” 他们几人好管闲事,听见客栈外传来激斗声,便跑来看看究竟,本不知道交手双方是谁。 丘处机行礼道:“几位可好久不见了,贫道和两位师兄弟有礼了。” 马钰和王处一也上前见礼。 沙通天冷哼道:“江南七怪好大的威风,荒漠中几位替我管教四名徒儿,沙龙王可要好好感谢你们了!” “妙手书生”朱聪转目扫视一圈,见全真三子狼狈的模样,心下吃惊,面上却笑道:“原来是‘鬼门龙王’,果然霸气十足,不知旁边几位又是何来头。” 沙通天嘿嘿冷笑着一一报了名。 江南七怪听着这些如雷灌耳的名号,暗自惊讶,心道:“难怪,难怪能将全真三子弄得这般狼狈。” 丘处机抬眼远望,心道:“眼看官兵就要到了,杨老弟却落入敌手,这该怎么办才好?” 略一沉吟,问道:“风少侠,我将这孽徒还你,你将那三人还来,可好?” 风萧萧回道:“这对父女可以交换,王妃却不能让你带走。” 朱聪心中更是惊异。 看这势头,这少年分明像是首领一般的人物,就连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这三名威赫武林的大豪都站在他的身后,一副任其做主的模样,而丘处机也只向他询问,显然知道谁是做主的人,难道他是什么王爷、皇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章 虽不动,仍生威 江南七怪颇为了解丘处机,知道他这人非但脾气暴躁,而且宁折不弯向来不肯服输,如今却很是有些低声下气,自然诧异不已。 丘处机自也是有苦难言,就算江南七怪肯全力相助,有风萧萧在,也势难抢回杨铁心一家。 他这人最重情谊,哪怕萍水之交,只要投契,便肯赴上性命,些许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他负杨家甚多,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立死当场,也要将他们一家救回。 轰隆隆的马蹄阵阵涌来,完颜洪烈终于赶到了。 他看见两方对峙,心下大惊,转目看见王妃正呆站在众客卿身后,更是惊讶莫名,一时什么都忘了,翻身下马直跑而来,口中叫道:“惜儿,惜儿,你怎么在这儿?” 杨铁心只是被踢晕,其实早就转醒,不过他自知武功低微不敢妄动,听见完颜洪烈如此唤他的妻子,不由得羞愤交加,什么都顾不得了,翻身而起,一抖长枪,如龙直捅。 这一下,登时引爆了全场。 亲卫骑兵怒吼着冲来护驾。 风萧萧回身拦截。 全真三子齐齐抢攻,和王府众客卿打成了一团。 柯镇恶重重顿杖,飞身跃冲,喝道:“杀金狗!” 场中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混乱。 这次没有风萧萧挡住丘处机,又有江南七怪助阵,王府众客卿登时不敌。 被他们以多打少。生生冲散。 亲卫骑兵根本拦不住这些武林高手,只片刻功夫,就被杀倒了一大片。 风萧萧将杨铁心捉在手里。背身拦到了完颜洪烈身前,侧头道:“王爷,你快些离开,这些人都是高手,如果一起涌上,我也无法尽数拦下。” 完颜洪烈瞅见众客卿狼狈的模样,以及亲卫骑兵被砍瓜切菜般成片的打倒。心知他所言不虚,但还是叫道:“风大侠,你快将惜儿护过来。” 风萧萧摇头道:“只要我一离开。他们转瞬就能杀至。” 完颜洪烈焦急的扫视,果然望见几人不时的瞅过来,明显打算趁机擒他。 不过想必是畏惧风萧萧,是以不敢妄动。 但他仍旧不肯离开。往左右招呼道:“你们快去救回王妃。” 江南七怪中的“越女剑”韩小莹已经冲到了包惜弱和穆念慈身边。 她心知这女人是个重要的人物。当即横剑一比,娇喝道:“都停手,否则我杀了她。” 丘处机知道包惜弱的身份,但自然不会笨到喊破,当下闷不吭声,反而一阵抢攻。 沙通天奋力挥动铁桨,心下大恐。 没料到丘处机身受重伤,还能与他拼个不相上下。可想而知,未受伤时是多么的恐怖。 其实丘处机只是皮外伤。内伤全无,实力并未减弱多少,武功是比他要高些,但也没有差距那么大。 实在是风萧萧和丘处机之前的那阵比斗,声势太过骇人,让沙通天先入为主罢了。 他气势一馁,不敢再硬拼,大声喊道:“妄你们江南七怪自夸侠义,竟然竟然劫持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你们全真七子竟然冷眼旁观,根本无动于衷。” 柯镇恶接连挥杖,和两名兄弟配合默契,将彭连虎打得左支右挡,冷笑道:“金狗人人得而诛之,倒是阁下身为汉人,成名于中原,却跑到金国助纣为虐,还有脸来教训我们,呸!” 这几声吼来,振聋发聩,凛然生威。 众王府客卿都是胆气大丧,表现更是不堪,连连遇险。 柯镇恶口中不肯认输,却也不想真坏了自己兄弟的名声,侧头吩咐道:“七妹,别跟他们废话许多,先杀了这女人再说。” 丘处机急忙喊道:“不可,万万不可。” 完颜洪烈也叫道:“大伙儿快快停手,莫要害了王妃的性命。” 众王府客卿如蒙大赦,立时住手,往回奔来。 而亲卫骑兵早就被杀得苦不堪言,皆都拍马逃开。 柯镇恶怒喝道:“丘道长,往日也觉得你是条汉子,今日怎么这般不堪,杀金狗而死,死而无憾,真是羞与你这等人物为伍。” 丘处机苦笑不已,但未免完颜洪烈等人起疑,只得一指风萧萧,道:“这姓风的太过厉害,如无牵制,咱们都不是他的对手,难道柯大侠忘了嘉兴烟雨楼之约了么?” 又一指杨铁心,道:“这位杨老弟乃是抗金名将杨再兴杨将军的后人,如今正在那姓风的手中,无论如何咱们都要将他救回才是。” 柯镇恶怒色顿收,大声道:“既是忠良之后,定然要救,七妹,你将那金狗的王妃押过来。” 韩小莹应了一声,收起长剑,一手包惜弱,一手穆念慈,和众人聚到了一起。 柯镇恶高声道:“姓风的,换人吧!” “等等!”,完颜洪烈伸手道指:“将我的康儿也一并还来。” 柯镇恶冷笑着刚想拒绝,丘处机赶忙朝他一阵耳语。 将杨铁心、包惜弱、完颜康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 江南七怪都是大讶,没料到其中竟然这么复杂。 他们十几年前被丘处机激得打了赌,各自收郭杨两家的后人为徒。 待两人成年之后,去到嘉兴烟雨楼,比试武功高低,无论哪方的徒弟输了,师傅就要向全武林宣布,自己不如对方。 为此,七人一路找寻,远赴大漠,这才找到了郭靖,并收其为徒。 这一呆,就是十几年,期间从未返回过中原。 为此,五弟张阿生命丧大漠,死于黑风双煞之手。 但他们从不当兄弟真死了,平常仍是说咱们七人如何如何。 如今清楚了原委,江南七怪不由得面面相觑。 包惜弱和完颜康当然不能换,杨铁心自然也要救。 柯镇恶道:“咱们和这些金狗拼上一场就是了,他们不是对手。” 丘处机苦笑道:“贫道方才不是说了么,那姓风的太过厉害,方才他是为了护着那个金国的王爷,一旦让他腾出手来,和那些个走狗联手,咱们只怕都不是对手,到时别说救人,就连自保都难了。” 一指左肩的伤口,道:“贫道向来自负武功,可不过数招,就被打成这样了。” 江南七怪全都惊讶难言,他们早年可是与丘处机交过手,那时合七人之力才能将将挡住。 十几年的大漠生活,他们除了教徒弟,便是刻苦练功,自觉进步极大,却也只认为合六人之力能够打胜丘处机,但也定是一场持久战,想要数招胜之,绝无可能。 不由得齐齐望向郭靖,在他嘴里,这人武功可算不得高强。 郭靖呐呐道:“当日我可和他对了百余刀,末了,还……还冲着他的脑袋打上了一拳呢。” 完颜洪烈见他们只是不住的窃窃私语,心下着急,大声问道:“你们商量好了么,只要将王妃和小儿放回,本王非但既往不咎,而且一定会重重奖赏。” 柯镇恶一翻白眼,喝道:“闭嘴。” 然后冲郭靖道:“你将那日的情形细细道来,不能有一丝的遗漏。” 郭靖口舌笨拙,而且除了不住的对刀,别的他也不清楚,说是详细道来,其实也就讲了不到十句,就无话可言了。 最后还是在朱聪的提醒下,又将客栈被如何打晕说了一遍。 朱聪忽地拍手道:“是了,那时不是他武功低,而是没有内力了。” 丘处机登时会悟,赞同道:“不错,定是如此,他既然冲入了万军之中,还击杀了那个部落大汗,消耗必然极大,大有可能是内力不济了。” 面色突变,咋舌道:“没了内力,还能从万军之中杀出,可能吗?” 众人相互一阵对视,都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朱聪晃了晃手上的折扇,道:“靖儿说那人只追着他砍,而且对上一刀,就杀上几人,这其中大有猫腻,只可惜我武功不高,想不出其中的奥妙。” 柯镇恶将铁杖往地上跺了几跺,道:“无论如何,这人武功极高就是了,这下可难办了。” 朱聪将折扇一展,晃了几晃,笑道:“说难也不难,只是要大哥和丘道长帮帮忙了。” 柯镇恶素知自己这个二弟心思缜密,聪敏过人,当下道:“需要大哥做什么,直言便是。” 朱聪合拢折扇,笑道:“大哥给我一只菱儿。” 柯镇恶也不问他要做什么,便从鹿皮囊中摸出了一枚毒菱,递了过去。 朱聪接过,转向丘处机道:“丘道长,你那徒儿借我使使可好?” 丘处机伸手一抓,将完颜康提到了面前,笑道:“朱兄请便。” 朱聪暗赞一声,心下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妙手空空的本事天下无双,只要能近身,不论是从人身上取东西,还是放东西,都是轻而易举。 盘算着,借着交换人质的名义,摸到风萧萧身边,只要能扎他一下,便可用解药换回杨铁心,至不济也能让其失去战力。 就算退一万步说,他的手段都未得逞,完颜康被抢了回去。 那丘处机也失了徒弟,明年烟雨楼的比武,他们兄弟几个不就不战自胜么? 心下虽然过意不去,面上仍然笑嘻嘻,一把提起完颜康,朝对面走去。(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sdicsn”打赏!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变故频生 朱聪人称“妙手书生”,妙手,是指妙手空空的本事,书生,是指一肚子的诡计。 他是江南七怪中的大脑,一旦遇上什么麻烦事,全都是由他来想主意,鲜有吃亏。 此次想到了这个一箭三雕的办法,便找柯镇恶要了只毒菱,找丘处机要来了完颜康,施施然的往对面走去。 到了半途,行礼笑道:“风少侠,我可把人带来了,你也该放人了吧!” 风萧萧瞥了他一眼,往后退了半步,道:“王爷,这等江湖草莽,半点规矩都不懂,还是让我去应付吧!” 完颜洪烈道:“一切都由风大侠全权处理。” 风萧萧眼神微闪,目光转前看去,问道:“王妃怎么不一并带过来?” “一人换一人,公平的很,再说,我们用一个小王爷和你们交换,已经是很吃亏了。” 风萧萧将杨铁心松开,指着笑道:“你是说他比金国的王子低贱咯?” 朱聪立时住嘴,心下暗叫棘手。 抗金名将的后人,怎能比金国的王子低贱? 他只要敢应上一声,老大铁定跳着脚,不……是跳着拐,冲上来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果然,柯镇恶在后面嚷道:“忠良之后怎会比不上金狗的王子。” 风萧萧双手摊开,耸着肩、努着嘴,像是在说道:“瞧瞧,这可是你大哥说的。” “风少侠好机敏,不过你们人多势众。咱们为了自保,总要小心些才是”,朱聪眼神微凝。笑道:“不如这样,我和小王爷一同过去,你放人回来,待我们放了王妃之后,我再离开,可好?” 风萧萧微笑道:“也好,算得上公平。大家都有保障。” 朱聪抓住完颜康的背心,缓步走近。 风萧萧左右侧头,努嘴道:“烦请诸位围住他。” 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侯通海四人一同抢出。将朱聪围到了中间,冷冷的注视着。 朱聪怡然不惧,笑道:“风少侠倒是谨慎的很。” 风萧萧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解开了杨铁心的穴道。道:“你自行走回去吧。” 杨铁心却回身一指。道:“将我祖传的长枪还来。” 那杆长枪掉落在完颜洪烈身前,风萧萧转头瞅了一眼,让一名亲兵去捡过来。 朱聪这时看了眼风萧萧,又看了眼杨铁心,暗自心焦。 他本以为风萧萧会亲自上前看住他,只要两人一贴身,他就可以做手脚了。 却没料到这人如此谨慎,竟然让四名高手一同围来。而且这么有**份的事情,四人居然毫无怨言的照做。将他牢牢的钳制住了。 江南七怪和全真三子全都无甚动作,皆以为朱聪是成竹在胸。 朱聪心思急转,忽地手中微微运劲。 完颜康脸上立时涨红,张嘴欲呼,可被点了哑穴,哪里叫得出声,只是不住的“嗬嗬”。 如此明显的状况,四名客卿自然一望可知,顿时摆开了架势,齐齐厉声问道:“你做什么?”,只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我什么也没做,他是不是方才受了什么暗伤,此时发作了?” 朱聪这么一说,倒让众客卿一时将信将疑。 没人会笨到在重围之中,做这等毫无意义的手脚,而且方才打得一团混乱,完颜康真的被误伤了也说不定。 完颜洪烈见状,赶忙往前走了几步,问道:“康儿,康儿你怎么了?” 完颜康显是极为难受,身子不住的扭动。 朱聪语气焦急的喊道:“你们莫要靠近,我这就帮他看看。”,口中说着,手却在他背部轻轻拂过。 装模作样的上下察找了一阵,叫道:“哎呀,他背部有一个掌印,你们瞅瞅。”,一面说着说着,一面撕开了完颜康背上的衣服,将他身体反转,圈转朝向四周的客卿。 风萧萧眨了眨眼,心道:“你可是喊出有掌印之后,才撕开衣服的,先做一个撩衣服看的动作,那啥……不是更好么。” 不过除了他,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四名客卿全都仔细看去,估量着掌印的大小。 尤其是梁子翁和侯通海,他们方才可出了不少掌,大半都被王处一躲开了,但也曾击中了几掌,说不定就有一掌误中完颜康。 完颜洪烈快步上前,他不会武功,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下,自然看不清一个小掌印,所以想凑得更近一些。 风萧萧赶忙说道:“王爷莫要上前,我去瞧瞧究竟。”,说着身形闪去,还抽空瞅了眼对面,心道:“你们好歹也说上几句话,装模作样的动上几动呀,个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傻子都看出有猫腻了。” 不过除了他,还真无人有暇朝对面张望,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完颜康。 风萧萧近到了身前,朱聪却没有丝毫喝止的打算,反而将完颜康一推,道:“你看看,你看看。” 风萧萧心下哀嚎一声,想道:“幸好最精明的完颜洪烈目力不强,又关心则乱,否则,你能瞒过他才是见鬼了呢!” 朱聪显然不知他被人吐槽满满,借着完颜康身形的掩护,将毒菱往风萧萧刺去。 风萧萧吃了一惊,他料到朱聪会有小动作,是以全神贯注,五感尽开,仍只能将将用手挡住了腹部,差一点就被毒菱刺中,心下大讶:“好快,好巧!妙手,妙手,果真名不虚传。” 身体猛地弹开,捂着手掌叫道:“你偷袭!” 变故突生,众客卿全都愣神。 彭连虎反应最快。立时朝朱聪扑去。 风萧萧余光瞧见,装模作样的揭开手看了一眼,嚷道:“你下毒!”。踉跄了好几步,才复站稳。 彭连虎闻言猛地停步,喝道:“快交出解药!” 风萧萧见状,暗自冷哼一声,身体微晃,一副将要倒地的模样,道:“好……好猛的毒!” 完颜洪烈大慌。赶忙跑来,冲朱聪道:“你待怎地?” 朱聪不理他,抛了抛手中的毒菱。朝风萧萧笑道:“风少侠,这枚毒菱是我大哥的独门暗器,毒性嘛,想必你最有体会了。任什么龙啊、虎啊、蛟啊、猪啊、狗啊。尽普天下的畜生,也活不了两个时辰。” 众客卿尽皆大怒,这分明将他们全都骂了进去,比作猪狗畜生。 风萧萧喘息着笑道:“原来朱大侠和咱们是一伙儿的。” 朱聪一愣,笑道:“此朱非彼猪,风少侠莫非不识字么!” “此朱彼猪有何区别,不都是猪么?” 朱聪刚想辩解一翻,但心下忽道:“好险。差点被他绕进去,此时解释朱、猪有何不同。岂不是拿自己和猪相提并论了么,这人反应可真够快的!” 众客卿见朱聪被呛住,心中颇觉出气。 风萧萧偷眼看去,见全真三子和江南七怪正飞速奔来,心道:“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要是还是吃了亏,可就怪不得我了。” 众客卿听见破空声,方才想起还有许多敌人在侧呢,急忙转头望去,顿时吃了一惊,怎么离得这般近了,慌忙后撤,以免落单被围。 眼见朱聪挟持着完颜康往后退去,完颜洪烈终于忍耐不住,急奔上前嚷道:“快拦住他!” 有一位已经被众人忽略的人物,正冷冷的盯着他越跑越近,忽地举枪捅去,正是杨铁心。 这一下就连风萧萧都措手不及,在他看来,方才那么好的机会,杨铁心应该趁机跑远才是。 完颜洪烈惊骇欲绝,脑中只有一双瞪着血红的眼睛,惊叫道:“原来是你!”,总算是认出杨铁心了。 十多年前,也是这么一双眼睛,这么个人,提着长枪在官兵中左右冲杀。 心中忽明,王妃为何某名奇妙的出现在这里,原来是不要他了,康儿也不要他了,都要跟着这人离开,! 有十几名亲卫一直紧紧跟在完颜洪烈身边,此时一同涌上拦截。 完颜洪烈一面急退,一面愤怒的喊道:“上!莫要再顾忌康儿。” 四名客卿听得这句话,都是一愣,但当爹的都不在乎,他们就更不会在乎了“唰唰”的追了上前去。 朱聪手中拖着一个累赘,速度并不快,立时被围住。 江南七怪大惊失色,怒斥纷纷,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就连韩小莹都扔下了包惜弱和穆念慈,口中呼着:“二哥”,持剑拼命冲来。 王府客卿四大高手合击,又不在乎人质的安全,任朱聪再是机智百变,也无可奈何,不过数招,就被放倒在地,完颜康也让彭连虎抢夺回来。 沙通天扭头看见后方一团混乱,急忙提起朱聪,嚷道:“住手,全都住手。” 江南七怪和全真三子应声而停。 杨铁心却浑然不觉,积聚了十多年的愤恨,尽数灌注枪尖,左挑右捅,枪势如龙,顷刻间,破开了一条血路,枪尖直指完颜洪烈的眉心。 完颜洪烈面若死灰,满目惘然若失,呆呆望着枪尖将近。 一声“不要”,登时让杨铁心停住。 随即,被死命冲来的大群亲卫砍成了段段截截。 完颜洪烈转瞬间欣喜若狂,不能置信的转目望去,嘴巴微微开合,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那道倩影。 丘处机悲鸣道:“杨老弟!”,两行热泪奔涌而出。 余人都是难以相信,转头看向包惜弱。 包惜弱双目呆滞,只是愣愣的前走。 丘处机怒喝一声,飞掌拍去,斥道:“贱妇,去死!” 完颜洪烈嘶吼道:“住手!” 丘处机身在半空,脑中画面飞速闪掠。 多年前的雪夜,两位少妇为他和杨铁心、郭啸天准备酒菜,伺候吃喝,三个男人言语投机、意气相合,好生快哉,两个女人,一位温婉如玉、一位朴实无华,各自倚在丈夫旁轻笑不语。 几人那时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丘处机的右掌凝在包惜弱的头顶,怎么也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快说,为什么?” 包惜弱视若不见,毫不理会,重复的迈着步子,重复的走。 丘处机凝立片刻,才猛地收掌,转身望去,见她向完颜洪烈走去,顿时怒不可遏。 再要上前,却被马钰拦住了,这才想到,朱聪还在对方手里,绝不能妄动。 完颜洪烈快步跑来,喜难自禁道:“惜儿,我就知道你是惦记我的!” 包惜弱恍若未闻,与他错身而过,到了那几截尸身旁边。 完颜洪烈跟在后面,急急道:“我定会好好收敛他的尸体,好好安葬,日后年年都会陪你前去拜祭。” 包惜弱跪倒在地,摸着杨铁心脸上的皱纹,良久。 忽地捡起断掉的矛尖,捅入了自己的喉咙,身体软倒,与他脸脸紧贴。 至死,也没有再看完颜洪烈一眼。(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sdicsn”打赏,感谢书友“whx9”评价票!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素手红羹 雪已经红了,风仍在刮。 “娘!”,完颜康终于被解开了穴道,放声大哭,快奔到了包惜弱身旁,将她紧紧抱住。 他身侧,是同样恫哭不止,向着杨铁心垂泪的穆念慈。 完颜洪烈愣愣的望来,他千方百计娶了包惜弱,十余年来用情良苦,如今这一阵的悲喜变幻,让他伤痛yù绝,旁的全都不想理会,掉头而去。 此时,两方人也无心再拼个你死我活。 江南七怪等用解药换回了朱聪。 而完颜康朝母亲的尸身磕了四个头,转身朝丘处机拜了几拜,一言不发,昂首走开。 丘处机厉声喝问道:“康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完颜康不答,合着王府众客卿一同转过了街角。 丘处机出了一会儿神,却被一句话惊醒,快走了几步,问道:“朱兄,你确定毒菱是刺中了那个姓风的手心?” “我本想刺他腹部,哪知他的左手这时下移,想来是他的武功太高,有了些察觉。”,朱聪比划着折扇,道:“时机转瞬即逝,我干脆就将毒菱往他掌心一推。” 丘处机低头微摇,连叫了几声“不对!”,扭头道:“朱兄,你将那毒菱给我瞅瞅!” 朱聪将毒菱递出。 丘处机小心的捻起看了看,抬头扫视道:“六侠不知,我之前与这人交过手,他手上戴有一双手套,几近透明。虽然薄,却刀剑难入,这枚毒菱绝对刺不穿。” “他是装作中毒?”。朱聪失声叫道:“为什么?” 丘处机想到之前风萧萧莫测的态度,潋目凝思…… 风萧萧这时正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被人搀扶着回王府。 这个殷勤之人,就是彭连虎。 风萧萧面上笑呵呵,心中可是记上了一笔。 之前,这个老小子一听他中了毒,立时改动手为呵斥。看似极为仗义,实则根本没安什么好心。 彭连虎对此心知肚明,是以现在想要补救回来。 风萧萧一路上都在打着哈哈。直到到了王府,也没有给他什么正面的回应。 小院中的腊梅花香气依旧浓郁,树下的两堆雪人却变了样子。 小的那堆,嘴上原本翘起的弧线反转。变成了一副怒气盎然的小模样。 大的那堆。脸上印着一只小巧的鞋印,将酒杯做的鼻子、嘴巴,全都压了进去。 风萧萧轻笑了一声,脑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小黄蓉正气鼓鼓的一脚蹬出,口中嘟囔,衣裙飘扬。 风萧萧微笑了一阵,推门进屋。 黄蓉正趴在桌上,沉沉睡着。 月光穿门照入。映着她的小脸,犹如白玉生辉。 其上。微微透出了些许红晕,为她增添出了一缕可人的妩媚。 轻软白嫩的双手,正垫在俏脸下,衬着红嘟嘟的嘴唇。 小脑袋的前面,搁着一碗红羹,和她的嘴唇一般的红艳。 风萧萧心中有些感动,又冒出一些内疚,缓缓走到桌旁,轻轻坐下。 拿起红羹,慢慢用汤勺舀了几舀,喂到了口中。 早已经冷了,虽是仍然香滑可口,却略微透出了一点腥味。 风萧萧一口口慢慢的吃着,细细的品着。 一点点的缺陷,却让这碗红羹,更是回味无穷,从口滑入,顺进心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蓉“呜呜嗯嗯”着醒来,美目紧闭,小脸皱起,一声长“嗯”,撑了个懒腰,睁眼就看向前面的碗。 风萧萧柔声道:“宵夜我喝了,这碗羹味道很好。” 黄蓉“哎呀”了一声,双手揉了揉眼睛,道:“这碗羹就要趁热喝,你怎么不叫醒我呀?” 风萧萧“噢”了一声道:“不是冷着喝的么!” 黄蓉急急起身道:“锅里还有一些,我去热一热。” 风萧萧笑道:“已经很晚了,算了吧!” “这怎么行呢,我的手艺可好了,你定要尝尝热的。”,黄蓉不等他回话,就匆匆出了屋。 没过一会儿,黄蓉端进来了一口大锅,腾腾的冒着热气,浓郁的香甜气息,顿时充斥满了整个屋子。 往桌上一放,笑道:“我可废了不少心思呢,大冬天,天又晚,材料难找的很,你可要全部喝光,一点都不许剩。” 一面说着,一面格格直笑。 风萧萧看着桌上那锅,满脸苦笑,心道:“这绝对是报复,**裸的报复。” 无他,这锅太大了,也装得太满了,半张桌子大小的锅,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看着几近溢出。 只要还是人,就绝不可能一顿喝光。 黄蓉笑嘻嘻的坐下,双手撑住脸颊,小脑袋略微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像是在说:“你快点喝呀,我可看着呢。” 风萧萧求饶道:“我知道错了,以后绝不将你甩下,别生气了,咱们一起来喝,好不好?” 黄蓉嫣然而笑,笑容甜美极了,道:“谁生你气了,我之前答应给你做夜宵,这不就做了么,可废了不少功夫呢,专门为你准备的。” 风萧萧叹了口气,拿起勺子开始盛羹。 一、二、三碗香,四、五、六碗甜,七、八、九碗好喝,十碗还不错,十一碗还行,十二碗……吃吧,十三碗……呃…… 风萧萧酒量惊人,真正的千杯不醉,就算肚子装满了,也能将酒顺着经脉,逼出体外。 但是,不知道这红羹究竟是什么做的,看着稀如水,与其说吃,不如说是喝,可到了肚子里。才感到极为充实。 待填满之后,想要运功逼出,才发现效果甚微。 更让他咋舌的是。这玩意竟然能滞留在经脉之中,和内力相互纠缠。 心中念头转过,忽然出声问道:“小丫头,这红红的一锅羹,是用什么做的?” 黄蓉看他颇为难受的模样,很是高兴,嫣然笑道:“是好大一条蛇呢。凶得很,我都差点被它咬死,人家这么卖力。你一定要全部喝完呀!” 风萧萧的嘴巴大张,好半晌才小声问道:“是不是在东面的那个院子里?” “是呀,就是那个脸蛋红嫩的老头那儿。” 风萧萧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去时,他应该不在吧。” 住在东院的正是“参仙老怪”梁子翁。那时他和众王府客卿都出了王府。去追全真三子了。 黄蓉俏脸一板,嗔怒道:“你干嘛问东问西,到底喝不喝?” “喝,当然喝!”,风萧萧苦笑连连,呼噜呼噜几口又喝光了一碗,问道:“那啥,你去时。有人瞧见么?” 黄蓉眼珠溜溜一转,娇笑道:“我答你一句。你就要多吃一碗。” 风萧萧二话不说,添满一碗,仰头就往嘴里倒,死命的大咽了几口,道:“小……小丫头,快说……说吧。” “有啊,我本就是去找那个老头,格格,去要几条小蛇儿做蛇羹的呢,一个青衣药童说他不在……”,话到此处,黄蓉便停住了,小脑袋一晃一晃的。 风萧萧咬了咬牙,又灌下了两碗,有气无力道:“小丫头,一口气说……说完吧,我真的撑……快撑死了!” 黄蓉笑嘻嘻的拍了拍他的肚子。 风萧萧立时满脸涨红,眼珠都快瞪出来了,好半晌才喘着粗气道:“别……别调……调皮了!” 黄蓉得意的格格笑了几声,道:“那小药童听是要给你做宵夜,立时满口答应,他定是得了吩咐呢,那些人好像都想讨好你呀!” 风萧萧干笑道:“可……可我……我不是……要讨好……你么。” 黄蓉听他这么说,顿时笑靥如花,柔声道:“风大哥,我知道你最好了,怎么捉弄你,你都不会生气,是不是呀?” 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勉强笑道:“今……今天是不行了,改天……改天随你怎么捉弄都……都行。” “这可是你说的呀,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哄我这个小姑娘。” “好,好,绝对不食言。” 黄蓉这才继续道:“结果我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便偷偷往里瞅了瞅。” 一指桌上的大锅道:“就看见这条大蛇正紧紧缠着他呢,我自然冲进去救人啦。” 风萧萧问道:“那药……药童死了么?” “只是晕过去了,哎呀,那大蛇凶得很,差点咬死我呢,我一气之下,喏……”,黄蓉又指了指桌上的大锅。 风萧萧干笑了两声,道:“那是,不论什么,只要是敢欺负你,都不会有好下场。” 黄蓉得意的眨了眨眼,忽地低声道:“你不就欺负我了,我还巴巴的给你做夜宵呢。” 风萧萧一时无言,稍坐了片刻,道:“这条大蛇可是好宝贝,梁老头养了二十年,每rì喂它吃各种珍贵的药材,无论谁吃了它,内力都会大涨,你也吃上一些吧。” 黄蓉眼睛忽地放光,问道:“真的吗?” 她生xìng贪玩、好动,最烦的就是打坐练功,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不由大为心动。 风萧萧笑道:“好吧,其实是骗你的,我实在吃不下了,想让你也吃点。” 黄蓉轻笑着添上了一碗,道:“好呀!” 风萧萧是真的吃不下了,抚着肚子摊坐在椅子上,陪着她说着话。 黄蓉本来食量甚小,但却一碗接一碗的吃个不停,一副想要将锅吃空的模样。 风萧萧忍不住劝道:“别强撑了,小心吃坏了肚子。” 黄蓉撅嘴道:“人家辛苦养了二十年,如今却被咱们吃掉了,他不过来拼命才怪呢,我还是多吃一点,否则太亏了。” 风萧萧微笑道:“别担心了,一切有我呢。” 黄蓉忽地沉默,头轻轻的低了下去,道:“风大哥,你对我很好呢!” 风萧萧刚想答话,腹中突然炎热异常,转瞬间,丹田、经脉一同剧烈焚烧。 他本也知道吃了此蛇后会有这些状况,但自认意志无比坚强,根本不甚在意。 在他记忆力,连郭靖都能抵得过去,他没可能不行,只会更为轻松。 可全身的这一阵焚烧,片刻之间,几乎就将他的理智烧没。 他并不知道,郭靖只是喝了蛇血而已,药力最强的蛇胆却并未服用。 风萧萧吃这锅蛇羹,没有感觉出苦味,是以以为蛇胆并不在其中,否则定会凝神戒备。 而黄蓉技艺高超,还真得将蛇胆的苦味去除了,混着蛇血、蛇肉,一同汇成了这锅蛇羹。 风萧萧为了多吃一些,用逼酒之法,将蛇羹的药力逼入了经脉之中,如今药力一经发散,不再局限于丹田,而是全身一同燃烧。 唯一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开始念诵“静心诀”,很快大脑可以重新思考。 心中忽地一惊,如此凶猛的药力,远超想象,黄蓉肯定抵受不住,脑子烧坏不说,说不定还会被药力活活烧死。 勉强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这才醒悟,其实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转目搜寻,看见黄蓉正趴在地上,娇躯微微颤抖着。 风萧萧强忍着全身的灼烧,起身抓住了黄蓉的背心猛的提起。 入手极度的清凉,顿时让风萧萧舒服的呻吟出声。 黄蓉也同样呻吟着。 她并没有能力将药力逼往全身经脉,所以只感到丹田滚烫,剧烈的灼痛感,让她不由自主的趴到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只能稍稍减缓一丝丝的痛楚,正当她将要抵受不住之时,一阵极度舒爽的冷感从背部传来。 不知不觉中,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虽然自身都是犹如火烧,却皆感到对方犹如一块万载寒冰般,消减着自己的炎热。 风萧萧很快回复了清明,但还未睁眼,理智就又差点沦陷。 他只感到一个柔软的娇躯,正在和他紧紧相拥、相贴。 体内火热、体外冰,舒爽到了极致。 又有一缕淡淡的、清新的、香甜的味道滑进鼻中。 风萧萧重喘着,将黄蓉微微推开了少许,可体内的火焰顿时高涨。 他还能暂时忍上一阵。 黄蓉却明显受不住了,喃喃道:“肚子好热呀,冰冰的不要挪开。” 风萧萧手中一松,两人的丹田又复合拢。 黄蓉小声呢喃着,将丹田贴紧些,再贴紧些,想要汲取更多的冰凉,没过一会儿,便压到了底,然后被风萧萧的丹田弹开。 风萧萧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暗叫糟糕,像黄蓉这般紧贴、松开,再紧贴、再松开……后果……那啥……会不堪设想的!(未完待续……) ps: 今天才发现呀,月票满三十了,多发千字,算是庆祝一下吧!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连环嫁祸 小黄蓉虽然聪明狡黠,却实实在在只是一个顽皮的小姑娘,天真而且单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超过了限度。 丹田灼烧的痛楚,和紧贴所带来的彻心舒爽,将少女仅有的羞涩天xìng尽数掩埋,只想与身下凉冰冰的感觉合二为一。 下意识的双肩紧缩,将自己狠狠揉进了风萧萧的怀中,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轻轻摩擦着,娇躯也微微的扭动,找寻着最舒服的位置。 丹田不住的贴紧,然后又被推开,不知不觉中,感到有异物慢慢顶起,抵着她双腿的根部中间,缓缓的往里挤着。 清凉的舒爽感中,又涌起了另一种舒爽,让她不由自主的轻分双腿,然后夹紧、摩擦。 这是另一种舒爽,很快压过了清凉感,让她yù罢不能。 贴紧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摩擦的幅度也稍稍大了一点,鼻子里轻柔的“嗯”着,和略为急促的呼吸。 同时也感到股股浓重的呼吸,喷进她的小耳朵里,痒痒的。 阵阵低沉的鼻音,震动着她的耳膜,麻麻的。 痒痒麻麻交替,传入她的心中,不住的挠动着,让她忍不住想要远离,却又更不住想要靠得近些。 双手渐渐抓起,揪紧风萧萧背部的衣衫,死死抵向自己的胸口。 而丹田舒爽的清凉,和丹田底部莫名的感觉混杂,让她的娇躯不由得绷紧。扭动起伏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急促的呼吸更为急促,伴上了一些柔媚千转的鼻音,忽地拖得极长。像要将胸中所有的气息尽数哼出,娇躯已经紧绷的不能再紧绷。 突的感到臀部被猛的扶住、捏揉、推动,一股更强烈的感觉突然被引爆,让她拼命的迎合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紧拥着紧拥,抽搐着抽搐,身体忽地齐齐发软。一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昏昏间,沉沉的睡去。 丹田、经脉之中。疼痛的鼓涨感让风萧萧顿时转醒。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他的内力的量,已经到了这个世界的上限,充盈着整个丹田、经脉之中,无法再增加丝毫。 可内力的质。却仍是上个世界的标准。 思绪转过。一些情景灌入了脑海。 风萧萧睁开了双目,眼神满是复杂,轻叹了一声,轻轻抚摸着怀中黄蓉的小脑袋。 黄蓉的娇躯微微一震,随即凝住不动、绷紧,分明醒了,眼睛却肯不睁开。 不住颤抖的睫毛,和勾到耳尖的红晕。说明她已经羞难自抑。 风萧萧双手环住她的纤腰,轻轻往上抱了抱。在她温烫的脸蛋上亲了亲,道:“小蓉儿,以后我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黄蓉的俏目睁开,黑瞳微闪,轻轻的看着他的眼睛,旋即害羞的闭上,靠入了他的颈项和肩膀之间。 风萧萧将她紧拥了一会儿,笑道:“时辰不早了,咱俩也该出去玩儿了?” 黄蓉的耳尖立时竖起,撑起身子,道:“好呀,我要扔雪球儿,你可不能还手!” 风萧萧轻笑道:“不能还手哪还有意思,有来有往才好玩嘛。” 黄蓉小嘴一扁,眼中立时充满了水雾。 风萧萧笑道:“要是你赢了,我就送你一件好宝贝,保证你会喜欢,好不好?” 黄蓉展颜笑道:“你定会故意输给我呢!” “怎么会?”,风萧萧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我一定会奋力和你争的。” 黄蓉可聪明的很,小脑瓜子只转了两转,就猜到了他打得什么主意,高兴的坐起,握住他的手,往后直拉,道:“快起来,快起来嘛。” 风萧萧见她骑在自己的身上撒着娇,心脏顿时一阵猛跳,目光由上往下,忽地干笑道:“还是先去梳洗一番。” 黄蓉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去,“咦”了一声,伸指捻起裙子,脆脆的问道:“这圆圆的一片是什么呀?” 说着,还掀起来闻了闻,弯眉皱起,道:“有点腥呢,莫不是昨晚的蛇羹,怎么变sè了?” 这让风萧萧如何回答,只得尴尬的笑道:“快去梳洗梳洗,我可是等不及了。” 黄蓉嘻嘻笑道:“我也是呢。”,蹦到了床下,准备伸手去拉他起来,却又“咦”了一声,道:“你身上也有一片呢。” 说着,又将小鼻子凑上去嗅了一嗅,道:“味道一样,莫非真是蛇羹么?”,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小模样,看着煞是可人。 风萧萧忍不住重重喘了两口气,强笑道:“那定然是了。”,心下哀叹道:“小蓉儿什么都不懂,这可要了我老命了。” 只要看着黄蓉天真纯净的眼眸,他就有一种极度强烈的负罪感,一些男女间私密的情事,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赶忙起身去召来了丫鬟,伺候着两人洗漱完毕。 黄蓉换上了一身清新的淡绿,让她显得更是灵动,调皮的左右转着身子,将,轻声脆笑,裙角飘扬。 直让风萧萧忍不住的想抱上一抱,将这具娇小柔软的身子满满的拥在怀里。 黄蓉见他望着自己怔怔发呆,心中很是欢喜,牵起他的手,道:“萧哥哥,咱们快出去!” 风萧萧一听这个称呼,顿时打了个哆嗦,忙道:“那啥,叫风大哥就行了,叫萧大哥也成,萧哥哥什么的,听着我一阵的不自在。” 萧哥哥,怎么听都像是叫靖哥哥,哪还能自在的起来。 黄蓉颇有些不解,但还是很乖巧的叫了声:“萧大哥。”,脆生生的。夹杂着些许羞涩。 风萧萧笑着应了一身,牵起她的手,走出了房门。 抬眼便看见不少的侍卫、仆役正在小院外面晃来晃去。好像在花园里找着什么。 风萧萧微微皱眉,心道:“梁子翁搞什么鬼,是不敢直接找我么?” 那个小药童见过黄蓉之后,大蛇就不见了,梁子翁只要还有些脑子,必然会联想到他。 黄蓉小声道:“看他们小心翼翼低头翻查的模样,像是在找那条大蛇呢。” 风萧萧心中微动。走到院口,招来了一名侍卫询问了几句。 据侍卫说,是梁子翁的一名药童失踪了。他看守的大蛇也不见了一条,而且此蛇尤其凶猛,为了怕伤到王府内眷,是以王爷吩咐好生查找一番。翻遍府中的每一个角落。绝不能有任何遗漏…… 待那名侍卫走远,黄蓉忍不住笑道:“那小药童清醒后发现失了蛇,定是怕得要死,所以才偷偷的溜走了。萧大哥,这下咱们可不用担心了。” “或许!”,风萧萧眼神闪烁,扭头道:“对了,小蓉儿。你喜不喜欢看人打架呀?” 黄蓉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回头瞅了眼屋子。格格笑道:“萧大哥,你好坏呢。” 风萧萧见她这么伶俐,心中更是喜爱的几分,笑道:“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咱们都让他闹个灰头土脸,好不好?” 黄蓉伸出葱花般的食指比住了嘴唇,嗯嗯着道:“那个三头泥鳅雪中埋人的功夫很有趣呢,倒像个埋在雪里的人参一般,那个梁老头号称参仙,我要看他怎么挖人参,嘻嘻,真正的‘人’参呢!” 风萧萧哑然失笑,捏了捏她柔嫩的小手,笑道:“侯通海武功太低,不堪一用,你等等,我去准备准备,让你看一出好戏。” 黄蓉撅着嘴,撒娇道:“我要陪你一起去。” 风萧萧终于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吻,道:“好呀。” 黄蓉嫩嫩的脸颊顿时如桃花般绽红,娇美中带着腼腆,更添风致。 风萧萧牵着她回到屋里,装了剩余的蛇羹,又取来纸笔,写了满满一张纸,再用内力逼干墨汁。 黄蓉凑过去看了看,撇嘴道:“这都只些道家心法的粗浅释义,懂得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干嘛要这么的小心翼翼?” 风萧萧笑道:“对有些人来说,这可是无上的瑰宝,什么神功秘籍都不肯换呢!” 黄蓉好奇的练练追问。 风萧萧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看好戏嘛,自然要有些悬念,这才有趣呀,咱们走。” 黄蓉的好奇心立时膨胀,迫不及待的跟着他,一路偷偷摸摸的往后花园行去。 待到了园口,洒下了些许蛇羹,往里穿行时,也时不时滴下几滴。 此处说是后花园,其实早已经被废弃,平rì里少有人来,也少人打扫。 是以显得颇为颓废,在寒风中的积雪映衬下,更显得无比的寂寥,毫无一丝的生机。 在风萧萧的记忆中,梅超风正藏身于此,而且因为走火入魔导致双腿不能动弹,只是不知如今有没有被活活饿死。 穿过一片荆棘掺杂的乱石堆,到了一个看着极深的洞前。 静静聆听了片刻,凑到黄蓉耳边道:“小蓉儿,等下莫要说话。” 黄蓉正好奇的仔细打量着,感到耳朵微微痒麻,忽地忆起了昨晚,娇躯立时有些发软,满心害羞,却不由自主的往风萧萧身上靠了靠,轻轻的点了点头。 风萧萧低头冲洞内喊道:“小王爷吩咐小的前来送些东西,不知前辈可在么?” 一个冷冷的女声穿出:“你下来!” 风萧萧暗自冷笑,心道:“所有进洞的人,都被你拿来练“九yīn白骨爪”了,你又几rì未曾吃饭……嘿嘿!” 口中却说道:“小王爷曾经吩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到前辈的住所,小的身卑位地,不敢抗命。” 那女声沉默了一阵,道:“他倒是挺看重你,让你送什么来了?” “昨rì,几名全真的道士前来王府挑衅,让府内的众客卿打跑了,不过打斗中,有名道士遗留了一张内功的心得注解,小王爷想要练练,却苦于看不太懂,特意让小的前来请教前辈。” “他怎么不自己来?”,女声干涩、发颤,却极其轻微,若不是风萧萧听力惊人,肯定察觉不到。 “唉!好叫前辈得知,王妃昨rì去薨了,小王爷悲痛难忍,暂时不良于行,惦记着苦练武功,好为王妃报仇。”(未完待续……) ps: 俺已经很小心了,真心觉得本章不算超了尺度,给一个小学生看,肯定是看不懂的,初中生一样,高中生……应该可以满十八岁了。 又或许,其实是俺太单纯了。 另,吐槽一下,实在不知写成什么样,才不算超了尺度,老天保佑,莫要被要求删修。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似恭实鄙 “铁尸”梅超风和丈夫“铜尸”陈玄风合称“黑风双煞”,在江湖中恶名昭彰。 两人本是东邪黄药师的徒弟,后来日久生情,畏惧师傅不允,于是偷了下卷“九阴真经”逃出了桃花岛,并习练其中的“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 只是下卷的“九阴真经”中并无内力行功之法,两人只得另辟蹊径,以极其恶毒的方法强行修炼。 以至两人横练的武功几乎登峰造极,全身铜皮铁骨,刀剑难伤,出手异常迅捷,阴毒狠辣,不过内功的修为却可以忽略不计。 而两人拿活人练功,行事太过狠毒,自然惹起了众怒,被大批江湖人士追杀,只得逃到蒙古大漠。 结果却遇上了前来找寻郭靖的江南七怪,一场恶战中,陈玄风被年幼的郭靖无意刺中罩门致死,而梅超风被柯镇恶偷袭,以至双目皆瞎,抱着丈夫的身体狼狈逃走。 那时正巧完颜洪烈出使蒙古而回,见她模样可怜,便领回了王府,让她打扫后花园。 后来偷偷练功之时,让年幼的完颜康发现,先是被缠着不行,教了他三招。 见他聪明非常,一学就会,高兴之下就将功夫尽数传授,是以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所以,风萧萧既用完颜康做借口,又手书了一张道家内功的心得注解。 虽然异常粗浅,可对于强练“九阴真经”下卷。动不动就走火入魔的梅超风来说,却是无上的至宝,不由得她不心动。 不管她信不信。都只能顺着风萧萧的步骤走了。 而沿途撒的蛇羹,自然是为了引梁子翁来此。 不管这老头是真不知道大蛇在风萧萧这儿,还是故意装作傻,碰上了隐踪匿行的梅超风,定然会打起来。 如此,盗蛇一事就顺利的嫁祸给了梅超风,又通过她。再次嫁祸给了完颜康。 风萧萧将心法释义和剩余的些许蛇羹一同包好,掷入了洞中,随即告辞离开。也不解释蛇羹的由来,根本没有必要。 他看得清楚,这洞很深,梅超风走火入魔。双脚已经不能动弹。光靠手臂,绝对跃不上来。 又饿了这几日,不管她是否怀疑里面有毒,也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只要吃了,内力一涨,心中本有的疑虑自然会被打消。 小院中…… “格格”,黄蓉蹦跳着。不住掷出手中的雪球,欢笑道:“还差一下呢。萧大哥,你就要输了!” 风萧萧苦笑道:“小蓉儿,你轻点儿,可疼死我了。” 他头上身上满是碎雪,正单腿点地,来回的左右蹦着,只是偶尔才瞅空下蹲,抓雪成球扔出去。 黄蓉身法轻盈,大都能将将躲过,然后一通回扔。 没过一会儿,风萧萧“哎呦”一声,被雪球正中脑门,一屁股坐到了雪地上,摆手道:“输了,输了,不玩了。” 黄蓉嘻笑着跑来,蹲在他身旁,伸手轻拂下他额头的碎雪,期盼道:“蓉儿可赢了,宝贝在哪呢?” 风萧萧掏出那双薄如蝉翼的手套,道:“喏,这副手套可挡刀剑,又轻又薄,最适合你了。” 黄蓉眼中闪着星光,接过带上,翻动着小手,左看看、右看看,喜滋滋道:“银光浮动,很好看呀。” “你喜欢就好!”,风萧萧轻握住她的手,嘱咐道:“再过几日,咱们就要启程去南方了,我估摸着路上不会那么顺利,你沿途都小心些,手套时刻要带上。” 黄蓉见他既亲热,又关心自己,自然很是开心,嫣然道:“灵智和尚不是受了重伤么,梁老头也快了,哪会有什么麻烦,能否出发都难说哩。” “王爷的计划迫在眉睫,这些许挫折无损大局,还不至于让他推迟成行。” 风萧萧站起身,牵着黄蓉坐到了石桌旁,继续道:“论实力,梁子翁和灵智上人要略高一些,可论势力,两人就远不如沙龙王和彭连虎了,不过我碍于恩情,却是不好直接算计沙龙王。” 黄蓉调皮的做了个鬼脸,笑道:“蓉儿知道了,往后见到黄河四鬼,就不再逗他们玩儿了。” 她闻弦音而知雅意,让风萧萧很是高兴,言语中不由得更加顺着她、哄着她。 两人正开心的说着话,完颜洪烈忽然携着完颜康前来。 风萧萧上前相迎,心下疑惑的很。 完颜洪烈昨晚大受打击,连原本定在今日举行的晚宴都取消了,怎会突然跑来? 完颜洪烈面色晦暗,眼中满是红丝,进院后也不废话,一躬到底。 风萧萧心中咯噔一响,赶忙回了一个大礼,道:“王爷有何事尽管直言,我尽力而为。” 完颜洪烈指着儿子道:“风大侠也知晓,如今本王已与全真教誓不两立,恳请风大侠能收康儿为徒,让他有本事能够为母报仇。” 他已经有些入了魔障,打心底认为包惜弱是被全真教害死的。 风萧萧瞅了完颜康一眼,叹了口气,道:“看在王爷的面上,传些武功也无不可,但他性子轻浮,我绝不会收为徒弟。” 完颜洪烈急道:“还望风大侠再考虑考虑,小王……” 风萧萧打断道:“王爷放心,我传他的武功,定会是绝学神功,如果他肯用心苦练,天下间绝对难有敌手。” 心下道:“反正完颜康会半吊子‘九阴白骨爪’、‘摧心掌’,我教他正确的练法不就行了,想学我的武功?开什么玩笑。” 完颜洪烈见他目光坚定,只得作罢,侧头道:“康儿,还不快来拜见先生。” 完颜康上前磕头,口称“先生”,行的却是拜师之礼。 风萧萧早就一个闪身躲开了,冷着脸道:“小王爷,莫要耍些小聪明,如此油滑,可练不好武功。” 完颜康自小就是天之骄子,聪明机警、外貌俊美、气质卓绝,又贵为王子,受到完颜洪烈的万般宠爱,在顺境中长大,处处争强好胜,极度自傲,很有些不择手段。 可昨日里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深受打击,他自傲的尊贵身份,在那些人眼里狗屁都不如,他自负的聪明,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没有半点用处。 反而风萧萧一出现,立时抢尽了所有的风头,往那一站,所有人都对他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的轻视,无论敌友。 是以求得父王亲自上门做说客。 完颜洪烈心中只有包惜弱的好,只记得她在自己将死、绝望之际,喊得那声“不要”。 满腔怒火全冲向了全真教,满腔柔情却全灌注到完颜康的身上,自然是一口答应。 完颜康向来骄纵自满,就连众王府客卿,在他心目中也不过是些奴才而已,更别提被父王救得性命的风萧萧了。 哪知非但被其嫌弃,不肯收为弟子,更是被直面而斥,完颜康已是愤恨、嫉妒满满。 如今面上虽是无比的恭敬,心中转得可全是不良的心思。 风萧萧冷冷的道:“完颜康,我受你父王大恩不错,可不欠你什么,也莫把自己看得太尊贵了。” 完颜康起身拱手,恭敬的称是。 风萧萧哼了一声,问道:“如果有一个你反手就能弄死的人物,却在你面前不安分的胡蹦乱跳,看着眼烦,你会不会顺手拍死他?” 完颜康立时出了一身冷汗,道:“会。” “你还算老实!”,风萧萧不再理他,转向完颜洪烈行礼道:“王爷放心,我定会悉心教授小王爷。” 完颜洪烈道:“我带康儿回去嘱咐几句,让他晚些再来找风大侠。”,然后告辞离开。 风萧萧的心情明显变差,在黄蓉面前也不做掩饰,回坐到石桌旁,重重的拍了桌面一掌。 道:“这小子口不对心,似恭实鄙,哼!” 黄蓉嘻嘻笑道:“那你还和他废话许多,分明是想好好教他。” 风萧萧叹气道:“我对王爷总有些愧疚,大事上对不住他,一些私事上自然想……唉!”(未完待续……) ps: 那啥……收到站内信,要求删改与**擦边的描述,所以今日时间不够,本章差了四百来字,下章会补上。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骗人哄人 任何人,只要能将一件事做上二十年,就会变成一种习惯,一种感情,一种执念。 梁子翁身为长白山的一代宗师,之所以屈身王府做一名客卿,有大半的原因,就是为了获得一些珍贵的药材,好让他的宝蛇药效更强。 丢了? 这如何能忍! 别说让人搜查王府,就算寻遍整个燕京城,他都做得出。 王府虽然占地甚大,却也架不住府中的侍卫、仆役足够多。 完颜洪烈刚从风萧萧处离开不久,整个府内的花园、走廊、假山、水塘,全都被搜了一个底朝天。 不过,当然不会有丝毫的收获。 梁子翁不肯善罢甘休,但王府中的各处院落,就由不得他随便闯入了,完颜洪烈绝不会同意。 开玩笑,当这里是菜市场么,想进进、想出出? 梁子翁一拍脑袋,心道:“既然我的面子不够大,那就去找一个面子足够大的人。” 于是,急匆匆的就到风萧萧这儿来了。 自从昨rì风萧萧与丘处机大战两场,凭着骇然的声势,已经确立了他在王府中的地位。 几位客卿或许心下各有算盘,面上却全都为他马首是瞻。 如果能让众客卿都帮忙说上几句好话,完颜洪烈就是想不同意都不成了。 听完梁子翁的来意,风萧萧这才确定,那名看见黄蓉的药童,是真的害怕,是真的跑了。 暗自偷笑,面上却为难道:“府中各处院落除了咱们几个,都住着王爷的内眷。这个……这个口可不好开,就算普通人家,也不会轻易让人进入内室呀!” 梁子翁赶忙道:“实不相瞒,那条蛇我养了多年。实在是了不得的宝贝。如今将将成熟,一旦练成丹药。非但能大增内力,更有返老还童、青chūn永驻之效果。” 顿了顿,咬牙道:“只要风少侠肯帮忙,丹药练成之后。我……我送一……一……两枚给少侠,权当酬谢。” 黄蓉插口问道:“梁老爷子,那条大蛇真能让人青chūn永驻么?” 梁子翁连连点头,道:“那还有能假,二十年……二十年呐,每rì我都按照古方,喂它各种珍贵药材。更有几种世所罕见的天材地宝。与其说它是条蛇,不如说是条蛟龙,如此说绝不为过!” 凑近了几步,诱惑道:“小姑娘。你和风少侠如此要好,到时让他分上你一枚,不管再过多少年,你都是如今这般娇美的模样了。” 黄蓉听得那条大蛇如此珍贵,原本还颇为不好意思,觉得很有些对不住他。 如今一听,竟还有这等效果,登时顾不上了内疚了,笑得像风中的雪莲花,既纯且美,微微晃动。 风萧萧故作思索状,好一会儿才问道:“会不会是小药童贪心,将蛇偷偷带走了?” 梁子翁摆手道:“那蛇无比凶悍,药童武功不高,根本制不住,或许是他发现了宝蛇失踪,害怕我惩罚,所以才溜走了。” 懊悔的摇摇头,道:“这种事曾经发生过,我都立刻派人封锁附近,每次都能将它找回,只是这次……唉!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风萧萧摆手道:“如此说来,那蛇条更不可能在各处院中了,否则它如此凶猛,焉能不伤到人?” “或许……或许……”,这个道理梁子翁怎会不明白,但他搜遍了王府花园,根本毫无收获,只能寄希望于各处院落了。 风萧萧左右张望了一番,道:“蛇xìng寒,冬rì则眠,这满地的积雪,它哪里会乱跑嘛?” 压低声音说道:“梁老爷子,莫怪我多疑,说不定是被什么人……” 梁子翁苦笑道:“风少侠果然聪明,我也想到了此点,可如今府中,就咱们几人有这等本事,但那时候,大伙儿全在对付全真教,哪会有暇分身。” 风萧萧摇头道:“王府中可不止咱们这几个高手。” 梁子翁闻言一惊,忙问道:“还有何人?” 风萧萧沉声道:“我看小王爷虽是全真教的武功底子,但仍参杂了一些邪门功夫,而且还不低,想必另有名师指点,或许……” 梁子翁猛然想起,在前rì里,完颜康和那名比武招亲的少女交手时,确实用出了一手狠辣的爪法,火候可是不浅。 不由得豁然起身,道:“我这就去问问他。” 风萧萧伸手将他扯住,道:“先莫慌,如果小王爷就是不说,你还能拿他怎样不成?反而打草惊蛇了。” 梁子翁焦急的来回走了两圈,拱手道:“是我有些心乱了,还望风少侠指点迷津。” 风萧萧回礼,道了句“不敢”,然后说道:“王爷方才来过,想让小王爷拜我为师,如此看来,他肯定不清楚,小王爷其实还另有师承,想必是哪位高人隐于王府之中,偷偷传授的武功。” 瞥了眼笑盈盈的黄蓉,用眼神示意她收敛些,转向梁子翁说道:“你不如私下问问小王爷亲近的侍卫、仆役,看看他有没有经常跑去某些奇怪的地方。” 拍了拍胸脯,又道:“如果实在没有线索,我定会亲自去向王爷求情,让梁老爷子查遍整个王府。” 梁子翁叹道:“风少侠如此仗义,真是难得。我这就去问问那些侍卫,只要寻到线索,找回宝蛇,定然有风少侠的那份丹药。” 风萧萧客气了几句,送他出了院子。 黄蓉笑嘻嘻的凑了过来,道:“萧大哥,你可真会骗人,将他哄得晕头转向。” 风萧萧笑道:“我可连一句假话都没有说,怎么能算是骗人呢?” 忽地一顿,想明白了,她这是在担忧自身,苦笑道:“小蓉儿,我绝不会骗你。” “你之前骗我还少么?”。黄蓉很有些不高兴,气鼓鼓的道:“一句假话都没有说,就能将人哄得晕晕乎乎,好了不起呀!” 风萧萧快步靠近。轻轻搂住她的香肩。柔声道:“不管什么真话假话,除了哄你开心。旁的全不会哄你。” “不听不听,你定是又再哄我了!”,黄蓉虽然仍是嘟着小嘴,而且还双手掩耳。但身子却软了许多。 风萧萧嘻嘻一笑,冲着她肉嘟嘟、红嫩嫩的小嘴啄了一口。 黄蓉一把将他推开,嗔道:“我在生你气呢!”,俏脸满布红霞,语气清嫩娇脆,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撒娇。 风萧萧想将话题转开。于是微笑道:“用不了多久,梁老头就会找到废弃的后花园了,咱们一同去看打架好不好?” 黄蓉跺脚道:“人家在生气呢,才不陪你去。” “那好。咱俩分开去,只是走在一起。” “无赖!”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黄蓉终于板不住脸,“格格”的笑了几声,娇声道:“你可答应了,只会哄我开心,不会哄别的。” 风萧萧脑子里转过了不少话,最终却只是轻轻道了声“好”。 黄蓉听出了他话语里的真诚,心里甜滋滋的,双肩紧缩,靠到了他的怀中,美目半阖,低喃道:“萧大哥,你说……你说蓉儿什么时候会生孩子?” 风萧萧愣了好半晌,问道:“你怎么会这么问呐?” 黄蓉已经羞得全身发软,如虫鸣般说道:“昨晚蓉儿都……都和你……一……一起了,当然会……会生孩子。” 风萧萧彻底傻了眼。 是,昨晚两人是搂的很紧,也蹭蹭擦擦的是过分了些,但他敢十成十的肯定,黄蓉还是个处子呢。 可这玩意儿该怎么解释? 想了好一会儿,才吭哧道:“光……光搂搂抱抱,那啥……生……生不出孩子。” 黄蓉抬起头,好奇的问道:“那要怎样才行?” 又将小脑袋埋入,细声问道:“难道还要一边亲亲么?刚……刚刚是不是就……就行了?” 风萧萧顿时失声,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却也只能叹了口气道:“或许!” 黄蓉害了一会羞,忽地又高兴起来,喜滋滋道:“萧大哥,那蛇能让人青chūn永驻呢,可真好。” 风萧萧心道:“人家才是真的在哄你呐。” 在他记忆中,喝了蛇血的郭靖,可没有半点青chūn永驻的模样,反而微有些显老,既然根本无此效果,炼丹又岂能炼出。 八成是梁子翁看见黄蓉在此,才故意这么说的,这老小子倒也不笨。 是了,既然能成为一方宗师,自然不会是个笨蛋。 虽然猜到有假,风萧萧也不会傻到去点破,只是轻笑道:“我虽然有些不信,不过梁老头自己就是白发童颜,而且和草药打了几十年交道,所言应当不虚。” 黄蓉听他这么说,明显很是开心,捂着自己的脸蛋,嘻嘻的笑个不停。 好一会儿才停住笑,抬头问道:“萧大哥,后花园中那人你认识么,和梁老头相比,谁更厉害些,他打不打得过?” 她毕竟心地善良,占了人家这么大的便宜,很有些不好意思了。 风萧萧思索片刻,道:“后花园地洞里的那人要厉害些,如今又得了口诀和蛇羹,以梁子翁的武功,只能勉强保命,不过如果他速度的够快,能趁着那人药力发挥之前赶到,结果就难说了。” 他有些不良的心思,打算先设计梅超风打死梁子翁,然后利用黄蓉的身份,控制她成为王府的客卿。 如此,两人联手完全可以压制余人,到了南宋之后,完颜洪烈就被彻底架空了,不论他再有谋略,再怎么布局,没有顶尖的武力配合,都只能失败。 但看见黄蓉目露恳求的神sè,心中一软,暗道:“如今我吃了蛇羹,武功大增,如果和梅超风一起,应该足以同时对付四名客卿,看在小蓉儿的面上,留梁子翁一命倒也无妨,嗯,起码这次不能杀他。” 黄蓉见他久思不语,心下有些后悔,小声道:“萧大哥,蓉儿只是有些心软,如果为难就算了。” 风萧萧闻言回神,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是有些为难,不过,咱们毕竟吃了人家辛苦养成的宝蛇,这次留他一命,算是还上了人情。” 黄蓉心中甜甜,道:“要不是我去捉了那条大蛇,也不会有这许多事呢。” “你也是想为我做夜宵,哪能怪你。” ps: 感谢书友“绯雪纤夜”的月票! 补上了昨rì欠的几百字! 有规定,重新上传字数,不得低于首次上传字数,一被要求删修,等于一下少了好几百字,想要前后不搭的填上新的剧情,好费神。 没睡好觉,心情不好,吐槽一下。 好了,以后关于这些,咱一笔带过就是了!睡了! 正文 第二十六章 面面俱到 一道蒙蒙的烟气忽地飘起,被寒风吹散、吹乱。 由于王府刚刚才被人放过一次火,是以府内的侍卫、仆役反应都很快,从各处涌了出来,一波一波往起烟处冲去。 风萧萧抬眼望了望,笑道:“是后花园。” 黄蓉一扫满脸的无聊,双眼放光,连声催促道:“走啊,走啊,等了半天,总算有热闹看了。” 风萧萧微笑着应了一声,带着她出了小院。 沙通天和彭连虎向来秤不离砣,这次也不例外,“三头蛟”侯通海则跟在他俩身后。 三人一同匆匆掠进中庭,看见风萧萧从院中走出,赶忙到他身旁停步。 “风老弟,知道出什么事了吗?”,彭连虎大着嗓门问道。 “像是有人放火。” 沙通天皱眉道:“不知道又是哪伙人,实在太不像话了,根本没将咱们放在眼里,接二连三前来挑事。” 风萧萧伸手比了比,示意三人先走,口中说道:“咱们这次下手可要狠些,否则王府老是出事,也未免显得咱们太无能了。” “不错!”,灵智上人从边上的小院走出,脚步虽然有些虚浮,但他既然敢露面,就说明已经回复了一些实力。 沙通天斜眼看去,道:“灵智大师,我看你的伤还未好,不如继续修养,免得留下什么暗疾。” 彭连虎笑道:“沙龙王说得极是,要是不小心又挨上了一掌。王府的客卿可就会少上一人了。” 侯通海更为刻薄的说道:“哪还用得着再挨上一掌嘛,嘿嘿!” 灵智上人听他们三人冷嘲热讽,心下大怒。冷哼道:“不劳三位费心。” 风萧萧巴不得他们相互看不顺眼,才懒得理会。 黄蓉却很有些不忿,脆生生的道:“灵智大师那一手化雪成溪,既好看,又有意境,我很喜欢呢。” 灵智上人冲她挤出一个微笑。 黄蓉笑嘻嘻的又道:“不过要我说,如果光论有趣。还是比不上雪中泥鳅埋三头呢。” “你……”,侯通海人称“三头蛟”,盖因额头上有三颗大肉瘤的缘故。 平生最厌恶有人以此调笑。但凡只要他自己觉得别人稍有一丝调侃的语气,都会大打出手,非将这人给毙了不可。可是瞅见了旁边的风萧萧,立时敛目收声。 风萧萧见他竟敢瞪着黄蓉。心下不满。说道:“小蓉儿,你要喜欢看,我就去捉三头泥鳅回来,就在雪里埋上个十天半月,让你一次看个够好不好?” 黄蓉见他回护自己,心中欢喜,笑道:“十天半月?泥鳅可全都死了、臭了。” “不会。”,风萧萧淡淡道:“他会好好活着的……是吧。候二爷?” 侯通海陪笑道:“是,是!” 沙通天心道:“师弟啊师弟。莫说他是在调侃你,就算是调侃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莫怪师兄不帮你出头啊。” 彭连虎却是目不斜视,恍如未闻。 灵智上人心下感激,放缓了步子,向着风萧萧、黄蓉微微一礼,与两人并肩而行。 几人脚程甚快,很快就到了后花园的入口。 一大侍卫正成群结队的的往回走,模样一点都不紧张,像是毫不在意身后的大片浓烟。 除了风萧萧和黄蓉心中有数,其他几人可是一阵的摸不着头脑,各自运起轻功越过众侍卫,到了园中。 定睛看去,梁子翁正在一个满布乱石的角落来回走动,身旁不远处有一个大火堆。 两名药童生着火,另有两名药童各自摇着一把大扇子,不住扇动着浓烟。 几人到了近前,梁子翁却毫无所觉,仍是不住的踱着步子,眼神直勾勾的定在浓烟根部,一刻不离。 彭连虎大声笑道:“梁参仙,你可是有能耐,弄出的动静不小哇!” 昨日几人一同奋战全真教,期间你帮我我帮你,关系可是好上了许多,说话也随意了许多。 梁子翁停下了步子,并不转头,道:“几位来得正好,有人竟敢跑到王府里偷东西,被我堵在了这里,还请诸位替我掠阵,莫将她放跑了。” “小偷?”,沙通天瞅了几眼,呵呵笑道:“莫非是躲在这个地洞里吗?” “这人不是个寻常人物。”梁子翁缓缓道:“洞里面极黑,完全不能视物,可不过对了几招,她就认出了我的武功家数,甚至连名字都叫出来了。” “竟有这等事?”,彭连虎咋舌道。 沙通天收敛了笑容,问道:“梁参仙熟知中原各家武功,不知有没有察觉是何派的高人?” 梁子翁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这人爪法凌厉狠毒,和……和前日里小王爷用得那手挺像。” 沙通天“啊”了一声,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他偷了什么东西,竟劳得参仙如此大张旗鼓?” 梁子翁哭丧着脸,咬牙切齿道:“是我辛苦养了二十年的宝蛇,被……被她吃……吃了。” 彭连虎往前几步,瞅向地洞,道:“参仙莫慌,咱们定然不会坐视不管,他绝对跑不了。” 风萧萧轻咳一声,道:“大家动作快些,这人既然和小王爷有关,想必是王府中人,我毕竟欠了王爷大恩,如果到时他下令……请恕风某会出手拦阻诸位了。” 沙通天、彭连虎、梁子翁三人相互对视了几眼,一同回望园口,看看完颜洪烈来了没有。 “好,咱们定然不会让风老弟为难。”,沙通天转头道:“梁参仙,你去将那人逼出来,咱们先合力将其干掉,到时候就算王爷来了,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 梁子翁道了声“好”,挥动着手中的药锄,冲那几名药童道:“你们全都散开。”,然后跃进了洞里。 沙通天将手四下点了几点,道:“彭老弟,你守左边,师弟,你守右边,风老弟,你帮忙掠阵可好?”,却是理都没理灵智上人。 风萧萧应了一声,转头道:“灵智大师,小蓉儿武功不高,还望大师能够护持一番。” 灵智上人正在着恼,闻言笑道:“小僧定当尽力。” 此时,地洞里的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梅超风自从的了口诀和蛇羹,没有多犹豫,也根本没得选,立刻就吃了蛇羹,以免被活活饿死,心中欢喜和绝望参杂。 喜得是只要有这份口诀,她八成就能脱出走火入魔的困境,让双腿能够动弹,就此逃出升天。 绝望的是,她双眼俱盲,根本看不见纸上的口诀写了什么。 生与死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一张纸。 不过,风萧萧在用内力逼干之时,做了一些手脚,其中有几段口诀的墨汁极其浓厚。 其中就有关于道家心法中的“五气朝元”、“三花聚顶”等几句的释义,正是梅超风苦思不解,强行修炼,以致走火入魔,下半身瘫痪的结症关键。 至于其他的部分,风萧萧非没有浓墨重笔,而且还写得狗屁不通。 要知道梅超风苦修多年,只是苦于没有入门的途径,一旦获得全部的释义,厚积薄发之下,武功定会突飞猛进。 她练得可是“九阴真经”,一旦融会贯通,威力实在不小,以风萧萧如今的实力,可未必能制得住她。 梅超风吃得蛇羹之后,就拿住这张口诀,不住的来回抚摸,盘算着如何能弄一个活人进洞,帮她解读。 自然摸出了那几句微有些凹凸的口诀。 一时间欣喜若狂,刚想照此修炼,一股灼热的火烧感从丹田冒出,直疼得她死去火来。 她强练“九阴真经”,虽是全身钢筋铁骨般几乎刀枪不入,可是体内经脉却萎缩的很。 丹田这一次烧起,好比在一处密封的丹炉里烧火,液态气化膨胀,越积越多,又极难进入经脉消化,要不了多久,就会让丹田鼓胀到极点,然后“砰”的炸掉。 幸好她忆起了那几句口诀,打坐疏导,在丹田中爆炸性的内力推动下,一口气打通了数条腿部经脉,缓解了将要爆体的压力。 她自然心下大喜,引导着内力,想要将腿部的经脉全部打通,使自己不再下肢瘫痪。 正在这时,梁子翁冲了进来。 梅超风无奈之下,只得与他过了几招,并出言将他恫喝出洞。 然后才继续行功,在浓烟将要充斥整个洞穴之前,终于功成。 强忍着想要欢呼的冲动,缓缓来到了洞口,闭住呼吸,埋伏在一旁,打算寻机偷袭。 却听见了那个给她又送口诀、又送蛇羹的声音,心下自然狐疑万分,一时没敢妄动。 梁子翁这时跃了进来,双脚刚刚踩实,心下就大叫不好,一股凌厉至极的劲风从后直抓而来。 他只感到头顶一阵刺痛,骇得是魂飞魄散,不管不顾的往前矮身猛滚,同时将药锄向后扔出。 几声刺耳的“喀啦喀啦”,分明是铁质锋刃断裂之声。 梁子翁腿都快吓软了,连滚带爬的往洞中逃去。 别说将人逼出洞去,反而自己越跑越深。 同时大声疾呼:“点子扎手,快来助我。” 无声无息间,梅超风一鞭横抽而出。 这是来自于“九阴真经”的白蟒鞭法,经她之手使出,更见诡异毒辣,直往梁子翁腰部卷去,一旦缠实,只需运劲回扯,登时就能将人锯成两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铁尸逞威 梁子翁刚一进洞,就大声的求救,自然让洞外几人诧异莫名。 他们都是颇有身份的人物,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怎肯如此大失面子。 几名王府客卿中,自然以风萧萧的武功最高,远胜余人,其次就是受了内伤的灵智上人,再来就数梁子翁了。 连他都瞬时求救,这不能不让沙通天和彭连虎心下一阵打鼓。 灵智上人见两人一动不动,显然是有些胆怯了,不由得嗤嗤的耻笑了两声。 两人顿时大怒,他们都是威赫中原的黑道巨枭,私下里缺德事可以做尽,但在旁人面前,丢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丢了面子。 彭连虎冷哼一声,双手在腰间一抹,摸出了两支判官笔,往洞里跃去。 身还在半空,手中的铁笔就已经舞成了一片,嗤嗤声不绝于耳。 凌厉的笔锋气劲四shè,将洞口旁的积雪激出了道道条条的痕迹。 没入洞中之后,气劲更是冲向洞壁,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如此大的动静,梅超风自然不可能没听见,梁子翁更是大喜,右手后扬,往身后打出了三枚子午透骨钉。 谁知“噗”的一声闷响,其中一枚铁钉被抽来的银鞭给截住了。 梁子翁大惊失sè,有东西冲过来了,他竟然没有听见? 黑暗中看不见是何物,他又失了兵器,自然不敢转身硬接。只能摸着黑,往洞内急奔。 可是,脚下一个踉跄。踩到了几个圆滚滚的东西,登时失去了平衡,往下栽倒。 不过如此一来,也让他躲过了拦腰的致命一鞭。 与此同时,梅超风听见后方传来的声响,丝毫不慌,左手往后反向抡起。一爪抓出。 凌厉的指风冲击着空气,在狭小的空间中来回震荡。 彭连虎借着斜斜照入的rì光,透过仍在飘袅不定的烟雾。看穿了黑暗。 披头散发下,是一张黑黝黝的面孔,只是转瞬之间,他便再也无暇细看。指风逼来。距离甚远,却让他的脸部皮肤微微里凹。 大骇之下,赶忙将铁笔交叉而挡,分明是与手腕相撞,可是竟然发出了金铁擦碰之声。 彭连虎的惊骇还未断绝,被他挡住的手臂,却在不可能之中,忽地暴伸。 缕缕光线照上。五指破开烟雾抓来,映反着乌黑的光亮。显得无比的邪恶。 眼看彭连虎就要被抓穿面门,一支沉重的铁桨由上竖直砸来。 却是沙通天低头往里张望,看见不对劲,赶忙将兵器如捣药般向下掷出。 本以为能将那只手爪齐腕砸碎,谁知“当”的震响,铁桨竟然被反弹而回。 梅超风的手腕未曾有丝毫的损伤,不过自然无法继续前抓,往下划出一道弧线,“嘶啦”一声,恰恰扯破彭连虎胸前的衣襟,险险将他开膛破肚。 沙通天双手握住弹回的铁桨,猛的跃进洞中,运劲插捅。 彭连虎惊魂未定,将双笔收回胸前,一阵乱舞。 另一边,梁子翁被绊倒以后,吓得是魂飞魄散,他又入洞甚深,眼前一片漆黑难以视物。 慌乱之中,双手不住的在地上拨弄,摸到了不少圆滚滚的事物,不管不顾的抓起,往身后乱扔一气。 梅超风听见声响,感觉来势甚疾,当下将右手银鞭一抖,甩出了起伏极大的波浪。 “啪啪啪”连续几响,这些圆滚滚的事物非但没有被抽开,反而被银鞭的波峰回带,以更快的速度与梅超风错身而过,往她身后猛烈砸去。 数个骷髅头破开黑暗,穿透烟气,狰狞而来。 沙通天和彭连虎登时惊骇yù绝。 这是什么妖法? 这等邪法,两人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更别提硬接了。 同时火急火燎的飞身跃起,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洞外雪地上,惊魂未定的往后急退。 侯通海见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沙通天,问道:“师兄,你还好?” 沙通天重重喘了几口气,道:“那人……不,那东西不是人,会……会使妖法!” 黄蓉一听,好奇心顿时膨胀到了没边没沿,屁颠屁颠的跑前了几步,将小脑袋凑向洞内查看。 一个骷髅头陡然飞起,和她眼眼相视,面面相对,黑洞洞的眼眶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就要撞上那张如桃花般俏脸。 幸好风萧萧反应迅速,飞掠而出,将她从背后搂住,一掌将骷髅头拍飞。 黄蓉花容失sè,小脸惨白,显然吓得不轻,转身将小脑袋埋入了风萧萧怀中,一阵的呜咽。 灵智上人好生尴尬,赶忙上前,连连抱歉。 方才众客卿都是冷嘲热讽,唯有风萧萧请他护住黄蓉,虽然只是一句客气话,但也让他颇为感动,如今黄蓉差点出事,怎能不让他羞愧难安。 风萧萧正轻抚着黄蓉的粉背,好生的安慰,闻言摆手道:“小丫头太过调皮,怪不得大师。” 彭连虎这时稳住了心神,嚷道:“不是妖怪,是黑风双煞。” 沙通天“啊”了一声,追问道:“你看清了么,是‘铁尸’梅超风,还是‘铜尸’陈玄风?” 彭连虎往前快走了几步,道:“像是个女人。” 沙通天四方张望,道:“黑风双煞向来一齐出动,一人在此,另一人也必定离得不远了。” 看了眼风萧萧,心中略安,道:“梁参仙被堵在了里面,还请风老弟援手。” 他虽然担心黑风双煞联手,不过自忖如果在平地上,几人合力。起码也能够自保。 只是下面的洞内窄小,无法形成合力,凭他的武功。想要击败梅超风,救出梁子翁,就完全无能为力了。 风萧萧点点头,松开了黄蓉,柔声道:“小蓉儿,莫要乱跑了,等会儿我将那人捉上来。让你看个够,好不好?” 黄蓉眼珠溜溜直转,她可是知道梅超风。却没想到这人会出现在这里。 将小嘴凑到风萧萧耳边,轻轻道:“好呀,你别杀了她,蓉儿想看看呢!” 风萧萧亲昵的笑了笑。身形倏然一闪。拖着几道残影,没入了洞中。 梁子翁此时已经山穷水尽。 他身处洞内最深处的土室中,四周完全无光,以至于目不能视。 又最害怕方才那种悄无声息的进攻方式,只得将地上圆滚滚的事物捡起,然后不住的掷出。 数次之后,才发现应该是一根长鞭。 梅超风却试出了他的虚实。 或许平地上两人还能有得一拼,但这里的黑暗环境。让她这个失明多年的瞎子,根本是如鱼得水。 将银鞭回扯。收到了腰间,然后身形猛的突进,双爪连绵抓去。 梁子翁仗着内功深厚,勉强闪躲,只感到锐利逼人的劲风纵横交错,半刻不离自己的脑袋。 后面的土墙“簌簌”直响,破碎的泥块,崩到他的头上、脸上,“啪啪”打得生疼,让他知道劲力骇人,更不敢徒手硬接。 幸好方才沙通天和彭连虎显示了不俗的实力,梅超风自认在平地上未必斗得过他们俩,所以想要活捉一个人质,这才未下辣手。 否则梁子翁就算有九条命,这时也该死绝了。 不过,他现在也难受之极,纵横的劲风离脑袋越贴越近,满头白发都被冲散、冲断,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但也知道定是狼狈不堪。 忽地咽喉一紧,剧痛传来,他“嗬嗬”着抡起双拳夹击,绝望中拼死一搏。 梅超风沙哑着嗓子嘿嘿一笑,钳住脖子的右手,微微用力收紧。 梁子翁身体登时一软,力气尽消,双手击到半途,无力的垂下,脑中万念俱灰。 一声轻笑响起。 梅超风吓得肝胆俱裂,迅速转身,将手中的梁子翁向后飞砸。 才甩到半途,右手手腕却是yù碎的剧痛,再也拿捏不住,低低惨叫一声,松开了手。 梁子翁飞滚跌出,在地面上翻了几圈,一阵剧烈的咳嗽。 梅超风心下骇然,自从她炼体有成,除了双眼被柯镇恶shè瞎那次,多久不曾有疼痛感了? 尤其是修炼“九yīn白骨爪”的双手,更是比jīng铁还要坚硬,锐利的刀剑都能一抓而废,双腕更是能挡住劈砍。 剧痛?这是多么遥远的事了! 轻笑声又起,澎湃的掌风陡然间灌满整个土室。 首当其冲的梅超风连惨叫都被闷堵在胸腹中,如僵尸般从未有过表情的面容,立时扭曲着痛苦。 “你莫要挣扎,我不会杀你。”,风萧萧纯粹只是吓一吓她。 他如今的内力足够挥霍,却不够凝实,真的拍不死人,尤其是像梅超风这种人物,炼体功夫到了极点,就算想要隔山打牛震碎其内腑,都透不穿她的**。 不过,风萧萧自己也是炼体出身,曾经练过数种功法,其中尤以“易筋煅骨篇”和“降龙十八掌”两门炼体功法为最强,虽然单靠**还做不到刀枪不入,可一旦鼓足内力,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又会“九yīn神爪”,真真是梅超风的克星,各方面都要强她不止一筹。 不管她对旁人有多厉害,风萧萧想要拿她,绝对是一拿一个准,完全以蛮力制之,能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梅超风认出了他的声音,强忍住剧痛,嘶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萧萧。”。) ps: 今rì有事,是以熬夜写出本章,不太可能两更!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舍命一击 梁子翁抚住自己的脖子,一通的猛咳,好半晌才恢复意识,撑起了身体,问道:“风老弟,是你吗?” 风萧萧正钳着梅超风的手腕,闻言反道:“你受伤重么?” 梁子翁又咳嗽了几声,道:“只是有些脱力,不碍事,多亏风老弟出手相救,否则我这把老骨头,算是交待了。” 风萧萧笑道:“那咱们先上去!” 梁子翁在黑暗中摸索着走了几步,道:“好,好,待上去之后,哼,我定要好好炮制这人,定要让他后悔被生出来,我……我要生吃了他。”,言语里满是刻骨的仇恨。 风萧萧嘿嘿笑道:“参仙的火气可是不小啊,咦!你是不是走反了,我怎么觉得洞口在我身后呢?” 梁子翁转身走来,笑道:“可能是我有些气昏了头,晕晕呼……”,声音突的断绝,再无半点生息。 风萧萧收回手爪,森然道:“‘九yīn白骨爪’么,我也会。” 他本想留梁子翁一命,只是听到那段咬牙切齿的话语,立时改变主意了。 梅超风身子止不住的颤动,沙哑着嗓子道:“你怎么也会……”,下意识的捂向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张人皮,是她丈夫陈玄风的皮,上面用药水刻着半部“九yīn真经”。 “祸从口出。”,风萧萧淡淡道:“你可要记住了,莫像这人一般,逼得我非杀他不可。 梅超风见他谈笑间翻脸就不认人,下手竟然比她还狠,不由得心下大恐,一时不敢做声。 “你运气不错,有人要保你一命。”,风萧萧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上去后该说些什么吗?” “梁子翁一来就吵着找一条蛇,嚷嚷着养了多少年。吃了又能如何如何,说是一路找来,被我吃了云云,还想喝我的血。” 梅超风好似很少说这么多话。语气除了嘶哑,还略有些生涩,说了几句倒是顺溜了一些,道:“你借口小王爷,送来口诀,又留下那份羹食……就是用那条蛇做的,其实……” “继续说呀,干嘛停了?”,风萧萧嘻嘻笑道。 “其实你早就设计好了,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 “梁子翁是被你杀了。”。风萧萧松开了抓她的手,笑道:“你敌不过我,自然只能往外跑。”,顿了顿,极有风度的微微屈身。比了个手势,道:“请。” 梅超风见他如此明目张胆,当着她的面就栽赃陷害于她,顿时恨得牙根直痒痒,不过她虽然狠毒,却识得分寸,绝不会无谓的拼命。 当下积着满腹的怒火往洞口扑去。 风萧萧则不急不缓的蹲下身子。用梁子翁衣襟将手细细擦拭干净,然后才抓起他的尸体,施施然的往外走去。 沙通天和彭连虎正在洞外小心戒备,jǐng觉的四方张望,不敢放过丝毫的蛛丝马迹,生怕“铜尸”陈玄风突然冲来。 “黑风双煞”威震武林。出手很辣,无所不至,纵然他们两个黑道大佬,向来也是对之大为忌惮。 灵智上人久在藏边,却是不晓得厉害。不过看这两人戒惧万分、提心吊胆的模样,自然心中jǐng醒。 将黄蓉护到了身后,双掌摊开,打起了十二万分的jīng神。 梅超风斗然冒出头,让几人都骇了一大跳。 一齐想道:“难道风萧萧不敌?” 如此,沙通天和彭连虎非但没有抢攻,反而各自退后了几步。 梅超风只求快些逃走,莫要再和风萧萧碰面。 很是担心地面上有人拦阻,是以身在半空,双脚还未踏上实地之时,便伸手在腰间一扯,银鞭呼啸着横掠周遭。 “砰砰”声连续暴响,附近嶙峋的乱石被抽得飞起。 沙通天、彭连虎各自将乱石挡开,只守不攻。 陈玄风死于大漠之事,中原武林多不知闻。 所以,在他们心中,如果“铁尸”真能杀了风萧萧,现下考虑的事,就是该如何逃跑了,否则等“铜尸”赶到,两相夹攻,岂不是死路一条。 灵智上人暗自感恩,一心想要护住黄蓉,只是将及身的碎石挡开,也没有打算攻击。 梅超风自然不知他们各自的想法,而她双眼皆盲,极为担心会有人偷偷追来,于是不住的半空甩抽银鞭,如霹雳般满场雷鸣,身形往墙外掠去。 黄蓉自从她跃了上来,脑中便开始轰鸣乱响,往rì的机灵聪慧全都倏然无踪,此时才微有些回神,带着哭腔嚷道:“梅若华,萧大哥呢?” “梅若华”是梅超风投师前的本名,江湖中无人知晓,这三个字几十年都没被人叫过,陡然间闻得,这一下惊得非同小可。 她险些立足不稳,从院墙上跌下,回身颤声问道:“你是谁?” 黄蓉左足一点,飞身跃起,在半空中连转两个圈子,凌空挥掌,正是“落英神剑掌”中的一招“江城飞花”。 另一只手却背身翻起,亮出了一柄锃亮的蛾眉刺。 梅超风听见转身的风声,顿时疑虑全消,举手轻轻将黄蓉的挥掌格开,叫道:“师妹有话好说,师傅呢?啊……” 却是黄蓉趁她心神放松之际,蛾眉刺奋力往她心口捅去。 这支蛾眉钢刺锐利非常,而且黄蓉吃了蛇羹,内力大增,又是伤心悲愤之下,舍命一击,威力非同小可。 梅超风听见劲风声,骇然大惊,左臂猛收,挡到了胸前。 蛾眉刺登时捅入她的小臂,却被jīng铁般的肌肉卡住了。 梅超风心下发狠,受伤的左臂猛的横甩,右手则将银鞭回扯,然后前抽,卷向被甩飞的黄蓉。 黄蓉泪眼朦胧,口中却厉声道:“爹爹救我。” 说话间,手中摸出了另一柄蛾眉刺,不管不顾的掷了出去。 梅超风心想:“师傅竟然到了,这下不知他会怎么处置我。” 想起黄药师生xìng之酷、手段之辣。不禁面sè如土,全身簌簌发抖,全身酸软无力,好似武功尽失一般。手中劲力立缓,银鞭击到半途,便软绵绵的落下了。 她自己也扑通一声摔到了院外,伏在雪地中,不住瑟瑟发抖,念念有词。 不过,如此这般,也让她避过了将将刺来的蛾眉刺。 几句话的功夫,场中形势突变,让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皆是目瞪口呆。 以至于风萧萧从洞中跃了出来。都无人注意到。 四周一片狼藉,梅超风不见踪影,黄蓉嘤嘤啼啼往院墙跃去,另外三人却在一旁傻愣愣的干站着。 这是什么个情况? 风萧萧一阵摸不着头脑,咳嗽一声。问道:“大伙儿这是怎么了?” 黄蓉正跃在半空,准备冲过院墙,闻声转头,俏脸泪兮兮,神情定住,忽地欢呼一声,双脚在墙上一蹬。连蹦带跃的扑抱而来。 风萧萧赶忙松手,让梁子翁落到了地上,将黄蓉抱了个满怀,原地转了两圈。 黄蓉呜呜咽咽,小脑袋深深埋入,双手紧搂。嘟嘟囔囔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沙通天和彭连虎扭头看来,先是一喜,随后一惊,双双奔至。扶起雪地上的梁子翁。 入手微冷,转目寻见他头顶上的五个指洞,还在不住咕咕冒着血、浆,心中一齐发怵。 彭连虎失声道:“九yīn白骨爪。” 沙通天神sè黯然,道:“没救了!” 园口这时传来嘈杂的声响,完颜洪烈领着完颜康,带着一帮侍卫赶来了。 完颜康得知后花园出事,立时想到了他的便宜师傅梅超风,生怕她和众客卿起了冲突。 而经过昨天一事,他知道自己在这帮客卿心中,其实根本没有多重的地位。 所以,赶忙去找完颜洪烈,以至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此时方才赶到。 沙通天站直身体,冷笑道:“原来王府中还有‘黑风双煞’这等高手,王爷可瞒得咱们好苦。” 彭连虎扶着梁子翁的尸体,一直那五个指洞,怒道:“王爷不想给咱们一个说法吗?” 完颜洪烈仔细看去,“啊”了一声,连连摆手道:“小王刚刚才到,究竟发生何事了,梁老神仙怎会……” 灵智上人冷哼一声,一个大跨步,一掌拍向完颜康。 完颜康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反击,抬手一爪,直插向灵智上人的头顶。 灵智上人忽地一个小迈步,似缓实快,飘忽间,将完颜康抓到了手里。 劲力一吐,让他半点也动弹不得,身体往后一退,眨眼间回到了原位。 大群侍卫齐声呵斥,却被完颜洪烈举手拦住。 彭连虎嚷道:“就是这招,哼!‘九yīn白骨爪’,王爷莫非还想抵赖不成?” 转目又道:“灵智大师好一手‘缩地成寸’。” 沙通天接口道:“莫要乱说,这分明是佛家的神通‘咫尺天涯’。” 转头道:“彭老弟是个粗人,大师切莫怪罪。” 灵智上人单掌一礼,微微一笑。 梁子翁丧命,让他们三人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大有同仇敌忾之意。 风萧萧暗自偷笑:“‘咫尺天涯’何时成了佛家的神通了?这个沙龙王,还说别人是大老粗呢!” 他只是偷笑,黄蓉却已经格格的笑出声,道:“‘咫尺天涯’何时成了佛家的神通了?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大老粗咧!” 转头说着话,双手却死活都不肯松开,脸上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衬映着白里泛红的嫩脸。 风萧萧忍不住抬起手,伸出食指,将泪珠颗颗碾碎,柔声道:“又哭又笑,小花脸呢!” 黄蓉俏脸红透,又将小脑袋埋入他的怀里。 沙通天尴尬的将铁桨换了手拿,一时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灵智上人出言解围道:“小王爷师承‘黑风双煞’,大家有目共睹,确实无误,如今梁参仙丧命在‘铁尸’手中,王爷如不给一个说法,休怪咱们几人翻脸无情!” 沙通天和彭连虎一齐心叫“乖乖”,原来平常话少的人,才是真正的狠人。 他们俩只是一时激愤,还真没打算翻脸,毕竟与完颜洪烈合作,得到的好处可是极多。 不过,此时自然要一同进退,于是齐声赞同。 完颜洪烈不住的搓手,满心焦急。 南下迫在眉睫,那时的主力如今一同造反,莫说事成之后他能得到极大的好处,此时要是不成,他如何向皇帝交待? 心中乱糟糟的没有个头绪,转目扫视,眼睛忽地一亮,急声道:“风大侠,小王不明缘由,脑中如乱麻一般,烦请风大侠帮忙理上一理。” ps: 是俺拖沓了,在王府耽搁的太久了,一定尽快转进江湖!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静听花开春雨落 完颜洪烈被众客卿一齐逼宫,万般无奈下,只好将包袱丢给了风萧萧。 风萧萧轻轻挣脱黄蓉,转目扫视。 沙通天和彭连虎是明着讲义气、口中说情谊,私下里却只认利益,才不会为了一个死了的梁子翁,真的想和完颜洪烈闹翻呢。 如今这番声色俱厉,八成还是想多得些便宜。 毫无存在感的侯通海,向来唯他的师兄马首是瞻,而且他武功不高,根本没有话语权。 只有灵智上人毕竟修佛,并不像两个黑道大佬那般,完全的利益至上,心中仍然留有一些慈悲。 估计梁子翁的死,触动到了他的哪根神经,是以让沉默寡言的他,忽然放了狠话。 风萧萧心下快速盘算着得失,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只有让众客卿和完颜洪烈貌合神离,才是最好的结果。 于是拱手道:“王爷,梁参仙被黑风双煞在王府里害死,总需要有个说法,否则不光是咱们的面子,就连王爷的面子也丢光了。” 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连连点头。 完颜康脸色微微变白。 完颜洪烈却不动声色,道了声“不错”。 风萧萧微笑道:“只是王爷不精通武功,府中的侍卫虽多,可是也拿不住高来高去的武林中人,就算想要对付‘黑风双煞’,嘿嘿,也是有心无力啊!” 这下轮到众客卿脸色发白了。 完颜洪烈立时会悟,说道:“或许那什么‘黑风双煞’是传了康儿些许武功。不过,就连府中的一些武师、护院,在康儿幼时也教过他三拳两脚呢。难道都是他师傅么?” 分别向众客卿拱手道:“此人在王府里杀了小王的重要客卿,小王定然与他誓不两立,还请诸位将凶手擒杀,如有什么需要协助地方,不论是人手财物,或是神兵利器,定会鼎力支持。” 风萧萧上前说道:“我是孜然一……哦。两身”,却是被黄蓉狠狠揪了一些手臂,连忙改口。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继续道:“王爷赏赐的钱财已经足够花销,神兵利器,我也用不上。” 目光转动。伸手比划道:“灵智大师的内伤还未痊愈。王爷不如赏些天材地宝,助大师疗伤……而沙龙王和彭寨主手下众多,王爷不如发下重赏,让他们能够卖力找寻‘黑风双煞’的踪迹。” 他这一番话,是让完颜洪烈花钱买平安无事,也让众客卿得了口头上的许诺。 不过呢,这一套治标不治本,两方心结已成。 沙通天和彭连虎得了好处。也不会真想去找“黑风双煞”拼命。 灵智上人看在风萧萧的面上,也收了手。将完颜康松开。 众人又闲扯了一会儿,商量着让剩余的几名药童,将梁子翁带回长白山安葬,然后就彼此心照不宣的散了。 根本没人去理会,已经翻过了院墙,不知道走了没有的梅超风。 只有风萧萧感觉到墙后有人偷听,微不可察的笑了一笑,带着黄蓉返回小院。 他方才可是听众客卿说起了,黄蓉是如何以为他死了,冲上去朝着梅超风舍命攻击,心中感动,一路却无言。 回去后,除了言语更见温和,并无别的表示,只是暗暗将这份情意,搁在了内心深处,一个柔软的角落。 往后几日,他一直都感觉到有人匿踪在侧,八成就是梅超风。 完颜康曾经来过一次,风萧萧细心传授了“九阴神爪”和“摧心掌”的正确口诀,丝毫不在意梅超风在旁偷听。 本以为晚些她会忍不住现身,却没想到,她竟然尾随着完颜康离开了。 小院之中,又只剩下了他和黄蓉两人。 黄蓉虽然调皮爱玩,却异常懂事,从不添乱,撒娇也总是点到即止,又做得一手好菜,非常会照顾人。 风萧萧就这样,过了几天神仙般的日子,在他几乎忘乎所以的时候,完颜洪烈终于又举行了一次晚宴。 告知,明日就该启程了。 说要离开,风萧萧还真有些不舍,在燕京城的王府中,因为有黄蓉的存在,这个有着一棵腊梅树,树下两堆雪人的小院,竟然也有了家一般的感觉。 他永远也忘不了,忘不了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花香,以及雪人白呼呼的脸上,那个小巧的脚印。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这一世,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大队人马在城外汇合。 此时,风萧萧才发现,沙通天和彭连虎的势力果然强大,当真无愧于威赫中原的黑道枭雄。 在王府中,两人显不出威势,一出城,立时排场极大,丝毫不下于王爷。 要知道,完颜洪烈也不过带了数百名亲卫。 可这两人麾下,竟然也分别有数百人。 这些人可是全都会武功,真要打起来,杀光完颜洪烈的那群亲卫,绝对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 而且,就算以风萧萧的眼光来看,其中有不少人的武功都不能算低,放在这里冒不出头,如果放在各地,全是一方的豪强。 难怪一人能够纵横中原,一人能够独霸黄河,地位数十年都无人能够撼动。 大群人马出行,声势自然浩大非常。 沙通天的徒弟众多,黄河四鬼原本排名极后,不甚受重视,所以当初才将他们发配到蒙古荒漠。 如今却大不一般,四人高头大马,行在大批人马中最核心的位置。 身前,就是完颜洪烈,以及众位客卿。 沙通天和彭连虎本以为风萧萧会震惊一番,早就准备好看他的笑话了。 武功再高。也未必见过这等威势,一言既出,众人臣服如山倒。 可是风萧萧什么场面没见过。曾经控制的人手,加起来少说也有个十几万、几十万,会看得上这点家当? 泰然自若不提,有点城府的人都可以面不改色,可是御下、掌控之道,就不是能够装得出来了。 看着风萧萧有条不紊的支使着,让众人做这做那。一切比沙通天和彭连虎指挥时更要井然有序。 一点都不比那帮军人出身的亲卫要差上许多。 这让两人不由得瞠目结舌,就连完颜洪烈都连连惊呼:“你不去带兵真是糟蹋人才了。” 众客卿却是连连鄙视。 像风萧萧这种大高手,不论放到哪里。皆是顶尖的人物,人人尊敬,都恨不得都当祖宗般供起来。 好好的高手不去做,跑去带兵打仗? 脑子有病吧! 黄蓉的双眼异彩涟涟。总是在私下追问:“萧大哥。你还有什么不会呀?” 大队人马穿山越岭,行了许久,终于到了宋金边境。 出使的仪仗,就被安排在附近的一座大城中。 此后,为了隐匿行踪、掩盖目的,众人便打算分散行进。 完颜洪烈身为金国皇室,在没有两国递交正式文书之时,不能以王爷的身份进入宋境。更别提还带着大批亲卫了。 当然,虽然明面上不许。但谁让金国远比宋朝兵锋强盛呢。 是以他只让亲卫换了服饰,便大摇大摆的一路朝临安行去。 有大宋朝廷的高官罩拂,借口着欣赏南朝的风景山水,沿途的县衙和地方官,全都争相伺候。 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可就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他们敢像完颜洪烈一般,带着大批人手明着南下,定会被宋朝武林群起而攻之,死的惨不忍睹。 更何况他们是去偷“武穆遗书”,更不敢暴露行藏、目的。 是以三五成群,分散而走,只是约好了时间,在临安附近汇合。 为了不让几个大的势力警觉,完颜洪烈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洒下了重金。 不论是铁掌帮,又或是情报更为灵通的丐帮,全有高层被收买,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任凭他们如何小心,这么多的武林人士一同进入南方腹地,绝不可能不被察觉。 完颜洪烈小心的很,这事除了他自己和完颜康,任谁都没告诉。 只是,风萧萧曾经数次掌控武林,对其中的道道无比清楚。 任何一个地方势力,对外来的武人都相当警觉,除非你武功高到没边,否则稍微显露一些功夫,都会被人察觉。 人少还无所谓,只要人数一多,消息便会如风般传播,总有人会发现不妥。 尤其像丐帮这种大帮派,只要发现不妥,凭着遍布天下的分舵、弟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搞清楚发生了何事,绝对隐瞒不过。 就算没有脑中的记忆,风萧萧也能想明白,丐帮中十成十,已经有地位颇高的长老被收买了。 最后一路,便是完颜康打着金使的名号,带着随从仪仗,正式进入宋境。 难怪完颜洪烈死活都要让儿子和风萧萧扯上关系。 目的就在于此,想让风萧萧沿途护送。 他面孔生无人识得,不会惹人怀疑,武功又高,足以保证安全。 不显山不露水,完颜洪烈着实下了一步好棋…… 当然……如果风萧萧私下没有盘算的话。 在他记忆中,深入宋境之后,会有大批太湖水盗前来截杀,那时静观其变就是了。 这些日子,他也总算是想清楚了,完颜康绝不能将金国国书带到宋朝朝廷。 金国派出了大军,本去打铁木真余部,哪知却被反攻回来,一路败退,连连丢城失地。 完颜洪烈半途收到消息,眼睛都急红了,不住催促着赶路,想让完颜康快些将国书送达,让宋朝也一同出兵,夹击蒙古。 如果说金国的骑兵差了蒙古骑兵一筹。 那么宋朝的军队,起码差了金国骑兵两筹。 别的先不谈,目前宋朝就没有拿得出手的骑兵,只这一点,就和蒙古根本没得打。 反正铁木真如今已死,蒙古草原各个部落并不团结,分散开来人数少得可怜,又不懂经营,只会做两件事,抢东西、屠城。 如此,根本吞不下庞大的金国。 就让他们相互耗着吧,都耗到精疲力竭才好呢。 只要宋朝不插手,安稳个近百年应该不难,后人的事,就留给后人去做吧。 风萧萧又不是神仙,只要力所能及,自是义不容辞。 再多,他也无能为力了。 沿途上无聊的很,可是一路疾行,不得安稳,便没有试着凝炼内力。 更何况,他记得黄药师或许会在不久之后出现,如果功力大减,以他的脾气,和黄蓉的关系,那时岂不是找死么? 所以,风萧萧除了偶尔陪着黄蓉四处玩耍,就是研究着“灵蛇拳”。 这门拳法在他的所学之中,算不得顶尖,甚至连一流都算不上。 却凭着独具匠心的思路,获得了他的青睐,甚至不惜弄死欧阳克,得罪欧阳锋,也定要弄到手里。 此拳法归根结底,重在奇巧,出其不意,在人意料之外。 缺点是毕竟有章法可寻,遇见绝顶高手,或者向他这般精于寻找破绽的高手,很容易就被看破拳路,威力顿无。 可是加上“追魂夺破手”就不一样了。 “灵蛇拳”锻炼手臂筋骨的方式,有些类似于“瑜伽术”,却又多出了经脉的锻炼之法,所以才能在手臂扭曲之时,仍能保证内力畅通。 如此,大幅增加了手臂经脉的韧性,阴阳内力包裹着进入之时,不但量更大,而且速度更快,几能瞬发。 而且,凭借着手臂的任意弯折扭曲,内力一经外放,还能再次改变方向。 要知道,阴阳内力本就抱团成旋,只要使力得当,便能如回旋镖般,划出各种弧线,甚至能甩出后回转。 也能阴阳一旋,猛烈爆发,威力巨大。 风萧萧又会“独孤九剑”的剑意,最善寻人破绽,如此招式一经使出,敌人除了硬抗,别无他法。 等若招招都能以己之最强,攻敌之最弱。 这一日,使团行到一大片湖泊前,风萧萧突地大笑几声,从马上跃起,直冲到湖面之上。 一掌拍压,湖水如瀑布般暴起,行成大半圈极高的水墙。 众人不明所以,还以为他发现了敌人,纷纷拔出刀剑,围了上来。 随后便是一阵“叮呤咣当”的乱响,原来是惊讶间,全都拿不稳兵器,纷纷落到了地上。 只见风萧萧分明是直直一掌,整个水瀑竟然被横向断成两截。 随着他不停的削拍,好似有十数柄无形的巨刃,在水瀑上纵横切割。 速度太快,以至于不像是在砍削水墙,倒像是在分割冰墙,四分五裂,大体上却能保持完整。 风萧萧微微一笑,倏然转身飘回,双掌如云雾般飘渺挥出。 双脚刚踩上实地,后方碎裂的水墙却斗然间遭受重击,“砰砰砰”如碎镜般成片摔出,“哗哗哗”砸出了大片波纹,如朵朵鲜花绽放。 此时,除了仍有零散的碎水落水声,好像春雨般滴滴答答,再无其他的声响。 此刻,静听花开春雨落。 没错,现今已是春花浪漫时!(未完待续……) ps: 熬夜写得,本想分开发,但俺没有2000字一章的习惯,就合一起了。 正文 第三十章 只是耍耍 数十艘大船灯火通明,趁夜往西驶去。 这么多艘船,装得不光是完颜康的钦使仪仗,还有宋朝派来得迎接兵马,步兵、骑兵加一起,足有三千余人。 是由一个叫段天德的兵马指挥使率领,对于这人,风萧萧还有些印象。 记忆中,正是此人为了讨好完颜洪烈,带领官兵围攻郭啸天、杨铁心两家,害得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只是,完颜康不知,段天德也不知,正坐在一起谈笑甚欢。 段天德大拍马屁,又送上了大批的财宝。 完颜康自然笑纳,满口许诺,说道之后会如何如何。 风萧萧怎肯去瞧他们的嘴脸,倚在自己舱房里的窗边,看着根本看不见的湖岸。 忽地轻笑道:“小蓉儿,你说梅超风胆子怎么那般小,明明一路跟着,却一直都不敢现身,这下可好了,咱们悠哉悠哉的坐船而行,她却埋着脑袋在湖岸上紧追,真是好笑,我又不会吃了她,何必呢!” 黄蓉眼神闪亮,喜滋滋的道:“你白天那般厉害,显了一手化水碎镜之术,她定是吓得不轻,哪还敢路露面呐!” 风萧萧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颊,道:“教你的武功练了么,平常多练练,你也可以的。” 黄蓉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嘟囔道:“看着那么有趣,谁知道练起来那么无聊呢。” 风萧萧知她天性好玩,是以也不甚在意。伸手轻扯,扶着她躺倒,柔声道:“困了就睡着。”。掀起被子,替她细细盖好、掖实,道:“今夜或许有什么状况,就合衣睡吧。” 黄蓉的脸颊忽红,小手探出被子,抓住风萧萧的手,害羞的细声道:“萧大哥。你好久都没陪人家了呢。”,眼波流转,盈盈欲滴。 风萧萧心下大叫“乖乖的不得了”。 别看她说得亲热。小模样引人遐想连篇,其实这小丫头以为只要抱抱、亲亲什么的,就算行了周公之礼了。 事实上,还差得老远呢。起码差了十万八千里! 黄蓉见他不应。眼眶立时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在美目中闪烁。 风萧萧一阵好哄,在旁边躺下,侧身将她揽入怀中。 黄蓉这才破涕为笑,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可劲撒着娇。 这下可真让风萧萧受不了了,赶忙吻上她柔软红嫩的小嘴。 黄蓉的小身子立时软了。星眸半闭,雪白的脸颊上。凝出了抹抹娇艳的红晕。 一股清如幽兰的香甜气息将风萧萧围住,怀中抱着飘渺如烟云般的精灵。 如丝顺滑,好似一个没抱紧就会溜走,却又柔软贴伏,紧合着好似永远不会分开。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一名卫士在外焦急道:“风大侠,小王爷有急事找!” 风萧萧的意识,顿时从旖旎中抽离,心道:“终于来了!” “等等,马上就来。”,又低声道:“小蓉儿快起来!” 黄蓉正沉溺在甜蜜之中,还没有回神呢,低低“嗯”了几声,嘟着小嘴又寻了上来。 风萧萧赶忙在她耳边轻唤了几声。 黄蓉这才睁开眼睛,只是耳朵被低沉的声息一麻,身子更软了,红着脸道:“好痒呢!” 风萧萧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心中早已软成了一摊,柔声道:“船队出事了,快起来吧!” 黄蓉“嗯”了一声,乖巧的坐了起来,只是方才磨磨擦擦的亲热,衣衫颇有些不整。 完颜康这时在门口道:“风先生,有一大群船队冲咱们来了,数量很多,来者不善。” 他倒是聪明,这种时候,死活都要跟在风萧萧身边,要是指望宋朝的那些军队,那才真是作死呢。 风萧萧一面帮着黄蓉整理衣衫,一面道:“小心湖里有水鬼凿船,小船先不要着急放下去。” 完颜康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也不再催促。 风萧萧好半晌才领着黄蓉出舱,然后几人一同往船尾赶去。 一阵海螺呜鸣,黑暗的湖面上,隐隐显出一些小船的轮廓,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数百上千艘,直向船队追来。 风萧萧当机立断,道:“小王爷,让后面的七艘船立刻转向,横列在咱们后头。” 四下望了望,钦使的亲卫人人镇定,可那个段指挥使、以及他的手下,就颇有些不堪了。 船队后方忽地火光大涨,叫骂声、胡叱声、兵刃交击声、身子落水声传来,而且越变越大。 段指挥使段天德抖似筛糠,叫道:“快放下小船,我……小王爷,快要挡不住了,我们快走吧!” 完颜康转头看向身旁亲卫,见他们人人鄙视的看着段天德,立时拿定了主意,大声道:“咱们虽然远在他国,人少力微,不过哪怕轰轰烈烈的战死,也绝不能丢了大金国的脸面,去,放下小船,让段大人离开。” 众亲卫士气大震,轰然应诺,当下就有人去各处解下小船。 段天德抖着嘴唇,好半晌都没有出声,最后灰溜溜的领着亲随上了小船。 风萧萧冷眼旁观,深以为耻。 若是不想为了金人,与宋朝湖寇交战,这理由还能勉强说得过去,可看他的模样,除了胆怯怕死,没有别的可能了。 就连向来调皮的黄蓉,都未出言嘲笑。 说这种人,实在是脏了自己的嘴。 十几艘大官船没了统一指挥,很快就被数量众多的小船分割包围。 不管上面装有多少军队,一把火就足够了…… 没过多久,大半官船起火。烈焰冲天,映得湖水通红。 风萧萧透过晃动的火光缝隙,夹杂着不时满身火焰的人影。看见黑压压的大量小船蜂拥围来。 此时,完颜康所在的大船,在另两艘钦使卫队的官船拼死掩护下,终于冲出了包围,往西疾逃。 海螺声忽地此起彼和,群舟纷纷掉头,扯起风帆。如箭般追来。 大片小船有前有后,如潮涌一般,速度快极。眼见越追越近。 众亲卫人人拔刀肃立,甲板上气氛凝重非常。 “风先生,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完颜康方才说得慷慨激昂。心中的小鼓却打得比谁都响。 风萧萧正小声嘱咐着黄蓉。闻言抬头道:“等会儿我尽力拦住他们,你找机会放小船逃走。” “我就跟在先生身旁,哪也不去!”,完颜康怎肯,他身边就这么一个高手,死活都要寸步不离。 风萧萧眨了眨眼,转头叫道:“去,把船锚丢给我。” 旁边那名亲卫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一路行来,他们早就对风萧萧惊为天人。但凡有什么吩咐,无有不从。 当下招呼上了好几人,一同抬起沉重的大船锚,呼哧呼哧的搬了过来。 风萧萧伸手抓起,握住尾部的缆绳,呼呼的半空甩了几圈。 登时将众人都骇得直往后退,脸色卡白。 任谁看着这个大铁爪子擦过自己脸面,都会是这种表情。 这么重的铁锚,只要被擦到一点,定是碰鼻子掉鼻子,碰耳朵掉耳朵,碰脸……掉脑袋。 完颜康惊魂未定的干笑道:“风先生果真是神力无穷,是不是想用它击毁敌船?” 众亲卫全都喜形于色。 这船锚沉重之极,只要能够扔出去,像后方那些小船,绝对一砸一个窟窿眼。 如果扔得准,直接砸沉也不是没有可能。 黄蓉满脸期盼,娇笑道:“这么好玩,我要看!” 风萧萧赶忙摆手,道:“拖回船锚的速度太慢,我可没有本事将它当鞭子耍。”,侧头柔声道:“既然你想看,我就扔一次!” 完颜康大喜,一面后退,一面招手道:“快,快将缆绳全都解开。” 船锚尾部都拖着极长的缆绳。 时,都会缠成一大圈盘起。 停泊时,便拉住船锚,或钩在岸上,或定在水底。 旁边几人一同解着粗重的缆绳,风萧萧则眯着眼睛往后细看。 已经有零散的小船追得很近,风帆鼓起,乘风而来,船上之人挥刀舞剑,呼喝不止。 凭他的眼力,已经能隐约看见,站在小船头前那些人的模样长相。 伸手往后摆了摆,道:“全都退远些。” 转头看了看,又道:“再退远些。” 黄蓉撅着嘴,半步都不动,道:“我才不退呢,后面哪里看得清楚嘛。” 风萧萧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道:“好,小蓉儿例外,只是莫要跳起。” 黄蓉这才嘻嘻而笑。 风萧萧一提船锚,高举过头顶,当空成圈甩起。 破空声陡然响起,尖锐无比。 黄蓉本来仰头观看,此时小脸却瞬时变白。 听着就极重的声响,加上尽在咫尺,时时划过的沉沉黑影。 让她立时低头,不敢抬起再看。 风萧萧还有暇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等铁锚甩远就好了。” 声音渐渐低沉,粗粗的缆绳破空震动,“嗡嗡”的让人心中一阵的发麻。 铁锚转动的越来越快,划出的圈子也越来越大。 后方的小船中,有几艘已经离得相当近了,看见前方船尾这番景象,全是目瞪口呆。 呼喝呵斥之声顿时停了,手中举起的刀剑也都缓缓放下。 众亲卫却是气焰高涨,一同兴奋的喊道:“砸,砸,砸……”,声音震天,连铁锚的破空声,都被压过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小蓉儿,看好了!”,“哈”的暴喝一声,手中顿时一松。 “咻”的长响,其实很短,一颗黑色的流星,“砰”的与一艘小船正面相撞。 这艘小船从疾驶到急停的转换,只用了一瞬。 无比强大的惯性,让船上所有的人都往前飞摔,“咣咣”的撞垮了围栏,“哗哗”的栽入水中。 这只是一瞬而已,铁锚已经砸入了船体,破开了一个大窟窿,巨大的冲势并未停止,将小船的头前强行压入水中。 船尾高高翘起,在前后一大片人的注目之下,越扬越高。 随后,深没入水中的船头,被浮力猛的弹起,小船半空反转,倒着扣翻入水中,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大船上的众亲卫登时爆发了一阵欢呼。 完颜康大声笑道:“快,快扯回船锚,让风先生再砸一回。” 后方的大片小船,原本已经寂静,此时却有不少人大声喊叫。 “驶过去救人!” “下水救人。” “快去砍断缆绳。” “截下船锚,莫要让那人再扔了。” 十余艘小船围上了翻到的小船,几十人蜂拥着跳入水中。 有人救人,更多的人,却密密麻麻的围到了翻覆的船头处,死命的拽住正在回扯的船锚,疯狂的砍着缆绳。 还有更多的小船,从两旁绕开,继续追来。 虽然众亲卫奋力回扯,但终究赶不上刀子砍得快。 手中突的一轻,众亲卫一同后仰摔倒。 小船那边一阵欢呼。 “断了断了!” “船锚沉了。” “莫要担心了,一齐追上去。” 黄蓉原本看得雀跃不已,小脸兴奋的通红,此时不由得惋惜道:“空中翻船很好玩呢,只可惜船锚断了。” 风萧萧嘿嘿笑道:“还有更好玩的呢!” 转头喝道:“都愣着做什么,快收回缆绳!” 众亲卫原本有些垂头丧气,闻言勉强鼓起了精神,快速将缆绳扯回。 完颜康快行几步,低声问道:“风大侠,他们小船太多,咱们也打不完呀!” 风萧萧笑眯眯的道:“所以方才说过了啊,我在这挡着,你快放下小船跑呀!” 完颜康俊脸涨红,道:“我怎么能抛下先生,独自逃走?”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道:“以我的武功,怎么都能冲得出去。”,牵起黄蓉的小手,道:“就算带上一人,也难不倒我,不过嘛……如果两人的话,那啥……手不够用啊!” 完颜康登时傻了眼,呐呐了几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风萧萧笑道:“还不快跑,等会儿追上的船多了,我可没本事全都拦下。” 完颜康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风萧萧嘿嘿笑了几声,心道:“如果你方才就跑,说不定还能够逃脱,现在那些小船追得这么近,怎么可能避开他们的眼睛?不过,我方才已经提醒了,你自己不听,可就怪不得我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bszero”打赏588!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静莲花开 宋朝朝廷兵锋软弱,名间的武风可是极盛。 为了截掠完颜康这个金国钦使,竟然凑出了近千艘小船,起码也有数千人参与其中。 太湖的各处山寨、水寨几乎倾巢出动。 领头之人,便是太湖群盗的首领,归云庄少庄主陆冠英。 此人的武功不值一提,倒是乃父陆乘风,曾是东邪门下弟子,算得上一位人物。 如今能聚起这么多人,八成还是靠了他的面子。 风萧萧心中想着,对于后方密密麻麻,紧追不舍的那些小船,并不看在眼里。 如果将武林分为三个层次,他估摸着自己大约在一等偏上的位置,上头就是绝顶的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了。 而小船上的这些人,几乎全没有入流,莫说是武林,就算放在江湖中,都算不得拔尖,和他相差得太远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侧头问道:“小蓉儿,我带你玩儿滑水好不好?” 黄蓉嫣然道:“水还能滑么?你总有好玩儿的主意呢!” 风萧萧轻笑着出掌,拍到了身前的船弦上。 “咔嚓”一声,一大块微微成弧形的木板应声断裂,半空旋飞。 同一时间,风萧萧搂住了黄蓉的纤腰,身形一闪,立到了那块木板上面。 此时,繁星在天,薄雾罩湖,两人衣袂荡荡,宛如一对仙侣落入凡尘中,踏水而行。 大片船队中顿时惊呼阵阵。 头前船上之人还好。能够看见风萧萧脚下踩着块木板,只是惊讶此人轻功超绝。 后方之人却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理解。两个大活人,怎么能生生地在水面上飘行。 眼见离大片的小船越来越近,风萧萧微笑着抬起右手,如拨弦般挥出。 湖面上立时起了变化。 “砰”,一大片水瀑忽地爆起,斜斜冲向当面的小船,如片片花瓣一般。成扇形飚射。 花瓣清澈剔透,被远方的冲天火光映照,红晕流转不休。 看着柔美娇艳。却转瞬间飘至,立现狰狞。 船上众豪杰根本来不及反应,登时被冲得东倒西歪,船身也猛烈的晃动不定。 风萧萧携着黄蓉凌波御水。眨眼间便错过此船。掠向黑压压的大片船队。 竟是想要从正面强行冲出! “狗爪子狂妄之极!”,一人在远处大声喝道:“郭头领,你务必将他围住了,其他人不必理会,先去捉那个狗钦使要紧。” 风萧萧淡淡瞟了一眼,暗道:“这人倒是谨慎,害怕我声东击西。”,念头转过。手中丝毫不停,单掌来回拖动。看似轻巧,实则凝重。 以他和黄蓉为中心,一朵大莲花陡然间在湖面上绽放。 花瓣片片消逝,片片又起,四方飞飘,生灭消长之中,周遭小船全都剧烈颠簸起伏,船上众豪杰左支右挡,惊慌失措。 水做的花瓣虽然冲力颇大,但毕竟伤不得人。 不过,对付眼睛足够了。 就算是常年在水中讨生活的众水寨豪杰,被这一阵劈头盖脸的连冲,也完全睁不开双目,只得抱头鼠窜。 待止住踉跄的身形,抹下脸上的湖水,才狼狈不堪的转头找寻。 回望见一条被冲开的水道,两侧小船上的众豪杰们,正在挨个重复他们的动作。 如此场景,怎能不让他们呆若木鸡。 微碎的水花伴风拂来,夹杂着黄蓉银铃般的脆笑:“我在海中玩了这些年,怎么没想到还有这种玩法,踏莲戏水,又好看、又好玩儿!” 风萧萧笑了一笑,刚想说话,身后却连续传来欢呼声。 “划开划开,快给郭头领让道。” “太好了,郭头领善攻善守,水花再猛,也碰不到他分毫。” “就是,定要那个狗爪子知道咱们缥缈峰的厉害!” 黄蓉“格格”笑道:“他们武功太低,根本不知道厉害,八成以为你是在耍把戏呢!” “本来就是些小把戏,对付高手就不顶用了,陪你玩耍却刚刚好。”,风萧萧口中应合,心中却想道:“缥缈峰?难道这些不入流的小喽啰是灵鹫宫的人?这不太可能吧!” 黄蓉心里甜滋滋的,忽地回神,连续“哎呀”了几声,道:“莲花消了呢!” 风萧萧赶忙补上了几掌,同时转头回望。 一艘快舟正从后追来,一名魁梧的汉子立在头前,左手举着一面不小的方盾,右手握着一柄大刀,反抗在肩膀上。 此人八成就是那个缥缈峰的郭头领了,这又是身什么打扮? 风萧萧心念微转,突地旋身甩手,试探性的削出了一掌。 这次可不是击水了,而是实打实的将内力甩出,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绕开了正面,从旁侧击。 随即,风萧萧差点捧腹大笑,周遭的众豪杰却立时变得鸦雀无声。 那个郭头领竟然没有半分的察觉,被直接命中左肩,连惊骇的表情都未来得及做出,双脚离舟,侧翻着栽到了湖里,咕嘟咕嘟冒出了一长串的水泡。 风萧萧笑嘻嘻的连连摇头。 两方离得这般远,这一掌的威力已经消散了大半,就算是换成完颜康,挡是挡不住挡不到,却能硬抗下来,这人竟然连完颜康都颇有不如。 灵鹫宫之人绝不可能这么差劲,什么缥缈峰,很可能只是个巧合罢了。 周遭的几十艘小船大概皆是此人的下属,见他无缘无故就掉到水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赶忙七手八脚的将船划过来,有十几人立时“扑通扑通”跳到水里救人。 风萧萧趁着混乱。又踏莲猛冲了一阵。 如今大半的小船都去追完颜康了,是以他很快就突出了包围,来到了岸上。 太湖深处这时一阵海螺齐响。定是完颜康被捉住了。 风萧萧不甚在意的抖了抖衣服,笑道:“都湿了呢,咱们去生堆火……呃……” 方才没顾得上注意,如今才发现,黄蓉身着的衣料,全是上好的丝绸,被水这么一浸。很有些……贴身。 黄蓉还没意识到,仍处在兴奋中,屈身拾起那一块断裂的船弦。不舍的望向湖面,撒娇道:“反正他们都走了,要不咱们再玩一会儿吧!” 风萧萧站在后面,盯着她的翘臀。吞了吞口水。心中冒出了一大股邪火,转瞬间几乎将他的理智烧干,心道:“小蓉儿肯定不会拒绝我,不如……” 可忽地一惊,数段口诀浮于脑中,全身顿时一阵清凉,暗自心惊道:“我这是怎么了?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好。怎么心绪这么容易紊乱?好像“静心诀”稳定情绪的效果,正在逐渐降低一般。” 上一世。他修炼“静心诀”过度,以至于差点性格大变、人性丧失。 好不容易觉察到不妥当,至此以后,直到如今,都只用“静心诀”调整接收灵气的频率,除了偶尔念上几段,好平心静气,再就少于修炼了。 可是按理说,以他的经历、阅历,根本无需外力,控制欲念应当轻而易举才是。 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股邪火,要不是脑中浮现的那几句“静心诀”,差点就兽性大发,当场就将黄蓉给办了。 不对,“静心诀”确实有问题,怎么这么凑巧,恰恰在将要失去理智的时候,突然现于脑中? 风萧萧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的大半本领,都是源于“静心诀”,让他放弃,那是绝对不可能。 “萧大哥,萧大哥,你怎么了?”,黄蓉轻轻晃着他的胳膊。 风萧萧倏然会神,张嘴笑了笑,却发现自己笑声无比沙哑,喉咙干疼。 心下更是戒惧,没料到不过是意识中的一阵邪火,竟然能够影响到身体,不由得暗自提高了警惕。 不敢再瞅向黄蓉,转头望向湖边的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道:“有些饿了呢,小蓉儿,我去抓些野味,咱们烤来吃,好不好?” 黄蓉瞧出他有心事,当下也不再吵着玩儿了,脆脆的应了一声,乖巧的跟在他身边。 风萧萧只是找个借口烤火而已,哪里真饿了,勉强吃了一只烤兔,便再也吃不下了。 黄蓉却笑嘻嘻的将剩下的两只全都包了,然后倚在他的身旁,讲着自己近来闯荡江湖的趣事。 她口齿伶俐,很会讲故事,伴着“格格”脆笑,很是引人入胜。 风萧萧听得入神,心头的莫名重负,好似真的减轻了不少,轻轻将她环在怀里,在她耳边道:“小蓉儿,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我很想听呢!” 黄蓉的耳朵最是敏感不过,身子顿时软了,往他怀中靠了靠,开始轻声讲诉自己的过往。 两人紧紧拥靠在一起,亲密无间,一人轻声细语,一人静静聆听,微有旖念,却无肉欲。 待到天色微白,黄蓉忽然说道女儿家的羞处,俏脸烫红,小脑袋却忽地扬起,在风萧萧的嘴角香了一口,随即深埋入怀,细声问道:“萧大哥,蓉儿可什么都……都不瞒你,现在该轮到你说了!” “秋风萧萧愁杀人……”,风萧萧顿了顿,抬头望向星空,道:“我曾经有家,现在却不知道,该不该想家……嘘!”,忽的一掌,将只剩星火的火堆彻底拍熄。 搂紧黄蓉,飞身跃起,在枝头连闪,拖出长长的残影,找到了一棵茂密的大树,藏身其中。 小声道:“有古怪,很危险,莫要做声!” 黄蓉点点头,好奇的顺着树叶缝隙往下望着,不住搜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古怪。 风萧萧提起内力,立时压制住了她的呼吸和心跳。(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sdicsn”、“li_san”打赏!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群蛇乱舞 风萧萧和黄蓉刚在树上藏好,一阵隐约的“簌簌”声就远远传来,没过多久,声响渐大,“嗤嗤”地不绝于耳。 方才火堆处,忽然有人“咦”了一声,道:“还有余热,显然刚走不久。” 另一人道:“如果同路,该他倒霉,如果没碰到,算他走运。” 第三人道:“走吧,赶路要紧。” 此时天虽微亮,林中仍然黑沉沉,又临近湖边,雾气甚重,视线并不好。 黄蓉透过叶间的缝隙,好奇的张望,虽然听见他们说话声音渐进,却一直都没看见人影。 林间的雾气忽然一阵搅动,无数青色的腹蛇蠕蠕行来,万头攒动,蛇眼瞪黑,红信抖颤,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风萧萧感到怀中的娇躯微微颤动,赶忙搂紧了些,更为小心的帮她控制呼吸、心跳。 同时暗自心惊:“这么多蛇,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看不见头,要是受到驱使攻将上来,几千几万条如潮涌,哪里能够抵挡得住。” 这时,三名白衣男子从雾中显身,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根两丈来长的木杆,在蛇群里缓缓拨动,就如牧童放牧牛羊一般。 黄蓉立时忘了害怕,只觉得好生有趣。 一名白衣人说道:“也不知少主究竟是生是死。” 旁边的矮个子含含糊糊道:“依我看,虽然……血肉模糊,分不清样貌。身形却丝毫不差,只怕……” 中间个面色焦黄的白衣人打断道:“无论如何,咱们不大不小也担了些干系。这一趟可绝不能出了什么纰漏,沿途所见的活人,全都必须灭口。” 风萧萧心道:“这些人定是白驼山的牧蛇人。” 那个面色焦黄的白衣人突然“咦”了一声,一指风萧萧和黄蓉藏身的大树,道:“你们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好生奇怪。” 无数的青蛇在林间蠕行。挨挨挤挤,几乎没什么缝隙。 唯独到了那棵大树前,群蛇却忽地分开。待错过之后,才复合拢。 大树的根部,生生留出了一大圈空白。 风萧萧低头一瞅,心下大喜。想道:“这下来再多的蛇。也不用怕了。” 蛇群前方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三名白衣人登时顾不上察看大树了,挥动着手中的长杆,口中怪声呼啸,大步往前赶去。 风萧萧站起身,做势欲跃,打算追去。 怀中的黄蓉却吓了一跳,急忙道:“不要下去。” 下面的蛇也太多了,她心中实在发怵。 “咱俩都吃过那条宝蛇做的蛇羹。百毒不侵。”,风萧萧伸手往下一指。笑道:“所以这些青蛇闻到咱俩气息,才避之唯恐不及,空出了这一大圈。” “是吗?”,黄蓉这一下可兴奋了,道:“快,快下去,蛇是捉过不少,漫步蛇群还从没玩过呢!” 随着两人下落,像是有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蛇群散出了一个大圈。 黄蓉喜笑颜开,往前蹦了几蹦,每一次将要落地之时,身下的毒蛇都会忙不迭的逃开。 风萧萧赶紧上前拉住她,道:“莫要调皮了,真将它们逼急了,还是会咬人的。” 黄蓉撅嘴道:“你不是说咱们百毒不侵么?” 风萧萧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咬着也疼啊,要是弄破了脸蛋,可就不美了!” 黄蓉嗔道:“你才被蛇咬脸呢!” 前方白衣人的声音传来,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不要命了吗?” 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去罢!” 呵斥之人登时“哎呦”一声,像是被甩飞了。 另两人同声道:“你想怎样?” 洪亮的声音道:“牧蛇有规矩,哪有像你们这般不管不问,任蛇咬人的?” “你是什么人?有种的留下万儿来!” 那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来的方向有一对小夫妻,他们人呢?莫非被你们纵蛇咬死了?” 风萧萧正领着黄蓉前走,闻言吃了一惊,心道:“昨晚这人曾经在旁窥探过?我怎会没有察觉?” 黄蓉却是大羞,红晕双颊,嗔道:“他胡说,我……我们还没……没……” 风萧萧回神,牵起她得手,笑道:“我迟早都要娶你,他也算不得胡说。” 两人步出了树林,眼前顿时亮敞了许多。 风萧萧转目望去,心道:“果然是洪七公,难怪我未曾察觉。” 洪七公生的一副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一身乞丐打扮,只是衣服干干净净,手中拿着根翠绿的竹杖。 这棒子风萧萧可见过几次,正是丐帮至宝,帮主的信物,打狗棒。 洪七公见两人在万蛇之中行走自如,群蛇纷纷让道,颇感诧异。 三名白衣人更是骇了一大跳,齐齐挥起竹竿,口中各自发出了一些长长短短的怪叫。 陡然间,大群的青蛇如同疯了般,四面八方向风萧萧和黄蓉涌来。 洪七公暴喝道:“贼子尔敢!”,竹杖连挥,每一下都打中蛇的七寸处,杖到立毙,旋风般朝三名白衣人冲去。 风萧萧见蛇群不再畏惧,冷哼一声,右掌作刀连连虚砍。 内力脱掌削出,划出道道圆弧,既多且密,好似大群无形的蝴蝶翩翩舞起,绕身圈转。 无数青蛇从四面八方涌至,“嗖嗖”的飞窜咬来。 但甫一近身,立时被锐利的蝶翅削成两段。 随后,更多的蝴蝶飞掠而过,将它断成一截一截,爆出团团血雾。 蛇群前仆后继,转瞬间,风萧萧和黄蓉的身前、身后、身侧,都已经凝出了数朵鲜艳之极的血色玫瑰。 洪七公抬眼看见,喝彩道:“好掌法!”,说话间,一掌一个,将三名白衣人接连拍倒在地,喝道:“让蛇群停住!” 那名脸色焦黄的白衣人非但不理,反而凄厉的高叫了一声。 其它两名白衣人顿时脸色惨白,一同嚷道:“不要……” 话音未落,周遭的青蛇突然反噬其主。 他们被拍倒之时,甚至还压死了几十条蛇,幸而三人都服有异药,众蛇不敢咬,否则哪还有命在。 可是此时,他们身上已经被蛇爬满,不论是头脸、身体、躯干、四肢,都有许多毒蛇咬住。 三人牧蛇多年,身体对蛇毒早有抗性,一时不得死,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然后被更多的毒蛇咬上,就连张嘴惨叫,都会被蛇钻入口腔…… 真真惨不忍睹!(未完待续……) ps: 今天太困了,实在撑不住了,明日会将字数不足!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追魂夺魄斩 洪七公眼见群蛇失控,大声叫道:“惨了,惨了,老叫花今日要倒霉了。” 风萧萧本来心急如焚,闻言却不免有些好笑,心道:“任凭这些毒蛇再多,你想逃走却是轻而易举,哪里惨了,我才是真惨呢!” 按理说他想逃走也不难,只是蛇群四面涌来,他左手正搂着黄蓉,单凭右手,又要护住两人周身,难以快速移动,想要脱身,只能苦战。 洪七公口中叫的惨兮兮,手中却更见凌厉,打狗棒被耍得翠影重重,生生成了一片飓风中的竹林,被吹的四面八方不定,每一根竹子晃出,都代表有一条毒蛇被打断了七寸。 翠影伴着“呼呼”声席卷而过,周遭瞬时平坦,再没有一条昂起的蛇头。 大片的青蛇全都断成了两截,一时还未死绝,蛇口仍然不住的开合,显露出锐利的毒牙,蛇身全都诡异的在地上扭动、翻滚着。 黄蓉尖叫一声,双手死死搂紧,将脑袋紧贴在风萧萧胸口,不敢再看,颤声问道:“萧大哥,它们怎么杀不死?” 风萧萧瞥了一眼,心下大赞,不愧是北丐,用劲真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力透七寸,刚刚将毒蛇截断,没有丝毫的浪费,一条还罢了,转瞬间近百条都是如此,简直神乎其技矣。 好胜心大起,高声笑道:“叫花子棒法厉害,待看风某这一招如何!” 语毕。忽地将黄蓉往上抛起,身形半蹲圈转,双臂展开。左右手都幻成了残影,锋利的掌力或平或竖,如十字般道道斩出。 如同拖着两条挂满无数利刃的长鞭,只一圈扫过,方圆数丈之内,所有毒蛇全都被削成了数截,蛇血翻滚着飙出。好似朵朵艳红的玫瑰一同怒放。 犹如置身于花海之中,简直美仑美幻。 风萧萧接住下落的黄蓉,笑道:“这不全都死了么!” 心下却清楚。自己用得潇洒,但终究还是比不上洪七公。 输在内力不够精纯,难以控制得精细,而且威力并不大。砍蛇还行。如果砍向洪七公,他随手一杖就能将自己离体的掌力击散。 “果然好掌法!”,洪七公挥杖冲杀到近前,喜道:“小伙子,你我二人合力,尽量将这些毒蛇杀光可好?” 风萧萧暗道:“上当了!这老东西分明是故意诱我放大招,就等着说这句话呢!” 心下并无不满,只是有些犹豫。洪七公倒是一片好心肠,是怕这些发狂的毒蛇。会伤到行经此处的路人,不过他还要护着黄蓉,实在有心无力。 开玩笑,这里的毒蛇成千上万,根本杀不胜杀,任凭两人如何卖力,少说也需要一天、两天,这么长的时间,他会消耗极大,就算养个十天半月,只怕都恢复不了元气。 况且,他可是学过“降龙十八掌”,而洪七公余下的功夫,他也看不上眼,与其交好,根本没什么好处嘛! 不过,看了眼怀中的黄蓉,心中微动,暗道:或许……也不是没有好处。 当下道:“在下内力不济,怕是难以维持许久,只能尽力而为了。” 洪七公自然弄不清楚,风萧萧的心中转过了这么许多念头,见他答应,顿时大喜,笑道:“老叫花也不会白让你劳动筋骨,总要给些好处,绝不会让你吃亏便是!” 风萧萧既然决定卖好,那定会卖得彻彻底底,让人舒舒服服,笑道:“那好,在下颇爱喝酒,事后你必须陪我大醉三日,可好?” 洪七公哈哈大笑,道:“小兄弟果真是性情中人,不过何必事后?”,解下负在身后的红皮大葫芦,抬手一掷,笑道:“从现下开始,不醉不归!” 风萧萧接过大葫芦,二话不说,震开葫芦嘴,仰头便开始咕嘟咕嘟。 洪七公绕着他和黄蓉圈转,将四面涌上的毒蛇全都打死,可没过一会儿,便出声嚷嚷道:“诶……诶,停住,快停住,也给老叫花留点儿!”。 风萧萧将酒葫芦离嘴,笑道:“太少太少,根本不解渴嘛!” 洪七公一把夺回大葫芦,仰头对嘴甩了几甩,却连半滴都没有了,苦笑道:“小兄弟果然嗜酒如命!” 风萧萧这时已经松开了黄蓉,双手如弹奏古琴般飞速拨动,原地不动,也不转身。 可是,三人的前后左右皆都爆出了朵朵血雾。 洪七公仔仔细细看了半晌,忍不住伸手虚比了几招,摇头叹道:“小兄弟这招太厉害了,掌力行径匪夷所思,简直无所不至,要是再过上十年,待你的内力再精纯一些,只怕老叫花都不是对手了。” 黄蓉刮着自己的小鼻子,做鬼脸道:“羞羞!胡吹大气!你那种连小蛇儿都打不死的杖法,哪会是萧大哥的对手。” 她武功算不得多高,眼力却高得很,怎会看不出洪七公的厉害,但她偏要嘴硬。 洪七公见她模样俏皮可爱,冲风萧萧笑道:“你这小媳妇儿倒是挺护着你。” 黄蓉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本想出言呵斥,但偷瞟了风萧萧一眼,想起他方才曾经说过,早晚都要娶自己云云,暗道:“这乞儿也算不得胡说。” 如此一想,心中涌出甜蜜,想着往后能和萧大哥日日相伴,那该有多么的快活,不由得面如桃花粉粉绽放。 洪七公见她痴痴微笑,心中暗惊:“乖乖的不得了,这小女娃娇美的也太过分了些,要是老乞儿年轻二十岁,只怕此时已经神魂颠倒了。” 风萧萧无暇转头,双手一刻不停。内力化作锋锐的掌风,甩出道道圆弧,很快就感觉丹田微虚。叫道:“该你了,该你了!” 洪七公回神,圈转着挥出杖影,心道:“毕竟年轻,掌法虽然厉害,内力终究不足!” 可没过片刻,风萧萧又叫道:“好了。好了,该我上了!” 如此反复数次,洪七公暗自心惊:“这小子回气的速度简直骇人听闻。真要打将起来,如果不能迅速解决,只怕打上个成百上千招,都难得分出胜负了!” 群蛇无穷无尽。待到中午转过。傍晚时分,三人周遭的蛇尸已经高高摞起,成了小山丘一般,只好换了一处空地,继续杀蛇,可不论他俩多么卖力,蛇群都不见少。 黄蓉本来还挺开心,风萧萧的掌法绚烂之极。虽然血腥味太浓重,不过闻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很有一种漫步于花丛间的感觉。 而洪七公的杖法却清新无比,很有竹林间隐居的意境。 不过生生看了一整天,早就无聊死了,小肚子咕咕的叫起,才发现还没有吃饭呢,于是叫道:“萧大哥,弄几条完整的,我给你做晚饭!” 风萧萧杀了一天蛇,都杀得快吐了,脑子发木,一时没有会意。 洪七公却倏然窜出,也不出杖,左手“唰唰唰”一阵晃动,立时捉回了一大把活蛇,嚷道:“唉呀,风兄弟你多撑一会儿,让你俩尝尝老叫花摆弄蛇的手艺。”,两人一整日并肩杀蛇,都已经互通了称呼。 黄蓉叫道:“才不吃你做的咧!”,身形闪出,双臂一展,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风中桃林,万花齐落一般,妙在身姿飘逸,宛如翩翩起舞,眨眼间,也捉回了数条青蛇,蹲在一旁杀蛇生火。 洪七公看得愣了神,仔细冲她打量一番,笑道:“原来是你黄老邪的女儿!”,一指风萧萧道:“我早该想到,风兄弟绚烂如花开般的掌法,也只有你那个鬼精灵的爹爹才想得出来。”,忽地神色一黯,道:“多年不见,他竟然创出了这等武功,老叫花只怕不是他对手了!” 在他看来,风萧萧回气虽快,但内力不够精纯,掌法确实厉害,却终究威力不足,可是黄药师的功力无比精深,估计还在他之上,只是“降龙十八掌”威力太甚,总能找平。 如果黄药师也用出这套掌法,他如何能够抵挡,万念俱灰虽不至于,不过多年旗鼓相当的对手,忽然高出自己一筹,他生性再豁达,也难免黯然失神。 黄蓉奇道:“你认识我爹爹?” “当然,他是‘东邪’,我是‘北丐’,我跟他打过的架难道还少了?”,洪七公这时顾不上嘴馋了,双眼一眨不眨,紧紧盯着风萧萧,想寻出掌法的一些破绽,免得往后再和黄药师打架时,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黄蓉心下大讶,暗道:“这乞丐真的这么厉害,竟能和爹爹不相上下?”,问道:“七公,你又怎么认得我?” “你那眼睛鼻子,太像你爹爹了,我原本还没想到,但你方才的武功可是露底了!”,洪七公这时闭上双目,微微抬头冲天,一言不发。 风萧萧虽然手中不停,耳朵可一直竖着呢,听见两人的对话,心下微喜,暗道:“洪七公将我的这套‘追魂夺魄斩’当作是东邪的武功了,定会煞费苦心的想出破解之法,以他的武学修为,定会有所发现,这实在是一件大好事,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套掌法本叫“追魂夺魄手”,不过如今用出,以手刀甩出锋利的掌风居多,是以重新命名了。 风萧萧已经鏖战许久,本该换下休息,如今却咬牙强撑,生怕打断了洪七公的思路,一旦他有所发现,想办法套出来,正好可以完善这套新创的掌法。 黄蓉精明得很,和风萧萧想得一般不差,眼珠溜溜直转,想着到时候怎么帮萧大哥呛住洪七公。 忽地想起洪七公方才嘴馋的模样,嘻嘻一笑,埋头继续杀蛇。 洪七公发了好半天呆,突然一拍脑袋,哈哈笑了两声,道:“唉呀,风兄弟,老叫花一时失神,可让你等久了!”,持杖跃出,又是满目风动竹林,只是显得更为欢快了。 风萧萧重重喘了几口气,一屁股坐到了黄蓉身旁,笑道:“方才七公可是猜错了,小蓉儿确实是东邪的女儿,但我可不是他的门下。” 洪七公登时打了个踉跄,差点没被群蛇咬上几口,怒道:“胡说八道,就凭你小子这般鬼灵的心思,怎会不是他的徒弟?” 他虽然看着玩世不恭,事实上心中敞亮的很,回神以后,见风萧萧闷声不响的埋头杀蛇,一次都没有催促着想要换下,立时想明白了这小子的打算。 风萧萧道:“师傅哪里能够乱认,我曾经有三名授业恩师,但是他们全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洪七公怒容收敛,道:“不错,如果你真是黄老邪的徒弟,谅你也不敢将他咒死了。”,忽地笑道:“多年不见,还真当黄老邪创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功呢,如今算是虚惊一场,哈哈,老叫花还不算落人太多。” 风萧萧笑嘻嘻道:“七公夸奖了,我这套‘追魂夺魄斩’刚创出没多久,哪称得上了不起?” “是你创的?”,洪七公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左手猛力数推,掌力如飓风般卷过,别说活蛇,就连周遭的死蛇都被扫荡一空,外围陡然间下了一阵血雨腥风。 风萧萧看得瞠目结舌,暗道:“这是‘降龙十八掌’?与他相比,我那叫做‘降蛇十八掌’还差不多!” 洪七公闪到他的身前,好一阵的打量,赞道:“小兄弟,了不起!”,这一声夸奖,真心实意。 身形又一闪,将打狗棒负在了身后,双掌齐出,将继续围上来的毒蛇打散,说道:“风兄弟的这套掌法几乎完全没有破绽,而且暗合易理,实在难得。” 风萧萧微有些得意,他既会“独孤九剑”,又会“降龙十八掌”,在寻人破绽这方面,自认堪称宗师,为了这套掌法,算是费尽了心思,尽量做到了面面俱到。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导致掌力太过分散……”,洪七公说着,嘿嘿一笑,双掌分开,左右手各一招“亢龙有悔”。 如龙般的怒吼声暴起,只不过杀死了一条蛇。 风萧萧却如遭雷劈,半晌作声不得。 无他,那条蛇没了,彻底没了,血肉、内脏、骨头,什么都没了,无影无踪。 但很快回神,想道:“不是没了,是劲力太大,又太过集中,将那条蛇瞬间打成了粉末。” 随后想到了洪七公的用意,暗暗感激,他不等自己问起,就已经传授心得,前辈高人风范展露无遗。 “追魂夺魄斩”太过追求自身毫无破绽,而拼命进攻别人的破绽,以至劲力太过分散,遇到同等级的高手,自然可以轻易胜之,如果出其不意,甚至可以越级杀敌。 不过,一旦有人将劲力完全集中攻来,虽然能够挡住,却因为劲力被分薄,而会被人强行突破。(未完待续……) ps: 昨日的字数今日补足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九阴真经 阵阵香味渐起,将风萧萧已被血腥味麻痹的鼻子唤醒,食指大动,肚子也配合的咕咕叫响。 洪七公转瞬间便掠到了火堆旁,直直盯着那几串烤蛇,垂涎欲滴。 风萧萧轻笑一声,飞身上前,将群蛇拦杀。 黄蓉伸手将洪七公推开,道:“我这是做给萧大哥吃的哩,可不能给你。” “小蓉儿,就让七公吃些吧。”,风萧萧感念洪七公无私的传授心得,难得大方了一回。 洪七公大喜,道:“风兄弟可真是好人呐!” 黄蓉撇嘴道:“算是便宜你了,等着吧。” 她的手艺自是没得说,掏出了一些小瓷瓶,挨个撒着佐料,登时香味更甚。 洪七公双手搓了搓,道:“香,实在是太香了,就算当年在皇宫里,也没有闻过这么诱人的香味。” 黄蓉白了他一眼,将烤蛇一把抓起,道:“你快去将萧大哥替回来,他吃完才轮到你吃咧。” “哎呀,这东西就要趁热吃,稍凉一点,味道可就差上许多了。”,洪七公最为贪吃,曾经为此还坏过一件大事,是以将自己的一指小指斩断,以此明志,但多年过去,这口舌之欲不见减少,反而更甚。 他见那几条烤蛇油光微亮的样子,就知道火候定是恰到好处,真恨不得伸手抢过来,大快朵颐一番。 黄蓉见他只是盯着烤蛇,娇哼了一声。起身给风萧萧送去。 洪七公赶忙转头巴巴的望向风萧萧,他可算看出来了,这小妞儿的眼里只有这一人。也只听这小子的话。 风萧萧这回可不让了,小蓉儿的一番心意,他自然不能辜负,笑了笑,接过两串,呶嘴道:“小蓉儿,七公是前辈高人。你莫要逗他了,都送他吃吧,要是不够。就再烤一些。” 洪七公大声欢呼,旋风般闪来,接过蛇串送入口中,一面大嚼。一面秒赞。 三两下便风卷残云般吃得一干二净。 风萧萧一面杀蛇。一面吃蛇,却只来得及咬上几口。 黄蓉一心向着他,登时嗔怒道:“七公,你再不替换萧大哥,我就不烤给你吃了。” 洪七公二话不说,双掌齐挥,风雷云动般大杀特杀,闷响阵阵。卖力至极。 黄蓉这才喜滋滋的拖着风萧萧坐下,看着他吃着烤蛇。等着他夸赞好吃。 洪七公回头张望,大声嚷道:“小丫头,你快些烤呀,老叫花可是等不及了。” 黄蓉理都不理,直到风萧萧开口,才不情不愿的又去烤上了一些。 洪七公回转后吃得兴高采烈,过了一会儿,却忽然变得愁眉苦脸,不住的唉声叹气。 这倒让黄蓉来了兴趣,好奇心大起,凑过去追问。 洪七公苦着脸,在身上掏摸了一阵,摸出了几枚金镖,道:“老叫花前些日子看几人打架,其中一人阔气的很,放得镖金光闪闪,便顺手摸来了,谁知里面全是废铜烂铁,外面倒是真金,还值几个钱,你拿去罢,就当做烤蛇钱了。” 黄蓉嘻嘻笑道:“这可稀奇,乞丐吃饭还要给钱吗,我还从没听过哩。” 洪七公叹道:“老叫花向人讨些残羹冷饭,到也无妨,只是吃了你烤的蛇串,实在太美味了,这是天大的恩惠,无以为报,这……” 黄蓉哪是好糊弄的人,嫣然笑道:“你是担心以后吃不着我做的烤蛇了,是也不是?” 洪七公点头。 “而你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又不多,是也不是?” 洪七公点头。 “唯有一身武功嘛,嘻嘻,也还算不错,是也不是?” 洪七公佯怒道:“什么叫‘也还算不错?’。” 黄蓉不理,继续问道:“我爹爹既然和你齐名,我自然也就不稀罕你的武功了,是也不是?” 洪七公只得点头。 “萧大哥一身武功卓然成家,犯不着和你学,是也不是?” 洪七公除了点头,也插不上嘴。 “可惜,可惜,你既不想白吃食,又无甚东西可换,实在可惜。” 洪七公笑道:“你和你爹一个样,都是鬼精鬼灵。” 黄蓉收敛笑容,道:“爹爹骂我,不喜欢我,我偷逃出来了,以后他永远都不要我了。”,低下头泫然欲泣。 洪七公道:“这个黄老邪,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我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怎么都不舍得让你走。” 黄蓉破涕为笑,道:“是啊,我走了谁给你烤蛇儿吃,再说,烤蛇算什么,我最拿手的几样小菜,就连萧大哥都没尝过呢!” 洪七公急急问道:“什么菜?什么菜?” 黄蓉扁嘴道:“我干嘛要告诉你,你就死心吧,我只会做给萧大哥吃。” 洪七公心痒的直欲抓耳挠腮,不住叹道:“这小子,这小子,可真有福气,真有福气。”,起身跃到了外围,一面发泄似的挥掌,一面大声道:“嘿,轮到老叫花上了。” 风萧萧内力消耗甚大,此次回转显得很有些疲倦,额上冒汗,气息也粗重了些。 黄蓉见状,心疼死了,掏出贴身的手帕,帮他细细擦拭,同时道:“萧大哥,咱们走吧,干嘛要呆在这里,杀这些根本杀不完的蛇?” 风萧萧自有打算,但自然不肯当着洪七公的面明说,刚想将话岔开,北面林中突然响起尖锐惨厉的啸声。 洪七公叫道:“不好,有路人误入此地!”,一面说着,一面大步往树林冲去。 风萧萧挽起黄蓉,紧追而去。入林不久,便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圈舞着一根长银鞭。将疯狂涌上的蛇群,抽的血肉横飞。 黄蓉“啊”了一声,道:“梅超风!” 风萧萧却根本没有理会,和洪七公一样,死死盯着梅超风后面的那个青衣人,心下惊道:“黄药师!” 黄药师一身文士打扮,静静悄悄。立在一根细细的枝梢上,一手背负,一手握着玉箫。 清风拂过。身形却丝毫不动,唯有头上方巾飘动,身后便是将要升起的弯月。 月冷,人更冷! 他脸上带着面具。非但洪七公不认得。只是狐疑的瞅着,就连黄蓉也从未见过,只是好奇的望着。 唯独风萧萧对这副僵尸般的面具无比熟悉,他上世曾经数次得见,还从程英手中借来使用过。 梅超风显然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跟着,听见黄蓉的声音,侧头惊道:“小师妹,危险。小心毒蛇,快走!”。说话间,狂舞银鞭,飞跃而至。 黄药师的目光转动,离开洪七公,看向黄蓉,眼神开始有了温度,看到紧搂住她的风萧萧,登时变得无比炽烈。 风萧萧眉头微皱,非但不松手,反而示威似的搂得更紧了些,让黄蓉忍不住轻喘了一声。 黄药师的双眼顿时冒出火光,可转瞬平静无波,手按玉箫,开始吹奏。 分明悠悠扬扬、清凉柔和,让人闻之,只觉舒爽透心。 可是,梅超风却如遭重击,半空跌落,压死了十数条毒蛇,挣扎着盘膝而坐,低头行功。 周遭的大片毒蛇对她不闻不问,争先恐后的蜂拥而来,挤到黄药师所在的树下,昂起了头,随着箫声摇头晃脑的舞动不休。 洪七公怒骂道:“好你个黄老邪,连自己女儿都不在乎了,看来今日还是要和你打过一架才是。” 他一听这箫声,立时知道来人是谁了,心下大骂黄药师太过邪气,分明他的女儿也在此处,却毫无顾忌的用出这等音攻功夫。 黄药师理都不理他,只是瞪着风萧萧,暗自讶然道:“这小子难道是个聋子,怎么毫无所觉?” 风萧萧近来心绪难宁,自觉全是“静心诀”搞得鬼。 不过,内火烧起虽然难以止住,外部侵入却绝无可能。 不论黄药师多么卖力的吹奏,于身负“静心诀”的风萧萧来说,和清风拂面并无半点不同,他对所有依靠引动情绪伤人的武功,完全免疫。 还悠悠闲闲的护住了黄蓉,朝她说道:“这人吹得不错,比上次我在街边听的敲锣打鼓,嘿嘿,可好听的多了。” 黄蓉被他用内力挡住了双耳,哪里听得见半分声响,不问可知,他根本就是冲着黄药师挑衅。 洪七公哭笑不得,心道:“你小子胆大包天,还真敢说!将‘东邪’比作街上卖艺的,你……算你狠!”,双掌一抬,凝神戒备。 果不其然,黄药师怒极反笑,箫声忽如狂潮拍岸,同时如鬼魅般跃下树梢,似缓实疾的飘飘而来。 梅超风面容扭曲,喷出一口鲜血,歪倒在地,不省人事。 而周遭群蛇登时狂性大发,相互纠缠撕咬,自相残杀。 洪七公一个大步,拦到风萧萧和黄蓉身前。 黄药师放下玉箫,问道:“七兄这是何意?” 洪七公虽然滑稽玩世,但为人正直,行侠仗义,黄药师对他向来甚是钦佩,是以才会停下来问问。 “这小子帮我杀蛇除害,老叫花欠了人情,可不能不还。” 箫声一停,风萧萧就撤去了护住黄蓉的内力。 而黄蓉自从听见黄药师发声起,就一直呆呆望着他,此时突然高叫道:“爹爹!”,挣脱风萧萧的怀抱,扑到他的怀里,哭道:“爹爹,你的脸,你的脸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黄药师颇为得意的瞅向风萧萧,心道:“是了,蓉儿她不认识我这幅面具,难怪方才无动于衷。” 可转瞬间,又想起风萧萧和女儿那般的亲密,心头火势复燃,而且更甚! 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形象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剧、湛然若神。 黄蓉眼泪未干,欢呼一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问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黄药师沉着脸说道:“自然是来找你!” 黄蓉娇笑道:“爹,你心愿了啦?好极了,好极了!” 黄药师道:“为了找你,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心愿?” 黄蓉笑声顿住,暗自难过。 原来,黄药师曾经得到了“九阴真经”下卷,却未得到上卷,暗道:别人既然写得出“九阴真经”,我为何创不出? 于是发下了心愿,想凭着自己的聪明智慧,练成经中所载的武功,不成功,绝不离开桃花岛。 可下卷经文被陈玄风、梅超风盗离出岛,他想自创上卷的经文也就没了着落。 梅超风方才已醒,听到父女俩的对话,显然也想到此点,心下大恐。 顾不得再装死,翻身跪伏在地,连连磕头,颤声叫道:“恩师,恩师,弟子罪该万死,不该盗走‘九阴真经’不该偷练上面的武功,不过贼汉……陈师兄一向谨慎,除了弟子,从没有让旁人知晓过经文,可是在不久之前,弟子发现一人,也会经上的武功……” “什么?”,洪七公和黄药师皆是大讶,齐声追问。 梅超风道:“那人一直和小师妹在一起,不知如今在不在?”,她双目失明,风萧萧又善匿踪,是以她并未察觉。 黄药师和洪七公的目光一同转来,看向了正满脸无辜神情的风萧萧!(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_san”打赏、感谢书友“铁血易玄”满分评价票!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凤翼龙风 ps: 那啥……今日有事,熬夜写了,就先发了,不会有第二更! …… 自从梅超风说出风萧萧会“九阴真经”,黄药师便望着风萧萧呆呆的出了会儿神,忽地脸上犹似罩起了一层寒霜,厉声问道:“你练过‘九阴真经’?” 黄蓉大急,忙伸手搂紧他,叫道:“爹爹,梅师姐都眼瞎好久了,哪里看得见旁人使出什么武功?” 说着,狠狠瞪了梅超风一眼,又道:“再说,她畏惧爹爹责罚,焉知不是故意如此说么?要是萧大哥不在这儿,可不是让她蒙混过去了?” 梅超风颤声道:“弟子绝没有胆子敢骗恩师,弟子虽然双眼俱盲,但对‘九阴白骨爪’无比熟悉,定然不会认错。” 她骇得全身的骨头都软了,瘫伏在地上,被身下的蛇血、蛇浆糊了一身、满脸,不住的发着抖,模样狼狈不堪,哪有纵横江湖十几载,黑风双煞,杀人如麻的威风。 可见,她实在是惧怕到了骨子里,可想而知,黄药师的厉害! 黄蓉一下子蹦到她的身前,居高临下一指,道:“呔,当年你不就偷了爹爹的东西,然后还逃跑了么?哼,胆大包天,哪有什么不敢的?” 黄药师道:“蓉儿,你回来乖乖站好,可别弄鬼,殊真殊假,难道爹爹分不清楚么?” 黄蓉回转,扯住他的袖子,撒娇道:“爹爹。你可莫要偏心呀!” 风萧萧忍不住嗤嗤笑了几声,心下舒爽至极,想道:“小蓉儿才是真真的偏心我呢。不枉我那般的疼她!” 黄蓉见他如此发笑,急忙侧头,连连使着眼色,暗自心焦。 黄药师的目光寻声转来,面无表情的冲风萧萧问道:“你既然练都练了,莫非还不敢承认吗?” 风萧萧在他杀意盎然的目光下坦然自若,没有半点不适。暗笑道:“想绕我?门儿都没有。” 轻笑一声,反问道:“不知前辈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呢?” 黄药师定定的看了他几眼,并不上套。转头道:“七兄,小弟与你多年不见,本当叙旧论武,只是如今尚有些私事要处理。改日定当带上几坛好酒。登门致歉。” 洪七公笑道:“你文绉绉的这么一通,无非是嫌老叫花碍事,想要赶我走嘛,只是今日手痒的很,不好好打上一架,我只怕连觉都睡不好咯。” 他对风萧萧极有好感,可不会任由黄药师想怎样就怎样。 黄药师冷笑一声,道:“七兄。你这是想干涉我的私事么?” 洪七公仰天一笑,刚想说话。却被风萧萧插口道:“久闻五绝乃是天下绝顶的高手,七公的武功,方才晚辈已经见识过了,确实当得起‘前辈高人’这四个字,令人拜服,‘东邪’既然能与‘北丐’并列,想必功力定然与他老人家不相伯仲……” 黄药师喝道:“我们说话,怎容得你这小子插嘴。” 风萧萧丝毫不恼,嘻嘻笑道:“我这小子有个毛病,只相信眼见为实,不是自己亲身经历,都不确信或真、或假,如果一个浪得虚名之人在这里呱噪不休,我又何必理会?” 黄药师“哦”了一声,问道:“不浪得虚名你又待如何?” 风萧萧微笑道:“我对七公可是一直都毕恭毕敬。” 黄药师冷哼了一声,道:“你是在说‘东邪’不如‘北丐’了?” 风萧萧皮笑肉不笑,道:“这可是前辈你自己说的!” 洪七公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暗喜道:“黄老邪啊黄老邪,你向来鬼精灵的很,从来都是你绕别人,如今报应到了,被人给绕了吧!哈哈,好小子,可真有一手!” 黄蓉见心上人和爹爹之间的气氛陡然绷紧,焦急不已,忙道:“天色也不早了,须得寻个地方过夜,蓉儿给你们做几个拿手的小菜,好不好?” 洪七公顿时大喜,连连点头,嚷道:“蓉儿说的太对了了,先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黄蓉笑道:“七公说的有理呀,爹爹,女儿好久都没见你,心里好惦记呢!” 黄药师丝毫不理两人,只是和风萧萧相互对视着,眼神不住交锋,一阵火花带闪电。 忽地长笑,竟然震得周遭林木一阵晃动,声动夜空。 洪七公顿时收敛笑容,暗道:“乖乖,多年不见,黄老邪内功精进不浅呐,老叫花我贪吃好玩,怕是落得更远了,幸好对‘降龙十八掌’的感悟渐深,否则哪里还会是他的对手嘛!” 风萧萧才不会笨到以己之短比敌之长,和黄药师比教内力咧,当下将手翻起,掌心向天,好似正托着什么重物一般。 陡然间,他的周身突然起了一阵旋风,随着手掌缓缓托高,风速渐疾,呼呼劲吹,龙卷风般卷吸起周遭的蛇血,如一条红龙渡劫升天,冲透茂密的树冠,遥望漫天的星光。 “追魂夺魄斩”,是他集过往所学之大成。 包涵了“九阴真经”、“九阳真经”、“独孤九剑”、“乾坤大挪移”、“降龙十八掌”中的武学至理,将其中的精华尽数糅合,再加上自身的见解,自成一家。 精妙之处,在于阴阳内力的运用,分则虚实难辨、聚则成旋暴起、缠绕是刚柔并济、并接却可牵可引,相生又相克,其中奥妙无穷尽。 暗合易理,有料敌击先之效,大幅转变方位,又能攻则必中。 就算敌方实力再强,也只能硬封硬挡,加上自身超快的回气速度,只要不是被强力破开攻势,最起码也能缠斗不休,是留是走,随心所欲。 这一手平地起旋风实在帅气无比,黄蓉痴痴望着其中半隐半现的身形,双目星光直闪,小心肝扑通乱跳,俏脸红晕渐渐浮现,羞涩的想道:“这就是蓉儿想嫁的男人呢!” 洪七公也看得入了神,心道:“难道这就是‘九阴真经’上的绝世神功,竟然能让一个年轻人如此厉害!哪里还是武功嘛,简直就是神通了!” 忽地听见一些熟悉的破空声,立时回神,大声叫道:“不好!” 原来,在他失神的那一瞬,风萧萧和黄药师已经斗到了一起。 风萧萧可不会为了耍帅而耍帅,方才那一圈龙卷风,被他用了个彻底。 掌刃甩出的气劲本就锋锐无比,又被疾旋的血色龙卷风加速甩出,连绵不绝,简直如神话中凤凰的尾焰一般,条条卷袭而来,无所不至。 黄药师微微皱眉,没料到他这般的厉害,一脚踏地,周遭地面上的一切,全都被内力震得半空浮起。 抬手往身前一抹,尖锐的嗤嗤声乍响,其中的小颗石子,如一串长长的珠链般横向扫出,每一颗,都被“弹指神通”化成了强矢劲弩。 眨眼间,就将凌空削至的掌刃寸寸压回。 这才显露出微笑,朗声道:“声势惊人,外强中干!” 风萧萧的功力毕竟不够精纯,如今只得鼓涨起内力,全力挥掌飞削。 形势却不见好转,往往要比黄药师多用出数招,才能将石子将将挡住。 如此,内力消耗何止是惊人,不过他回气速度惊人,根本不惧。 黄药师又复皱眉,感到风萧萧韧性极强,他越是加劲,抵抗也随之增加,完全攻不进旋风之中,而且小石子再多,毕竟数量有限,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黄蓉却看不懂状况,见风萧萧像是毫无还手之力,彻底慌了神,泪眼泫然,带着哭腔道:“七公,你……你快去将他们分开呀!” 洪七公摆了摆手,笑道:“你爹爹以大欺小,只要再僵持一会儿,如果还赢不了,嘿嘿,那就算是输了,还有脸再打下去吗?” 黄蓉这才略为心定,忧心忡忡的望向两人。 黄药师闻言怒极,却不急不躁,手中不停,目光冷冷的细细看看去。 不多时,突地冷笑了一声,青色的玉箫在掌心飞旋,斗然间向前指去。 一时间,头前的那抹青色,有了一股莫名的引力,吸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内力高度凝聚的攻击,以点破面,威力惊人,就算洪七公将毒蛇完全打没的那一掌,也只能将将持平而已。 洪七公暗叫糟糕,同时又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方才凝神想了许久,才发现了风萧萧掌法的这一点缺陷,哪里料得到黄药师身在战斗中,只用了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竟然也想到了。 双掌抬起,正准备两招“亢龙有悔”同使,上前截住黄药师此招,眼神却猛地凝住,一蹦三尺高,跳着脚嚷道:“蛤蟆功!” 原来,风萧萧心思敏捷非常,甫一听见黄药师的笑声,心下就大叫不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往前踏步,使出了“咏春半步崩”,连人带旋风猛撞而去。 他既然知道自身的弱点,又面对黄药师这等高手,怎会没有丝毫防备? 周身环绕的旋风,便是最后的一道屏障。 无论黄药师的这一招威力如何惊人,只要被稍微阻上一阻,他也能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如果再加把劲,能将黄药师撞飞也说不定,伤是肯定伤不到,但也算胜了一招。 倒是洪七公那声“蛤蟆功”,让他吓了一大跳,险些失神。(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聘礼之约 洪七公的那声“蛤蟆功”,让风萧萧险些失神,心绪飞转,再难集中,暗道:“不会错了,既然洪七公都这么说,那就绝不会有错了,‘咏春半步崩’果真和‘蛤蟆功’有关。” 忽地听见“啵”的一响,他周身的血色旋风登时消散殆尽。 黄药师却并未长驱直入,反而站定,握着玉箫,冲着风萧萧不住的上下打量,神情渐缓。 想道:“当世武功可与我比肩的人物只不过寥寥数人,这小子年纪不大,一身修为当真不凡,模样也算俊朗,又是欧阳锋的子侄,倒也门当户对,不算辱没了蓉儿。” 洪七公这时大步走来,冷冷问道:“你不姓风,姓欧阳?好小子,差点就将老叫花给糊弄过去了,快说,你摆弄这些下作的手段,究竟为何?” 黄蓉刚刚舒了口气,见状赶忙蹦来,嗔怒道:“七公,你干嘛冲萧大哥大吼大叫?” 洪七公哼了一声,道:“这小子早上带你穿行于蛇群之中,犹如闲庭信步,岂不正是群蛇的主人么,而那三名牧蛇人早不死、晚不死,你们一来他们立刻自戗,老叫花越想越觉得有古怪,倒像是个圈套,莫非是什么苦肉计不成?”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说我不姓欧阳,你信么?” 洪七公缓缓抬起双掌,嘿嘿笑道:“你这小子心眼太多,装得人摸狗样。老叫花还是只信得过自己的眼睛。” 风萧萧摆手道:“我是打不过你,但想要自保却绰绰有余,七公何必白废力气?”。目光缓缓的来回扫视,笑道:“莫非堂堂‘东邪’和‘北丐’,竟然要合力对付我这个小辈吗?” 洪七公喝道:“你在西域横行霸道自然没人敢管,但来到中原还想搅风搅雨,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今日瞧在欧阳锋的面子上,老叫花不和你一般见识。快给我走吧!” 风萧萧嘻嘻笑道:“七公何必发恼。” 洪七公方才一直维护他,此时又是误会,是以他连连退让。没有丝毫恼怒。 洪七公将脸一沉,待要呵斥。 “诶!”,黄药师抬手一拦,打断道:“七兄。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否则往后遇见峰兄,面子上可不好看。” 洪七公嘿嘿笑道:“好哇,你这是要替自己的女婿出头了?” 黄药师不悦道:“七兄莫要乱说,我可没有答允什么。”,侧头道:“蓉儿去扶你师姐起来!” 梅超风大喜过望,心道:“师傅这是承认我是他门下了?”,忙道:“不劳烦小师妹动手。”,又磕了几个头。才爬了起来,摸索着走来。 黄药师不理她。冲风萧萧冷然道:“你回去让欧阳锋亲来桃花岛找我,我倒要看看,他练了‘九阴真经’之后,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他口中说得虽硬,心里却着实有些发虚。 两人齐名,论武功本来不相上下,可如果欧阳锋练了‘九阴真经’,那就难说了,多半不是对手,所以他才将地点定在桃花岛,那上面全是他数十年来苦心布下的大阵,足够好好的斗上一斗。 风萧萧叹了口气,无奈道:“小蓉儿,你和他们说说,我真不是那个欧阳克。” 洪七公怒道:“你方才使得分明是‘蛤蟆功’,老叫花和老毒物打了几十年交道,绝不会认错。” 黄蓉忙道:“那个坏蛋欧阳克,已经被萧大哥打死了。” “什么?”,洪七公怒色渐收,暗道:“莫非他是问出了‘蛤蟆功’口诀,嗯,有可能,方才用得有些似是而非,确实像是初学乍练。” 风萧萧双手一摊,笑道:“七公,那小子油头粉面确实不是好人,我可不一样,是个大大的好人呐。” 洪七公道:“你嘴皮子厉害,老叫花才不和你废话。”,虽然如此说,但他的面色却缓和了许多。 黄药师冷哼一声,牵住黄蓉,道:“七兄告辞了。”,转身就走。 梅超风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黄蓉明显是被制住了,身不由己,小脑袋却怎么都不肯转回,泪眼朦胧的喊道:“萧大哥!” 风萧萧心思转得快,暗道:“黄老邪,你蒙谁呢,知道了‘九阴真经’的下落,你肯轻易撒手?明显是在试探我嘛!” 不过,听得小蓉儿娇声泣诉,幽转绕肠,他的心都快化了,可不敢真的一动不动,去试试黄药师的心思究竟如何。 但他也不肯被人牵着鼻子走,心下一横,陡然间拖出数道残影,直掠而去。 黄药师听见响动,转头回望,登时厉斥一声,掌影翻飞,如风过桃林,花瓣纷纷飘落,眨眼之间,便满目皆是,若花雨般虚虚荡来。 风萧萧吃了一惊。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落英神剑掌”。 如果说黄蓉用此掌,是一棵桃树上的花瓣飘飞,黄药师用来,便是千顷桃林,万花齐落。 极美又极险,根本无法分清,哪一掌是实,哪一掌又是虚。 如此,才是五绝这等高手,真实的实力么? 风萧萧心中讶异,但他也绝不是省油的灯,暗道:“既然一时看不穿虚实,我又何必再看?” 双掌弹奏般拨弹,速度太快,以至于好似凝住不动一般。 陡然间,起了一阵狂风,向漫天桃花卷袭而去。 不管真假,一一试上一试不就行了,虚招自然会烟消云散。 洪七公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心道:“好小子,竟敢从黄老邪手上硬抢他的女儿,真是有种!不过他这一招。你内力不够精纯,绝不能这么挡,你上他当了!要吃大亏了!” 下一刻。风萧萧果然惊骇欲绝,因为黄药师的每一掌,皆由虚转实,全都变成真的了! 看似娇柔的桃花花瓣竟然迎风逆行,轻而易举的将狂风冲得七零八落,打着旋四方溢散。 一旁的梅超风如临大敌,双爪连连虚抓。将向她冲来的缕缕劲风抓碎,发出了阵阵闷响。 即便如此,她仍然难以支撑。不住的后退,长发散动吹起,衣衫烈烈作响,暗自大恐。 这只是两方掌力激荡。无意中散出的一部分余劲而已。她就已经难以抵挡了。 可想而知,那如瓣瓣桃花般,轻易便将狂风击散的掌力,是有多么的恐怖。 风萧萧见掌劲袭至,再无闪躲的余地,心下发狠,什么都顾不得了,双掌一分。左右手各一招“亢龙有悔”。 他方才看见洪七公如此使用,此时现学现卖。 黄药师心中大惊。暗道:“降龙十八掌?”,不敢再单手应付,松开黄蓉,双掌齐推。 此时也顾不得招式变化了,他和洪七公交手多次,心里最为清楚,在“降龙十八掌”面前,不管怎么变招,终究都只能硬拼。 黄蓉方才看见风萧萧被漫天的掌影笼罩其中,吓得心都碎了,大声哭嚷道:“爹爹,他死了,蓉儿也……” 话音未落,她便感到身体不再被爹爹制住,刚想朝风萧萧跑去,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让她眼冒金星,耳中轰鸣,差点被震晕过去。 晕晕呼呼之间,手腕又是一紧,感到自己的身体被忽地抱起,耳边风声“嗖嗖”不绝,像是在快速倒退着。 努力睁眼上望,登时大喜,笑道:“萧大哥!” 风萧萧止住身形,低头冲她微笑,强行忍住想要喷血的冲动。 他之前鏖战一整天,方才又激战了一场,此时强行使出极耗内力的“降龙十八掌”,而且还是双掌齐出。 如今只觉丹田酸疼,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伤到了元气。 黄药师冷冷道:“七兄,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你徒弟?” “哼,老叫花可没这个福气。”,洪七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子,你怎么会‘降龙十八掌’?如若说不清楚,休怪老叫花不能放你走了!” 风萧萧心中暗叫棘手,面上却笑道:“七公,待我和黄前辈说会儿话,再来向你解释。” 黄药师道:“有什么好说的,你放下蓉儿,我饶你不死。” 风萧萧收敛笑容,昂然道:“我若想走,这世间谁人可留?黄前辈……你也不行!” 黄药师冷哼了一声,并不言语,心知他所言不虚。 这小子内力虽然不够精纯,但整体实力并未差上太多,击败容易,但想要杀死或者活捉,几不可能。 风萧萧话风一转,道:“我和小蓉儿心心相许,如不能在一起,一同死了便是,还望前辈成全!” 黄药师勃然大怒,道:“你是在威胁我么?” “爹爹,你干嘛这么凶巴巴。”,黄蓉望向风萧萧,脸红道:“女儿也和萧大哥一般的心思!”,声音渐细,却异常坚定。 黄药师丧妻之后,与女儿相依为命,对她无比宠爱,因而娇惯的不像样子,上次不过说了几句重话,她便离家出走了。 本以为她颠沛流离,必定憔悴苦楚,见到自己定然嚎啕大哭,难分难舍。 哪知今日一见,娇艳尤胜往昔,与那小子亲密非常,更是处处回护,反而与自己生分了。 心中又气又妒,恨不得一掌将那小子给拍死。 但此时望见女儿双目显露痴情,像极了她的母亲,知道她已是情根深种,爱之入骨。 想到妻子,让黄药师心中顿软,暗道:“那时,她也是这般的神情望着我,愿和我同生赴死,不离不弃!” 长叹一声,问道:“小子,你想娶我女儿?” 风萧萧将黄蓉搂紧了些,沉声道:“不错!” 黄药师冷冷道:“你将蓉儿放开,再应我三件事,我便允了!” 风萧萧岂是好糊弄的,当下道:“三件事我来指定,放开小蓉儿绝不可能!” 黄药师怒极反笑,道:“你倒是不肯吃亏!” 风萧萧心思电转,知道只要下句话说不好,他便会立刻出手,道:“三件事,都是我和你比,莫非前辈不敢么?” 黄药师果然微怔,问道:“比什么?” 风萧萧笑道:“比武、比阵法、比音律,具体怎么比,任前辈指定便是!” 黄药师怒容顿收,上上下下好一阵打量,半晌不语。 风萧萧又道:“我会将‘九阴真经’全文抄录作为聘礼,还请前辈相信我的诚意!” 黄药师、洪七公、梅超风三人一齐动容。(未完待续……) ps: 感谢“asdf24356”书友打赏!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似走实留 荒郊野外,任谁也不会带着笔墨纸砚。 不过这难不倒风萧萧,手指为笔,蛇血作墨,至于纸么,为了黄蓉,少穿半件衣裳又有何妨,当场开始默写。 只是他留了一手,最重要的梵文总纲并没有写上去。 他所学的“九阴真经”,是得自于小雪儿,非但已经翻译好了,其中还有许多注解释义,这些自然也不会添加。 即便如此,余下的内容也让旁观的黄药师和洪七公看得如痴如醉,对此乃真经再无怀疑。 只是心中冒出疑问,不知他从何处学得。 风萧萧怎会接此话,转移话题道:“晚辈少时便四方游历,曾经到过极远的天山,发现了一处古迹,虽然损毁严重,但仍有一些武功典籍残留,我一身所学,大半源于此处,包括‘降龙十八掌’。” 他昨日太湖一战时,闻听了“缥缈峰”的名号,细细一琢磨,便猜到灵鹫宫八成已毁,至少也没落了,少有传人走动,否则绝不会在江湖上出现同样的称呼。 此时灵机一动,就拿来作为搪塞的借口。 当年丐帮最为杰出的帮主乔峰,有两位威震寰宇的结拜兄弟。 其中一位,乃是那时的大理国国君,如今南帝的先祖。 另一人,便是缥缈峰灵鹫宫的宫主。 兄弟三人情同手足,说不定,曾经毫无保留的相互探讨武学。 乔峰其时已经不被丐帮所容。 这便成了一段秘史,也是丐帮的丑闻。绝少有人得知。 不过洪七公身为当今的丐帮帮主,多少也会知道一些先代的秘闻。 就是因为知道,却又所知不多。才会有了脑补的空间,风萧萧也有了钻空子的余地。 不过只是如此,只能让洪七公将信将疑,他为了保险,八成还是会怀疑的多一些。 所以,风萧萧又将“武穆遗书”之事道出。 洪七公自不必说,豁然大惊。连连追问细节。 就连黄药师都顾不上对他的不满,静静聆听。 风萧萧将经历详细说出,从草原杀铁木真开始。一直到昨日湖上一战。 如此,洪七公对他再无半点怀疑,赞道:“风兄弟大仁大义,忍辱负重卧底于金国王府。让老叫花好生惭愧。关于‘降龙十八掌’一事,敝帮绝不会再追究,只要风兄弟不轻易传予他人便是。” 黄药师仍有怀疑,扯住黄蓉追问了一番,又冲梅超风询问了一番,方才确信无误,眼神稍变柔和,道了声“不错”。 风萧萧面上带着微笑。心下却道:“咱们自古都有这种根深蒂固的认识,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好人一定不会做坏事,坏人一定不会做好事,像我这般的人物,倒是能大占便宜!” 洪七公暗自琢磨了一阵,道:“完颜洪烈带人大举南下,必是已经知道了‘武穆遗书’的具体位置,他不肯明说,自然是怕走露消息。” 风萧萧微笑道:“正是如此,晚辈会继续跟紧,只待此间事了,就去桃花岛向黄前辈提亲。” 他不是不想直接说出“武穆遗书”就在铁掌山,只是如此,裘千仞以及丐帮中的叛徒等等人物,就不会再现形,他可没工夫天南海北的去搞什么刺杀。 洪七公横了黄药师一眼,道:“你不用担心,老叫花来给你俩做大媒,就算比不过他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再和他斗个七天七夜,拼个你死我活。” 黄药师冷哼一声,道:“超风,我们走。”,转身便走,头也不回,看都不看黄蓉一眼。 黄蓉连叫了几声爹爹,都不见他回应,心下难过,嘤嘤的哭个不停。 风萧萧赶忙好生安慰。 洪七公见两人渐渐亲密,呆站在一旁甚是尴尬,本想再尝尝黄蓉的手艺,可转念想起一事,顿时匆匆离开了。 他身为丐帮帮主,平时虽是四下乱晃,可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帮里定会遣人告知。 如今大批高手南下,他竟然完全不知情,当然急着赶回去查明原因。 风萧萧轻声细语的哄了好一阵,黄蓉才渐渐制住哭泣,只是渐渐眼困神倦,含含糊糊说了会儿话,就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了。 现下天色已晚,风寒露重,又满地蛇尸,腥味太浓,风萧萧自然不愿在此处过夜,抱着黄蓉走远了些,寻了处干净的小树林,就地休息。 待得天明,朝曦初上,黄蓉仍熟睡未醒,蛾眉微皱,嫩脸微白,想来是做了什么噩梦。 风萧萧很有些心疼,自觉不该和黄药师正面呛上,以至黄蓉难做。 正在懊悔之时,忽然闻听人声,就从那片遍布死蛇的林中传来。 “大哥,这里也有,好多死蛇!” “看来是虚惊一场,不是有人故意针对咱们。” 这声音风萧萧认识,是江南七怪中的老二朱聪。 “这边,这边好多,好多蛇尸,堆得像山丘一般。”,如此磕磕巴巴的说话,一听就是郭靖这个傻小子。 朱聪道:“大哥,看蛇尸的模样……”,顿了顿,又道:“还杀了这么多,武功简直难以想象。” 柯镇恶道:“应当是哪位高人行径此地,见毒蛇泛滥成灾,特意为民除害,遗漏些许,根本怪不得人家。” 朱聪叹道:“咱们离开家乡十多年,江南竟出了这等人物,近乡情怯,近乡情怯,不知老朋友们可还好!” 众人沉默了一阵,柯镇恶道:“咱们多呆一会儿,看看附近还有没有漏网之蛇,一并除了。免得后来人遭难。” 一阵悉悉索索的拨动声。 “快来,这里有三具尸体!” 众兄弟围过去一番细语。 柯镇恶突然狠狠道:“如此说来,就是这三人纵蛇为害了。死了?哼哼!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朱聪道:“看这三人的打扮,像是西域人士,怎会驱赶着大批毒蛇前来南方?” 柯镇恶道:“咱们不明江南武林现状,还是需找些好朋友问问才是,如果真有外人跑来搅风搅雨……”,手中铁杖重重顿地,道:“咱们岂能容忍!” 朱聪道:“听闻太湖群豪之首。就住在不远处的归云庄,当年追捕黑风双煞,就是由这个陆大龙头发起。” 兄弟几人一齐动容。七嘴八舌问个不休。 柯镇恶哼了一声,嘴硬道:“梅超风杀我兄弟,此仇咱们定要亲手报之,无需找他人帮忙。” 朱聪知道大哥的脾气一向如此。笑了笑道:“这位陆龙头乐善好施。侠义无双,是位响当当的英雄豪杰,咱们不妨前去拜庄,一来交交这位好朋友,二来也能打听一下家乡的近况!” 柯镇恶这才点头道:“不错,咱们行径此地,却不见见当地的江湖魁首,确实有些失礼。去会会倒也无妨!” 当下几人便找准了方向,快步前行。 风萧萧心中暗喜。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路痴,正愁找不到归云庄的所在,有这几人带路,却是刚刚好。 黄蓉方才已醒,听见郭靖的声音,便偷偷瞅向风萧萧,见他忽地面露微笑,忍不住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风萧萧低头看向怀中,轻笑道:“放心吧,看在你的面上,那傻小子命不该绝。” 黄蓉见他体贴,心下一暖,暗道:“靖大哥虽然人好,但蓉儿如今心有所属,那件软猥甲还需想法子讨回来,免得萧大哥吃醋。” 风萧萧武功高出江南七怪甚多,偷偷跟在后面,自然不会被察觉。 没过多久,跟着他们来到了一处水寨,朱聪大声喊了几句江湖切口,当下就有一人和他对上了话。 很快就放出了一支小舟,载着几人驶走。 风萧萧可不会什么江湖切口,但他会抢。 不多时,也弄了一支小舟,劫了一个向导,追了上去。 在湖中行了许久,来到一个水洲之前,上面是一座青石砌成的码头,后方楼阁延绵,是一处好大的庄园。 一支小舟停在码头,江南七怪早就先行上岸,进入庄中了。 风萧萧吩咐停住小舟,带着黄蓉昂首而入。 本以为需要强行闯进去,哪知一路上没有遇见半个活人。 待进到院中,黄蓉“咦”了一声,道:“萧大哥,这里的布置好生眼熟,倒像是桃花岛上的大阵。” 风萧萧心中正在起疑,闻言暗道:“那是自然,此地的庄主陆乘风,本就是你爹的弟子。”,想到此处,心念忽地一转,暗道:“这事黄药师不知,但梅超风可是清楚,难道……” 抬眼一看,不由得一阵苦笑。 远望大厅之中,一人背影如此熟悉,青袍方巾,不是黄药师,又能是谁? 黄蓉欢叫一声,蹦跳着朝他扑去。 黄药师轻轻转身,将女儿搂住,虽然仍带着那副死人般的面具,但眼神中的那股得意劲儿,怎么都掩饰不住了。 风萧萧瞅见他的笑容,心头登时大亮,不住苦笑,暗道:“好一招以退为进,黄老邪你就是个女儿控,娘的,算你狠!” 他就算吃千般醋,也吃不到自己准岳父的头上,这一股醋劲生生憋住,没地方发泄,哼了一声,迈步里走,转目扫视,看看能找谁泄泄气。 “是你?”,江南七怪一同起身,抬起兵器,如临大敌。 “黄贤弟”,郭靖傻小子仍是改不过口。 “风先生,救救我!”,完颜康被绑在厅中一角,面色大喜,不住的板动。 一名神态儒雅的中年人坐在轮椅上,手中紧握着一柄羽扇,却是看都不看来,只是死死盯着梅超风。 他身后站着一名背厚膀宽的少年,望见风萧萧,思索片刻,失声叫道:“昨晚是你!” 还有一名须白且长的老者,半眯着眼睛,靠坐在椅中,一手捋着长胡,模样颇为仙风道骨。 风萧萧心道:“找谁出气好呢?”(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月票!感谢“时空燃点”的五张满分评价票!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岳父大人 风萧萧吃了醋,又不能对着黄药师发,正憋着一股气,向厅中张望,看看能冲谁发泄发泄。 那个精壮的汉子低头一阵细语。 儒雅的中年人眼中闪过诧异,目光从梅超风脸色转开,朝风萧萧道:“你是这个金狗的随从?是要来救他么?”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道:“我叫风萧萧,你是谁?” 那中年人冷冷道:“陆乘风。” 风萧萧笑道:“陆庄主,风某欠了人家大恩,不得不听命行事,还望庄主高抬贵手,莫叫人难做呀。” 陆乘风听他语中隐带威胁,怒道:“你休要以为武功高便能为所欲为,无人可制了。”,往旁拱手道:“这位是威震武林数十载,人称‘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裘老前辈,难道还拿不住你这个小辈不成?” 风萧萧长长“哦”了一声,嘻嘻笑道:“你这人倒是有趣,掳人是自己,出头靠别人,是觉得功夫太差劲么?” 陆乘风抬起双掌,道:“恩师文武全才,震烁古今,又是悉心教导,只是我资质愚钝,只学到了些微末的皮毛,就来试试阁下的高招。” 他方才听起儿子诉说起昨日水战的经过,晓得这人种种的厉害之处,自知万万不是对手,但此时言语中涉及师傅的威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退让了。 风萧萧却不理他,笑眯眯的往旁一拱手,道:“裘老前辈既然在此。晚辈本该二话不说,立时退走,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只好斗胆在老前辈面前现眼了。” 裘千仞神情凝重,肃然道:“少侠太过谦了,只看你周身弥漫着一层无形的罡气,显然内功已到了水满自溢的境地,老夫也不过稍稍胜你些许,大侠如此年纪。就有这等修为,实是千年难见的武学奇才,想来中神通像你这般大时。只怕都有所不及啊!” 风萧萧现下是没有喝茶,否则定然喷他满脸,肚子里已经笑的搅疼阵阵,心道:“牛那啥吹大发了吧。既然罡气无形。你又能用啥眼看见了?还胜我少许?俺让你双手、双脚、外加一头,都能在转瞬之间弄死你……不过其他说得倒也不错,王重阳像我这般大时,可不是不如我么!” 在他记忆里,真正的裘千仞人称“铁掌水上漂”,武功当真不低,一双铁掌纵横江湖几十年,从未遇见敌手。是世间数得上的高手,仅是稍稍次于五绝而已。就算如今的自己,都不是其对手。 只是眼前这位裘千仞,就是个冒牌货,真名裘千丈,专门冒充他那武功高绝的弟弟,本身实力根本不入流,仗着和胞弟十分相似的容貌,以及一手纯熟的障眼法,满天下的坑蒙拐骗。 他此时来到归云庄,只怕是奉了完颜洪烈的命令,营救完颜康,所以才在自己表明身份之后,胡天乱捧,九成九是想让自己和他一起唱双簧。 风萧萧笑得肚子疼,旁人可全都当真了,个个满脸骇然,面面相觑。 原来,裘千尺为了冒充弟弟前来救人,之前可是作足了功夫。 又是手托装满水的大铜缸,凭空在湖面上飞奔;又是双手一搓,将坚硬的青石砖捏成粉灰;又是一掌抹出,将瓷杯削成了光滑的两半;更是表演了一出神功,内力成烟,离体显形。 陆乘风父子俩亲眼得见,对他乃是绝世大宗师再无半分怀疑,是以奉为上宾,毕恭毕敬。 此时听他语气凝重的道来,自是深信不疑,望向风萧萧的眼中,满是惊骇。 江南七怪几人同时想起燕京城那次雪夜鏖战,风萧萧空手凭立,全真三子竟无一人敢妄动。 就连他们最为熟知,脾气暴躁、性格刚烈、武功极高的丘处机,都是满脸无奈,说此人难敌。 此时一听威震武林几十载的老前辈都是如此评价,想不信都难了。 郭靖傻傻的抓了抓脑袋,怎么都想不清楚,这个曾和他对了几十上百招,被他一拳打晕之人,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黄药师听到前面“罡气”什么的,顿时满心不屑,暗道:“妄你裘千仞与我等五绝齐名多年,竟是满口荒谬之语。” 可听到后面,又是一阵狐疑,暗道:“说得倒也有理,莫说是王真人,任谁像这小子如此年纪,都没有这份功力,裘千仞确实眼光超群,竟然不用交手,便能看出深浅,莫非是我孤陋寡闻,世间当真有望气一法,能够洞察他人的内功修为?” 黄蓉听裘千仞夸心上人,登时喜笑颜开,探出小脑袋,甜甜道:“老爷子可是好人呢!” 这让抱着她的黄药师忍不住“哼”了一声。 风萧萧闻声笑道:“裘老前辈武功高绝、威名远播不假,但和我岳父相比,还是差了一筹半筹呢。” 黄药师在后面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半途而断,显然是被女儿扯住了。 梅超风身子微颤,恨不得自己的双耳也聋掉才好。 她最知师傅喜怒无常,邪气逼人,一怒之下,可是什么事可都做得出来。 焉知会不会因为这一声“岳父”,出手干掉在场所有的人。 裘千仞“哦”了一声,捋了捋长须,笑着问道:“不知大侠的岳父是哪位好朋友?” 风萧萧颇为得意的笑道:“我那岳父大人可是了不得,武林中人个个尊敬,人人敬仰,容貌羞死潘安,才气吓死子健……”,顿了顿,扫视着厅中众人各异的表情,继续笑道:“东方有岛称桃花,其中有仙名东邪。” 黄蓉听他说的滑稽,忍不住格格直笑。 黄药师却被一口气生生堵到了胸口。上下不行。 陆乘风“啊”了一声,大惊失色,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只是他双腿俱残,哪里站得稳。 要不是身后他的儿子扶住,定会往前载倒。 急声问道:“阁下的岳父,莫非……莫非是桃花岛的黄……黄师傅?你……少侠果真是黄师傅的女婿?” 风萧萧一拍胸脯,大声道:“岳父大人威震天下,世人莫不惧之,难道还有人敢胡言乱语。冒犯他老人家不成?” 黄药师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一个“你”字差点脱口而出,转念住口。暗道:“我要是应了声,不就承认是他的岳父了么?这小子真是坏透了,坏透了!” 风萧萧没听见黄药师开口,颇有些失望。他本想回上一句:“岳父大人教训的是。小婿谨遵教诲”呢,暗道:“不愧是小蓉儿的父亲,脑子转得就是快!”,反正他的武功足矣自保,根本不担心黄药师会不会发飙。 黄蓉一面使劲扯住父亲,一面歪着小脑袋想道:“萧大哥可真坏,句句调侃爹爹,话语间却恭敬的很呢。” 陆乘风连连点头。口中说了数遍“不错”,行了一礼。恭敬的问道:“不知黄……黄师傅可安好么?” 风萧萧心道:“他就站在你的前面,正被我气得不上不下、哭笑不得呢!”,口中斥道:“你是什么身份,焉敢打听我岳父大人的情况?” 梅超风身形微晃,差点瘫坐到地上,心下哀怨道:“求你莫要再一口一个岳父的叫了,你是不惧他老人家,我可怎么办?贼汉子的大仇我定要亲手报之,绝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陆乘风却是满脸惶恐,连连拱手称是。 裘千仞冲他哈哈笑道:“不错,咱们这一辈人脾气都古怪的很,你一个小辈,问那么多做什么?东邪之所以称为邪,脾气可不像老夫这般好。” 他见风萧萧三言两语就将厅中众人全都给唬住了,自以为也是和自已一样的胡吹大气,乃是同道中人,当下便出言配合。 风萧萧轻笑一声,指着完颜康道:“陆庄主,我如今带走这小子可好?” 完颜康喜难自禁,大声道:“还有我的一些物品,都一并还来。”,顿了顿又道:“段指挥使也被擒住了,风先生让他们一并放了吧。” 那些物品,便是能够代表他钦使身份的金印文牒等等,没有这些东西,就算到了临安也不能代表金国皇帝。 陆乘风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想要重回师门,自然不敢得罪恩师的女婿,当下吩咐儿子照做无误。 而江南七怪知道完颜康是杨铁心的亲生子,略一犹豫,也没有出言拦阻。 不过,他们和梅超风确有深仇,绝难容忍。 柯镇恶大步上前,铁杖往地上一落,当的一声,悠悠不绝,嘶哑着嗓子道:“梅超风,当年荒山夜战,你丈夫死于非命,我们的张五弟也被你们害死了,你知道么?” 梅超风立时稳住了心神,身体绷紧,“哦”了一声,道:“只剩下六怪了。” 柯镇恶道:“我们答应了马钰道长,不再和你为难,但天高路窄,咱们又碰面了,是老天爷不让六怪和你并生于世,进招吧!” 梅超风惧怕师傅,畏惧风萧萧,可不会怕了他们,冷笑道:“你们六人一起上吧。” 朱聪等人一同亮出兵刃,围着梅超风缓缓散开。 陆乘风暗自心焦,只恨自己威不足以服众、艺不足以惊人,有心想化解两方仇怨,却清楚没人会理会他。 心念转动,想道:“风少侠是师傅的女婿,他说话梅师姐不能不听,武功又高,足以慑服江南六怪。”,赶忙道:“风少侠还请你劝劝他们两方,点到为止,莫要伤人。” 风萧萧摆手道:“我和他们又不熟,就算全死光了,又关我何事?”,心下道:“黄药师这个当师傅的都没发话,我吃饱了撑的,跑去管闲事?” 陆乘风登时呆愣,他和梅超风早已被赶出师门,所以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说出其中的关系。 郭靖这小子虽然傻气,但确实是个有担当的汉子,眼见师傅们和梅超风将要打起,匆匆上前,嚷道:“你丈夫是我杀的,与师傅们何干?” 梅超风闻言一愣,颤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这么说?” 郭靖大声道:“我便是当夜那个小孩,那日被你丈夫掐住,我好害怕,就……就拔出匕首捅下去了。” 梅超风凄厉狂笑,喝道:“先杀你这个小贼。”,声辨位,左爪疾探而出。 江南七怪齐喝一声,合力围攻,与她斗到了一起。 一时间,厅中连响不绝,劲风阵阵。 郭靖急得直跳脚,可他武功不高,根本插不进手,大声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了你丈夫,你杀我就行了,我绝不逃走,你为何要和师傅们拼个你死我活。” 风萧萧肚皮都快笑破了,笑道:“傻小子,你当梅超风不想杀你么?是你师傅们拼命拦着呢!” 口中虽然嘲笑,心下却有些明白了,记忆中,郭靖为何能讨得洪七公的喜欢。 这人嘛……虽然傻傻呆呆,为人却丝毫不含糊。 黄蓉扶着小脑袋瓜,一阵无语,心道:“郭哥哥也实在太笨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_san”打赏! 正文 第三十九章 不进则反 “九阴白骨爪”专在对方明知不可能之时暴起疾进,最是难挡难闪。 不过,江南六怪早已今非昔比,以柯镇恶为主,朱聪牵制,几人合力,配合极为默契。 任凭梅超风如何四面八方的进攻,都无法一击毙命,待想补上第二招,另五人立时或协防、或抢攻,将她生生逼回。 风萧萧看得津津有味,暗自点评。 柯镇恶武功还算不错,算得上高手,朱聪虽然差些,但这人心思敏捷,反应极快,如果论实战,六人之中当属最强,其它几人虽然差一些,但是同攻同守,只做牵制,那是绰绰有余。 梅超风一直被几人压制,显然心急如焚,忽地近身前靠,在爪法中同时夹了“摧心掌”掌法。 柯镇恶大喝一声,不守反攻,其余五人也从四面猛围上来。 两方距离一拉近,数招之间,登时险状频出,不论谁慢上一点,都是必死无疑。 梅超风暴进之后,立时暴退,右臂反抡,直直下抓。 当下,江南六怪之中,唯有柯镇恶是直向梅超风冲去,其余几人全都收不住步子,与她错身而过。 后面的“越女剑”韩小莹,陡然陷入险境,变成了独自抵挡。 没了兄弟配合,她根本不是梅超风一招之敌,眨眼间就将被抓破头颅,立死当场。 朱聪见状心急如焚,急声喊道:“打‘坎’位。打‘归妹’,打‘大有’!” 叫声未歇,“嗖嗖嗖”三声。三件暗器依次往梅超风心脏、右肩、眉心打去。 这般呼叫方位,原本只有老六全金发有这等本事,但十余年来,其它兄弟几人也都练熟了,人人都能做柯镇恶的眼睛。 梅超风记起当年也是被这暗器打瞎了双目,心道:“我双眼早已瞎了,难道还能再瞎一次不成?” 如此一想。怨恨大起,自认铜皮铁骨,根本不躲不闪。“当”的一声,手腕硬打在韩小莹挡来的剑刃之上,五指继续往下抓去,不抓得脑浆迸出。誓不罢休。 哪知暗器劲力奇大。“噗噗噗”三响,生生将她撞得直往后仰,一爪抓空了。 朱聪脑子转的快,又喊道:“打‘大有’,打‘大过’。”,手中不停,追上去一阵抢攻。 梅超风闷哼一声,双目登时被暗器击中。虽然不伤,可头部又被打得往后直仰。勉强左右拦挡,将朱聪的进攻挡开。 朱聪喜道:“她不懂伏羲卦象,大哥,你专发暗器便是。”,这次连“打”字都省了,口中报出了一连串的方位。 暗器纷飞疾射,不论梅超风如何摇头晃脑,如何左闪右躲,件件不离她的头部,“啪啪”作响。 朱聪则领着众兄弟四方围攻。 梅超风被打得不住仰头,阵痛隐隐,头脑晕眩,原本凌厉之极的动作渐渐变缓,毫无还手之力。 风萧萧嘿嘿直笑,暗道:“朱聪啊朱聪,你竟然在黄药师这个阵法宗师面前,说他的弟子不懂卦象,这他能忍?你们就要倒霉了!” 以黄药师的高傲,哪会插手弟子的私人恩怨,就算江南六怪将梅超风围殴至死,他也只会事后杀光他们,却不会半途插手。 不过一旦涉及了他的面子……那啥,“东邪”名号,绝不是白叫的。 果然,黄药师闪到了梅超风身后。 身法太快,除了风萧萧,场中没有一人发现他是怎么过来的。 黄药师一伸手,抓到了梅超风的背心,转眼之间,就没入了庄外的林中。 待江南七怪惊觉,已只见到两人的背影,不由得面面相觑,半晌作声不得。 厅中一片寂静,众人各自骇然,只听见湖中波涛拍岸之声,时作时歇。 风萧萧暗道:“黄药师肯定不屑于亲自出手,八成是嘱咐梅超风什么,让她能有法子避开暗器。” 这时,陆乘风的儿子领着几名仆人来到了客厅外,众人才回过神。 这些仆人各自捧着些东西,正是金印、文牒什么的,还押着那个段指挥使,以及牵着一匹红马。 完颜康欢喜的迎了上去。 黄蓉则欢呼一声,蹦跳着来到了红马前,亲热的搂住马头,不住抚摸,转头招手道:“郭哥哥,你快过来。” 郭靖憨憨的抓了抓头,刚想上前,却被朱聪给拦住了。 黄蓉与救走梅超风的那个青袍人亲密的很,他担心其中有诈。 黄蓉撅嘴道:“这是郭哥哥的马呢,我只是想还给他呢。” 她这是想将软猥甲换回,免得萧大哥往后吃醋。 风萧萧看着红马,眼神闪烁不定,暗道:“没想到这匹汗血宝马也被他们从船上拉来了,这可真是天助我也!” 出声道:“完颜康,你自己走吧,陆庄主绝不会拦阻,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语毕,不等他回答,忽地身形掠出,一把搂住黄蓉,跃上了红马,如离弦之箭般拖出了一道长长的红影,驾马奔出了庄园。 迎面就看见黄药师带着梅超风飘出树林。 风萧萧嘻嘻一笑,一扯缰绳,让红马转向庄后奔去。 黄药师勃然大怒,扔下梅超风,电射般追来。 风萧萧连头都不回。 开玩笑,他胯下这匹可是汗血宝马,一经跑起,只要还是人,就没可能追得上! 没过一会儿,后面一声“风萧萧”直透云霄,响彻天地,其中的怒意逼人,寒冻刺骨,霎时临身。 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道:“当着人家面,将人家女儿抢跑了。是不是有些过分呐?” 但转念又想道:“是他自己先不守约定,钻空子跟来,哪里怪得了我。哼!” 黄蓉倒是不住探出小脑袋回望,待再也看不见父亲,才缩到风萧萧怀中,担心道:“这下爹爹肯定要发火了,郭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风萧萧嘻嘻笑道:“那傻小子穿着软猥甲,岳父大人杀谁都不会杀他,你就放心吧!” 黄蓉怒道:“你莫再胡言乱语。蓉儿生你气了!” 风萧萧第一次见她这般生气,顿时沉默不语,心下微有些愧疚。却没有丝毫后悔。 无论如何,他都会找机会甩开黄药师,不是这次,也是下次。 白驼山蛇仆的出现。已经让他警醒。这说明离欧阳锋的到来已经不远了。 不论是为了完颜洪烈,还是因为欧阳克之死,他定会与这个老毒物正面对上! “西毒”可不是“东邪”,昨日树林两战,黄药师下手虽狠,心中却无杀意。 一是洪七公在旁,二来也有黄蓉的面子,三来风萧萧确实武功不低。是以虽惊却不险。 欧阳锋却不一样,他是个不折手段的人物。本就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自己与他有杀子之仇。 只看那三名蛇仆疯狂的行径,就知道欧阳锋离发疯也不远了。 时间紧迫,提升实力迫在眉睫! 当下望了望日头,往西北行去。 这匹红马当真神骏之极,穿山过林也不见速度慢了多少,耳边风声“嗖嗖”,四周景物如线般倒退。 黄蓉生了会儿闷气,这时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啊?临安可要往东南走,方向反了呢!” 风萧萧柔声道:“没走错,咱们要先去一趟襄阳?” 这下黄蓉更好奇了,连连追问。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萧大哥惹你生气了,所以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当作道歉,好不好?” 黄蓉登时气鼓鼓的不说话了。 风萧萧从后将她搂紧,贴上她的脸蛋,道:“放心吧,我想办法让他消气便是!” 黄蓉感到灼烫的鼻息,俏脸登时红了,身子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半闭美目,哼哼不停:“不理你,就不理你!” 风萧萧满脸陪笑,一路哄个不停。 待到天色将黑之时,两人终于转上了一条大道。 又沿路行了不久,到了一座小镇里打尖。 向掌柜问了路径,才知道已经错过了武昌府。 不由得暗自心惊,这红马的脚程当真骇然,步行十日的路程,竟然只需半日。 按照这个速度,估计明日午时,就能到达神雕谷了。 不过显然没有他想得这般顺利。 襄阳周边的环境和上世相比,还是大不一样,风萧萧又成了路痴,只知道神雕谷大概的方位,就算仗着红马惊人的速度,成“之”字奔寻,也找了好几日,才到了谷口。 黄蓉聪慧的很,心知萧大哥从不做无缘无故的事,是以几日前就消气了。 只是颇为享受心爱之人不停的哄着她,所以才一直装出副气鼓鼓的小模样。 如今看见风萧萧的神色大异以往,登时收敛了表情,牵马跟在后面,好奇的四下张望。 风萧萧沉默不语,缓缓往里走,目光所及之处,在脑中全都变了模样。 栅栏,武场,木屋,还有几个人。 一阵响彻山谷的怪叫响起。 风萧萧抬头上望。 剑冢之上,一只大雕横展双翅,不住拍打,一对小眼冒着精光,尖锐的喙嘴大张,正低着头,冲两人叫着。 黄蓉被叫声骇了一跳,仰起小脑袋,惊叫道:“好大的鸟!” 大雕听见这个称呼,明显不满意,嘶叫了两声,双翅左右连扑。 尘土顿时被它高高扬起,一大片散碎的砂石从剑冢上洒落。 风萧萧抬掌一顶,好似有一层无形的护罩一般,将砂石尽数弹开。 大雕好似惊异的一声短鸣,双爪猛一蹬地,跃到了崖旁半空,铁翅横展,俯冲而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52605260”、“兽妖”月票!感谢书友“abszero”588打赏,和五张评价票! 正文 第四十章 动物世界 剑冢颇高,大雕沉重的身子由上飞扑而来,其巨力简直不可想像。 要说上世,风萧萧对这只大雕还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此刻看见,顿时回忆起那日万骑之中,白衣重剑御神雕的小雪儿。 他心中一软,手中也缓,原本打算插入神雕双目的手指,突然成爪,一牵一扯。 神雕惨叫一声,横向甩出,如一支无比硕大的攻城弩箭一般,霎时没入侧方林中。 “砰砰砰”不断的巨响,茂密的树林被生生撞出了一条通道,随后密集的“喀喇”作响,折断的树木接连横倒。 黄蓉双手捂住小嘴,满目惊骇,好半晌才问道:“萧大哥,那只大鸟死……死了么?” 风萧萧目光凝望,道:“它皮厚得很,神兵利器都难伤分毫,这一下,顶多能让它昏晕一阵。” “是吗?”,黄蓉颇为不信,牵起他的手,道:“咱们过去看看!” 风萧萧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扯紧,道:“它待会儿铁定要发狂了。”,转头望了望剑冢的石崖,伸手指着峭壁上的一些凹洞,道:“你顺着这些坑洞爬上去躲躲,不要轻易下来。” “不要”,黄蓉扯紧缰绳,道:“我上去了,小红怎么办?” 红马低嘶一声,将马头亲热的贴了上来。 黄蓉颈项怕痒,往旁闪躲,格格直笑。 风萧萧颇见状颇为惊异。 他想起上世那一幕,大雕冲天长鸣。万马惊惶失措的情形。 暗道:“这红马也算是马中王者了,竟然不惧大雕的威势。” 脑中灵光一闪,又想道:“这大雕乃是蛇类的天敌。如果有它在蛇群之中叫上一嗓子,保管让欧阳锋彻底傻眼!” 如此一想,不由暗自庆幸,幸好他方才心软了,没有下狠手,否则真将它给弄死、弄残了,往后面对蛇群。岂不是又要大费功夫。 “轰啦”的一阵响,原本横七竖八倒地的树干,忽地被四面甩开。大雕猛地蹦起,晕晕乎乎的走了几步,使劲甩了甩头,沙哑的叫了两声。渐渐回神。两只小眼转来,目光逐渐锐利。 风萧萧侧头让黄蓉快些上崖,他方才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这大雕可没那么好对付。 黄蓉虽然时有调皮,关键时候却异常懂事,当下应了一声,往剑冢上爬去。 大雕大展双翅,尖锐的鸣叫一声。双爪接连蹬地,直掠而来。震得地面“嘭嘭”直响,沙尘飞扬。 它身材肥硕,看着沉重笨拙,其实极为迅捷,眨眼间便到了近前,却忽然转了个半弧,拍着铁翅往石崖冲去。 风萧萧吃了一惊,拖出残影,飞跃追去,如凤凰展翅般半空连削。 “噗噗噗”一长串闷响,连续的锋锐气劲击到大雕背部,它却毫无所觉,速度丝毫不见减缓,双爪在崖壁上连蹬,直冲黄蓉而去。 风萧萧本也没打算仗着气劲伤它,却也没料到稍稍阻挡都不能,冷哼一声,双掌分开,各一招“飞龙在天”,分从左右,拍向它的脑袋。 大雕双爪猛蹬崖壁,陡然间转变了方向,面对面张翅削击。 风萧萧只瞟了一眼,心下叫道:“你妹的,这是‘独孤九剑’,还是左右同使!” 双掌如蝉振翅般晃动,刹那间,就变幻了十数个方位,最后无奈的和双翅撞到了一起。 大雕悲鸣一声,雕身停顿,随后擦着崖壁往下坠落,摩出一溜尘土。 风萧萧半空而击,无处借力,被震得往后飞摔。 黄蓉这时爬上了上崖,探出小脑袋望去,见状心下大恐,惊叫道:“萧大哥。”,就想要往下跃出。 风萧萧见她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来了,赶忙摆手道:“你躲好,我没事。”,说话间,稳住了身形,向后飘飘落地。 大雕双爪猛划,将崖壁抓得支离破碎,总算也停住了下落,再次翻转身体,连蹦带跃,继续往崖上冲去。 风萧萧运起轻功,带着残影,飞速掠回,脑中念头电闪,醒悟道:“它是在担心剑冢,所以才紧追着小蓉儿不放。”,心下不由大为懊悔。 片刻之后,历史再次重演,大雕被震落,风萧萧被震飞。 大雕虽然身坚如刚,力大无穷,竟然还精通“独孤九剑”。 如果只是这样,风萧萧却也不惧之,只是他根本来不及脚下生根,任凭能耐通天,也不可能半空生力。 可是大雕速度奇快,如无阻挡,瞬时就能登上剑冢。 风萧萧绝不敢稍有缓速,去扒住崖壁,否则天知道大雕上去之后,会不会干掉小蓉儿。 一人一雕就这么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谁都不肯让对方分毫。 黄蓉一开始还颇为担心,往下看了一会儿之后,又觉得很是有趣,许久之后,只见重复重复再重复,便感觉有些无聊了。 如今情形,看着颇为儿戏,可是风萧萧提心吊胆,不敢稍有松懈,心下暗自惶恐。 他再厉害,论筋骨、体力还是个人,绝对比不过这只两人高、不惧神兵利器的大雕,就算内力足够,迟早也会因为体力跟不上,而无法保持速度。 黄蓉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蹲在崖边发呆,可慢慢发觉,大雕一点点的逐渐爬高,离她越来越近,萧大哥却越来越远,赶来的速度,好像缓慢了一些,这才打起了精神,开始担心。 待大雕再一次被震落,风萧萧被震飞之时。 黄蓉突地吹了个口哨,一指大雕,大声喊道:“小红,撞它!” 红马如电闪般冲来。然后高高跃起。 大雕只得停止转身,背依崖壁,横翅飞斩。 红马前蹄高抬。不住虚踩,但毕竟闪躲不开,眼看就要被击中腹部。 两块大石这时一前一后的砸下,时机刚好,大雕如果挡石头,就会被红马撞中,如果击红马。就会被石头砸中。 这大雕也是厉害之极,双翅忽地抬起,分别划出弧线。 两块大石陡然转变了方向。 红马嘶鸣了一声。四蹄死命乱蹬,接连踢中了崖壁,让马身稍稍横移,躲过了大石。 “做得好。小蓉儿!”。风萧萧大喜过望,连蹦带跃,狂奔而来。 大雕疯狂的转身蹬爪,但为时已晚,待它稳住身体,风萧萧已经连闪带蹿、手脚并用爬上了剑冢。 黄蓉又吹了个口哨,叫道:“小红,跑!” 红马应声而动。眨眼间就冲到了谷口,停步缓行回望。 大雕覆在崖壁上。抬起头,长长短短叫个不停。 风萧萧笑嘻嘻的蹲在崖边,招手道:“上来呀,你倒是上来呀,我保证打不死你!” 大雕猛地跃起,扑腾着向上冲来,片刻之后,惨叫一声,往后跌出,扇动着翅膀,飘出许远才落到地面上。 风萧萧顿感彻心舒畅,大声笑道:“爽!” 黄蓉往下望去,道:“这只大丑鸟好厉害,而且好像听得懂人话呢。” 风萧萧“嗯”了一声,蹲在崖边,暗自盘算。 他如今已经和大雕闹翻,想收做宠物,只怕是难上加难呐。 心道:“记得小雪儿对大雕那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肯定不是用什么正常手段收服,难道是打服的?不对,那时可不见大雕有什么反水的迹象!” 想了片刻,没想到什么好主意,顿时鼓足了劲,千不行万不行,也不能输给自己的女人呀,脑中飞速思索,忽地失声道:“是了,是‘独孤九剑’。” 黄蓉刚刚冲他说了几句话,见他不搭理自己,很有些气鼓鼓,听见他出声,疑惑的问道:“‘独孤九剑’是什么剑呀?蓉儿还从没听过呢!” 风萧萧笑着解释了一下,道:“你要是喜欢,我教教你!” 黄蓉显然无甚兴趣,道:“萧大哥,你学那么多武功做什么?好像没你不会的呢!” 风萧萧朝下面望了一眼,见大雕来回走个不停,轻笑道:“去得地方多了,就四处学了一点,等有空教你一些,多少练上一练,以后或许有用呢!” 说着,站起身,走到刻有“剑冢”二字的下面,将堆积的石头搬开,很快便拎起了一柄黑色巨剑。 玄铁重剑,无比沉重,无坚不摧。 上一世,此剑在小雪儿手中,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并随她一同“飞升”。 这一世,被风萧萧拿到了! 黄蓉的好奇心顿时满溢,问道:“萧大哥,你曾经来过这儿,知道这里面有东西?” 风萧萧顿时沉默,双目光芒尽敛,其中隐隐微光流转,半晌才“嗯”了一声。 黄蓉暗暗惦记在心,却乖巧的没有多问。 风萧萧将手中重剑圈转,带起了沉闷的风声,然后用它在地上划过,如切豆腐一般,写下了一行字:“秋风萧萧愁杀人!” 黄蓉惊奇的望来,咂舌道:“这剑好厉害!” 风萧萧有心事,勉强笑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走,我带你去捉那只大丑鸟!”,搂住黄蓉,飞身跃出。 “当”的一声,他将玄铁剑圆钝的剑头劈入山壁,两人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下落。 大雕转目望来,一双小眼睛满溢的怒火,既不叫、也不动,好似一张已经蓄满力的巨弩。 陡然间,崩射而出。 风萧萧身在半空,将剑缓缓横移,往前指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全都被这个动作所拖动,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爆响,如同半空打了个霹雳。 大雕已经近在咫尺,胸前坚硬如钢的羽毛,竟然被劲风激得四向乱动,现出一个泛白的小点,这是被羽毛所覆盖,从未外露过的肌肉,刹那间,这个小点就到了它的颈部。(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乐而生悲 以风萧萧武功,使用平常的武器,还不如空手有威力。 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大幅提升实力,莫过于获得一件神兵,而最合适的兵刃,又莫过于玄铁剑。 无比沉重的剑身,只要一经挥动,立时弥补了他内力不够精纯的缺陷。 如今,威力初现。 一剑划出,仅凭激荡的劲风,就将大雕如精钢般坚硬的羽毛冲散,然后直指颈项。 大雕双翅大展,往身前合扫,好像数名高手的掌风并力齐使。 登时,狂风起卷,朝前拍击,雕身却猛向后飘。 以攻为守,以退为进,雕目如电,伺机而动。 风萧萧见它反应迅疾,剑还未到,身形已动,倒似早就所预料一般,心下暗赞。 此雕曾经陪伴“剑魔”独孤求败多年,每日技击为嬉,未必真的懂得“独孤九剑”,只是天长日久,扑击进退之法深入骨髓,已经成为了本能。 风萧萧兴致大涨,重剑倏然往前一顶,如黑龙穿云般起伏,怒吼着破开了劲风。 大雕“咕”的短鸣一声,好似在讥讽一般,再次扫动铁翅,卷起劲风,身往后飘。 它的身体太过沉重,早已不能飞起,但再肥再壮,也是一只有翅膀的鸟。 人与鸟半空相搏,能讨到好么?早晚势尽,无法保持冲势,被趁机反击。 风萧萧见状哑然失笑,自己竟然被一只畜生给嘲笑了。 不过。他所学甚多,刚好有一招,能够让手臂暴伸暴长…… “嘭”的闷响。大雕于不可能之际,双翅身前交剪,格住了玄铁重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鸣。 刹那间,如流星般坠落,地面轰然剧震,像是湖水中被砸入了一块巨石。 尘土高高扬起。好似水波般,伴着阵阵悲鸣,一圈圈的向外扩散。 尘埃缓缓下落。一男一女一雕的身形渐显。 大雕双爪深深没入地面,口中不住短鸣,两翅收拢于身侧,微微的颤动。显然剧痛难忍。 风萧萧也不趁机抢攻。只是放开了黄蓉,让她离的远一些,然后杵着剑静静等待。 心下暗自赞叹,如此措不及防的攻击,此雕都能反应及时,当真了不起,想要收服之心更重。 大雕呆立了片刻,身形渐稳。神情好似很有些疑惑。 风萧萧笑了笑,将剑一横。道:“我来了!”,语毕,重剑疾刺。 大雕“咕咕”低叫两声,左翅横挡,右翅猛击,攻守并行,劲风疾力。 这一次,风萧萧不再仗着重剑之威,反而使得极轻极巧,飘飘荡荡,简简单单,可变化就在忽然之间,如奇峰突起般重若山岳。 大雕的一双小眼精光流转,惊异的“咕咕”连叫,双翅、双爪,尖嘴并用,带起了恶风阵阵,蹦跳起跃,扑啄趋退,虚实相攻。 风萧萧挥动重剑,如海潮回涌般将劲力全收,又在无声无息间攻向不可思议之处。 一人一雕仿佛在扑腾嬉戏,却没有丝毫的接触,配合默契的好像师徒演武。 黄蓉看得俏目异彩涟涟,她可从没见过这般厉害的剑法,也没有见过如此厉害的畜生。 风萧萧也在心中大赞。 这大雕和独孤求败陪练多年,好像没有任何招式没有见过。 你一剑攻来,它仿佛经历过千百万遍一般,早有应对之法。 风萧萧顿时起了好胜之心,他就不信了,独孤求败真有那么厉害,能够穷尽所有的剑招变化不成? 当下将重剑当作木剑一般挥舞,剑剑纵横流转,招招无迹可寻。 大雕立时认出了这种让它无比熟悉的剑法,显得颇为兴奋,在进退攻防之间,不住的欢叫,像是回到了主人还在世的那时。 这是一场漫长的斗剑,只论剑法,不比其他。 是风萧萧和大雕的比斗,也是和那位绝世剑魔无形之中的比拼,是“独孤九剑”和“独孤九剑”的比较。 看谁能够穷尽所有,破尽天下。 破空声时大时小,时收时敛,缓时如和风细雨,无孔不入,疾时若暴风骤雨,无所不至。 黄蓉一开始还能赞叹着欣赏,却渐渐难以琢磨出剑招中的巧妙之处,脑力缓缓枯竭,感觉头晕目眩,心下大骇,连忙闭目,不看再看。 她智慧过人、精灵剔透,虽然不爱习武,但不论什么招式,都是一学就会,无论什么武功,都是一点就透,从出生到如今,还从未遇见这般情况。 心下大为丧气,想道:“难道人家还比不上这只大丑鸟么?” 风萧萧却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这只大雕未必真的见识过无穷无尽的剑招,它只是熟能生巧的使出了几十个动作罢了。 要知道,不论剑招再怎么惊奇巧妙,都离不开一些最基本的剑式。 而它利用双翅、双爪和尖锐的喙,不但能将基本剑式完全封挡,还能趁势反攻。 好像五名高手心意相通,有攻有防一般,当然能挡住任何剑招。 风萧萧想起了玄铁剑的留文: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看来独孤求败早就走上了至简之道。 至简,方才至强。 这些武学道理,风萧萧知道得极多,可是就像大道理一样,人人皆知,切身体悟却难! 阅历不到,永难理解,这是一种感觉,就是明白的感觉。 风萧萧脑中忽地无比通畅,立时顿悟! 哈哈一笑,重剑只是向前挥出,没有劲风。没有声音,只有那一抹渐渐放大的黝黑。 大雕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就被重剑比住了颈项。 风萧萧嘿嘿一笑。收剑而立。 大雕“咕咕”的欢叫,显得无比雀跃,摆动着身躯,靠了过来。 风萧萧心下清楚,这大鸟肯定是将它当作独孤求败,或者他的传人了。 上一世的小雪儿,八成也是使出了“独孤九剑”。才让大雕认主。 旁边的黄蓉突然惊叫一声,往旁摔倒,头前脚后。像是被什么给拖住一般,没入那片将近半人高的密草之中。 簌簌声不绝于耳,草丛剧烈的晃动,一直往深处延伸。 风萧萧大吃一惊。不待细看。便飞身追去。 大雕哇哇哇连叫三声,快奔而来。 草丛倏然停止了晃动,一条三角头巨蟒忽地高高立起,身体足有碗口粗,蛇眼泛着幽幽的光芒,蛇信咝咝飞吐。 风萧萧的目光寒如冰,坚如铁,飞身挥剑。一抹夺魄的黝黑闪现而出。 孤寂的毫无生气,只有冷酷。只有死。 “啪”的一声过后,蛇头爆裂成浆,蛇血像孔雀的开屏般溅射,一大片绿草被染成透红。 风萧萧心急如焚,扔下玄铁剑,跃入草丛之中,转目寻去,心丧若死。 大蛇虽死,粗长的身躯仍在不住缠紧。 黄蓉的娇躯大半被卷在其中,双目紧闭,原本白嫩的俏脸无比苍白,红润娇嫩的嘴唇,正隐隐泛着铁青,全身骨骼格格作响。 风萧萧见状,催心断肠,登时陷入了疯狂,猛扑上去连抓带咬。 片刻间,本来刀剑不入的蛇身就被撕咬成了稀烂。 然后,将血肉模糊的黄蓉轻轻抱起,内力不要命的灌入她的娇躯,心中万念俱灰。 内力入体,让黄蓉轻轻呻吟了一声。 风萧萧顿时由悲转喜,心中高呼道:“小蓉儿没有死,她没有死!”,只觉得脑中轰鸣阵阵,眼冒金星,直欲昏厥。 稍稍恢复些许神智,想道:“是了,是大蛇血肉模糊,不是小蓉儿!” 默念了几句“静心诀”,好似捧着无比娇嫩的豆腐一般,将黄蓉搂在怀中,缓缓坐下,一手抵住她的心口,送出内力,另一只手由上往下,轻轻顺抚她的全身。 良久,才长长舒了口气,心道:“还好,还好,只是受到了巨力挤压,晕过去了而已,骨头并没有断,不会伤及性命,内腑虽受了重伤,但我的内力最善治疗内伤,应该无碍。” 倏然恢复清明,只感到衣服已被满身的冷汗浸透,全身发软,想要站起,却运不起无丝毫的力气。 黄蓉渐渐转醒,强烈的剧痛霎那间充斥全身,眼泪如瀑布涌出,呜呜的哭个不停。 风萧萧赶忙伸指疾点,将她的穴道尽数封住,柔声道:“没事了,小蓉儿,没事了,都怪萧大哥不好……” 暗自心焦,点穴可以封住身体的疼痛,对内腑可就无法了,他除了加大内力的输出,一时间也想不到好办法,一筹莫展,只恨不得以身相替。 黄蓉轻轻喘息,呜呜哭道:“萧大哥,蓉儿肚子好疼。” 风萧萧勉强笑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大雕这时腾腾的走来,口中衔着一枚发紫的蛇胆,扔到了风萧萧的身旁,还轻轻用喙顶了顶。 风萧萧大喜过望,暗道:“我怎么给忘了,这蛟龙一般的蛇胆,定是治疗内伤的天材地宝。” 冲大雕感激一笑,拾起蛇胆,在身上抹了几抹,道:“小蓉儿快快张嘴,啊……对,吃了就不疼了,苦得很,莫要咬破了。” 黄蓉将蛇胆吞咽下肚,很快就感到腹内一阵清凉,疼痛大为减轻,却笑道:“萧大哥,蓉儿还是疼呢!” 风萧萧心中一舒,道:“哪里疼,萧大哥帮你揉揉好不好。” “肚子呢!”黄蓉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对比太过鲜明,显得尤其娇美。 风萧萧探手往下拂去,运起内力,轻轻揉着,同时微微低头,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问道:“还疼吗?” 黄蓉害羞的不敢看,紧闭着双眼,虫鸣般说道:“好……好多了!” 大雕原本昂首在旁边来回行走,鹰目四顾,忽地“咕咕”叫了两声,往两人疾掠而来。(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意志虚实 大雕目光无比锐利,带着恶风猛扑而来。 风萧萧顿时五感全开,耳朵微动,倏然将手往后探出,捏住了一条斑斓的毒蛇。 大雕这时也快奔而至,错过风萧萧,到了后面,势若迅雷般连啄三下。 风萧萧转目看去,果然是另三条毒蛇,全都被一击毙命。 大雕用喙衔起一条,往上轻甩,仰头吞咽。 片刻功夫,三条死蛇全都被他吞入了肚子,然后巴巴的转头瞧来。 风萧萧手中运劲,将蛇捏死,轻甩而出,笑道:“多亏有你哇哇叫了一声,让条那大蛇停住,否则哪怕只晚上分毫,小蓉儿她……” 心有余悸的低头,轻轻吻了吻黄蓉的脸蛋,才继续道:“之后又送上了蛇胆,大恩难报,今后定当视你为友,好好待之。” 大雕将抛来的毒蛇吃下,闻言双翅微拍,轻鸣两声,高视阔步的来回走着,自有一番威武气概,明显是在护卫两人。 风萧萧不愿在茂草中久待,抱着黄蓉往深谷中的山洞走去。 大雕颇为尽职,非但一路小心戒备,更将玄铁剑也拾起带来。 这个大山洞是独孤求败的埋骨所在,除了一张石桌,一张石凳之外更无别物,连床都没有,可不是养伤的好地方。 风萧萧微微皱眉,略做思索,动手将衣袍解下,铺垫在石桌上,再将黄蓉轻轻横放了上去。 黄蓉见他三两下就将半身**,顿时羞难自抑,感受着身下衣袍的余温,又是心甜如蜜。 风萧萧心下忧愁,他原打算一拿到玄铁剑,就立刻赶去临安,只是小蓉儿的伤势,绝对不能颠簸,更何况赶路了。 这还算是小事。为了心爱的女人,他的道德观念几乎相当于没有。 完颜洪烈?救命之恩?见鬼去吧,大不了事后报仇就是,什么都比不上小蓉儿重要。 要知道。她虽然并未骨折,却有不少地方骨裂,必须要想办法正骨,免得将来留下隐疾。 但是风萧萧基本不通医理,仅有的一点认识,还是前几世救张无忌时听得些许。 接骨可以用木板夹合,全身骨裂该怎么办? 风萧萧心下无比懊恼,后悔那时怎么不向张无忌讨教一番,不至于像如今这般,两眼一抹黑。 更何况点穴不能久。否则血脉不畅必会严重伤身,可是一旦解穴,那种全身的剧痛,足以让人恨不得一死了之,小蓉儿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会受得了! 风萧萧脑中思绪飞转,面上却强装出笑容,不住的柔声哄着,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以黄蓉的聪慧,本该轻易察觉不对劲,但她正蜷在风萧萧**的怀中,耳中又听着深情的蜜语。心如小鹿乱撞,早已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风萧萧暗自盘算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暗道:“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真有什么差池,我陪小蓉儿一同去了便是。” 当下侧头道:“雕兄。你守好洞口,什么活物都不能放进来。” 大雕啼鸣几声,大步到了洞外,双翅微微展开,堵得严严实实。 洞中立时一暗。只有零散的缕缕光线,透过雕身的缝隙射入。 黄蓉回过神,俏脸红晕未消,大眼睛溜溜转了转,笑道:“萧大哥,蓉儿是不是要死了?” 风萧萧吻了吻她的嘴唇,道:“小蓉儿,等你伤一好,萧大哥就娶你为妻,再不会让你受一点点伤。” 黄蓉细声道:“萧大哥在乎我、心疼我,我好欢喜,我想和你做夫妻呢!” 风萧萧轻轻笑了笑,暗道:“小蓉儿虽然聪明伶俐,但是毕竟年幼,又自小丧母,呆在桃花岛上无人教导,于男女之事完全不懂,只怕她还以为做夫妻什么的,就是两人往后天天黏在一起玩呢……呃!其实也差不多……”,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黄蓉的鼻息顿粗,红晕绽放之后再次绽放,一直布满俏脸,一直勾到耳尖,眼睛羞得不敢睁开,长长的睫毛颤动不休。 风萧萧感到怀中温烫,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脸蛋,道:“要开始了。” 黄蓉刚刚说话还有些声音,此时却只“嗯”了一声,若有似无,又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风萧萧伸手探向她的腰间,轻轻扯开了白色的腰带,随后上移,缓缓揭开了层层丝绸,露出了羊脂白玉般圆润的香肩。 手掌插入了绸衣与香肩之间,寸寸下推,娇嫩如白缎般的肌肤逐渐显出。 风萧萧的额头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沁出汗珠,显然内力的消耗极大,宛如大坝泄洪般喷涌。 心下却颇为欢喜,“九阳真经”对内伤有奇效,“九阴真经”也有专门的疗伤篇,虽然他完全不懂原理,却没想到配合使用的效果,竟然如此不凡。 此时的黄蓉,都快羞得晕了过去,像是一朵正在被轻抚的娇嫩花苞,挂着些许晨露微微颤动。 风萧萧心火已经腾腾烧起,涌起一阵想要蹂躏的冲动,但是“静心诀”疑问甚深,他绝不敢在这等时候贸然使用,用来平复心神,心下发狠,不住想道:“坚硬的石头,冰冷的石头……” 随着内力的快速消逝,他反而感到阵阵清凉,心火慢慢熄灭,神智渐渐清明,不由得大为惊讶,暗道:“按理说,内力越深,自控力应该越强才是,我怎么刚好相反?” 在他的认识当中,天地是海,丹田是湖,**乃是拦在两者之间的巍峨高山,不论是海水入湖,还是湖水入海,都难如登天。 而“静心诀”仿佛是一座修在山脚的水坝一般,只要能打开闸口,便能让湖海彻底融为一体,无尽的潮水狂涌而至,能在片刻间就将丹田之湖灌满。 可是如今看来,“静心诀”绝不是一座大坝这么简单。它不光是让湖海相连,甚至还改变了湖水的性质。 风萧萧回过神,目光不再掺杂欲念,慢慢摸索这黄蓉的全身。只感到无比娇嫩滑润,勉强在他丹田虚空之前,将全部的淤青处尽数抚过一遍。 然后帮她解开了穴道,轻轻拥在了怀中。 黄蓉早就成了一滩软泥,无意识的喃喃着什么,阵痛忽地传来,让她陡然惊醒,虽然远比不上之前那般剧痛,仍然让她难以忍受,流着泪呜呜的哭着。 风萧萧心疼道:“等萧大哥内力恢复。立刻就帮你止痛。”,不住的在她耳边柔声安慰。 这一次解开了穴道,黄蓉的感受更深,刺痛不止的娇躯无比敏感,而萧大哥手掌拂过地方疼痛立减。让她忍不住双手抓住手掌,往自己的痛处拂去。 风萧萧更为难受,这一次他已经很肯定,内力越深,欲念越大,心火无比炙热,灼烧着他的精神。 良久之后。随着内力再次耗光,才清晰了神智,精神却很有些萎靡。 黄蓉虽然仍旧全身疼痛,却不再难以忍受了。 待到日落,然后天明,被大雕封堵的洞口再次射入缕缕光线。 风萧萧已经心神俱疲。再也耐受不住仿佛连绵山岭般高低起伏的冲击,彻底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阵阵香味将他勾醒,睁眼一瞧,洞口已然大亮。大雕不在了。 黄蓉正蹲在洞外,烤着什么东西。 风萧萧见她曼妙的曲线,脑中已经将她的衣衫尽数剥去了,手中仿佛感到了滑软娇嫩,双目直欲喷火,呼吸顿时变的粗重。 黄蓉听见响动,转头望来,面上一喜,随即一红,害羞的起身道:“萧大哥,你再等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风萧萧闻言立时想歪了,又见她秀发高高挽起,一副新妇的打扮,哪里还能忍得住,站起身,腾腾的走了过去,将她横抱而起,往洞里走去。 黄蓉刚刚转好,只是勉强能动而已,被他一抱紧,登时全身俱疼,痛楚的闷哼一声,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风萧萧吓了一跳,刚忙松手,连连抱歉。 黄蓉抹了抹脸,牵起他的手,靠到了他的怀中,道:“蓉儿早就是你的人了呢,待好上一些,就让你亲亲抱抱,好不?” 风萧萧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暗道:“小蓉儿还是以为亲亲抱抱什么的,就能生孩子呢!” 黄蓉羞涩一笑,颇觉得不好意思,转换话题,说道:“萧大哥,这几天累坏你了,蓉儿做了些吃的,等会儿多吃些。” 这时咴咴的马叫声传来,风萧萧转目看去,不由哑然失笑,问道:“这几日小红可是被雕兄欺负惨了吧?” 只见红马正被撵得四下乱蹿。 大雕得意的哇哇叫了几声,才停步不追,瞅见风萧萧站在洞外,很是高兴的跑来。 神雕谷并不太大,剑冢又位于正中间,大雕每日除了抓些毒蛇,就干蹲在上面,只要看见红马靠近吃草,立时俯冲过去,一顿暴打,将它赶走,虽然下手不重,但也不轻。 别看它身形笨重,全力疾奔之下,二三百丈之内,丝毫不比红马要慢多少,如果从高空俯冲而下,速度更是远超。 “大丑鸟记恨小红那天撞它呢,可怜的小红,这几日都没吃饱呢,吃不上几口草,就会被撵跑了。”,黄蓉撅嘴道:“前几日,要不是我求了半天,说不定它都不放人家出洞呢!” 大雕恼怒的扇了扇翅膀,将头撇开,模样甚是不屑。 黄蓉哼了一声,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又红了。 风萧萧会意,人嘛自然有三急,干咳了一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道:“雕兄救了你呢,以后可别乱称呼了。” 黄蓉红着脸“嗯”了一声,心下不以为然,盘算着怎么整整这只可恶的大丑鸟,口中却道:“是了,萧大哥,我去烤蛇了!” 在谷中呆了近十日,黄蓉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吵着要快些离开这里。 风萧萧本打算让她再修养些时日。 黄蓉却撒娇道:“人家已经可以骑马了,天天吃蛇肉、蛇胆,都快吐了呢。” 风萧萧笑道:“这些蛇胆大补内力,多吃些可没坏处!” “我又不喜欢打架,要那么高武功做什么?再说,不是还有萧大哥么!”,黄蓉有自己的小心思,盼着做一顿拿手的饭菜给萧大哥吃,可这里除了蛇,旁的全没有,而且除了烤,也用不了其它的烹饪方法,深怕时间一长,萧大哥吃腻味了。 既然黄蓉坚持,风萧萧自不会反对,当下出了神雕谷,一男一女一雕一马,往南行去。 正文 第四十三章 缘法循道 自从到了神雕谷,风萧萧就心结暗生,离开之后,心事愈重,笑容虽然未曾减少,却渐渐少言寡语。 原先总是想法子逗着黄蓉耍乐,如今只是亲昵的陪伴,倒像一名年长的哥哥,照顾调皮贪玩的妹妹一般,宠着、哄着。 黄蓉冰雪聪明,很快就察觉到了风萧萧的变化,旁敲侧击的试探了数回。 风萧萧每次都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开,心中甚是愧疚,于是越发的体贴、温存。 黄蓉性子纯真,虽将头发挽起,做了少妇的打扮,但行为举止和少女无异。 她对男女之事知道极少,些许的一些,也只是一知半解,以为抱着亲亲嘴就是夫妻了。 是以丝毫想不明白感情之事,更弄不清楚萧大哥到底是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她,肯定和那柄玄铁重剑有关。 于是撒着娇借来仔细端详了一回,除了特别沉重、特别坚硬外,没有丝毫的收获。 不过,风萧萧也由此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收拾了情怀,努力和以前一样。 他却不知,如此一来,黄蓉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回想起剑冢上萧大哥的奇异反应,暗暗惦记在心。 回行不像之前来时那般驾马疾驰,一日千里。 路上不急不缓,逢山游山,遇水玩水,数日过去,连太湖都还没到,更别提临安了。 一男一女一雕一马,如此组合太过稀罕,行至人多的地方就会被人围观。 是以过了武昌府之后,两人就下了大道,从来时的荒山野岭中穿行,打算顺路去看看如今归云庄的情况。 将到太湖之时,却发现了数具尸体,有的在路边,有的在林中。皆是皮肤发黑,双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针眼般的咬痕。 风萧萧立时警觉。不用多想,必是有白驼山的牧蛇人行经此地了,而且刚走不久。 两批牧蛇人都是前往一个方向,八成是追着完颜洪烈,只是不知欧阳锋到哪了。 正在盘算着是不是该跟在他们后面,忽然闻听几声呵斥,于是前去查看。 只见无数毒蛇四方乱窜,漫山遍野的奔逃。 当中,三名白袍牧蛇人横尸当场,他们旁边站着六男一女。全是道装打扮。 头前三人,马钰、丘处机、王处一,后面四人,郝大通、谭处端、刘处玄、孙不二,正是全真七子齐至。 那日燕京城一役。杨铁心夫妇一同陨命。 其后,穆念慈安葬了养父母,便留书一封,从此不知所踪,而完颜康却认贼作父,毫不知其中的隐情。 丘处机觉得大愧挚友,又深感实力不足。于是一面在附近找寻穆念慈,一面传信回终南山,打算聚齐师兄弟,再上王府,劫出完颜康。 没过多久,完颜洪烈会同众客卿突然大举出动。一路南下。 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大感蹊跷,一直尾随其后。 直到宋金边境,完颜洪烈等人忽然作鸟兽散,大大小小分成的许多股,潜入了大宋境内。 他们三人商量了一阵。跟上了大张旗鼓的完颜康,打算寻机劫人。 岂知风萧萧正好悟出了“追魂夺魄斩”,在湖面上一番演示,效果骇人,登时将三人全都吓住了,生生没敢动手,只待师兄弟七人齐聚,再来应对。 哪知太湖众水寇趁夜劫掠,完颜康不知所踪。 三人是正派道士,不像江南七怪那般深谙绿林中下三流的门道,找寻许久,也没有丝毫头绪。 而郝大通、谭处端、刘处玄、孙不二四人因为不停的改变路线,走了许多冤枉路,是以晚了半月才赶到太湖边。 七人一汇合,仍是一筹莫展,好在丘处机毕竟在江南武林厮混过,几经周折,寻到了以前的朋友,一番指点,总算找上了归云庄。 可是此庄的主人陆乘风并不在,他的儿子陆冠英虽然殷勤招待,却一问三不知。 丘处机脾气暴躁,又向来看绿林中人极不顺眼,登时火起,大闹特闹。 归云庄中已经无甚高手,就算陆乘风还在,也绝不会是全真七子的对手,很快就被放倒了一大群。 庄中陷入了一片混乱,众湖寇毫无还手之力,被打的四下奔逃。 幸好丘处机顾念他们聚众劫掠金国使船,颇有大义,是以未下狠手,否则按他嫉恶如仇的脾性,遇见绿林中人,定会杀个血流成河。 陆冠英很快被擒,不过他年纪不大,却极为硬气,不论丘处机如何软磨硬泡,死活就是不发一言。 全真七子颇为无奈,只好离开,而他们得罪了太湖水盗盗魁,当然不敢乘船,只得绕远,从陆路回转。 刚行不久,就“巧遇”了“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他告知全真七子,半月之前,也曾有人大闹归云庄,领头的便是“东邪”黄药师,是为了救出其徒孙,梅超风的徒弟完颜康云云。 那时他恰巧游历到此,见黄药师蛮不讲理,救人就算了,还要将见过其面目的旁人尽数杀光。他一时大恼,出手将其赶跑。 未免黄药师半路折返,迁怒余人,他便一路尾随其后,却无意中听到了一桩秘闻: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一直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上。 这番话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听起来很像那么回事,但是破绽颇多。 不过,正好打到全真七子的软肋上,不由得他们不信。 一来,梅超风是黄药师的徒弟,这事外人少知,全真七子可是知晓。 二来,完颜康又确实会“九阴白骨爪”,丘处机等人可是亲眼见他用过。 三来,“东邪”一向邪气十足,不可理喻,行为再古怪,也都说得通。 再加上裘千仞本就是和他们师傅齐名的武林前辈,德高望重。不至于说假话骗人。 于是全真七子没有起半点疑心,大惊失色,咬牙切齿的要赶去桃花岛,和黄药师拼个你死我活。救出周师叔。 再三感谢裘千仞之后,七人转向,准备绕过太湖,南下出海。 刚出了山区,却遇上了大批毒蛇,明显是为人所驱使。 七人一路杀进了蛇群,喝问三名牧蛇人来历为何。 三名牧蛇人嚣张跋扈的报出了欧阳锋的名号。 如果换做旁人,或许会退避三舍,但是全真教和“西毒”素有旧怨,本就势不两立。 丘处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这下可有了发泄的途径,以迅雷之势,先下手为强,眨眼间就将三人干掉了。 此时,阵阵略微嘶哑的雕鸣突然传来。激越苍凉,气势甚豪,无比洪亮。 千万条毒蛇如遭雷击,登时不动,伏卧在地,簌簌而抖。 全真七子面面相觑,齐齐转目瞧去。只见一只形貌骇人的大雕正在仰颈长鸣,旁边是满面春风的风萧萧。 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看见他,神色皆是大变。 风萧萧笑嘻嘻的挥手打了声招呼,同时瞥了一眼横死的三名牧蛇人,暗笑道:“真是在西域嚣张惯了,中原腹地高手无数。如此明目张胆的驱万蛇而入,不被人行侠仗义干掉的几率十不存一。”,携着黄蓉穿入蛇群。 众蛇如潮退般两向分开,让出了一条通道。 “风萧萧,你和欧阳锋是什么关系?”。丘处机往前一步,拔剑圈指,问道:“这些毒蛇怎会听你的驱使?” “我嘛,不一小心弄死了他的儿子……”,风萧萧笑眯眯的缓缓走近,道:“老来无妻又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此乃人生之大不幸,真是可怜、可叹,我定会让他们父子俩早日相见,让世间也能少一些思念的苦楚,慈悲,慈悲,太乙救苦天尊。” 黄蓉听得格格直笑,暗道:“萧大哥分明拐着弯咒人,亏他还一口一个慈悲呢!” 丘处机却是哭笑不得,干咳了几声,道:“你是挺厉害,但要说能够杀死欧阳锋,未免有些太高估自己了。” 他师尊重阳真人武功天下第一,当年假死偷袭,一阳指加上先天功合使,也只是重创,并没能杀掉欧阳锋。 像这种绝顶高手,除非自己找死,旁人想要杀死,不啻于天方夜谭。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只说让他们父子俩早日相见,免得多受思念的苦楚,全是一片好心,可没说别的。” 丘处机恼怒道:“你这小子最是奸滑,实在可恶,我……” 马钰打断道:“缘法循道谓之轨,人生何处不相逢,风少侠好久不见。” 风萧萧行礼笑道:“马真人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好人,可不像旁人那般凶神恶煞。” 丘处机很有些气急败坏,但看见师兄举手示意,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马钰将手放下,顺势回礼,道:“那日燕京城中,风少侠高抬贵手,放我等师兄弟离开,足见少侠乃是心善之人,大恩难谢,必有厚报。” 那时雪夜中,风萧萧装作中毒,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人才得以顺利离开,否则众王府客卿全部联手,他们就算能够逃走,也必会有死伤。 风萧萧摆了摆手,笑道:“好说,好说。”,念头转过,猜到他们七人必是为了完颜康而来。 于是试探着问道:“我不小心和小王爷走散了,不知几位可知道他的下落?” 全真七子此时只记挂着去桃花岛救周师叔,哪里还顾得上完颜康。 丘处机冷冷道:“这逆徒欺师灭祖,可是找了一个好靠山,哼!” 风萧萧误会了他的意思,笑道:“我可没收他为徒,只要几位不伤他性命,我才懒得理会哩。” 丘处机嗤嗤嘲笑了两声,他可是在说黄药师。 风萧萧扬了扬眉毛,反手握住玄铁剑柄,冷笑道:“丘真人是在嘲笑风某不自量力么?”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七星交辉 丘处机性子豪爽,最厌恶心思诡谲之人,而风萧萧此前一日数变,一时爽朗,一时奸诈,一时莫名其妙,让他根本琢磨不透,心中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是以如今碰上,还没说上几句话,两人便呛住了,登时剑拔弩张。 大雕见风萧萧横眉冷对,拔剑横举,登时展翅威吓,苍茫豪壮鸣叫如巨浪般迅速扩向旷野。 漫山的群蛇连胆都要骇破了,惧极则反,终于不再瑟瑟发呆,如退潮般往四面八方仓皇而逃。 黄蓉捂着耳朵,大为恼怒,脑中转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主意,打算找机会一一在大雕身上试过。 就连风萧萧都被耳边这陡然的巨声吓了一跳,玄铁剑差点没拿稳,眼疾手快的连捉两次,才不至于让剑掉到地上,闹了大笑话。 全真七子本在惊骇,可是看见他狼狈的模样又不禁莞尔。 丘处机更是哈哈大笑。 风萧萧恼羞成怒,使剑身前一划。 笑声骤停。 风萧萧冷冷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划地地裂,指天天崩。地裂你们见识过了,想不想见识一下如何天崩?” 丘处机本想开口应上几句,但看见地上那道深深的月牙,心中寒气直冒,生生冻住了喉咙。 不光是他,其余全真六子仿佛被极寒的冷风吹过了一般,微笑冻结。 风萧萧满意的微微颌首,问道:“丘真人方才说小王爷找了个好靠山。不知凭风某的武功,能不能勉强称上一声‘好’?” 丘处机定了定神,下意识的将剑归鞘。讥讽道:“恭喜风少侠得了柄神兵,有此剑在手,自然能称得上‘好’。” 惊骇过后,他飞快的盘算了一阵,觉得师兄弟七人如果布下“天罡北斗阵”,胜算颇大,只是周师叔如今还等他们去营救。现在和这等高手打起来,可一点都不划算。 风萧萧见他色厉内荏,明显嘴硬。嘻嘻笑道:“知道就好,咱向来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 丘处机气得火冒三丈,强忍住怒气。侧头道:“师兄。咱们还有要事在身,该走了。” 风萧萧本想再调侃他几句,心脏却猛的跳动不休,这是有大危险的预兆,登时沉默不语,缓缓转头,四方眺望。 他如今身处荒野,附近无遮无拦。除了全真七子,并没有其他惹眼的人物。 后面才刚刚走过。是一座并不算高的荒山,左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右面隐约可以望见太湖,唯有前面是一片密林,最有可能藏着什么人。 全真七子正往那边走去。 “萧大哥,萧大哥!”,黄蓉接连叫唤了几声,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挽住他的胳膊摇了几摇。 风萧萧这才回神,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脸蛋,然后望向全真七子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定。 如今这世上,能够威胁到他的人物可不多,会在附近的就更少了,黄药师算一个。 不过,有小蓉儿在,黄药师就算再恼,也不会真要了他的命。 那么,只能是欧阳锋了。 风萧萧仿佛看见一双无比阴霾的双眼,正从林中望来。 又盘算道:“是我杀了欧阳克没错,可留下的线索通通指向了完颜洪烈,按时间算,他如今应该到了临安,只待人手聚齐,便会潜入大宋皇宫。欧阳峰此时出现在这里,定然还没有遇上王爷,也自然不会知道是我杀了欧阳克。” 如此一想,心中略定,然而突地想起,他方才可是当着全真七子的面,承认是他杀了欧阳锋的儿子…… 黄蓉靠在他身旁,担心的问道:“萧大哥,出了什么事吗?你的眉头皱得好紧呢。”,伸出白嫩的芊芊细手,在他额头正中轻轻揉着,如阳光照雪般融化了褶皱。 风萧萧捉住她的小手握紧,道:“应该有个厉害的人物到了,咱们跟上去瞧瞧。” 一味的逃避可不是正道,比起两眼一抹黑,完全看不明情况,他更愿意去冒险试探出深浅,再来决定如何应对。 黄蓉嫣然笑道:“你就神神叨叨吧,发了一会儿呆,就知道有厉害的人物到了?或者是用千里眼看见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牵住她往树林走去,口中说道:“你等会儿呆在雕兄身边,牵住小红,只要听见我说‘蛇肉不好吃’这五个字,不论旁的还说了些什么,你都要立刻上马快逃,然后在最近的村中藏好等我。” 虽然他颇为自信,仗着玄铁剑能与欧阳锋斗上一斗,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生性谨慎,总是会有意无意的留些后手。 黄蓉乖巧的应了一声,笑道:“这句话选得好,有蓉儿陪着你,这句话可难得听见呢。” 风萧萧夸赞道:“那是,小蓉儿的手艺天下无双,绝不会和不好吃沾边呢。”,顿了顿,讨好道:“上次你和七公说,还有些看家的手艺没使出来,那啥,我可是嘴馋好久了。” 黄蓉很有些窝火的往旁一指,气鼓鼓的道:“全怪这只大丑鸟,不管到哪都是寸步难行,根本买不到心仪的食材嘛。” 大雕“咕咕”低叫了两声,左翅一招,登时起了一阵旋风,不偏不倚,正好袭向黄蓉的小脑袋。 黄蓉反应极快,马上偏头躲开,只是仍然被卷散了一些头发,气得小嘴撅的老高,心中又重重的记上了一笔,却并未立刻报复回去。 她认为自己既然已成了萧大哥的妻子,就不能像从前那般调皮胡闹了,就算想要狠狠整治这只大丑鸟,也绝不能让夫君瞧见。 风萧萧埋怨了大雕几句。然后停步帮黄蓉理了理头发,顺手捏了捏她的耳尖。 黄蓉的耳朵最是敏感,只要稍稍触碰。就会让她痒入骨髓、麻到心底,全身发软、四肢无力。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她既是害怕,又极为期盼,曾经数次撒娇,害羞的想让萧大哥轻轻抚摸。 是以风萧萧每次满意她的表现,都会或捏捏、或亲亲她的耳尖。当做奖励。 刺耳之声从林边响起:“你们这些小辈好生大胆,竟敢杀老夫的门下。”,锵锵然似有金属之音。 全真七子齐声低啸。丘处机惊道:“摆阵!”,竟是连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摆开了“天罡北斗阵”。 此阵乃王重阳毕生心血所灌注,是全真教最上乘的玄门功夫。迎敌时只用单手。另一只手搭在师兄弟肩上,排成北斗七星,内力首尾贯通,犹如一人身兼数人功力,端是威不可当。 七人以静制动,牢牢将敌人困于阵中,被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除非将七人中打倒一人。否则决然无法逃出。 风萧萧面色收敛,抬眼望去,但见一排排怪蛇从林中涌出,皆是巨头长尾、金鳞闪闪,一看就知大为不凡,将全真七子困在了当中,其后又涌出大股的黑色蝮蛇,越围越厚。 近十名驱蛇人口中怪叫呼喝,分开群蛇,留出一道通路。 一人缓步走来,身材高大、通身白衣、高鼻深目,眼神如刀如剑,甚是锋锐,扫过全真七子,又瞧向远处。 风萧萧只感到脸面仿佛被寒刃刮过,心脏直欲蹦出,不用多想,这人定是欧阳锋了。 欧阳锋转目看见威武的大雕,凝视了一阵,收回目光,笑道:“妙极,妙极,才来中原没多久,就遇见了你们这群小辈,不知王重阳的本事,你们学得了几分?”,目光尖锐,殊无笑意。 当年他想趁着王重阳身死,夺取“九阴真经”,哪知王重阳早就料到有此一着,装死入棺,趁他夺经之际,突然破棺而出,一招“一阳指”正点中他的眉心,破去了他多年苦练的“蛤蟆功”。 他仓惶逃往西域,从此不履中原,花费了许久的功夫,才将“蛤蟆功”重新练回,是以对王重阳的忿恨,哪怕尽覆长江、黄河之水,都洗之不净。 马钰当然知道此桩往事,面色凝重,缓缓道:“先师的本领登峰造极,晚辈等资质愚钝,哪怕苦心专研,也不过通晓些皮毛罢了。” 丘处机冷笑道:“咱们学了恩师几分本事,你大可入阵一试。” 马钰斥道:“邱师弟,欧阳先生和恩师平辈论交,乃是前辈,你休得无礼!” 丘处机忿忿不平的应了一声。 欧阳锋冷笑道:“就凭你们也配让老夫亲自动手?”,抬手往他们一指。 近十名牧蛇人齐声呼喝,一同挥动长杆。 顿时恶风阵阵,腥气大起,无数金鳞巨蛇四面八方崩射而至。 丘处机嚷道:“小心巨蛇喷毒!” 天罡北斗阵是以北斗星座的方位成阵,而七人中当属丘处机武功最强,居中承当最为冲要的天权位,是以一面喊话,一面推动阵法。 分明是朗朗白日,晴空万里无云,天色却好像为之一黯,夺目闪耀的剑光,如七星交相辉映,无比壮观,生生压住了阳光。 风萧萧直看得心惊肉跳,盘算着如果自己陷入此阵当中,该如何才能脱身,想了半晌,都没有几分把握。 在他记忆中,只需抢先占住七星中任意方位,就能让余人顾此失彼,再不成阵。 可是如今看来,七人完全浑然一体,半丝破绽也无,剑光仿佛星光般从无垠夜空中射落,转瞬及至,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如果身在其中,别说抢占方位,能够凝神自保,都是很了不起了,何谈破阵? 同时暗道:“欧阳锋果然狡诈,自己不入阵,让蛇阵先行攻之,一来试探虚实,二来也能耗费全真七子的内力。” 欧阳锋也看得暗自心惊,盘算着就算自己入阵,也只能和他们生生硬耗,看哪方先行不支,却是休想强力破阵。 剑光耀眼,变炫无穷,黄蓉旁观了一阵,渐渐头晕目眩,扯住风萧萧的衣衫,依偎到了他的身后,不敢再看。 风萧萧一直未曾移动,远远观望,盘算着得失。 在他看来,全真七子武功皆不咋地,哪怕未获得玄铁剑之前,就算武功最强的丘处机,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没料到七人一布下“天罡北斗阵”,立时麻雀变凤凰,成了能够和五绝相媲美的绝顶高手。 但以如今情形看来,被无尽的蛇阵围攻,又有欧阳锋在旁虎视眈眈,他们力尽落败是早晚的事。 为敌还是为友,这是个问题。 或者掺和一手,让他们和欧阳锋两败俱伤? 风萧萧思索了一阵,拿定了主意,一拍大雕,道:“雕兄,去,去吼上一嗓子!”(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nyufeiyang”的满分评价票,感谢书友“whx9”的月票!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渔翁得利? ps: 今天时间来不及了,俺先发四千字,熬夜再发一章补上! 神雕长啸,威严隐隐,激荡苍莽,群蛇本该闻之慑服,或呆或逃才是,谁知结果大出风萧萧意料之外。 那些黑色蝮蛇确实伏地发抖,金鳞巨蛇却不似凡种,大雕的威压,非但没能将其吓住,反而激起了它们血脉中流淌的凶性,只稍微顿了一顿,突地转向大雕,恶狠狠的似浪潮般涌来。 一排一排挤得密密麻麻,金光灿灿极为耀眼,任凭牧蛇人如何大声呼喝、疾挥长杆,都没起到半点作用。 风萧萧吃了一惊,横剑护到黄蓉身前,目光扫过,凝神戒备。 没了金鳞巨蛇的阻拦,全真七子和欧阳锋之间再无拦阻,立时激斗在了一起,气劲猛烈轰响,绚烂的星光顿时黯淡。 大雕翅膀大张,羽毛倒竖,哇哇鸣叫不休,模样极为愤怒,猛地前掠,铁翅左右横扫,尖喙连啄,眨眼间便清空了一大圈,几十条金鳞巨蛇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更有近十条被啄瞎了双目,在地上不住翻滚、扭动。 不过这些金鳞巨蛇性情无比凶猛,没有半分后退,反而齐齐直起硕大的脑袋,滋滋的喷出股股毒液。 大雕久与蛇斗,经验无比丰富,挥翅疾扇,将无比腥臭的毒液挡回,不过它身体硕大,仍不免沾上了许多,却并无半分异样,反而越发勇猛。 而喷过毒液的金鳞巨蛇忽地萎靡在地。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风萧萧本待上前帮忙,见状顿时舒了口气,暗道:“雕兄长年与毒蛇相斗。每日以蛇胆为食,身体早有抗性,看来这些蛇毒奈何不得它。” 正想着,口鼻之中忽然闻到一股死鱼烂虾般的腥臭之味,令人直欲作呕。 黄蓉在他身后捂住鼻子,小脸皱成一团,嘟囔道:“萧大哥。你去帮帮大丑鸟,然后咱们快些离开,这味道可不好闻了。” 风萧萧自不必说。本就百毒不侵,黄蓉也服食了宝蛇做成的蛇羹,闻到这飘来的些许蛇毒,除了觉得味道难闻。根本不痛不痒。 “不急!”。风萧萧望向正迅疾出掌的欧阳锋,以及面色皆都凝重非常的全真七子,脑中转得全是不良的念头。 这时,涌上的巨蛇渐多,逼到了两人近处,却只有零星的几条张口咬来,大部分都往旁绕开了,继续挤向大雕。 风萧萧随手挥剑。轻轻盈盈,分明是无锋的钝剑。却好似削铁如泥,削粗绳般一抹,便将扑来的巨蛇全都断为两截,回神暗赞道:“难怪梁老头发疯似的寻找他的宝蛇,当真不凡,对这些连大雕都不怵的金鳞巨蛇,竟然也有效果。” 黄蓉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道:“那个白衣老头是谁呀,掌力好生吓人,莫非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个厉害人物不成?” 她精通阵法演算,方才看了半晌,却看不透“天罡北斗阵”的玄机,心下早就讶异的很,见欧阳锋竟然硬碰硬的正面迎上,一掌一掌,生生抵住全真七子的合击,更是惊异非常。 风萧萧“嗯”了一声,回道:“这人应该就是欧阳克那小子的爹爹,‘西毒’欧阳锋。” 黄蓉恍悟,嫣然道:“那七人阵法相当厉害,欧阳锋应付起来绝不轻松,这种捡便宜的机会,可是不多见呢!” 风萧萧摇了摇头,笑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蚌我欲得之,鹬也不能放过。” 黄蓉疑惑道:“欧阳锋可是和我爹爹齐名的人物呢,想来就算差些,也差不到哪去,你不打算帮帮那七人吗?” 风萧萧微笑不语。 在他记忆中,全真七子布下“天罡北斗阵”,可是和黄药师打上了整整一夜,还能不分胜负呢,应对欧阳锋,想必不在话下,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静静在旁坐山观虎斗就行了,待到两方俱疲,一网尽收之。 欧阳锋抽空远望,见风萧萧既不远离,也不靠近,以己度人,立时猜到这人就是在等着捡便宜。 当下一挥杖头,往丘处机面上撞去。 他方才只是用这支模样怪异的短杖抵挡剑光,从未进攻过一招,全靠左掌迎敌,此时突然将杖头前冲,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杖头雕着个咧嘴而笑的人头,面目狰狞,口中两排利齿,而杖身上盘着两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的蜿蜒上下,吞吐伸缩,让人不寒而栗。 丘处机临敌经验老道,虽惊不乱,身形一转,引动阵法,以他为中心,斗转星移。 柄部玉衡、开阳、摇光三星横扫,勺部天枢、天璇、天玑三星舀至,竟是六人齐攻,一时间剑光大灿。 欧阳锋长啸一声,身形微蹲、微顿,霎那间掌影铺天盖地,气劲四面八方而去。 全真七子皆闷哼一声,手中长剑全被雄厚的掌力逼住,无论如何运劲,死活都动弹不得。 如果光这样,只要相持一瞬之后,两方仍是不分上下。 可是,欧阳锋低吼一身,杖身上盘着的两条小蛇忽然弹射而出,张口咬去。 王处一大惊失色,顿时退步闪躲。 七人与欧阳锋的掌力相持,原本就像大堤挡巨浪,此时突然露出一个空档,结果不言而喻。 无孔不入的气劲立时如破堤般涌进。 不过“天罡北斗阵”岂会这么容易被破掉。 丘处机身在中枢,并未参与合击,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补救之人,登时电射般出剑,拦住了两条小蛇,封住了空档。 岂知两蛇虽小,却无比坚韧。身上被利剑砍中,竟然未被斩断,只是往旁远远弹开。 欧阳锋阴阴一笑。按下了手中的机关,呜的一声怪响,杖头飞出一件奇形暗器,直往丘处机面门射去。 这暗器速度好快,丘处机根本看不清来路,只得拼命旋身,心中大叫:“我命休矣!” “当”的一响。却是方才后退的王处一将暗器挡下了,也只有他才有闲暇顾及、补救。 风萧萧远望见这一瞬的惊险一幕,心下大赞:“‘天罡北斗阵’当真不凡。将七人拧成了一根紧绷的弓弦,既能将他们的功力聚集到一起,又韧性十足,极有弹性。只要阵型未破。任你多巧妙的攻击,都根本奈何不得。” 哪知他刚刚赞完,形势突变。 全真七子已有两人错离了阵型,本还无妨,只待丘处机和王处一归位,依然能够浑然一体。 欧阳锋武功虽高,却完全不通阵法,绝对不知道该如何抢占方位破阵。 可是方才弹开的两条小蛇。正往欧阳锋的短杖飞速爬来,其中一条刚好到了丘处机的天权位。 丘处机并未察觉。仍是踏步后退,眼见就要踩上。 欧阳锋暗自欣喜,蓄力以待。 这两只小蛇花费了他许多心血,以多种猛蛇杂交而成,非但皮坚骨硬,毒性更是无比猛烈,任凭内功多深,只被咬上一口,顷刻就死,连解药都未必来得及服下。 丘处机斜对面的谭处端身据天璇位,正好看见小蛇昂头欲咬,大声叫道:“师兄小心!”,同时持剑飞身削来,将小蛇挑远,而他却已经脱离了阵型的掩护。 丘处机应声而停。 欧阳锋却顺势出击,眨眼间冲出了“天罡北斗阵”,反手一掌拍向谭处端。 其余几人骇然失色,再也顾不得维持阵法,长剑前前后后,接连而至。 全真七子的功力和欧阳锋差距太大,一旦无法合力,根本抵挡不住。 欧阳锋掌力雄厚,势如破竹般将四五柄长剑尽数拍飞,余势不消,击到了谭处端肋部。 谭处端当即喷出一口鲜血,往旁翻滚着飞出。 要不是掌力毕竟被阻上了几阻,只这一掌,就能将他拍得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欧阳锋嘿嘿一声冷笑,正待再攻,却猛地扭头回望,只看见了一抹黝黑,如云般轻轻飘至,可是霎那间,只觉得眼前一暗,好似整个天地都被黑云所笼罩,无处可走、无路可逃。 心下大惊道:“这里怎会有这等高手?”,来不及收回掌力,只得横杖挡之,突地心下再惊:“杖断了!”, 但他毕竟是绝顶的高手,短杖虽断,却让他有了反应的时间,往旁疾闪,同时低声怪呼。 那两条小蛇应声而动,一左一右如箭离弦而出。 风萧萧只得无奈收剑,左右轻削。 两条小蛇筋坚骨韧、刀剑不伤,却仿佛被巨磨砸中一般,转眼间散成了两团血沫肉泥。 欧阳锋惊魂未定的凝住身形,问道:“你是何人?” 风萧萧才不和他废话呢,只看他身形如此凝重,就知他必在蓄力,“蛤蟆功”可是蓄力越久,威力越大。 干净利落的拖出残影,一言不发的挥剑连攻。 拙如巨锤打铁,巧也如巨锤打铁。 每一击都无比沉重,每一击都顺着纹理。 庞大的力量聚集于方寸之间,沿着仿佛天地中本就存在的路线,在碰撞的那一瞬间突然地迸发。 大巧似拙,大音若希。 如轰雷般的巨响还未发出,就已消无! 不是消无,而是超出了人类所能感知的极限。 马钰等人皆在救治谭处端,却感到耳内忽疼,脑中震鸣,然后狂风呼啸及身,让他们须发皆飘,道袍荡响,转目望去,登时目瞪口呆。 粗粗一看,风萧萧和欧阳锋好似在演绎着哑戏。 一眨眼,剑就到了欧阳锋身前。 再一眨眼,剑又复收回。 待细细看去,才见到两人中间好似有无数柄黑剑,四面八方,无所不至,却俱都凝住不动,隐隐而现。 唯有丘处机武功最高,看到了欧阳锋出掌挡剑的那一瞬间。 狂风,也在那一瞬间产生,然后袭卷而来。 欧阳锋面色铁青,只觉得双掌震痛,暗自骇然,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这等高手,竟然能和他硬打硬抗,心下颇为后悔。 他之前隐隐闻听见雕鸣,麾下群蛇起了骚动,又见大批毒蛇奔逃而至,以为是有什么神兽出世,特意赶来降伏之,以为臂助,见到大雕有主,自然起了据为己有之心。 而方才众金鳞巨蛇被大雕挑衅,突然不听使唤,沿途聚来的毒蛇更是骇得不敢动弹分毫,如此神兽,更让他欲念大起,打算解决掉全真七子,就去杀人夺之。 哪知这年轻人这般厉害,如今别说夺取神兽,就连自保都难了。 风萧萧猛攻了一阵,侧头嚷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一起围攻?” 为了如此挥起玄铁重剑,和抵挡欧阳锋的掌力反震,他的内力正如泄洪般汹涌而出,要不了多久便会用个精光。 全真七子还无甚反应,欧阳锋却突然使出了“灵蛇拳”。 现下斗得如此激烈,让他知道风萧萧的实力不再他之下,一旦和全真六子联手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才看看能否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就算伤不得对方,也能趁机退走。 这套拳法可是他专门创出来针对五绝中人的,要不是形势紧急,危及性命,他绝对不会轻易使出,以免让人寻到破解之法。 风萧萧心下大喜,这拳法他熟的不能再熟了,闭着眼睛都知道如何破解。 当下将手一扭,玄铁重剑忽地如钻头般旋起,倏然前顶。 欧阳锋本想打别人措手不及,却没想到自己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这一下,左手血管尽数爆裂,鲜血淋漓。 惊骇之下,运起了“蛤蟆功”,不待蓄力,一掌拍中了玄铁剑尖。 风萧萧的身形一震,顿住不动,玄铁剑登时停止旋转。 欧阳锋这一击本就是破釜沉舟,见他被打得定住,大喜过望,借力往后飞蹿,几个起跃就没入了密林之中。 丘处机等人这时才赶到,马钰却在为谭处端疗伤。 风萧萧面色发白,显得有些阴沉,转身冷冷道:“多好的机会,生生让他给跑了。” 丘处机闷哼一声,颇为不忿,但想起风萧萧方才神鬼莫测,生生将欧阳锋打跑的剑法,感到腿有些发软,住嘴不言。 他脾气虽然火爆,却还知道好歹。 黄蓉这时牵着红马,伴着大雕蹦蹦跳跳的走来,俏目忽闪忽闪,扯住风萧萧好一阵打量,笑道:“风大哥好厉害,连欧阳锋都不是你对手呢。” 风萧萧微微一笑,牵起她的小手,道:“侥幸的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罢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两败俱伤! ps: 总算赶着发出了,没功夫检查了,晚上再做!欠下字数都补上了,多的字数勉强算是道歉吧,俺精力有限呢,只能如此了! 感谢书友“枫莲”、“地狱※狂犬”的两张月票! …… 全真七子本欲出海前往桃花岛,救出师叔周伯通,哪知遇上了欧阳锋,一番激战,长真子谭处端重伤,要不是风萧萧救援及时,将欧阳锋打跑,七人定会命丧荒野。 不过他们都不是笨蛋,心中通明得很,风萧萧先前袖手旁观,分明是想要渔翁得利,但好歹人家确实伸出了援手,几人都是道德修真,除了脾气火爆的丘处机、孙不二两人面色愤愤然,余人都是连声感谢。 风萧萧瞅了瞅重伤的谭处端,见他肋部深深凹进去,知道他就算能够复原,一身武功也会大损,无法回到巅峰状态了。 如此,“天罡北斗阵”再难浑然一体、毫无破绽。 全真六子抬着谭处端离开,虽然急于救出师叔,但方才和欧阳锋交手,让他们明白,单凭六人,绝对不会是黄药师的对手,是以准备觅地帮谭处端疗伤,慢慢再做打算了。 风萧萧目送几人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往旁走了几步,转到了大雕的身后,面色忽地涨红,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形却硬挺挺的没有动弹分毫。 黄蓉正在和他说笑,见状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将他扶住。 风萧萧抬手一牵,引着她顺势转了一圈,倒像是两人正在嬉闹一般,同时小声道:“装作没看见。莫要惊慌!” 黄蓉心思剔透,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目光中的惶恐,颤声问道:“萧大哥。你受伤了。很重么?” 风萧萧轻“嗯”了一声,道:“欧阳锋最后一击让我受了内伤。也让他试出了一些虚实,如今他还拿不准,左手又被我重创,是以暂时不敢露面。咱俩一切如常,莫要被他看出什么破绽。” 他已经确定,“咏春半步崩”必定和“蛤蟆功”有关,两者同根同源。 前者以筋骨作弓臂,内力作弦,后者却皆以内力驱动,既作弓臂又作弦。 他方才全力以赴。自然用上了“咏春半步崩”,一直都还好,可是欧阳锋使出最后一招,威力明明不大。却让他筋骨欲折不说,经脉中的内力刹那间尽数倒灌回丹田之中。 要不是他炼体出身,筋骨、经脉、丹田都是无比坚韧,只这一下,就能让他浑身内外彻底瘫痪,成为一个废人。 黄蓉轻轻上前,仰头问道:“那坏老头还没走么?” “方才众蛇仆逃走之时,我便看见林中有白影闪过,定是欧阳锋回转,却不知他如今是跟着全真七子,还是咱们俩。”,风萧萧将她搂住,在她耳边道:“这人睚眦必报,此次吃了大亏,又没有完全丧失实力,怎肯善罢甘休。” 黄蓉有些六神无主,低声道:“萧大哥,咱们该怎么办才好?” 风萧萧吻了吻她的脸蛋,笑道:“先找个地方疗伤,在此之前嘛,全都要靠小蓉儿保护我了。” 心下庆幸,幸好欧阳锋不知自己是他的杀子仇人,否则定会不管不顾,来拼个你死我活,不像如今这般顾虑重重,害怕判断错误,导致两败俱伤。 黄蓉坚定道:“萧大哥,蓉儿会一定会照顾好你。” 风萧萧笑了笑,牵着她上了红马,大声道:“雕兄,走了!”,一甩缰绳,冲黄蓉道:“趁着我还能坚持一会儿,将他甩远些。” 红马速度极快,虽然顾及大雕,并没有全力奔驰,但只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跑出了广大的太湖地区,又往东奔行了一阵,风萧萧直感筋骨欲断,再也支撑不住颠簸,只得勒马缓行。 此时,他才松了口气,强忍住浑身内外的剧痛,勉强笑道:“欧阳锋脚程再快,没有个一两天功夫,也追不上咱们了。” 黄蓉接过缰绳,心疼道:“萧大哥,快些找个地方疗伤吧,走了这么远,他就算能追到,也找不到了。” 风萧萧笑道:“那倒是,天高地阔,如果这都能被他撞上,也活该我倒霉。只是除了内伤,我的筋骨也有些折损,需要一些药材调养,如此,难免会暴露行踪,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叹气道:“唉,要是还在神雕谷就好了,那里的蛇胆效用可真是不错。” 黄蓉想起那日重伤,被他抚遍全身,俏脸顿时红彤彤,细声道:“我也要替萧大哥揉捏呢!”,话语一出,登时大羞,身子微颤,好半晌都未曾出声。 风萧萧心中一暖,想从身后将她拥紧,手臂却丝毫使不上力,自知再难坚持,道:“你到后面扶住我,然后找座城镇,去买些治疗内伤和强筋壮骨的药材。” 他仗着坚强的意志撑到如今,已经是山穷水尽,眼皮沉重,缓缓失去了意识。 黄蓉换到后方,将他搂住,只感到他全身逐渐变软,心中大疼,将马微微提速,不住四方张望。 只是她人生地不熟,附近又没有官道,驾马行了许远,一直到了晚间,连一个小村庄都未能找到,直到第二日午时,才远远望见一座城镇的轮廓。 心中欢喜,赶忙下马,嘱咐大雕好好看护,然后运起轻功跑了过去。 谁知城门处有着不少兵丁把守,将大算进出行人全都拦住,说是有外国钦使降至,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出城入城。 黄蓉听后一惊,暗道:“莫不是在说那个完颜康?”,随后一喜,如真是完颜康,正好可以借着他的身份,弄来珍贵的药材替萧大哥疗伤。 转念又愁,暗道:“那日萧大哥带着我抛下爹爹跑走。不知道归云庄之后又有什么变故,爹爹会不会跟着完颜康,如果让他见到萧大哥……”,想到此处。心下大寒。赶忙往人群里缩了一缩。 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什么钦使到来。城门两边的行人越积越多,无比喧嚣吵闹。 黄蓉牵挂着风萧萧的伤势,自然心急如焚,终于按捺不住。扯下了一片衣布,往脸上一蒙,向城门冲去,三下两下就将二三十名兵丁放倒,冲入了城中。 进城一打听,才知这里是以瓷器闻名的景德镇,虽然称作“镇”。却人流熙攘,异常繁华,分明是一座大城。 买了药材、药罐,以及几件宽大的衣袍。一些食材等等,足足装两大包,直到实在拿不下了,才又转回到了城门口。 本以为会遇见大批官兵,甚至会关闭城门,哪知仍旧只有那二三十人,个个鼻青脸肿、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哀声叫唤。 城门口两边等待的行人却少上了许多,想必是方才趁机涌进、涌出。 黄蓉若不是担心风萧萧,此时定会笑嘻嘻的上前去耍玩一番,如今却无半丝玩乐的心思,飞身飘飘掠出。 那些兵丁望见她,登时屁滚尿流,忙不迭的跑开,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黄蓉毫不停顿,扛着包裹往城外奔去。 可是刚行不远,就望见有一大群人聚在前方,其中有不少人骑在马上,绕圈而行,冲着大雕不住放箭。 人群前方,竖着一面旗帜,上书“恭迎蒙古钦使南下”的字样,旗帜后方是千余名大宋兵丁,一个个懒洋洋、笑嘻嘻,看着三十几名蒙古装束的骑士驾马张弓。 大雕要为了守护风萧萧,不敢移动,只是闪动铁翅,将射向双目的羽箭拨开,旁的全不理会。 余下的羽箭四方而来,射到它的身上,只是如击败革般的一响,未能伤它分毫。 那些蒙古骑士猛射一阵,见大雕连叫唤都未曾叫唤一声,皆是满脸无奈。 这时“嘣嘣”的弓弦连响,一长串羽箭如闪电般射出,五箭连环,有先有后,又疾又准。 大雕如果挡住双目,就护不住风萧萧,挡住风萧萧,就护不住双目。 众蒙古骑兵齐声喝彩,大宋兵丁却是相顾骇然,喧闹嬉笑立停。 黄蓉惊叫一声,奋力跑去,但她离得甚远,根本无济于事,心思飞转,突地吹了声口哨。 红马应声而动,拦到了风萧萧身前,痛楚的嘶叫了一声,被一箭射中了后腿。 大雕也将劲箭尽数崩飞,愤怒的仰天长啸。 场中马匹顿时惊惶万分,伏爬到了地上。 那些旁观的大宋骑士还好,很容易就下了马。 而那些驾马圈行的蒙古骑士就遭了殃,战马陡然急停,将他们甩飞了出去,摔到地上不住的翻滚。 方才一弓五箭的那名蒙古骑士身手不凡,却是纵跃而起,半空打了一滚,安然落地,转目朝黄蓉看来,口中大声说了几句蒙语,又用磕磕巴巴的汉语道:“你是,郭靖,什么人?” 黄蓉本来无比愤怒,已经将负在身上的包裹扔了,准备大打出手,闻言微微收劲,暗道:“郭哥哥就是骑着小红从蒙古草原来到了中原,这些人莫不是他的朋友,以为大雕要伤小红,所以才放箭制止?” 转念一想,这人刚刚才冲萧大哥放过箭,心下又顿时火起,不过目光扫过那一大群大宋兵丁,立时将火气压住。 千军之中,她可没有把握护住萧大哥,小红又受了伤,一旦被围,连跑都跑不掉了。 当下笑道:“郭哥哥是我的好朋友呢。”,然后比划着描述了郭靖的形容相貌,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风萧萧身旁。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对错不语 迷迷糊糊中,风萧萧感到有人在褪去他的衣衫,下意识的想要抗拒,身体没有半点反应。 一双滑嫩的小手抚上他的肩头,伴着一缕幽幽的甜香。 是小蓉儿! 风萧萧心神一松,放下了戒备,细细感受着她的温柔,又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大部分时候,都处在半晕半醒之间,有知觉、有感觉,却难以思考。 有时闻到浓重的药香,有时感到颠簸,有时听到小蓉儿在耳边低声喃喃,只是脑中浑浑噩噩,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时间,或许几个时辰,或许几天,或许更久。 待睁开双眼,就看见一勾皎月。 清冷的月光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灌入眼中,驱动着大脑苏醒,运转。 风萧萧回忆了一阵,只想起自己在荒野中昏迷,感受四周,听见周遭略有些喧哗,好像有很多人聚在旁边。 大雕目光锐利,发现他睁开双目,立时“咕咕”的叫了两声。 “萧大哥,你醒了!”,黄蓉忽地探过小脑袋,俏脸上满是喜悦,眼中也是。 风萧萧微笑着支起上半身,感受了一下身体,笑道:“还好,除了有些酸软无力,已经并无大碍了。” 黄蓉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然后俏皮的撅嘴“嘘”了一声,笑道:“我遇上了郭哥哥的蒙古朋友,他们是蒙古钦使。正要前往临安,我就想法子混了进来。” 风萧萧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跳了跳,自言自语道:“郭靖的蒙古朋友?” 黄蓉将昨日如何遇见他们的事说了。然后偷笑道:“他们一发现我是郭哥哥的朋友,赶忙道歉,热情的不得了呢,只是他们并不认得你呢,否则肯定恨不得生吞了你,嘻嘻。” 风萧萧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了声:“调皮。”。顿了顿,又道:“咱们还是快走吧。” 虽然他至今也弄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弄死铁木真的。但心中自然不会有半点愧疚。 要不是非常肯定黄蓉不会同意,他并不介意顺手弄死这些蒙古钦使,可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 黄蓉苦着脸道:“小红受伤了呢,没有十天半月。肯定好不了了。” 风萧萧“哦”了一声。转头四下打量,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架平板大马车,,旁边围着几个大宋军士,红马正伏卧在上面,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那马车看着很是眼熟,风萧萧低头一瞅,和他乘的这辆是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他身下是皮裘作垫,红马身下是棉袍。这让他好想了些,毕竟上好的毛皮价值不菲。 黄蓉小声道:“郭哥哥的朋友虽然贵为钦使,却好像不怎么受人待见呢,就连小红乘的大车都不肯给,还是四王爷让出了自己的座驾呢。”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往下一指,问道:“我这辆谁给的?” “是他们带来的通译官”,黄蓉侧身伸手点了点,道:“这通译官还是个一流的兽医,医术高超,在草原上很受人尊敬。就是他在给小红治伤呢。” 风萧萧心道:“我就知道,在这群蒙古人眼里,我根本比不上那匹马,皮毛算什么,草原上遍地都是,对他们来说,棉袍才是宝贝呢,所以就给了小红。” 黄蓉可不知这些风土人情,继续兴奋道:“那个拖雷王爷是郭哥哥的安答,哦,就是结拜兄弟,为人可好了,宁肯自己骑马,都给小红腾出了大车呢。” 风萧萧笑道:“小红是怎么受伤的?我去帮它出口气。” 黄蓉一抬下巴,呶嘴道:“喏,就是那个黑脸大个子,叫什么哲别,成天抱着把大弓,像谁不知道他会射箭似得。” 风萧萧定睛瞅了瞅,笑道:“‘哲别’是蒙古人对神射手的尊称,能在人人善骑善射的草原上称‘哲别’,箭技必定无与伦比。” 黄蓉撅嘴道:“是了,我怎么给忘了,你曾经满天下游历,知道的东西可多了。” 风萧萧陪笑道:“我躺了这么许久,都是一动不动,刚一醒,自然话就多了,你说,你说,我喜欢听你说话呢。” 黄蓉这才喜笑颜开,道:“算了算了,你也别找黑脸大个子的麻烦了,他是郭哥哥的箭术师傅,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嘛。” 风萧萧适机道:“全听你话,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黄蓉闻之,果然欢喜非常,眼眸明媚、神采飞扬,嫣然道:“郭哥哥的朋友可全是好人呢,又同是钦使,怎么待遇比完颜康那坏蛋差了那么多?”,说着,双手比划了两下,想要对比着形容,两者差距到底有多么的大。 风萧萧看着她因为双臂大展而挺起的酥胸,咽了口口水,半晌没接话。 黄蓉面色一红,伸手推了推他,娇声道:“你快去想想办法,让他们的待遇好上一些。” 其时,宋朝和蒙古并无矛盾,更别提仇恨了,而且都受到了金国的残酷欺凌。 宋境内的民间志士,颇有些同仇敌忾之意,想要连蒙抗金的呼声一直未消。 黄蓉深受黄药师的影响,是以对蒙古人非但没有一丝恶感,反而因为郭靖的原因,极富好感。 风萧萧是过来人,对上几世蒙古的残暴深有体会,可不想帮他们什么,当下婉拒道:“钦使进京,规格如何事关国策,咱们可莫要插手。” 黄蓉听出他拒绝之意,“哦”了一声,转变话题道:“天色将黑,我去搭帐篷了,萧大哥,你才刚好,就多躺一会儿,莫要乱动啊!” 风萧萧闻言微愣。转目四方看了看,暗道:“这群蒙古钦使果然极不受待见,这里一大片兵丁闲着没事。又笑又闹,却连搭帐篷都不愿意帮忙。” 赶忙起身,拦住黄蓉,这种粗活怎能让自己女人去做。 他正搭到半途,忽闻听红马咴咴嘶叫,其中满是愤怒,赶忙转头看去。 几名大宋将领正簇拥着一名文官小声说着写什么。不时拍拍红马的臀部,或是捏捏它的肌肉。 红马当然愤怒非常,只是它正被十几名兵丁用套绳四面扯住。根本挣脱不出。 黄蓉正在生火做菜,见状大怒,飞身跃去,伸手一指。道:“你们在做什么。没听见它正喊疼么?快放开,没看见它受了伤么。” 那文官扭过头,瞥了她一眼,赶忙转过身体,道:“小姑娘莫要胡言,这是蒙古钦使献给陛下的贡品,本官正在查验。”,顿了顿。笑道:“畜生哪里会喊疼?” 黄蓉忽地一笑,明艳动人。 文官和那几名武将全都看傻了眼。 黄蓉一抬手。如抽陀螺般冲那文官脸上扇了一掌。 那文官立时原地旋身两周半,晃晃悠悠的跌到了地上,捂着脸不住哎呦叫着疼。 黄蓉睁大无辜的俏目,嘻嘻笑道:“咦?畜生怎么会喊疼?” 那文官含糊不清的嚷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这小娘皮捉起来,我……本官要……哎呦,定要好好炮制她……我的牙……” 风萧萧这时不动声色的来到了黄蓉身旁,提起玄铁剑,左右各拨了一拨。 那几名武官好似飞速奔跑中撞上了一堵铁墙,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登时晕倒。 那十几名扯马的兵丁骇得松手后退,口中惊慌的嚷嚷不休,依稀是叫着“杨指挥”,“王指挥”什么的。 附近歇息的兵丁起了骚动,三五成群的涌了上来。 后方几声大呼,伴着一阵应声,马蹄骤响,三十几名蒙古骑兵呼喝着冲来。 沿途的宋兵连滚带爬,忙不迭的闪开。 众骑兵如刀切豆腐般鱼贯而入,或持弯刀或张弓,将风萧萧、黄蓉,连同红马一起护到了中间。 那个通译官朝外大声斥道:“我等是持节的钦使,代表蒙古大汗出使而来,你们想要挑起战争吗?” 黄蓉笑着低声道:“郭哥哥的兄弟还真够义气呢。” 风萧萧的脸色却无比阴沉。 铁木真不是死了么?哪里还有什么蒙古大汗? 转目四望,见千余名大宋兵丁稀稀落落,三十几名蒙古骑兵却威势骇人,心下滋味莫名。 弯腰一扯,将那名钻到了马车下面的文官给拽了出来,道:“我说,你照说,否则死!”,将玄铁剑往地上插。 轰隆震响,地面立时龟裂出了一个大洞。 那文官好半晌才稳住了心神,抖着嘴唇,连声应是。 千余兵丁相顾骇然,本来就被骑兵吓住了,如今更有不少人偷偷往后退散。 蒙古骑兵挥舞着弯刀,大声喝彩。 风萧萧见状,顿时沉默,本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了。 许久,将那文官一推,拔剑一挥。 血练飙升,人头滚飞。 大雕忽然急促的鸣叫,显得无比惶急,拍着双翅飞跃而来。 风萧萧闻声回神,耳朵微动,倏然转头远望。 哲别突然跳下马来,将耳贴地,聆听了一会儿,起身用蒙语喊了几句。 拖雷举起弯刀大声说着话。 众蒙古骑兵轰然应声。 黄蓉不解,扯住风萧萧问道:“萧大哥,你听得懂蒙语么?” 风萧萧目光凝视,摇摇头,又回头望了望,道:“有大股骑兵两面包夹而来,定是不怀好意。”(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 另,本部不涉及朝廷、政治,捎带描写是为了推动剧情。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是非难言 没过多久,轰隆的马蹄声渐响,前后两面各有百余骑,不急不缓的围了上来。 风萧萧转目望去,瞅向头前那人,觉得很是眼熟,凝神一看,这人分明就是完颜洪烈的亲卫队长,只是改了装扮,穿着宋人的服饰。 那队长勒马停步,目光巡视,眉头紧皱,好像在找什么人,忽然瞅见了风萧萧,登时愣住。 一名宋军将领见来人久久不攻,终于壮起了胆子,躲在兵丁中喝问:“来者何人,想……想要干什么?” 亲兵队长大声问道:“张郎中张大人何在?” 顿时,千余名宋朝官兵的目光,交集到了风萧萧身上,然后转向地面上的那具无头尸体。 风萧萧恍然,暗道:“这个张郎中八成是被完颜洪烈买通了,只待金国骑兵一到,他就会领大宋军队退开……难怪他丝毫不把蒙古钦使放在眼里,原来是早将他们当成死人了。” 当下挥剑将那尸体挑起,道:“喏,死了!” 那亲兵队长一阵无语,发了一会儿呆,不敢做主,吩咐左右侍从,赶回去询问完颜洪烈。 侍从不多时回转,冲亲兵队长低声耳语。 那队长不住点头,忽地挥手招了招,众骑兵便如退潮一般,眨眼间走了个精光。 不论是大宋官兵,还是蒙古诸人全都莫名其妙,根本摸不着头脑。 唯有风萧萧明白发生了何事。 完颜洪烈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大宋腹地之内,明火执杖的攻击大宋军队,既然内应已死,除了退走,别无他法。 场中又恢复成了宋兵和蒙古骑兵对峙的局面。 拖雷向通译喊了几句。 众蒙古骑兵登时拨马,绕着风萧萧、黄蓉圈转,扬起厚重的尘土,齐齐举刀朝外呼喝。 通译大声复述道:“咱们蒙古人待好朋友。绝不会抛下不管,如果你们要战争,我们会给你们死亡。” 黄蓉喜笑颜开,道:“萧大哥。他们都是好人呢!”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你是郭靖的朋友,我可不是,用不着他们回护。” 黄蓉转了转眼珠,笑道:“那是,萧大哥武功惊人,他们哪里帮得上什么忙。”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你不用拐着弯说我不知感恩,他们援手之情,我全记在郭靖头上便是。” 黄蓉颇有些疑惑。不知他为何非要与这些豪爽、大方的蒙古人撇清关系。 这时,仅剩的那名宋朝军官道:“卑职位低权轻,不敢擅专,还请四王爷继续上路,待到上差到达。再定行止如何?” 拖雷听得通译翻译,皱眉的说了几句。 他极富智谋,方才那股骑兵的表现,让他察觉不妥,虽然想不明白缘由,却让他心中警醒,打算抛下大宋官兵。自行前往临安。 那名军官哪敢同意,软磨硬泡,甚至连声哀求。 如此作为,更让拖雷瞧不上眼,极是不屑,扔下一句:“要么你们主动让路。要么我们弯刀开路!”,然后领着一众骑兵扬长而去。 那军官没胆阻拦,慌忙下令众兵丁跟上去,但两条腿自然追不上四条腿,很快就被甩远了。 风萧萧根本舍不得红马。所以虽然极不情愿,也只能跟着众蒙古骑兵,一路东行。 拖雷心下隐隐有些担忧,而他们人生地不熟,只能走大道,根本无法隐瞒行踪,是以下令逢城不进,遇镇不入,只找些小村庄打尖休息,经常错过宿头,安营在野外。 骑兵速度甚快,不过三五日功夫,便离得临安很近了。 那通译官确实是上好的兽医,治疗得当,照顾妥帖,红马也渐渐康复,虽然还不能放开疾奔,但已经不比普通的战马慢了。 又到了晚饭时分,众人在道旁野地安营,红马忽然嘶鸣一声,往道上跑去,停到一行人身前。 风萧萧转目看去,发现正是江南六怪和郭靖一行人,正压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胖子,是护送完颜康的大宋指挥使段天德。 郭靖很是兴奋,搂住红马一阵的亲热。 拖雷也是欢呼一声,快步奔去,和他抱到了一起。 众蒙古骑兵紧随其后,皆是欢容满面,将郭靖团团围住。 黄蓉看见好友,本来也很高兴,可转念一想,又变得愁眉苦脸,道:“萧大哥,咱们快走吧,郭哥哥一看见你,定会又嚷嚷着为大汗报仇了。” 风萧萧却一动不动,扫视着后方道旁的一处小树林,不言不语。 拖雷一群人正在和郭靖欢闹。 朱聪却已经瞅见了风萧萧,当下招呼兄弟们围了上来。 柯镇恶排众而出,喝道:“风萧萧,你这金人走狗,和那欺世盗名的裘千仞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天开眼,我们可算是找到你了。”,抬杖向蒙古诸人圈指,斥道:“快说,你跟着他们,究竟安得什么心?” 风萧萧收回望向树林的目光,斜眼问道:“你们找我做什么,活的不耐烦了,找死么?” 朱聪笑道:“莫要再胡吹大气了,那日归云庄中,你逃走之后,裘千仞已经被我揭穿了把戏,他供认不讳,你们两人就是同伙,仗着一些障眼法,在江湖上四处的招摇撞骗。” 风萧萧哭笑不得,他还是头一次被人当成骗子呢,不过转念一想,确实怪不得他们,他虽然和江南六怪见过几次,但还真没在他们显露过武功,不管是在雪夜燕京,还是在太湖归云庄,一次都没有。 呵呵笑道:“我是不是骗子,你们上来试试不就清楚了!” 朱聪快步上前,摩拳擦掌,嬉笑道:“你和那裘千仞一样,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呢。” 郭靖赶忙跑上去,道:“让弟子先试一试招!” 朱聪笑道:“也好,当初是二师傅错怪你了,不信你能和他对上许多刀,今次也显显本事,让师傅们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黄蓉急道:“郭哥哥,你莫要和萧大哥动手,他剑重得很,你是挡不住的。” 柯镇恶听见她的声音,登时怒道:“小妖女,快说,那个魔头黄药师将那恶贼梅超风带哪去了?” 黄蓉大怒,跳着脚骂道:“你这瞎眼的跛子,干嘛骂我是小妖女?干嘛又骂我爹爹,说他是魔头?” 郭靖插口道:“大师傅,黄贤……黄姑娘不是小妖女……黄姑娘,他是我大师傅,不许你这么说他。” 黄蓉撅着小嘴,做了个鬼脸,却不再骂了。 朱聪勃然大怒,但他不与小姑娘一般见识,手中折扇急挥,冲风萧萧道:“哟呵,从哪弄了把大剑,好像很重呀,莫不是用木头刷上了黑漆么?” 风萧萧心下生气,面上不动声色,将玄铁重剑轻飘飘的半空转了几圈,往前一扔,道:“是上好的楠木呢!” 朱聪见他挥舞的毫不费劲,而且黑剑飘来,速度又轻又快,带起的风声又小,心下已然认定这是木制的了,但怕剑上有毒,是以将折扇往前递出,想要以扇为轴,让剑转上几圈,刷个漂亮的,同时笑道:“你承认自己是骗……啊……” 玄铁重剑足有七八十斤,加上风萧萧附带的内力,这一掷之下,怕不是有千斤之力。 朱聪本就只擅长小巧的功夫,劲力甚小,此次认定风萧萧是骗子,更是连内力都没运起。 重剑瞬间就将折扇撞成了粉末,余势不消,横拍到了朱聪胸前,咔嚓几响,数根肋骨被撞断,并将他压倒在地。 柯镇恶等人本想等着看风萧萧的笑话,却出现如此变故,让他们猝不及防,脑筋一时都转不过弯。 黄蓉笑嘻嘻的道:“一群大笨蛋,这下傻眼了吧!” 江南五怪这才回神,齐齐扑向口吐鲜血,已经昏迷的不醒的朱聪。 “南山樵子”南希仁,在众兄弟中臂力最为雄厚,一把抓住玄铁剑想要掀开,哪知一提未起,急忙丢下手中的扁担,双手紧握一齐用劲,才将玄铁剑挪开。 拖雷虽然听不懂发生了何事,但见安答的师傅受伤,登时吆喝一声,领着三十几名蒙古骑兵将江南六怪等人圈围护住,张弓待箭。 黄蓉本以为他在嘲笑朱聪是猪是狗,可微微一呆,想起他那日所言:只要听见他说出“蛇肉不好吃”这五个字,旁的全不理会,立刻驾马逃往最近的村中藏好。 风萧萧此时已经转到了红马旁边,朝黄蓉使了个眼色。 黄蓉立时翻身上马,拍马而逃,只是不住回望。 一道白影倏然从林中冲出。 风萧萧早已做好了准备,双手如拨琴弦,锋利的气劲好似一大群惊鸟般疾射而出,口中呼道:“雕兄抢剑!” 大雕应声而动,双翅收拢,双爪猛蹬,像是一支攻城弩箭,冲破了骑兵,转开了江南六怪,叼起玄铁剑,铁翅猛地一扇。 “嘭”的闷响,重剑半空急旋,朝风萧萧而去。 白影几个起跃,就到了风萧萧身前,迎面撞上了惊鸟般的气劲,挥掌数拍,如放爆竹般闷响阵阵,将气劲全都破开,但身形也缓,露出了真容,正是欧阳锋。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图惹人笑 锋锐的起劲如惊鸟出林,欧阳锋正面冲破,只是身形已缓。 玄铁重剑半空急旋而来,风萧萧探手反握,横剑似攻非攻。 欧阳锋知道良机已失,心中暗叫可惜,停步负手,问道:“我知道你叫风萧萧,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风萧萧眨了眨眼,笑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谁关我何事?” 欧阳锋见他口气强硬,心下颇有些惊疑不定,冷冷的上下打量几眼,下巴微抬,道:“你这小子是存心要和老朽为难了?” 风萧萧见他反咬一口,嘿嘿两声,戏虐的问道:“你老的左手可好了么?那日小子一不留神,下手重了些,近日里辗转难眠,实是良心难安呐。” 话音刚落,欧阳锋踏上一步,左手虚晃,右手悄无声息的旁击而来,这一下快得出奇。 风萧萧双手猛抬,反握重剑,一剑破空坠落,斗然间颠覆反转,好似蛟龙腾跃,眨眼间入海再冲天。 欧阳锋之前和他对过剑,一试出他实力犹在,不愿冒险两败俱伤,倏然停手,哈哈笑道:“小兄弟好大的脾气,我可不敢招惹。” 风萧萧停剑虚指,冷冷问道:“你却一路追踪而来,究竟安得什么心?” 欧阳锋干笑数声,说道:“我侄儿失踪多日,此行是追逐他的行踪而来,再次碰到小兄弟纯属巧合。” 风萧萧根本不信,眉毛扬起道:“那还真是巧了。前辈请自便,小子就不打扰了,告辞。”。缓缓后退,打算离开。 柯镇恶顿杖道:“你打了我的兄弟,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他还是不信风萧萧能有多厉害,或许只是臂力惊人。 欧阳锋插口道:“这些人好不恭敬,小兄弟,你如不显些手段。岂不是让人小瞧了么?” 风萧萧脚步不停,道:“有前辈在旁虎视眈眈,小子还是小心些好。免得被人趁机钻了空子。” 欧阳锋见他不受激,冲江南六怪笑道:“你们这群小辈不自量力,真不识好歹,连人家随手一招都接不上。好在这里胡吹大气。” 柯镇恶勃然大怒。将铁杖往前一挥,怒道:“阁下又是哪位高人,竟敢如此小瞧我等。” 欧阳锋嘿嘿一笑,道:“江南七怪,好大的名头,哦,是江南六怪了,不对。现在已是江南五怪了。” 柯镇恶怒极,喝道:“阁下是说我们护不住兄弟吗?” 欧阳锋冷笑不语。 如果朱聪还醒着。必定不会中了他的激将法,可是柯镇恶脾气暴躁,哪里还忍得住,领着众兄弟飞跃上前,拦到了风萧萧的身后,斥道:“姓风的,你就想这么便宜的走了?” 风萧萧烦死了,他不怕杀人,却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道:“你是白痴么?你知道他是谁么?这么明显的激将法都认不出?” 欧阳锋闻言警醒,问道:“原来你认得我?”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你不就是‘西毒’欧阳锋么,有什么了不起?‘东邪’是我岳父,‘北丐’和我交好,真把我惹急了,我叫上他们一同围殴你,你信不信?” 柯镇恶等人登时愣住,同时失声叫道:“你是‘西毒’欧阳锋?” 欧阳锋眼中止不住的狐疑之色,问道:“你是药兄的女婿?” 风萧萧一指正傻呆的江南六怪道:“不信你问问他们。” 柯镇恶大声道:“姓风的,莫要胡言乱语了……”,一指欧阳锋,冷笑道:“裘千仞被揭穿了,你就又找了个假‘西毒’,倒是演得一出好戏。” 风萧萧忍不住扶住脑袋,一阵无语,那个裘千丈太能哄人了,将他们骗得不清,弄得如今真话都没人信了。 柯镇恶将铁杖往地上用力一戳,恶狠狠道:“今日你不留下点真功夫,那就别想走了。”,话音刚落,就感到劲风及身,听见众兄弟的惊呼,双手突然一轻,整个身子往地上跌去。 风萧萧身子不转,陡然后飘,一剑之下,就将他的双拐削断,随即收剑前跃,眼睛却一直盯着欧阳锋,一眨不眨。 欧阳锋见他如此谨慎,暗道棘手,心中杀意更甚。 柯镇恶被兄弟们扶起,骂道:“姓风的,你是欺负老瞎子看不见么?” 风萧萧的耐心将尽,头也不回,冷声道:“你就算长了四只狗眼,也挡不住风某的这一剑。” 韩小莹娇斥道:“你不就是仗着宝剑,欺负我大哥眼盲么!” 他们武功不高,只看见风萧萧突然挥剑,将铁拐砍断,并没觉得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哪里知道,风萧萧此招用上了“独孤九剑”,不论柯镇恶如何动作,都绝对躲避不开。 柯镇恶已经怒不可遏,面上戾气堆积,左手微扬,两枚毒菱打出。 风萧萧心道:“好机会”,身形一闪,让过毒菱,同时摆剑,在两枚毒菱上各点了一点。 ‘咻咻’两声,尖锐细长,直射欧阳锋。 风萧萧紧随其后,横手一拖,重剑越过毒菱,后发而先至,剑招未到,剑势已然及身,凝重如山岳,轻盈如羽毛,矛盾的让人直欲吐血。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事前毫无半丝预兆,欧阳锋措手不及,一时间无法鼓足内力,他曾和风萧萧硬打硬抗数百招,非常清楚重剑之威,思绪电转,暗道:“绝不能硬接!” 当即跃起,往后翻身,不但避开了重剑和毒菱,更凌空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双臂双腿弯与肩齐,好像一只半空背翻的大蛤蟆。 风萧萧暗自大惊,他虽然一直争锋相对,其实心中却在不住打鼓,面对“蛤蟆功”,“咏春半步崩”被完全克制,不敢使用。 如此,他的实力起码下降三成,别说相持,一不留神就会被欧阳锋完全碾压。 所以,他方才似硬实软,全是在退让,避免和欧阳锋正面冲突,直到找准时机,才突然发难。 而欧阳锋自从上次和风萧萧对过最后一招,心中一直犯嘀咕,是以这次一出手,便用上了“蛤蟆功”。 风萧萧心里无比清楚,绝不能让他如此落地,否则哪怕是没有经过蓄力的“蛤蟆功”,自己也无法抵挡。 当下剑势一变,重剑纵横交错,轻轻划出道道弧线,带起了一网无比娇柔的蛛丝,半空笼罩而去,一旦网实,便会立刻刚柔互置,劈斩长空,截断风雷。 欧阳锋瞬间变幻了十数个身形,发现完全无法躲开,运起“神驼雪山掌”,掌势飘飘忽忽,无甚劲风,却偏偏将半空罩来,虚不受力的蛛网尽数断掉了。 两人霎那间交手数十招,都无甚大的声响,欧阳锋被逼得太紧,直到落地,也没能完全提起内力,更别说运起“蛤蟆功”了。 风萧萧生怕他得空,不敢怠慢,半刻不停,只是不住逼近、来回劈砍,纯粹以快打慢,速度快到残影凝固,看起来好似极慢一般。 和他们相比,江南六怪的武功可以低到忽略不计,根本看不穿其中的奥妙,在他们眼中,这两人好像在慢速打铁一般,不但招式粗鄙,而且劲风不大,显然威力一般。 如果柯镇恶双眼未瞎,或许能瞧出这两人武功绝高,只是他如今只靠耳听,觉得也不外如是。 更加坚定的认为,这两人全是骗子,靠着不明原理的障眼法,糊弄人而已,或许有些功夫,臂力惊人,但武功根本不高。 所以这两人才假模假样的相互对打,就是为了避免和他们兄弟几个实际交手。 当下冷笑出声,大声讥讽道:“两位的武功当真惊人,咱们江南七怪今日可算是涨了见识了。” 风萧萧和欧阳锋激斗不休,全都凝神灌注、心无旁骛,就算两人皆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却也不会费心理会他说的废话。 柯镇恶见两人不理,更加觉得是他们做贼心虚,重重哼了一声道:“老瞎子眼睛虽瞎,却也揉不得沙子,两位快些住手吧,莫再装腔作势,图惹人笑话。” 欧阳锋突然出声道:“这几人太过聒噪,不如先干掉他们,再来比过?”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打他个措手不及,怎肯让他缓过劲来,笑道:“权当犬吠,何烦之有?” 柯镇恶气得直跳脚,喝道:“我们江南七怪,今日就试试两位的高招。”,侧头道:“三弟,你扶着我,咱们一齐上。” 风萧萧生怕他们过来搅局,斥道:“拦人比斗,江湖大忌,江南七怪,果真名不符实。” 欧阳锋闻言,心中更是狐疑,大笑道:“小兄弟何必如此,就这几只野狗,顺手打发了便是,费不了什么功夫。” 风萧萧不理他,喝道:“雕兄,拦住他们,莫要他们靠近。” 大雕这时正被拖雷和哲别领着众骑兵围住。 拖雷等人见识过它的厉害,是以不敢请以靠近、攻击。 而大雕渊渟岳立,侧头拢翅,不屑一顾,根本不理会,听见风萧萧呼喝,登时鸣叫一声,趁着马匹软倒之时,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ps: 这段时间忙,尤其近两天,很可能只能发出两千字,今日虽然赶足了字数,明日却不敢保证了! 正文 第五十章 间不容发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瞅准机会,才打了欧阳锋一个措不及防,江南七怪却不识好歹,非要跑来搅局。 他心里自然狠的牙痒痒,要是被这些自以为是、妄自尊大,其实狗屁不如的小人物害死,那才真是贻笑大方呢。 可是他现下正拼命逼住欧阳锋,哪里腾得出手?只能让大雕赶来拦阻。 不过如此一来,也彻底暴露了他心虚的事实。 欧阳锋嘿嘿一笑,再无顾忌,不守反攻。 若轮两方对攻,风萧萧从不怵人,当即抡起重剑,如穿花蝴蝶般翩跹数点。 欧阳锋被生生迫得中门大开,只得再度回掌疾防。 他和风萧萧交手近百招,招招都被拦截到半途,无一使全,此次有心想硬碰硬的破开,却仍然被转瞬间逼回,根本无暇运起“蛤蟆功”,实在感到无比憋屈。 堂堂五绝中的“西毒”,站在武林巅峰的绝顶高手,却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人逼得只能防守,无法反攻,只怕他亲口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而风萧萧看似大占上风,心中却如履薄冰,他的内功有“九阳真经”的特性,回气无比迅捷,但他的内力不够凝实,太虚。 想要同时保持玄铁重剑的速度和威力,已是极为不易,回气的速度,远远不及消耗快。 本打算找机会装出一副想要两败俱伤的架势,威吓住欧阳锋。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却被江南六怪的一番不知死活的动作泄了底。 他要是还敢这么做,欧阳锋一定会高高兴兴的扑将上来。狠狠的帮上他一把。 柯镇恶几人这时和大雕交上了手,攻得十数招,却无奈的发现,根本拿它无法。 如果柯镇恶的一双铁拐未断,仗着不算低的内功隔山打牛,或许还能让它惨叫几声。 而其余几人的攻击,对周身坚若精钢的大雕来说。和挠痒无异。 大雕硬挡了一会儿,发现不疼不痒,当即哇哇的乱叫了几声。展翅将几人打散,然后追得他们四下乱窜。 最后还是哲别领着众骑兵一阵放箭,才将它逼住。 柯镇恶要不是双腿早瘸,此时定然气得一蹦三尺高。怒道:“姓风的。躲在一头大畜生背后算什么本事?” 风萧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欧阳锋却笑道:“小兄弟,你说好不好笑,他们连一头畜生都打不过,还好意思乱吠。” 风萧萧绽出笑容,手中重剑却直往他的脑袋上招呼,笑道:“无知者故无谓,前辈何必寻他们开心。不论咱们谁赢了,他们都活不成了。何必理会一群死人?” 欧阳锋护住脑袋,一副抱头鼠窜的模样,面上依然带笑,铿锵道:“我可不会杀了他们,定然将他们带回西域,养在白驼山中,平常倒也能解些烦闷。”,他这是笃定自己稳赢。 风萧萧嘿嘿一笑,剑锋陡转,不离他丹田下三寸左右,道:“原来前辈好这一口,还真是生冷不禁,让我来帮他们一把,免得受此屈辱!” 欧阳锋本想说话让他分心,却被这番话气成了半疯,面色立时转成铁青,住口不言。 江南六怪已经气疯了,唯一的女子韩小莹面色涨红,羞愤难当。 柯镇恶歇斯底里的嚷道:“姓风的,我们江南六怪和你势不两立。” 风萧萧抽空斜瞟,心道:“分明是欧阳锋语出不逊,怎么也怪到了我的头上?”,倏然回神,现在可不是分心的时候。 柯镇恶在旁骂骂咧咧的一阵,喘着粗气冷笑道:“看你们还能装到何时,老瞎子就陪你们耗到天荒地老。” 风萧萧此时已经出了好几百剑,丹田空了大半,却仍然没有想出脱身的办法,又不敢稍有减缓攻势,心中暗自焦急。 欧阳锋内功深厚已极,哪怕打上三天三夜也是怡然不惧,见他额头渐渐带汗,戏虐道:“小兄弟可是累了?要不老朽让你先歇息一会儿,再打不迟!” 风萧萧冷笑几声,将心一横,忽然举剑旋身猛转。 刹那间,剑影簇簇凝结,好似山雨欲来,乌云盖天,风平浪无波。 转眼间,黑光道道劈至,仿佛天地异色,流星风掣,电闪雷轰鸣。 欧阳锋一掌未能挡住,接连数拍,仍然被击得往后倒退。 风萧萧翩翩旋身,跳到了大雕背后。 大雕高鸣一声,双爪急蹬,冲入林中。 欧阳锋大步飞跃,追入其中,见相距越来越远,突然卧地,双臂弯与肩齐,目光如利刃,死死定在风萧萧的身上。 风萧萧神经紧绷,转头凝视。 欧阳锋突然如蛤蟆一般跃出,既高且远,双掌凝于身前,作势欲推,疾掠如风至,竟然比大雕奔行的还要快。 风萧萧死活都不敢硬挡,不过此时却由不得他了,暗自悲鸣一声,不再运起“咏春半步崩”,横剑封格。 大雕展翅往后飞甩。 欧阳锋双掌一分,左推右攻。 “咔嚓”、“嘭”,大雕悲鸣,右翅骨折,风萧萧闷哼,鲜血狂喷。 欧阳锋被震得飞退,半空却又运起“蛤蟆功”,只待落地,再次飞击。 风萧萧勉强道:“雕兄绕树!” 大雕左翅猛扇,将身形闪到树后。 欧阳锋不管不顾,斗然间蹦起,将粗粗的树干打断,如檑木般往前滚砸,枝叶簌簌疾动,带起狂风阵阵,接连撞断数棵大树,一起翻倒,可见力量多么骇人。 大雕左闪右绕,总算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 欧阳锋不依不饶,运起“瞬息千里”的上乘轻功。紧追其后。 大雕右翅骨折,剧痛难当,速度已经大不如往前。但好在此地树木繁多,欧阳锋既试过一次无用,便不再用“蛤蟆功”飞击。 不多时,冲出了密林, 大雕毕竟善奔,要比欧阳锋快上些许,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只是如今两方之间再无阻隔。欧阳锋又运起“蛤蟆功”飞扑。 这回并未击到风萧萧身前,半途而落,但距离却拉近了些。 风萧萧大惊失色。要是欧阳锋能够连续使出“蛤蟆功”,用不了几次,就能飞击而至了。 不过显然“蛤蟆功”消耗极其巨大,就连欧阳锋的内力都难以支撑。无法频繁使出。只是紧紧追逐,并未再用。 风萧萧眉头仍紧,大雕受伤,朝目前的速度,想要彻底甩开欧阳锋,怕不是要几日几夜,要是真的需要那么久,他无法凝神疗伤。早晚内伤加重,死路一条。 当下出言挑衅。想逗欧阳锋开口说话。 只是欧阳锋乃是武学宗师,不论平常表现出来的个性如何,内在的心性都是无比坚韧,否则绝对练不到如今这等层次。 面无表情,根本恍若未闻,锲而不舍的跟在后面。 两方的距离虽然渐渐拉远,但想要彻底抛开,短时间内,几不可能。 天色渐渐转黑,风萧萧头愈昏沉,仍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欧阳锋已经落得许远,但身形仍然明显。 风萧萧盘算着晚间找机会再甩开,但也知道可能性不大,以欧阳锋功力,虚室生光也只是平常之事,黑夜、白昼于他来说,并无太大的分别,都是一望可见。 突然间大雕急转,身体猛地网上一顶。 风萧萧身下一空,失去了平衡,翻滚着跌入了一道矮陂,自然大吃一惊,暗叫我命休矣,正想横剑去拼个你死我活,却发现原来大雕刚刚转过一面矮岩,正好处于欧阳锋的视线之外。 大雕扭头冲他“咕咕”低鸣了两声,目光微闪,一刻不停,冲入了前方的树林。 风萧萧眼眶涨红,暗自叹息一声,轻轻翻身,隐匿于身侧密草中,敛息闭气。 过不多时,细声自头顶而来,转瞬消逝。 风萧萧又等了一会儿,爬起身子,拖着玄铁剑,往来时而行,他还惦记着黄蓉正在等他。 就算在林中绕圈,大雕也拖不了许久,欧阳锋很快就能察觉不对劲,一旦发现它背上无人,定会回转找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然墨黑,风萧萧总算望见了一座小村的轮廓,心下大喜,躲躲闪闪的潜行而去。 欧阳锋知道他急需养伤,不可能走远,肯定会再附近搜寻一阵,他可不想被人发现行踪。 岂知刚到村口,就隐约听见马蹄声,赶忙藏好远望,只见一大群骑兵往村子奔来。 正是拖雷、哲别,以及江南七怪一行人。 不多时便到了近处,一齐下马,缓缓进村。 柯镇恶道:“靖儿,这里便是牛家村了,待到得你家旧宅,就杀了这个狗官段天德,以祭你爹爹在天之灵。” 郭靖重重“嗯”了一声。 柯镇恶又道:“那姓风的跑得倒挺快,咱们追了半天都没追上,不过你莫要担心,只待你二师傅养好伤,咱们就四处去寻他,为你那大汗报仇,也免得他到处招摇撞骗,算是为江湖除了一祸害。” 郭靖说道:“他是黄姑娘的丈夫,要是杀了他,黄姑娘会难过的。” 柯镇恶怒道:“不许你再提那个小妖女,她既是黄老邪那魔头的女儿,又和风萧萧那骗子混在一起,能是什么好东西了?” 郭靖沉默不语。 柯镇恶厉声道:“快说!说再也不见那小妖女了,”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喝道:“你们干嘛这般逼他,有干嘛背后说人坏话,好不害臊!”(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whx9”的月票! 好了,今日也赶足了字数,好险! 没空修改,晚些再检查一遍!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恩断义绝 黄蓉俏生生的走了出来,左手牵着汗血宝马。 红马见到郭靖,长声欢嘶,雀跃着迎了上去。 柯镇恶铁拐已断,此时却是撑着两根粗枝,往前几步,喝问道:“小妖女,那姓风的骗子滚哪去了?” 黄蓉拍手唱道:“臭瞎子,去赏花,看不见,急死他,脚又瘸,站不稳,走一步,滚三滚……” 郭靖赶忙道:“黄姑娘,你不要这么说我大师傅。” 黄蓉娇哼了一声,道:“那你让他莫要再骂萧大哥,说是什么骗子了。” 柯镇恶冷笑道:“他不是骗子又能是什么?老瞎子我厮混江湖几十年,向来不打诳语。” 黄蓉又唱道:“臭瞎子,去赏花,看不见,急死他……” 柯镇恶气得抬起木枝往地上猛戳,道:“靖儿,你去将她擒住,我倒要看看,黄药师那魔头的女儿,武功比你如何?” 郭靖怎肯,呐呐的既不出声,也不出手。 柯镇恶头上的乱发一阵抖动,抬起木枝,侧身指向昏迷不醒的朱聪,喝道:“你二师傅就是被那骗子害成重伤。”,指向黄蓉,道:“你五师傅被她师姐打死。” 见郭靖仍是不动,一杖敲到他的脑门上,吼道:“好呀,好呀,你出息了,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赶明儿,只怕连认都不会认了!” 郭靖双膝跪倒,连连磕头。他既不愿违逆师傅,又不愿向黄蓉动手,只是他口舌笨拙。此时被逼紧了,连半句话都说不出。 南希仁等人瞅向黄蓉,皆是面色忿愤。 唯有韩小莹心软,想要劝一劝大哥,但忆起被梅超风杀死的五哥,临死前才向她表白的张阿生,嗓子顿时堵住。再也发不出声。 黄蓉看着心下难过,骂道:“你们这群坏人,只会欺负郭哥哥。”。朝郭靖道:“不认就不认,他们很了不起么,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就到处现眼,一副老天最大。他们老二的模样。可笑死人了,却还不自知。” 郭靖闻言发火,磕磕巴巴道:“你再骂师傅们,我……我就……” 黄蓉撅嘴问道:“你就什么?” 她为了郭靖,从一开始就费尽了心思,冒险和风萧萧周旋,后来也一直都耍着小性子,在萧大哥面前维护他。如今见他凶自己,自然觉得委屈万分。 郭靖道:“我就再不理你了!” 黄蓉气哼哼的道:“那好。我刚刚将小红还你了。”,又解下包裹,掏出一件黝亮的皮裘,往郭靖扔去,道:“这是你送我的,都还你了,你快将软猥甲还我!” 郭靖接过皮裘,傻傻的发着愣。 柯镇恶道:“靖儿,你快将东西还给她,也好撇得干干净净,让这小妖女没借口再缠着你。” 黄蓉大怒,嚷道:“谁缠着他了?” 柯镇恶瞎了的白眼翻起,骂道:“说得就是你这个鬼妖女,桃花岛上的贱货。” 黄蓉从不肯吃半点小亏,闻言心似火烧,叫道:“你有胆子再骂我一句?” 柯镇恶市井出身,自幼天天在坊间厮混,骂人有什么难的,想起惨死的五弟,重伤不醒的二弟,已经将黄药师和风萧萧恨到了骨子里,别说一句脏话,当下十几句,几十句都连绵不绝,喷薄而出。 黄蓉天真单纯,就算骂人也顶多骂上几句“死瞎子,矮冬瓜,大坏蛋”什么的,哪里听过这么多脏话,想了半天才隐隐懂了几句,当即脸红如赤,啐了一口,道:“亏你还做人家师傅,也不嫌嘴脏。” 柯镇恶骂道:“老子和干净人说干净话,和臭贱人说臭话,和你自然要说脏话。” 黄蓉气得差点哭出来,飞身一掌拍去,陡然间漫空皆是掌影。 她自从跟着风萧萧之后,就少有动武,但家学渊源,风萧萧也对她无甚保留,虽然向来贪玩,不肯刻意修炼,却也或多或少学了些。 更是服食过宝蛇蛇胆,和神雕谷蛇王之胆,功力可是不低,单说内力,或许深厚不如风萧萧,精纯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下一套“落英神剑掌”使开,如无数花瓣顺风而行,落落而飘,将柯镇恶几人尽数笼罩其中。 拖雷等众蒙古骑士瞧得目瞪口呆,想不通一个看着无比娇嫩,花朵般的少女,怎么忽然之间化身无穷,带起香风阵阵。 郭靖傻立呆站,愣愣想道:“原来黄贤弟的武功这般高超,简直难以想像,感觉比那梅超风还要厉害几分。” 黄蓉气呼呼的冲他娇哼了几声,终究没将他圈入掌影之中。 如果朱聪未曾受伤不醒,合六人之力,未必与黄蓉没有一拼,而功力最高柯镇恶又失了一双铁拐,武功大减,更是雪上加霜。 是以几人用上了全力,也只能勉强左支右挡,险象环生。 柯镇恶将木杖连点,只一下,就被“咔嚓”的凌空拍断了一根,吓得心惊肉跳,暗道:“这妖女的掌力怎么这般厉害,就算打娘胎里开始修炼内功,也不可能有如此深厚呀。” 黄蓉忽地一探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嘻嘻笑道:“叫你再嘴贱。” 这一下虚实相交,又疾又快,而且用上了“独孤九剑”的剑意,直插破绽,柯镇恶就算双眼未盲也躲之不开。 如今只觉左脸生疼,心下更是大怒,双手交替而动,毒菱接连打出,他觉得大失颜面,是以下了狠手。 这毒菱乃是他压箱底的绝技,风萧萧都曾借势转袭欧阳锋,可见确实不凡,非但速度甚疾,而且毒性猛烈独特。中者立失战力不说,两个时辰内不得解药,必死无疑。 两人相距太近。不过一臂之距,躲闪已来不及。 黄蓉周身的掌影忽凝,将打来的毒菱尽皆挡住。 柯镇恶听见“噗噗”声,冷笑道:“贱妖女快些求饶,否则休想得到解药。” 黄蓉已经气极了他,嚷道:“你这人坏死了。”,又复用掌影将他们圈住。 莫说她百毒不侵。就算凭着手上那副薄如蝉翼,可挡神兵的手套,区区几枚毒菱都伤不到她。 这可是风萧萧送的礼物。她喜欢的很,大半时候都带在手上。 柯镇恶之前让徒弟去对付黄蓉,显然还在自持身份,不太将她放在眼里。哪知一交起手来。他们兄弟几人合力,都被这一个小女子打得晕头转向,内心里的落差是何等之大,简直羞忿难忍。 嚷道:“你这妖女有种就将江南七怪全都打死,戏来戏去是在羞辱我们吗?” 黄蓉恼怒这人太不识好歹,身形飘荡间,又将他的另一支木拐拍断,翻身跃起几脚。将南希仁、韩小莹等人全都踢得不住倒退,然后往后几步蹦远。拍手笑道:“死瘸子,站不稳,走一步,滚三滚。” 柯镇恶失了支撑,应和着她的声音跌倒,额头撞地,血流不止,口中仍是叫骂不休:“你仗着武功横行霸道,以辱人为乐,多行不义,必无善果。” 黄蓉吐着香舌做了个鬼脸,道:“我偏要仗着武功欺负你,气死你。” 郭靖瞧见大师傅受伤,忙上前想要将他扶起,却被扇了一巴掌。 “你还说这贱人不是妖女!”,柯镇恶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双目泛白、表情狰狞,面目可憎,吼道:“你还敢为她说话?今日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黄蓉见状撅嘴,身形一晃飘来。 郭靖以为她要伤害大师傅,赶忙双掌前推。 黄蓉气恼,停步伸手道:“喂,你将软猥甲还我。” 柯镇恶叫道:“将那什么还她,贱妖女的东西哪能要?” 郭靖脸上一个五指红印,神情颇有些狼狈不堪,在包裹里掏出软猥甲,起身递出,呐呐道:“黄贤……姑娘……不要再和师傅们动手了。” 南希仁等人这时将柯镇恶扶起,围成一团,冲黄蓉怒目而视。 柯镇恶斥道:“笨蛋,愣着干什么?如今你和这妖女恩断义绝,还不快将她擒住?” 黄蓉抱着软猥甲,跺脚道:“你好不知羞,当师傅的武功差劲不说,还让徒儿护着。” 柯镇恶冷哼道:“我是要让他和你彻底断绝关系,从此势不两立……”,厉声道:“郭靖,你还不快动手?” 郭靖听大师傅厉声直呼他的名字,心下大慌,下意识的一掌拍出。 黄蓉本可躲开,但只是侧身一转,让他拍中了肩头,道:“好呀,从此以后,我可不再顾及你了!” 郭靖内功不高,反而被震得直往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拖雷一直认为黄蓉和郭靖是朋友,又不通汉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一时弄不清状况,是以只是旁观,没有插手,如今见安答被打倒,登时大怒,呼喝几声,招呼众骑兵上马。 黄蓉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毫不理会,转目四方张望,想找点麻绳什么的,好将这几人吊在村口,挂上“偷鸡贼”之类的布条。 拖雷用蒙语冲郭靖喊了几句话。 郭靖连连摆手加摇头。 柯镇恶却突然暴喝一声:“贱妖女休想逃走!快……快追上去!” 黄蓉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村口篱笆旁,拨开草丛,蹲下身子轻声唤着:“萧大哥,你……你怎么了?”,语气中满是惶急。 原来,她忽然看见半截黑刃从草丛中透出,一眼便认出这是萧大哥的玄铁剑。(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落离08”打赏!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魔性显露 “原来这姓风的骗子躲在这里,哈哈,好,很好!”,柯镇恶听得兄弟在耳旁述说,顿时欢畅而笑,口气却寒得紧。 黄蓉俏目泛冷,双手负后一翻,两柄锃亮的精钢蛾眉刺握到了手里,突地飞身跃出,两刺如闪电飞光般雷劈而去。 柯镇恶耳朵极尖,立时反应过来,只是他正被韩小莹和南希仁扶住,难以自行躲闪,急声喊道:“贱妖女偷袭,小心!”,话语还未讲完,电光便已劈至。 韩小莹不及细想,侧身一旋,以背迎上,护住了大哥,却被两刺通了个对穿,双目忽黯,口中模糊不清的喃喃了几个字,随即头部耸拉,香消玉殒。 南希仁正拖着柯镇恶猛退,见状惨呼:“七妹!” 韩宝驹和全金发两人同声惊呼,快奔而来。 郭靖眼泪狂涌,叫道:“七师傅!” 柯镇恶双眼无法视物,听见众兄弟呼声,顿时撕心裂肺,挣扎的要往前冲去。 黄蓉一击得手,将双手一分,交替前刺。 霎那间好似万电齐闪,伴着道道尖锐之声,条条生湮不休。 南希仁奋力将大哥往后甩出,自身却倏地没入万千雷光之中,惨叫一声,鲜血股股飙出。 韩宝驹和全金发将柯镇恶接住、挽紧,分从左右,一人甩鞭,一人使秤杆直插,却被眨眼间逼回。 郭靖快步跑来厉声呵斥。 黄蓉微微顿了顿,显出身形。 韩宝驹趁机将鞭一抖,半空打了个霹雳,直抽而去。 蛾眉刺在黄蓉手中一旋,一抹尖锐的寒芒闪现。像是刺中了长蛇的七寸一般,软鞭一阵扭曲,软软跌倒地上。 柯镇恶循声连发毒菱。 黄蓉顺手将一柄蛾眉刺掷出,空出左手,挥掌拦截。 韩宝驹一时不及收鞭抵挡。登时被捅穿了脖子,连惨叫都未发出,往前栽倒。 柯镇恶感到身侧一沉,被韩宝驹的紧挽的手臂拖住,而他双脚无力,难以平衡。被带得往前直倒。 另一边的全金发也挽着柯镇恶,两人这么一倒,他措不及防,身形顿时踉跄,眼见黄蓉逼近,急忙运劲。拖着大哥往后甩出。 郭靖双手接住,却被大力撞得向后退去。 黄蓉顺势杀死全金发,待欲追击柯镇恶,却被一阵箭雨打断。 却是郭靖瞅见六师傅危急,连忙呼喝拖雷帮忙,但仍晚了一步。 拖雷是领兵的大将,为达胜利不择手段。见黄蓉身形晃动太快,自知难以挡住,侧头冲哲别喊了几声。 哲别立时张弓,一箭一箭往地上的风萧萧射去,不快不慢,不急不缓。 黄蓉身形立刻停住,随即返身回冲,护到了风萧萧身前。 拖雷将手一招,众骑兵朝着黄蓉一通连射。 黄蓉既要护住风萧萧,又要护住自己。顿时手忙脚乱。 哲别嘿嘿一笑,忽然一弓五箭,有先有后,方向不一,射向风萧萧周身四处。 黄蓉抵挡箭雨已是相当吃力。措不及防之下,反应虽快,但仍然漏了一箭。 风萧萧大腿中箭,闷哼一声,陡然转醒,睁眼瞧见场中状况,不及细想,猛地跃起,将重剑挥起,如乌云罩天。 大片箭雨立时掉了个,反袭回去,惨叫峰起,十数名骑兵被当场射死。 风萧萧却咳嗽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勉强道:“快觅地藏上一阵。” 黄蓉将他搂起,左右连闪,避入了残破不堪的村中小巷中,熟门熟路的转来转去,到了一家破败的酒店中。 一名十**岁的少女迎了上来,呆笑道:“傻姑乖乖听话,没有到处乱跑!” 黄蓉匆匆里走,道:“你很听话,你很好。” 傻姑听她称赞自己,大为高兴。 黄蓉将已经昏迷的风萧萧搁下,靠在他身边,伸手握住没入他大腿的那支羽箭。 风萧萧眉头忽皱,显然疼痛非常。 黄蓉连忙松手,心中慌乱,下不定决心。 那傻姑看得好不耐烦,见她数次伸手,就是不拔,突然伸手抓羽,猛地拔出。 黄蓉和风萧萧齐叫出声。 傻姑却觉得颇为好玩,哈哈大笑。 风萧萧内伤太重,剧痛之后,又复昏迷。 黄蓉见他腿根部流血不止,急忙掏出手帕捂住,然后反手一掌,将仍在傻笑的傻姑打了个筋斗。 傻姑大怒,一脚踢来。 黄蓉却不躲闪,任凭她踢中自己。 傻姑怕她还手,踢完之后随即往后跃开。 黄蓉却并未起身,只是泪眼朦胧。 傻姑好奇的凑上前来,问道:“你哭什么?” 黄蓉回神,却不答话,抹了抹眼泪,掏出几颗“九花玉露丸”给风萧萧服下。 风萧萧的呼吸微微转粗,勉强睁开眼睛,见她双眼红肿,低声道:“你还记得‘九阴真经’和‘九阳真经’的疗伤篇么?” 黄蓉点点头。 风萧萧勉力支撑道:“阴阳交忽,两元御替,吐纳乾坤,有离络蕴,走任脉,转督脉,合阳维,归丹田,千万不要被打扰,现在……还……还来得……”,一口气说完,语未必,人已晕。 黄蓉慌忙起身,跃到了一个碗橱前,用力旋转一个铁碗。 嘎啦啦一声响,橱壁往两旁分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来。 黄蓉先前到此,本藏在村口左右,等待风萧萧找来,却被四处玩耍的傻姑发现、 一动起手来,却发现这傻姑使得竟是桃花岛的武功,心中起疑,便哄着她回到了家中,就是这间早已破败的酒馆。 细察之下,不但发现了一间密室。更在其中看到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手握长刀,上面刻有字样,她这才知道。这人就是早年被他爹爹赶出师门的曲灵风曲师兄。 傻姑八成就是他的女儿。 密室中有着不少名贵收藏,字画文物极多,想来是曲师兄特意收集而来,想献她爹爹,讨的欢心,看能否回转师门。 此密室极为隐秘。正好可以为萧大哥疗伤。 黄蓉刚将风萧萧抱进密室,忽闻听傻姑欢笑着口唱歌谣,赶忙嘱咐她不得向外人说起:他们藏于密室。 傻姑不明所以,呆呆的点头笑道:“傻姑不说!” 黄蓉心中一动,暗道:“傻姑呆呆傻傻,只怕逢人便道‘他们藏于密室。傻姑不说’。只有杀了她才无后患。”,当即背负右手,缓缓翻出了蛾眉刺。 她自幼受黄药师教导,什么正邪是非全不当回事,但毕竟少女心性,方才江南七怪那般让她恼火,也只是戏耍一番。直到危急风萧萧的性命,才突然下了狠手。 此时也是一样,虽然这傻姑必和曲师兄渊源极深,如今却是顾不得了,再有十个傻姑,她也下得去手。 附近忽然传出一阵马蹄声,黄蓉心下一惊,暗叫糟糕,傻姑人傻,武功可是不低。没有个十招八招根本拿不下她,如此动静必会被人察觉,当下低声道:“你随姐姐进来。” 傻姑摇摇头,道:“傻姑要出去玩。”,蹦跳着往外跑去。 黄蓉暗自心惊。却又无可奈何,急忙搬起桌旁的一盆水,将地上的血迹冲散,返身回到了密室,关上了碗橱。 感到风大哥的气息越发的微弱,旁的再也顾不得了,猛一咬牙,想道:“要是被人察觉,蓉儿就陪萧大哥一同去了便是,能生在一起,死在一处,萧大哥也只会欢喜呢。”。 当下去除了风萧萧的衣衫,双掌抵住他的丹田,开始为他疗伤。 或许是因为傻姑是附近有名的傻子,是以行为并未惹人怀疑,马蹄声在村中整整响了一晚,终究无人找到密室来。 黄蓉轻轻舒了口气,将风萧萧放平,朝着密室门上的孔洞向外望了一阵,才打开暗门,出去熬了一大锅粥。 此后半月,她都和风萧萧在密室中度过了,天气渐渐炎热,密室中虽然透气却不透风,再加上内力一逼,更是无比闷热。 风萧萧提不起内力,虽是未着寸缕,依然燥热难当,好在之后内力渐渐恢复,才勉强撑了下来。 黄蓉见他逐渐康复,欣喜难言,这些时日,她又要替他疗伤,又要照顾他的起居,还要担心被人找来,实是相当疲累了,小脸都略微削尖,神色带上了一些憔悴。 风萧萧心疼极了,又是自责,要不是他技不如人,以至重伤,也不会到如今这般田地,暗自发狠,决定闭关,如不将内力完全凝炼,绝不再出去了。 凝炼内力,对如今的他而言,并没什么难度、技巧了,只是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才能将已经溢满的内力尽数压缩。 山中无日月,闭关不知时,恍恍惚惚中,好似摸到了一丝莫名的道,不可言明,无法述说,心中隐隐知晓,却又难以贯通,无法琢磨。 不知道什么时候,内力好似水银般在经脉、丹田中沉积、流转,缓缓而动,几成固态。 “静心诀”悄悄冒出,接管了一切。 风萧萧脑中浑浑噩噩,一片混沌,只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暴风中心,磅礴的灵气漩涡般疯狂涌进,功力好似大海涌入湖泊般急速溢满,要不了多久,便能冲破天地的桎梏,“飞升”他处。 微微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思维像是被冻结了一样,难以思考、转动。 从天外传来一阵轰鸣,一个声音如丝般荡来。 风萧萧凝神许久,才听出这清脆的声音是小蓉儿在说话,思绪陡然间回转,眼前渐渐清晰,一张如花朵般的俏脸显在眼前。 内心深处突然地动山摇,猛烈犹如剧烈的火山爆发,炙热的岩浆冲天而起,霎时间理智烧成了灰烬。 像野兽一样低吼一声,将黄蓉扑到在地,三下两下扯去她的衣衫。 黄蓉惨叫一声,转声低泣。 风萧萧却更加的兴奋,似在蹂躏一朵生生的小白花,这让他有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蓉面色羞红,星眸半闭,轻吟出声,喘息难止。 身体中好似灌入了一股神秘的力量,让她欲罢不能,难舍难弃。(未完待续。)9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一团混乱 一阵急促的奔跑之声渐响,直到了店口。 一个粗犷且熟悉的声音传来:“快拿饭菜来,爷们快要饿死了。”,随后桌面被拍得“砰砰”山响。 风萧萧忽地惊醒,身体刚一动,就发现自己正和黄蓉交颈相拥。 外面那声音又道:“王爷,这酒店没人呐!” 这次风萧萧认出了声音,是“三头蛟”侯通海。 完颜洪烈道:“康儿,你去村里购买些酒饭回来。” 侯通海自告奋勇道:“何必烦劳小王爷,些许小事,我去就行了。”,说着外走。 完颜洪烈回身笑道:“此次虽然三波六折,但好在是有惊无险,那岳飞的遗书总算是到手了,沙老先生、彭寨主、灵智大师全都功不可没,小王铭记在心。” 沙通天谨慎的四下打量了一阵,道:“这些客套话,等咱们逃出宋境之后,再说不迟。” 彭连虎见他语气生硬,忙打圆场,接口道:“不敢,全靠王爷绸缪得当,我等有甚功劳?” 完颜洪烈勉强笑道:“好说,等侯二爷将酒饭买回,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通。” 沙通天冷冷道:“不忙,等咱们逃出宋境之后,再喝也不迟。” 灵智上人道:“沙龙王,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遇上了一个乞丐吗?怎么就将你吓成这等模样?一路都对王爷不甚恭敬,实在过分。” 沙通天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彭连虎劝他道:“沙龙王莫要太担心了,那人未必是为了咱们而来,他不是和另一位打起来了么?八成是约好去皇宫比试而已。” 沙通天急道:“正好在咱们去皇宫之时。洪帮主他老人家就忽然现身,这……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灵智大师久居藏地不识得厉害,你怎么能有如此侥幸的想法?” 这下轮到彭连虎沉默了。 沙通天继续道:“他老人家眼睛里向来揉不得沙子,如果要是追了上来,咱们如何……如何抵挡?” 灵智上人见两人如此模样,心道:“那乞丐不知是何等人物。沙通天和彭连虎这两个黑道大佬向来横行无忌,如今只见了那人一面,却连胆都要吓破了。” 彭连虎低声道:“沙龙王想得多了。那白衣老者和他打了近百招,分明是半斤八两,想必是另一位……他们那等人物,怎会无缘无故和咱们来为难!” 沙通天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 完颜洪烈问道:“两位口中那二人是何方高人?如果小王诚心结交。不知他们会不会赏些脸面?” 沙通天冷笑道:“那两位在武林中的地位,不会差于凡俗中的皇帝,王爷可莫将他们瞧得太低了。” 完颜洪烈一惊,急问道:“不知那他们比之裘千仞裘先生又如何?” 彭连虎道:“论武功可能相差不大,但若论名望,嘿嘿,不啻天渊!洪老前辈一声招呼,大江南北。不论黑道白道,无不俯首听命。另一位嘛,咱们躲之唯恐不及,连面都不敢照呢。” 完颜洪烈闻言无比心动,暗道:“要是能够请动这等人物,他日我大金国铁骑南下,岂不是如虎添翼。”,口中道:“小王定当谨记,如果他日有缘,一定对两位前辈毕恭毕敬。” 沙通天和彭连虎两人瞧破了他的心思,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冷笑。 完颜洪烈待要再问些情况,沙通天却不想多说了,朝店外望了望,道:“师弟怎么这般慢,只是买个酒饭而已,用得了这么久吗?” 彭连虎和他一般的心思,接口道:“说的也是,不过这荒村太过残破,想必物资匮乏,酒食难寻,王爷久居北方,也亏得知道此处有座荒僻的村子,领咱们到了这里,避开了官兵的追寻。” 沙通天捋须道:““那些御林军、禁军脓包的很,不足为虑,要不是为了避开那二位,咱们何须躲躲藏藏?” 他话一说完,就知失言,怎么自己又将话题给绕回来了?偷眼瞅去,却看见完颜洪烈脸上有伤感之色,根本没有追问的意思。 完颜洪烈目光扫过完颜康,随即转开,轻轻叹息一声,道:“十九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 他想起当年包惜弱在此村里救他性命之事,荒村依旧在,那个喂他鸡汤的温婉女子,却再也不可见了。 两人见他发呆不言,也乐得如此,不再说话,店中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忽然马蹄声突响,侯通海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回身一指,道:“有群蒙古人追来了。”,话音未落,“嗖嗖”地十几支羽箭射入店中。 沙通天怫然不悦,起身挥掌,将羽箭尽数拨开,斥道:“一群乌合之众,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侯通海喘了几口气,道:“有高手,是那……” 一声嘶哑的暴喝打断道:“‘三头蛟’,你这金人走狗,快给老瞎子我滚出来。” 彭连虎皱眉道:“是‘江南七怪’?” 店外忽地陷入寂静。 侯通海道:“小弟只看见那‘飞天蝙蝠’柯镇恶,旁人还没瞧见,就被逼了回来。” 柯镇恶怒喝道:“好呀,原来不是一只,而是一群走狗,快说,风萧萧那个该杀千刀的狗贼在不在?” 店内众人一惊,齐声问道:“你见过风先生?”、“你见过风老弟?”、“风少侠他没死?” 完颜洪烈站起身子,道:“劳烦诸位随我出去问问究竟。” 三名客卿以及完颜康,皆是各自心怀鬼胎的相互使了阵眼色,然后才齐齐点头。跟到了他的身后,一同出门。 郭靖嚷道:“大师傅,领头那人。是恶贼完颜洪烈。” 拖雷等人也识得他,登时大声呼喝,十几名骑兵齐拉满弓,箭头冲他直指。 沙通天皮笑肉不笑道:“久闻‘江南七怪’向来秤不离砣,从不分开,今日怎么就柯大侠一人了?” 他是真的觉得奇怪,实是无心之言。却登时击到了柯镇恶的痛处,面目狰狞,吼道:“你们和狗贼风萧萧全是一丘之貉……老子和你们拼了!”。挥杖攻来。 柯镇恶月前已经重新铸了一双铁拐,此时怒极之下,声势惊人,威不可挡。 沙通天的武功虽然高他不少。但见他状若疯癫。也不敢硬挡,将铁桨一旋,闪到侧面攻之。 拖雷高喝一声,众骑兵齐齐放箭。 完颜洪烈身旁的彭连虎和灵智上人,皆是一流的高手,哪会将这十几人放出的箭雨当回事,几招挡开,顺势反冲。 彭连虎脚步不停。一面挡箭,一面嚷道:“侯老弟。你护住王爷和小王爷。” 郭靖抽刀迎上,可数招之间就被打得晕头转向,要不是哲别神箭不住救之,此时已然死了。 灵智上人却冲入了骑兵之中,一招一个,片刻功夫就打死了近十人。 拖雷只得领着剩余的几人驾马逃开。 而柯镇恶毕竟武功不如沙通天,虽然疯狂之下,招招以命相搏,但自然不能持久,不过十几招就被压回,左支右挡。 沙通天冷笑道:“我方才看你嚷得挺凶,还真有些发怵呢,原来只是个绣花枕头,快将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叫出来吧,否则用不了多久,你必死无疑。” 柯镇恶猛地咬牙,一声不吭,不守反攻,纯心要与沙通天同归于尽了。 完颜洪烈急忙叫道:“莫要下杀手,先问出风先生的下落才是。” 沙通天心下有些犹豫,但转念间拿定了主意,虚晃了几招,将铁桨直冲柯镇恶脑袋拍去,下了死手。 手中却忽然一轻,铁桨不见了! 这一下非同小可,将沙通天吓得不轻,什么都顾不得了,矮身在地上连滚,目光搜寻,可除了状若疯虎的柯镇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彭连虎斜眼瞅见一个长须长眉的老者正在沙通天背后,手中握着他的铁桨,眉目间满是嬉顽神色,倏然回身,疾扑而来,口中嚷道:“你是何人?” 沙通天起身叫道:“是哪位前辈和在下开玩笑!”,忽然感到一阵劲风冲头部而来,速度快到难以想象。 他吓得肝胆俱裂,忙不迭的翻身而滚,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却真的避开了,待要起身,又是一阵劲风冲来,只得继续贴地翻滚,模样狼狈不堪。 彭连虎见那老者不时的挥桨,好像击鞠一般,看着无甚威力,可沙通天却偏偏毫无还手之力,生生在地上乱滚,心知遇上了高人,顿时停步,见他好似并无杀心,忙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那老者不理他,只是笑嘻嘻的道:“好玩,好玩!”,手中连动,将沙通天四方乱赶。 他这一打岔,灵智上人也不敢继续追杀众骑兵了,慌忙回转。 拖雷等人又聚到了一起,只是躲得远远的,但也不肯离开。 只有柯镇恶杵着双拐,兀自嚷骂不休。 几个声音响起,由远及近,速度快极,刚刚在远处响起,不多时已经到了近处:“周师叔你在哪里?”,“周师叔,你莫要乱跑了!”,“啊!周师叔,你快些住手,别再玩闹了!” 完颜洪烈瞅见当前几人,眼眶顿红。 彭连虎却是认出了马钰、丘处机和王处一,数了数人数,心下惊道:“是全真七子齐聚,还有他们的一个师叔在此,完了,完了,我命休矣!” 完颜康瞧见师傅师叔,魂都吓飞了,忙不迭的猫到了父王身后。 丘处机根本无暇他顾,跃到当下,焦急的喊道:“周师叔,唉呀,快快停手。”,忽地一顿,认出了地上滚动之人是沙通天,登时转目四望,拔剑横在胸前,喝道:“原来是你们?”,又瞅见了完颜康,嘿嘿冷笑道:“真是太巧了,你这逆徒,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正在王府众人冷汗直冒之时,远方传来一阵雕鸣,一人笑道:“老毒物,你别再跑了,如果不将风小兄弟交出来,老叫花就和你耗上了。” 另一人道:“七兄,我如今确实有要事在身,去追那杀我侄儿的大仇人,也确实不知风小兄弟的下落,只要我报完仇,定会和你一同去寻他。” 两人声音不大,偏偏传得极远。 柯镇恶听见雕鸣,怒道:“靖儿,姓风那狗贼到了?” 郭靖远望道:“没看见,好像是有人在找他!” 丘处机认出声音,喝道:“是欧阳锋!快快布阵!” 全真七子身形一阵眼花缭乱的闪动,布下了“天罡北斗阵”。 说话间,有两人一雕接连到了不远处,速度快得让人眼晕。 全真七子凝神戒备,忽然齐齐讶异。 一头大雕奔速甚急,不住探头前啄、挥翅猛击。 欧阳锋只是挥掌挡开,却不反攻,一路快奔而来。 丘处机惊异非常,认出这是跟着风萧萧的那头大雕,转目望去,喜道:“洪前辈!”,暗道:“难怪欧阳锋不敢还手,原来是怕了洪七公!” 这一连串的变故,让王府众人目瞪口呆,弄不清敌友,搞不清状况了。 先前那长须长眉的老者瞅见大雕,顿时大喜,扔下沙通天不管,几个起跃奔去,欢笑着嚷道:“好大的一头鸟呀,莫要跑,莫要跑,让我骑骑你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四章 荒村之乱 长须长眉的周姓老者年纪颇大,又是全真七子的师叔,本该是辈高德勋的人物,可如今看起来就像个孩童一般,瞅见大雕,登时心痒难忍,非要冲上去骑一骑它。 欧阳锋眼见那老者飞跃而来,心下一惊,心道:“周伯通。” 当年他处心积虑想要谋夺“九阴真经”,是以认得这位王重阳的师弟,还曾打过这人一掌,如今见此人呼喝着跃来,自然暗叫糟糕。 他性子多疑,认为周伯通是在故意胡言乱语,实际上是想和洪七公合力对付他,秉着先下手为强的观念,抬掌以待,蓄力欲发。 周伯通碰碰跃跃,好像一只兔子,速度着实迅捷无比,几个起落便到了近前。 洪七公嚷道:“小心!” 欧阳锋一掌已经拍出。 周伯通嘻嘻直笑,一拳迎上。 拳掌分明相交,欧阳锋却感到打到了空处一般,身体止不住的想要往前冲,心下大惊,急忙运力站定。 周伯通笑道:“我认得你,你以前打过我一掌。”,说话间高高跃起,半空转身,骑到了大雕背上。 大雕长鸣一声,疯狂的往后甩翅,转头啄击,却拿他毫无办法,忽地颈部一紧,被掐住了脖子。 周伯通双手扼紧,将它的脑袋扭向前方,双腿乱瞪,好像骑马般呼喝不止。 大雕恼怒非常,猛地拍翅前蹬,一头闯向了前方一座房舍。 “哄啦啦”的震响。扬齐了大片粉尘,砖房被整个撞垮,其后垮塌声不绝。竟是一路往村中撞去,片刻功夫,整个小村都被它生生洞穿。 好在此村颇为荒僻,人口不多,只是零星的有些许哭喊。 伴着周伯通的怪叫、怪笑,大雕飞速远去。 全真七子齐声惊叫,再顾不得保持“天罡北斗阵”。也不理会欧阳锋了,“唰唰”地追了上去。 而欧阳锋方才被阻了一阻,到底是被洪七公拦住了。不由苦笑道:“七兄,我是和风小兄弟打过两次,但都被他逃走了,你也知道他的功夫如何。他若要想要逃走。有谁能拦得住?” 洪七公嘿嘿笑道:“要说别人吧,我还真不相信,但若说你这个老毒物,我就不得不信了,谁知你使了什么狠毒的法子?” 欧阳锋有些心急的说道:“七兄,我侄子被人所害,接到飞鸽传书之后,我一刻不停。大老远赶来中原,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仇人的踪迹。如果让那人跑了……”,森然道:“莫怪我拿你的徒子徒孙泄愤。” 洪七公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心下犹豫,捻着胡子,半晌不语。 柯镇恶突然冷笑道:“我认得你的声音,不就是和风萧萧那狗贼合伙的骗子么,如今还敢在老瞎子面前糊弄人?”,顿杖转了半圈,冲欧阳锋道:“说吧,这回又装得是谁?‘西毒’还是‘北丐’?” 洪七公只觉下巴一疼,原来是不小心揪下了自己的胡子。 欧阳锋铿锵的笑道:“七兄,我要杀了他,你没意见吧?” 洪七公身形一闪,拦到了柯镇恶身前,笑道:“不知者无罪。” 欧阳锋斜眼道:“我杀人还管他有没有罪?我说他该死,他就该死!” 柯镇恶喘了几口粗气,道:“反正老瞎子已经不想活了,倒要看看你这个骗子杀不杀得了我。” 欧阳锋哼了一声,双掌微抬。 洪七公问道:“你莫不是想杀人灭口?听他的口气,分明是见过风小兄弟和你!” 欧阳锋一愣,哈哈笑道:“好,好,我怎么没想到呢,原来这老瞎子还是个人证。”,下巴一抬,冲柯镇恶道:“你就将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让七兄看看,我究竟有没有杀风萧萧!” 柯镇恶讥讽道:“怎么,你们两个骗子窝里反了?那天不是打得挺热呼么?弄假成真了?” 洪七公颇为不解,问道:“这位朋友,你怎么口口生生说风小兄弟是骗子?他骗你什么了?” 柯镇恶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欧阳锋接口道:“你方才不是说了么,我装成‘西毒’,他自然是装成‘北丐’了,哈哈!” 柯镇恶将铁杖一横,道:“你这骗子,总算是亲口承认了,快说,风萧萧那狗贼在哪?” 饶是欧阳锋向来心毒手狠,也被他闹成了哭笑不得,道:“七兄,让我杀了他吧!” 洪七公也忍不住呵呵直笑,闻言道:“不成不成,有老叫花在此,容不得你滥杀无辜。” 柯镇恶道:“莫要故意装作好心,只看你叫风萧萧那狗贼叫得那般亲热,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胆子不小啊,竟敢冒充五绝中人,就不怕正主找上门来么?” 欧阳锋笑道:“七兄你看,是他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洪七公摆了摆手,向柯镇恶问道:“风萧萧做了什么?让你这般记恨他?” 柯镇恶将铁杖回指,怒道:“他和这群金狗沆瀣一气,你说该不该死?” 洪七公微微皱眉,不知该如何解释。 风萧萧当日和他详细说了“武穆遗书”之事,所以他才会一直跟着完颜洪烈到了皇宫中,而为了谨慎起见,他仍是让各处丐帮帮众注意风萧萧的行踪,直到其几月前下落不明。 欧阳锋却哈哈大笑,转身问道:“你们是金国人?很好,很好,那大金国的六王爷何在?” 完颜洪烈排众而出,行礼道:“不知老先生找小王有何事?” 他还惦记着方才沙通天的一番话,有心想要结交“北丐”、“西毒”。 欧阳锋不语。只是定定的上下打量,眼神锋利如刀。 完颜洪烈自认为算是见过大世面,面见皇帝也丝毫不怵。却被这目光逼得冷汗直冒。 欧阳锋忽地笑道:“我姓欧阳,来自西域,你记起什么没有?” 完颜洪烈立时想到了欧阳克,但他城府极深,心下如乱潮狂涌,面上却神情不变,连眼神都未动上一动。 众王府客卿并未见过欧阳克。也不知道此人,是以也无甚反应。 唯有完颜康虽然极力保持镇定,目光闪烁难免。 欧阳锋的眼神是何等锐利。登时瞅见,狂笑一声,缓缓走来。 沙通天和彭连虎连腿都软了,全都呆立不动。恍若未见。既不敢上前,也不敢退后。 灵智上人素在藏边,不知“东邪”的名头,见柯镇恶骂他是个假货,那破落的乞丐一拦阻,他就不敢乱动了,心下觉得这人多半是个浪得虚名之徒,就算真的武功高强。也未必敌得过王府三大高手合力, 眼见完颜洪烈面带惧色。于是双手合十,往前两步,道:“欧阳先生还请缓步,是有何事,还是先说清楚为好,王爷身份尊贵,哪容得旁人轻易近身。” 此言一出,众人耸然动容,全都小心的打量着欧阳锋的脸色。 只有柯镇恶“呸”了一声,骂道:“好一头尊贵的金狗。”,顿了顿又冲欧阳锋道:“你这骗子不是和他们一路的么?怎么?要开始狗咬狗了?” 欧阳锋不理他,脚步不停,冷冷道:“你这大和尚是想要和老朽为难了?” 灵智上人道:“不敢,小僧向在藏边,孤陋寡闻,今日倒是第一次听见欧阳先生的威名。”,目光扫过柯镇恶,嘴角带笑,似在说欧阳锋就是个骗子而已。 可是目光还没转回,欧阳锋大步一踏,左手虚晃,右手一把揪住灵智上人的后颈,将他魁梧的身躯反转,竖着举到了面前,左手向他背椎一拍,劲力同时崩吐。 “砰”的密集碎响,灵智上人竟然被拦腰打出一个大洞,腹内的内脏、污血、碎骨被内力一逼,尽数往前雾喷,将完颜洪烈、沙通天、彭连虎以及完颜康,喷了个满脸加全身。 灵智上人一时还不得死,双目通红瞪出,口中好像破风箱般呼哧呼哧。 场中之人全都惊呆了,就连向来对敌残暴,无所不用其极的的众蒙古骑兵,都变得傻愣愣的。 沙通天、彭连虎和完颜康皆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觉手脚无力,想要往后倒爬都做不到。 欧阳锋冷笑一声,双手分扯,将灵智上人残缺的身子撕成上下两截,分别仍向了完颜洪烈父子。 完颜洪烈本来还在强撑,但瞅见灵智上人还在转动的眼珠冲他越离越近,同样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完颜康被灵智上人的下半身砸中,登时鬼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往旁逃开,口中不住嚷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完颜洪烈心下大急,生怕欧阳锋去擒他,赶忙插话道:“不知欧阳老先生,你这……这是何意?” 欧阳锋道:“我那侄儿半年之前应邀到了你的府上,随后惨死……”,沉默了一阵,显然想起了欧阳克那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尸身,突然暴喝道:“说,是谁做的?我要让他好好活着,我没死,他绝对死不了,我会时时刻刻伴着他,决不离开半步!” 完颜洪烈汗流浃背,他并不笨,自然猜到定是风萧萧做的手脚,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说出。 欧阳锋如夜枭般尖笑了两声,身形闪动,探手抓向完颜康。 完颜洪烈双目立时黯淡。 欧阳锋却忽地止步,翻身连闪。 一柄黑色重剑仿佛从天外而来,好似穿越了时间和空间,霎那间没入了地面,生生将他和完颜康隔断。 欧阳锋骇得心惊肉跳,他完全没有发现这柄重剑是如何出现的,直到眼前才突然惊觉,随后回神怒喝道:“风萧萧!”(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_san”打赏10000,感谢书友“whx9”打赏!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武学感悟 风萧萧空着双手,缓缓从酒店中走出,转目扫视,将外面的情形尽收眼底,笑道:“看来近段时间我错了了不少事呀,啧啧!北丐、西毒……” 顿了顿,往远处努嘴道:“还有东邪……好了,岳父大人,你莫要藏了,这次我绝不会跑了!”,用低得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道:“唉,抢了人家的女儿,哪里还能硬得起来!” 忽地醒悟,赶紧“呸呸”了几声,嘟囔道:“是对岳父硬不起来,可不是对他女儿……”,一拍脑门,又“呸呸”道:“臭嘴,乱说话!” 黄药师轻轻从房顶上跃下,好似鬼魅般飘来,没带起半点声响,落到了近处,清癯英俊的脸上没有半丝表情,只是双目之中寒气逼人,冷冷问道:“蓉儿呢?” 他的第一个问题,就让风萧萧尴尬非常,干咳一声,道:“这里坏人太多,那啥……不甚安全,等小婿将闲杂人等打发走了,再让她出来不迟!” 黄药师扫了眼欧阳锋,收回目光道:“我的女儿,有谁敢动?” 风萧萧心下道:“我呀!不但动了,而且还是大动特动。”,口中奉承道:“那是,那是!” “黄药师,你这魔头,我和你拼了!”,柯镇恶听见黄药师的声音,新仇旧恨涌入心头,一时间倒是呆住了,众兄弟的音容面貌在脑中接连闪逝,突地回神嘶吼,待最后两字从牙缝中迸出。立时直直冲了上去。 黄药师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随即转回目光,不羞不恼。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风萧萧却清楚得很,自己的岳父为人甚是傲气,极要面子,如今被人当场打脸,待会儿下手肯定轻不了。 果不其然,一连串“啪啪”之声忽响,柯镇恶被凌空抽了十几个大嘴巴。血线拖着十来颗牙齿,倒飞而回,当场昏死过去。 风萧萧定睛数了数牙齿的数目。暗道:“这老瞎子往后……咳,吃肉是别想了……白菜估计也咬不动了,豆腐嘛……还能凑合……凑合!” 欧阳锋笑道:“药兄可算是帮兄弟我出了口气,这老瞎子太惹人厌。可七兄就是拦着不让我杀他。” 风萧萧淡淡道:“欧阳前辈。晚辈既然敢当着你的面,就将剑掷出,这说明什么?” 原来欧阳锋一面说着话,一面往深插入地的玄铁剑移去。 风萧萧不待他开口,笑着补充道:“说明晚辈分明是有恃无恐!” 欧阳锋根本不吃这一套,脚步丝毫不停,笑道:“那日你也曾当着我的面将剑掷出,可是仓惶的很呀!” 他深知玄铁剑的厉害。风萧萧武功低他甚多,都能仗此剑和他硬拼。自认有这等神兵在握,就算‘东邪’、‘北丐’一同出手,他也能挡得住。如是剑上被抹了毒……开玩笑,他可是玩毒的祖宗,当世之中,他认第二,绝对无人敢认第一。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拖出了整整九道残影,笑容还留在原地,人却已经到了玄铁剑旁。 这一下莫说是洪七公和黄药师耸然动容,忍不住出声赞彩,就连不精通武艺的完颜洪烈都看出了不凡,心情从渊谷之底,陡转直上到了云巅之顶。 欧阳锋倏然停步,目光阴晴不定。 风萧萧伸指弹了弹玄铁剑柄,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之声,轻笑着问道:“欧阳前辈,晚辈仓惶么?” 欧阳锋扫了完颜洪烈一眼,目光转回、转冷,森然道:“你是定要和老朽为难了?” 这番话他方才对灵智上人说过一遍,之后眨眼间,灵智上人就变成了两截,死得惨不忍睹,如今他又说来,顿时让众人打了个寒颤,连洪七公都不例外。 风萧萧道:“是呀!” 此言一出,众人皆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 欧阳锋这次却不敢轻举妄动,他还真怕黄药师、洪七公加上风萧萧三人一同围攻他,以风萧萧刚刚表现出来的轻功,想要缠住他绝对不成问题,到时只怕连逃都逃不掉了,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风萧萧见他不动,嘻嘻一笑,拔起玄铁剑,迈步朝他走去。 欧阳锋心下大讶,疑心又起,生怕其中有什么诡计,反而往后直退,暗道:“如今我势单力孤,如何是他们几人的对手,不如隐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虽然有心想要转身奔逃,却又担心被风萧萧顺势攻之,是以微微偏转了方向,渐渐远离洪七公和黄药师二人。 沙通天抹了抹脸上的污血,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喃喃道:“他……他走了?被风老弟……风大侠逼走了?” 彭连虎本就腿软,如今更是稀成了一滩泥水,抖着嘴唇,完全发不出声音。 他面上豪爽,可是暗里没少对风萧萧耍心机,而且还次次都被察觉了,如今忆起往事,眼见现状,差点骇得尿了裤子。 侯通海却想起自己曾经想扇风萧萧一巴掌,却没有被弄死,实在值得庆幸。 风萧萧步步紧逼,欧阳锋不住后退,两人一进一退,越走越远。 欧阳锋远望一眼,松了口气,如此距离,他已经进退自如,心中却越发的狐疑,不过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畏惧风萧萧一人,而在后退的途中,他已经蓄满了力。 当下身向前倾卧地,两臂内弯,转瞬间飞跃而起,双掌拍至。 风萧萧心道:“我已今非昔比了!”,一剑挥出。 天崩了! 如山压而至? 不,山还有方圆,天却无边际,根本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欧阳锋双瞳猛缩,心下大骇,怎么可能? 不过区区数月之前。风萧萧都要靠着无比迅捷的剑法,以快打慢,以数量抵消质量,如今只一剑,足矣! 欧阳锋不信,他绝不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武功倍增,袖袍忽地鼓胀如球。其间内力充盈,至满而溢。 剑掌一合! 顿时,乌云裹挟着闷雷。轰响四方,连两侧的房瓦都在震动。 欧阳锋痛楚的哼了一声,从飞速被打成了急停。 剑掌相持短短一瞬。 重剑弹起,欧阳锋身子往下陷落。猛地爆出了一圈尘埃。 洪七公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冲旁说道:“你这黄老邪当真好运,收了个了不得的女婿呀!” 黄药师冷哼一声,面上不屑一顾道:“锋兄只是一时大意,一旦让他缓过气来,那小子可就没这等运气了。”,心下却微有些得意。 洪七公哂然道:“一时大意?老毒物?不太可能吧!你我都和老毒物打过不少架,嘿嘿,不都是半斤八两嘛?谁又曾占到什么便宜了?” 黄药师的眉毛皱了皱。并不接话,望向激斗的两人。脑中却将欧阳锋换成了自己。 洪七公难得抓住他的痛脚,本想嬉笑两句,却被风萧萧的剑法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凝神观斗。 风萧萧此时运剑甚疾,犹如狂风夹杂着暴雨,倾泻而至,看似简单粗暴,其实巧妙无穷。 欧阳锋处在暴风中心,最是深有体会,自然悟到了其中的一些奥妙。 风萧萧的出剑速度确实极快,但也不是真的快到超出想象,快他太多,而是剑剑都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时候,让他不得不应,一招慢,招招慢,当然感觉目不暇接,难以应付。 黄药师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感受又是不同,在他眼中,风萧萧的每一剑都仿佛准循着某种韵律、节奏,不像是在比斗,倒像是在正伴琴而弈。 洪七公虽然精深“降龙十八掌”,却对其中的易理不求甚解,但求会用即可,不过“独孤九剑”也是由易理推演而出,虽然两套武功侧重不同,但是相辅相成又殊途同归,如今观战,对他大有裨益。 不管黄药师和洪七公是多么的如痴如醉,欧阳锋却是胆颤心惊。 之前风萧萧也是这般剑法,他却应对自如,是因为他一掌拍出,风萧萧都要连出许多剑,才能相抗衡。 可如今风萧萧一剑挥出,其劲力之大,只稍逊他少许,一开始他还有暇在心中惊呼“不可能!”,现下只顾得上全力运起功力,拼命周旋。 好在“蛤蟆功”最善以静制动,全身内力鼓胀成圆,任你多疾多快攻来,都能立时反击,只要浑然不破,足矣撑到内力消耗殆尽。 所以,虽然欧阳锋被风萧萧的重剑拍来打去,模样狼狈不堪,实际上仍是旗鼓相当,只看谁的内力能够支撑的久些了。 事实上,武功练到五绝这等层次,招式固然重要,却已经不是胜负的关键所在了,不论至繁还是至简,哪位宗师都是都有自己的领悟,现创妙招并非难事,所谓料敌先机,也顶多能够不住的占得先手,想要他们救之不及,几无可能。 更深厚的内力,更精纯的内功,才是制敌的根本之道。 风萧萧如今内力凝炼成功,实力大增不说,也有了一些感悟的苗头,此时再和欧阳锋这等绝顶高手激战,心中的许多郁结不解,正在逐渐贯通,如能再打上许久,定能够豁然开朗。 一声嬉笑伴着雕鸣忽然迅速接近。 周伯通骑在大雕背上,手中舞者一根长树枝,像骑马一般疾奔而来,嘻嘻笑道:“你们在打架?怎么不叫上我?”,一抽雕尾,指着欧阳锋嚷道:“撞他,快撞它!”(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li_san”的月票!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比肩五绝 ps: 今日会熬夜补上昨日一章!…… 周伯通忽地骑雕冲来,一手舞着树枝,另一手晃晃荡荡,拎着一个巴掌大的油布包,脸上满是顽皮的神色。 风萧萧心下一喜,手中突地放缓。 重剑嗡鸣,渐重渐浓,仿佛巨浪蓄势掀起,狂潮正欲拍岸,周遭风起成旋,四方云涌而动。 他时机拿捏的极准,出剑就在大雕将要撞到之刻。 欧阳锋要么选择被撞飞,要么选择被劈中。 剑式还在半途,剑意已然先至。 欧阳锋须发飞飘,面部刺痛,心中凛然,知道此剑只能挡不能挨,否则非死即残。 风萧萧心下无比兴奋,手中之剑却越发的沉、越发的稳,杀意隐隐而透,将欲喷发。 杀西毒!也许就在下一刻! 胜之不武?他会在乎么? 黄药师眼神已凝,手中的玉箫忽地成粉炸开。 洪七公须发立起,显然是不知不觉中运起了内力。 就在两人以为“西毒”会在五绝中除名之际,周伯通突然扔下树枝,从大雕背上跃起,一拳击到了玄铁剑上。 剑上巨力陡然迸发,好像汹涌的激流灌入干涸的大湖,只是瞬间溢满。 周伯通口中“啊哟”一声,接连后退了三四步。 风萧萧却感觉自己打到了空处,完完全全使错了力道,被重剑带着顺势甩出。 幸好他的内力已然凝炼,操控由心,立时挥动玄铁剑,“砰”的插入地面,否则不转上个几圈乃至十几圈,肯定稳不住身形。 心念飞转:“这定是‘空明拳’了,和‘太极拳’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太极阴阳兼济。柔中有刚,能够借力打力,空明则既无且虚,至柔至弱。泄力于无形。” 欧阳锋已然将大雕挡开,瞅见风萧萧脚下踉跄,登时大喜,双腿微蹲,霎时间飞推而至。 风萧萧撑剑而起,旋身飞踹。 “噗噗”几声闷响。 “呲啦”,重剑刺耳的划着地面。 风萧萧身与地面平行,头后脚前,飞速直退,如果单论内力。他还是比欧阳锋要差上一些。 欧阳锋忽地蹲地,双臂宽与肩齐,目光凝定,随风萧萧移动。 一呼一吸间,周身无风自动。尘灰先聚而后散。 洪七公“啊”了一声,大步冲去,心下惊道:“糟了,老毒物这是要玩命了!” 黄药师目光闪烁,手腕一翻,不知从何处翻出了一枚石子,扣在食指与拇指上。“弹指神通”将欲待发。 风萧萧的心脏突然揪起,只感到一股磅礴的气势扑面压来,将他身形包绕、禁锢,明明周身空无一物,却仿佛被道道坚韧的绳索紧紧束缚一般,连手指都难以动弹分毫。呼吸困难,直欲窒息。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所压制,他在脑中飞快回溯,感觉这情形相当熟悉。 上世小雪儿曾向他示范过“移魂**”,情况与此十分相似。又提起了几分内力,果然挣脱开了,周身顿松。 这时,周伯通忽然合身拦到了当中,将手中的油布包往欧阳锋处一掷,然后火烧屁股似的抱头鼠窜。 风萧萧瞅见如此情形,脑中灵光一闪,暗自大叫“不好”,连滚带爬的往旁逃开。 气机牵引之下,欧阳锋倏然飞拍而出,但他见机也快,慌忙收力,想要侧翻躲开。 但是哪里还来得及,“啪唧”一声,油布包砸到了他的胸前,立时爆开,四方飞溅。 洪七公登时停步,叫道:“好香,好香,臭蛤蟆变成香蛤蟆了!”,哈哈大笑。 黄药师不禁莞尔一笑,将扣好的石子收起。 欧阳锋低头下瞅,只见胸前满目屎黄,登时气急败坏,深吸一口气,想要压下怒火,可是口鼻之间臊臭满溢,再也耐受不住,跳着脚破口大骂。 周伯通捂着肚子在地上不住打滚,双腿连连朝天虚蹬,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好半晌才嚷嚷道:“欧阳锋,当年你打了我一掌,今日我还你一泡屎尿,大家扯直,两不相欠了。” 欧阳锋叫骂了一阵,闻言忽地收声,并不答话,只是扭头四望。 洪七公、黄药师、风萧萧几人倒还无妨,沙通天、彭连虎、侯通海三人却是双腿打颤,差点尿了裤子,这等场景都被他们瞧见了,往后还能不能好好地活命了! 欧阳锋毕竟深有城府,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回复了常态,知道如果继续闹下去,他绝对占不到便宜,生生挤出一个笑容,道:“药兄,我听说早年你将这人擒住,一直关押到如今,按着他如此睚眦必报的性子,只怕你也躲不过这一着啊,兄弟我另有要事,就此告辞了。” 又冲洪七公拱了拱手,朝风萧萧笑了笑,飞速几个跃起,带着一阵臭风,没入了街角。 风萧萧瞅了瞅黄药师的脸色,心道:“这个欧阳锋实在不是什么好人,末了还要调拨一番,按照我这便宜岳父的性子,就算明知是计,心高气傲之下,只怕也难以好好收场了。” 全真七子气喘虚虚的快奔了过来,丘处机喊道:“周师叔,你……你莫要再跑了。” 黄药师瞅了他们一眼,负手问道:“是你们去了桃花岛,将老顽童带出来了?” 全真七子方才并未瞧见他,此时闻声望去,王处一叫道:“黄老邪!” 丘处机喝道:“布阵!” 七人快步连上,布下了“天罡北斗阵”,与黄药师对峙。 黄药师左右打量了几眼,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我如果出手教训你们,算不算欺负晚辈?还是让老顽童也一起上吧。” 风萧萧见他轻敌,赶忙道:“上次这几人合力,和那欧阳锋打了好几百招都不见败,那时小婿自愧不如也。” 黄药师一甩袖摆,侧身冷冷道:“谁是你岳父!” 风萧萧笑嘻嘻的凑了上去,道:“不过小婿自认武功最近大有长进。不如代岳父大人与他们过上几招,免得传扬出去,说岳父大人以大欺小,凭白辱没了‘东邪’的名号。” 他的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黄药师。看都不看他一眼,根本不接话。 风萧萧不以为意,横剑招手道:“好了,岳父大人已经默认了,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还不快出招?” 黄药师气急,双手皆翻,“嗤嗤”地射出几枚石子。 风萧萧使上玄铁剑,可不会比他差上多少,抬剑一掀。“噔噔”几声脆响,将石子全数崩开,弹向全真七子。 丘处机呼喝一声,“天罡北斗阵”的剑光忽然耀亮,衬得天色都阴暗了些。一丝响声都没有,石子仿佛融化在了阵中,瞬间消无。 黄药师目光一凝,点头笑道:“王重阳居然还留下了这一手!”,总算是明白了风萧萧确是一番好意。 洪七公瞧得两方对峙,一触即发,有心想排难解纷。双手一张,跃到了当中,道:“先莫要打,老叫花有话说。”,他这一出声,任谁都要给几分面子。 黄药师拱手道:“七兄请说。” 风萧萧将重剑往地上一插。笑道:“七公但说无妨。” 全真七子也将剑归鞘,齐齐行礼,马钰道:“前辈请赐教.” 只有周伯通跑得远了,拉拉扯扯着大雕,口中嘀嘀咕咕。兀自不休,一人一雕来回的翻腾。 洪七公道:“老叫花早就听人说过,今年八月中秋,嘉兴烟雨楼畔有人要打架。”,一指丘处机,问道:“有你没有?” 丘处机道:“不错,晚辈是早就和人约好了,只是……”,目光转向完颜康,重重喘了口气。 洪七公怒道:“只是什么?说话如同放屁,现下还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全真教一群杂毛,满七人加在一起,能是黄老邪,还有这风小邪……哼!两个混蛋的对手?你们定下了比武约会,中秋时候怎生践约,被人抬着尸体去么?” 这番话明着骂,暗地里全是在点醒,他们就算合力能和欧阳锋拼个平手,难道还能应付两个欧阳锋不成?既然不行,自然也不会是黄药师加风萧萧的对手。 全真七子怎会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几人相视对视,一时拿不定主意,难道师叔被囚之仇,就不报了? 风萧萧看得嘻嘻直笑,暗道他们全是木鱼脑袋,一群笨蛋,不知道将事情往周伯通身上扯呀,当事人都没发话,他们倒是火急火燎,一通瞎使劲,笑道:“岳父大人怎会出手欺负一群晚辈,我一人足矣!” 洪七公横了他一眼,指着骂道:“老叫花早就想明白了,你这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里乱糟糟,你就在哪里,四处搅风搅雨,唯恐天下不乱。” 风萧萧满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七公你冤枉好人!” “好人,好人?”,洪七公跳着脚斥道:“你能是好人……”,斜眼瞅了瞅完颜洪烈,顿了顿,道:“老叫花见你那大雕受伤乱跑,还以为你死了呢,这两日都忙着追那老毒物,啥事都顾不上了,哪知你小子竟然猫在这荒村里躲清净。” 风萧萧会悟,洪七公为了寻到自己的下落,一直追着欧阳锋,就连完颜洪烈去盗“武穆遗书”之事都顾不得了,心下一暖,干笑道:“是了,七公才真是大大的好人咧,我定会让小蓉儿做几道拿手的好菜,好好犒劳犒劳你老人家。” 话语一毕,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这下可麻烦了。 果然,黄药师沉声问道:“蓉儿呢?让她出来见我。” 洪七公已经垂涎欲滴,嚷嚷道:“是了,是了,你快去让蓉儿做几道小菜,就算你还情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钩引东邪 黄蓉去哪了? 以她爱凑热闹的小性子,外面如此乱哄哄,她不可能忍住不出来耍耍,怎会半点动静都无? 知女莫若父,黄药师脸上登时变了颜色,右手虚握成拳,曲着食指抵住嘴唇,长长一声口哨。 风萧萧曾经听过黄蓉也这般吹过口哨,哨音独特,激荡高昂,很易辨认,却极难模仿,知道黄药师是在召唤女儿,脑中念头飞转,盘算着现下该当怎么办。 哨响良久,无人回应。 黄药师心中一寒,倏然转头,盯住风萧萧,颤声问道:“蓉儿在哪?” 风萧萧踌躇了一会儿,眼见黄药师周身渐渐蒸腾,袖袍无风自动,知道他出手在即,忙道:“跟我来!”,往酒店走去。 黄药师大步追上,问道:“她……她怎么了?” 洪七公也急切的跟了上了,同声问道:“蓉儿受伤了?莫非是被那个老毒物打伤的?” 黄药师身形一凝,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暗道以风萧萧的武功,天下间能强行绕过他,再打伤黄蓉的人可没几个,欧阳锋的嫌疑岂不是最大! 风萧萧很想顺着这话编造一番,但终究不愿拿小蓉儿做幌子,尴尬道:“她……那啥……” 黄药师冷哼一声,探手一抓,直接将风萧萧揪得双脚离地而起,沉声喝道:“快说!” 风萧萧暗自斟酌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的道:“小蓉儿的衣衫破损了,正在缝补呢,咱们在外面和她说话便是,莫要进去了,否则……那啥……不太……咳……雅观……”,心道:“俺可真没骗人,小蓉儿的衣衫确实破损了……千万别问我是谁弄破的,千万……千万别问……” “是谁弄破的?”。黄药师目光中的杀气顿起,他可不是笨蛋,立时闻到了其中的不寻常。 风萧萧暗自哀鸣一声,小声道:“我几月前被欧阳锋打成了重伤。昨日有些走火入魔,手脚不受控制的乱动,多亏小蓉儿将我救了回来。”,心道:“千万别追问细节,千万……千万……否则……否则……就要逼着俺骗你了。” “是你弄的?”,黄药师的眼神寒意逼人,在风萧萧四肢上来回扫视,似在盘算着是不是要将他们全都剁掉。 风萧萧颈后的汗毛倒立,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忙道:“她就在酒店的一间密室中。喏,就在那边!” “密室?”,黄药师果然被分心了,狐疑的问道:“这穷乡僻壤,哪会有什么密室?” 风萧萧暗自松了口气。忙将曲灵风之事说出。 黄药师陷入沉默,手中渐松。 风萧萧双脚甫一落地,忙不迭的跳开了几步,整了整衣领,心道:“这次可全是看在小蓉儿的面上,如果再有下次,俺就会还手了。” 洪七公听得不住摇头叹气。心道:“这个黄老邪当真邪气逼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那徒儿也当真忠心,只为了讨好师傅,盼着有希望重回师门,就跑去皇宫盗宝。结果默默无闻的死在这个荒村之中。” 黄药师显然心情不太好,大步往前,喝道:“滚开!” 完颜洪烈父子,以及众王府客卿正聚在酒店之前,闻言全都连滚带爬的跑开。但有全真七子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又不敢逃走,只是巴巴的望向风萧萧。 风萧萧四方望了望,停下了步子,问道:“王爷,那伙蒙古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完颜洪烈道:“刚才你将……和欧阳……欧阳老先生打得激烈时,他们带着那个瞎子跑了!”,顿了顿,望向全真七子,又道:“风大侠,你可一定要护住康儿呀!” 风萧萧偷偷瞅了眼洪七公,回道:“你将‘武穆遗书’交给七公,我保你们全都无事!” 完颜鸿烈大惊失色,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伸着食指不住的颤抖,道:“你……你……” 黄药师在酒店中喊道:“蓉儿,蓉儿,你在哪?风萧萧,你快给我滚进来!” 风萧萧赶忙往里走,匆匆道:“七公,你将他身上的石匣收了,莫要伤了他们。” 洪七公笑道:“我自省的,你快进去吧,要是黄老邪发起疯来,老叫花可制不住他。” 风萧萧越过洪七公,到了他的背后,轻轻侧身,冲完颜洪烈使了一个眼色,右手在左手掌心写了一个“空”字,然后转入了店中。 完颜洪烈登时一愣,但转瞬收敛双目,没有将神情外露,念头如电,可怎么都琢磨不清楚,这个“空”字究竟是何意。 黄药师在酒店中四下疯转,一看见风萧萧进来,顿时飘至。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伸手一指,道:“在那里。” 黄药师停住了步子,反向飘去,很快就瞧出了碗橱的不寻常,摸上了那个开动机关的铁碗。 风萧萧赶紧在墙壁上长短不一的敲打了几下。 黄蓉的声音传出:“萧大哥,是你么?” 黄药师大喜,高声道:“蓉儿,蓉儿,是爹爹,你还好吧!” 黄蓉道:“蓉儿好得很,你先莫要进来,女儿……女儿……” 黄药师想起风萧萧方才的话语,登时会悟,道:“不要急,慢慢缝补,爹爹在外面等着就是。” 黄蓉伶俐的很,只言片语就猜出了原委,说道:“哎呀,这里面黑灯瞎火……爹爹,你干脆去买几件衣衫来可好?” 黄药师眉头皱起,横了风萧萧一眼,道:“你随我一起去。” 风萧萧讪笑道:“我这次保证不带她跑了。” 黄药师冷冷的望着他,就是不言语,摆明了信不过。 风萧萧道:“欧阳锋十成十没有走远,就呆在附近……” 黄药师一句话堵了回去:“有七兄在此,他绝不敢妄动。” 风萧萧往外一指,道:“那老小子糊糊涂涂,疯疯癫癫,可是武功奇高,欧阳锋又不是省油的灯。七公一人,怕是力有未逮。” 黄药师道:“欧阳锋敢向蓉儿动手?” 风萧萧冷声道:“几月前要不是小子见机得快,小蓉儿只怕已经落到他的手里了。” 黄药师双目寒光暴闪,突地仰天长啸。 不多时。梅超风推着陆乘风到了酒店门口,各自行礼。 黄药师道:“你们俩赶去临安,给蓉儿买几套衣衫回来。” 风萧萧却是一愣,暗暗称奇,梅超风瞎目,陆乘风断腿,这两人正好互补,只是不知黄药师为何将两人带在身旁。 梅超风和陆乘风领命而去。 风萧萧思索了一阵,猜到黄药师是在利用陆乘风的人脉,四处找着黄蓉。不由叹道:“岳父大人可是要带小蓉儿回桃花岛?” 黄药师道:“怎么,你想拦阻么?” 风萧萧心知他其实已然默许了自己和黄蓉的关系,只是拉不下脸面,于是眨了眨眼,笑道:“不敢!”。缓缓踱步,走到了桌旁,出声说道:“全真七子好不识趣,竟敢向岳父大人动手,不如让小婿去灭了他们。” 黄药师道:“你莫要打什么鬼主意了,我这次必定带蓉儿回桃花岛。” 风萧萧没料到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本心,根本不给自己设计的机会。只得干笑两声,道:“人人都说黄老邪蔑视礼法,所以称作‘东邪’,怎么搁到自己女儿身上,就这么顽固不化?” 黄药师哈哈笑道:“我现下就想带蓉儿回岛,你又能怎地?” 风萧萧小声道:“要不咱俩找个无人的地方比划两下。嘿嘿!” 黄药师走到桌旁坐下,道:“这回你就不怕欧阳锋趁机找来了?” 风萧萧撇嘴道:“原先他或许还有胆子,如今还敢么?不怕咱们联手追他到天涯海角?” 黄药师微微一笑,道:“你怎么突然变老实了?” 风萧萧坐到了他的对面,将手摊开。耸肩道:“我又没打算真的将你蒙住,你也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黄药师自然不会承认,哼了一声,道:“莫要忘了我们还有约定,你大可来桃花岛胜我三场,有七兄做媒,到时我自然不会拦你。” 风萧萧见他滴水不漏,毫不松口,叹道:“我舍不得离开小蓉儿,又确有要事要办,不如岳父大人一同上路,待事一了,再一同回转桃花岛?” 黄药师道:“不行。” 风萧萧低声道:“外面那石匣是空的,根本没有‘武穆遗书’。” 黄药师顿时色变,低头思索一会儿,问道:“你知道藏书所在?” 风萧萧拎起茶壶,将杯倒满,伸指沾了沾,在桌面上写道:“铁掌山”。 黄药师不屑道:“裘千仞徒有虚名,你一根指头就能戳死他。” “上次那人是裘千丈假扮的。”,风萧萧将这两兄弟的来历解释了一番。 黄药师瞅了瞅他的重剑,冷笑道:“就算裘千仞名副其实,你会对付不了?” 风萧萧道:“完颜洪烈此次收买了不少南方武林人士,裘千仞只是其中之一。” 黄药师目光转向门外,若有所思道:“难怪你方才背着七兄动手脚,莫非丐帮中也有人……” 风萧萧毫不吃惊他会察觉,呵呵笑道:“完颜洪烈以为我瞒着七公,实际上只有他被瞒着。” 黄药师点头道:“原来你是想引着那金国王爷四下乱逛,将所有的武林败类全都引出来。” 风萧萧压低声音,道:“欧阳锋以为是王爷杀了那个欧阳克,其实……是我。” 黄药师悚然动容,以崭新的目光打量着他,好一会儿才伸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只是留下了一个小缺口,指着道:“这便是欧阳锋?”,说着,用茶水将缺口合拢了。 风萧萧黯然道:“王爷毕竟与我有恩,我根本下不了手,本打算放他一马,可是盘算了许久,还是认为不能让他活着,只能选择为他报仇了。” 黄药师笑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王爷不能死,起码现在不能。”,风萧萧斟酌着说道:“我本打算一直跟着他,后来巧遇了七公,一切都好办了,他老人家自会一路盯紧,安排妥当,我只需偷偷取出‘武穆遗书’就行了,不过……” 黄药师接口道:“不过欧阳锋突然现身报仇,你顿时分身乏术了,不可能一面护着那金国王爷,一面去取书,所以想让我暗中护持?” 风萧萧低声道:“七公太过正直,正面碰上欧阳锋自然不惧,只是……” 黄药师嘿嘿笑着打断道:“你说来说去这么多话,就是想带走蓉儿,是也不是?” 风萧萧尴尬的笑道:“岳丈大人武功虽然高绝,但带着小蓉儿应对欧阳锋也是大为不易,小婿武功还算过得去,此后定会好好呵护,绝不会再让她受伤了。” ps: 好了拖欠的章节总算补上了。 感谢书友“li_san”很多打赏!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欲说还休 “爹爹真的走了?”,黄蓉直到现在还是不能置信,问道:“也让咱们走了?” 风萧萧微笑不语。 黄蓉忽地有些低落,垂头道:“小红走了,大丑雕也不在了。” 风萧萧道:“只是暂时。” 黄蓉收拾了情怀,嫣然道:“我知道你干嘛非要带着我了。” 风萧萧见她瞅向自己,俏目晶莹流转、盈盈带水,脑中的念头转偏了,微有些脸红的“哦”了一声。 黄蓉挽住他的胳膊,笑道:“你是个大路痴呀,要是一个人走,一辈子都找不到铁掌山呢。” 风萧萧干咳几声,道:“有可能!” 不知风萧萧是不是果真安了此心,不过一路上确实全由黄蓉指明方向,两人一路往西,驾马疾行。 有一日忽起大雨,两人驻马歇息,撑伞漫步于荷塘边,但见雨打荷花半边残。 风萧萧颇有感触,忍不住叹道:“风疾雨大,荷叶再也护不住荷花,花瓣失色憔悴,落湖随波飘零。” 这时一阵狂风横刮,油纸伞面登时撕裂,随风荡远。 眨眼间,两人就变成了落汤鸡。 黄蓉格格直笑,转到风萧萧身前,仰头道:“看你乌鸦嘴吧,现在荷叶可飞远了,咱们两朵荷花可是遭殃了。” 风萧萧呆举着光秃秃的伞柄,苦笑道:“我算得什么荷花。”,低头瞅着她的俏脸。只见颗颗雨滴顺颊而下,伸手轻轻拂了拂,笑道:“冰晶玉肌。白嫩透粉,你比荷花更美呢。” 黄蓉听他夸赞自己,很是高兴,转目寻了寻,在塘中摘了一只莲蓬,剥出白嫩的果实,捻起一颗。伸手笑道:“我喂你吃莲实,张嘴,啊!” 风萧萧一口含住。直感甜津入喉,顺势吻了吻她的指尖。 黄蓉娇笑道:“反正已经被雨淋湿了,咱们不如沿湖转转,雨中荷花的景象。平常可是不多见呢。” 风萧萧扔掉手中的伞柄。道:“好呀。”,话音刚落,忽闻听马蹄声响,起先不甚在意,只当是有行人雨中赶路,还出言笑道:“跑得再快,前方还不是雨。” 可瞅见两名骑士胯下之马极为眼熟,转头回望。方才拴马之处果然空空如也,不由苦笑道:“小蓉儿。咱们的马被人偷走了。” 黄蓉挽住了他的胳膊,做了个鬼脸,笑道:“正好一心一意雨中漫步嘛。” “那啥……咱们的银两可全在马上……”,风萧萧感到手臂碰到柔软,心中一动,侧头看去,只见黄蓉的衣衫浸湿贴伏,显出娇躯玲珑,虽然四面八方全是水,他仍然感到喉咙发干。 黄蓉闻言微愣,旋即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们随便找几个为富不仁的大户,趁夜去放把火,他们就会乖乖的将金银财宝全搬出来了,想拿多少都行,反正他们也追不上咱们。” 风萧萧呵呵笑道:“是我忘了,小蓉儿曾经扮做乞丐游历四方,果真是见闻广博。” 黄蓉撅嘴道:“你是在笑话我。” 风萧萧低头亲了亲,道:“是呀。” 黄蓉气哼哼的道:“那你自己去弄银子,别来问我。” 风萧萧嘻嘻笑道:“咱们是武林中人,怎能去做下九流的蟊贼?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弄银子的办法。” 黄蓉好奇道:“是什么门道?蓉儿还真不知道呢!” 风萧萧抽出玄铁剑虚挥了几下,笑道:“小笨蛋,找人打架嘛!” 黄蓉双眸一亮,嚷道:“是不是像‘比武招亲’那样,我见过呢,可热闹了。” 风萧萧干咳一声,道:“那也是下三流的办法。” 黄蓉兴奋得很,撒娇道:“快说,快说,一流的办法是什么?” “找个大帮派打架嘛!” 黄蓉嗤嗤笑道:“这算什么好主意,为了些许银子,事后麻烦却一大堆。” 风萧萧笑道:“这样才好呢。”,双目中闪一丝莫名的神色,道:“如何才能名扬武林?”,自言自语的回道:“人杀多了,就能!” 黄蓉注意到了那丝神色,她曾经见过,如今也像曾经那般,牢记在心里,并不多嘴。 雨停之后,继续西走,次日午时,便到了岳州,向路人问明了路径,直奔岳阳楼。 两人身无长物,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径直上楼,叫了一大桌酒菜,倚阑观赏洞庭湖,吃喝谈笑,好不快哉。 四面墙壁上皆是题咏,黄蓉伸手一指,道:“这篇文章是范文正公做得呢,当年威震西夏,文才武略,可说得上并世无双。” 风萧萧瞅去,原来是那篇千古传诵的“岳阳楼记”,其中有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最为著名。 黄蓉小心翼翼的瞅了他一眼,诵道:“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风萧萧果然神情黯淡,低头转动着酒杯,接口道:“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一口尽饮。 黄蓉心道:“看来萧大哥不光是想家呢。”,试探道:“这也是范文正公的词,大英雄大豪杰,也不是无情之人呢。” 风萧萧忽地回神,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英雄本多情,无情是枭雄,我算不得英雄豪杰,也算不得无情……小蓉儿,想问什么就直说呗,干嘛拐弯抹角?” 黄蓉明眸微闪,帮他斟满酒杯,轻声问道:“萧大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诵的那首古歌么?” 风萧萧心中震颤,回道:“你当时问我是不是想家了。” 黄蓉垂首念道:“秋风萧萧愁杀人,出亦愁。入亦愁。座中何人不怀忧?令我白头……你只是想家么?” 风萧萧不答,转开目光,望向浩浩荡荡的洞庭湖。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黄蓉知道这是在婉言拒答。 两人陷入沉默,只余楼旁柳树上的蝉鸣,声声不绝。 “腾腾”声响。有三人上得楼来,全是乞儿打扮,身上补丁虽多。但均甚清洁,像是丐帮中的紧要人物,做到了旁边一席,也要了一桌饭菜。 风萧萧转目扫过。又看见一名邋遢的乞丐跟着上来。却不和之前三人同席,反而蹲到了楼角。 黄蓉凑过来低声道:“他们都背着九个麻袋,全是丐帮的长老呢。” “丐帮君山大会召开在即,他们都是赶来与会。”,风萧萧的目光闪烁不定,似在盘算着什么。 黄蓉笑道:“那七公也会到咯?我们顺路去看看他老人家好不好?” “他不会去。”,风萧萧吃了口菜,笑道:“不过咱们今天这顿饭钱算是有着落了。” 黄蓉忙道:“你哪能找丐帮的人打架呀。再说了,乞丐哪有什么银子。” “这可未必。”风萧萧摆了摆手道:“而且用不着打架。七公一直派人注意着我的行踪,这些长老没可能不知道我。” 黄蓉狐疑道:“七公干嘛注意你的行踪?我去找他说说,让人别跟着咱们了。” “我和七公心照不宣,不必说破。”,风萧萧心道:“洪七公再玩世不恭,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哪会轻易信人,更何况事关‘武穆遗书’,再谨慎都不为过。” 这时又有几名乞丐走上楼来,瞧见风萧萧皆是面色一变,匆匆走向那三名长老,低声耳语了一番。 风萧萧远望楼外山水,目不斜视,口中却道:“好了,他们认出咱们了,这顿饭钱有人付了。” 果然,那三丐起身走来,居中一人白白胖胖,留着一大丛白胡子,不像是乞丐,倒像是一个大财主的模样,满面春风的行礼道:“阁下可是风萧萧风大侠?在下姓彭,忝居丐帮长老之位。” 风萧萧微笑的回礼,问道:“不知彭长老是净衣帮长老,还是乌衣帮长老?” 三丐惊异的相互对视一眼,就连那楼角的乞丐也抬头望来。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对外统一口径,对内其实分为两帮,一则净衣帮,其中皆是慕名投靠的武林豪杰,虽入丐帮,却不是真的乞丐,腰缠万贯者大有人在。一则乌衣帮,其中全是真正行乞过活的叫花了。 两帮人相互看不顺眼,时有冲突,不过大多却以净衣帮胜利而告终,原因无他,因为他们是丐帮最主要的银钱来源,简单说,就是人多有啥用,不如钱多。 洪七公为了安抚两帮,不得不一时身着净衣,一时身着乌衣。 因为关系到天下第一大帮的颜面,是以丐帮中人根本不向外传扬,此事在江湖中极少有人知道,风萧萧突然这么一问,这几名丐帮长老自然以为是洪七公告诉他的。 彭长老更是亲热了几分,笑道:“日前洪帮主下了命令,让敝帮上下都要好好招待风大侠,还请移驾,到此地分舵一聚。” 风萧萧暗笑道:“洪七公会下这种命令?除非见鬼了。” 楼角的那名乞丐冷哼一声,起身道:“洪帮主哪里下过这等命令?彭长老假传帮主命令,触犯了帮规,该当重罚!” 这人风萧萧识得,上世见过数面,是当过丐帮帮主,后来死于非命的鲁有脚。 彭长老丝毫不慌,笑道:“洪帮主确实是如此给我下得命令,鲁长老大可去向帮主他老人家询问询问。” 鲁有脚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自然会去问个明白。”,又坐了下来。 风萧萧心底通明,这个彭长老分明是有恃无恐,因为他一定已经收到密报,知道了洪七公的死讯,鲁有脚哪还能去告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顺手为之 洪七公自然是装死,否则他积威深重,像彭长老这等人物,哪敢巴巴的跳将出来搅风搅雨? 待君山大会上,等一个个跳梁小丑尽数显形之后,洪七公自会现身,挨个收拾。 这是风萧萧出的主意,不过他却没兴趣跑去掺和一手,当下和彭长老敷衍了几句,便领着黄蓉离开了。 甫一下楼,迎面撞上了一个白胡老头,风萧萧定睛一瞅,笑道:“原来是裘老爷子。” 裘千仞咧嘴一笑,抬手打了个招呼,道:“原来是风兄弟。” 他这一应声,风萧萧便知道他是那个假货裘千丈。 两人当初都去了归云庄救完颜康,一捧一逗的合演了一出好戏,将当时庄中的众人全都唬住了,此时相见,还颇有几分亲切之感。 风萧萧眨了眨眼,伸出食指往上虚点,小声问道:“裘前辈是来找人么?” 裘千丈瞧了瞧黄蓉,认出她是黄药师的女儿,心下暗赞风萧萧的手段高明,凑近道:“老夫之前同‘北丐’洪七公约斗了一场,在衡山祝融峰上打了上千回合,结果难分胜负,这次君山大会正好去续那未尽之约,不过丐帮人多势众,不如……”,点了点风萧萧,又点向自己,然后双掌合拢一握。 他这是将风萧萧当作同道中人了,上次合作愉快,这次也想一起再干上一票。 风萧萧偷笑他吹牛不打草稿,却也没想揭穿。似笑非笑道:“晚辈手头还有些要紧的事情待办。” 裘千丈惋惜道:“小兄弟手段高明,自然得……看重。”,撇了眼黄蓉。将后面的话含糊了过去。 鲁有脚这时下楼,才到半途,便瞧见了裘千丈,不由神色一变,返身又回到了楼上。 裘千仞忍不住皱眉道:“这老乞丐讨厌之极,近些时日不论干什么,他都会在旁边晃荡。” 风萧萧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伸手虚斩一记。 裘千丈转了转眼珠,笑道:“老夫如果出手,未免太过以大欺小。如今手下那些小崽子又全撒出去了……” 风萧萧会意的笑道:“洞庭湖景致极佳,晚辈正打算好好游览一番,近两日都会在附近赏景。” 裘千仞眼中却带笑,道:“那老乞丐就像一只臭乌鸦。呱呱乱叫、乱晃。实在烦人,说不定会搅扰到小兄弟的雅兴呐。” 风萧萧道:“一群乌鸦还挺麻烦,一只倒也无妨。” 裘千仞见他应承下来,笑着捧夸了几句,便径直上楼去了。 黄蓉吐了吐舌头,道:“这老头胡吹大气,咱们才和七公分别不久呢,他上哪去大战上千回合。你莫要被他骗了。” 风萧萧领着她出了岳阳楼,侧身往楼上瞟了一眼。道:“不会。” 黄蓉拍手笑道:“原来你是想救那老乞丐,不是想杀他。” 风萧萧微笑着牵住她,走向湖边柳树,道:“那老乞丐肯定是察觉到彭长老的不妥,所以才一直跟在旁边,自然会被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七公对咱们不错,顺手帮一帮对他忠心的手下,却也无妨。” 黄蓉撇嘴道:“要是换作爹爹,什么彭长老、裘千仞,全杀了便是,何须与他们虚于委蛇。” 风萧萧无奈道:“你当我不想呐,那日就和七公如此说了。” 黄蓉笑道:“七公自然不许了,我听爹爹说起过,他老人家可是从没错杀过一个好人呢。” 风萧萧呵呵笑道:“非但不许,还给了我一巴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笑道:“小蓉儿,下次再给七公做饭菜,记得多加把盐,嘿嘿,敢打我,咸不死他。” 黄蓉笑嘻嘻的应下了。 八百里洞庭湖,风景确实美不胜收,两人游逛了许久,也不过略窥少许,已经迷连忘返,尤其是大湖落日那一幕,当真是震撼心灵。 黄蓉双手捧心,赞道:“这和海上落日之景,倒是大为不同呢,更是美多了。” 风萧萧微微摇头,道:“最美不过第一回,离得太近、看得太明,或是习以为常,就会觉得不过如此了。” 黄蓉气鼓鼓的踩了他一脚,嗔道:“你还真是扫兴呢。” 风萧萧四周瞅了瞅,想回她香臀一巴掌,结果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笑道:“喏,那老乞丐跟上咱们了。” 黄蓉转目望去,撇嘴道:“还真是个笨蛋呢,这么快就被裘千仞那个大骗子给骗来了。” 鲁有脚发现他们两人都看向自己,也不再缩到阴影里,大步走来,劈头盖脸的问道:“你们不久之前曾见过洪帮主?他老人家如今在哪?” 黄蓉嘟囔道:“原来如此,这个理由选得倒是真好,不由得他不上当。” 鲁有脚横眉问道:“你说什么?” 风萧萧四下看了看,正待表明身份,却忽地笑道:“还真是凑巧呐,小蓉儿,你看看那树后两人,眼熟不?” 黄蓉一扭头,果然看见有两人在一颗大树后探头探脑,见她瞧来,登时一齐缩了回去,不过旁边停着两匹马,正是两人之前被偷走的那两匹。 鲁有脚顺着望去,哼道:“是铁掌帮的小喽啰,一路都跟着我……你们果然认得。” “这下可好办多了,借口是现成的。”,风萧萧嘿嘿两声,吩咐道:“小蓉儿,去,抓一个,放一个。” 黄蓉嘻嘻一笑,蹦蹦跳跳的去了。 鲁有脚颇为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萧萧横了他一眼,道:“这两人之前偷了我的东西,就算将他们赶走。裘千仞也不会起疑。” 鲁有脚皱眉问道:“你们不是一伙儿的么?” 风萧萧笑着反道:“裘千仞骗你过来送死,你知道么?” 鲁有脚猛地摆开架势,怒道:“阁下大可试上一试。” 风萧萧甩了甩手。眨眼间打出了一十八掌,掌掌都擦着鲁有脚的耳边过去,然后收手微笑道:“试过了,不知你感觉如何?” 鲁有脚被掌风震得耳中嗡鸣、脑内眩晕、失魂落魄、呆立难动,竟是连一招都未来得及使出。 黄蓉那边传来了一连串扇脸的脆响,伴着她格格的欢笑。 鲁有脚这才回过神,使劲晃了晃脑袋。失声叫道:“降龙十八掌?”,垂头道:“没错,是洪帮主的‘降龙十八掌’!” “我和你才是一伙儿的。不是和他们。”风萧萧笑着解释道:“裘千仞让我来杀你,还派了两人跟着,定是想看看你究竟死了没有,不过如今有了好借口将他们赶走。倒是少废了不少的功夫。嘿嘿。” “他们敢杀我?”,鲁有脚倏然抬头,死死盯住风萧萧的眼睛,沉声问道:“帮主他老人家在哪?”,顿了顿,又颤声问道:“是……是不是……已经……归……归天了?” 风萧萧抬起下巴,扬眉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鲁有脚心中希望大起,回道:“彭长老他们最近肆无忌惮、毫无顾忌。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现下竟然还想杀我!如果洪帮主还在。他们绝对不敢如此放肆。” 黄蓉这时牵着两匹马走来,其中一匹上托着一人,笑道:“萧大哥,还真是一箭双雕呢,如今连向导都有了。” 风萧萧冲她斜头、扬眉、横眼、撇嘴,脑袋上下晃了晃,让她说话小心些。 黄蓉“啊”了一声,俏目睁大,故作无辜的掩饰道:“洞庭湖这么大,找个不费银子的向导可是不容易呢。” 风萧萧见她模样可爱,轻笑一声,扭回头道:“七公如今在哪我是不知道,不过却知道你之后会在哪。” 鲁有脚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平掌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风萧萧负手道:“‘降龙十八掌’可不是人人都会的,刚才你数过没,我使了多少掌?” 鲁有脚思索片刻,缓缓放下了双臂,道:“是十八掌……帮主轻易不会传人,你是他老人家收的徒弟?” 风萧萧不可置否,继续道:“丐帮有四大长老,其中三位都是净衣帮长老,只有一位是乌衣帮长老,就是你了,鲁长老。” 鲁有脚渐渐放松,点头道:“风少侠说得不错,我便是西路长老。” 风萧萧见他戒心已去,微微一笑,道:“乌衣帮虽只有一位长老,却占了丐帮大半的人数,净衣帮人数虽少,却有大半的长老。” 鲁有脚沉声道:“风少侠莫要绕弯子,有话请直说。” 风萧萧不理,继续绕弯,问道:“你觉得彭长老他们是打算做什么?” 鲁有脚想了想,道:“具体不清楚,只是知道定和铁掌帮有关,近来他们经常和‘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混在一起,一开始还遮遮掩掩,最近几日,却开始明目张胆……”,张口欲再问问洪七公的下落。 风萧萧打断道:“说说铁掌帮。” 鲁有脚无奈道:“裘千仞便是铁掌帮帮主,他们在两湖四川一带声势极大,帮众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起先还只是勾结官府,现下愈来愈狠,竟然贿赂上官,自己做起官府来了,更可恨的是私通金国,干那里应外合的勾当……啊!”,忽地醒悟。 风萧萧笑道:“知道彭长老想做什么了吧?” 鲁有脚恶狠狠的来回踱步,恨恨道:“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停步怒道:“我这就去聚集帮众……” 黄蓉嗤嗤直笑。 风萧萧一拍脑门,暗道:“洪七公有这么个长老,还真是可怜。”,笑道:“好呀,去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杀个血流成河。” 黄蓉接口道:“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打得起来?那彭长老定会反咬一口,说鲁长老勾结金人,图谋不轨,三比一呢,萧大哥,你说丐帮弟子会信哪边?” 风萧萧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信你呀!”(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章 天人合一 铁掌山分作五峰,形容五指,耸天入云,中间一峰犹见挺拔。 风萧萧见到了地头,便将那充作向导的偷马贼打晕扔远,携黄蓉朝着五峰驾马奔去。 只是山路渐渐崎岖,道旁长草过腰,极是难行,午时出发,傍晚仍未到达。 风萧萧见天色已晚,便寻了处空地,驻马歇息。 此时再瞅向铁掌山,但见五座山峰峭兀突怒,被蒙蒙夜色笼罩,倒像是浓墨泼就而成,意境颇深。 黄蓉转着美瞳好一阵打量,疑惑的问道:“萧大哥,我原以为铁掌山只是一座小山……现在从何找起呀?” 风萧萧伸手遥指,道:“看见没有,每座山峰都分三截,就如手指的指节一般,‘武穆遗书’就藏于中指峰下第二指节。” 黄蓉忽地仰着俏脸凑将上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美目闪闪,满是好奇。 风萧萧立时后悔了,指引“武穆遗书”位置的画卷本就在他疗伤的密室中,是被曲灵风从皇宫中盗出,他之前还翻出来看过,不过本就记忆鲜明,就顺手将画卷给毁了,现下黄蓉问起,只得掐头去尾,如此一说。 “不对。”,黄蓉伶俐聪明,顿时起疑,追问道:“那画卷这么重要,你怎知上面没有其它的隐秘,顺手就毁了?” 风萧萧呐呐难言。 黄蓉轻咬下唇,牵着他坐下。问道:“你定是确定无误对不对?” 风萧萧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黄蓉斜着靠入他的怀中,垂着小脑袋。喃喃道:“萧大哥,你有好多事都瞒着蓉儿呢。” 风萧萧双手将她环拥、抱紧,头却扬起,望向远方如水墨画般的五峰,只觉像一只巨掌,正翻天拍来,浓黑如墨。沉重如山,压至心头,翻身不能。移动不得。 黄蓉见他久久不语,忽地笑道:“蓉儿随口说说,你不要当真了。”,嘟起红彤的嫩唇。在他嘴角香了一口。然后小脑袋深深挤入他的怀里。 风萧萧浑身忽僵,良久才渐渐松懈,低头轻嘬着她的耳垂,小声道:“我告诉你一段口诀,待你练成之时……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黄蓉的小耳朵最是敏感,被他轻轻一碰,便已浑身酥软,几乎魂荡天外了。闻言却倏然回神,过了好一阵。才轻轻问道:“是什么口诀呐?” “静心诀。” 次日,东方日升,天已破晓,晴空万里,无云无风。 铁掌山下,小道空地,长草横抖,簌簌疾动,一阵旋风至下而上,如龙升天。 风萧萧长发衣袂飞飘,眼中满是惊异,望向漩涡中心。 黄蓉盘膝而坐,玲珑的娇躯平静无波。 良久,风萧萧叹了口气,暗道:“不知小蓉儿是天纵奇才,还是已经习惯了此世的灵气频率,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只大半夜功夫,已然天人合一。” 黄蓉倏然睁开俏目,发出一声清亮脆呖的长鸣,旋风突然四方疾散,周身长草根根朝外,好似爆炸过后的圆坑。 动静极大,但风萧萧心里却清楚,这是因为黄蓉功力毕竟不高,无法再容纳更多灵气的缘故,聚集而来的一大部分灵气,只能四方散去,才会有如此场景。 铁掌山上起了一阵骚动,人声隐隐传来,显然是被这一声清啸吵醒了美梦。 黄蓉神采奕奕,一跃而起,却低估了自己如今的实力,忽地蹦上了半空,好在她反应机敏,一个跟斗稳稳落地,不能置信的低头瞧了瞧周身,仰头道:“萧大哥,这口诀……好……好神奇。”,顿了顿,又期盼的问道:“蓉儿练成了么?” 风萧萧心情莫名,回道:“哪日内力无论如何都无法增加,才算是练成了。” 黄蓉双掌一翻,使开了“落英神剑掌”,劲风离体,轻啸阵阵,仿佛双持着两把软剑,如鞭拖抽,四方横舞。 虚不受力的长草,被大片大片的一削而断,又被带到了半空,凌乱的漫空飘动。 “还差得好远呢。”,黄蓉有些失望的收起劲力,断草顿时荡荡落地,仿佛落雪一般。 “相信我,很快的!”,风萧萧脸上带起了一个微笑,仔细看去,却显得有些发苦。 黄蓉俏生生的立到了他身前,细声道:“萧大哥,你答应蓉儿的话,可不要忘记了。” “一定。”,风萧萧道。 黄蓉喜笑颜开,揽住他的胳臂,道:“这下可好了,就算那个真的裘千仞亲到,蓉儿也不会拖你的后腿了。” 风萧萧微愣,暗自苦笑道:“小蓉儿的思维就是这般跳跃,真是难猜透她究竟在想什么。”,口中道:“放心吧,裘千仞如今肯定不在铁掌山。” 这一下轮到黄蓉发愣了,歪着小脑袋问道:“你怎么这样笃定呐?” 风萧萧嘿嘿笑道:“丐帮是多大的势力?君山大会更是天下群丐齐聚,就算七公真的归了天,仅凭那个假货裘千丈也稳不住局面。” “是了,真的裘千仞必定会亲至,有他压轴,就算鲁长老突然现身,也翻不了盘。”,黄蓉会悟道:“如今算算时间,君山大会也差不多快开始了,他如今自然不会呆在这里。” 风萧萧听见远处嘈杂声渐响,知道定是有铁掌帮帮众下山来察看究竟,微微一笑,道:“我让鲁长老装死,隐于君山左右,净衣帮那帮人就再无顾忌,奸邪面目必会显露无遗,鲁长老这时现身,哼哼,那帮人狗急跳墙,定会唤出裘千仞,准备以暴力翻盘,七公这时再现身。只要登高一呼,众丐齐心对外,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黄蓉“啊”地点点头。嫣然道:“萧大哥,你好坏呐,裘千仞既然亲去君山,自然不会孤身前往,带走大批帮众,也在预料之中……”,转目望向正在赶来的零星喽啰。狡捷的笑道:“如今铁掌山只剩下老弱病残……咱们这是去明抢,可不是去暗偷。” “对头!”,风萧萧将剑一横。挥手道:“小蓉儿,去,去试试功力提升了多少。” 两人如切瓜砍菜般,眨眼间就将那些小喽啰杀得一干二净。旋即上山。 风萧萧所料不错。铁掌山现在果然无比空虚,连能挡住黄蓉一招的人物都没有,不过连杀了几十人,众帮众便一哄而散,漫山逃开。 两人一路悠哉悠哉的往峰顶行去,不多时便瞧见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十余名黑衣帮众正自横刀,严阵以待。头前一人喝道:“这里是铁掌帮的禁地,入者有死无生。你们如敢再往前走,我们铁掌帮定会不死不休,裘帮主定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 风萧萧闻言立时快走了几步,侧头轻笑道:“这便是铁掌帮最后留守的高手了,小蓉儿,你去试试手。” 黄蓉笑嘻嘻的应了一声,荡荡的飞飘而去,斗然间翩若惊鸿,云之蔽月,流风回雪,漫空皆是她优美的身姿。 风萧萧看得双眼一眨不眨,暗道:“若论赏心悦目、飘逸潇洒,桃花岛的武功、轻功当属绝顶,无人能及。” 黄蓉片刻间便将十几人尽数打倒,笑着招手道:“萧大哥,快来,快来,咱们进去看看,不知里面有什么宝贝,还什么人都不让进呢。” 风萧萧一个起落跃到了洞口,牵起她的小手,迈步而入。 现下天空明朗,洞内却极其黑沉,就以风萧萧的目力,都望不见底,黄蓉更是差些,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半缩在身后。 风萧萧找寻到了一根枯松枝,点燃作为火把,左右晃荡着往深处行去,转了两个弯,前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洞穴。 放眼瞧去,洞内共有十余具骸骨,或坐或卧,有的散开,有的完整,更有些灵坛牌位,每具骸骨旁都散落这兵刃、暗器、用具。珠宝。 黄蓉仔细打量了一翻,道:“这些陪物都是不凡,更有几柄兵刃算得上神兵,想来这些人都是铁掌帮历代的帮主。难怪洞口那些帮众武功不济,分明接不上两招三招,却死活都不肯让开。” 风萧萧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四方搜寻,忽地一喜,瞅见东面石壁下有一具骸骨,身旁搁着一只木盒,赶忙过去细看,只见盒上刻着“破金要诀”四个字,登时大喜,拿起道:“找到了。” 黄蓉急忙赶来,接过火把,探着小脑袋瞅去。 风萧萧揭开木盒,盒内果然是两本册子,一厚一薄,翻了开了,薄册是岳飞历年的奏疏等等,厚册第一页写着“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挥了挥笑道:“不错,这便是‘武穆遗书’了。” 黄蓉也是喜不自禁,笑道:“咱们这就去将它交个七公。” 风萧萧忽地一顿,陷入了沉默。 黄蓉疑惑的问道:“萧大哥,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像是不高兴了?” 风萧萧苦笑道:“我忘了一事。” “很重要?” “很重要!” 黄蓉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风萧萧抚着“武穆遗书”叹气道:“这是好东西,与国来说,确是重宝,可是……让谁学才好呢?” 黄蓉咬着下唇,抬眼上望,想了好半晌,说道:“蓉儿也没想过呢,交给七公便是,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定能找到好人选呢。” 风萧萧不屑的哼了一声,却未回答,起身道:“不论如何,咱们先下山再说吧。” 此时已到正午,日头高招,光芒正毒,风萧萧出洞之后抬头瞅了瞅太阳,心下却丝丝冰凉,紧皱着眉头,不住地琢磨,很有些忧心忡忡。 他算计来算计去,却没料到给自己弄了个烫手的山芋。 路上遇见了零星的铁掌帮帮众,不过远远看见他俩,全都忙不迭的逃开。 两人直直下山,行将半途,风萧萧忽地停步,跃到了一具面朝下俯卧的尸体旁边,目光泛寒,道:“这人不是咱俩杀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追杀万里 风萧萧轻挥玄铁剑,小心翼翼的将尸体翻了个面,露出了容貌。 黄蓉惊呼一声,道:“是他。” 风萧萧的目光闪烁不定,转头四方巡视,口中道:“不要碰尸体,他面色发黑,是中毒身亡。” 黄蓉颇为疑惑,问道:“咱们不是将他抛下了么?” 这人正是引他们找到铁掌山的那个向导。 风萧萧一面戒备的扫视,一面回道:“希望是我猜错了,否则麻烦可就大了。” “欧阳锋?”,黄蓉立时会悟,俏脸突地煞白,失声道:“难道爹爹他……” 之前,黄药师被风萧萧说服,暗中护着完颜洪烈,提防欧阳锋为子报仇,她也是知情人之一。 风萧萧安慰道:“以岳父的武功……不会有事,可能是欧阳锋使了什么手段将他甩开了。” 他口里这么说,心中却不这么想,虽然不愿承认,但欧阳锋如果能这么快就追到这里,说明他一路上几乎没有遇上什么阻碍,黄药师只怕是陷入了什么困境中,甚至…… 黄蓉听他柔声安慰,脑中的纷乱稍平,略微思索,问道:“欧阳锋不是正在追杀完颜洪烈么?怎会追到了这里?” 风萧萧的面色突变阴沉,自言自语道:“是啊,为什么?”,思索片刻,扬眉道:“也可能只是巧合罢了,咱们先下山再说。” 黄蓉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随他继续往山下行去。 刚到得山脚。风萧萧的心中就是咯噔一响。 就在黄蓉昨晚修炼“静心诀”的那片空地上,两匹马卧倒于地,一动不动。正是他们的坐骑。 风萧萧一手扯住黄蓉,一手横剑在侧,缓缓走去,待到近处,仔细看了看,沉声道:“也是中毒而死。” 黄蓉心中一凉,双手将他挽紧。略带哭腔道:“果然是欧阳锋。” 风萧萧将重剑插入身前地面,空出手来轻抚她的粉背,柔声道:“你爹不会事。” 黄蓉双眼略微红肿。仰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风萧萧抬眼望向铁掌山,冷冷道:“去问问欧阳锋不就成了。” 黄蓉娇躯一颤,忆起风萧萧上次被欧阳锋打成了半死,急声劝道:“你不是他对手。不能去送死。” “这可难说的很。嘿嘿!”,风萧萧将她挣脱,拔出玄铁剑,迈步行至山道正中,正面向山,抗剑于肩,笑道:“咱们就在这等他,你在旁留神小心些。不要插手。” 黄蓉见虽然他面上堆笑,目光却寒得紧。知其心意已决,也不再劝,心道:“如果爹爹死了,萧大哥也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轻迈莲步,到了他的身后,俏生生的站定。 山风吹过,抚平道旁长草,卷起两人长发,浮荡衣袂。 金乌西至,渐渐炙热毒辣,影朝东指,缓缓越拖越长。 前方倏然出现一道白影,一眨眼还在远方,再一眨眼行将半途,瞧见风萧萧和黄蓉,他的身形立缓,现出容貌,高鼻阔目,身着白衣,正是“西毒”欧阳锋。 风萧萧深吸一口气,衣袍烈烈荡起,剑锋前指,平住不动。 黄蓉却突感一股柔和的大力涌来,让她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心下诧异,两人从相距半步,到相距一步,看似微不足道,其实所需要的功力,足矣让她无比惊骇。 不过旋即释然,她不过练了大半晚的“静心诀”,功力便已倍增,萧大哥练了那么久,自然更为可观。 欧阳锋的声音原本如金属般铿锵,此时却只剩沙哑:“是你杀了克儿?”,说话间,袖袍鼓荡而起,逐渐走进。 风萧萧应声前行,一步一步,极慢极稳,乍眼看去,好像在动,仔细看去,仿佛没动,说道:“不错。” 欧阳锋笑道:“你不逃?” “该逃的是你。” 欧阳锋笑声陡止,问道:“为什么杀他?” 风萧萧不答,反问道:“‘西毒’到了,‘东邪’何在?” “‘西毒’到了,‘东邪’自然死了。” 黄蓉惊叫一声,眼泪簌簌而落,身形踉跄,几乎站立不稳。 风萧萧却冷笑道:“那你还能站在这里与我对峙?” 黄蓉心中希望大起,暗道:“萧大哥说得不错,以爹爹的武功,任谁想要杀他,都绝不可能全身而退。” “老朽号称‘西毒’,自然是用毒。”,欧阳锋双臂弯与肩齐,身体慢慢的往前倾斜,却还边往前走,模样颇为怪异。 风萧萧双目目光凝聚,道:“是了,杀人用毒,杀马也用毒,无非是在保存实力,就等杀我了。” 黄蓉忍不住嚷道:“萧大哥,爹爹他……”,忽地害怕让他分心,登时闭口不言。 风萧萧眼神微散,随即继续凝聚,淡淡道:“‘东邪’可不好杀,你也一样。” “你还想杀我?”,欧阳锋如今几乎快要与地面平行,头却竖起前望,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 风萧萧感到压力袭来,但他之前曾经遇过一次,早有准备,束缚还未及身,便已被离体相护的内力弹开,心下一松,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不论是儿子,还是侄儿,都是一样。” “你……你说什么?”,欧阳锋手臂贴地,蓄力以待,可是心神被突地震撼,目光一花,再也无法锁定。 风萧萧斗然间欺到了他的身前,重剑猛地下砸。 欧阳锋顿感天光黯淡,周身炎热的空气瞬时排空,只剩寒刺入骨的寒,无孔不入的笼罩而来,如今先击已失,除了抬掌挡之,别无他法。 “轰隆”声如闷雷阵起,瞬时横扫四面八方,道旁密集的长草全向一方服帖。 欧阳锋双脚离地,流星掣电般倒退着弹飞,须发衣袍荡荡前飘,倒像是陆地神仙凌空而行,只是突地踉跄,头往后仰,以腰为轴,臂腿为辐,手脚为轮框,车轮一样贴地滚行,一连四五个跟斗,才勉强站稳,又过三四步,才勉强定住身形。 风萧萧也被震退到了黄蓉身旁,以剑杵地,半晌难动,却扬眉笑道:“浑然一体?我攻破了。” 欧阳锋嘴角紧抿,只是依然有一丝鲜红泌出,吞咽了几口,道:“你以为你赢了?”,说话间,应声飞退。 风萧萧面色大变,喊道:“你知道欧阳克受了多久折磨才死的么?” 欧阳锋停步默然,忽道:“你定会比他更久、更痛苦。”,转身便走。 风萧萧身往前飘,急声道:“小蓉儿,去初见处等我。”,声音犹在,人影已逝。 这一下猝不及防,待黄蓉回过神,漫山只余烈日、山风、长草,怅然若失呆站良久,才失魂落魄的往山外走去。 风萧萧如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宁肯和欧阳锋拼个同归于尽,也不能放他活着离开。 一个无牵无挂,只一心想要复仇的宗师级高手,绝对是任何人的噩梦,任何人! 风萧萧轻功要快上少许,没过个十几里,总能近到身前,劈砍一、两剑,只是再难蓄力许久,想要再次破开欧阳锋的防御,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还不慌,毕竟欧阳锋已经受了内伤,只要能让其无暇疗伤,拖得越久,内伤越重,总有支撑不住的那一刻。 两人一追一逃,从山野到荒地,城镇到乡村,白天转夜晚,大暑转秋分。 林间饿了吃树叶,坊间饿了顺手牵,拉屎拉尿凑一块儿,其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未停歇。 行程万里,足迹遍布中原、草原,上过雪山、下过大海,生死相搏无数,无数生死瞬间。 风萧萧有“静心诀”支撑,越战越勇,功力愈高,身负所学几近融会贯通,浑然无阙。 欧阳锋却越发疲败,气竭力小,不堪重负,只是他死活撑着一口气,不肯缓上半步,终于将到油尽灯枯,仍不肯死心,忽地转向,直奔燕京。 风萧萧原本打算再拖得久些,功力再高些,生生将欧阳锋拖死,如今仰望星空,见方向突兀转北,心下起疑,暗自着急,不再惧怕他临死前的重击,放手搏之。 原因很简单,欧阳锋定是有了猜测,笃定他和黄蓉约定的“初见之处”是在燕京,打算将临死那一击,拍到黄蓉的身上。 两人搏命之下,尽皆带伤,是以虽然披星戴月,却再难风驰电掣,速度大为渐缓,追追逃逃到了燕京城内。 欧阳锋焦急的绕城而转,自然无果,又冲进了赵王府中。 风萧萧跟着进入,本以为会合王府侍卫大战一场,却没料到不过大半年未回,王府内外已经一片破败,原先攘攘不息的仆役侍卫,已然不见,只有零星下人干坐发呆。 欧阳锋转悠一圈不见黄蓉,自感再难支撑许久,心下怅然,咬着牙蹦出王府,埋头往金国皇宫奔去。 风萧萧顿时变色,哪怕早半月,他都丝毫不惧,可如今内外皆伤,连握着玄铁剑都能感到一个“重”字,但他绝不能让欧阳锋缓过气来,心下一横,紧跟着冲了进去。 欧阳锋自知必死无疑,下定决心,必要拖着风萧萧一块儿下地狱,是以也不辨方向,直往深处闯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春风化冻 ps: 本章将近五千字,明日再补上千余字,欠下的章节就算补足了。…… 金国皇宫,深殿之顶。 脆响阵阵,房瓦被激荡的劲风不住掀起,浮空圈绕,转瞬即粉。 明月映照下,两道黑影辗转腾挪,时近时分。 远处喧嚣隐隐,火光冲天,仿佛无数条火蛇,向四面八方曲蜒漫去。 风萧萧长发荡飘,满脸胡渣,衣衫邋遢破损,脸上风尘色浓,挂满疲累倦怠,倒比乞丐更像乞丐,只是两眼依然明亮,双手挥剑,纵横劈砍。 欧阳锋的双掌同出同收,不住挡之。 他的模样极其狼狈,非但显得无比落魄,周身更是带着斑斑血痕,有些早已干涸发黑,有些仍在扩散渲染。 两人剑掌相交之处,肉眼可见的波纹震荡而出,下方堂皇的宫殿仿佛被飓风、地震同袭,屋瓦成片飞散、房梁瑟瑟发抖。 欧阳锋瞅见大片火光愈近,笑道:“你死定了。”,嗓子无比沙哑,声音低沉,却隐隐透出歇斯底里的疯狂。 风萧萧冷冷道:“可惜你是看不到了。” 欧阳锋已是强弩之末,不过宗师气势仍在,将腰一挺,道:“难道你不觉得可惜么?年纪轻轻,武功就这般高了,明年华山论剑,天下第一非你莫属。” “巅峰虽高却易冷,不如绚烂绽一回。”,风萧萧面色平静,淡淡道:“旬月斗嘴。你哪次赢过?还不死心么?”,说话间,扬起了墨黑的弦月。带着死寂的冰寒,冷冷映出。 黑月掩住了明月,所照之处,皆如蛛纹般碎裂。 欧阳锋已经不敢硬挡,脚下猛地运劲。 隆隆哗哗,千疮百孔的殿顶顿时轰塌,两人一齐跌落。 欧阳锋半空嘶喊道:“你嘴上说得好听。难道真能看开?那可是天下第一名头!” 风萧萧方才一剑极耗内力,感到丹田一阵疲软,喘息了几口。才勉强落地站稳,嗤嗤笑道:“你从一开始想让我生不如死,到如今只能期盼着我会死不瞑目……还真是可怜。” 欧阳锋伏到了地上,任由碎瓦断垣将他掩埋。沉闷的呼呼声阵阵透出不甘。 风萧萧被扬起的灰尘笼罩住了身形。双手平剑,凝立不动,蓄力以待。 垮塌声缓缓变小,扬尘渐渐澄清。 “你……为何要杀我的克儿?”,欧阳锋沙哑的声音忽地平静非常。 风萧萧颇感诧异,反问道:“真是好笑,难道你杀人需要理由么?” 欧阳锋顿时沉默,一阵不语。 五名大内高手突然跃上了残毁大半的殿顶。口中呼斥着扑跃而来。 风萧萧这才恍然,暗骂欧阳锋实在狡猾。连呼吸都收敛了,故意躲在废墟下面装死。 而他为了应对“蛤蟆功”的突然暴起,甫一落地就开始蓄力,如今却只能半途而废,立时挥出重剑。 黑色的狂潮猛一拍岸,头前两名大内高手眨眼间四分五裂,一块一块往后撞去,“砰啪”着撞垮了砖壁,血肉浆沫与残砖乱瓦混成了一团一团。 另三名大内高手骇然闪到了一旁,一人硬着头皮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萧萧鼻息粗重,瞟了他们一眼,暗叫糟糕,他如今失了先机,登时进退维谷。 要知“蛤蟆功”蓄力越久,威力越大,而他已经半途泄力,就算现下重新聚力,却还要再应付这三人,差距只会是越来越大。 三名大内高手见他不答话,也不敢继续逼问,乐得对峙,只要大批侍卫赶到,他们便胜券在握了。 风萧萧轻轻叹了口气,双手高高举剑,突的现出残影。 玄铁剑化作黑电飞闪,仿佛划破了一道时空的裂缝,刹那间到了欧阳锋藏身的废墟前。 震荡的轰响,伴着哈哈大笑声,欧阳锋猛地越出双掌同拍,周身堆积的残砖断瓦,猛烈的四方爆发。 玄铁剑低沉的嗡嗡鸣叫,“砰”地击垮了一面墙壁,煞时远去,再次“砰”的巨响,撞碎了花园中的假山。 “风萧萧,没了那柄剑,这回看你怎么死!”,欧阳锋万分得意,身形顿了一顿,随即飞拍。 风萧萧眉毛挑起,提起所剩不多的内力,双手左右扬开,如拨弦疾奏。 尖锐的气爆声密密集集,无数柄无形的巨刃在他身前纵横交错。 欧阳锋与风萧萧交手数月,还从未与见识过这一招,但也怡然不惧,强行前突。 可甫一接触,登时大吃一惊。 无形的巨刃前后不一,从四面八方砍削而去。 欧阳锋手忙脚乱,顾上就顾不了下,顾左就顾不了右。 如果他并未受伤,内力浑然一体,说不定还能够全数挡下,如今却只能拼命护住了脑袋,闷哼连连,惊惶飞退。 血光乍起,他的四肢躯干上刀痕道道,被生生砍出了大半个八卦的形状。 “你以为我只会用剑么?”,风萧萧连玄铁剑都扔了,好不容易才出其不意,扳回了劣势,自然不依不饶,闪出了五六道残影,绕着欧阳锋不住圈转,攻势不休。 旁边三名大内高手见满目残影,满耳爆响,各自骇然,不知不觉的退到了残破的殿外。 他们都是护卫皇帝的大内高手,虽然在江湖中默默无闻,不过真的打将起来,任谁也不会输于沙通天、彭连虎这等武林大豪,如果真的以命相搏,他们大半都能够活到最后。 可看见眼前两人激斗的声势,根本不敢插手,生怕殃及池鱼,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欧阳锋又受外伤。血流难止、头旋眼晕,自知将要油尽灯枯,杀子之仇只怕再也无法报了。心中黯淡,有一瞬的万念俱灰,不过却一闪即逝。 心下发狠,硬挡了数招,左臂带起一道血线,冲天飞起,却抢得了一线生机。几个起落,逃到了殿外,在路径无比复杂的深宫中不住乱窜。 风萧萧穷追不舍。心中暗自着急。 他想得明明白白,欧阳锋这是打定了主意,死活都要将他拖到大群侍卫赶来了,而他丹田将空。又受了不轻的内伤。回气速度大不如前,真要被重重围住,肯定冲不出去,必死无疑。 正想着,已有数队皇宫侍卫赶至,不住叫嚣的紧追了上来。 欧阳锋就算重伤,也不是几招就能拿下的,又是一门心思乱跑。风萧萧完全拿他没辙。 两人一前一后又奔行了一阵,周遭围来的侍卫越来越多。大内高手也来了几人,跟在他们后方蠢蠢欲动。 风萧萧见侍卫渐渐围拢,不急反喜,左右偏了偏,各抓起两人,有先有后的往前扔去。 欧阳锋被逼得不住闪躲,速度大为减缓。 风萧萧为了抓人,自然也快不起来,不过他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就打算让众侍卫围将上来。 没过片刻功夫,欧阳锋就遇上了侍卫拦阻,虽然眨眼间便全数打死,风萧萧却轻轻松松的追到了他的身后,一个纵身飞扑,将欧阳锋生生推倒,两人登时抱成了一团。 堂堂两名绝顶高手,现下却好似泼皮打架一般,翻滚着缠斗不休。 风萧萧是已经盘算好了,两人全都内力将尽,实力所剩无几,如此贴身肉搏,他两条胳膊打一条胳膊,没可能赢不了,如此贴身纠缠,欧阳锋也没法子再逃开。 周遭的侍卫看得便宜,纷纷跑上来乱砍乱剁。 大内侍卫自然也不甘示弱,一齐飞奔着冲来。 风萧萧拼尽全力暴喝一声,半空顿时打了个霹雳,所有人都震得发晕,贴近的十几名侍卫更是七窍流血,扑腾扑腾的栽倒在地。 欧阳锋想要趁机挣脱,却被风萧萧骑压在了身下,仅剩的右手也被牢牢钳住,死死按到了地上。 风萧萧二话不说,空出的左手闪电般探出,食指中指猛地一插。 欧阳锋双眼顿瞎,剧痛之下,一声嘶吼,巨力磅礴,挺腰猛板。 风萧萧的手指来不及直插入脑,便被这股怪力顶得往上弹起,心下一横,插入其眼中的双指猛力勾起。 他可是练过“九阴神爪”,又被怪力上推,等若两人合力,登时从里往外,将欧阳锋两侧脸颊的颧骨洞穿,往外勾起。 欧阳锋已经疼的失去了理智,陡然间力大无穷,左手挣脱,乱挥乱抓而来,双腿也胡乱踢蹬。 为了躲避,风萧萧的脑袋都晃出了残影,使劲扭胯,想要护住下面要命的部位,这下轮到他想要玩命的挣脱了。 可是欧阳锋面部的骨头,死死的将两根手指反向卡住了,根本收不回来,疼得他不住发蛮,疯狂的连抓带咬,连蹬带踹。 风萧萧不寒而栗,生怕一不留神断子绝孙,心下发狠,死命地跃起,将欧阳锋半空猛抡。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声声不绝,周遭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不论武功高低,皆是心中打颤,浑身发软。 骚臭味忽地四方弥漫,不少胆小的侍卫已然尿了裤子。 风萧萧见他们呆立不动,显然全都吓傻了,暗道好机会,一面抡臂,一面闪身飞奔。 好在欧阳锋方才只是不住绕圈,并没有离开多远,是以风萧萧顺利找到了玄铁剑,匆匆忙忙的想往皇宫外逃去。 只是欧阳锋的惨叫太过骇人,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寻声找来。 皇宫又大,风萧萧还是个路痴,无头苍蝇般四下乱窜,晃荡了一两个时辰,都没能跑出去。 皇宫侍卫渐渐堆积,众大内高手也回过神来穷追不舍。 好在风萧萧起码速度够快,边打边逃,始终没有被人围住,总算在天要将明之际,顺利逃出了皇宫。直往城外奔去。 城墙这时灯火通明,上面已经布满了士兵。 风萧萧是再也打不动了,找了个稍微偏僻些的角落。翻墙逃走。 刚刚松了口气,想要缓上一缓,觅地歇息,后方的城门忽然洞开,无数骑兵蜂涌而出。 风萧萧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方向了,一门心思朝城外树林逃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是逢林必入,逢山必绕,附近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他心神一松。全身顿软,将玄铁剑扔开,瘫坐在地上,不住喘着粗气。 好半晌才回过神。望向自己的左手。才发现欧阳锋只剩下了一个脑袋和半片肩膀。 其余的身躯,想来是方才为了抵挡刀剑,乱抡之时,全被削砍掉了。 风萧萧看着这仅剩的头颅,一股久违的恶心感突地上涌,身往前倾,呕吐不休,同时拼命的将搅动两根手指。想从欧阳锋的脑袋里抽出。 过了良久,才勉强直起身子。四肢大开,往后躺倒,全身大汗淋漓。 他实在是累坏了,但勉强思索了片刻,起身挖坑,将欧阳锋残余的尸首给掩埋了,然后扛起玄铁剑,往不远处的一座大山走去。 行到了半山腰,找了一棵还算茂密的大树,爬入了树冠之中,寻了几根藤条,将自己和玄铁剑一同绑到了粗枝上面,然后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近来,江湖上大事、怪事一件连着一件,让根本人目不暇接。 先是突有金国高手大举南下,竟然生生冲入了大宋皇宫之中,其后全身而退。 消息一经传出,中原武林顿时忆起了当年的靖康之耻。 金国骑兵就是攻破了当时宋朝的都城东京,除了烧杀抢掠外,还俘获了徽宗、钦宗父子两位皇帝,以及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嫔妃、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 如今好似旧事重演,不论黑道白道,人人义愤填膺、个个咬牙切齿,纷纷出动,四面八方的涌向临安,誓要将这伙人留在江南。 幸好中原五绝之一,德高望重的“北丐”洪七公亲自出手,将这伙强人尽数擒住。 众豪杰刚松口气,传闻又出。 “西毒”欧阳锋突然现身,不但将那伙人全部救出,更是将洪七公打成了重伤,不久之后阖然辞世。 这一下虽是人人悲愤,可是五绝积威久矣,大伙儿敢怒却不敢言,无人敢找“西毒”的麻烦。 悲恫交加之下,又一齐赶赴岳阳,想在丐帮君山大会上祭奠“北丐”。 谁知丐帮的态度大异往时,严防死守,不让一个外人与会。 种种令人不安的传言,在众多中原武人中流传,却皆都束手无策。 可是忽地峰回路转,原本已逝的洪七公突然现身,一举拿下勾结金人的帮内叛徒,甚至包括东南北三名长老,以及舵主以下数百号人。 更是与那趁火打劫,想要胁迫丐帮弟子撤回黄河以南的铁掌帮帮主,声威震天下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大战一日一夜,让其重伤后狼狈而逃。 其后胁大胜之势,在岳阳召开武林大会,阐明金人谋夺“武穆遗书”的阴谋。 尤其着重提到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如何潜行于金国王府,然后一步一步,将金人的图谋化解于无形。 风萧萧的名头由此轰传天下,数月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侠之名,当之无愧。 可随后事态,让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因为金人阴谋刚破,中原各处大小门派,无论黑白绿林全都神经紧绷,严密注视着势力内的风吹草动。 情报突然如雪花般片片飞来,无数人汇报看见两人一追一逃,横贯中原大地。 更让人惊骇欲绝的是,狼狈逃跑那人,赫然是“西毒”欧阳锋。 洪七公原就等着风萧萧取来“武穆遗书”,久候不至,正自心焦,忽闻传言,方知果然出了变故,急忙传信各方,言明追杀那人正是风萧萧,希望大伙儿能够施以援手,并且亲自动身,紧追而去。 涉及五绝这等人物,各方可就不敢妄动了,否则被其惦记上了,破派灭门也不过是反手之间罢了。 这是五绝等人纵横天下数十年,铸下的赫赫威名,其中最为血腥的名声,自然是由“东邪”、“西毒”两人贡献最多。 是以哪怕如今欧阳锋仓皇逃窜,也无人感捋虎须。 数月后,有消息由北南传,仿佛飓风般横扫过境,风萧萧攻入金国皇宫,当场击毙欧阳锋,其后全身而退。 金国皇帝大失颜面,雷霆震怒之下,派出无数大内高手、大股骑兵,一路追杀。 消息仿佛春风化冻,拂去了中原武林头上的阴霾,让天空为之澄明,大伙儿欢喜之下,纷纷率众北上,誓要将风萧萧救回。(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秋风萧瑟 燕京到张家口的大道旁,有一间茶水铺。 夏日卖些凉茶,供上京的行人消暑,其他日子就卖些酒水卤品。 原本黑乎乎的颇为破旧不堪,只是有顶有墙,勉强可以遮风挡雨。 如今却变了模样,成了一间颇为精致的小酒店。 风萧萧有些踌躇的四方望了望,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走错了地方。 上次来时,正是大雪纷飞,遍地银装素裹。 黄蓉扮作小乞丐,将“三头蛟”侯通海耍得团团乱转,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那几声俏皮的“格格”脆笑,仿佛仍在风中。 秋风瑟瑟,落叶起卷,荡来了一丝萧索的寒意。 风萧萧迈步走入了酒店。 外面看着还算精致,里面却显得很有些破败,大半地方堆积着不少的杂物。 唯有柜台周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排着数张方桌,上面摆了些碗筷, 现下是晚饭的时辰,这里却冷冷清清,一位客人都没有。 店老板正倚靠柜台搀着瞌睡,根本没察觉有人进来了。 “虽是春困秋乏,却也不能耽误了生意呀。”,风萧萧没瞧见黄蓉,心下微微失望,看见店老板又是一喜,知道自己并未来错地方,笑道:“店家好久不见。” 店老板突地惊醒,赶忙挤出笑容,招呼道:“客官快请进。随便坐,随便坐,茶水、酒水应有尽有。小店的卤品更是……”。 忽地一顿,揉了揉眼睛,借着照入店内,有些昏暗的夕阳光芒,仔细的瞅了几眼,欢喜道:“原来是客官……大爷……” 风萧萧摸出了一小锭银子,轻笑着递出。道:“店家,这些银子你先收好,老规矩。还记得么?” 店老板接过银子,作揖道:“大爷尽管发问,小的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隐瞒。” 风萧萧问道:“近几月有没有一个小姑娘到过这里。像是等人的模样?” 店老板连连点头。笑道:“是,是有个……”,顿了顿,偷偷瞅了他几眼,问道:“大爷可是姓风?” “不错!”,风萧萧心中一喜,急声问道:“她如今人在哪里?” 店老板好似轻松许多,双手搓了搓。道:“黄姑娘半月前就走了,倒是留了封信。交待一定要给风大爷。” 风萧萧心中生起不妙的感觉,忙道:“快将信给我。” “大爷稍等。”,店老板转出柜台,往里走去,说道:“信留在小的媳妇那儿呢,这就去取来。” 风萧萧紧跟在后面。 店老板一面走,一面絮絮叨叨道:“黄姑娘在这住了两月多,她做的饭菜……好吃,比我那媳妇儿可是强得太多了,要是她也开个饭馆,保证生意比京城里的大酒楼还要好。” 风萧萧笑笑不语。 店老板穿过店中堆置的杂物,往左一转,伸手指道:“黄姑娘住在左边这间,刚刚来时,她可是扮成了一个好看的后生,成天四处绕来转去,常常不见人影,总是深更半夜才回,小的……小的……还以为她不是好人呢。” 风萧萧心下暖洋洋,知道黄蓉定是到处去打听他的消息,却被这店老板误当成了采花淫贼,不由微笑道:“她是有些调皮、贪玩,却没坏心眼儿。” 店老板闻言苦笑道:“黄姑娘人好,就是太……太贪玩,调……调皮。” 风萧萧顿时会意,看来黄蓉呆在这里俩月,可没少招惹麻烦。 店老板走到里间门前,叫了两声。 一名少妇匆匆走了出来,年纪不大,双手有些粗糙,模样清秀,转目看来,问道:“你就是黄妹妹天天挂在嘴边的萧大哥?” 风萧萧轻轻点头。 那少妇狐疑的上下打量,好一会儿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那人?” 店老板吓了一跳,连连使着眼色,不住搓手。 风萧萧反问道:“她没告诉你怎么分辨么?” 那少妇嘻嘻笑道:“黄妹妹说的不错呢,你果然会这么问,连一字都不差。” 风萧萧忍不住撇了撇嘴,要是旁人敢将他看得这么通透,他定会翻脸,先捅死再说。 那少妇进屋取出了封信,说道:“半月前来了个青袍怪人,手里还拎着个白胡子老头,看着就不像好人,一瞧见黄妹妹,就非要将她带走。” 风萧萧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定是黄药师。” “也姓黄?果然是她爹爹没错。”,那少妇将信递出道:“喏,这信可是黄妹妹偷偷塞给我的。”,顿了顿,忽然问道:“你和她是打算私奔吗?” 风萧萧闻言一愣,笑道:“是正在!” 那少妇突然怒道:“你这臭男人好没良心,一走数月都杳无音讯……唔……放……开……唔……”,却是被店老板拼命的捂住了嘴。 风萧萧轻叹口气,转身往店前走去,同时展信看去。 字体娟秀,玲珑中又微带些棱角,确是黄蓉亲笔。 撒娇了几句,思念了几句,以及提到黄药师要将她带回桃花岛。 风萧萧反复看了数遍,小心折起收好。 店老板讪笑着从后面走了过来,道:“我那笨媳妇儿不会说话,得罪了大爷……” 风萧萧抬手打断道:“她人不错,你很有福气。”,长叹了口气,大步走了出去。 店老板快步跟在后面,好似想要说些什么,一直到了店口,又忽地停步,只是注视着他缓缓走远,消逝在夜色的秋风落叶中。 那少妇出现在身后。道:“你怎么不求他帮忙了?” 店老板叹气道:“他已经帮了。” 风萧萧沿着大道,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左边北上,右边南下。 左顾右盼许久,难以迈出半步,忽地解下背负的玄铁剑,往天空抛起,片刻后重剑“砰”的落地。 “也许我该用硬币。”,风萧萧低头看了看剑尖所指的方向。苦笑道:“起码抛起来不费什么力气。” 沉默了片刻,自言自语道:“小雪儿定能照顾好自己。”,拾起重剑大步而走。一个声音却在心中轰隆响起:“你这是在自欺欺人!” 风萧萧登时停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仰天而望,久久不语。 一行几人忽从远方快奔而来。 “……听那店家的言语。定是黄老邪又将周师叔给擒住了。” “师妹说得不错。咱们快快南下,一定要在他返回桃花岛之前截住,否则……”,丘处机突地住嘴,将手一抬,缓步道:“风萧萧?” 风萧萧拍拍屁股站起身,笑道:“诸位来得可真巧,否则不知道我还要坐多久呢。” 丘处机戒备的问道:“你是在等我们?” “刚刚不是。现在是了。” “你在调侃我么?”,丘处机怒道:“快说。是不是你那岳父让你拦住我们。” “诶!”,马钰抬手一拦,上前行礼道:“风大侠的所做所为,已经遍传天下,无人不赞叹服之,如今见大侠果真安然无恙,贫道不胜欢喜。” 风萧萧“哦”了一声,回礼笑道:“马真人有礼了,如不介意,不如咱们一路同行?” 丘处机急忙道:“师兄,绝不能同意,他和那黄老邪分明是一伙儿的。” 马钰摆手道:“黄岛主一直都没有起杀心,下杀手,擒住师叔是无可奈何,情有可原,咱们去好生劝解便是,风大侠古道热肠,心怀大义,也不是坏人……” 丘处机哼道:“旁人怎么说我不管,在我看来,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王处一劝道:“邱师兄,风大侠之前确又苦衷,不是故意和咱们为难,再说,他曾数次手下留情……” 丘处机勃然大怒,喝斥道:“那日烟雨楼之会你也在场,‘江南七怪’可只剩柯镇恶一人了!”,想起旧友几近凋零殆尽,不由得有些哽咽难言。 “柯镇恶自己找死,怪得了谁?”,风萧萧撇嘴道:“与其说是小蓉儿杀了他的兄弟,不说是他自己亲手害死的。” “你!”,丘处机怒而拔剑指去。 马钰迅速挡在两人之间。 风萧萧瞥了一眼,淡淡道:“小蓉儿不论做了何事,风某全都一力担当,让那柯瞎子只管来找我便是。”,语毕,拂袖便走。 王处一按住丘处机平举的长剑,劝道:“师兄,柯大侠也不会愿意让你来帮他报仇。” 丘处机重重喘息了几声,一把将剑扔到了地上。 风萧萧听见声响,也不回头,抬手一招,道:“还不快跟上,没有我帮忙,你们打得过我那岳父?救得出你们师叔?” 全真七子几人顿时面面相觑。 郝大通快步跟上,急急问道:“不知风大侠这是何意?” 风萧萧停步笑道:“我那岳父看我既不顺眼,将小蓉儿生生带走了,我嘛……可是去抢人的,你们呐……也能趁机救人嘛!”,说完,继续前走。 若说要对付黄药师,全真七子还真没底,而风萧萧既然能追杀万里,生生击毙“西毒”欧阳锋,对付“东邪”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就算不能对岳父下杀手,至少也能挡住。 不过,七人乃是正统的修真之士,对于风萧萧和自己岳父呛上,颇是不以为然。 孙不二忍不住怒道:“强抢人家的女儿,可不是大侠的行径。” 风萧萧转头一瞟,嗤嗤笑道:“既然诸位看不过眼,那也无妨,咱们各自行事便是。”,顿了顿,又笑道:“至于大侠的名号,我可没放在眼里,就算叫我风大盗又如何,我很在乎么?” 七人齐齐摇头,难以理解、认同,相护对视了几眼,跟在了后面。 一行八人同路却不同行,皆是闷头赶路,平常连话都不说上一句,半月的功夫,已经到了黄河边上,找到了一处渡口酒馆,准备等船过河。 酒馆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皆是携刀带剑的江湖人士,只余下一张空桌。 风萧萧轻笑一声,大大咧咧的坐了上去,伸手一比,道:“咱们好歹相识一场,难道连围坐一桌的面子都没有么?” 马钰等人一同望向丘处机。 丘处机冷哼一声,大步走去,与风萧萧面对面的坐下了。 其余六人这才跟着上去。 八人围坐一桌,却是相顾无言。 可不想其它的客人,在那里聊得热火朝天。 “……我说的不错吧,风大侠自然不会有事,如今正在往南走呢。” “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莫不是被人给骗了吧?” “哼哼,我有个丐帮的朋友,呆在燕京城里十多年了,但凡城中有什么风吹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众人登时来了兴趣,一齐围了上去,连连追问不休。 “要说那日当真是鬼哭神嚎,阎王见了也要心惊……” “神仙见了也要变色是吧?这个咱们早就知道了,你都说了十来回了!” “是啊,你就说说风大侠南下的事,他从哪走,又要去哪?咱们也好去拜见一下他老人家。” 丘处机冷笑了两声,道:“欺世盗名,就是说你了。” 风萧萧摊手笑道:“我确实将‘武穆遗书’弄到手了,又将欧阳锋弄死了,怎么算得欺世盗名?” 丘处机登时语塞。 马钰低声问道:“不知‘武穆遗书’现在在哪?” 风萧萧指了指怀中。 丘处机问道:“你打算交给谁?” 风萧萧瞥了他一眼,道:“反正不会给你。” 丘处机猛一拍桌子,喊道:“你……” 马钰赶忙将他扯住。 丘处机见酒馆内的众人全都安静下来,冲着自己怒目而视,长出了口气,不再言语。 “刚才我说到哪了?” “说到风大侠一剑斩杀了三十几名金狗,正要出城。” “对对对,就在这时,突然有几百名皇宫的大内高手……” “胡说八道!”,一人掀开门帘,走入酒店中,喝道:“风萧萧小人一个,欺世盗名,不值一提。”,他后面跟着三四人,全都斗篷罩脸,难以看清容貌。 风萧萧横眼一瞅,却认出了来人,面貌和裘千丈一模一样,只是不怒自威,极有气势。 后面四人,却是完颜洪烈,沙通天,彭连虎,侯通海。(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不作不死 酒店内众人闻听有人辱骂风萧萧,皆是勃然大怒,抽刀拔剑,围了上去。 裘千仞环视一周,傲然而立。 完颜洪烈等人却是缩着身子、低着头,躲在他的后面。 丘处机冲他们瞅了几眼,却没认出来人,哈哈笑道:“看来有英雄所见略同呢。”,转回头,冲风萧萧道:“你说是不是?”,忽地愣住,眼前空无一人,哪还有风萧萧的影子。 王处一一指后门,道:“他刚刚走了,一眨眼就不见了。” 丘处机又往店口望去,才发现方才进来的那几人也不见了,不由得很是摸不着头脑。 风萧萧快步奔行,不多时便到了一处岸堤上,忽地停步,负手望向滚滚黄河,淡淡道:“裘帮主号称‘铁掌水上飘’,轻功果真不凡,追得倒是挺快。” “没想到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还知道些廉耻,晓得无颜面见王爷!”,裘千仞摊开双掌,缓步而行,沉声道:“说,那日是不是你乘虚而入,杀上了我的铁掌帮?” “我是对不住王爷,可没有对不起你。”,风萧萧倏然转身,叹道:“你是想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么?” 裘千仞嘲笑道:“你不敢么?” “没错!”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如今在这江湖上,知道我的人已经足够多了,可不想再和你耗上好几个月……除了得些虚妄的名声,哪有半分的好处。” 和欧阳锋长达数月的追逐、激战。让他清楚的明白,武功如果到了五绝这等程度,彼此差距并不大。除非自己找死,非要死战不退,否则不论是干掉、或者被干掉,都是个艰难的过程。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甚至同归于尽,根本得不偿失。 裘千仞眼神一凝。问道:“你果真杀了‘西毒’欧阳锋?” 风萧萧苦笑道:“他视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生死一战在所难免,我和你却无如此深仇。望裘帮主千万三思而行,莫要自误才是。” 裘千仞仰天打了个哈哈,冷声道:“你杀我帮众无数,还敢说什么无甚深仇?” 风萧萧轻笑道:“明年华山论剑。少了一人不是很好么?裘帮主该要感谢我才是呢。” 裘千仞沉默了一会儿。森然道:“可也多上了一人。” 风萧萧握住玄铁剑柄,猛地插入身前地面,道:“中神通可是早就死了呢!” 裘千仞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好半晌才停住笑声,问道:“你是在自比王重阳么?” “只要不以命相搏……印证武学,以武会友,却是件赏心乐事。”。风萧萧双手杵剑,微笑道:“我已出剑。只等裘帮主的铁掌了。” 裘千仞道了声“好!”,斗然欺进,一掌拍来。 和“降龙十八掌”的强力出击,却留有余力大是不同,这铁掌一出,登时铺天盖地,有进无退。 两人不过相距数步,转瞬及至,可是掌在半途中,便已有了十数种变化,更难得其刚猛的劲力非但没有丝毫折损,反而愈演愈烈。 如果说“降龙十八掌”是穷尽易理推演,让人不得不硬挡,那么“铁掌”就是通过万般精妙的变化,让人难以破之,只能缠斗不休。 沉闷的“砰砰”声不绝,重剑被震得不住嗡嗡颤动。 风萧萧挥动玄铁剑,已经攻出了十数招。 而裘千仞的那一掌竟然还未势消,反而更见刚猛。 风萧萧轻笑一声,道:“果真好掌法。”,说话间,身前黑影陡现,仿佛一瞬间有无数的长枪突刺一般,又如海潮连绵,一浪高过一浪。 裘千仞仍是那一掌,刚猛的劲力也在不断攀升。 轰隆闷声渐响,周遭岸堤上的碎石接连跃动,好像一张铺满碎石的鼓面,随着双槌击打,应和着如瀑升起,如瀑而落。 没用多时,风萧萧已出了百余剑。 裘千仞还是那一掌,只是内力层层叠加,厚积厚发。 不论重剑还是铁掌,都已经拔到了最高的峰巅。 然后,相撞! 轰雷分明响在眼前,声音却仿佛至天外传来,如瀑般的碎石刹那间横掠向四面八方,两人周遭顿时一扫而空。 风萧萧突地将重剑直插入地,身形立停。 裘千仞却“砰砰”地后退,一连踩出了七八个深坑,才复站稳。 两人都有所保留,没有使出全力,却分出了高下。 风萧萧拔起重剑,笑道:“裘帮主虽是苦练多年‘铁掌’,可是赶欧阳锋还是要差上不少,我如果想要杀你,只怕用不了几个月呢。” 裘千仞面色铁青,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风萧萧嚷道:“裘帮主应该好好谢谢我,否则五绝之位,哪里轮得上你!” 裘千仞身形连闪,霎时跑得远了。 风萧萧目光闪烁了一阵,忽地出声道:“出来吧,莫非不想见我么?” 沙通天从矮堤下跃了上来,掀开头上的斗篷,露出赤红的面容,呐呐的行礼道:“风大侠,王爷他……他……” 风萧萧叹气道:“王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么?你但说无妨。” 沙通天道:“小王爷被那柯镇恶带走了,王爷想让风大侠……” “想我救他回来?”,风萧萧嘿嘿笑道:“对付区区柯镇恶而已,用得着裘千仞出马么?” 沙通天眼见裘千仞都被打跑了,对他能杀死欧阳锋再无半点怀疑,哪敢隐瞒什么,张口说道:“王爷他……” 风萧萧抬手打断道:“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沙通天“啊”了一声,颇为不解。 风萧萧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你去和王爷说。欠他的恩情我自会还上,不过具体怎么还嘛……可由不得他来选。” 沙通天苦笑道:“不用了,不用了,王爷说过,不用了。” 心道:“你杀了欧阳锋的侄子,却嫁祸到王爷身上,只等着他来杀王爷。你再出手救之!这tmd能叫报恩?要不是王爷机灵,我们一伙人早就死光了,要是还来一回。这nmd谁受得了?” 风萧萧哪会不清楚他的想法,笑道:“放心吧,这次绝不会再设套让他钻了。” 沙通天怎信,连连摆手加摇头。 风萧萧远望河面。见有艘渡船驶来。将手一挥,道:“就这么定了……哦,对了,全真七子也准备渡河,你们等下艘船吧。” 沙通天眉头皱起,问道:“有裘前辈在,我们对付那几个牛鼻子绰绰有余,何必要躲着他们?” “他们七人一旦联手。连我都要暂避锋芒。”,风萧萧嗤嗤笑道:“王重阳就算死了。也比裘千仞强,你们大可以去试上一试,我也正好能还尽王爷的恩情。” 沙通天骇了个机灵,忙道:“我这就去,这就去。”,一溜烟的跑远了。 风萧萧笑了笑,往渡口走去,行到半途,忽地一拍脑门,想道:“那裘千仞看着性子高傲的很,这次败给了我,想必心中极是不爽,如果沙通天回去一说全真七子如何如何,他能忍得住?” 赶忙运起轻功,向渡口飞奔而去。 待到了街上,很快望见全真七子正缓缓走向码头,准备上船。 转目寻了寻,就看见裘千仞从后面大步赶了上去。 完颜洪烈领着沙通天等人匆匆从一间客店里追出,低声叫道:“裘先生……”,忽地住口。 丘处机可是听过他的声音,觉得颇为耳熟,转头四下搜寻,立时瞧见了大步而来的裘千仞。 之前在太湖归云庄旁,全真七子遇上了裘千丈,得知了师叔被黄药师关押在桃花岛,他们一去,发现果真不假,遂将周伯通救出。 是以虽然明知裘千仞领着铁掌帮勾结金人,七人仍是一同转身,齐齐行礼,颇为恭敬。 裘千仞哪知道自己哥哥冒充他,卖了大人情给这七人,心下正憋着大股邪火,横眉问道:“你们是王重阳的徒弟?”,语气极是无礼。 七人闻言颇觉奇怪,之前他们不是见过么。 马钰上前一步,回道:“不错,裘前辈寻到我等,是有什么事么?” 丘处机却喝道:“师兄,干嘛对他这么客气,洪帮主他老人家早已当众宣布了,裘千仞领着铁掌帮勾结金狗,罪不容诛。” 裘千仞冷冷瞧了他一眼,道:“好个嘴毒的小辈。”,说话间身形微晃,反手就是一掌。 丘处机向来机敏,反应极快,抬手一格。 挡是挡住了,却架不住,“啪”地一声,手臂打到了自己的脸上,登时一个旋身,往后翻倒。 风萧萧这时到了近处,见状暗赞裘千仞果然手狠,这一掌要是直接拍到脸上,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王处一喊道:“快归原位。” 众人齐动。 只是丘处机正晕晕乎乎的趴在地上,而他占据的天权位,是七位之要冲,没他居中推动,“天罡北斗阵”便首尾不接,上下不连,就是个摆设而已,毫无威力可言。 裘千仞挥起一掌。 马钰等六人分从左右抢攻,却无法形成合力。 劲风突地震响,然后忽地收敛。 六人眨眼间变成了滚地葫芦,接连后翻。 这番动静大了些,引起了周遭旁人的注意。 不少江湖人士凑了上来,打算看看热闹,风萧萧也混在其中。 裘千仞斜眼瞅见他,不由嘲笑道:“王重阳收得好一群徒弟,全是脓包,七人合力又如何?还不是不堪一击。” 众人大哗,没料到这几名模样狼狈的道士,竟然是全真教的高人。 风萧萧却嗤嗤直笑,满心嘲讽。 如果裘千仞此时上前一人补上一掌,全真七子必死无疑。 可是为了在他面前争些面子,停手出言嘲笑……还真是作死。 丘处机武功毕竟不低,此时已然缓过劲来,暴喝道:“归位,布阵!” 七人一齐而动,眼花缭乱间,阵已成形。 丘处机张嘴动了动下颌,强忍住左臂的剧痛,怒喝道:“围住他。” 裘千仞正洋洋得意的瞧着风萧萧,还未回过神,便已陷入了阵中。 风萧萧嘻嘻而笑,冲他做了几个夸张的口型:“不作……不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五章 恩断义绝 如果将全真七子拆开,除了丘处机、王处一两人算得上一流高手中的顶尖人物,余下五人都要差上许多。 以裘千仞仅次于五绝的功力,以一敌七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他们一旦布下了“天罡北斗阵”,千招之内,就连风萧萧都难有还手之力,如无变故,极可能会生生耗到一方内力消耗殆尽,才能够分出胜负。 此阵一出,除了移动不便,就相当于一位五绝中人。 只是谭处端此前曾被欧阳锋打成了重伤,伤好之后也实力大减,七人布阵的威力自然大不如前。 不过就算这样,裘千仞依然陷入了苦战。 原本他还自重身份,只是单手应对,可是甫一接触,登时心惊胆颤,双掌齐出,层层叠浪般撑起了一大片光幕。 七人的剑光从四面八方围削连刺,形如半圆,好似半轮旭日至平地而起,将将初升,璀璨却不刺眼,耀亮并且夺目。 风萧萧只看了几眼,就知裘千仞必输无疑,如同凶猛的动物被巨网覆起,想要挣脱开来,可不能只一味的刚猛,还须柔劲加巧力,铁掌足够精巧,却半点柔劲都无,早晚力竭被擒。 裘千仞的功力够高,不逊五绝多少,可弱点就在这里,要是他能极刚生柔,阴阳相生流转,才能堪堪媲美五绝。 围观的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剑阵,七嘴八舌。赞叹不休。 完颜洪烈却心急如焚,他虽然不通武功,却也看出裘千仞正被困的动弹不得。掌影、身形在剑光中缓缓黯淡,好像被太阳炙热灼烤,渐渐消融一般,急切的向左右道:“沙老先生、彭寨主,你们快去助裘前辈一臂之力。” 沙通天暗哼了一声,心道:“方才我可是警告过他了,哪知却被狠狠羞辱一通。现在他正是自食苦果,让我出手救之?门儿都没有。”,面上作为难色。道:“裘前辈之前可是再三叮嘱,莫要碍他手脚,要是……” 彭连虎接口道:“要是裘老前辈破围后责怪我等,咱们可承受不起呀!” 二人本就是王府的重要客卿。完颜洪烈向来对两人言听计从。无比尊重,后来风萧萧如新星般耀眼,夺去了他们的光辉,不过其手段高明,恩威并施,让他们心悦诚服,毫无脾气,虽然心中有些许失落不满。但三人相处的关系不错,还能勉强接受。 裘千仞为人高傲自大。拿他们二人当小辈般呼来喝去,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两人明面上唯唯诺诺,心中早已忿恨甚深,此时见他陷入困境,只有幸灾乐祸之想,哪有救其升天之意。 完颜洪烈面上焦急之色显明,不住的搓手,半点法子都无,瞧向风萧萧,目光中满是犹豫,拿不定主意。 风萧萧老神在在,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副凝神观战的模样。 反正这场架不论谁输谁赢,他都只占便宜不吃亏,要是完颜洪烈出言求救,那才是最好不过了,只这一次,欠下的恩情就可以还上大半。 刚不可久,过硬易折,没过多长时间,裘千仞的败势已成,泛黑的双掌仍在不住拍击,只是肿胀粗大,隐隐透红,好似将欲爆开。 败得速度如此之快,让风萧萧都暗暗称奇,没料到名震天下的“铁掌水上飘”如此不济。 不过他所学甚杂,颇明白些武学的根由,很快琢磨出了原因。 裘千仞为了熬炼双掌,将铁砂倒入锅中,下方生旺火,每日拍击、插入其中,一双手练得无比坚韧,能够堆叠庞大的内力而不会爆开,不过此时手掌如此异状,分明是快到了极限。 “铁掌”刚猛凶狠之极,却能放不能收,如果是与人相斗,还能将其震开,缓力再击。可是天罡北斗阵乃是七人合力,一人被逼退,另一人立时补上,让裘千仞根本无暇他顾。 缠斗中如果强行泄力,等若自废武功,于是庞大的内力不住堆叠,聚集在他的手掌方寸。 风萧萧心知他已走上了武学歧路,不在打磨内力上下功夫,却专注于铁掌的熬炼,以期更为坚韧,一次能容纳更多的内力。 短期看来实力增长奇快,长期看来却得不偿失,要知**是有极限的,再怎么熬炼,也难以真的练成钢铁,想要突破这个瓶颈不是不可能,只是太费精力、时间,几难有所进步,还不如研磨内功,让其更为精纯、圆润。 像金轮法王那般,能将“龙象般若功”这等外门功夫练上十层,拥有十龙十象之力的人物,在浩茫的历史当中,都绝对属于凤毛麟角,绝顶的天赋、毅力、功法,以及运气缺一不可。 裘千仞或许有天赋、毅力,功法和运气皆无,虽能风光多年,却注定只是个匆匆过客,难以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正思索间,局势却忽然大变。 裘千仞先被风萧萧羞辱,又被剑阵压制许久,傲气抑而难忍,双掌的鼓胀的剧痛,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眼中突地异光大放,猛一加力,合身拍出,却是想拼着重伤,先杀一人再说。 哪知手掌再也经不住如此庞大的内力灌入,左手斗然间爆开。 登时血雾弥漫。 丘处机和马钰痛楚的闷哼一声,往后直退,被暴射而出的手指洞穿,一者肩部受创伤,一则大腿重伤。 还有些细碎的手骨飞射四方,将数名围观的江湖人士打伤,一时间群人吓得屁滚尿流,做鸟兽而散。 裘千仞惨叫着冲出剑阵,飞奔而逃,速度太快,以至喷涌出的鲜血,拖成了一条上下起伏舞动的红带。 风萧萧忽地回神,动身跃出。带出一长串身影,紧追不休,眨眼间冲出了渡口。却突地停住,摇头而叹。 “铁掌水上飘”的铁掌还不如何厉害,水上飘却果真名不虚传,跑起来竟比欧阳锋还要快,以他的轻功,只不过慢了几步,就已追之不及。眼睁睁的看他跑远,就算继续追下去,怕是比“西毒”更难耗死。实在得不偿失。 全真七子这时却围上了完颜洪烈一行人,丘处机和马钰虽然受伤,但阵势一成,也决非众王府客卿所能抵挡。 实力最低的侯通海。只不过一个照面就被当场捅死。 沙通天、彭连虎死命的将完颜洪烈护住。不过看他们狼狈的模样,也撑不上十几招了。 风萧萧返身回来,见状将玄铁剑猛地掷出。 重剑如山崩塌般卷席而至。 全真七子骇了一条,齐齐合剑顶之。 “砰”的巨响,劲力的波纹四方震荡,水波般层层传出。 玄铁剑带着呼啸声,倏然反弹而回。 全真七子顿时停住难动。 风萧萧探手握住旋回的重剑,圈转两圈。卸去了力道。 丘处机的肩头伤口被震开,血流不止。回身怒道:“风萧萧,你要干什么?” 完颜洪烈忙喊道:“风先生,救我。” 丘处机闻言,勃然大怒,喝道:“围住他。” 风萧萧应声而退,绕着完颜洪烈等人圈转。 全真七子哪里追得上他,丘处机举剑一挥,几人登时停步,斥道:“风萧萧,侠名来之不易,你莫非还要与这金狗沆瀣一气不成?” 风萧萧站定负手,淡淡道:“丘道长莫非忘了,风某现在还是赵王府的客卿,怎容你们伤他。” “你……”,丘处机怒而剑指,愤怒难言。 完颜洪烈大喜,叫道:“小王就知到风先生必有苦衷,先前之事,绝不敢怪罪于先生。” 风萧萧望了他一眼,道:“王爷只管上船便是,绝对没人能够阻拦。”,目光扫过全真七子,然后定在丘处机的脸上,道:“你们比之欧阳锋如何?敢和我打?自寻死路而已。” 丘处机待要呵斥,却被马钰打断道:“风大侠与我们曾有大恩,此事就此揭过。” 完颜洪烈已经跑到了船上,沙通天喊道:“风先生快上船来。”,彭连虎则逼着船老大撑船离岸。 风萧萧摆手道:“你们自管走,往后我与王爷恩断义绝。”,说话间左掌虚砍,切断了衣袍一角。 完颜洪烈如遭雷击,半晌作声不得。 沙通天低声道:“王爷,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免得再生变故。” 完颜洪烈目光呆滞,下意识的点点头。 风萧萧又道:“不过我早先有言,定会保小王子无恙……”,拱了拱手,道:“望王爷多多保重,再见面时,我们是敌非友!” 完颜洪烈眼中这才有了些神采,抱拳上下晃了晃,道:“风先生,小王告辞……”,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再难开口,随着行船渐远,久久不动。 丘处机这时怒气全消,行礼道:“原来风大侠是想还恩……恩怨分明,果真好汉,请恕贫道方才不敬之罪。” 全真七子也都收起了长剑。 风萧萧微笑道:“不知者无罪,丘道长不必放在心上。”,暗道:“丘处机和柯镇恶都是火爆脾气,嫉恶如仇,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前者知错即改,为人诚恳,令人心折,后者却死硬到底,拒不认错,令人厌恶,差别可真大。” 随后几人返回酒馆,等下一艘船过河。 此时几人亲热了许多,围坐一桌,有说有笑。 酒馆中的其他人却放小了声音,满脸敬畏,不时的偷眼瞟来。 过了不久,一行八人坐船过了黄河,结伴南行,一路无事。 不过刚到建康府,风萧萧便发现有人跟在了后面,武功极高,若不是他耳聪目明,无意中瞥见了一道一晃而逝的残影,根本无所察觉。(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bszero”打赏588. 正文 第六十六章 道魔相生 当今武林中,能瞒过风萧萧耳目的人凤毛麟角,除了五绝以及裘千仞,或许还有一些隐世门派的耄老才做得到。 风萧萧猜想或许是洪七公,又旋即否定,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他又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一举一动根本瞒不过洪七公的耳目,没必要亲自跟着他。 又或许是裘千仞?他虽然失了左手,不过这只是外伤,实力犹在,是想趁机偷袭,寻全真七子报仇么? 风萧萧左思右想,却无法确认,数次突然折返,也无甚发现,只能提醒全真七子提高警惕,暗自戒备。 建康府再往南,便是宋朝都城临安。 风萧萧旧地重游,顺路到了牛家村。 现已深秋,正是离别之季。 枝叶早离,果木待离,人人已离,思念或许还未分,只是此时正惘然。 风萧萧独坐于酒馆密室中,轻抚着黄蓉留下的痕迹,脑中却不止她一人。 许久之后,扪心自问:“我是何许人?要往哪里去?只匆匆而过?还能不能回?” 如果不能,岂不是留下了悲哀? 如果能,岂不是带回了悲哀? 万般思索皆无果,后悔再久全无奈。触景最是生情时,情生多处便已伤。 既伤人,又伤己。 密室黑沉无光,瞧不见自己,也看不透心。 一夜过去,风萧萧缓步走出。 丘处机笑了笑,正想打声招呼。却突地目瞪口呆,不知不觉抬起了手,伸指指去。呐呐难言。 马钰等人听见他“啊啊”之声,以为事变,皆都拔剑飞身冲来。 王处一速度最快,跃到当下,急声问道:“师兄,发生了什……”,顺着手指望去。登时一呆。 马钰修为最深,回神持了道礼,缓缓道:“境由心生。心随情动,风大侠夜坐枯思,鬓间黑发转白矣。” 风萧萧摸了摸鬓角,轻叹道:“是么!”。随后往外行去。道:“走了。” 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一人隐在不远处的墙角,分明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可就是知道。 和五感无关,仿佛心中有一面镜子,将这人照了进去,却不是纤毫毕现,而是朦朦胧胧。一团不定形的影子。 飞身跃起,数闪便至。 那人明显没料到会被发现。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躲避,被堵了个正着。 风萧萧轻轻道:“果然是你。” 这人脚下不停,在屋舍之间连转闪退。 风萧萧并不跟上,只是目光追去,道:“我和他们同去桃花岛,你就死心吧!” 全真七子接连赶来,丘处机动作最快,看见了背影,喝道:“原来是裘千仞。” “他不敢再跟来了。”,风萧萧转身回走。 全真七子相互对望了几眼。 王处一低声问道:“邱师兄,你有没有发觉他变了好多?” 丘处机望着风萧萧远去的背影,笑道:“两鬓都白了,变得不能再变了。” 郝大通接口道:“一夜白头,原以为只是古人修辞形容而已,真没料到确有其事,也难怪王师兄会觉得奇怪。” “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见。”,王处一小声道:“不是说头发呐,是说他这个人。” 众人全都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马钰略微一想,道:“泠然出尘,不似凡人。” 王处一连连点头,笑道:“就是如此。” 众人大感奇异,不过仔细一回想,还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一齐回走,打算好生打量一番。 风萧萧立如青松,站在酒店门前,秋风不时卷过,长发衣袂飘动。 七人恍如看到一座云间矗立的峰颠,被掩得朦朦胧胧,却又无比高峻。 …… 秋风荡荡中,万里皆枯黄,莽莽草原里,满目全荒凉。 一位白衣少女从中走出,背负着一柄黝黑透红的巨剑,和她玲珑有致的娇躯颇为不符。 容貌绝世,神情极冷,周身寒意凛然,一路走来,行径的枯草仿佛都被冻住了一般。 轻声自言自语道:“都半年多了,萧大哥,你怎么还不来?雪儿好想你呢。”,双颊忽地一红,顿如雪莲破冰绽放,美艳不可方物。 一队骑兵驾马奔驰而过,远远瞧见这名孤身女子,登时转向。 雪儿连黝亮的眼珠都未动上一动,只是身形忽地轻盈如花瓣一般,长发白衣迎风往后飘飘,好似随时都会飞起,御风升天而去。 众骑兵转瞬即至,团团圈围,然后全是一愣,他们可从没见过这般美貌的女人。 不久之后,众人回神,笑谑的呼喝不休。 雪儿道:“我不是金人。”,声音清脆、娇柔,仿佛天籁。 众骑兵见她会说蒙语,还那么好听,皆是一呆,一人扯紧缰绳,探头问道:“你是哪个部落的女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知道金狗马上要打来了吗?” 雪儿反问道:“你们是何人?” 那骑兵颇为不耐,喝道:“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莫非是金狗的奸细吗?”,说着话,一夹马腹,往前探手抓去。 雪儿目光陡亮,身形随风荡飘而起,反手握住背后重剑,一拔一转。 众骑兵眼中登时只剩下三种颜色,黑、白、红! 片刻之后,只余一名骑兵摔落在地,双手连爬,双腿乱蹬,想要逃离身后的噩梦,口中满是惊惶:“魔鬼,妖魔,长生天救我!”,眼前一花,吓得魂飞魄散,那魔鬼般的女人、恐怖的女人,突地到了他的身前。 雪儿挥剑连点。 那骑兵全身忽的抽搐不休。口中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躯体猛翻疯板,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抠抓。不多时,遍体鲜血淋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雪儿静静的站在一旁,恍如未闻、未见。 好半晌才解开这人的穴道,轻轻问了些问题,最后道:“回去告诉你们大汗。这方圆五十里地,归我了,擅入者……死!”。声音分明如清泉流水,语气却好似寂冷寒冬。 那骑兵原本只求快死,却没想到还能活命,连连磕头答应。 许久却不见回应。偷偷抬头四望。半个人影都未看见,全身霎时冷汗直冒,浸到皮开肉绽的伤口,痛楚立刻入心,连滚带爬的翻到了一匹马的背上,仓皇的逃走了。 雪儿好似鬼魅一般,不知不觉的又复现身而出,冷冷望着他远去。轻轻抖了抖手中重剑,鲜红的血液股股流下。渲染着枯黄的草地。 自言自语道:“萧大哥,雪儿要杀多少人,才足够让他们害怕呢?”,轻音柔嫩,没有一丝的杀意蕴含。 关于出现妖魔的传闻,数月之内忽然传遍蒙古各个部落,东起草原,西至荒漠,人人闻之而色变。 尤其是当大蒙古国也损兵折将、铩羽而归之后,白衣魔女的称呼更是让草原上的小儿止啼,这可是草原上最为势大的部落,他们都无法,别人更无能。 恐怖的魔鬼之地啊,牛羊不得存活,骏马不能奔行。没有阳光照耀啊,没有雨露滋润,那里被长生天所遗弃,比沙漠还要无情。 白衣的妖魔横行,挥舞着肮脏的巨剑啊,上面满是血红的印记,人的灵魂不得救赎啊,死后无法安宁,那里是恐怖的魔鬼之地。 歌谣传唱,将真实的情况埋葬,只有大部落的头领,才知道是有个厉害的白衣女人,将那里划作了禁地。 不久之后,出使宋朝的拖雷,经过万里的长途跋涉,终于返回了部落。 铁木真死后,三子窝阔台被推举为大蒙古国皇帝,而拖雷手掌重兵,以皇子身份监国。 他刚一回来,就听闻己方竟被一个女人杀得大败而归,顿时勃然大怒,尤其那里还是父汗重伤,以至身死的所在之地,这让他更难容忍,于是亲自点了千余精骑,呼啸着狂奔去了。 结果依然大败。 虽然他麾下的精骑都是用箭远射,损失并不多,但只要被追上了,便全无还手之力,眨眼间就被杀得精光,众人士气很快降至冰点。 尤其是拖雷看见那柄黑色重剑,失声喊了一句:“风萧萧!”,这下可闯了大祸。 雪儿脑中顿时轰鸣不休,余者皆不管了,一门心思朝他追杀而去。 众骑兵拼命护主,一波一波的堆了上去,依然如割草般被撂倒,死者陡增。 不过这么多骑兵,终究杀不胜杀,掩护着拖雷成功逃离。 雪儿鏖战许久,才将众骑全都杀散,捉了数名残兵,逼问出了汗帐之所在,驾马直奔而去。 行径数个部落,弄来了一些衣物,改变了装扮,包裹住了巨剑,遮掩住了窈窕的身形和绝世的容貌,混入了汗帐所在的部落之中,在蒙古包之间缓缓穿行,想抓几个地位高的贵族,询问拖雷在哪。 突然看见一群蒙古孩童玩耍嬉闹。 几个粗壮的小孩将一个小女孩推到在地,头前一人呵斥道:“快将匕首给我。” 那女孩不过五六岁,粉雕玉琢,煞是可爱,看起来娇柔无比,可摔到地上却也不哭,小脸通红,脆声喊道:“你再推我,我就还手了。”,撑着站了起来。 领头的孩童哈哈大笑,嚷道:“你不过是个捡来的野女人,莫非还敢打我不成?”,哼哼了几声,继续道:“我这就去向父汗将你讨来,每天打你几次,打到你听话为止。” 那女孩转了转眼珠,道:“我去找拖雷叔叔,让他打你板子,他最疼我了,你要倒霉了。” 旁边一名男孩哈哈大笑,道:“你还不知道么?拖雷先去了南面,结果一丝好处都没要回来。” 另一名男孩接口道:“又不顾劝阻,非要去那个魔鬼之地,结果大败而回。” 那首领样的男孩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表示嘉许,然后笑道:“父汗正和其他几位首领商量呢,准备废掉他的监国之位。”,向左右道:“等我将她讨来,你们人人有份,不弄得她跪地求饶,绝不算完,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咱们。” 旁边男孩笑道:“求饶哪够,要让她将我们的皮靴挨个舔干净了,就像我阿爸的那个奴隶一般,听说原来还是个什么公主咧。” 三名男孩一齐大赞,哈哈而笑,戏谑的上下打量,想像着这个小女孩跪伏在地上,伸着红红的小舌头,一一舔靴子的模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承受之重 小女孩一点都不慌、也不恼,奶声奶气的说道:“你们说完了么,我可要走了。” 首领男孩勃然大怒,伸手直推。 小女孩动作迅捷,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然后旋身一扭。 首领男孩登时痛得哇哇乱叫:“快放开我。” 那女孩嘻嘻一笑,极其可爱的单脚踮起,转了半圈。 首领男孩的手臂被反折,弯得不似人形,杀猪般的嚷道:“快,快弄死她!” 旁边两名男孩有些犹豫。 首领男孩怒道:“先捉住她,拖雷找来,我……我让……啊,疼啊,找父汗出头……” 两名男孩这才一齐而动,分从左右张手抱去。 蒙古人尤善摔跤,小孩子也不例外,只要被他们抱住,小女孩毕竟年纪太小,力气不大,转瞬间就会被压倒。 小女孩一只手制住那首领男孩,另一只手忽地掏出了一柄泛着青冥的匕首,虚晃了两下,格格笑道:“来呀,怎么都不敢动了?” 两名男孩畏惧的缓缓后退,就连那首领男孩也不敢再叫嚣了,生怕惹恼了她,给自己来上一刀。 小女孩大眼睛弯成月牙,待要说话,眼前却突地一黑,小身子好似腾云驾雾般飞速移动,耳旁风声嗖嗖不绝。 她人小鬼大,见识不差,立时知道自己被武林高手带走了,半丝动作也无,只是脆脆的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呀?”。半晌无人应答,便乖巧的不再开口。 没过多久,她忽然感到身子直直而上。心中大讶,现下分明是在攀登峭壁,却没觉得速度变缓,如此轻功根本闻所未闻。 片刻之后,总算停了下来,小女孩眼前一亮,笑道:“姐姐好美呀!” 雪儿望着她一阵出神。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将方才那柄匕首让姐姐看一看,好不好?” 小女孩毫不迟疑的掏出匕首。 雪儿接住看去,娇躯立时一僵。咬了咬下唇,轻轻抚摸着匕首,颤声念道:“寒冬去,暖春来。可惜未见桃花开!风萧萧。” “寒冬去。暖春来,可惜未见桃花开!”,风萧萧缓行于桃林之外,轻轻道。 丘处机笑道:“现在虽已入冬,但南方甚暖,不比北方,可算不得寒冬呢。” 风萧萧并不接话,略一提气。朗声道:“小婿依约前来,望岳父大人行个方便。”。余音绕树,清亮分明,久久不息。 全真七子相互对望了一眼,身形疾动,布下了“天罡北斗阵”,然后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风萧萧负手在旁,望着岛上大片秃秃的桃树枝杈,静静的发着呆。 不多时,几人突从林中转出,咿咿呀呀的伸手一阵比划,示意跟在他们身后。 丘处机解释道:“这是桃花岛上的仆人,全都被黄老邪割了舌头,刺聋了耳朵。” 风萧萧微微点头,昂然而行,进到林中,曲曲折折的走了数里,前面出现了一大片草地,然后转北而行,穿过一排竹林,便瞧见黄药师一身青袍,负手立在一座竹亭前,亭上横额书写道“集翠亭”。 黄药师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喜怒,目光扫视,掠过风萧萧,看向后面正严阵以待的全真七子,淡淡道:“老顽童半途就跑走了,你们回去吧。” 全真七子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大动干戈,千里迢迢赶赴桃花岛,却是白费功夫。 马钰上前行礼道:“叨扰黄岛主了,我们这就离开。”,丝毫不觉得黄药师会说假话。 七人一齐行了礼,随着仆人往外走去。 风萧萧轻轻道:“小心裘千仞!” 七人脚步顿了顿,丘处机笑道:“我们自会省得,风大侠保重,后会有期。” 风萧萧略一颌首,不再多言,待他们走远,才冲黄药师道:“我想见见小蓉儿。”。 黄药师面色忽沉,阴得吓人,冷冷问道:“你还有脸来见她?” 风萧萧轻叹道:“我要是不来,怎对得起她。” 黄药师目光转开,神色顿时平静无波,微扬望天,道:“你是个武学奇才,短短近年,功力便如潮涨般迅捷提升,第一次见你时,就让人眼前一亮,第二次见你时,更是让人刮目相看……”,顿了顿,问道:“你果真杀了欧阳锋?” 风萧萧道:“不错。” 黄药师目光突地直视,道:“你变了,换做原先,你定会说声‘侥幸而已’。” 风萧萧淡淡道:“或许吧。” 黄药师问道:“你很自信?” 风萧萧道:“和武功高低无关。” “哦?”,黄药师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翻,招了招手,指着竹亭道:“过来坐。”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亭中,相对而坐。 风萧萧的食指屈起,叩了叩石桌桌面,道:“你失约了,没能拦住欧阳锋。” 黄药师默然不语,拎起酒壶,斟满一杯,一饮而尽。 风萧萧掏出“武穆遗书”搁在桌上,伸指点了点,道:“好在他仍是晚了一步。” 黄药师抬手拿起,粗略的翻看,忽地定住,重重念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架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黄药师反复低诵,一整面色,道:“我平生最敬的是忠臣孝子。这首‘满江红’深得我心,岳武穆真乃旷世英杰,恨不能一见。”,说着将“武穆遗书”搁在桌上,起身恭恭敬敬的作了三个揖。 风萧萧早已站起。随他行礼,然后道:“忠孝乃大节所在,可惜向来难以两全。” “不错!”。黄药师点了点头,伸手将“武穆遗书”轻轻一推,道:“所以你要好好收起,细心研读。” 风萧萧摇头道:“这本书已经归你了,我是不会接的。” 黄药师冷冷问道:“你这是何意?口是心非么?” 风萧萧道:“我为大宋已经做得够多了,余下的日子全要交给小蓉儿。” “休想!”,黄药师俊眉挑起。斥道。 风萧萧淡淡道:“你拦不住。” 黄药师半句废话都没有,抬手一掌便印出,顿时漫空桃影。花落飞飘。 风萧萧则双手一分一合,锋锐的气劲旋削而出,仿佛千树万树梨花开。 嗤嗤声细细密密,眨眼间。竹亭好似变成了条条稻草。四方纷纷而散。 两人忽地停手,一齐扭头侧望。 黄蓉从竹林中转出,急急的快步跑来,身后紧跟着一人,却是“北丐”洪七公。 黄药师面色一冷,沉声道:“好呀,蓉儿,你不听爹爹话。非要逃出岛去,原来是为了找七兄帮你出头!” 洪七公哈哈笑道:“药兄莫非忘了。老叫花可是答应过风小子,做他的大媒。” 黄药师哼了一声,一甩袖摆,侧身道:“我这做爹的可没同意。” 黄蓉许久不见风萧萧,满心的想念,一看见他,旁的全忘了,惊喜交集,奔来握住他的手,叫道:“萧大哥,你终于来了……”,泪眼朦胧,扑入了他的怀中。 风萧萧将她紧搂,轻声道:“我来了,我来了,还不算太迟……” 洪七公在一旁笑眯眯的捻着胡子。 黄药师面无表情,眼中却光芒直闪,显是愤怒已极。 风萧萧轻轻拍了拍黄蓉的粉背,与她稍分,然后牵住她的小手,往旁走了几步,直挺挺的跪到了黄药师面前。 黄蓉被他一带,也跟着跪下了。 风萧萧昂头道:“我要娶小蓉儿为妻,求岳父大人成全。” 黄药师往旁一闪,避到了一旁,不肯受礼,冷冷道:“你不是向来能说会道么?怎么如今只这干巴巴的一句!” 风萧萧不语。 洪七公上前笑道:“药兄别为难他俩了,风小子人不错,会是个好女婿,定会待蓉儿极好。” 黄药师忽地笑道:“不错,确实不错,没想到以他的性子,为了蓉儿,竟然肯这么老实,还肯低头,实在难得。我还以为他会像前两次一样……哼哼!” 洪七公喜道:“你这是同意了?” 黄药师捋了捋胡须,坐到了石凳上,道:“想娶蓉儿,哪有这么容易,风小子,你没忘了什么事吧?” 风萧萧抬头道:“比武、比阵法、比音律。” 洪七公嬉笑道:“风小子可是能将老毒物撵得鸡飞狗跳,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最后也没能逃掉……第一项根本用不着比嘛!” “刚才已经比过了。”,黄药师指了指四周破碎散落的竹亭,道:“不分胜负。” 洪七公嗤嗤笑道:“你和老毒物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还真会……” 风萧萧打断道:“岳父大人说得不错,确实不分胜负。” 黄药师满意的点点头,一指远处桃林,道:“一日之内,不靠他人帮助,自行出去,再进来,阵法一项就算你过了。” 黄蓉心中一紧,说道:“爹爹,萧大哥可从没学过阵法,哪里破得了桃花大阵!” 黄药师道:“这是他自己选的,可没人逼他。” 风萧萧一言不发,起身外走。 黄药师看见他背后的重剑,眼神一凝,道:“是去让你破阵,可不是让你去砍树。” 风萧萧登时停步。 黄药师得意道:“投机取巧可算不得数。”(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心生明镜 风萧萧回身一笑,道:“不是有一日的时间么?现在学还来得及。” 黄蓉赶忙扯住他,道:“一日哪里够!”,冲黄药师撒娇道:“爹爹,你就多宽限些时日呗。” 黄药师将脸一板,道:“哼,宽限时日?那你定会找好机会,将进出之法偷偷告诉他了。” 风萧萧问道:“莫非进法出法还不一样么?” 黄蓉焦急道:“自然不一样,完全相反呢!” 风萧萧“哦”了一声,解下了玄铁剑,插到一旁的地上,飞速起跃,入了桃林之中。 洪七公拦之不及,皱眉道:“黄老邪,你可真不地道。”,又叹道:“风小子向来精明,怎么今天这般傻傻的,生生将自己给困住了?” 黄蓉眺望桃林,跺了跺脚,回身娇嚷道:“爹爹,一日的时间太短……太短!反正萧大哥已经进去了,女儿也见不着他,不如缓上个三五日,好不好嘛?” 黄药师明显喝醋了,板着脸道:“不行。” 洪七公也不住出言相劝。 黄药师根本不理。 洪七公急得连连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忽地扭头,“咦”道:“是风小子,他来了……这么快?” 风萧萧飞身闪出了桃林,朝竹亭奔来,速度惊人。 黄蓉欢欣雀跃,笑着迎了上去,回头叫道:“爹爹,萧大哥他破阵了。” 风萧萧轻笑着将她搂住,抱起圈转了两圈。 黄药师眉毛立起。满目中尽是不信的神色,问道:“你莫非只进去了几步?” 风萧萧放下黄蓉,牵着她走来。笑道:“进出皆是一千零二十四步,岳父大人,我没说错吧?” 黄蓉满脸惊异,问道:“萧大哥,你还真的走了个来回呀?”,她和黄药师一般心思,也认为风萧萧只进去了几步。藏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呢,不过她自然偏心向着心上人,才一口咬定已经破阵罢了。 黄药师不能置信的上下好一阵打量。问道:“你懂阵法之道?” 风萧萧道:“略懂却不通。” 黄药师喝问道:“那你怎能这么快就推演出了步法?” “过目不忘!”,风萧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微笑道:“方才既然被领进来一次,自然能照着葫芦画出瓢。” 洪七公大笑道:“好小子。有你的。了不起!黄老邪,这下你该服气了吧!” 黄药师啧啧称奇,赞道:“整整一千零二十四步,只走一次就全记住了,竟然还能倒背,了不起,确实了不起!” 黄蓉轻咬着下唇,俏脸微粉。有些迷醉的望着心上人。 风萧萧抿了抿嘴,笑容淡淡。 黄药师见状。脸又复板起,道:“得意个什么劲儿,你没全赢呢!还有音律一项。” 风萧萧道:“我在听。” 黄药师右手一翻,一支玉箫出现在他的手中,道:“咱们各奏一曲,谁先被对方的拍子带偏,就为输,如何?” 风萧萧走了几步,拔出了插入地面的玄铁剑,道:“我不通音律,不如以一柱香的时间为限,我以剑发声,将你带偏算赢,如何?” 黄药师爽快的应道:“好!”,冲远方候着的聋哑仆人比划了几个手势。 风萧萧侧头嘱咐道:“小蓉儿,记得运功护住双耳。” 洪七公笑道:“有老叫花在旁呢,不碍事。” 不多时,仆人取香炉而回,搁在石桌上,用火折点燃。 黄药师将箫就唇,幽幽咽咽的吹奏起来,他有心放水,并未运上内力,更没吹奏威力极大的“碧海潮生曲”。 风萧萧笑了笑,沉入了明镜之境,心中仿佛出现了一面镜子,将周遭的一切都映入其中,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团一团,而声音好似道道波纹般荡荡而散。 数月前,他陷入魔障,一夜间双鬓转白,却忽然有了这种奇异的感觉,当时不明所以,于是将身负所学一一比对,寻根问底,细细研究,才发现是和“移魂**”息息相关。 外放则迷人心魄,内用则心明生镜。 遂将“九阴真经”完完整整,又重新回忆了一遍。 旁的倒也无甚问题,一想即通,唯有总纲精奥无比,晦涩难懂,是以他原来一直都只是照着注释修炼,此时一琢磨,立时发现注释其实省略了一大段口诀,并没有解释。 或许当初写注释的郭靖、黄蓉自己都没有研究明白,又或是修炼那些口诀时遇上了危险,所以并没有标出。 他来桃花岛的路上,一直都在想着这些被省略的口诀,可直到现在仍没有勘破想明,却隐隐觉得,这些口诀非但和“移魂**”相辅相成,和“静心诀”也有些关系。 原本这两套武功风马牛不相及,却因为“九阴真经”总纲的晦奥口诀关联在了一起,同是武功,却又不似武功,仿佛道家的神通。 倒像是原本有一篇完整的秘笈,却不知何故,散落成了许多残篇,然后分别被后人重新收录、编纂过一般。 现下残缺过多,无法完整契合,并不通顺,应该是还有不少残篇他并不知晓,如果能够集齐,定然能够上下相接,还原本来面目。 不过心生明镜,好处已经极大,简直就像后世的雷达一般,显露周遭,虽然无比模糊,范围又远远不及五感,但在地形复杂的环境中,却是如鱼得水,哪怕与人功力差距甚大,也难以被其隐瞒、偷袭。 如今和黄药师比斗音律,更是大占便宜,根本不用耳朵去分辨,只需感受着心中明镜。感受着道道起伏的波纹,在低伏时弹动玄铁剑就行了。 低沉的重剑嗡鸣,次次都响在两拍之间。 黄药师脸现诧异之色。箫声微有窒滞,气息颤岔,险些就被带偏了。 风萧萧却面容平静,手持重剑而弹,身姿飘然出尘。 黄蓉望着他两鬓的白发,心中突地揪起,方才一直无暇顾及。现下思绪一闲,登时无比心疼。 风萧萧心有所感,倏然望去。满目尽是柔情,虽然分神他顾,手中却丝毫不乱,好似遵循着一股天地初开便亘古长存的韵律。现出一缕苍莽荒凉的意志。 黄药师不知不觉中提起了内力相抗衡。 洪七公满面惊异。暗道:“好小子,还有这一手,刚刚不是才说不通音律吗,全是放屁,只这古朴高卓,仿佛洪荒再现的调调,就不知羞煞多少丝竹大家了。” 黄药师暗暗称奇,好胜心大起。原本放水的心思登时抛到脑后。 箫声一转,忽变低微。仿佛大海浩淼,万里无波,突有一股海潮推来,由远及近,越堆越高,渐进渐快。 眨眼间巨浪成山,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狂潮猛地拍岸,一波未去,一波又起,高低起伏,连连绵绵,永无休止。 洪七公暗骂一声,赶忙提起内力抵御音功,同时朝黄蓉跃去,打算将她护住,转目一看,却吃了一惊。 在如此汹涌的音功之下,黄蓉非但没有半分不适,好像连内力都未提起,只是俏脸绽粉,痴痴望着风萧萧。 洪七公却是不知,但凡练过“静心诀”之人,对于靠引动情绪攻人的武功完全免疫。 风萧萧这时才记起,自己曾教过黄蓉这口诀,却是凭白担心了,轻笑一声,也提起了内力。 仿佛半空惊雷,接连两次,将将断到箫声起伏之间。 黄药师内力一窒,一口气难以提起,生生卡住了喉咙,虽然瞬间顺通,箫声已然停住了。 风萧萧抱剑而立,道:“香还未尽。” 黄药师玉箫立唇,双手背负,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忽地笑道:“不错,你三场都未输,又有七兄做了大媒……风小子,我将蓉儿许配与你,你可要好好待她。蓉儿被我娇纵坏了,你须得容让三分。” 黄蓉听得心花怒放,喜滋滋道:“我可是好好的,哪里娇纵了?” 风萧萧将剑抛开,当即跪下磕头,口称:“岳父!” 黄药师笑道:“这一声岳父才是实至名归,你小子占了那么久的便宜,是不是该好好还上?” 洪七公正笑得合不拢嘴,闻言幸灾乐祸道:“药兄说得不错,风小子,你之前口无遮拦,这回连本带利,可全要想法子还上了。” 风萧萧携起黄蓉的小手,道:“我要陪小蓉儿逛逛桃花岛,岳父、七公,告辞了。”,牵着她转身就走。 洪七公气得又吹胡子又瞪眼,嚷嚷道:“风小子,你够狠!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兔死狗烹……黄老邪,你怎么不做声?他可是理都不理你呢!” 黄药师轻笑道:“他已经回答了。” 洪七公想了一想,叹气道:“老叫花本以为你就够绕了,没料到风小子竟然比你还要绕。” 黄药师目光闪烁的望着女儿、女婿远去,心下涌出一丝酸楚、一丝欣慰,口中喃喃道:“哪里绕了?说得好,不如做得好,这小子会好好待蓉儿的。” 风萧萧牵着黄蓉到了竹林中,不知不觉中,两人紧紧相拥。 良久,黄蓉扬起头,抬手拂着风萧萧鬓间白发,咬住下唇,满目心疼。 风萧萧亲昵的伸出食指,划过她的嫩唇,轻轻摩挲着。 黄蓉缓缓失神,美目迷离,踮脚将小嘴凑了上去。 两人亲吻了一阵,缠绕紧抱,相互摩挲,渐渐升温。 小别是陈年佳酿,最为醇馥幽郁,芳香迷醉,让人醺醺然而难以自持。 风萧萧衔着红嫩的香唇,含糊不清问道:“小蓉儿,你的房间在哪?” 黄蓉好似柔弱无骨,化成了一团软泥,闻言更是失了所有力气,勉强指了指方向,然后星眸半阖,轻轻喃喃,不住低叫着“萧大哥……”,吹气如兰,声音幽转绵绵,蕴满相思。 风萧萧将她横抱而起,晃出残影,穿过竹林,追风掣电般到了一处大的池塘,几个起跃,掠过了塘中曲折的小堤,到了一座松树搭成的精舍门前。 黄蓉双手环抱他的脖颈,喃喃道:“蓉儿就住这儿。” 风萧萧以肩推门,反脚关门,不及细看,便拥着她到了床上,由额头开始,一点点、一寸寸的往下亲吻。 紧闭的双眸,小巧的鼻子,柔软的嘴唇,尖细的下巴,香滑的颈项,刀削般的香肩,嫩挺的酥胸,直到绷紧、弯起的白皙脚指。 风萧萧却突然有了莫名的感觉,心中明镜突地冒出,黄蓉正映在其中,周身连着一道一道,如琴弦般的波纹。 好奇的轻轻一拨。 黄蓉的呻吟声陡然高涨,口中娇喘道:“萧大哥,萧大哥,蓉儿,蓉儿好想你。” 风萧萧也感到一股疾动的快感直冲脑中,让他欲罢不能,将明镜中的琴弦猛地拨动起来,粗喘着问道:“小蓉儿,喜不喜欢?” “喜欢,好喜欢,萧大哥,蓉儿全是你的。”,黄蓉顿时好像卸下了所有的羞涩。 两人仿佛发了痴一般,过了许久之后,才耗尽了所有力气,相拥而眠,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画卷之秘 大梦不觉醒,睁眼便是春。 桃林成片花正艳,风寒露重又一年。 黄药师在岛边徘徊许久,总是望着一艘华丽的海船痴痴发呆。 他爱妻甚深,若不是有女儿牵绊,他早已驾着花船远赴洋上,伴妻子玉棺同葬于海中。 踌躇良久,终于在这灿烂的季节里,留下书信一封,飘然离岛。 信中先将风萧萧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才道:他携“武穆遗书”去中原寻个传人。 并留下了一柄玉钥,和一幅不大的画卷。 画上不过寥寥的笔墨,就勾勒出了桃花岛的全景,其间隐隐可见一男一女正处于桃林之中,一者吹箫,一者执笔,两人相视淡淡微笑,情深意浓跃然于眉目之间,甚是生动传神。 风萧萧举着画卷,上下左右一阵乱看,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黄蓉探过小脑袋,伸指点道:“这是爹爹,这是娘,这柄玉钥我没见过呢。” 风萧萧笑道:“岳父大人怪我扔个烫手山芋给他,他便丢个谜题给我,倒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黄蓉转目在画上寻了寻,也是没找到什么出奇之处,接过玉钥,说道:“这钥匙挺大的,不像是开箱子的锁,应该是用来打开什么门。” 风萧萧将画抖了几抖,笑道:“莫非是需用火烤?或是水浸才能显出什么字迹吗?” 黄蓉赶忙伸手拦住,撅嘴道:“画上有娘亲呢,爹爹绝不会使这种机巧,要是将画给毁了,爹爹他定会和你拼命的!” 风萧萧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微笑道:“这可就难办了,岳父大人还真是给我留了个大难题。” 黄蓉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凝视着画卷,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只觉得上面有些不对劲。但怎么不对劲嘛……又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风萧萧抬手理了理她的秀发,道:“我要去一趟草原,顺路将完颜康救出来。答应人的事,总不好食言。” “完颜康正被柯瞎子看在嘉兴呢。”,黄蓉闻言喜形于色,道:“那儿可好玩儿了,不但有许多天下闻名的美酒佳酿,街上的小吃更是一绝,还可以泛舟湖上,观风赏景……” 作出了一个陶醉的表情,挽住风萧萧的胳膊,笑道:“我之前曾经路过一次。那时身上没什么银两,只能眼巴巴的问问香味儿了。” 风萧萧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目光却转远,缓缓道:“原以为柯镇恶会找来桃花岛,为他那几个兄弟报仇……我顺手杀了便是。也免得跑路去寻他,谁知这都春天了,他还没有来,莫非是胆子变小了么?不应该呀!” 黄蓉的弯眉皱起,道:“这柯老头脾气又丑又硬,哪知什么叫害怕,莫不是又惹到了什么人。被杀了不成?” 风萧萧扬眉道:“这老瞎子死不足惜,不是还有个傻小子能给他修坟立碑么,小蓉儿,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郭靖还是碍手碍脚,叫嚣着报仇什么的。我……” 黄蓉突然“啊”了一声,叫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风萧萧心下奇怪,又复述道:“我说柯镇恶死不足惜,不是还有郭靖给他修坟立碑……” 黄蓉一拍巴掌,道:“没错。就是这个。” 风萧萧不动声色,静听下文。 黄蓉忽地醒悟,知道他误会了,撒娇道:“哎呀,我不是再说郭哥哥,是说这幅画呢,我知道哪里奇怪了。” 风萧萧笑了笑,问道:“哪里奇怪了?” 黄蓉一指画卷,笑盈盈道:“上面多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东西,秘密就在那儿了,萧大哥,你再仔细看看呗!” 风萧萧双目一亮,道:“是了,是你娘的香冢,画上岳母大人仍在,本该没有坟墓才是……”,伸指一点,道:“看来这里本就有一处密室,岳父只是后来将墓穴也修到了此处。” “爹爹对娘亲痴爱的很……”,黄蓉叹气道:“看来这里定是十分紧要,否则他不会让娘亲与此比邻。” 风萧萧敛容道:“走吧,咱俩再去拜祭一下岳母大人。” 两人去取了些贡品,走到了花树深处,到了一座墓前。 此地佳木葱笼,异花灿烂,一年四季都有鲜花常开,全是黄药师精选的天下名种。 黄蓉上前几步,将墓碑往左推三下,又往右推三下,然后用力向前扳动。 墓碑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石彻的地道。 过了墓道,两人进到了墓室内,将其中的琉璃灯尽数点亮。 黄药师装了不少灯,这一点明,登时不输于白昼。 两人在棺前跪拜磕头,然后四下细细打量搜寻。 室内堆满了古物珍玩、名画书法,没有一件不是价值连城,全是黄药师不折手段弄来的宝贝,只是并没看到什么钥匙孔。 黄蓉丧气道:“莫不是被这些奇珍异宝遮住了?要全都搬开不成?” 风萧萧摇头道:“翻乱墓室乃大不敬,岳父大人绝不会如此设计。” 黄蓉自然知晓这点,所以才丧气嘛。 风萧萧眼神忽地一阵闪烁,缓步退了出去,在墓室与墓道接口处一阵寻摸,很快喜道:“在这儿了。”,暗自大赞黄药师心思机巧。 进墓室之前,就算举着火把,也看不见墓道侧面下方的钥匙孔,点灯之后,室内大亮,外面自然被衬得无比黑暗,更是瞧不见了。 黄蓉急步走来,弯着腰将玉钥摸索着插了进去,却忽地停住,问道:“萧大哥这里面好紧,该往哪边拧?” 风萧萧会悟,玉虽坚却极脆,要是拧的方向不对,只怕立刻就会碎掉了。 脑中灵光一闪,道:“我记得画上有提示。”,掏出来细细看去,果然瞧见黄药师腰间有佩玉,不过模样颇怪,不像钥匙,像是一个大致椭圆形的图案。 忽地哈哈一笑,道:“既不是往左也不是往右,而是向里推。” 这怪怪的图样,正和插入孔内的钥匙柄头一模一样。 黄蓉自不会迟疑,虽是一推没推动,又加了把力,动了。 玉钥一下子便深没其中。 轰隆的沉闷声响却是从身后墓壁传来。 黄蓉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扑到了风萧萧怀里。 声音虽响,墙壁却半晌没有动静,直过了片刻,才咔咔的往外推开,像两扇石门一般,前后封住了墓道。 风萧萧望着洞开的密室,轻轻道:“好心思,机关一开,外人便不得进了。”,迈步而入,取火折点亮了一侧的壁灯。 这是一间颇大的密室,只有一条出路,中间排着十几排书架,有的空空落落,有的满满当当。 风萧萧吃了一惊,莫非黄药师的一身所学,皆是由此而来? 这场景好生熟悉,到像是逍遥派的琅寰福地。 黄蓉的小脑袋左晃右晃,嘴巴就是合不拢,好半天才说道:“这是爹爹弄地么?” 风萧萧默不做声,牵着她绕书架转了几转,叹道:“这里可没几本武功秘籍,大都是琴谱、医书、兵书什么的。” 眼前忽地一亮,快走了几步,到了一个空空的书架前,拿起了上面唯一一本书,封皮上写道:天山折梅手。 在他记忆里,这可是逍遥派的绝学,虽然只有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但包涵了逍遥派的武功精义。 蕴含了剑法、刀法、鞭法、枪法等等诸多绝招变化,精妙、深奥、繁复,不论对方用什么妙招,都能相应而生,息息不绝,永无止境。 与“独孤九剑”原理相似,但在内力运用上却不啻天渊。 “独孤九剑”无需内功也可使用,但最为强力的只有一招“破气式”,在如今的内力水准下,已经再难得畅快淋漓的大胜了,面对五绝水准的人物,就算能击中弱处,也根本破不开,仍是只能硬耗,顶多占些便宜。 “天山折梅手”却不然,每一路都是七字一句,共有十二句,八十四个字,读起来甚是拗口。 发声之法,与声韵呼吸之理全然相反,平常已难得念出,奔跑时更是连一个字都未必能喊出来,其实是一套调匀内力的高深法门。 这可是自带内功的招式,焉能不厉害? 以风萧萧如今的心境,都忍不住满怀憧憬,将秘籍展开细看。 旋即大失所望,转念又骇然心惊。 这连残本都算不上,只剩一路掌法,一路擒拿法,还有一些零零散散,根本不成段。 看起来厚厚的一本,其实上面全是黄药师所写的心得注释而已。 所谓“落英神剑掌”和“兰花拂穴手”皆是由那一路掌法和擒拿法演化而出,“弹指神通”却是多种残缺口诀杂揉而成。 而从黄药师的笔记看来,他还真没学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内功,完全就是这套残缺不全的“天山折梅手”,自行附带的内功。 就这,就造就出了一个天下有数的高手,堂堂五绝中人,怎能不让人惊骇莫名。 风萧萧细细研读了片刻,很快便看得如痴如醉,这短短的几段口诀,仿佛暮鼓晨钟,轰隆着震开了他脑中一堵厚墙,展现出了另一片天地。 正文 第七十章 白衣胜雪桃花开 “萧大哥……萧大哥……”,黄蓉清脆的声音传来。 风萧萧倏然回神,心下一阵可惜。 刚刚的顿悟之境可不是随时都能进去的。 又暗自庆幸,他的内力已经到了巅峰,将将停止增长,如果再沉浸片刻,只怕立时就会“飞升”而去了,他还有没寻到小雪儿呢! “萧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黄蓉将他挽住,担心的问道:“怎么全身微颤,抖个不停?” 风萧萧笑了笑正要答话,一团黑影突地映入心中,模模糊糊的一团,虽然不知是谁,却感觉相当熟悉。 “咚咚咚咚”声从后面隐隐传来。 黄蓉一惊,回头望了一眼,低声道:“是有人在敲墓壁。” 风萧萧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呢?来人武功可是不低,南帝和七公都不会如此无礼,岳父大人已经离岛……莫不是裘千仞?” 黄蓉心下奇怪,问道:“他怎会来此?” 风萧萧同样甚是奇怪,要知他一人虽然难以弄死裘千仞,可如果和黄药师两人合力,那就简单多了,足矣让其连逃都逃不掉。 除非裘千仞知道黄药师已然离岛,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是怎么穿过桃花大阵的?”,风萧萧百思不得其解,反手握向背后,却抓了个空,才记起自己早就嫌玄铁剑笨重累赘,呆在桃花岛上又用不上,并未随身带着。 “是呀,可真奇怪呢!”,黄蓉伸出葱白的食指,斜斜比着红彤的嫩唇,说道:“不知道入阵之法,没个三五日,根本不可能闯进来,而且怎么都会弄出些动静才是。” 风萧萧扬眉道:“咱们去问问他不就成了。”。返身出了密室,到了已被石墙前后封住的墓道里,准备拔出玉钥,打开机关。 “砰”的巨响。一截黝黑泛红、无比圆钝的剑头突地透墙而出,随后斜斜往下划拉,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风萧萧面色阴沉,认出这正是玄铁剑,别说石壁,就算是铁壁,都能一捅而穿,可想要如此拖动重剑,轻轻松松的将石壁割开。那就非要有不下于五绝的实力才成。 黄蓉低呼一声,道:“那坏老头偷了你的剑呢!” 风萧萧双手身前一负,冷冷道:“他是在自寻死路,这次我不追他到死,我就不姓风!” 玄铁剑剑头忽地回收。留下一个透亮的大洞,然后“咔嚓”一声,又复透出剑尖,将石壁捅了个对穿,旋即下拖。 两道裂缝叉成了“人”字的形状。 风萧萧提起了内力,将黄蓉护到了身后,随即一脚猛蹬。 轰隆一声。被切成三角形的墓壁登时直直压了出去。 可是“咔咔”几声脆响,玄铁剑忽闪忽现,来回纵横,眨眼间就将石壁五马分尸,生生削成了十来块,半空散落向四方。 风萧萧脚还未完全收回。人却已经呆愣住了,虽然还看不清面貌,但碎石对面,隐隐晃动的那一身胜雪的白衣,还有婀娜的身姿。让他认出了来人是谁:“小雪儿!” 雪儿惊呼一声,猛地停住直捅向前的玄铁剑。 大小石块纷纷落地,砰砰簌簌声不绝于耳。 雪儿眼眶忽红,抛下玄铁剑,纵身跃来,带起香风阵阵,如倦鸟投林般,想要倚入自己朝思暮想,心上人的怀里。 黄蓉突地问道:“萧大哥,她是谁呀?”,笑语盈盈缓缓说,脚步匆匆急急动,先一步占住了位置。 雪儿立时停住了身形,乖巧的一言不发,一副任由风萧萧随意解释的模样。 风萧萧本陷入无尽的欢喜,此时却陡然回神,苦笑难言,勉强介绍道:“这是风雪,你可以叫她雪儿……小雪儿,这是黄蓉,你可以叫她蓉儿。” 黄蓉闻言,心中顿松,嫣然道:“原来是雪儿妹子。”,“妹子”两字咬的极重。 风雪儿怯生生的福了一福,轻轻叫了声“姐姐”。 风萧萧虽然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说,小雪儿都不会反对,但又怎能忍心,叹了口气,道:“蓉儿,我和小雪儿……关系……关系不斐,那啥……” 黄蓉吓了一跳,颤声道:“她……她可是姓……姓风,你……你们……这……”,她就算再不通事务,也知道同姓之间不能婚娶,就算她爹黄老邪那么离经叛道,能够接受师徒恋,恐怕也难以接受同姓恋。 风雪儿眼中闪过感动,轻轻道:“雪儿只是萧大哥的小丫鬟,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有些……有些越矩了,望姐姐勿要责怪主人。”,然后上前行了个大礼。 风萧萧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道:“蓉儿,我和小雪儿极是亲近,之前准备去草原,也是想要去找她。” 黄蓉冷冷道:“是了,主仆二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然后私定终身,一同离家而去,最后双宿双飞,皆大欢喜,戏文里可是不少呢!” 风萧萧叹气道:“蓉儿,是我对不住你。” 黄蓉冷笑道:“如不是她突然找来了,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真将我给哄住了呢,好了不起呀!” 风雪儿道:“蓉儿姐姐……” “住口!”,黄蓉怒道:“萧大哥叫我蓉儿,我自然欢喜,你凭什么这样叫我?” 风雪儿低声道:“姐姐,我先出去候着,要是有事找,招呼一声就行了。”,连玄铁剑也不拾起,快步往外走去。 黄蓉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回身道:“好一朵解语花,长得又是极美,是人看着就心动呢!” 风萧萧沉默不语。 黄蓉叹了口气,道:“只要你心中待我好,便是将她也娶了,我也不在乎。”,顿了顿,又道:“还是别娶她的好,我不喜欢别的女人整天跟着你,说不定我发起脾气来,一剑在她心口刺个窟窿,你就会不要我了。” 风萧萧闻言一怔,抬头看去,只见黄蓉神色凄苦,却又显出缠绵万状、难分难舍的神情。 忍不住上前将她搂起,不住吻着她的小耳朵,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黄蓉对他用情极深,爱之入骨,此时自然愁苦到了极点,凄惋欲绝,道:“你心中只有我一人,我心中也只有你一人。你去跟别的女人好,我也要去和别的男人好。” 风萧萧只是将她搂紧。 黄蓉泫然道:“你怎么不骂我?” 风萧萧道:“是我对不住你,哪有资格骂你?” 黄蓉伤心道:“你不吃醋么?你不在乎么?蓉儿就好吃醋,好在乎,好难受,好心疼!” 风萧萧喃喃道:“我知道。” 黄蓉忽然柔声道:“萧大哥,蓉儿将你杀了,然后乖乖躺在你的怀里自杀,这样蓉儿就只属于你了,你也只能抱着蓉儿了,你说好不好?”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你下手轻点,萧大哥怕疼。” 黄蓉的娥眉忽皱,摇头道:“不行,外面那女人要是进来将咱们分开怎么办?我要先去杀了她。”,说着翻出了一柄锃亮的匕首,推开风萧萧,往墓外跃去。 风萧萧苦笑一声,缓缓外走。 果然刚一出墓,就瞧见黄蓉定在当下,手中匕首抬在腰间,将欲刺出,却再也无法往前一丝一毫。 风雪儿轻咬着下唇,手中牵着一名小女孩,看见风萧萧走来,反手解开了黄蓉的穴道。 黄蓉哭丧着小脸,扔下了匕首,缩到了风萧萧怀里,道:“萧大哥,蓉儿杀不了她呢!” 小女孩这时欢欢喜喜的蹦来,叫道:“大哥哥,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么?”,顿了顿,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个恶女人是谁呀,看着好生眼熟呢!” 风萧萧瞠目结舌,本就不再平滑如镜的心境顿时掀起巨浪,声音高了八度,失声道:“襄儿,你是小襄儿,你……怎么会在这儿?”,低头又看了眼黄蓉,暗道:“她们还算是母女么?” “不知道呢,稀里糊涂的就到了……”,郭襄见他没忘了自己,颇为兴奋,娇笑道:“大哥哥,襄儿好想你呢。” 风萧萧脑中一团乱麻,理了半晌也没能理顺、想清。 风雪儿见他神色阴晴不定,变化万千,赶忙道:“主人,你先陪……先陪夫人去歇息一会儿,我带襄儿四下逛逛。”,暗暗比划了一个手势。 风萧萧一望见,会悟她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果然黄蓉昏昏沉沉,轻轻晃了晃小脑袋,很快便在他怀中睡去了。 风萧萧叹了一会儿气,将黄蓉横抱而起,朝桃林深处走去。 郭襄蹦蹦跳跳的准备跟上,却被风雪儿伸手扯住。 “让萧大哥陪陪……夫人,咱们就不要去添乱了。”,风雪儿语气轻柔,美目中却闪烁着失落,不过一闪而没,笑道:“萧大哥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哩,襄儿呐,你长大可不要喜欢上他了,不然让我也叫你姐姐,我可叫不来呢!” 周遭桃林成片花红正艳,更衬得她白衣如雪好似梨花,那不胜凉风的娇羞,在瑟瑟微抖中,现出了莫可名状的哀怨。 郭襄似懂非懂的望着她点了点头,待要说,却无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风雪杀神 风萧萧缓缓从松树搭成的精舍中走出,盘坐到了荷花塘边,凝视莲叶,静默无语。 风雪儿轻轻走来,向正被她牵着的郭襄一阵耳语。 郭襄乖巧的点了点头,往荷塘另一头跑去,蹦蹦跳跳,极是欢乐。 风雪儿往前十几步,歉然道:“萧大哥,都是雪儿错了,来得太不是时候……” “你只有好,哪有错?”,风萧萧呆呆望着塘中翠绿的片片莲叶,道:“全是我自己不好!” 风雪儿将玄铁剑解开,放在旁边,然后在他身侧坐下,问道:“现在雪儿能做些什么呢?”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我将‘静心诀’传给她了,你……你……唉,萧大哥实在对不起你呢!” 风雪儿“啊”了一声,道:“雪儿知道了,往后躲着点,尽量不和她照面就是了,就算非在一起不可,也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顿了顿,轻声道:“萧大哥,她是你的女人呢,无论如何,雪儿都会让着她,绝不会下狠手,你就放心吧!” 风萧萧就是担心这点。 别看小雪儿在他面前乖巧的很,一副全都听你话的模样,其实她经历坎坷,阅世甚多,向来心狠手黑,主意极正。 论心机,他未必及得上,论武功,更是不会下于他。 以小蓉儿的性格,大半舍不得拿他如何,却定会时时都惦记着去杀小雪儿。 而她虽然聪慧机灵,但如果真的斗将起来,只怕分分钟被秒,难有还手之力。 风雪儿微微一笑,突地喜滋滋道:“萧大哥,真好,雪儿又见到你了呢!” 风萧萧握住她的小手,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好似被堵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声。 风雪儿双手将他的大手拢住,缓缓道:“我原以为自己先一步‘飞升’,就会先你一步到达。谁知好像晚了近一年呢!” 遂将自己如何在草原上一面练功一面苦等,又如何遇上蒙古骑兵,如何闻听他的消息,如何遇见郭襄等等都说了。 风萧萧却是喜道:“莫不是‘飞升’时能带人一同离开?我记得当时襄儿就是拽着我的脚呢!” 风雪儿兴奋道:“如此相差的时间并不远呢,只数天而已,我算过了,你那时杀出万军之后,没过几日,襄儿就到了草原上,幸好被一个汉人女子郭李氏救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 风萧萧柔声道:“这样最好,往后我会护着蓉儿,也会护着你,好好待你俩,咱们再也不分开!” 风雪儿低头道:“只要能陪在你身边。雪儿什么都能忍呢!” 风萧萧心下感动,抬手想要将她搂住。 风雪儿却轻轻挣脱,小声道:“夫人正在伤心,雪儿要谨慎些,不能再惹她生气了。” 风萧萧除了叹气,也无话可说了。 风雪儿怕他不喜,轻咬下唇。将他的手握起,放在了自己正并拢跪坐的大腿上,继续道:“我捉住了那个拖雷王子,逼他说出了你的下落,然后领着襄儿一路南行,半途上遇见了一个牛气哄哄的老头搭讪。我试探着反手砍了他一剑,哪知根本不堪一击,他为了保命,说出认识这柄剑的主人。” 指着身侧搁着的玄铁剑说道:“我一听,就知道是你了。你定是又去了一趟神雕谷。于是我向那老头问了姓名,才知道果然没有猜错!” 风萧萧微笑着问道:“那老头叫什么?” “自称是什么‘铁掌水上漂’裘千仞,武功低微之极,却胡吹大气,好不要脸!说你被什么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捉来了桃花岛,我虽是将信将疑,但还是赶来看看究竟,没想到他没有说假话呢,你果真在此……死得是有些冤了,早知如此,我留他一命就是。” 风萧萧叹道:“我和他算不得敌对……算了,死了就死了!”,将裘千仞和裘千丈的事说了。 风雪儿嫣然道:“这倒有趣,我如果能碰见真的裘千仞,定要送他去和他哥哥相见,不知阎王爷分不分的清他俩!” 风萧萧微微摇了摇头,觉得她杀心太重,不过也没放在心上,问道:“桃花岛可不好找,知道的人极少,你是怎么上来的?” 风雪儿娇笑道:“我运气不错呢,在嘉兴烟雨楼碰到了几个人,他们说认识你,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什么王爷……” “是叫完颜洪烈么?”,风萧萧问道。 风雪儿神色一凝,小心翼翼的道:“那人自称颜烈,我还以为他是在故意诳骗我去杀人呢……萧大哥你……他是你朋友么?” 风萧萧苦笑道:“看你这番模样,那几人,还有王爷,想必都已经做鬼了吧!” 风雪儿垂头不语。 风萧萧笑道:“我如今和他们算不得朋友,死了也就死了,哪会怪你。” 风雪儿一喜,仰头道:“我还真以为杀错人了呢,他……他们全是口蜜腹剑,明显都没安好心,可瞒不了我。” 风萧萧抿了抿嘴,道:“他们定是也认出了玄铁剑,又见你一副小姑娘的模样,以为天真可欺,这是想让你死于他人之手,好引得我去报仇……该死!他们想让你杀谁?” “一个眼瞎腿瘸的老头,还有七个道士。” “柯镇恶,全真七子!”,风萧萧苦笑道:“你将他们全都杀了?” 风雪儿低声道:“那七个道士是全真教的哩,郝大通祖师爷也在其中,雪儿算是大半个华山派的人呢,怎敢与他老人家过不去。再说,他们一看见玄铁剑,就巴巴的退走了,雪儿可没和他们动过手。”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问道:“听你的意思,那个老瞎子定是和你动过手了……死了?” 风雪儿的俏脸上陡然罩上了一层煞气,恨恨道:“这人很可恶呢,不但辱骂你,还骂得很难听,我……我气不过,就没让他好好死!” “我说他怎么没找来桃花岛……”,风萧萧叹了口气,问道:“你摆弄了他多长时间呐?” 风雪儿小声道:“他知道桃花岛的位置呢,只是顽固不化,骨头极硬,我逼问了近一个月,他才出言求饶,说出了桃花岛的方位,我又换着手法试了几日,才确定他没有说假话。” 风萧萧听得寒从心起,浑身冷气直冒,能让柯镇恶这个老顽固张口求饶,可想而知,他受得刑罚是多么的酷烈,忽地一惊,压低了声音,问道:“还有一个叫郭靖的傻小子,你……你将他杀了?” 风雪儿双手一紧,缓缓地点了点头。 风萧萧苦笑道:“他不是我的朋友,却是小蓉儿的好朋友呢,唉!” 风雪儿低头道:“萧大哥,雪儿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风萧萧沉声道:“这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我自会抗下。” 风雪儿轻轻“嗯”了一声。 风萧萧又问道:“还有个叫完颜康的小子,应当在柯镇恶的手里,也死了么?” 风雪儿摇摇头,道:“我没听过这人,应该也没见过。” 风萧萧暗道:“他是俘虏,想必柯镇恶根本不放心他,并没有时时带在身边,否则遇见了小雪儿这个杀神,哪里还会有命在!” 风雪儿继续道:“我雇了艘船,上了这桃花岛,却发现难走的很,好像暗和五行八卦,是一个桃林大阵,我绕了半日都没有头绪,幸好碰上了一个仆人前来查看究竟,我就让他指路……” “移魂**!”,风萧萧笑着指了指眼睛,道:“管他是聋子还是哑巴,只要不是瞎子,就全能制住,让他做啥就做啥。” 风雪儿点点头,道:“我几乎找遍了全岛,最后才到了那座坟墓……” 风萧萧忽地起身四望,叹着气问道:“都死了?”,他是在问岛上众多的聋哑仆人。 风雪儿跟着起身,点了点正在荷塘对面玩耍的郭襄,道:“有襄儿在呢,我没下杀手,只是都点住了穴道,几个时辰就好了。” 风萧萧舒了口气,牵起她的手,柔声道:“你杀心太重了,往后能不杀人就不要下狠手,好么?” 风雪儿微微点头。 风萧萧垂头思索了片刻,道:“我又快要走了呢,如果能带你们一起走,当然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能,你就要赶紧离岛……蓉儿她爹厉害的很,又不知何时会回来,你和他一旦打起来,只怕会两败俱伤!” 风雪儿不置可否,俯身将玄铁剑拾起,道:“这剑就留给夫人吧!正好和你的那柄成对呢,免得她心里不好想。” 风萧萧摇头道:“她不在时,你就称她为蓉儿,而且我与你也成对呢!有些事你可以迁就她,有些事不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应当要自承后果。” 顿了顿,温柔的说道:“小雪儿,你已经为我做了许多,吃了很多苦,我会尽力待你好……” 风雪儿嫩脸粉绽,踮脚在他唇上吻了吻,轻轻道:“蓉儿快醒了呢,你进去陪她吧,莫要让她一睁眼看不到你。” 风萧萧叹息着转身而走。 风雪儿怔怔地望着他进门,好一会儿才扭回身,朝郭襄行去。 正文 第七十一章 静(魔)心诀 嫉妒无过,多情是罪。 短短数月功夫,风萧萧便已经心神俱疲,只得用上了非常手段,才让黄蓉和风雪儿能够勉强共处于一室,而不会闹得翻江倒海。 他心中却满是负罪感。 他之所为,说得好听点,是心理暗示,说得难听点,就是将黄蓉给魅惑了。 起源于某一次床第之欢,脑中明镜忽起之时。 他偶然发觉,只要将映在镜中的黄蓉轻轻一拨,一股无形的力量便陡然而出,波纹似的传透、共振般挠动着她的心弦。 黄蓉顿时好像极度的舒痒难耐,仿佛连娇躯深层处的灵魂,都在剧烈地颤动着,兴奋的无以复加。 这时,无论她被如何摆弄,都是甘之若饴。 不管让她做些什么、应承什么,都毫无抗拒之意,只为求那一时的无尽欢愉。 一次虽然收效甚微,但渐渐缓缓、潜移默化之下,她真的开始收敛起自己的嫉妒心。 为何能够如此,风萧萧一开始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风雪儿身上也试了几次,发现效果竟然完全相同。 这让他不寒而栗,感觉自己像是能够随意操纵两女的心灵一般。 而且方式像极了后世的高纯度毒品,只要尝过了,就会欲罢不能,让人再也无法舍弃,只为求得那片刻的快感,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事都做得出! 风雪儿看出风萧萧近来魂不守舍,暗暗担心,于是找了个机会,将他扯到偏厅,偷偷地询问原因。 风萧萧自然不会瞒她,和盘托出。然后问道:“小雪儿,那时你是什么感受呐?” 风雪儿登时害羞死了,两颊绽红如粉桃,小脑袋低低垂着。下巴抵到了挺翘的双峰之间。如虫鸣般细声道:“雪儿也能心生明镜呢,往常只是对敌时才用……你太坏了。怎能用在人家身上,还……还来问人家的感受……”,想到自己从内心到身体,全被他拨动抚摸个彻彻底底。怎能不羞涩已极,全身燥热不堪。 风萧萧吃了一惊,忙问道:“还能用来对敌?” “怎么?你不知道?”风雪儿定了定神,抬头望向他,颇有些不解的说道:“敌人的招式还未使完全,诸般变化就已经映在了心中,脉络清晰可见……我刚一‘飞升’到此就发现了呀。还以为你也是一样呢!” 风萧萧低头算了算时间,叹道:“还真是巧呀,咱俩心生明镜的时候,几乎是同一刻呢!”。顿了顿,自言自语道:“不知道小蓉儿是不是也一样?” 风雪儿摇头道:“她没有!” 风萧萧倏然转头看向她。 风雪儿轻轻咬了咬下唇,道:“我试过呢,好几次从她身后掠过,她完全没有反应,如果到了明镜之境,那就绝不可能没有察觉。” 风萧萧面色有些阴沉,盯着她只是不语。 风雪儿起身离开椅子,跪在了他的脚边,俏脸贴伏到他的大腿上,小声道:“我那时想让她生场小病,能卧床一段时间最好,也能让她消停一下,不过犹豫许久,就是担心你生气,最后放弃了打算……” 风萧萧双手紧捏住靠椅的扶手,道:“小雪儿,你变了!” 风雪儿神色一凝,仰头道:“雪儿往后绝不会再起这种心思了。” 风萧萧将她扶起,轻轻搂住,在她耳畔道:“我怀疑‘静心诀’能够动人心性,你要多多注意才是,能够不用,就尽量别用!” 风雪儿倚在他怀里,闭目道:“我知道呢,它让我魔性大起……但除了你,余人皆可杀,有什么大不了!” 风萧萧苦笑道:“我好怕,要是哪天……你对我也起了杀心……” 风雪儿嫣然道:“萧大哥,你还没发现么,‘静心诀’和‘移魂**’好像来至同一套心法呢,合在一起,效果大涨……操控我和蓉儿,只是附带的作用罢了……你是主,雪儿是仆,永远都无法抗拒你的意志……雪儿也不想抗拒!” 风萧萧面色陡变,失声道:“好邪门的‘静心诀’……小雪儿,萧大哥不是有意……好对不……”,说到半途,侧头而望。 “哎呀,你俩好亲热呐……”,黄蓉背着手走入偏厅,醋意浓浓的撅嘴道:“继续呀,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风雪儿赶忙退开了一步,低头叫了声:“姐姐!” 风萧萧长叹了口气,上前牵着黄蓉坐下,将‘静心诀’的来龙去脉一一讲明,最后懊悔道:“我那时只想往后还能见你,却没想到会害了你。” 哪知黄蓉非但不苦恼,反而听得相当兴奋,格格笑道:“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玩儿的事……升天?那不就成神仙了么!” 风萧萧抚了抚额头,很有些头疼,柔声道:“‘静心诀’邪门的很呢,你就不在乎么?再说,日后四方漂泊,聚少离多,再难安定……你也不在乎么?我好自私……” 黄蓉佯怒着打断道:“你要是突然飞走了,我哪还活得下去,肯定会难受死了!”,忽地嫩脸一红,偷瞟了眼风雪儿,没头没尾的低声道:“邪门么……那也没什么不好……” 风雪儿登时会意,俏脸也跟着红了,难得失了会儿神,好一阵才道:“萧大哥,蓉儿姐姐,之前襄儿找我玩儿呢,她这会儿该等急了。”,不等两人回话,匆匆地走出去了。 黄蓉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顿时又羞又恼,很是吃味,心下闷堵得慌,一双美目雾蒙蒙的望向风萧萧,忽地长叹了口气,道:“萧大哥,我懂了,你和她才是一路的人。你们俩是能够展翅高翔的一对大鹰,我只是喜欢穿花绕柳的一只儿罢了!” 风萧萧上前将她搂住,柔声道:“还记得王府中那两堆雪人么?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日光下融化成水,混成一滩,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不分彼此。” 黄蓉眼中含泪。问道:“你和她也说过这些勾人的情话么?” 风萧萧几乎无言以对,可担心如果不答话。她反而会越发地伤心,于是狠狠道:“我不多想了,你俩我都要定了,如果恨我。也由得你,反正我是不会放手的!” 黄蓉好似被他吓住了,呆呆的望着他,眼中神色渐渐变幻,一时迷茫、一时欢喜、一时难过、一时害羞,隔了一会儿,淡淡一笑。道:“走的太远了呢,回不了头了,蓉儿也不想回头!” 她推开风萧萧,俏生生的站到了窗边。望向花瓣纷飞,正在凋零的桃林,轻轻诵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娇嫩的声音,在周遭轻柔地绕动,裹挟着许多无奈。 风萧萧过去抚住她的香肩,伴着她久久不语。 郭襄突地冲进门来,气喘吁吁的嚷道:“大哥哥,不好了,雪儿姐姐和人打起来了,场面好吓人呐!” “不好!”、“爹爹!”,风萧萧和黄蓉皆是吃了一惊,齐齐叫道。 风萧萧一手牵住郭襄,一手揽住黄蓉,奔出门去,纵身连跃,正在这时,突然心头悸动,登时大骇。 往昔,“飞升”之前都会有如此感觉,但从来没有这么急这么快,好似就在下一刻。 眼前陡然黯淡,心中明镜却光芒万丈的冒出,流焰四溢,在无边无垠的黑寂中,是那么的耀亮夺目。 远处,好似也有一面明镜,只是焰光稍暗,正在流转着晃动不休。 风萧萧明悟到,这便是小雪儿。 只是他眼前已经全黑,周遭声音陡降,五感正在逐渐消逝,知道自己“飞升”在即,无暇继续细想,将头一低,朝小雪儿处直闯而去。 轰轰隆隆中,桃林被摧枯拉朽般生生贯穿,残花四方乱荡,枝干交错纵横。 一团黑影忽地映入明镜之中,风萧萧想起小雪儿方才之语,立时凝神于上。 一种奇特的感觉油然心生,那团黑影顿时变得剔透晶莹,实是模模糊糊,却又感到分分明明。 模糊的是神态样貌,只感觉得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分明的是四肢躯干,不论动作快慢,皆纤毫毕现。 他认出这人的武功,正是黄药师无疑。 突然感到如遭重负,连一根手指都再难移动,身体却缓缓飘起,五感消失殆尽,心中之镜却清亮明晰。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像以往一般将要陷入昏迷。 黄蓉和郭襄正紧紧贴着他,好似要融为一体,风雪儿正极速靠来。 虽然看不见、听不到,但风萧萧知道四人已经挨在了一起。 他暗自忐忑不安,不知是不是真能一同。 忽地,明镜化作了一道流光,刹那而去。 风萧萧顿时舒了口气,黄蓉和郭襄仍然映在镜中,而风雪儿的那面明镜,更是在微微闪烁着,显然和他一样,仍有意识。 无形的压力突从四面八方而来,明镜上原本四溢的流焰很快便消耗殆尽,镜面的光芒,陡然间被寂灭般的黑暗,压制于方寸之间。 风萧萧顿感心神无比沉重,只能勉力相抗。 他现在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昏迷了,全赖有明镜之境在支撑着,不过只待光芒黯灭,应该立刻便会失去意识。 虚空中没有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风萧萧的明镜,只剩下微薄的些许光亮,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将灭。 风雪儿的明镜一开始在他的照拂下,并未有所消耗,是以虽然现下颇为昏暗,却还能再多支撑一会儿。 风萧萧的思维已经变得极其缓慢,感觉也变的极其微弱,而映入脑海中的最后一幕,更让他极其无奈。 风雪儿的那面明镜,正在往前直直加速,不光是她,就连黄蓉和郭襄也和他拉开了距离,一前一后的渐渐离他远去。 风萧萧勉强想道:“不是她们在加速,而是我在减速。”,然后便沉沉昏去。 第五部完结! ps: 感谢书友“墨染十夜”打赏1888,感谢书友“地狱※狂犬”的月票! 对本部结尾不太满意,感觉太仓促了,不过第五部的使命已经完成,本书相关的主线全都写出了,如果再加剧情,俺怕自己又会像上部那般,写着写着收不住手,生生拖了个三、四十章,而且和本书主线无甚关系,是以就收了。 第六部是天龙世界,打算写长一些,如今大纲还未完成收尾,主要是刚刚发现了一个巨大的bug,从头到尾,好多地方都要重编,是以明日大概发不出第一章,不过后日一定能够发出。 当然,如果真没发出,欠下的章节一定会补上!呃……三日内一定补上! 毕竟开头和结尾最是艰难不过,希望大伙儿能够略微体谅一番! 另,俺好害怕,光想着后面还有茫茫多部,需要结尾和开头,头皮就是一阵巨麻…… 正文 第一章 青衫慕容 大理国,陆凉州,身戒寺。 深夜里,新月清晖,枝叶映窗。 禅房中,两道人影,默然激斗。 一人盘坐、一人轻挪,一者僧袍袈裟、一者黑衣蒙面。 “你不是大理段氏……”,僧袍老者的声音沙哑且轻微,半途而断,有气无力的,好似开口十分艰难。 黑衣蒙面人恍若未闻,身形如烟,袅袅不定,左右食指轻描淡写的点出,古拙朴素,却凌厉干脆。 老僧的神情转为悲苦,招式陡变,一拳接着一拳,只是当胸击去,既不见精巧,也无甚声响,缓缓道:“你这一阳指练得还不到家,奈何不得老衲,快快出使本身的功夫罢!” 凝炼有如实质的指劲向他连绵袭来,却被他的拳头尽数荡开,仿佛如风中柳絮一般,散得远了,接着消于无形。 黑衣蒙面人忽地化指成拳,斗然欺进,动作、招式和那老僧一模一样,气势却极满而溢,当胸一击一收,柔如毛笔重墨一点,刚如大杵狠厉捣至。 “咔嚓咔嚓”,一阵细细密密的脆响,老僧完全挡不住这一招,肋骨登时根根折断,双目圆睁,嘴巴微微开合,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黑衣蒙面人盯着他看了一阵,身形突地闪动,到了窗外,再一闪,跃出了围墙。 房外,不远处的角落、深沉的阴影里,一名青衫少年无声无息。静静而立。 凉凉的银纱撒下,却显不出他的身影,唯有一缕微寒的明辉。轻轻的映在他脸上。 照亮了紧闭的双目,余下皆是模糊不清,藏于浓墨泼就的暗中。 许久,双目睁开,星光般的眼眸耀亮、微闪。 “我还是快些走吧!”,少年轻轻地自言自语:“挂单的少林高僧莫名而死,我这个唯一的外人……还能好好的玩耍么?” 说着话。从暗处缓缓走出,周身被辉冷的月光照得分明,身姿英挺。面貌算不上俊美,气质却颇为出尘,背负着一柄黝黑泛红的巨剑,又让他透出了一丝地妖异。 他心中的警兆忽生。匆匆地连闪连跃。奔向寺外。 方才那名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的回转,立到了青衫少年刚刚所站立之处。 低头看了看泥地上轻微的足印,双拳陡然握紧,顺着痕迹追踪而去。 青衫少年不辨方向,只依着心走。 他心中仿佛有一面明镜,不住地提示着他,远离那团寂灭般的黑影。 可是非但摆不脱、甩不掉,反而越离越近。 青衫少年机敏得很。寻到了一处碎石密布荒坡,点着大些的石块。钻入了一片松林之中。 如此,便断掉了一大段足迹,除非带了条狗,否则根本无从找起。 果然,明镜中的黑影渐远渐淡。 他仍是不放心,继续奔行了许久,直到镜面恢复晶莹透亮,一丝淡墨都无。 此时月落日出,心中始平。 青衫少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倚在一颗松树上歇息,暗叹道:“昨日寺内僧人谈论少林玄悲大师来了,我就该走的,夜间察觉声响,我也该走的,真是好奇心害死猫,就想跑去看看好戏,这下可好,不但被少林惦记上了,还被那个人惦记上了……我现在可远不是他对手……” 轻轻出声,道:“慕容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可是你们慕容家的招牌呐……你一直在装死遁世,别人自然不会想到,嘿嘿,不过……还想不到你儿子么……武功虽高,人却是个蠢货呢!” 青衫少年暗自吐槽了一阵,望了望初生的旭日,想道:“我还是快些走吧,这会儿身戒寺中一定乱成了一大锅粥,不过要不了多久,便会像是疯了一般,拉网似得搜遍方圆几十里地……寺中僧人待我很是不错,可不想杀他们灭口!” 说是快走,但他却是个大路痴,之后干绕了许久,竟然还在松树林之中,这才发觉自己是在不停地转着大圈,如今又回到了原点。 搜寻而来的众多僧人渐行渐近。 幸好松林茂密非常,除非离得极近,否则根本看不见人影。 青衫少年最终放弃了自行寻路,而是仗着远超常人的感知,以及不低的轻功,顺着众僧人行动的方向,离得不远不近,直到他们放弃搜查。 然后便一直在荒山野林中转转悠悠,苦苦寻路,足足过了三日,才上了大道。 找人问了问路途,方知自己是正往大理而去。 青衫少年一拍脑门,甚觉无语,他现在哪都想去,就是不想去大理,那里就是个巨坑,而且是将要灌满浑水的巨坑。 不过他这几日兜圈子都快兜得吐了,死活也不敢离开大道,于是打算寻个岔路,再来转换方向。 “风萧萧!”,有人在后面喊道。 青衫少年吃了一惊,停步回望。 当世知道他名字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根指头,而且全是身戒寺中的僧人,都与他关系较好。 来者确是僧人,却不是熟人。 两名中年僧人急急走来,忽地缓步,戒备的靠到近前。 他们远远望见那柄奇特的黝黑巨剑,都是齐齐暗道佛祖保佑。 一僧掏出一张画像,细细对比了一番,合十道:“小僧少林慧真,施主可是叫风萧萧?” 风萧萧点点头。 另一僧合十道:“小僧少林慧观,风施主近来可是在身戒寺暂居?”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问我,怎么忽然离开了?” 慧真、慧观相视一眼,齐声道:“不错!” 风萧萧撇了撇嘴,转头张望,见四下无人,突得拔剑扫出。 两僧一直都小心地防备着,见他出手,同声怒喝,一人出刀,一人使棍,顿时劲风陡起。 但凡能出寺的少林僧人,都是通过了层层地筛选,武功不到一定的火候、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功,根本不会被派将出来,免得随意败于他人之手,丢了少林寺的脸面。 慧真和慧观两僧,既然能跟随少林高僧玄悲一同出行,去拜访大理皇室,自然更是其中的翘楚。 刀棍一齐而出,登时声势骇人。 钢刀似火,炽烈烈,铁棍如雾,影重重。 风萧萧见状,目光一凝,暗骂道:“这世武功的水准也太高了吧,只看这激荡的劲风,就知他们的内力极高,丝毫不输于上世的全真七子,这可只是少林的二代弟子而已,还让不让人好好的活了?” 心思虽不停,手中更不缓。 玄铁剑变幻莫测,好似一片柳叶,荡在不定风中。 只一剑,就浇灭了烈火、散尽了浓雾,黏住了刀棍,旋即使出了乾坤大挪移,忽牵忽引,忽放忽收。 “啪、咔”之后,静默一小会儿,无声。 “幸好我也不弱呢!”,风萧萧轻笑着往后跃开。 两僧四目猛睁,直欲裂眶,一人脑门凹陷、一人颈项中浸血。 他们万万没想到,己方两人合力,非但连一招都未能挡住,而且……还是自杀。 风萧萧忽敛笑容,倏然扭头,望向来路,叹了口气,横剑以待。 一阵桀桀的笑声传来,听着像笑,其中却殊无半点笑意,声音忽尖忽细,难听至极。 由小转大,只在片刻之间而已。 风萧萧只瞅了一眼,就知道与来人相比,自己的轻功可是差得远了,好比一在地上跑,一在空中飞。 这人身材极高,而且极瘦,脸也极长,飘忽间到了当下,看着两僧兀自未倒的尸身,桀桀笑道:“小兄弟真有胆子,敢杀少林寺的门下……” 忽地顿住,失声道:“这是斗转星移……你是姑苏慕容复!”,话语未落,已经飘到了三丈之外,一副随时准备开溜的模样。 风萧萧默不作声,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这人笑道:“北乔峰,南慕容,名气实在不小……” 风萧萧打断道:“是南慕容,北乔峰,你可要牢牢记住了!” 那人干咳了一声,道:“我们四大恶人和姑苏慕容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风萧萧瞟着他,轻轻道:“我知道你,‘穷凶极恶’云中鹤,善使铁爪钢杖,武功是鹤蛇八打!” 云中鹤显然骇了一跳,又往旁跳开了几步,勉强笑道:“姑苏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天下闻名……” 风萧萧装作极为不耐,森然道:“四大恶人虽然厉害,这里……可只有你一人!”,心中忽地一惊,又扭头而望,顿时暗骂这厮狡诈之极,分明是在故意拖延。 云中鹤同样扭头,阴阳怪气的笑道:“这下可难办了,后面这两人是大理段家的狗腿子,狗鼻子最灵,要是发现少林的秃驴死在……嘿嘿,慕容公子,我先走了,不送不送……” 风萧萧横剑一摆,闪身拦到了当下,展颜微笑,压低了声音,道:“我何曾说过我是慕容复了?”,声音陡然拔高,朗声道:“云中鹤,你这个大恶人,竟敢杀死少林寺的高僧……休想跑……” 后面两人闻言,更是奋力奔来。 云中鹤伸指颤点着风萧萧,尖声叫道:“你……你……”,旋即回神,往旁电闪而飘。(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墨染十夜”打赏1888. 正文 第二章 无量山中 风萧萧顺势掠出,平剑拦向云中鹤,另一只手却轻巧的在慧真胸前抹过,将画有自己容貌的画像捻出、收起。 云中鹤竹竿一般瘦长的身子摇摇摆摆,东一晃,西一飘,想要绕过风萧萧逃跑,可是刹那间就被玄铁剑封堵住了三回。 他心下一横,双手在腰间一掏,两只手各握住了一只钢爪。 钢爪柄长三尺,爪分五指,好似人手虚曲欲抓,指尖处闪着蓝汪汪的光。 右爪向左抓,左爪向右抓,封住了身前,虽向前冲,却摆着个只守不攻的架势。 这套兵器和配套的武功,是他最近七年中才练得学成的,从未当众用过,只有廖廖几人知晓,所以方才被风萧萧叫破,他才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如今形势危机,非要使出不可,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风萧萧并不想真的将云中鹤拦住,他自己更想跑咧,只是虚晃了几剑,摆足了架势而已,可不愿硬拼。 是以云中鹤一掏出兵刃,他立时将动作放缓,打算嚷着:“大恶人休想逃走!”,然后跟着逃走。 这时,一根细长软索突然卷来,软索的尽头是根铁杆,持在一个身穿黄衫的军官手里,他正缓下了步子,轻抖铁杆。 细索成圈而绕,割裂空气,嗡嗡作响,将风萧萧和云中鹤一齐困在当中。 风萧萧吃了一惊,这根细索加铁杆。怕不是有七八丈长,末端还有尖锐的弯勾,分明是一杆长鱼竿。 难怪那两人离得还很远。云中鹤就急着跑咧,原来是知道他们还有这一手。 另一个黄衣军官双持着一对板斧,满面虬髯,神态威猛,大步快奔而来,犹如领兵的大将率众冲锋,当头而先。气势骇人。 云中鹤身为四大恶人之一,自是名不虚传,一经闪过风萧萧。便大挥一双钢爪,灵活已极的不住勾挑。 钢爪上得十根指头好似真人手指一般,灵活轻盈,幻影而动。与细索持续相磨。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嗡鸣。 眨眼间,就上下撑开了细索,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缝隙,足以让云中鹤一闪而过。 那使鱼竿的军官急声喊道:“兄弟快拦!” 风萧萧心思如电,立时拿定了主意,云中鹤的轻功太高,可以轻易跑走,他却不行。而三打一,怎么都不会吃亏。自然要站两名军官这边。 玄铁剑倏然而动,已经全力使出,犹如黑龙穿云,时隐时现中,直冲向云中鹤的背心。 一只铁爪在最后一刻成功封堵。 风萧萧如遭电击,踉跄着哆嗦了几步。 云中鹤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借力穿出了细索的圈围,跑得更快了,但他的钢爪可就遭了秧,掌心已然稀烂,像是一棵被野猪拱过的烂白菜。 使板斧的军官大喝一声,双斧一前一后的朝他掷出。 云中鹤身形一转,倒着后退,速度仍是让人看着傻眼,轻描淡写的左右一晃,便避过了呼啸着旋飞而来的板斧,冲着风萧萧怒目而视。 和玄铁剑一接触,他就立时知道自己上当了,这小子的内功根本不高,顶多和那两名军官相当罢了,怎会是天下闻名的南慕容。 他却自己吓自己,生生给骇住了,面子丢得老大。 抬起惨不忍睹的那只钢爪看了看,心下甚是懊丧。 他所练的抓法,十根手指每一根都有功用,如今全废了一只,威力登时大幅减弱。 望向玄铁剑又是心嫉如火,要是能有如此神兵,重学一套剑法又如何? 但他心知肚明,之前以一敌二都不得胜,如今以一敌三,必败无疑。 当下无心恋战,转身飞逃。 使板斧的军官大步追去,喝道:“小兄弟,我叫古笃诚,谢谢你啦。”,半途拾起双斧,又喊道:“使鱼竿的,快追。” 使鱼竿的军官收了细索,匆匆快奔,路过风萧萧时,微微一缓,急声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往后有事,可到大理皇宫寻我,说找褚万里就行了。”,然后又复快奔而走。 风萧萧这时喘匀了气息,微微一笑,走到两僧尸体旁边,好一阵细细摸索,没找到与他相关的物件了,这才舒了口气。 心中警兆又起,转头看去,不由得苦笑连连,云中鹤竟然又转回来了,显然兜了个圈子,将那两名军官给甩开距离。 云中鹤的嗓音尖尖粗粗,狞笑着嚷道:“好小子,敢耍我!”,说着,掏出了双爪,只是眼前的一只烂爪晃动,让他更是怒极。 风萧萧脑子转得也快,不退反进,生生迎了上去,笑吟吟道:“你还有几个鸡爪子可以用呐?” 云中鹤闻言一怔,赶忙将钢爪又插回了腰畔,恶狠狠的喊道:“交剑不杀!”,几个起落,就闪出了十余丈,然后伸爪飞掠着抓来。 如此轻功,让风萧萧看得目瞪口呆,暗自乍舌道:“还真有人能跑的像马一样快?这nm是个什么世界呐,也太危险了吧!” 但他也非常人,心中明镜耀亮而起,将云中鹤给照了通通透透,哪怕最微小的一丝动作,都映在心中。 两人越来越近,一人狰狞,一人淡笑,恍惚间,错身而过。 风萧萧分明舞动着重剑,声势浩大,如山横砸,陡然间,却好似变成了虚虚空空的泛红黑云,毫无实体。 云中鹤刹那便攻出了十多招,却次次击空,连续用错力道的感觉,让他直欲吐血。 风萧萧头也不回,直往前奔。 他不是不想趁机捅云中鹤一剑。但两人内力差距不小,只要他稍有停顿,哪怕只有瞬间。很可能就会被反伤。 云中鹤深喘了几口气,返身而追,霎时逼近,怒道:“你跑得掉吗?” 风萧萧好以自暇的伸指向前点了点,侧头笑道:“马上就该轮到你跑了呢!” 云中鹤定睛一瞅,两道黄影正飞速奔来,正是那两个阴魂不散的狗腿子。 风萧萧嘻嘻笑道:“莫怪我没提醒你。再过十息,你就又要被那鱼线给圈住了呢!” 云中鹤这才想明白,风萧萧刚刚为何像找死一样。与他正面相冲。 恨恨地嚷道:“你还能跟着他们一辈子吗?” “五息了!”,风萧萧笑道。 云中鹤倏然转身,划出一道弧线,往道旁荒地掠去。 风萧萧跟着停下了步子。冲他喊道:“你还能躲我一辈子么?” 云中鹤一开始不明所以。还盘算着怎么将那两个狗腿子甩远一些,好留出足够的时间,回去炮制那个可恶的小子。 可无意中的一次回头,登时让他一时气短,原本就长的脸,如今拉得更长了。 原因无他,风萧萧正在后方笑嘻嘻地冲他招手,身旁正是褚万里和古笃诚。一行三人,穷追不舍。 “你可不要躲我一辈子呀!”。风萧萧最懂适时的火上浇油,这一嗓子,喊得极是柔情蜜意。 云中鹤闻听,却没有心头火起,反而脚下一软,差点飞摔出去,浑身起了层层鸡皮疙瘩,火烧屁股一般,连窜带跳,只想离他远点,再远点。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云中鹤早就跑得没了影踪。 不过风萧萧身旁的两人,全是追踪循迹的高手。 一路寻到了无量山中。 群山绵绵,灌木林立,行动极是不便,三人在山中转悠了好几日,都没看到云中鹤的身影,留下的痕迹却不少,好似他正在不住的围山绕圈,而且还不止一人。 这时,遇上了同在山中晃荡的另两名军官,一是使熟铜棍的傅思归,一是持着判官笔的朱丹臣。 四人围成一团,一番窃窃私语。 褚万里忽然失声道:“糟了,段……段公子莫不是被四大恶人抓走了?” 古笃诚大声道:“错不了,否则天大地大,他们干甚么缩到这无量山中,世子不也是……” 朱丹臣清咳了一声,将他的话语打断,瞟了眼正一副若无其事模样的风萧萧,道:“善阐侯正在赶来,到时一切由他做主。” 风萧萧一听就明了了,这傅、朱二人此来,并不是追着云中鹤,而是前来找寻镇南王世子段誉。 知道他们信不过自己,于是拱手笑道:“诸位齐聚,根本不惧四大恶人,在下武功低微,只怕到时拖了后退,就此告辞。” “诶!”,古笃诚伸手一拦,道:“小兄弟帮助咱们甚多,又不辞劳苦,奔波了数百里,咱们该要好好谢谢你才是,怎能说走就走了?” 褚万里也赶忙说道:“古兄弟说得不错,而且那云中鹤杀了少林的僧人,小兄弟正是亲眼所见,他日少林寺派人问起,小兄弟也能做番见证才是。” 风萧萧就是怕这个,不管他怎么摆弄,可少林玄悲刚死当夜,他就离开了身戒寺,身上的嫌疑根本洗不脱,少林寺向来霸道的很,绝不会介意搂草打兔子,顺带将他给收拾了。 朱丹臣还不知此节,闻言靠了过来,行礼道:“少林僧人死在大理境内,大理皇室难辞其咎,希望小兄弟能够出面作证,洗脱主上的嫌疑,在下等人感激不尽。” 风萧萧笑着回礼,应了声好,心下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个机会跑掉。 这时,群山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铁哨子声,连绵不绝,听着距离并不远,就在那边最高的山峰。 四人同时一惊,赶忙寻声追去。 风萧萧却心中一喜,暗道机会来了。 五人一路上山,只到半途,忽然闻听人声。 然后便是叮叮当当响声不绝,显是正在激斗。 一名黑衣女子低低叫道:“段郎!”,她正被一个长须老者用剑抵着胸口。 五人这时离得皆远。 幸好褚万里的鱼竿极长,飞奔中一经甩出,登时掠过了近十丈的距离,缠住了那老者长剑,往旁卷开。 古笃诚、朱丹臣、傅思归忽地一分,极有默契的各自抢占了东、南、西三面,合而围之。 唯有风萧萧不知所措,停下了步子,静观其变。 忽地瞅向西首一名静静站立的青衫女子,看见她左右脸颊上的血痕,以及怀中的婴孩,登时明了,她便是四大恶人之一,“无恶不作”叶二娘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章 何为恶人 那黑衣少女指着叶二娘喊道:“段公子被这恶婆娘的兄弟杀了!”,她的脸白若凝脂,模样极美,神情凄郁,更惹人怜。 风萧萧的眼神一瞟而过,恍若未见,轻轻扫视着场中,目光微闪。 褚、古、傅、朱四人闻听段誉已死,自然是悲怒交集,接连出手,合斗叶二娘,混战成一团。 在风萧萧看来,四大宫卫每个人的武功都和自己不相上下,各有拿手的绝艺,又善联手对敌。 两人合力,就能打得云中鹤抱头鼠窜,按理说四人合力,叶二娘非但难有还手之力,应该连跑都跑不掉才是。 可是场中的情况大不一样。 叶二娘极其狠毒的将手中婴孩当做兵器。 四大宫卫投鼠忌器,根本下不去狠手。 一旁的左子穆则无比惶急,不住喊道:“小心孩子!这是我的小儿!小心,小心……” 叶二娘周旋其中,很是游刃有余,口中自称“亲娘”,“我的儿呀,短命的小心肝儿”什么的喊个不休,竟是将褚、古、傅、朱四人叫做了她的儿子,极尽嘲讽。 风萧萧看了一小会儿,见他们激斗正酣,根本无暇他顾,便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去,刚入到了密林之中,便闻听见一阵笛声,清亮激越。 透过枝叶的缝隙,偷眼瞅去,看见一个宽袍大袖的中年男子立到了场中,嘴边凑着一支铁笛。 褚万里正在那人耳边说着话。 笛声陡然一涨。尾端飞出一股劲风,直冲叶二娘脸部,随即铁笛离嘴。跟着点去。 这两下速度快极,同时分袭两处。 风萧萧躲得远远,都觉得耳膜鼓涨,微微刺痛,心下大惊,这可是实打实的内力激射,有若实质。直如剑气一般,音攻都只是附带而已。 叶二娘再也不复方才的悠然自得,很是有些手足无措。忙将怀中婴孩一抛,双手挡之。 风萧萧不敢再看,急惶惶地往林中钻去。 这个吹笛人武功太高,他现在不走。等其空出手来。想走都走不掉了。 心下暗叹道:“这世界太危险了,武功不练到绝顶,我绝不再出来乱跑,否则分分钟死于非命。” 哪知跑了还没多远,他心中警兆大起,但不及反应,侧方林中簌簌声忽响,一个女人突地窜出。模样颇为狼狈。 来人速度太快,风萧萧避之不及。和她撞了个照面,定睛一看,心下大叫糟糕,这不是叶二娘,还能是谁! 叶二娘显然也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右手一挥,扔出了一枚毒针。 风萧萧陡然低跃,半空旋身躲过,待转回时,手中已然握住了玄铁剑,顺势横劈。 叶二娘反手抽出了一柄又阔又薄的板刀,“嗤”的一声,削出了一十三刀,却只用了一刀的时间。 锃亮的刀面被透入林中的缕缕光线一照,仿佛“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又好似“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风萧萧脑中闪过这两句诗,每一刀他都感觉得分分明明,知道该如何出剑才能破去,可是身体却跟不上。 当下脚步一错,闪转到了一颗大树后面,连头也不敢回,仓惶而逃。 叶二娘飞身追来。 过了许久,那颗大树才突地轰轰倒塌,断成了数十截。 风萧萧轻功颇有不如,没跑多远就被追上了。 叶二娘娇声嗲气的道:“小兄弟,你跑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风萧萧一声不吭,反手一剑往后顶出,时机掐得极准,正在叶二娘一呼一吸之间、前后迈步之隙。 叶二娘挥起方刀侧削,却被击得定住,喘了好几口气,才运起轻功继续追去。 风萧萧借力往前猛窜,内腑却隐隐阵痛,受了些许轻伤。 叶二娘轻功高他甚多,不过片刻功夫,便又追了上来,娇笑道:“打不过就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兄弟果然是为俊杰呢。” 风萧萧捉准时机,又是反手一剑。 叶二娘早就有所准备,不过仍是躲闪不开,只能生生硬挡,又被顶远了些。 这次风萧萧却闷哼了一声,内腑剧痛。 叶二娘突地扔出一枚毒针,紧跟着冲去。 风萧萧身不转、头不回,背剑一挡,“叮”地将毒针弹回,更快更刁钻。 叶二娘“咦”了一声,同时闪身避开,笑道:“小兄弟好俊的剑法。” 风萧萧闷头逃跑,一言不发。 一阵铁哨子声陡然响起,从不远的山峰,破空而至,良久不绝,好似吹哨人的胸中之气无穷无尽一般。 叶二娘“啊哟”了一声,道:“糟了,老大在叫我呢!”,看了看脚步已经变得虚浮的风萧萧,颇有些踌躇,又往前试探了一次,仍是被击回。 她倒也不慌,笑吟吟的道:“你就是云老四口中那个可恶的小子吧,要是将你交给他,他指不定有多高兴呢,定会在老大面前替我说些好话。”,说着,又往前靠去。 风萧萧反手“砰”的一击,随即嘴角浸出了鲜血。 叶二娘身形又停,见他重伤,顿时格格娇笑,阴阳怪气的说着些调侃的言语,不时冲前,故意引着他出剑。 风萧萧自知再也撑不了几次了,心中反而越发的平静。 突然间哨声又作,只是叽叽、叽叽地声音短促。 叶二娘引颈清啸了一声。 哨声旋即回应,短鸣的颇为严厉。 叶二娘无奈道:“老大催得紧,这次便宜你了。”,说着,一顿步,返身飞掠。 风萧萧目中精光一闪,旋身喊道:“你男人是玄慈!”,说话间,猛力甩出了玄铁剑,跟着身往前扑,亡命般冲去。 叶二娘如遭雷击,登时呆若木鸡,待听到身后破空声,已来不及躲避,只移开了半步,闪开了心脏,右肩却被玄铁剑整个捅穿。 玄铁剑余势不消,透肩而出,“咔嚓”声不绝,连续的击断了前方的数棵大树。 叶二娘疼得扑倒在地,尖声大叫。 风萧萧飞起一脚,踢倒了她双腿中间。 他内伤极重,几近油尽灯枯,方才全力掷剑,如今连半招都使不出了,干脆蛮上。 叶二娘的惨叫声登时被打回了嗓子眼儿,摩擦着地面,滑出了两三丈,身前皮开肉绽,拖出了一道浓重的血线。 风萧萧合身飞踩而去。 叶二娘皮肉筋骨重伤,可内力仍在,勉强扬起左手往后拍出。 风萧萧身在半空无处借力,闪躲不开,只得咬着牙伸脚顶上,却被打得半空急旋。 叶二娘妄动内力,以至肩头血涌更甚,下半身更是剧痛难忍,让她又羞又恼,勉强撑起半身,点穴止血,却再难有所动作了,只能缩着大腿,喘息着横趴在地。 风萧萧却被震得七荤八素,半晌都没爬起身。 “叶三娘,叶三娘,你在哪?”,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远方喊道:“老大让我来找你,你在哪?” 叶二娘喜道:“是岳老三!”,随后痛得呻吟了几声,不住轻喘,好一会儿才积攒了一些力气,喊道:“这儿……”,声音有气无力,却袅袅飘出。 “叶三娘,你受伤了?”,岳老三高声吼道:“娘的,是谁敢伤了你,看我岳老二不咔嚓一声,拧断他的脖子。” 叶二娘毕竟内功深厚,这时已回了些力气,翻转了身体,仰面朝天,并缩着大腿,喘息着喊道:“我快……快死了!” 风萧萧心下惶急,猛然而动,一个翻身紧紧抱住了她,不住头槌。 叶二娘被箍得极紧,脑袋更是被撞得直欲爆裂,死命的挣脱出左手,将要运力拍出,直袭下三路。 风萧萧感觉不妙,心下发狠,一口咬住了她的肩头伤处,登时鲜血狂飙。 叶二娘疼得不住乱掐乱抓,惨声尖叫,内力再也提不起来,只感到气力渐小,生机渐逝,求饶道:“我……不不……反抗……了,求……求……你松……松嘴……” 风萧萧支撑着起身,一脚踩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定住不动,弯身一阵指影,用上了人生百味。 叶二娘登时抽搐着缩成了一团。 风萧萧心中警兆欲烈,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朝密林中逃去。 不知道逃了多久,心中的危机感渐渐消无,才四肢摊开,躺到了地上,沉沉睡去。 待一睁眼,又是白天,日头高照,透过重重枝叶,射入深深密林,丝丝缕缕,映在脸庞身上,是那么的温暖和熙。 风萧萧想起昨日的死命激斗,还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但他仍是胜者,赢得了生存的权利。 虽然身受重伤,玄铁剑也丢了,不过他心中全无沮丧,打算找个无有人迹的地方,先练功再说,有“静心诀”在身,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不必心机费尽,苦苦挣扎求存,看不顺眼,一掌拍死就是。 要说练功的最佳地点,莫过于就在此地的无量山洞,不过他是个完完全全的路痴,就算知道地方,没人引路,也是找不到的,更何况还不知道,所以早已死了此心,起身往群山深处走去。(未完待续……) ps: 好了,欠下的章节补足了。 感谢“墨染十夜”打赏1888,感谢书友“fredy24”两张月票! 正文 第四章 居心险恶 旷久无人的无量山深处,如今多了不少人声。 左子穆正焦急的四方张望。 旁边一名道姑问道:“左师兄,你到底在找什么?非说得无比重要?咱们可找寻许久了,你再不说实话,我可就带门下弟子走了!”,说着,作势转身欲走。 “诶,辛师妹……”,左子穆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还记得咱们……投效……加入灵鹫宫那时,圣使给的那副图像吗?” 那道姑目光一凝,颤声问道:“你……你知道他……他在哪?” “那还有假。”,左子穆左右张望了一番,小声道:“是宫中褚、古、傅、朱四大护卫亲口所说……那日我缩在一旁,听他们向高君侯汇报此人,当时就留了心。” 那道姑顿时喜形于色,道:“圣使可是再三嘱咐过了,无论是谁,只要找到此人交上去,灵鹫宫必定全力以赴应下一件事,这……这,这可真是太好了……” 左子穆叹道:“我也不指望别的,只要能求得童姥她老人家,解去我身上的‘生死符’……”,说到这儿,他全身只打寒颤,双腿发软,显是惧怕已极。 那道姑也是一般的模样,急声道:“还有我,你……你……” 左子穆连连点头,道:“辛师妹,我绝不会忘了你……”,顿了顿,又捶胸顿足的叹道:“那人我见过一面,唉!当时正担心我那小儿。没有注意到他,真是……现在真是追悔莫及呀!” 那道姑怒道:“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次剑湖宫比剑,我们西宗怎会输给你们东宗?真是不可思议!” “好了。好了!”,左子穆双手虚按,道:“现下咱们要同心合力,共度此关才是……你可要管好你的门下弟子,莫让他们将消息透露了出去,否则……” 这时,一名东宗弟子匆匆跑来。叫道:“师傅,前面有一大群神农帮的门下,拦着咱们。不让过去。” 左子穆猛一跺脚,恨恨道:“这下糟了,定是你西宗门下有内鬼,将消息给传出去了!” 那道姑勃然大怒。厉声斥道:“你可是刚刚才告诉我知晓……定是你的门下有内鬼……难怪之前神农帮能将咱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你这个混蛋!” 左子穆全身一软,几乎瘫坐到了地上,但旋即回神,冲那弟子吼道:“你去告诉神农帮,让他们全都滚蛋,否则休怪我蛮上了……” “慢!”,道姑拦住那名弟子,侧头斥道:“说你蠢。你还真是……咱们现在改名叫无量洞了,和神农帮同属灵鹫宫天山童姥麾下。严禁内斗,你不想要今年的解药了么?” 左子穆一拍脑门,道:“是是是,师妹说得极是,是我糊涂了。”,吩咐那弟子道:“你叫众弟子全都和西宗的师兄师妹一一结伴,两人一组,放开了搜,我就不信了,司空玄那厮敢向咱们动手。” 那道姑赞道:“师兄主意极好,就算有内鬼先发现了那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带走……我这就吩咐西宗弟子照办……” 无量剑派和神农帮的一大波人搜得热火朝天,风萧萧却颇为苦恼,暗道:“这荒山野岭的烂地方,怎么哪都有人?天天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得,非要在这鬼地方乱逛么?” 他一路为了避开人迹,结果却越走越偏,不知不觉中,到了澜沧江畔,沿着浩浩江水没走多远,登时一愣,急忙返转,往山里走去。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怎么看见我就走了?” 风萧萧停步叹了口气,回身道:“孤身行路,还是小心为妙,免得遇上了恶人,把命给丢了。” 他面对的前方江边上,正盘坐着一名青袍怪人,长须垂胸,根根漆黑,面色如碳,眼睛睁得大大,非但一眨不眨,就连转都不转,模样极是恐怖,说话时也不张嘴,声音从腹中传出:“恶人?谁是恶人,是你,还是我?” “自然是你!”,风萧萧轻声道:“如果说‘恶贯满盈’段延庆都算不得恶人,这天下间的恶人,可就没剩几个了!” 段延庆面色木然,毫无表情,腹中却“哈哈”笑了两声,道:“你是在说这世间上,还能有人比我更恶?” 风萧萧缓缓后退,道:“有人是不能为善,有人是故意为恶,孰恶?” 段延庆沉默许久,道:“你再退,我就要出手了。” 风萧萧停步问道:“叶二娘死了么?” 段延庆道:“你自己下的手,你自己不清楚吗?” 风萧萧问道:“你想让我偿命?” 段延庆道:“人活着本就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好。” 风萧萧闻言一笑,迈步前行,道:“我有牵挂,并不想死。” 段延庆道:“生死向来不由己,我一样,你也一样。” 风萧萧微笑道:“总要挣扎一番才是,实在活不成了,那就死吧!” 段延庆道:“你别想跳江,也跳不下去。” 风萧萧嘻嘻笑道:“我怎么忽然觉得,我死不了了呢!” 段延庆道:“你再自作聪明,就非死不可了。” 风萧萧走到他近前,面对面地盘坐,问道:“你干嘛要我说这么多话,何不直接告诉我,你想我让做什么!” 段延庆道:“我之前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风萧萧笑道:“一个为了活命,什么都肯做的人。” 段延庆道:“我现在知道了。”,忽地伸指一点。 风萧萧来不及反应,也没有反应的打算,被定在了当场。 段延庆凌空而起。在风萧萧周身四方飘动。 无声无息间,两人浑身上下热气蒸腾,好似烟气缭绕。 整整一个时辰。段延庆都未落地,仿佛神仙中人,正自腾云驾雾。 风萧萧突地深吸一口气,鼻中喷出两股白烟,久久不息。 段延庆已然盘坐回远处,像是从未动过一般。 风萧萧睁开双目,其中精光隐动。笑道:“我的内伤全好了,甚至还精纯了许多。” 段延庆道:“你现在就是四大恶人之末,称号‘居心险恶’。” 风萧萧起身问道:“就因为我杀了叶二娘?” 段延庆道:“还因为你居心险恶。” 风萧萧会悟道:“你以为是我杀了少林玄悲?” 段延庆道:“云老四说。亲眼看见你使出了‘斗转星移’,他不敢骗我。” 风萧萧笑道:“我武功不高,杀不了玄悲。” “我知道。”,段延庆道:“你武功不高。也杀不了叶二娘。” 风萧萧笑眯眯道:“她死了。” 段延庆道:“不如死了好。” 风萧萧吃了一惊。“人生百味”之下可难有活口。 “我让她死不了。”,段延庆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风萧萧不由问道:“你能解开她身上的‘人生百味’?” “好名字,果真贴切。”,段延庆道:“我解不开,只能让她不死。” 风萧萧如坐冰窖,由心到皮,浑身寒气直冒。 段延庆道:“我是大恶人,最喜欢看人生不如死。” 远处。一名黑衣少女忽地跌跌撞撞的行来,目光毫无焦距。 段延庆道:“你将她带去万劫谷。”。两袖中分别伸出了一根细细的黑铁杖,只一点,就飘飘而起,跃出了丈许。 风萧萧道:“我不知道万劫谷在哪。” “她知道。”,段延庆说着,渐渐飘远。 风萧萧叹了口气,盘坐在地,静静发呆,待那黑衣少女离得近了,出声问道:“你想死?” 黑衣少女不理,只是呆呆望着汹涌不息的河面。 “你活着还能见到他,要是死了,他便再也见不到你了。”,风萧萧认为,段延庆是想让他用“人生百味”奴役这名少女,但他如非必须,从不使狠手。 黑衣少女眼珠微微动了动。 风萧萧知道这人是木婉清,她想嫁给段誉,却得知两人是亲兄妹。 于是故意问道:“你何不回去见见他,说不定他会回心转意呢?”,如此言语,只是想勾她出声。 木婉清喃喃道:“这是……这是不可能的,老……老天爷注定的事,他……他也没有办法……” “老天爷自然不会有错,但老天爷也不会说话呀,他老人家和你亲口说了什么吗?”,要是对付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都需要动粗,那风萧萧就白混这么多世了。 “是……爹……是娘,娘她亲口说的……”,木婉清心中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那就怪了,既然老天爷不会有错,那就是你爹娘错了。”,风萧萧暗道:“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老天爷,而且都是对的。” 木婉清显然被他绕糊涂了,迷迷糊糊的喃喃不休:“老天爷……娘亲……爹爹……” 风萧萧趁热打铁道:“我认识一个人,和你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不光长得一样,性子、脾气全都一样,而且还怪得很,就连名字也是一样,你想不想去见见他?” 木婉清年纪尚幼,童心未脱,片刻之前还是满腹哀愁,此时听他说得有趣,好奇道:“那不就是段郎么!” “是你的段郎,不是那个段郎。”,风萧萧起身笑道:“你想不想去见见?” 木婉清颤声道:“不……不可能……” “可不可能总要见过才知道。”,风萧萧声音微微压低,道:“可能会可能呢,要是错过怎么办?” 木婉清突地抬手平指,道:“快带我去见他,否则我射死你。” 风萧萧淡笑道:“他在万劫谷呢!”(未完待续……) ps: 感谢“漪月涣歌”的两张月票! 正文 第五章 有心插柳 万劫谷后,有一片大大的空地,中间孤零零的一间石屋,以一块块千百斤重的大石砌成,凹凹凸凸,宛如一座小山。 大门被一块巨石所封堵,沿边到处都露出缝隙,有的只有两三寸宽,有的却有尺许,但是身子万万钻不出。 木婉清在里面大声急叫道:“喂,你关我在这里干什么?” 等了一会儿,又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风萧萧靠在门旁,背倚石壁,充耳不闻,只是不理。 段延庆忽地从荡过远方的高高树墙,黑铁细拐在地上不时点点,似闪似跃,眨眼间就到了近前。 风萧萧这才站直,抬手伸着拇指往后点点,笑道:“喏,我算是合格了吧!” 段延庆往石屋里瞅了瞅,腹中咕嘟一响,算是“嗯”了一声,道:“跟我来。” 两人一同跃过树墙,周遭景色登时一变,是一座颇为清幽的小院。 段延庆伸杖点向院中的一方石桌,道:“你的剑。” 风萧萧轻轻上前,拿起横搁在桌上的玄铁剑,笑道:“人生大喜,莫过于失而复得。”,运劲虚挥了两下,嗡嗡的低鸣声荡荡而散。 一个尖尖粗粗的声音,阴阳怪气的道:“我说老大怎么不肯将这柄剑给我,原来是要留给你这个奸诈的小子。” 云中鹤怪笑着走入院中,身旁是一个脑大阔嘴的怪人,龇着白森森的利牙。大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老子要救叶三娘,你却偏偏将她杀了。是不是不将我南海鳄神放在眼里?” 风萧萧闻言瞟了眼段延庆,暗道:“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怎么他们不知道叶二娘没死?” 云中鹤添油加醋道:“岳老三你看看,他都不正眼瞅你,摆明了是瞧不起你。” 南海鳄神闻言,如豆般的小眼精光大作,哇哇怒吼:“你胆敢瞧不起我。” 风萧萧暗笑。好一个浑人,冲段延庆呶了呶嘴,笑道:“你是老大。还是他是老大,自然看他不看你,莫非你自认比他大?” 南海鳄神一愣,一拍脑门。道:“这话倒也有理。我自然比不得老大。” 风萧萧笑了笑,继续道:“叶二娘死了,你就是天下第二大恶人了,应该高兴才是,怎地发火?” 南海鳄神怒气顿消,咧嘴笑道:“不错,不错,往后我就是岳老二了。谁敢说不是,哈哈!” 风萧萧扬眉道:“可云中鹤方才还叫你岳老三呐。分明是心中不服气,认为你不配呢。” 南海鳄神扭头喝道:“你怎么还喊我岳老三?是你想当云老二?是了,你定是极不服气,觉得我不配做这天下第二大恶人。老子先捏死你,再看你服不服。” 他也是蛮横到了极处,自顾地说了这一阵,就认定云中鹤居心不良,便向其扑将过去。 云中鹤尖叫道:“这坏小子挑拨离间呐,你可千万别上当了!”,身子迅捷的闪动,在院中乱晃。 风萧萧适时的道:“岳老二聪明绝世,怎会上当?摆明了瞧不起你呐!” 南海鳄神顿时暴跳如雷,吼道:“对,对!这话有理,我……” 一直干站一旁的段延庆打断道:“住手!” 南海鳄神本已扑在半空,听他出声,猛使一个“千斤坠”落将下来,大声道:“段老大,你干嘛要护着云老四,我不服气!” 段延庆道:“往后你就是岳老二。” 南海鳄神口中嘀咕道:“我本来就是嘛。”,却不再争了,脸上笑开了花,胡子根根立起。 段延庆又道:“云老四现在行三。” 南海鳄神嚷道:“那不行,叶三娘虽然死了,可位子还要给她留着,否则四大恶人变成三大恶人,会被人笑话死的,云老四还是老四,不能变!” 云中鹤气极,狞笑道:“老……老二,我几次让你,只是免伤咱们四大恶人的和气,可不是真的怕了你!” 段延庆身子一晃,“咚咚”两声脆响,在他二人头上各敲了一杖。 风萧萧看得暗自乍舌,以云中鹤的轻功,竟然都反应不及,可想而知,这两杖是有多快。 段延庆见这两人全都老实了,满意的微微颌首,一点风萧萧道:“以后他便行四,称作‘居心险恶’。” 见两人皆是张口欲言,腹中闷雷似的“哼”了一声,又道:“此事已定,再敢废话,我将你俩全都收拾了。” 南海鳄神拂着脑门嘟囔道:“反正我打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云中鹤桀桀笑道:“风老四,叫得倒也顺口。” 段延庆道:“大理段氏,不日将至,我绸缪许久,只为这次,你们三人不得内斗,如果坏了我的大事……” 抬杖划过石桌,身形高高荡起,闪出了小院。 风萧萧轻轻走到桌旁,屈指一敲桌面,“咔嚓”一声,断成了两片,轰隆着砸到了地上。 三人一齐缩了缩脖子,相互对视了几眼,各自骇然。 截断石桌,风萧萧运起玄铁剑也能轻易做到,但想断而不毁……给他两柄玄铁剑都做不到,这是境界上的差距,根本无法用数量来弥补。 风萧萧忽地想起一事,道:“我还有事找段老大,先告辞了!”,也不待他们答话,径直出了小院。 他避开了两人,然后折返跃上了树墙,细细打量了一阵,见石屋周遭无人,这才飞快的奔了过去。 石屋里面的木婉清正和一名男子说着话,应当就是段誉了。 风萧萧知道时间紧迫,段延庆很快就会赶来,然后便会一直在外守着,想要动些手脚,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虽是巨岩封门,但风萧萧既然关得上,就自然搬得开,只是会留下开门的痕迹,瞒不过段延庆的眼睛。 不过岩石沿边有些大大小小的缝隙,最大的也只有尺许宽度,而且形状并不规整,常人无法进出。 这当然难不倒风萧萧,他学过“九阴真经”的缩骨功,只要脑袋够将将卡进去,身子就能钻过。 没用多久,他便悄然无息的进到了石屋里面。 木婉清正背对着他,朝段誉说道:“那人说你在万劫谷,我自是将信将疑……” 风萧萧陡然欺近,无声无息的点住了她的穴道。 段誉被她的身子挡住了视线,室内又暗,是以并未看见风萧萧,只是奇怪的问道:“婉妹,你怎么不说话了?” 风萧萧矮身探手,一掌削到了段誉的颈项之间,立时将他打晕了过去,俯身上前,在他怀中掏弄了一阵,翻出了一卷帛卷。 展开粗粗一看,只见第一行写着“北冥神功”,卷帛尽处题着“凌波微步”。 他心下大喜,知道自己这次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却并未白来,这好东西果然在段誉身上。 微弱的脚步声忽从石室外隐隐传来。 风萧萧一把抓起段誉,闪到了石门侧面。 没过一会儿,屋外“喀”地一响,洞孔里塞进一只碗来,有人说道:“吃吧!” 风萧萧侧身探手接过,然后静静的等着屋外那人走远,这才轻舒了口气,起身在木婉清耳边道:“我取了他的东西,便给你们一个忠告,一定不要吃送进来的任何饭食,但一定要装作吃过了,里面有强力春药,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撑过一日就好了。” 说完,运起缩骨功,往外钻去,出来之后,又朝里说道:“段誉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就醒,你千万不要和他说起我,他这人话太多,要是不小心将我抖了出来,我便只能杀他灭口了。” 说着在地上摸起两颗石子,嗤嗤往里射去,解开了木婉清的穴道。 木婉清转身问道:“春药是什么,一种剧毒么?” 风萧萧立时一阵头晕,千算万算,没想到纰漏会出在这种地方。 木婉清见他半天不语,又道:“你将我骗来,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要信你?” 风萧萧四方望了望,道:“我哪句话骗你了?”,顿了顿又道:“你快将段誉摇醒,让他赶紧装作吃了春药的模样,我只能帮到这儿,从此与他两清了。” 木婉清疑惑不解的喂了几声,却再无回应,往外张望,也没看见风萧萧的身影,略微想了想,走去将段誉摇醒。 风萧萧心中的窃喜,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前方。 “风老四!”,云中鹤突地从旁闪出,道:“你到哪去了?怎么半天都没找到你。” 风萧萧骇了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我在找段老大呢,也是半天都没找到。” 云中鹤并未起疑,道:“快走跟我走,老大刚刚吩咐了,让咱们守在万劫谷的入口处,别让段家的狗腿子悄悄混进来了。” 两人一同到了前院的一间大屋前,看到一个马脸的中年大汉正从屋内走出。 他望见云中鹤便重重的哼了一声,也不打招呼,径直去了。 云中鹤淫笑道:“他便是这万劫谷的谷主‘马王神’钟万仇,别看他圆鼻马脸长得极丑,他的老婆可是个极品的大美人儿……”,舔了舔嘴唇,又道:“他女儿也是水灵的很,看得我心痒的很,要不是段老大下了严令,我定要好好尝尝这对母女花儿……” 他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直到进入房中都未住嘴,说到过瘾处,兀自淫笑不休。(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章 欲练神功 如果有什么事能让风萧萧感到最为难受,呐便是听着云中鹤,讲他那些残虐的荤段子了,尤其是在怀中还揣着一套绝世神功,恨不得立刻修炼的时候。 云中鹤显然没有察觉到他的极度不爽,自顾自的说得兴致勃勃,口沫四溅,淫笑连连。 风萧萧面上无甚表情,心里却恨不得拔出玄铁剑,从他的嘴巴直插入喉咙,一贯而没,串成人串,让他也尝尝,他口中那些可怜女人的感受,是有多么的痛苦。 “砰”地一声,南海鳄神忽然一脚踹垮了房门,从厢房蹦到了厅中,大声吼道:“云老四,吵死了,你给老子闭嘴,否则我咔嚓一声,拧断你的脖子。”,说着,目露凶光,双手平伸虚抓,做了个掐拧的动作。 云中鹤嘿嘿笑道:“我现在可是云老三,再说了,你不爱听,风老四可是听得津津有味,是同道中人呢,你快滚进去,莫要打扰我和他探讨……嘿嘿,交流心得。” 津津有味?同道中人?还交流心得? 风萧萧差点气晕过去,起身一脚,将身侧的木椅给踢得粉碎四散,怒道:“岳老二,我和你联手,先将他干掉再说,老大那边,我一力承担。” 南海鳄神大吼一声:“好!”,带起了恶风阵阵,山压般扑去。 风萧萧则拖出残影,闪到了厅口,横剑封门。 段延庆之前曾用“一阳指”治好了他的内伤,甚至让他的功力大有精进。虽然还是比不上云中鹤,但加上玄铁剑,两人相差也就不大了。是以他丝毫不惧。 云中鹤仗着轻功东晃西摆,将南海鳄神的攻击尽数闪开,嚷道:“老大说了,不让咱们内斗。”,若非如此,他刚刚也不会那么嚣张,敢让岳老二滚开。 南海鳄神追在他后面横冲直闯。将桌椅板凳全撞的稀烂,闻言狞笑道:“风老四不是说了吗,一切他来抗。老子早就想和你好好算帐了,你去死吧!” 云中鹤这才真的慌了神,厅中并不大,如今又是满地狼藉。他的轻功大打折扣。要是一个不注意被南海鳄神纠缠住了,不死也得重伤。 柿子自然找软地捏,他一个旋身,往厅口掠去。 风萧萧拔剑一挥,顿时激荡着清啸,好似黑凤浴火展翅,扬颈长鸣,倏然往前击拍。 云中鹤轻功够高。内功却算不得深厚,又太过大意。以为风萧萧还是之前的水准,被有心打了无心,登时吃了个闷亏。 虽是“噗”地一声,双手拨开了玄铁剑,身体却失了平衡,踉跄着往后跌出,心下大恐,慌忙嚷道:“认输啦,岳老二,你要是杀了我,天下四恶就又变成三恶了!” 南海鳄神这时已经从冲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掐上了脖子,只待一抓一拧,闻言却陡然收力,抓上了他的肩头,往后一扯一拖。 云中鹤颇为狼狈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却也顺势躲过了紧跟着削来的玄铁剑。 南海鳄神嚷道:“说得倒也有理,四大恶人变成三大恶人,我岳老二定会被人笑话死了。” 风萧萧收剑背后,扬眉道:“既然老二发话了,今日就此作罢。” 南海鳄神得意的笑道:“你风老四倒是个明白人,几乎都要和我一样聪明了。” 风萧萧冲他笑了笑,目光转到云中鹤的脸上,森然道:“武功高又怎样?你高得过叶二娘?当我是软柿子,以为好欺负?现在开始,我便是风老三了,你还是去做你的云老四罢!” 不就是借势欺人、狐假虎威,拉拢一个,打击一个么,他数世之前就熟门熟路了。 南海鳄神笑道:“云老四,你打架输了,就要认。” 云中鹤“呸”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我认个屁!”,口中不服气,声音却低了好多。 “这话倒也有理。”,南海鳄神摸着脑袋道:“要不……你俩再打上一场?” 云中鹤忽地从地上飘起,晃荡着往厅外掠去,口中道:“要打就出去打。” 以他的轻功,只要到了外面,天大地阔,怎么都不会吃亏。 风萧萧冷笑一声,道:“往后我便是风老三了,不服气只管来找。”,说着,往里间厢房行去。 他才不会笨到去追云中鹤咧,比跑得快,哪里比得赢,以己之长,克彼之短才是正道。 云中鹤的长脸顿时更长了,羞恼道:“我才是老三,段老大亲口认的。” 风萧萧头也不回,脚也不停,淡淡道:“不服来战,否则滚蛋。”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道:“这话当年我也说过呐,云老四只会跑,真打起来……不够看,否则也不会被挤到最末了。” 云中鹤气得直跳脚,尖着嗓子叫嚣个不停,但又不敢真的冲将上去。 他挡剑的双手,现在还在隐隐作疼,面对玄铁剑,又不敢拿出铁爪钢杖,实力大减,哪敢在这么狭小的地方和风萧萧动手,暗道:“你还能不出门不成?到时再给你好看。” 风萧萧理都不理他,径直入了厢房。 南海鳄神嘿嘿笑道:“云老四,你就是个好色如命的怂货,原来是,现在还是,风老三才是狠人呢,好性子,可真像我,真的像我。” 顿了顿,惋惜道:“只是脑骨没有后凸,做不成我的徒弟啦!” 风萧萧进到厢房之后,面上终于忍不住露出了一些兴奋笑容,急匆匆的掏出了帛卷展开,细细看去,不管懂不懂,先背下再说。 帛卷上字体娟秀,显是出自女子之手。其间配着不少人体的经脉行径路线,全画在一幅幅的裸女像上,虽是同一个女人。但表情、姿势却个个不同,容貌绝美,神情或痴或媚,极是诱人,皆都赤身**,画得纤毫毕现。 风萧萧目不转睛的发了好一会儿呆,恍惚间。只觉得一阵淡淡的幽香绕于口鼻、缠于心间,思思绵绵,柔腻娇滑。似香茶飘飘,又似佳酿醉人。 倏然回神,暗叫邪门,这分明是一种勾人心魄的画技。而他受到了影响不说。“静心诀”竟然没起到半点的作用,他完是仗着自身的定力,才生生地撑了过来。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怎能不让他诧异莫名。 好半晌才凝定住了心神,仗着超强的记忆力,一目十行的看去,不过数遍,便将全部内容牢牢地映入心中。然后闭目研磨。 不一会儿,就陷入了两难之境。 因为“北冥神功”的第一部分。就将他给难住了,想要修炼,就必须化去自身的内力。 他本以为凭借着自己对多种神功心法的精研,可以寻出一种避开的办法,谁知这门神功的第一要诀,便是要让内力与元气互通、相连。 万物之生,皆禀元气,这玩意,就算神仙都绕不开,泄了元气,任谁都是必定五气衰竭而亡,死得不能再死了,难怪逍遥派的门人全是“功在人在,功消人亡”。 他的内力,放在当世,自然算不得多高,却是历经数世,逐渐积累、修炼而成,虽有“静心诀”的存在,来得算是容易,却也舍不得就这么化去了,更何况这世界这么危险,没了内力如何自保? 他可不会指望着狗屎运从天而降,像原著中段誉那般,糊里糊涂的,就有人排着队贡献内力。 可是此功法又太过诱人,让他不忍舍弃。 倒不是因为可以吸收他人内力,以“静心诀”的内力增长速度,并不会比吸人内力慢上多少,风险更是小上许多,而且无非是一年功成,还是三年功成罢了,都是极速。 是以,这点功用对风萧萧来说,简直就是鸡肋,可有可无而已。 最令他心动的在于,“北冥神功”竟然可以修遍全身的所有经脉,无有遗漏,而不论是“九阳真经”还是“九阴真经”,都不过涉及人体三成的经脉罢了。 所以,此功修成的北冥真气,在体内成了一个完整且封闭的大周天循环,生生不息,本身没有任何属性,如果没有修炼过其它的功法,或者武功,那么就连用都用不出来,只能让人延年益寿、身轻体健、青春常驻罢了。 不过,此功却可以驱动其它的功法,换句话说,就是可以无限兼容。 好比驱动九阳神功时,就能防御力超强,回气超快,自愈极速等等。 如果换成“龙象般若功”,只要北冥真气足够,无需几十上百年的修炼,立时就有十龙十象之力,只是**稍差,不会有原本功法练出的那般结实。 北冥真气能够为这些功法提供磅礴的内力,要是功力真能够修炼到极深的境地,几乎无穷无尽,那么就可以同时身负无数种内功,而不会走火入魔。 风萧萧遐想了一阵,仍是拿不定主意,毕竟现在他可不能失了内力。 有好功法,也要有命才能练。 他叹了口气,转而看向帛卷后面的“凌波微步”。 这门轻功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虽然极是繁琐,可功效更是了不得,一经挪动,便以脚步为基,不停地布下阵法,身形便是阵眼,好比桃花岛的桃林大阵,如果其中的每一颗树,都能够自由移动,那么绝对能将人困到死,怎么都破不开。 但以风萧萧的眼光看来,这门轻功也有缺陷,与其说它是轻功,不如说是一种挪移闪避的步法,只是极难被人击中,在感官上无比快速罢了。 就像“独孤九剑”一般,其实只是料敌击先,步步先人一步,其实速度并未增加多少,跃上跃下,或是大步奔行,仍是靠着内力支撑,轻功的加成并不大。 风萧萧颇为通晓易经,是以学起“凌波微步”来毫不费劲,只需牢记方位,剩下的便是灵活运用了。(未完待续……) ps: 这里解释一下本书中的“北冥神功”,就以电脑做比方,人体是主机,北冥神功就是操作系统,其它功法就是加载其中的软件,够明白吧! 正文 第七章 凌波九影 “凌波微步”每一步踏出,都是全身行动,与内力息息相关。 脚步踏遍六十四卦一个周天,内息自然而然也转了一个周天。 如此,内力非但无甚折损,反而有所精益。 风萧萧在厢房中绕桌而动,翩纤低跃,八八六十四卦走完,恰好转了一圈至“无妄”位。 丹田中的内力翻腾弥漫,只感神清气爽,精奕力足。 风萧萧回想起帛卷最末写道:“猝遇强敌,以此保身,更积内力,再取敌命。” 运起“凌波微步”转行一圈,积蓄的内力,几能与“九阳真经”的回气速度比肩了,两两叠加,就算真的打将起来,回复的内力竟比消耗还要多。 这可是质的飞跃,哪怕他一面鼓荡起内力护体,一面全力出招,都完全撑得住。 像云中鹤那般的实力,要是不用兵器,风萧萧站着不动让他打,都伤不到皮肉。 如果上次被叶二娘追杀时,能有这么多的内力护体,别说周身,只用护住内腑,都不会被震伤丝毫,就算实力差距太大,伤不到她,耗也能耗得她哭爹喊娘。 学个“凌波微步”就能有这么大的好处,让风萧萧对“北冥神功”更是心向往之。 一度起了心思,想要散去内力,从头修炼“北冥神功”,反正运起“凌波微步”,也难以被人打中,完全能够自保。 不过终究是很有些舍不得,这么多年的辛苦修炼,哪能轻易放下。 风萧萧终究是聪明过人,思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虽然仍有些许风险,但如果能成,好处却是极大。 就是把段誉当作媒介,将一身的内力先寄放在他那里,待练成“北冥神功”之后。再全部吸回来,无需再多耗时间,内功丝毫无损。 正好这小子不通武学,只会被动的使用。到时只要小心一些,不虞会有什么危险。 风萧萧向来都是想到就要做到,立刻出了厢房,这才发现整个房中空无一人,南海鳄神和云中鹤全都不在了,外面倒有隐隐的打斗声传来。 他方才太过专注,根本没有留神附近的动静。 大房外,侧方林前,南海鳄神右手舞着一柄模样好似鳄嘴、满是锯齿,短柄长口的奇形剪刀。左手甩着一根锯齿软鞭,成鳄尾之形。 正被褚、古、傅、朱四大宫卫围攻,模样颇为狼狈,左支右挡,毫无还手之力。 远方则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围着林边乱窜。 前面的云中鹤步幅奇大飞快奔行,后面一个矮个子穷追不舍,一跳一跃,脚步起落却比他快得多。 两人始终相距数尺,越奔越快,衣襟带风,呼呼作响。 南海鳄神眼角瞅见风萧萧。顿时大喜,嚷道:“风老三,来得正好,这几个乌龟儿子王八蛋联手欺负老子一个人,好不要脸。” 四大宫卫皆吃了一惊。 “是你!” “你和四大恶人是一伙儿的?” 南海鳄神大声笑道:“什么一伙儿的,他就是咱们四大恶人之一。‘居心险恶’风萧萧风老三,哈哈,我便是岳老二啦!” “果然居心险恶。”,褚万里面上怒色大起,丢下南海鳄神不管。飞身跃来,一摆鱼竿,细索飞掠过五六丈,向风萧萧卷去。 风萧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身形忽动,自“豫”位踏到“观”位,刚刚错过细索,旋即踏回。 时机将将好,细索近身,便已挪开,离身便已回返,远远看去,好似他全然未动,犹如身无实体的鬼魅一般,被细索一抽而透。 褚万里大吃一惊,突地停步,不能置信的猛扯鱼竿,将细索往回返卷。 风萧萧轻笑一声,身形又动,错开细索,然后缓步前行,暗自笑道:“这凌波微步用来装神弄鬼却是好的很,一糊弄一个准。” 人人都说眼见为实,其实眼睛极不可靠,最易产生错觉。 褚万里不明所以,拼命的来回甩动细索,次次看着击中,回回发现抽空,眼见风萧萧越走越近,心下寒气直冒,额上冷汗如雨。 待风萧萧离得近了,目光隐约捕捉到了他的身形,这才舒了口气,旋即大怒,喝道:“装神弄鬼!” 风萧萧曾和褚万里等人相处过几日,彼此关系还算不错,是以听他呵斥,也不着恼,也不反攻,笑嘻嘻地任凭他将细索抽来卷去,反正也打不着。 褚万里接连换了十七八种手法,或圈卷、或勾划,流转无方,却无一管用,自然越来越是心惊肉跳,暗道:“莫非之前他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南海鳄神面对余下三人仍是不敌,一不留神被古笃诚踹了一脚,登时哇哇喊道:“风老三,别磨磨蹭蹭,还不快过来。大理那狗皇帝带人去找老大的麻烦了。” “大胆!”,四大宫卫闻言大怒,齐声呵斥。 南海鳄神暴喝一声,反吼道:“我岳老二向来胆大包天,全天下哪个不晓?” 围攻他的三大宫卫皆是横眉瞪视,下手更疾更狠。 风萧萧嘻笑了一声,拖出道道残影,飞身跃去,眨眼间错开了褚万里,插入了战团中,运起了“凌波微步”。 顿时幻影层层现出,如山峦重重叠嶂。 风萧萧在四人间隙中一阵翩纤转绕,如庖丁解牛般,一顺而过,再过,三过。 倘若他真的和三人对敌,交手之间身形定缓,还未见得是他们合力的对手,只是这自顾自的在其中蹿动而行,登时晃得四人头晕目眩。 “螺旋九影”本就夺人眼目,再配上“凌波微步”,简直不似凡人,近观如鬼如魅,幻影森森,远看似神似仙,化身万千。 三大宫卫和南海鳄神只觉周身左右尽是黑雾朦胧,眼前好似幻象丛生,仿佛见了鬼蜮一般,忙不迭的纷纷跃开。 褚万里赶忙跑去,和三人汇到一处,凝神戒备。 南海鳄神的如豆小眼睁得溜圆,又惊又佩,赞道:“风老三,好家伙,瞧你不出,还真有一手。” 两人忽从树墙那边走来,一人在前一人稍后。 风萧萧转目看去,后面那人宽袍大袖,三绺长须,形貌高雅,手中握着一支铁笛,正是之前在无量山中,将叶二娘打得狼狈而逃的那个善阐侯。 如此想来,头前那人定是大理保定帝段正明了。 四大宫卫见到来人,戒备着散开,占住了四向,将风萧萧和南海鳄神围在了当中。 保定帝问道:“淳弟呢?” 褚万里微微侧身,回道:“镇南王逐开了钟谷主,和王妃一起找寻段公子去了。” 保定帝道:“此间诸事另有计较,各人且退。” 四大宫卫一同称是,缓缓退开。 远方紧追云中鹤那矮子也顿时住足。 云中鹤反身袭去,却被一掌打得飞起,落地后晃晃悠悠,如醉酒般站立不稳。 那矮子并不乘胜追击,嘿嘿冷笑道:“巴天石领教了。” 左面树丛后传来声音:“这里也没有,咱们再到后面找找。”,一名锦袍中年人行了出来,后面跟着两名容貌当属绝世的女人,一人身着道袍,手执拂尘,身姿丰腴,一人神情冷艳,一身黑衣,体态婀娜。 那中年人国字脸,相貌颇有威严,见到保定帝,赶忙快行几步,问道:“大哥,救出……找到誉儿了么?” 风萧萧暗道:“这便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了,后面那道袍女子,该是他的王妃刀白凤,黑衣女子该是他的情人、木婉清的娘亲,修罗刀秦红棉了,他还真有一手,这两个女子走在一起,竟还能相安无事,没有闹得不可开交。” 保定帝冲段正淳点头道:“找到了,咱们回去再说。”,然后转身便走。 巴天石抢着奔到前头开路,段正淳夫妇跟着保定帝,褚、古、傅、朱四人紧护身侧,那善阐侯背身缓退,却是殿在最后。 南海鳄神见他们如此无视自己,不由勃然大怒,双手持住鳄嘴剪,一跳一跳地跃进。 那善阐侯的铁笛手中一转,陡然前伸,划过空气,咻地一声短鸣,击到了鳄嘴剪口。 南海鳄神刚想运劲剪断铁笛,却忽感双手握住的短柄有若火烧,灼得双掌剧痛难忍,恨不得立刻就松开将鳄嘴剪,可他性子极蛮,当下心中一横,非但死不撒手,反而用加力握去。 善阐侯见状轻笑一声,一掌直拍向他的面门,掌心殷红如血,半途便能感到热力逼人,仿佛烫若红碳。 一柄黑剑倏然从南海鳄神耳边窜过,圆钝的剑头“噗”地抵住了殷红的掌心,“滋滋”声有若水浇红碳,还真的荡飘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白雾,好似水气蒸腾一般。 风萧萧只感丹田虚涨,显然内力瞬间内涌出得太快,自知半刻都撑不住了,一把抓住南海鳄神的后心,飘然飞退。 心下欢喜不已,同时保证攻击和护体的内力,虽然消耗极大,效果却果然惊人。 要知道,他之前连叶二娘的反震都经不住,如今却能生生抗住比叶二娘更厉害的攻击,虽只一招,但依着他的回气速度,只要挡得住一招,就能挡得住百招千招,不待内力耗尽,就绝不会再被震伤。 正文 第八章 入微之境 那善阐侯“咦”了一声,掌心殷红顿时烟消云散,只留下了一道红线,微微地浸出些许鲜血,深深的看了风萧萧一眼,飞速回退。 南海鳄神忙不迭的将鳄嘴剪扔在了一旁,双手不住搓着,口中骂道:“妈巴羔子的,好家伙,差点烫死老子,这王八蛋的内功还真tm高,老子不是他的对手。” 云中鹤惊疑不定的走了过来,他不久前可是风萧萧交过手,那时没觉得有多厉害,可见到方才那一幕,不由暗道:“是了,叶二娘不就莫名奇妙的败到他的手上了么,还苦不堪言,一副只求速死的模样,原以为是他使了什么龌蹉的手段偷袭,如今看来,他根本是在扮猪吃虎呢!” 如此一想,面上便挤出了一些笑容,凑近道:“风老三,午时是我不对,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咱们四大恶人向来共同进退,做兄弟的往后绝不再和你为难。” 风萧萧笑道:“哎呀,我这人浑身上下都是毛病,只有一样特别的好……”,眉毛扬起,故意的顿住不说。 云中鹤无奈的问道:“是什么?” “记性啊!”,风萧萧一指自己脑袋,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说道:“十年前,叮我手臂的那只蚊子,被拍死的时侯,是什么凄惨的模样,我到现在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仿佛仍在眼前!”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说道:“可不是吗,长脸长腿招人烦,嗡嗡乱叫惹人厌,让人直想一掌拍死,云老四,还真tm像你,哈哈!” 云中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讪笑道:“说笑了。说笑了。” “段正淳,你在哪……”,钟万仇持着一柄大环刀,急冲冲的从屋后转了出来。嚷道:“我夫人已经发了誓了,说她再也不见你面……”,低声自言自语道:“……不过,不过也靠不住……要是她又见到你……只怕……”,声音陡然拔高,喊道:“总而言之,你不能再来……咦?人呢?” 他刚才和段正淳拼斗,数招便败,于是逃回去守住夫人,好不容易求得她发了誓。心下大慰,于是立即奔出来,告诉段正淳这句要紧的言语。 云中鹤阴阳怪气的道:“那你可要守好了,既要守好夫人,也要守好女儿。否则,嘿嘿,指不定就被什么人摸上床去了。” 他受了气,不敢冲风萧萧和南海鳄神撒,于是拿捏钟万仇。 钟万仇现下一门心思只记得自己夫人和段正淳的奸情,没有想明白其中的不怀好意,登时瞪眼道:“他敢。段正淳如……不……不过他向来色胆包天……不行,我要赶紧回去守着宝宝,寸步不离,绝不能让这淫贼得了手……”,口中絮絮叨叨,目中满是惶急。匆匆往院里走去。 风萧萧皱眉道:“段正淳勾搭有夫之妇,也怪不得钟谷主非要与他为难。” 云中鹤嘿嘿淫笑道:“就是有夫之妇的滋味才……”,看着风萧萧瞪向自己,其中光芒狠厉非常,登时吓得住嘴。转换话题道:“这次钟万仇可是下了血本,从天南地北请来了不少江湖人士,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见段家的子孙,兄妹勾搭成奸、悖逆**,有如禽兽一般,好让段正淳身败名裂。” 风萧萧“哼”了一声。 南海鳄神接口道:“不知道为什么,老大好像比钟万仇还要上心,不但将咱们全都召集来了,还给那姓段的兄妹灌了“阴阳合欢散”,更是亲身坐镇……一个小小的‘马王神’钟万仇而已,能有这么大面子?” 云中鹤嘿嘿笑道:“这可是我手上最好的春药,老大找我要了十份,这么大的量,就算仙女下凡,吃了之后,也…” 风萧萧打断道:“我去看看老大。”,他之前虽是嘱咐了木婉清,心下却还是有些忐忑,倒不是怕段誉会如何,实是担心段延庆会看出什么端倪。 在射雕中,一灯曾用“一阳指”救回了濒死的黄蓉,代价是三年之内,内力尽失。 可段延庆将他颇重的内伤治好,却脸不红、气不喘,好似易如反掌一般,可见他的内功是多么的深厚。 …… 石屋之前,段延庆端坐在地,闭目养神。 就算风萧萧行到了近前,他仍是不闻不问,凝坐不动。 石屋里面倒是传来了些细微的声响。 段誉正在狭小的空间里不住奔走、绕圈,透过石门的空隙,隐隐可见他裸露着肌肤,像是没穿上衣,不时喊上几句“好热”,“不行”等等,其中夹杂着不少佛经,嗓门还颇为沙哑。 风萧萧暗赞他果真聪慧,装得似模似样,心下微松,冲段延庆试探道:“那大理皇帝走了,我来看看你怎样了。” 段延庆倏然睁眼,圆如铜铃,直直勾勾的瞪着他。 风萧萧被看得心下直发毛,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段延庆腹中闷哼一声,道:“你走,莫要来吵我。” 风萧萧心下顿舒,却也哼了一声,道:“你是治好了我的内伤,但也让我名声尽毁,算是两相扯平了,你没杀我,算我欠你了一个大人情,可也休想将我呼来斥去。” 段延庆从袖中伸出了细细的黑铁杖,往前直点,无甚花俏,只是杖尖嗤嗤地微颤。 风萧萧运起“凌波微步”,斜斜一闪,恍忽间就转到了他的身后,石门之前。 段延庆青袍无风自动,刹那转身,铁杖交与左手,右手顶出了食指。 风萧萧轻笑一声,陡然左踩三步,右横两步,身形飘忽,明明行在平地,却好似湖上凌波。 身后“噗噗”几声传来,他侧头望去,只见石门上出现了三个浅孔。 虽然不深,却也将他骇了一跳。 这可是实打实的凌空指力,如此劲力,真要被点中了穴道,重伤难免。 段延庆万年不动的神情变了变,赞道:“好轻功。” “一阳指”本就认穴极准,少有不中,指劲脱体之后,速度更是有若闪电,他瞬间连出三指,就算换成他自己,都未必能全数避开,却连风萧萧的边都摸不到,自然惊讶非常,也暗自欣喜,知道自己耗费大量内力,并没有被白费,果然得了一个强援,继续道:“你如能助我复仇,其后咱们就两清了。” 风萧萧摇头道:“从现在开始,我定会竭力助你,不过不管成不成,这次以后,咱们都两清了。” 段延庆讥讽道:“你不去做恶人,还真是可惜了……好,我答应你。” 风萧萧解下玄铁剑,盘坐到了石门前,横剑在大腿上,道:“从现在开始,你若不开口,谁都打不开这道石门。” 段延庆满意的点点头,坐到了他的身侧,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满面皱纹,眉毛焦黄的老僧跃过了树墙,左手拿着一个饭碗大的铁木鱼,右手握着一根黑黝黝的木鱼锤,身后跟着两名中年僧人。 黄眉老僧在铁木鱼上铮铮敲击数下,缓缓道:“阿弥陀佛,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居士可有清兴,与老僧手谈一局么?” 他说话间,便从树墙下,行到了近前,望见一旁的风萧萧,暗叫糟糕,多出一人,他便少了几分救人的把握。 不过但求尽力而为,当下又敲木鱼数下,然后使木鱼锤,向地上的大块青石划去。 嗤嗤声响,石屑纷飞,登时刻出来一道横线。 “金刚指力,好功夫!”,段延庆闷闷地说道,伸出黑铁杖,竖着划出了一道直线,与之前那条交错。 两道线一般长短,一样深浅,除了一竖一横,毫无不同。 风萧萧看着他们你一道我一道的不住划线,虽然速度渐缓,但之后每一道都和之前毫无不同,心下暗自佩服。 他曾见过慕容博出手,又见了面前这两人,方知当世的武功精要,非但在于内功雄厚、精纯,更在于控制、入微。 好比两人同有千斤巨力,一人只能蛮力砸砍,一人却能用同样的力道,在米粒上刻字而不损米,高下立判。 前一人虽能开山破石,却打不碎半空柳絮。 更是以面击点,以山石砸钻石,徒然耗力,还更易粉身碎骨。 风萧萧思索间有所领悟,面前棋盘已然划成。 黄眉老僧为了争得先手,和段延庆打赌,到他七十岁时,他的脚趾头是单数还是双数。 为此他不惜自断一指,只为占得先机。 段延庆身为四大恶人之首,什么凶残毒辣的事没见过,可只是为了一局手谈之先手,就肯自断一指,那么得胜之后所提的要求,必定是苛刻无比,是以他更是提起了十二万分小心。 黄眉老僧用木鱼杵在棋盘上刻下两圈,意为白子。 段延庆使黑铁杖在青石棋盘上按出两个凹洞意为黑子。 这个是中国围棋的古法,先白后黑,四角四四路各落两子,称为“势子”。 风萧萧曾跟着黄药师学过一些,是以能够看懂,却算不上精通,勉强能下而已。 望着棋盘的棋子渐多,他极是羡慕这两人了。 每一颗棋子都必须是一模一样,一般大小深浅,要是谁先出错,便算是输了。 如此,不但是棋力的博弈,更是功力的比拼,这才是境界。 ps: 感谢书友“雷霆lmj”、“骷髅o0”的月票。 昨日欠的章节补上了。 正文 第九章 一日一夜 黄眉老僧与段延庆弈棋,每一招都是争锋相对,不愿失了用一根脚趾换来的先手,只是他棋力比之稍有不如,二十七八手后,便遇上了难槛,久不落子,踌躇难决。 段誉在石室内喊道:“反击‘去位’,不失先手。” 黄眉老僧哈哈一笑,道:“我原有此意,只是犹豫难决,施主此语,释了老僧心中之疑。” 风萧萧心道:“无耻!” 段延庆淡淡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风萧萧接口道:“多嘴多舌是小人。”,说着,抬剑在石门上一敲。 段誉待要反唇相讥,室内却嗡鸣声大起,直震得他头晕目眩。 木婉清的内功有些根基,丝毫不惧,只不过她受了段誉的嘱咐,无论如何不能开口发声,是以虽是眉目间满含怒意,却仍不说话。 段延庆心下淡笑,又凝神于棋盘上,不多时,按下一洞作一子。 交锋数回合,黄眉老僧又遇险着。 他身后两名弟子看得心急如焚,于是相互使了眼色,分从左右,齐向风萧萧走去。 风萧萧双目盯着棋局,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左边那僧停步合十道:“小僧破嗔,这位施主也懂弈棋?” 右边那僧趁机凑向了石门缝隙处,朝里面的段誉低声问道:“段公子,这一着该如何下才是?” 风萧萧嘴角微翘,向破嗔回道:“大师是否心痒。想和在下手谈一局?”,说话时,又抬剑往石门上敲去。 段誉眼见黑剑再次撞来。骇得赶忙缩头缩脑、捂耳后退,显然方才的滋味极不好受,也顾不上答话了。 破嗔猛地探手抓向玄铁剑。 另一僧也从后拦之。 前抓后拦,两个人、四只手,方寸之间封堵的严严实实,本以为万无一失,如此大剑怎么可能抓不到? 哪知玄铁剑突地有了灵性。不过寸许的距离,却时快时慢,时左时右。先进再退,退后反进,走迷宫一般,飘忽间。便到了出口。 好似变成了一条黝黑的飘带。顺滑如丝,轻易掠过了其中微小且不住变动的间隙。 如此繁复的变化,玄铁剑皆在刹那间完成。 两僧根本不及反应,只觉得这柄巨剑仿佛全无实体,抓不住、摸不着,如雾如电,亦如梦幻泡影,可望而不可及。 石室内嗡鸣又起。声音大小长短,和之前那一下并无丝毫区别。 风萧萧毕竟天赋过人。有了功力应当入微的明悟,便开始试着控制了。 往先是大斧劈牛,如今是庖丁解牛,结局都是牛死,效果却大不相同。 前者粗鲁蛮杀,耗力甚大且血肉模糊。 后者意境十足,轻描淡写间墙橹飞灰。 两僧面面相觑,颇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今该进该退,愣到了当场。 风萧萧轻笑出声,道:“两位大师乃修佛之人,最讲究慈悲为怀,是以莫要再找段公子说话了,否则他缕缕遭罪,岂不是两位的过失?” 破嗔回神怒道:“施主颠倒因果是非、强词夺理,着实不为人子。” 风萧萧“哦”了一声,抬剑一顶。 看着是一招,其实是两下。 两僧同时感觉重剑朝自己攻来,全是手臂招展,百般而动,可皆都拦到了空处。 眼看他们就要伤到玄铁剑下,黄眉老僧伸指横点。 玄铁剑陡然停住攻击,忽地不见,然后“咚”地一响,显在了风萧萧身前,兀自颤动不停、嗡鸣不休,挡下了疾射而来的金刚指力。 风萧萧却在金刚指力将要射中之时,便松开了握剑之手,抢出了时间,来得及起身闪开。 这黄眉老僧是能和段延庆比拼指力的狠人,他可不敢硬挡其招。 玄铁剑震颤着砸到了石门上,发出“砰”的巨响。 段誉在室内“啊”地长叫,对抗着巡回震荡的声波。 这一次,可比风萧萧之前两下狠多了,就连木婉清都支撑不住,娇呼出声。 黄眉老僧低头宣了声佛号。 他哪曾料到,风萧萧竟能在刹那之间,以剑身挡住指力,随即松剑,时机掐得如此之巧妙,结果害苦了段誉。 段延庆腹内闷哼,伸杖一抖,嗤嗤声响,朝破嗔和尚虚点而去。 黄眉老僧自知弟子抵挡不住,翻掌往杖头抓去。 段延庆随即变招。 两人指力凌空而变,眨眼十数招,不多时,便顶到了一起,手指、铁杖僵持不动。 段延庆问道:“大师迟迟不落子,是要认输了吗?” 黄眉僧哈哈一笑,道:“阁下是前辈高人,怎能向我弟子偷袭?未免有**份。” 风萧萧嗤嗤嘲笑了两声,讥讽他不提先向自己出手一事。 黄眉老僧恍若未闻,右手使木鱼杵在棋盘上刻了小圈。 风萧萧闪身回坐到了原地,拾起了玄铁剑,向呆站一旁的两僧道:“再敢靠近聒噪,我可要狠狠的敲击石门了。” 段誉这时缓过气来,冲外嚷道:“你就算再敲,我也不服,孟子曰:‘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为大丈夫。’。” 风萧萧笑道:“孟子还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我是在帮你呢!” 段誉怒道:“你这是诡辩,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想受到痛苦,就不该让别人痛苦。” 风萧萧觉得这书呆子颇有意思,调笑道:“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所以你要懂得宽恕嘛,哈哈。别吃了亏就大声嚷嚷呐。” 段誉连连摇头,道:“看你也是读书人,怎么断章取义,曲解圣人之意,专逞口舌之利?” 风萧萧嘻嘻而笑,有一句没一句的逗着他玩儿。 段誉却是死脑筋,一门心思一根筋。非要纠正他对圣人之言的歪曲。 风萧萧一开始还觉得颇有意思,不过很快就后悔了。 段誉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开始滔滔不绝、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从子曰说到诗云。“金刚经”说到“阿含经”,大有口绽莲花,立地成佛之势。 风萧萧头胀如斗,苦笑连连。 幸好段延庆全部的心思。已经沉浸于棋盘方寸之间。同时又和黄眉老僧比拼着内力,根本无暇他顾,否则定能发觉段誉正常的很,如此精神奕奕,哪有半点吃了春药的模样。 破嗔两僧倒是听得如痴如醉,直将段誉当成佛陀转世。 风萧萧却觉得脑袋旁绕着一大圈苍蝇,实在忍受不住,回身狠狠的敲击石门数下。虽是嗡嗡声大起,苍蝇感却一扫而空。登时通体透彻,无比舒畅。 破嗔两僧大怒,一齐冲来。 只是他们两人比之大理四大宫卫都颇有不如,风萧萧又不需要拿他们来练手了。 虽是两人,却只用了一招,就让他俩横到了地上。 要不是风萧萧不想将黄眉老僧得罪狠了,这等不识好歹、不自量力的小喽啰,顺手也就杀了。 段誉回神之后,见两僧倒在地上,顿时怒极,和风萧萧算是卯上了,越是被震得难受,越是要说。 这一发愣、一发横,风萧萧还真拿他无法,生生听他絮叨了好几个时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求饶道:“段公子,段公子,在下知错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全认,全认就是。” 段誉很是得意洋洋,又教训了一通方才住口。 风萧萧的脸上早已没了人色,如今总算松了口气,顿时觉得宁静的空气,是多么的美好,然后在心中恨恨地记上了一笔。 段延庆和黄眉老僧此时心无旁骛,周身白雾浓郁,蒸腾而起、袅袅冲天。 两人指杖相顶,一面斗智,一面斗力。 棋局一来一往一回合,都会用上近半个时辰,其间虽没有刀光剑影,其实无比凶险,任谁稍有大意,非但输棋,而且必死无疑。 黄眉老僧五年前为大理百姓请命,求保定帝免了盐税,保定帝直到此时才同意,双方心照不宣,是让他救出段誉。 是以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成功,哪怕赔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的棋力虽然差上少许,却靠着不计后果的催动内力,勉强势均力敌。 段延庆可不敢如此,否则其后必定功力大损,所以他难免分心控制内力,难以全心专注于棋局。 一进一退,两人将将持平,不分轩轾。 到了夜间,石室中有了极为轻微的响动。 其内的情况,映在风萧萧心中的明镜上,一览无余。 石室下,被巴天石等人挖通了一条地道,木婉清被换出,钟万仇的女儿钟灵被换入。 之所以没有带出段誉,是想让钟万仇自食其果,明日在天南地北而来的江湖群豪面前丢个大脸,也能让众人晓得大理段氏的厉害。 风萧萧微微一笑,暗道:“好了,这下段誉算是欠了我一笔,否则我此时叫破,他可就要遭殃了,就算往后将他当成蓄电池,那也是理所应当。” 他算不得好人,但在大部分地时候,还是恩怨分明,很讲道理的,起码他自己这么认为。 第二日午时,忽听得“喀啦喀啦”声连续响个不停,分隔万劫谷的树墙轰轰而倒,一大波人涌了进来。 保定帝当先而入,后面是段正淳、善阐侯、巴天石、大理四大宫卫等人。 南海鳄神、云中鹤、钟万仇紧随其后。 后面还跟着三、四十号人物,风萧萧大都不识得,唯有左子穆,他曾经见过一面,知道这人是“无量剑宗”的掌门。 想来,这些豪杰在江湖中的地位,大都与之相差不多。 众人呼啦啦一进来,就都望向了正在凶险比拼,周身白雾缭绕的段延庆和黄眉老僧。 只有左子穆一人瞧上了风萧萧,面色陡然大变,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扯了扯身旁的一名道姑,低声道:“他……他就是那人……”(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裂变之翼”打赏! 俺物理没学好,不知道石屋是不是能够产生如此回响,反正俺就当能了,如果果真不能,大伙儿就当成是内力的特殊效果吧! 正文 第十章 石室之前 段正淳快步上前,在倒地的破嗔二僧身上点了几指,然后抬眼望向盘坐在石门前的风萧萧,喝问道:“阁下是不准备让开了?” 风萧萧不敢托大,以剑杵地,缓缓站起,道:“段老大不话,谁也别想打开这道石门。” 云中鹤突地跃来,与他并肩而立,笑道:“你们可别想以多欺少,这石门我们自会打开。” 风萧萧横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听不懂人话么?没有段老大开口,谁也别想打开这道石门,他们不行,你也不行。” 云中鹤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顿感面上无光,讪笑道:“自然是老大说了算。” 众豪杰暗暗吃惊,他们方才在厅里可是领教了云中鹤的目中无人,没料到这个两鬓白垂肩、颇有气质的少年,竟然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无怪云中鹤惧怕风萧萧,实在是他的武功增长得太快,像极了扮猪吃虎,越是不知道他的真实深浅,云中鹤的心里就越是没底,哪敢得罪。 钟万仇嚷道:“姓风的,你什么意思?我才是这万劫谷的谷主,凭什么由你们老大说了算?” 他万般折腾,只为这一刻,却被反客为主,如何能忍? 风萧萧淡淡道:“因为你打不过他……”,顿了顿,目光在钟万仇面上转了转,又道:“也打不过我!” 钟万仇大怒,沉声道:“好。好,待此间事了之后。在下再来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云中鹤拍手笑道:“妙极,妙极,你肯去找死最好,免得还要麻烦我出手,我早就想杀其夫而占其妻,谋其财而居其谷。” 场中群豪尽皆失色。 风萧萧心道:“四大恶人的名声如此之差,近半都是因为这个色胆包天的"yin gun"云中鹤。” “江湖上的英雄并未死绝,你们‘天下四恶’武功再高。终究难逃公道。”,站在群豪前排一名道姑大声说道。 左子穆赶忙拉了拉她,低低叫了声:“辛师妹!” 这道姑向他使了个眼色,朗声道:“反正早晚要和他们对上,何必畏畏尾,咱们这么多豪杰在场,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左子穆顿时会悟。这人敢训斥云中鹤,想必武功不低,他们师兄妹多半不是其对手,不如大义凛然的以众欺寡,反正有大理段氏打头,他们吃不了亏。 如果真能浑水摸鱼的将这人擒住。一旦送上了缥缈峰灵鹫宫,好处数之不尽。 当下改口道:“辛师妹言之有理,这等恶人,倒行逆施、罪大恶极,应该尽快杀之。以儆效尤。” 众群豪闻言,皆是义愤填膺的议论纷纷。不过却没人大声应和,只是慢慢将目光全集中到了保定帝的身上。 四大恶人恶名昭彰,可是凶名更甚,众群豪都是家大业大,可不敢轻易招惹,反正有大理段氏在这儿,论身份、地位、势力,都该由他们出头才是。 保定帝心下大是为难。 他上次来时,段延庆就已经将话挑明了,论实力,四大恶人再厉害,也远远不如身为皇族的段氏,但绝对有能力杀了段誉。 要知段家人丁单薄,他们兄弟俩只有段誉这一个继承人,无论如何不容有失。 他却是不知巴天石等人昨晚偷偷挖了条地道,能够轻易将段誉救出,否则现在不会如此畏畏尾。 刀白凤担心儿子,见话题已经被岔开了去,豁然上前一步,说道:“钟谷主,你方才已经答应归还小儿,为何还不放他出来,让我们母子相见?” 钟万仇恨恨地瞪了眼风萧萧,转向段正淳道:“你那禽兽不如、和自己亲妹妹"luan lun"的儿子,如今就在那间石室里,有本事你自去打开便是。” 段正淳脸色铁青,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钟万仇冷笑着问道:“木婉清是你私生女儿是不是?” 段正淳怒道:“木姑娘的身世,关你什么事?” 钟万仇哈哈大笑,转身面朝众群豪,大声道:“段正淳的亲生儿子和亲生女儿,正在石室里干那禽兽不如的"luan lun"之事,等会儿大伙儿一看便知。” 众群豪登时大哗,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久之后,声音渐小,目光转到了风萧萧的身上,不知他何时才会打开石门。 风萧萧抱剑而立,伸手点了点身前,道:“只要他不开口,不论谁想开门,都要问过我的剑答不答应。” 南海鳄神大声嚷道:“风老三说得不错,段老大不开口,谁他娘的敢乱动,我岳老二第一个不答应,咔嚓一声,拧断他的脖子。” 钟万仇气得面色涨红,双目直欲喷火。 保定帝和段正淳相互对视一眼,没料到如今的情况反而对他们有利,到像是和四大恶人站到了一边。 巴天石和善阐侯也对视了一眼,一同上前,向保定帝低声耳语。 保定帝闻言愕然,越觉得事情扑朔迷离,温言安慰了他们几句,并不责怪他们瞒着自己私下行动,挥手召来了段正淳,两兄弟好一阵商量。 这时,段延庆和黄眉老僧的斗智斗力,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黄眉老僧将要不支。 不但棋盘上的那个“生死劫”落于后手,内力也再难支撑,周身雾气渐淡,额上汗珠大如黄豆,颗颗如雨落。 段延庆却仍是神色不变,若无其事。 两人胜负其实已分。 保定帝暗叫糟糕,现下只有他的武功和段延庆不相上下,有能力解此危局,可是他身为大理皇帝,绝不能做这种大**份的事情。以免落人口实。 而且段延庆乃是他的堂兄,他自己固然不便与其动手。就算派下属出手,也极是不妥。 段正淳道:“大哥,不如让我……” 保定帝打断道:“不行,咱们兄弟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他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胆敢掳走段氏唯一的继承人。那么天龙寺里的众多高手,定会好好教会他如何做人。 只是天龙寺乃是大理皇家寺院,里面的高僧大德皆是出自于段氏,从不参与本族的争斗,何况还涉及到了大理皇位之争,他们绝不会表面态度和立场,更别提出手相助一方了。 “是。”。段正淳皱眉略微思索片刻,道:“不如咱们先将石门打开,他一旦分心,说不定黄眉大师能够趁机反败为胜。” 保定帝喜道:“好主意,就这么办。” 段正淳转身喝道:“万里,你们去推开大石。放誉儿出来。” 褚万里等四大宫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齐声答应,并肩上前。 南海鳄神顿时大怒,跳着脚嚷道:“你们当老子说话全是放屁?我掐巴死你们!” 云中鹤阴恻恻的道:“老二,他们果真是瞧不起你呢。” 南海鳄神更是暴跳如雷。不待四人近前,抢先冲去。 云中鹤自恃轻功。也是不惧,后而先至。 几人登时混战成了一团。 南海鳄神抵住了褚万里和古笃诚,以一打二,毫不吃力。 云中鹤则左晃右荡,牵扯住了傅思归和朱丹臣,像只蚊子一般四面乱转,根本不正面应敌,只是不时寻隙,冲到近前挠上一爪子。 两人不堪其扰,傅思归喊道:“使笔的,莫要理他,咱们先去开石门。” 朱丹臣一抡铁笔,将云中鹤的钢爪挡住,喊道:“你先我后。” 云中鹤嘿嘿的笑了两声,钢爪连挥,登时将他拖住了。 傅思归双手横起熟铜棍,大奔几步,喝道:“姓风的,让开!” 善阐侯知道风萧萧的厉害,见傅思归落单,立时喊道:“傅兄弟小心。”,身子往前抢出。 巴天石也应声而动,他轻功高明,丝毫不下于云中鹤,几个呼吸间,便冲到了极近。 风萧萧笑了笑,忽然斜斜跃出。 傅思归只觉眼睛一花,就失去了他的踪影。 巴天石喊道:“后面,小心。”,说话间,猛地一跳,想要出手救之。 可是他话音未落,傅思归便已被风萧萧一剑拍中了后颈,顿时倒在了地上。 后方众人各自讶然,尤其是大理境内的豪杰,更是不能置信。 诸、古、傅、朱四大宫卫在大理境内名声极大,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中任意一人的武功,都不会弱于各个帮派的头头脑脑。 如今却被一招放倒,自然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纷纷互相打听,这人是谁。 风萧萧并无甚得意,如果运起“凌波微步”,此世中又有几人能够击中他?就算段延庆出手,都奈何他不得,本就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内力不够深厚,以至难以伤到功力深厚的高手,但傅思归比他还要稍弱半畴,只需一招足矣。 巴天石低吼一声,突地半空定住冲势,直直落地,然后快步疾冲。 风萧萧往后飞飘,又回到了石门之前。 巴天石到了傅思归身侧,弯腰一摸脉搏,顿时舒了口气,站直道:“你没杀傅兄弟,我待会儿也不杀你。” 善阐侯这时也赶到了旁边,闻言道:“这小子厉害的很,你可杀不了他,喏……”,摊开掌心,指了指上面的那道伤口。 巴天石吃了一惊,冲着风萧萧上上下下一阵打量,道:“他有这么厉害?我来试试。”,说完,身向前掠。 ps:心情星: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俺果然是个悲观主义者呢! 正文 第十一章 既守且攻 巴天石突地冲来,速度快极。 风萧萧更快,不……不是快,而是巧,踏步斜走,仿佛落叶回风,飘悠悠的转到了他身后。 善阐侯急声喊道:“小心!”,双掌掌心渐红,作势欲扑。 巴天石却不慌不忙,好似早有准备,眨眼间回身,掌还未拍出,劲风已先至。 风萧萧的身形陡然模糊,风中蛛网般轻轻荡动。 巴天石连续挥掌虚劈,啪啪风响不停,好似凌空甩鞭,劲风击到旁边石室壁上,“噗噗”的闷震不停。 后方群豪顿时有不少人大声叫好,可没过一会儿,渐渐停住喝彩,各自面面相觑。 这一阵猛攻,倒像是爆竹扎堆齐爆,很是热闹非凡,却连风萧萧的边都没挨上。 他就像翻天巨浪中的一片浮叶,虽然大起大落、飘零不定,却虚不受力,丝毫没有颠覆之危。 转眼十数招,巴天石面色暗沉,低喊道:“侯爷,我拦他,你开门。” 善阐侯口中应好,同时往侧面飞跃,双掌掌心已然殷红如血,齐往前拍,大有开山破石之势,直掠向石门。 巴天石则一个大步,拦到了风萧萧和善阐侯中间,哪知脚还未踩实,眼前就是一花,随即幻影森森而起。 重重残影仿佛山巅云雾般,在两人周身缭绕而行,远观层层飘渺,近看半点都无。 后方众群豪哪曾见过这等轻功,只看见两人被许多残影围在当中,像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全是大眼瞪小眼,不多时回神,议论纷纷。 “天哪,这是什么?一人围殴两人吗?” “这人是谁?武功如此之高,绝非无名之辈。” “看着年轻的很,难道是姑苏慕容氏?” “极有可能。如今中原武林的顶尖人物,也只有南慕容最为年轻。” “莫非他真是慕容世家的当代传人?”,群豪惊呼连连。 “不会错了,巴司空和高侯爷两人合力。除了姑苏慕容复,年轻一代,谁能抗衡?” 善阐侯高昇泰手掌重权,地位向来崇高。 巴天石更是大理三公之一,位居司空。 这两人不但是大理国的重臣,武功更是卓绝非凡,乃是大理武林的泰山北斗。 如今两人合战一人,反而落于下风,自然让众豪杰惊诧非常。 其中尤以左子穆最甚,扯着身旁的道姑。焦急的窃窃私语。 “辛师妹,这人武功太高,咱们……咱们哪里会是对手?” “我就知道,天下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那道姑唉声叹气道:“以灵鹫宫的势力。都肯下如此大的本钱,当然难如登天……” 左子穆绝望道:“莫非咱们一辈子都要受制于人吗?” 那道姑忽地皱眉,咬牙道:“干脆将他的行踪报上去,说不定能换回两三年的解药,如果……如果被司空玄抢先一步……” “那就糟糕透了。”,左子穆急急的接口道:“就算只是传个消息,童姥她老人家也极有可能欢心大悦。对神农帮另眼相看……咱们无量剑……无量洞,向来和他们不对付,往后……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两人说到这里,面上全显出紧张的神色。 “可不能让司空玄那厮抢了先……”,左子穆斩钉截铁道:“咱们这就离开……” 那道姑低骂着打断道:“你傻了?如果都走了,天知道再去哪里找他……他日童姥遣圣使询问。咱们说不出个所以然……你想生不如死,可别拖着我一起下水。” 左子穆一拍脑门,讪笑道:“是极,是极……”,顿了顿。小声求道:“圣使向来瞧不上……那个……对女子要好些,不如你去……” 那道姑迟疑的点点头,很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将人给跟丢了、或是被他发现了,你死不打紧,可别害惨了我。” 左子穆心中暗怒,面上却强笑道:“辛师妹,你就放心吧,就算为了山山,我也会万分小心的。” 那道姑这才稍稍心安,笑道:“我倒是给忘了,你最舍不得你那宝贝儿子。”,又嘱咐了几句,然后悄悄的往群豪后方退去。 风萧萧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一面与两人缠斗,一面若有所思。 单以内功而论,他本来颇有不如,要不是耗费大量的内力护住了内腹,早已被震得吐血了,哪会像现在这般,起码看起来大占上风、游刃有余。 只是如此消耗太大,常人都不可能一面进攻、一面护体,总会有所侧重,而且大半攻大于防。 幸好“凌波微步”每行径一个周天,内息都会增加不少,而他本身的内功回气速度惊人,只要能够不停移动,内力就不虞耗尽。 思索到此,他脑中仿佛抓住了什么,念头却飘忽地很,怎么都抓不牢,感觉将要明悟之时,念头都如细沙一般,滑不溜丢的从指缝中漏走。 巴天石和高昇泰两人久战不下,自然暗暗着急,可不管如何卖力,非但击不中,偏偏还躲不开,只能仗着功力硬扛、死守周身要害,心中暗叫邪门,皆知久守必失,绝非长久之计。 保定帝眉头紧皱,眼见黄眉老僧额上汗如雨落,显然是快要支撑不住了,让他更是心焦。 可是破屋偏逢连夜雨,南海鳄神以一敌二,毫不吃力,渐渐大占上风。 要不是褚万里和古笃诚两人心有默契,互为倚助,应该早就败了,如今已然没有还手之力,只是强撑罢了。 而朱丹臣一人之力,更不是云中鹤的对手,想要与褚万里两人汇到一起,却被缠得极紧,根本就甩不开。 眼见己方全都落入下风,段正淳哪里还站得住,低声道:“大哥,我去开门。”,也不等保定帝应允。身形连跃而去,这是打算先斩后奏了。 保定帝暗叹口气,只得听之任之。 段正淳出手,自是大为不凡。沿途顺手一指。 南海鳄神横起兵器硬挡,哪知“咚”地一响,只感到一股庞然大力传来,双手再也把持不住,鳄嘴剪倏然脱出,旋飞而去,“噗”地一声,深深插入远方地面之中。 褚万里和古笃诚皆是大喜,鱼竿、板斧齐上,一攻上盘。一攻下盘,凌厉非常。 南海鳄神伸手一抹,抽出腰中的鳄尾鞭,三下两下便抵住了他们的反击,可失了拿手的兵刃。一时间也占不得上风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骂了几句,却是没有大喝出声。 他之前在镇南王府和段正淳小小的交过一次手,自知颇有不如,他人虽蛮横,却不是笨蛋,但凡武功高于他的人。向来不予招惹。 云中鹤反应极快,眼见段正淳掠来,早就抛下了朱丹臣,几个起落间,便已经逃得远了。 段正淳也不理他,继续前掠。 众群豪见他轻描淡写间。就扭转了不利的局面,自然是轰然大赞。 风萧萧面无惧色,快出几剑,迫开了巴天石和高昇泰两人,旋即拖出道道残影。平剑飞身截去。 轻功高强的人大都心思机敏、脑筋转得快,并且下意识里总有“打不过,难道我还逃不掉”之类的想法。 云中鹤如此、巴天石如此、风萧萧也不例外。 自恃有“凌波微步”在身,本就无所畏惧,想先对上一招,看看自己和当世的高手之间,差距究竟有多大。 就算不敌,总也来得及避开后招。 段正淳的指力雄劲,却远远比不上乃兄和段延庆,根本无法凌空点点。 风萧萧又最善破招。 是以任凭段正淳如何变幻招式,都发现玄铁剑根本不离他的软肋左右,无奈之下,只得一指顶上了剑尖。 两人顿时定住。 从旁看来,只见道道残影仿佛归巢一般,一个接一个,从后没入风萧萧的身形。 玄铁剑嗡嗡长鸣,无比低沉。 可随着每一道残影没入,嗡鸣声就涨大一分。 待九道残影尽没,已然高亢嘹亮,声震八荒,宛若龙吟。 现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就连武功最高的保定帝也不例外。 除开声势不说,两人竟然平分秋色。 短短不过瞬间,众群豪已然看得目瞪口呆。 风萧萧则衣袂飘飘,稳稳后行。 段正淳面上忽闪潮红,收指退开数步,心中暗惊,问道:“阁下可是姑苏慕容世家的慕容公子?” 他乃堂堂大理国镇南王,段氏的顶尖高手,能和他相抗衡的年轻人,除了慕容复,他也想不出其他人了。 风萧萧缓缓摇头,面色平静如水,心里却暗潮狂涌,兀自欣喜非常。 他忽地抓住了刚刚飘缈的念头,仿佛看见了一丝“道”的真谛。 什么叫“天人合一”,方才就是了。 段正淳的指劲极其雄厚、凝聚,霎那之间,就将他用来进攻的内力破得干干净净,是以他只得运起全部的功力,护体自保,内力充斥于所有贯通的经脉之中。 谁知变化就在此时产生。 迫于强大的外力攻入,内力丝毫不像往常一样杂乱,反而极其有序。 经脉似钢筋,内力似水泥,尽数融成了一体,不分彼此,好似后世的混凝土一般坚不可摧。 向着磅礴的指力,生生的撞了上去,相互粉碎着抵消。 明明不攻,却胜于攻。 段正淳空有雄厚的内力,却不能向他一般,只一击,便全部用上。 如果说“降龙十八掌”的精髓是留有余力,那么他这招便是只有余力,所有的力道,全留于自身,既守且攻。 如此,面对同层次的敌人,一招便能分出胜负、断人生死,就算面对实力高于自己的敌人,起码也有一击之力。 反正他身负“凌波微步”,回气又迅捷非常,只要一招不死,用不了多时,便能让内力充盈全身,再发一击。 在他思索间,众群豪已然回神,望向他的目光之中,满是骇然之色。 ps: 这章是补昨天的,正在码下一章呢,只是不知十二点之前来不来得及上传,不过俺会熬夜的。 正文 第十二章 北冥有鱼 段正淳见风萧萧否认自己是慕容复,满心不信,但也知道逼问无用,于是行礼道:“少侠年纪轻轻,武功已是不低,为何要与天下四恶这等人物混在一起。” 善阐侯高昇泰上前道:“王爷,据说叶二娘已死,他如今就是四大恶人之一,号称‘居心险恶’风老三。” 段正淳诧异的“哦”了一声,道:“阁下何不趁着还未泥足深陷,立刻抽身,免得他日声名狼藉,自绝于江湖!” 风萧萧不动声色,道:“这主意倒是不错。” 段正淳喜道:“只要少侠应允,我愿为你做保,此前之事,绝对无人追究。” 风萧萧确实不想和四大恶人混在一块,但却不会笨到临阵反水,笑了笑,道:“好呀,不过受人之托,自当忠人之事……”,点了点弈棋的段延庆,继续道:“等他们棋局一完,此地之事便与我再无干系了,王爷何不耐心地静候片刻?” 段正淳沉声道:“原来阁下是在消遣我等。” 风萧萧如今丹田无比空虚,面上却不示弱,争锋相对道:“王爷如果真是诚心,为何连片刻都不愿意等?” 这是强词夺理,却真将段正淳给问住了,难道他能说担心黄眉老僧不敌段延庆么?自然不能……插手他人比斗,可是犯了武林大忌。 “既然阁下冥顽不灵,我便来试试阁下的高招。”,段正淳一甩袖摆。侧身而立。 风萧萧此时内力只回了一小半,但也怡然不惧。 只要拖到段延庆获胜,他便算了结了恩怨。随时可以抽身离去,就算只闪不攻,也并非难事。 是以反而后退了几步,回到了石门之前,防止巴天石和高昇泰趁机开门。 段誉这时在里面喊道:“你之前不是答应好好的,从此止戈息武,不再轻易和人动手么?怎么才说不久便忘了?难道想赖?” 风萧萧的面色顿黑。冷冷道:“现在可是你爹爹找我的麻烦,难道我还不能还手了?” 段誉道:“不管怎么样,打架就是不对。子曰……” “够了!”,风萧萧低吼了一声,道:“我只守不攻便是,这样总行了吧!” 段誉眼光一亮。立刻接口道:“这可是你亲口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倘若不作数,便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风萧萧此时本也无力进攻,闻言暗笑,这小子自以为聪明,却干了件蠢事,立时回道:“那是自然。” 段正淳自重身份,怎肯和一个不会还手的人动手一时间进退不得。苦笑着问道:“誉儿,你还好吧?” 钟万仇可算是抓住机会了。猛地跳将出来嚷道:“他自然好,好的很,和自己的亲妹妹,正是快活的不得了呐!” 段誉怒道:“你……你胡说八道……爹爹,我……我好的很,没……没……” 段正淳心中早已有底,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笑吟吟的瞟了钟万仇一眼,心道:“等会儿就让你自食其果。” 钟万仇见他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气度清贵高华,自己无论如何是比不上,不免自惭形秽,更是妒火填膺,大声道:“幸好我钟万仇只有女儿,不会和我亲生的儿子干那**的兽行。” 段誉气得俊脸通红,胳膊都从石门的缝隙间探了出来,伸手直指钟万仇,口中不住驳斥。 钟万仇笑道:“孤男寡女,赤身**的躲在一间黑屋子里,还能做什么好事,哈哈,大家可是瞧清楚了?” 原来,段誉伸出的胳膊上不着片缕,从外往里看去,透过大大小小的缝隙,明显可见他起码裸着半身。 众群豪轰然大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风萧萧乐得无事,能多拖延一会儿最好不过,自然一言不发,站一旁看着好戏。 段正淳冷笑不语。 段誉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心慌意乱中不住挥手,连道“没有”。 风萧萧见他吃瘪,心下极是舒畅,忍不住笑出声来。 段誉忽地探手一抓,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一直在旁边,应该最是清楚,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风萧萧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觉得手臂一阵酸软,被吸取了不少的内力。 段誉不通武功,是以他根本没有刻意防备,心中明镜也注意不到,所以才会被轻易抓住了手腕。 他是想将内力灌注到段誉体内,方便之后取回,但绝不是此时此地。 段誉握着他的手不住晃动,口中好像还在说些什么。 风萧萧半句都没听,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腕上,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求不使上半分内力,却发现无比困难。 运功行力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深深刻到了骨子里,内力无时无刻不在经脉中流转,如今只能尽力聚回丹田,想要完全收敛,几不可能。 片刻功夫,已有一小部分内力被段誉吸走。 风萧萧自知不能再傻等着他松手了,否则要不了多久,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下发狠,往外猛扯,内力顿如江河决堤,一泻如注。 段誉被拖着胳膊撞到了石门上,“砰”的一响,连惨叫都发不出,登时晕了过去。 风萧萧全身酸软的难受,脚步虚浮,恍若大病初愈,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心中大怒。 内力被吸去太多,尤其是最后那一下,更是连一点底子都不剩了。 要知道,他之所以回气迅捷,全是阴阳相生的缘故,内力越多,就像往火上浇油。烧得越旺,回气就越快,可是如果一点内力都不剩。火势顿灭,之后再怎么泼油也没用了,必须先生火才行。 突然闻听不少人同声怒喝,将他震得回神。 段正淳、高昇泰、巴天石、刀白凤皆是怒意盎然,一齐冲来。 风萧萧强行收摄怒意,运起“凌波微步”,在几人之中拼命周旋。 忽地嘎吱声响。沉重的石门正在缓缓打开。 原来段誉只是被撞晕,但他吸了太多的内力,很快转醒。发现自己胳膊,以及半边肩膀被卡在了石门的缝隙之中,赶忙用力挣脱,哪知才稍稍用力。石门就一阵松动。于是不退反进,猛地前顶。 段正淳等人听见响动,转目望去,皆是大喜,抛下了风萧萧,一齐冲去。 风萧萧却怒不可遏,他用膝盖想,都知道这是自己内力的功效。重哼一声,转身便走。 不管过程如何。他的内力也算是清空了,如今去修炼“北冥神功”才是重中之重。 众群豪慑于他方才的厉害表现,全都不敢拦阻,纷纷散开,让出了一道通路。 修炼内功最是凶险,是以风萧萧也不敢在万劫谷里呆着,径直出谷,随便找了个方向,奔行了一阵,到了一处荒僻的小谷,四方望了望,见无人踪,也少兽迹,便跃到了一处高坡的矮岩后盘坐,藏住了身形。 “北冥神功”由三十六幅图画组成,包涵了周身全部的经脉。 在风萧萧的记忆中,段誉只不过修炼了第一幅图,手太阴肺经的吸功,和与之相对应的第二幅图,贮功任脉。 三十六只取二而已,便能如此厉害,不由得让风萧萧更是心向往之,不知全部练成,有能是何等的功效,于是沉心静气,掏出帛卷细细看去。 他对修炼内功卓有心得,而经脉行径本也不难,不过一会儿,便将第一幅图“手太阴肺脉”存想无误。 然后起身,运起“凌波微步”,行转一周天,丹田内顿时聚集了一些内息,旋即盘坐,将经脉通行。 他全身的经脉本已通络了三成,是以速度快极,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尽数稳固。 接下来便慢了许多,贯通每一道经脉都需要小半个时辰。 如此反复,待三十六幅图练完,全身经脉便已尽数贯通,而且每一道经脉中,都有少量的内力贮存。 风萧萧起身虚发数招,发现果然半点效果都无,这些内力全无属性,根本伤不得人,还需另外的功夫才能够发挥威力。 可不论“九阳真经”,还是“九阴真经”,都需内力有一定的功底才能修炼,要是靠“凌波微步”来积攒,怕不是要十年八年才足够。 而他可不认为自己能有段誉的好运,完全没有实力时,也能吸得他人的内功。 “啪嗒”,一身轻微的响动从不远处传来。 风萧萧骇了一跳,从矮岩后偷偷探头瞅去。 只见左子穆正在小谷中缓缓踱着步子,面色焦急,四下张望,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不多时,他往后招了招手。 又有两人从远处林中钻出,快步跑来,到了近前,一人压低嗓子,小声道:“师傅,我们那边还是无人经过。” 左子穆着急的跺了跺脚,道:“这都一天了,他到底在哪?” 那弟子回道:“定然还在这谷中,咱俩守着唯一的谷口,一直都没见人出去。” 左子穆抬眼远望,道:“莫不是翻山走了?” 那弟子道:“不可能,我打听过了,这小谷是个绝地,除了出谷这一面,其他方向全是沼泽,人兽难行。” 左子穆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你们还是去谷口守着……记住了,如果遇见那人,一定要装作是无意中来此,莫要露出什么破绽……他的厉害你们也是瞧见了,稍有不慎,必死无疑,师傅可救不了你们。” 两名弟子齐齐应了一声,旋即回跑。 左子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他到这小谷做什么?”,顿了顿,往左边的树林搜去。 风萧萧的五感超人,否则相隔这么远,哪里听得到这几人说话,暗道:“他们好像是在找我,奇怪?找我做什么?我可没有招惹过无量剑派呐!” 同时暗自庆幸,幸好这片矮岩足够宽大,“凌波微步”飘行起来又悄然无声,只是原地绕圈,否则早就被他们发现行踪了。 又极是欣喜的想道:“我的运气不比段誉差呢,这些人可是送上门来的大肥羊,不要白不要。”(未完待续……) ps: 想当年大学哪会儿,俺人称白加黑,日不回教室、夜不回寝室、七天不下机的魔兽世界小王子。如今一夜不合眼,就连站都站不稳了,脑中全是一团浆糊。 真是岁月催人人易老,江湖风霜霜满头呐! 正文 第十三章 最恶邪功 风萧萧稍等了一会儿,便运起“凌波微步”,借着树林的遮挡,悄然无声的往谷口行去。 待看见了正在那里装模作样、四处乱晃的两人,轻轻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两名“无量剑派”弟子见他突然现身,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去拔剑,可刚摸到剑柄,立时反应了过来,齐齐顺势做了个“摊手一比”的动作。 其中一人强笑道:“我们只是无意来此,阁下请便……请便。” 风萧萧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道:“咱们素不相识,你们何必跟我解释什么?是认识我么?” 这两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这么明显,他就是想配合着装成个笨蛋,都装不下去了。 两名“无量剑”弟子急忙摆手,连声道:“不认识。” 风萧萧嗤嗤笑道:“我可在万劫谷见过你们呢!怎么,你们是没瞧见我?” 两人面面相觑,神色忽地惊恐万分,同声“哇”地一叫,转身欲跑。 “想跑?”,风萧萧笑嘻嘻的抱臂而立,道:“你们逃得掉么?” 两人登时停住不动。 风萧萧道:“转过来,看着我。” 两人全身打着颤,缓缓转身,显然害怕已极,目光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风萧萧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两人牙间格格作响,“咦啊”了半天都没说出完整的话。 风萧萧将脸一板。道:“你们当我说话全是放屁?” 一人哆嗦着嘴唇道:“不……不敢……” 风萧萧的目光转到另一人脸上,冷冷道:“你呢?不开口是瞧不起我?” 这人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颤声道:“没……没……” 风萧萧将下巴一抬,冲两人道:“说出我是谁。” “风……风……风三……爷……” “风老……哦不……对!风三爷……” 风萧萧冷冷道:“你们是不是还漏了什么?” 一人急忙道:“是‘居心险恶’风三爷。” 另一人赶忙也跟着说了一遍。 风萧萧轻笑着点了点头,趁着两人心下一松的时候,陡然运起“凌波微步”,霎时间窜到了他们的背后,一人一手掐住了他俩的后颈,道:“敢动一下。咔嚓一声,拧断你们的脖子。” 岳老二这招确实管用,两人明显想要缩回脖子。闻言却立刻停住了动作。 风萧萧运起了“北冥神功”,顿时感觉两股内力顺着双手经脉灌进任脉,流转于督脉,最后汇入丹田气海。 他如今内力低微之极。如不诈唬这么一下。还真没把握擒住两人呢。 这两人内功浅薄的很,眨眼间就被吸去了近半的内力,全身酸软至极,再也无力反抗,口中不住地叫道:“不要!”,喊声有如号哭,凄厉悲鸣。 风萧萧仿佛拎着两个破布口袋,轻轻晃荡着。忽地耳朵一动,侧身道:“左子穆。快出来吧,否则我定去无量山,灭了你们无量剑派。” 可是,他在万劫谷中表现得太厉害了,左子穆根本没胆子和他照面。 轻微的响动变大,只是并未靠近,反而往谷外逃去,声音凌乱,显然仓惶的很。 风萧萧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两人提到面前,道:“你们师傅很害怕呢,丢下你们逃跑……”,言语突然顿住,赶紧松了劲力,将他们放下。 两人随即软倒在地,面目狰狞、口鼻大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脸色全泛着铁青,七窍之中,皆有鲜血浸出,虽还未死,不过也就是片刻之间的事了。 如此状况,分明是五脏皆伤、六腑俱创、元气衰竭而亡,神仙下凡都救不活。 风萧萧不能置信的摊开双手,低头看了看,暗道:“原来将丹田中的内力吸光之后,便开始吸人元气,幸好段誉只练了两幅图,要是他有这等吸力,昨日我已然死了。” 眉头皱了皱,又想道:“逍遥派!听着仙意盎然,内功怎么这般邪恶血腥?” 元气,又指精气、精元,所谓云精气为物者,谓阴阳精灵之气,氤氲积聚而为万物也。人之所以生,精气也。 不管何门何派的内功,皆是固本培元,旨在积蓄精元,精满则溢,化之为气,内力自然而生。 而像“九阳真经”或是“九阴真经”这等绝世功法,已经上升了一步,能够主动利用精元来养蓄内力,自然潜力无限,威力极大。 “北冥神功”明明需要和自身元气互通互联,可是通篇都没有蓄养之法,风萧萧之前还在奇怪,如今看来,是根本不需要,去抢别人的就行了。 这可是天下间最为邪恶的事情。 失尽元气而死,相当于魂飞魄散,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连投胎转世都不能了。 风萧萧望着地上两具死寂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叹气道:“我原本只想吸取你们的内力,实是没有起杀心,更没有让你们烟消云散的打算……” 他原先并不迷信,但连续“飞升”数世,原本认定的常理,早已模糊不清了。 风萧萧动手撅了两个土坑,将两人给安葬了,心下打定主意,就算往后吸人内力,也必须点到为止。 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天数都会留下一线生机,他可不能尽数断绝了。 风萧萧发了一会儿呆,转头望向莽莽群山,又是一阵挠头。 昨日乱走而来,如今想要顺原路回去,对他这个路痴而言。可以说是千难万难,但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往谷外走去。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不过走了小半日,便闻听到了一阵铁哨子声,正是段延庆正在召集四大恶人。 风萧萧最终没能守住石门,颇觉得有些面目无光,而且也不愿再和段延庆等人混在一路,所以虽是寻着哨声而去,却也小心的避开了他们。转上了一条大道,往大理城行去。 他如今只想寻得段誉,吸回内力。否则他便真的只有自保之力了,别人虽是打不到他,他也奈何不了别人。 行到午时刚过,忽见两名黑衣女子对面行来。全都带着黑纱斗笠遮掩住了容貌。其中一女的身形颇为熟悉,正是木婉清。 昨日风萧萧走后,段誉顺利搅局,段延庆黯然退去。 木婉清之前便被救出,回到了其母“修罗刀”秦红棉身边。 母女俩皆是伤心人,本打算离开伤心地,只是木婉清终究不舍,趁着夜色正浓。又去镇南王府找寻段誉,想将他杀了。然后自杀,这世结不成夫妻,盼着下世不为兄妹。 段誉呐呐半天,不知该如何作答。 木婉清道:“我肯,你为什么不肯?要不然你先杀我,你再自杀?”,说着,将修罗刀递出。 段誉急退两步,连道不行。 木婉清见状颇为伤心,随着母亲黯然离开王府,直到今日上路,都是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秦红棉在万劫谷曾见过风萧萧一面,见他当面而来,不由神色一变,双手腰间左右一抹,拔出了两柄细如柳叶、泛着汪汪蓝光的短刀,冷冷道:“你们四大恶人还想做些什么?难道还想掳走我的女儿?” 风萧萧摆手道:“我正找段誉那小子呢!” 木婉清如今最听不得“段誉”两字,忍不住轻泣出声。 秦红棉见女儿伤心,自然大怒,蓦地双刀齐出,快如飘风般近前。 这手“十字斫”是她的成名绝技,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丧命在这修罗双刀的毒招之下。 风萧萧踏着凌波微步飘绕侧转,伸手猛地虚插。 秦红棉见他一掌击向自己的软肋,来势迅疾,这招“十字斫”无论如何都使不下去了,旋即变招。 两柄柳叶刀仿佛绕梁儿一般,灵巧转折不休,可是刀光泛蓝,又似修罗四臂挥刃,刁钻狠辣非常。 风萧萧害怕自己虚实显露,不愿久战,拿出了十二万分本事,不论进攻还是躲闪,全是巧妙到了极处。 秦红棉见他的手掌不离自己周身要害,不管如何疾使双刀,都是砍削不到、拦截不至,面上渐渐现出惶恐之色,突地抽身而退,道:“我打不过你,你……你想怎样?” 她外号“修罗刀”,下手向来毒辣,如今若不是担心女儿,不敢下狠手拼命,早就试探出风萧萧的虚实了。 风萧萧闻言心下一舒,问道:“我正找段誉呢,不知他如今在哪?” 木婉清出声反问道:“你找他干甚么?是想杀了他么?”,语气微有些生冷,只是斗笠前的黑纱颤动不休,显然其实颇为激动。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道:“木姑娘也是知晓的,那日石室内,我拿了他的东西,如今是想还他罢了。” 秦红棉狐疑的问道:“四大恶人向来无恶不作,什么时候开始有借有还了?” 风萧萧冷眼一瞪,故意凶道:“既然知道四大恶人无恶不做,怎么还轮到你来问东问西?” “我不相信你是去还东西……”,木婉清却是不管,继续问道:“你是要去杀他么?” 风萧萧不知她是何意,于是沉吟不语。 木婉清道:“如果你去杀他,就带上我吧,先杀他,再杀我……咱俩重新投胎做人,那时不是兄妹,就好做夫妻了……”,说着,缓缓低下了头,声音渐小。 秦红棉忙道:“婉儿……你……怎能这么傻,他根本不愿……”,话音未落,便被女儿点住了穴道。 木婉清转到她的面前,低声道:“妈,你说男人不愿意,就不能强求,否则人在,心也不在……我不管,不试上一试,又怎么会知道……或许下一世,他会变呢……” 风萧萧听得心底寒气直冒,暗道:“情之累人,一至于斯。”,面上强笑着问道:“你这是肯带路么?”(未完待续……) ps: 那啥……本部除了阿朱配萧峰已定,不会再送女,更不会好死段誉! 至于风萧萧实力弱……本书就不是爽文,说俺文青也罢、虐主也好,除了尽量不送女,俺开始随着自己的喜好写了,反正每月就百来元的收入,不是很在乎的说! 本书一开始是个人喜好,本就打算写很长,一直要写到大唐,所以比起虐主,俺更关心武力设定会不会半途爆掉,导致写不下去。 而且看的书友一直都不多,连(qian)(yue)都是在俺意料之外,(shang)(jia)之后本盼着能赚回烟钱,于是迎合了不少书评的想法,结果很不适应呢,俺自己都不欢喜了。 比起书友的喜欢,俺更愿意将自己的喜欢写出来,并且最后能够完结,做到有始有终。 有书友夸赞,自然高兴!说不好,当然也不舒服!不过只要不开骂,就不会删贴。u 正文 第十四章 半道而截 大理城外点苍山,岳峰之北崇圣寺。 大理百姓向来不直呼其名,而是惯称为“天龙寺”。 风萧萧如今正徘徊于寺外,死活不敢深入。 他只要稍稍靠近一些,心脏便会剧烈砰砰跳动不休,灵敏的感知正在不住地提醒着他:里面危险已极,进去十死无生。 “王府侍卫说了,段郎来了这里……”,木婉清看他来回踱步许久,很有些不耐,冷冷地道:“你怎么还不进去?” 风萧萧皱眉道:“你懂什么,这里可是天龙寺!大理境内的高手全部加到一块儿,都没有里面的高手多。” 木婉清道:“你不去,我去!”,倏地转身,黑裙飘扬。 风萧萧眼神忍不住瞧向裙角,旋即转开目光,道:“等等……” 木婉清停步道:“你是大大有名的人物,难道说话不算数吗?” 风萧萧轻咳一声,道:“我可不是岳老二,被你胡乱捧上几句,就弄不清东南西北了……让你等,你就等……否则休想和段誉那小子死到一起,我将他丢去塞北草原,将你丢到南面大海,就算你们投胎千世万世,也碰不见面了。” 木婉清暗道:“你号称‘居心险恶’,果然不假,心思可真是歹毒。”,再不发一言,靠着一块大石紧挨着坐下了。 风萧萧也不理她,仍是不住踱步,一会儿看向天龙寺。一会儿望向上山的道路。 木婉清见状,心中想道:“这风老三莫非是在等什么人?是了,他刚刚才说天龙寺里高手众多。他这是在等四大恶人齐聚……也好!等他们杀将进去,我便能与段郎一同去了。” 两人干等了足足一夜,到了第二日,旭日方升,山道那边飘来了一阵悠悠扬扬的梵唱。 梵音隐隐,清净微妙,拂洗着心头埃尘。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风萧萧面色微喜,站起了身子,喃喃道:“果然来了……” 远方山道上忽地转出了十人。迎着红日缓缓行来。 木婉清转目望去,登时被满目的金光晃花了眼,鼻中闻到了一股柔和的檀香,心想:“四大恶人什么时候出家做和尚了?还这么大的排场……轿子金光灿烂。莫不是全是黄金做的?” 待那一行人离得近了些。她才发现那张抬轿并不是由黄金所制作,只是上面挂着一道道流苏般的金箔,随风一晃荡,登时灿灿而闪,极是耀眼。 上面坐着一名中年和尚,身穿黄色僧袍,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转。仿佛明珠宝玉,自然生辉。周身檀香弥漫,伴着梵音徐徐而来。 木婉清看得发了呆,心中升起了一些亲近感,只觉得这和尚定是个好人。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她的面前,遮挡住了视线。 木婉清回神问道:“你是在等他吗?” 风萧萧低声道:“噤声!等会儿再说话。” 他看得分明、听得清晰,这和尚分明使着一种魅惑之法,有些像“移魂**”,只不过不是集中对着某一个人,而是四面八方地散开了去,伴着檀香和梵唱,效果惊人,虽不能操控心智,但却能让人不自觉的生出钦仰之感。 一行十人不多久便到了两人的近前,那和尚将头侧来,微微一点,合十一礼,口角间淡淡而笑。 风萧萧也轻轻一笑,回了一礼,然后目送他渐行渐远,直到了天龙寺中。 木婉清忍不住问道:“你认识他?”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大轮明王鸠摩智,不会错了!” 木婉清目光望向天龙寺中,道:“是位得道高僧呢……”,声音转低,喃喃道:“见到他,段郎肯定会欢喜死了。” 风萧萧嘻嘻笑道:“那书呆子一旦谈经论道,就像一大群苍蝇似得……烦死个人,不过碰到这个妖僧,也活该他倒霉!” 木婉清惊道:“妖僧?” “和他相比,四大恶人都算不得坏人了!”,风萧萧笑道:“你以为他来天龙寺是做什么来了?论法讲经么?哈哈!” 顿了顿,又道:“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快起来,我们也该动身了。” 木婉清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满心疑惑的跟在后面。 风萧萧沿着山路兜兜转转。 木婉清心道:“离天龙寺越来越远了!”,问道:“怎么离天龙寺越来越远了?” 风萧萧有些不耐的说道:“你跟紧就行了,少说话。” 木婉清突地停步,将手一抬,道:“你不说,我就射你。” 风萧萧脚步不停,头也不回,道:“你射不中我。” 话音刚落,便是“嗤嗤嗤”三响。 风萧萧的身形先是一阵恍惚,霎那之后,化虚转实,好似从未闪动过一般。 短矢毫无阻碍的穿透而去,没入前方草丛中。 风萧萧淡淡道:“好了,你要是敢再射我三箭,段誉死前,我必定先插他三指。” 木婉清道:“你才不敢呢!”,口中虽然这么说,抬着的手却放下了,心道:“他武功这般高,我多半是射不中的……看来他说得出便做得到,可不能再招惹了,否则段郎临死前要受这份活罪,那可是糟糕的很。” 风萧萧走得不急不缓,脑袋转来转去,目光四下扫视不停。 木婉清跟在后面,也顺着他的目光,好奇的察看着,不多时想道:“原来我们一直围着天龙寺绕圈呢……他是想寻个空隙溜进去。” 风萧萧忽地喜道:“找到了。”,侧头道:“等下你自己跟紧了。如果跟不上,可不要怪我。” 木婉清“嗯”了一声,提起了轻功。 哪知风萧萧只不过快走了几步。就转到了一片茂草丛中,一动不动了。 木婉清心下不解,急急跟着进去,张口欲问。 风萧萧先知先觉的抬手一指,道:“喏,看见没有。” 木婉清顺着他的手指,扭头望去。立时发现了一小群马匹,全都系在一片密林之前,密林后面便是天龙寺。隐隐可见不少的高塔、大殿。 风萧萧问道:“那边总共有十匹马,你想到什么没有?” 木婉清微微一惊,道:“刚刚那个大和尚一行正好是十人呢。”,心中随即涌出更多的疑问。 风萧萧好似能够洞穿她的心思、想法。先一步道:“好好看着。等会儿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日头半升,风顺山岭吹来,拂动茂草,带起轻微的沙沙声。 一阵香气渐渐氤氲其中,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气息虽淡,却驻留难飘。幽幽沉沉,荡人心魄。 风萧萧忍不住顺着淡香看去。便见到了一个略尖的下巴、细腻光滑,薄薄的嘴唇、嫩红小巧,白皙的俏脸、微微泛着晶莹的光亮。 风萧萧不敢再往上看,匆忙转开了目光。 他之前虽然见过木婉清好几次,却从未仔细打量过,此时心中飞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姑娘也是个绝世美人儿呢!”,但随即收摄心神,不再胡思乱想,只是注意力被极好闻的香气撩扰着,再难集中。 “咦”,木婉清轻轻出声,然后急急道:“有人从林中跑出来了,那……那人是段郎!” 风萧萧凝神望去,只见有几人正在匆匆解着马匹的缰绳,还有四人戒备的往密林深处看去,另两人合力扛着一人,模样身材,正是段誉。 木婉清颇为着急,提起轻功便想冲过去。 风萧萧伸手将她一扯,低声道:“不要在这动手,从山壁绕过去,到他们前面的山道拦截。” 开玩笑,眼见林后尘烟飘荡、惊鸟乱飞,就知那里打得正是火热,不多时定会窜出一大波高手,各个都不会比段延庆差,要是在他们面前露了脸,往后就别想好好地过日子了。 木婉清见风萧萧转身就走,扭头看向被擒住的段誉,略一犹豫,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刚才沿着山道绕了许久,是以对附近的山路还算熟悉。 两条山道一左一右张开成“人”字形,“人”字的下面夹着一道山壁,山壁陡峭的很,马匹肯定过不去,运起轻功却并不难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翻了过去,提前到了另一条山道上,很快便听见马蹄声阵阵传来。 木婉清作势欲冲。 风萧萧赶紧将她按住,道:“藏住身形,乘其不备,一人一匹,夺马走人。” 木婉清娇斥道:“正好有机会和他一齐死了,有什么大不了,你可真够啰嗦!”,说着,将他的手臂甩开,快奔了出去。 风萧萧现在是外强中干,一下子便被她推开了,不由得苦笑两声,跟着掠出。 “嗤嗤”声响不绝于耳,木婉清双手挥动,眨眼间机弩连发。 短矢又狠又准,电射般插入了最前三人的脖子。 前面的马匹嘶叫着抬起前蹄虚踏,后面几骑一同急扯缰绳,顿时挤成一堆,乱作一团。 木婉清随即跟上,手中修罗刀扬起,闪出道道轻盈的蓝色刀光。 风萧萧这时后发先至,将玄铁剑当作山石般砸出,趁着那几人慌忙躲闪之际,飞身跃起,半空而折,一把掐住了段誉的肩膀,然后运起“北冥神功”,猛地开吸。(未完待续……) ps: 李白斗酒诗百篇,俺喝二两似成仙。 抱歉呐,喝多酒了,支撑不住睡过去了,结果一睁眼,已经过了十二点了,这才记起还没更新呢,赶紧上传~~~ 正文 第十五章 利上加利 无状态的内力便是真气。 真气人人都有,只不过或多、或少而已。 多则体壮身健,寿长童颜,潜力十足。 少则体弱多病,易衰命短,萎靡难振。 内力难以转换成真气。 真气却可以轻易或转化、或蓄养成为内力,积聚于丹田、游走于经脉,发之则力、收之则坚。 “北冥神功”另辟蹊径,以元气为桥梁,夺他人之造化,终能将内力重新散成真气。 段誉运用此功,先前吸走了风萧萧的全部内力,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吸收了黄眉老僧、南海鳄神、云中鹤、钟万仇等人的部分内力。 此时他的真气已经浑厚无比,如果全部转换成内力,相当于常人苦练二、三十载。 只是他从未学过半点导气归虚的法门,如此庞大的真气不停地在身体中横冲直撞,自然会出现大问题:健康过了头,那便是病,内火太旺,以至全身燥热难当,幻象丛生,倒似中了极其严重的热毒一般。 大理众御医根本束手无策。 保定帝无奈之下,便领着他到了天龙寺中,恳请其中的高僧以无上内功压制。 结果段誉被动之下,又吸收了数名高手的部分内力。 负责救治的几名高僧,可全是保定帝的长辈,武功最次都和段延庆相当。 这一下可不得了,段誉吸收了这么多高手的内力,体内的真气之雄厚。几可称得上震古烁今。 但是旺极则熄,他离死也快不远了,好在保定帝顺手传了他一门段氏的内功心法。能将四处流窜的真气逐一收入内腑,这才让他非但不至于丧命,而且因祸得福,获得了一身并世无双的真气。 风萧萧一抓住段誉的肩膀,心中就是巨震不休,简直都快要被吓死了。 同时暗自庆幸,幸好段誉只修炼了“北冥神功”的两幅图而已。只有右手拇指贯通的“手太阴肺经”能够主动吸人内力,其他穴道只能被动接受,否则依着段誉如此浑厚的真气。轻飘飘地便能将他吸成人干,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也终于知道,原著中的段誉为何使用“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了。 真气是没法子伤人的。只有转化成了内力才有威力。 段誉的真气太过雄厚。是以仅凭一套段氏内功,以及“凌波微步”,便能大幅炼出内力,勉强能够使出“六脉神剑”,但一击、或是数击之后,内力便已耗尽,又需一段时间的积蓄才能够再次满足。 风萧萧练了整套的“北冥神功”,吸力骇人。眨眼间就能将一个普通武人活活吸死。 可是段誉体内的真气之雄厚,更是耸人听闻。 风萧萧全力运功。以至面红耳赤,花费半晌功夫,也不过只吸得其中的九牛一毛而已。 木婉清这时已经将那九名骑士尽数杀死,转目看见两人如今的情况,自然疑惑非常。 被人吸去功力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也算不上很难受,只是全身会泛起酸软的无力感罢了,最大的恐惧还是在于心。 段誉微微皱起眉头,口中却满是欢喜之意,道:“好极,好极,上天有好生之德,无故杀人,罪业非小,这武功嘛……最是害人,赶紧收走最好!” 风萧萧闻言哭笑不得,道:“你前日里吸走我一身的功力,如今还我一身,还算公平吧!” 说到这里,以他的厚脸皮也不免有些脸红。 他如今已吸取的真气,比之前失去的内力,恨不得多出一倍有余,而这才不过吸了一小半而已。 段誉却根本不计较,转目看见木婉清,登时大喜,叫道:“婉妹,婉妹,你那日走得急……我……我好……”,心下叫道:“哎呦,她可是我亲妹妹,绝不能再口无遮拦,语出调戏之意了。” 如不是现下双手酸软,使不上力,他定会抽上自己一巴掌,好警醒自己小心言语。 木婉清眼眶一红,一时间什么都抛诸脑后,问道:“你后面的话怎么不说完?” 这时,风萧萧的心中突然警兆大起,心脏怦怦剧跳不休,心知定是鸠摩智顺路找来了,可是段誉的真气还远没吸光呢,他现在还不能死,赶忙说道:“好了,别废话了,我一人补上一掌,你们正好一同归西,下辈子投胎,可别再做兄妹了!”,说着伸出左手,往木婉清的头顶拍去。 木婉清理都不理他,只是怔怔的瞅着段誉。 看着她乌油油的黑发,风萧萧的手掌不知为何缓了一缓,转朝她的脸上直拍,半途顿住,削向凝脂般的玉颈,将将触碰旋即收力,翻掌击向心肺,忽然想起触碰女人这个部位不太妥当,于是一路往下…… 近十招过去,竟然没有一招使完。 段誉正在不住的大声疾呼:“不要,住手……”等等,诸如此类。 风萧萧感到心跳愈急,暗骂道:“风萧萧,你tmd也会手软!”,一把带起段誉,飞身上马,半途捞起玄铁剑,拍马狂奔。 刚起步转过山道,眼角余光就看见鸠摩智电射般追来,不由心下又骂道:“娘的,又一个跑得比马还快的神人。” 木婉清也翻上了一匹马,紧紧地跟在后面。 鸠摩智的轻功简直骇人,几个呼吸起跃之间,已经离木婉清不过数步的距离,离风萧萧也不到十步。 风萧萧暗叫不妙,有心拖延片刻,好能再多吸些真气,喊道:“莫要伤那女人。” 这是故意表现出关心,好诱得鸠摩智去抓木婉清。 他很是不理解,方才自己为何会手软,心中隐隐有些莫名的恐惧,于是生生狠下了心肠,打算借刀杀人、一了百了。 鸠摩智本已抓向木婉清,闻言却扬起另一只手,虚拟手刀,遥指风萧萧的背心。 他向来多智,见风萧萧埋头驾马狂奔,分明一点都不在意身后的木婉清,口中却喊出相反的言语,立时觉出不妥,两手齐动。 风萧萧真气已经吸得不少,只是现下无暇转化成内力,而心中明镜没了内力支撑,早已黑如浓墨,什么都映现不出,不过他的五感依然灵敏,间不容发的俯身一避,脊背顿时感到一道灼热飞掠而过。 他心知不能再等了,咬着牙将段誉往后一甩,拍马落荒而逃。 段誉半空横飞,手舞足蹈的哇哇乱叫,封住了山道。 鸠摩智见去路被堵,目中精光一闪,将木婉清单手一提,高高地掷出。 这一掷,名为“释迦掷象功”。 佛经中有言:释迦牟尼为太子时,一日出城,大象碍路,太子手提象足,掷向高空,过三日,象还堕地,撞地而成深沟,今名掷象沟。 此功以此命名,可见威力无比。 现今木婉清的经脉中,全是纵横肆虐的内力,只要碰到风萧萧,便会陡然迸发。 鸠摩智这是一举两得,不管风萧萧是真关心也好,假关心也罢,一招之下,一齐解决。 木婉清的娇躯倏然跃过了段誉,直砸向正在逃远的风萧萧。 鸠摩智小心翼翼的跳起,接住了段誉。 风萧萧自然不知道鸠摩智的阴险心思,直感到一阵旋风压向后背,急忙转头回看。 木婉清黑裙荡荡,迎风烈烈疾抖,整个人飞摔而来,又疾又准,而她俏目闭合,不知是死是活。 风萧萧低叹一声,心道:“生生死死,或许只是天意!”,手臂后折,掌心贴上了木婉清的右肩,准备卸去力道,却突然感到了一股灼热已极的内力,陡然间燎烧而来。 这股内力既磅礴,又精纯,更是侵略如火。 风萧萧心念急转,想道:“如果硬接,必死无疑。”,忽地灵机一动,全力运起“北冥神功”,如长鲸吸水般,将这股内力引往任脉,转向督脉,归入丹田,边吸边化。 沿途的经脉虽然受了重创,几乎寸寸烤焦、段段烧裂,却也将这股内力层层剥离,化成了自身的真气,只是仍有一丝凝聚不散,攻入了气海之中。 风萧萧的内腑顿时剧烈震荡,痛得犹如火烧,受了不轻的内伤,但终究是生生抗住了,搂着木婉清驾马狂奔而逃。 鸠摩智一手倒抓着段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中满是诧异,心想:“中土武林中,居然又出了一位大高手,毫无防备之下,接我全力一击竟然若无其事?看他年纪轻轻,怎会有如此修为?” 风萧萧只觉丹田剧痛,暗道:“下次面对内功高强的对手,绝不能轻易运起‘北冥神功’了,如果刚刚是贴身近斗,鸠摩智后续内力并不断绝,我等若放开门户,任其长驱直入,实在危险之极。” 木婉清正自昏迷不醒,皎白的俏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香汗津津,颗颗剔透晶莹,有如玉承明珠,花凝晓露。 风萧萧低头看去,不由得一阵头疼,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扯紧缰绳,往深山中行去。 他只不过吸收了段誉的三成真气,却是之前失去的三倍有余,实在划算之极,简直比高利贷还高利贷,当然要寻个安全的地方,全数化为内力。 更何况,木婉清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只是到底救不救她……风萧萧颇为踌躇,一时难决!(未完待续……) ps: 木婉清是绝对不会死的…… 她在俺心中,长得是啥模样? 请参考俺的头像! 正文 第十六章 香喷唐僧 秋月清晕,略寒的银辉铺下薄薄轻纱,映亮群山中的夜色,一抹淡墨、一抹浓墨的片片掺杂,入眼尽是朦朦胧胧。 火堆噼啪着脆响,青烟袅袅中焰光抖晃。 风萧萧手持着一根粗枝轻轻拨动,火光忽明忽暗地印在他脸上,掩住了阴晴不定的神情。 身旁的木婉清微蜷侧卧,宛如海棠春睡,一袭黑衣服漆黯深邃,衬得她的肌肤越发雪白。 火光忽旺,照在她的脸颊上,皎洁中泛起许多艳红,像是一簇黑玫瑰上开着一朵红玫瑰花。 “你醒了!”,风萧萧的声音微有些低沉,道:“既然醒了,为何不睁眼?” 木婉清点漆般的双眸忽闪,支撑着坐了起来,之前的记忆在脑中回溯。 她只记得段誉被风萧萧甩向那个大和尚,然后她便背心一痛,晕了过去。 风萧萧好像知道她正在回忆,沉默着并不打断。 木婉清不多久回神,转目四望,心下一紧,想道:“段郎果真不在,那大和尚看着像个好人,说不定是他的朋友,应该不会伤他。” 风萧萧呆坐了片刻,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木婉清看了他一眼,身子往后缩了缩,将脸撇开,没入火光不至之处,心道:“他之前不杀我,现在又救了我,究竟是安了什么心思?” 风萧萧只是直勾勾的望着篝火,自言自语道:“你昏了两日有余。现在既然醒了,那我也该走了。”,说着缓缓起身。 木婉清微微一愣。问道:“你去哪?是去找段郎么?” 风萧萧道:“不错。” 他这两日已经重新练回了“九阳真经”,实力有了质的飞跃。 就算再遇上段正淳,他也有信心,能够实打实以招还招,不再是虚张声势的花架子。 全是托福于从段誉身上吸来的庞大真气,而且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要是能够尽数吸收。想必离“飞升”的日子就不远了。 这次“飞升”时,他并未一路昏迷,清楚的感觉到风雪儿和黄蓉往更古而去。 说到底。他还是心系着两女,想要早一些追去。 是以,如今的段誉在他眼里,就是美味且大补的唐僧。怎会轻易放过。 木婉清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追问道:“你不是将他扔走了么,怎么还要去找他?他现在在哪?” 风萧萧正在走远,闻言脚步忽顿,略一犹豫,回道:“那妖僧要带他去苏州。” 木婉清听他第二次听提及妖僧”这个称呼,心中莫名一慌,急忙问道:“什么妖僧?他为什么要带段郎去苏州?” 她之前还想和段誉一起死了,可是如今感觉他会有危险。又忍不住着急起来。 风萧萧听她语气甚急,其中满是担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道:“女人心,海底针,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会儿恨不得段誉快些死,一会儿又担心他活不成。”,口中回道:“我言尽于此……”,说着,继续前走。 “等等!”,木婉清大声道:“那和尚莫不是苏州姓王那坏女人的手下?” 心中想道:“是了,定然没错,那坏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狗奴才,我寡不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了大理,后来被他们围住,眼看就要逃不掉了,却被段郎搅和了,他们找不到我,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去找段郎的麻烦。” 风萧萧闻言微愣,转头道:“木姑娘,后会有期……”,他没料到木婉清竟然歪打正着,在他记忆里,段誉之后可不是会到姑苏王家去吗。 于是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运起轻功,眨眼间,就完全没入了暗夜之中。 木婉清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中想道:“那姓王的坏女人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的都是河滨港湾,没人带路,你根本找不进去。” 又转念想道:“我曾跟娘为了去杀她,曾经分开去找过,我那时应当是离得近了,否则他们不会一齐跑来追杀我!” 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害怕,她近些日子也算是见了些世面,自知自己武功实在算不得有多高,单凭她一人前去,还是被人追杀的份。 有那么一瞬,好想大声叫回风萧萧,但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渺小念头而已,轻咬贝齿,心道:“我自己去便是,难道还怕了那个坏女人不成?” 木婉清回神迈步欲走,忽地一愣,只见一匹马正拴在不远处的树上,不由心道:“他没将马骑走呢,是故意留给我的么?” 她又转目望向深邃宁静的暗夜,心思微有些复杂,娇哼道:“谁要你假装好心了……”,想起风萧萧毕竟救了她一命,又一直守到她清醒才离开,终究没有继续恶语相向。 …… 鸠摩智自从夺回段誉,便一路驾马北行。 之前在天龙寺中,他曾以一人之力,力敌六大高手。 一来是他武功的确够高,二来他一开始就设好了套子,逼得天龙寺众高僧只能以“六脉神剑”应对。 这套剑法纯以内力推动,六指为基,外放无形剑气,或雄劲、或巧妙、或古朴、或轻灵、或豪迈、或精微,一旦使出,非但防不胜防,而且无坚不摧。 可想而知,这等绝世无双的神剑剑法,所需内力是多么的庞大,除了创始人,大理开国国君段思明外,数百年来,无一人能够将六路剑法一齐练成。 天龙寺众高僧,只能一人修炼一路,而且都是初学乍练,难以发挥威力不说,更难有所配合。 这才让鸠摩智抓住了机会,不但全身而退,更是成功劫持了段誉。 他之前早有准备,在寺外僻静处留下了十匹俊马,更让九名扈从凝神待命,随时接应。 这巧妙的落子,果然让众天龙寺高手猝不及防,鸠摩智不过断后拖延了一阵,段誉便被带得远了。 只是风萧萧的突然搅局,让那九名扈从全部死光,更是拖延了不短的时间,以至鸠摩智一招慢,步步缓,无法再使出分兵、疑兵之计,根本甩不脱尾随追来的天龙寺四名高僧,彻底失了先手。 十余日后,在大理与大宋边境前的荒山中,众高僧终于抢先一步,将鸠摩智给生生拦截住了。 这一次交锋,双方已然撕破了脸皮,众高僧再无顾忌,全使出了最为拿手的“一阳指”,四面合攻。 一时间“嗤嗤”声漫天作响,在山中回荡不休,仿佛千弩万弓般齐射不绝。 还有近百名铁甲骑兵围在周遭,人人抽刀拔剑,个个小心戒备。 鸠摩智一开始还想将段誉当做盾牌,拎着他不住舞动、圈转。 哪知四名高僧的“一阳指”皆是练得出神入化,非但劲力精纯凝聚,认穴更是奇准无比,已经有二、三百指四面八方的连绵点出,竟无一人、一指点偏。 常常是差之毫厘的错过段誉身体,隐蔽之极的倏然点出,反而让鸠摩智更加不易抵挡。 鸠摩智就算陷入如此危局,依旧神情潇洒,身姿悠然,道:“小僧并未加害段公子之意,只要公子愿意将‘六脉神剑经’一无遗漏的默出,小僧绝不看上一眼,立即固封,拿去慕容先生墓前火化,一旦了此夙愿,小僧定会恭恭敬敬的放回段公子。” 东面一僧斥道:“大轮明王休再巧言令色,你赶快放开镇南王世子,我们立刻让你离开。” 鸠摩智微笑道:“本因方丈何必疾言怒色,出家人该当无嗔怒心,否则小僧也如同方丈一般,怒极之下做了什么恶事,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本因等人自是明白他话中的威胁之意,这是暗示他如果被逼急了,定会先干掉段誉再说。 只是他们奉了师叔枯荣大师的法命,宁可“六脉神剑经”与段誉同毁,也不能任人谋走。 是以四人再不言语,埋头围攻,心中难免掺杂了许多愤恨,于是一阳指力更疾更重。 风萧萧负手立在南面的一座山崖上,静静地俯望远方,看着扬尘中那几道渺小的身形忽分忽合、迅捷疾动,目光微闪,仿佛犹豫难决。 半晌之后,好似拿定了主意,突地跃出山崖,两鬓两缕白发,倏然直飘过头顶,袅袅地抖颤不休,衣袂荡动之间,烈烈声更疾更响,整个人如流星坠地般往下飞落。(未完待续……) ps: 今天会熬夜补上拖欠的~ 正文 第十七章 两个坏人 风萧萧自崖上跃下,任凭身体半空坠落,忽然抽剑“噗”地插入岩壁中。 圆钝的剑头浅浅而没,尖锐的摩擦声急急作响,握剑之手精钢般纹丝不动,神情犹如镜面一样平静无波。 整个人悠然下落,然后似缓实疾的往前飘行。 守在外围的铁甲骑兵见他渐渐靠近,立时分出十余骑迎了上去。 两方速度都是极快,片刻之间,便已相距不远了。 头前一名骑兵喊了几句话,是让来人快些离去,否则后果自负云云。 风萧萧连眼珠子都未动上一动,只是身形仿佛轻如羽毛,飘忽间、恍惚着,就错了过去,到了他们的身后。 众骑兵只觉得眼睛一花、面上微凉,就失去了他的身影,皆以为自己是见鬼了,个个睁大双目左右张望不停,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要往后看。 正在缠斗不休的鸠摩智、本因等人全是高手,自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风萧萧刚刚一现身,五人便全有所觉,接连瞅去,眼见他如行云流水、顺畅已极的轻功,几人面色微变,神情各异。 本因等人不知他是敌是友,是以全都收起了几成功力,分出了心神,凝神防备着。 鸠摩智自然认出了来人,正是之前坏他事的那名古怪少年。 他知道这少年武功不低,能够若无其事的接住自己全力一击,所以更是谨慎非常。 风萧萧在离他们十步之距时倏然止步。周身突地凝住,非但衣角袖袍纹丝不动,竟然连缕缕头发都不再随风晃荡。重如山岳般的气势陡然威压而去,沉默着就是不说话。 五人果然感受到了这种无言的压力,不论进招还是收招,速度皆已放缓,各自带上了好几分小心。 风萧萧面沉似水,心里却笑开了花,偷笑道:“啥叫装逼。这就是了……挥霍内力的感觉就是爽!” 他只是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但一动不动的如此彻底,却含蓄的显出了不俗的功力。 本因等见状。无不大为诧异。 整个中原武林又有几多人能够将内力外放,并且还能护住全身?诺大的天龙寺,也不过五、六人而已,就算寻遍大理全境。也不过十之一二。 鸠摩智却在暗暗苦恼。心想:“又是你这小子,又是突然冒出来搅局!” 他武功极高,现下单以右手对敌,也完全游刃有余,久久周旋缠斗,只是舍不得抛下段誉罢了,其实随时都能抽身而退,本因等四僧根本奈何他不得。 可是如果再加上另一名高手阻拦。他想带走段誉就绝无可能了。 风萧萧目光微转,将五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武功不需多高,刚刚够好足矣!” 他方才在崖上观望了半晌,哪会不知如今的情势,否则也不会轻易现身。 单以内功而论,他既比不上本因等四僧,更是远远不如差鸠摩智,却恰好足够左右局势,他帮哪方,哪方就心想事成。 “嗤嗤”的一阳指力渐渐凌乱散碎,本因等为了避免让背心要害暴露在风萧萧面前,只能不住的转换方位,攻击的节奏顿时错乱不堪。 鸠摩智本可趁机脱出包围,却担心风萧萧趁隙偷袭,是以不敢妄动。 外围的骑兵这时回过神,又分出十几骑,朝风萧萧涌来,准备解围。 本因余光瞧见,赶忙喝道:“快退开!” 这些骑兵虽是大理国的精锐,可哪里会是武林高手的当面之敌,他们跟来的最大作用,只是仗着人数多、速度快,方便搜踪寻迹罢了,风萧萧正是跟在他们的身后,一路尾随,才找来了这里。 风萧萧斜眼一瞟,见众骑兵皆是面色忿忿的退去,大许是见他年轻,不认为能有多厉害,心中暗笑道:“这些军士不通武功,更不懂轻功,八成以为我方才是使了什么障眼法,才能一穿而过呢!” 本因心知肚明,不能让风萧萧继续呆在一旁了,否则他们腹背受敌,早晚会被拖垮,又喝道:“开!” 另三名僧人应声同散,霎时间退到十数步开外,占住了东南西北四角,将风萧萧也一同围了进去。 风萧萧等得就是此时,眉毛扬起,忽地往东北面跃去,落点正好处于两僧之间。 这一下突如其来,弄得这两僧很是措手不及,他们久在天龙寺中闭门修禅,不通外事,如今和这少年敌友未分,一时不知是拦好、还是不拦为好,很是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反应慢,鸠摩智反应可快,立时而动,往反向冲去。 待本因方丈大声喊道:“全都拦住”之时,为时已晚。 风萧萧仗着“凌波微步”闪过了两僧迟来的封堵,拖出一长串的残影,在骑兵中间东转西晃了一小会儿,顺手抓起沿途的骑士,挨个地朝追来的两僧扔去,让他们一时间动弹不得,然后趁机一溜烟地跑远了。 鸠摩智则右手虚拟,一连削出了三记“火焰刀”,将本因方丈和另一僧生生砍了回了原处,施施然地破开了外围的骑兵,往北奔去。 两人飞速前行,不多时就绕过了一座荒山,齐齐冲入了一片密林之中。 众骑兵倏然勒马停步,不敢继续跟着进林。 再往前不远,便是大宋之境,大理骑兵绝不能靠得太近,否则无异于宣战。 本因四僧倒是脚步不停,继续追去,只是没了大股骑兵撒网似的搜索,想在茫茫群山之中,寻到两名武林高手,简直比大海捞针还要难上千百倍。 一大群骑兵呆呆的遥望片刻,最终也只得沮丧而返。 鸠摩智轻功极高,哪怕手中拎着段誉,速度竟也丝毫不下于风萧萧。 两人一路无言,只往荒山野岭中穿行,颇有默契的一前一后,既不离远,也不靠近。 直到傍晚时分,淌过了一条小河之后,风萧萧才突地停步,回身问道:“听说大轮明王喜好搜集天下间的各种神功绝技,此上天龙寺只为取得‘六脉神剑经’,不知是否?” 鸠摩智的身形由动转静,陡然急停,面色却依然宛如温玉,说道:“施主怕是有所误解,小僧生性痴顽,难舍良友之情,故才上天龙宝寺,为已故好友求取剑经,大约言语不慎,以至引起天龙寺本因方丈些许误解,认为小僧居心不良,才闹得不欢而散。” 风萧萧心下偷笑连连,面上却叹了口气,故作苦恼状,道:“原来如此……不瞒明王,在下倒是有这种嗜好,更是仰慕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久矣,本想用一卷神功与明王交换……也罢,也罢!” 说着,低头喃喃道:“这‘北冥神功’倒也不比‘六脉神剑’差,只可惜不合我的胃口……” 鸠摩智目光陡然亮起,旋即收敛,微笑道:“请恕小僧孤陋寡闻,还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这门神功。” 风萧萧早就偷眼等着瞧他的面色了,岂会看不出异常,心道:“这鸠摩智不知从哪学得了逍遥派的‘小无相功’,竟然还知道同出一门的‘北冥神功’,看来不光是得了秘籍这么简单,八成是有人亲授。” 心念电转,口中说道:“明王没有听过也属正常,这门神功乃是出自于一个神秘的门派,旁人根本不知道这个门派叫什么名字,不论是谁有意或无意的知道了,纵然追到天涯海角,他们都是立杀无赦……” “阿弥陀佛!”,鸠摩智竖起单掌,上身微躬,作合十状,道:“世间竟有门派立下如此古怪的规矩,小僧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 风萧萧见他单掌抬起,扬眉笑道:“有这等霸道血腥的规矩,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明王自重身份,不肯恶言相向,只称作为‘古怪’,我却是不在乎的,说他们定是邪魔外道之流。” 心下想道:“一时还看不出来,他究竟知不知道这个规矩,可是如果不是逍遥派门下传他的‘小无相功’?那又是从何处学来?” 鸠摩智面上仿佛有宝光流转,恭谨的说道:“世间之大,果真无奇不有,今日能够结识施主,小僧幸何如之,不知施主欲往何处去,真希望能够一路结伴同行,常常聆听教诲,使小僧有所进益。” 他口中说得好听,其实压根没安好心,要是风萧萧出言拒绝,只怕立时就会出手袭之了。 风萧萧如何不知,但自负有自保之力,而且他的目的在于段誉,巴不得与鸠摩智一路同行,如能不时寻机吸上几口,要不了许久便能内功大成,那时就算与其以硬碰硬,也自是怡然不惧,于是笑道:“在下有事要前往江南,不知明王顺路否?” 鸠摩智缓缓将立起的单掌放下,笑道:“小僧正好也要往苏州一行,前去祭拜故友,与施主果然有缘。” 风萧萧伸手一比,笑道:“人间处处皆有缘,相遇岁岁年年,在下风萧萧,明王请……” 鸠摩智与他客气了一阵,然后一同而行。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仿佛都忘记了之前在天龙寺外,曾经短暂交手一事,更当段誉好似空气一般,既不看也不提。(未完待续……) ps: 卡文了,写得慢,昨天熬夜也没写出两章,今日再熬半夜吧! 欠下的,终归要还! 正文 第十八章 欲取先予 数日后的一晚,两人在一处矮崖下休息。 鸠摩智异常的谨慎,目光不时扫过风萧萧,稍微有些频繁,却还称不上无礼。 他心中实是戒惧的很,而且越是琢磨,越是警惕。 前日里,他们脱出了本因等四僧的包围,非但没有什么激烈拼斗,反是轻而易举。 风萧萧只是在恰当的时候现身,恰当的位置站定,恰当的时刻移动,就逼得本因等手忙脚乱、头首难顾。 一切看起来,都比走了狗屎运还要狗屎运。 时机抓得之准、心思之巧,让一向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鸠摩智都暗暗心惊。 除了鬼魅般的轻功、和昙花一现的内功,风萧萧到底实力如何,竟是让他无从测度,仿佛只是浮现出了冰山一角。 风萧萧同样满心苦恼。 鸠摩智这人面善心恶、阴险奸诈、攻于心计不说,还无比谨慎、处处小心,实在是个难对付的人物,他虽然百般诱使,让其将注意力放在了“北冥神功”上,却仍然找不到空子接近段誉。 段誉如今夹在这两人中间,算是吃了大苦。 任谁被横着身子,脸面朝下的颠簸许久,都受不了那挥之不去的眩晕和呕吐感,偏偏还被点了周身各处大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血脉不畅、筋骨酸软,只有每日晚间,才会被解开躯干的穴道,仰卧于地。 风萧萧见他俊脸上的表情越见凄苦。终究有些心软,笑嘻嘻的靠近些许,冲鸠摩智道:“何不解了他的穴道?让他能够稍微活动一番。否则长时间血脉不畅,于身体有大碍……明王向来宽容大度,此为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鸠摩智缓缓起身,低头说道:“段公子,小僧无奈之下,屈你大驾北行,实是多有得罪。好生过意不去,待此间事了,便即恭送公子回转大理。”。说完,伸手虚点数下。 段誉立时出了口长气,支起上半身,左右手各自在身上揉搓不停。道:“好说。好说!”,转头望向风萧萧,问道:“你将婉妹怎么了?她现下在哪?” 风萧萧顿时后悔死了,暗道自己真不该心软,冲鸠摩智道:“这小子向来喜欢唧唧歪歪,嘴巴一张开就合不拢了,烦死个人……哑穴什么的,就不用解了吧。还是继续封上为好!” 段誉赶忙双手连摇,道:“不要。不要,我少说话就是了。” 鸠摩智问道:“段公子和风施主是朋友?” 段誉将头撇开,回道:“可不敢,他们‘天下四恶’坏事做尽,我可不要和他做朋友。” 鸠摩智“哦”了一声,抬头道:“原来风施主在武林中大有名望,请恕小僧之前孤陋寡闻,不识得高人。” 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对中原有名的武林人士全都一清二楚,天下闻名的四大恶人自然也不例外,却怎么都对不上号。 想起之前风萧萧曾在天龙寺外掳走一名黑夜女子,刚刚段誉又追问“婉妹”的下落,不由心道:“莫非他便是‘穷凶极恶’云中鹤?” 风萧萧不知他在鸠摩智心中已经成了一个淫贼,正说道:“原先还是,现在不是了,明王何必多问,我也懒得解释。” 鸠摩智合十微躬,果然不问了,心下却道:“难道四大恶人已然分崩离析了?”,又转念想道:“久闻云中鹤轻功卓绝,前日里一见,果真不凡,看来想要取得‘北冥神功须得更小心一些,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一击命中,否则一旦让他警觉,可难得追上。” 段誉这时回过头,冲风萧萧喊道:“你快将神仙姐姐还我……你……你不问自取,是为偷也!” 他口中的神仙姐姐,就是那卷满是裸女经脉图的帛卷,上面记载着“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你刚刚不是才答应少说话吗?” 段誉争辩道:“你之前还答应过不再轻易和人动手咧,已所不至,勿付于人,你自己都做不到,为何非要让我做到?” 风萧萧听他掉书袋子,就是一阵头疼,黑着脸道:“因为我还会动手,而你只会动嘴。” 段誉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语气却丝毫不软:“大丈夫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你吓不倒我!” 风萧萧心下道:“方才追问木婉清时,可没见你骨头这般硬,现在却为了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画中人……你……你也太宅了!” 段誉见他不语,胆气顿时大涨,直挺起腰板,道:“你们俩武功虽高,可是行事卑鄙龌龊,当不得大丈夫,我打心眼里就瞧你们不起。” 鸠摩智遭池鱼之殃,被他一齐骂了进去,面色却丝毫不变,道:“段公子误会多矣,小僧此去贵门,只为践约,绝无贪念。” 段誉连连摇头,道:“四大恶人虽恶,但都坏在明面上,就连他……”,一指风萧萧,顿了顿,说道:“虽然居心险恶,却仍有一丝天良未泯,还可救药……” 他想到那日被段延庆囚在石室中,风萧萧虽然潜进来偷走了神仙姐姐,却也告诉了饭菜里面下有春药,这才让他不至于犯下天大的罪过,避免家门蒙羞,想到此处,他心里还微微有些感激,再看风萧萧也没那么的不顺眼了。 风萧萧闻言自是哭笑不得。 段誉目光转回鸠摩智,继续斥道:“可你身为佛门弟子,出手偷袭我的伯父在先,擒拿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后,更是一直巧言令色、狡诈诡辩,殊不光明,枉为高僧大德,哪配称为‘明王’?” 风萧萧听他大义相责,言语铿锵,心下很是不以为然,鸠摩智这等人物,心性自是无比坚定,犹如磐石,岂会被这区区言语所动摇。 暗道:“段誉啊段誉,拳头之上才有正义,你就算说得再是义正言辞,骂得如何畅快淋漓,在鸠摩智看来,也就相当于闻到了一个臭屁,除了让他一阵恶心之外,屁用都没有。而且如今你为鱼肉,他为刀俎……你敢让他闻屁,信不信他就敢喂你吃屎,真是从小被人宠坏了,不知世间险恶、人心鬼蜮。” 鸠摩智神色自若,道:“段公子对小僧误会太深,不过无妨,多相处些时日,以公子的聪慧,定能看出小僧并无半点恶意。” 段誉只是不屑的摇摇头,风萧萧却听出其中的恶意满满,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明王想必也看出来了,我嘛……不是什么好人,明王嘛……起码这小子认为你也坏得很,不如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谈的成就谈,谈不成……在下扭头就走,不劳明王煞费苦心,琢磨着如何才能骗过我。” 鸠摩智神色微变,抬手合十道:“风施主何出此言?” 风萧萧伸手点了点段誉,道:“我知道“六脉神剑”在他脑子里,我也不贪心,只要明王愿意让我抄录一份,‘北冥神功’双手奉上。” 段誉叫道:“休想,办不到,我绝不会说!” 鸠摩智凌空虚点几指,将他的穴道重新封住,目光却定在风萧萧的脸上不动,道:“风施主所知多矣!” 当日在天龙寺中,他以一敌六,大占上风。 本因方丈的师叔枯荣大师眼见不敌,于是以一阳指力,生生毁去了“六脉神剑经”原本。 鸠摩智当时自然是又惊又怒,他忙活了半天,结下了深仇不说,连半点好处也没捞到手,这让他如何能忍。 于是趁机偷袭,擒住了化名本尘的保定帝,打算捉回土蕃,也算为土蕃国立下一大功。 谁知段誉天资过人,竟然将整个“六脉神剑经”图谱全记住了,见自己伯父被擒,冲动一指,竟然经脉通贯,使出了六脉神剑。 鸠摩智登时又惊又喜,这才想法子将他给擒了出来。 此事发生在天龙寺里,那时在场之人甚少,按理应该没有旁人能够知晓才是。 风萧萧却突地一语道破,自是让鸠摩智满心疑惑,立时联想到,和他在天龙寺外的一面之遇,以及出寺之后那一次短暂交手,心道:“莫非他一直都跟在旁边?我怎会没有丝毫地察觉?” 他想到此处,顿时有一种被人看得通透的危机感,心下杀意大起。 风萧萧瞧见他目光轻闪,微笑道:“我嘛……什么事都知道一点,不知道的却更多……”,话风忽转,道:“久闻大轮明王身负绝学‘火焰刀’,横扫黑教,威震西垂,无人能敌,在下还有些自知之明,晓得自己武功低微,挡是挡不住,只是仍有些不自量力,想试一试,躲不躲得开!” 像鸠摩智这种人,不向他显出真本事,任凭嘴皮子磨破,他也不会鸟你。 论武功,风萧萧自认如今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过,无论多厉害的武功,只要打不中人,那么全是白搭。 鸠摩智缓缓放下双手,道:“我与风施主相交数日,彼此颇为投契,何必搞得剑拔弩张?一切全依施主便是。”,身形微动,刹那间,就跃到了风萧萧身边,探手抓来,另一只手虚拟,接连使出三招“火焰刀”。 风萧萧心中明镜亮起,直感到三道焰光斗然削来,灼热似火,疾如电,状似弯月,利如刀。(未完待续……) ps: 唉!卡文太狠,实在补不上呢! 正文 请假! 卡文了,整个人好累,脑袋昏沉沉,越是欠章节,越是写不出,一点思路都没有,所以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实在抱歉的很,但俺真的撑不住了,准备停更一~两天。(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九章 无相往生 鸠摩智忽施突袭,一手探近直抓,一手凌空而削。 不过风萧萧动作更快,双脚一错,整个人立时变成了一缕风,无孔不入、无隙不过,抓不住、斩不到。 一旁的段誉眼睛瞪得溜圆,口中不自觉地喃喃有词:“中孚,既济,泰,蛊……不对,转到‘无妄’位了?明夷,贲,既济……咦,下一步分明该踏‘家人’,他怎么直接跃到‘归妹’上了?” “凌波微步”变幻莫测、流转无方,踏人之先踏、至眼所不至,每每将要击中,却次次差之毫厘,所以才让人感觉无比迅捷。 其实速度并不快,所以段誉念念叨叨的都跟得上,心下大是惊奇。 他牢记住了“凌波微步”的步法方位,往先闭着眼睛踏行,倒也数次助他化险为夷,实是没有料到竟还能如此变化多端。 心下悟道:“是了,易经八八六十四卦,组合本就无穷无尽,只要四步为一组,方位遵循规律,能够起承转合上下互接,根本不必拘泥于原有的顺序。” “噗噗”地闷响声碎密响起,将他召回神,凝睛而望。 鸠摩智和风萧萧好似两个并肩旋转的陀螺,互分忽合,荡荡悠悠的斗到了矮崖旁。 风萧萧仿佛成了一股墙角起旋的龙卷风,急促且飘忽。 鸠摩智手舞足蹈,双掌似勾似划,好像正在凭空作画,一时群峦叠障。高低起伏,一时大江东流,气势磅礴。 风萧萧背后的崖壁上不断出现道道裂痕。刀砍斧剁般纵横交错,碎石簌簌崩落。 段誉见到如此声势,面色不禁有些发白。 之前在天龙寺中,鸠摩智点线香,起碧烟,然后以掌驭劲,穿烟而过。凌空显出犹如实质的掌力。 只是那时有天龙寺六大高手各用一路“六脉神剑”,射出无形剑气齐齐挡之。 刀劲、剑气同显于碧烟,虽是冲突激荡。其实相互抵消,局中人知道厉害,旁观者却看不出什么实际的威力。 哪像现在这般,开山破石宛若刀切豆腐。要是砍到人的身上。岂不是瞬间就会被大卸八块? 风萧萧嘴角带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游荡于道道锋利灼热的劲力之中,倒像是鱼儿游于水,轻松惬意的没有半分不自在。 鸠摩智再也不复之前的沉稳无波,心神震动难平,忽地撤手急退,目光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才出言赞道:“风施主好轻功,小僧甘拜下风!” “在下拿手的可不止是轻功……”。风萧萧的身形转虚为实,轻笑道:“明王可有兴趣考虑之前的提议么?” 段誉急忙嚷道:“你们俩就死心吧,我绝不会将六脉神剑剑谱交给你们。” 鸠摩智面色慈和,道:“段公子如不默出剑经,小僧只能将你带去慕容先生坟前焚化,才好不失信于故人,然咱们无冤无仇,公子又何必如此倔强,生生选了条绝路,让小僧好生为难。” 段誉苦笑道:“这十几天来,我早已想得清楚了,如不写此经,你终究舍不得杀我,倘若写了出来,只怕立刻便会没命。” “我佛慈悲!罪过,罪过!”,鸠摩智叹了口气,缓缓向他走去,道:“小僧迫不得已,只好使些手段稍加逼迫,此为救公子性命,还请勿怪。”,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按上了段誉的背心。 风萧萧心中早有腹案,本想出言劝阻,但转念想起段誉那张烦人的嘴,于是将自己的嘴给闭紧了,笑嘻嘻蹲到了一旁,就等着看好戏。 段誉心下害怕,大声道:“我就算抵受不住,干脆胡写乱默一通,让那慕容先生在阴间也会练得走火入魔,你要是偷练了,一准下去陪他。” 这一手釜底抽薪,鸠摩智根本毫无办法,自然怒极,厉声道:“佛爷好心饶你性命,你却不识好歹,好,好,我只得将你带去烧……” “等等!”,风萧萧笑着打断道:“明王何必大动肝火,让人心甘情愿说实话的法子,在下倒会一种、两种,不如让我来试试?” 鸠摩智顿时沉敛目垂首,沉默不语。 “明王如果不同意,我也得不到剑谱。”,风萧萧站直了身子,道:“之前的协议自然还有效,只要剑谱到手,‘北冥神功’自然奉上!” 鸠摩智眉目一抬,颇有些心动,却依然犹豫难决。 风萧萧耸肩道:“我知道明王担心我得到剑谱后逃走,不过嘛……哪怕只能得一样,也总比什么都得不到要强得多,明王何不信我一回,至不济也能保本……” 鸠摩智缓缓点头,往后退开数步,道:“风施主,请!” 风萧萧暗自欣喜,脚步却稳得很,比直走到了段誉身前。 段誉面色惶急,双手在身前乱挥,叫道:“你……你要做什么?” 风萧萧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然后双手按到了他的两肩之上,轻轻道:“看着我的眼睛……”,不但运起了“移魂**”,还同时运起“北冥神功”。 段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他的双瞳,登时再也移不开了,心中有一个声音大声喊着“不行”,却有另一个声音无比柔和,让他不禁很快便沉溺其中。 风萧萧现在已然控制住了他,让他说啥就说啥,让他做啥就做啥,只是仍要装模作样的挨上一会儿,口中一句接一句的问个不停,否则如何能有时间吸取真气? “你叫什么名字?”,“爹娘是谁?”,“家住哪里?”等等…… 甚至一些极为隐秘的私人问题也照问不误,一来是为了拖延的久一些。二来也能向鸠摩智证明段誉确实被他控制住了。 鸠摩智在旁看得心惊肉跳,暗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能够摄人心魄的邪门功法!” 他眼见风萧萧专注运功,头顶雾气渐弥。心下冒起了一股浓烈的杀意,想道:“这人身负多种邪功,轻功已然骇人,武功想必也是不低,又心机深沉、行事谨慎,更是如此年轻,往后……定然无可限量。不如扼杀于萌芽……只是如此做的话,‘六脉神剑’和‘北冥神功’可就得不到了……” 他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拿定了主意。微微抬起了双掌。 风萧萧心如明镜,周遭丈许之内,没有任何动静能瞒得过他,感到鸠摩智微有所动。立时警觉。赶忙收掌起身,侧头道:“已经好了,明王只需准备笔墨,他自会一无所差的全数默出。” 鸠摩智自知佳时已过,风萧萧既然已经收功,凭他的轻功,无论如何是拿他无法了,面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风施主奇功妙极,真令小僧大开眼界。” 风萧萧倒也不失望。他此次又吸了段誉一部分真气,和之前加起来,已然吸走了总量的一半有余,一旦全数炼化成内力,足以和段延庆这等高手一较高下了。 这才花了不到半月的功夫而已,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再说,只要段誉不死,多得是机会吸干他,完全没必要懊恼,俗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 鸠摩智哪会随身带着纸笔,向风萧萧一询问,得知惑心的效力能够保持一天左右,于是携了段誉,飞速赶往最近的一座小城,寻到了一家客店,找小二要来了笔墨纸砚,让段誉默写剑经图谱。 待他一写好,鸠摩智便突然出手夺走,然后静静地看着风萧萧,只等他拿“北冥神功”来交换。 风萧萧嗤嗤地笑了两声,道:“听说明王有过目不忘之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不才在下,嘿嘿!勉强也能做到,既然从头到尾看他默写了一遍,可是想忘都忘不掉了!” 鸠摩智叹了口气,道:“是小僧妄作小人了!”,手中微一用力,墨迹未干的纸张立时发黑、冒烟、燃起,眨眼便烧成了灰烬。 风萧萧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卷帛卷,轻轻地掷了过去,说道:“这可是原本,从没有被涂改过,明王拿好了,从此咱们两不相欠!” 鸠摩智颇有些吃惊的接过,低头看了一眼,张口欲问。 风萧萧先一步道:“撕毁的部分载有‘凌波微步’,我要仗此保命,绝不会给你,当初咱们只说好用‘北冥神功’交换,我可没有食言。” “凌波微步?”,鸠摩智急忙展开帛卷,果然看见卷尾写着“凌波微步”四个字,只是后面的卷部分已然被裁剪过,内容全无,不由合十苦笑道:“风施主思虑周全,又信义无双,小僧佩服之至,绝不敢奢求过多!” 风萧萧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心下却如海浪翻腾不休,想道:“看你这般模样,莫非还知道‘凌波微步’?看来其中当有不少的隐秘,究竟是谁传你的小无相功呢?” 鸠摩智好武成痴,这一下一连得了两门神功,哪里还呆的住,一把揪住段誉,便即告辞回房。 风萧萧见状心中寒气直冒,心想:“这个妖僧,还真是妖孽,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是为了吸取段誉的内力而来,只是一直故作不知罢了,还枉我煞费苦心,自以为掩饰的极好……” 段誉既然默出了剑谱,立时就成了一个大祸害,不论是鸠摩智还是风萧萧都不会放他活着离开。 否则让大理段氏得到确切消息,祖传绝学被外人学了去,定会倾巢出动,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全数收回。 大理再小也是个国,真要一心报复起来,任谁都会一个头两个大,疲于应付。 鸠摩智不立刻结果段誉,反而将他带回房,定然也是看中了这块肥美的唐僧肉,想要连成“北冥神功”之后,再连皮带骨一齐吞个干净。 风萧萧呆站在房中思索了好一会儿,想道:“他早就知道段誉身上负着庞大的内力,所以之前一听我提及‘北冥神功’,他便什么都猜到了,真是够狡诈的,心思藏得够深,差点将我都给瞒过了。” 隔壁房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吼,正是鸠摩智所发出。 风萧萧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哎呀,想练‘北冥神功’,就必须先化去自身的全部内力,啧啧!一干二净呐!这该如何是好?没了内力,岂不是成了一条砧板上的鲜鱼,是烧、是煮,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只不过隔了一堵墙而已,以鸠摩智的内功,没可能听不见这番话语,登时气得双目喷火,豁然起身,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境,缓缓地坐了下来。 风萧萧笑嘻嘻的望着墙壁,仿佛能看穿对面的场景一般,继续自言自语道:“所谓镜花水月,便是指看得见、摸不着,此乃人生之大不幸,不过呢……我却有些许化虚成实的本事,待要传给有缘人,只是不知有缘人何在呐!” 鸠摩智隔墙沉默了许久,忽地出声道:“缘起、缘灭、缘无形,缘生、缘死、缘于心。” 风萧萧知道他已然心动了,这是在隐隐发问,他该用什么来交换,于是扬眉道:“无生者无相,无相者往生。” 自然是“小无相功”!(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章 轻扬婉兮 一提到“小无相功”,鸠摩智就此沉默了下去,再无半点声息。 风萧萧等了半晌,不见他回应,也不再废话,回到床上闭目打坐。 次日清晨,两人挟着段誉继续上路,各自面色如常,像是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如果抓得人要害,却不多占些便宜,风萧萧就不是风萧萧了,而且他本心就没想让鸠摩智练成此等神功,是以绝不会任由段誉被擒走。 因为段誉正是修成“北冥神功”的关键。 想要修练此功,必然先要散去原本内力,可是如果自身功力全无,却去吸收他人的内力,很容易被人反杀,过程危险之极,凡是聪明人,都不会如此冒险。 像段誉那般懵懂无知,糊里糊涂的就遇上了各种巧合助他功成,这种际遇实是凤毛麟角,可遇而不可求。 如今他能吸人内力,却不会武功,无法反抗被人反吸,岂不是修炼“北冥神功”的最好人肉练功器! 就像“神木鼎”之于“化功**”,不可或缺又无可替代。 风萧萧既然能想到此法,以鸠摩智的智慧自然也能想得到。 所以,与其说是用“小无相功”交换修炼的办法,不如说是换得风萧萧离开,只要没他在旁边,鸠摩智随时都能将功力尽数灌注于段誉身上,待练成“北冥神功”之后再吸回。 如此才够安全且快捷,否则一切必须从零开始。那么每次吸人内力,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只要稍有闪失。那么必死无疑。 鸠摩智不知为何,仍要前往姑苏慕容家,是以一行三人继续北行,深入大宋腹地之后,再折向往东。 路上的段誉颇为丧气,一直愁苦满面少有言语,风萧萧和鸠摩智却谈笑风生。好似心无芥蒂一般。 又过了二十余日,途人的口音渐渐清雅绵软,却是到了景秀江南。 不多日。终于行至苏州城外。 正所谓“绿浪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又或“霞光曙后殷于火,水色晴来嫩似烟”。当真是一幅精致的水墨长卷。 让人沉浸的美景。浸洗着满布埃尘之心,盼目流连之时,当真从里到外全是舒畅清爽。 鸠摩智却全无赏景的雅致,一直向途人打听“叁合庄”慕容家所在。 只是并无人知晓,而且言语不通,鸠摩智难得听懂,常常缠七杂八的扯了半天,连一句话都没对得上。 风萧萧虽是听得懂。却笑嘻嘻的袖手旁观,一点想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他心下疑惑的很。既然已经得到了“六脉神剑”,不知鸠摩智为何还要去到慕容家,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难道真是像其所言,是思念故友,顺便履约? 风萧萧一万个不信。 鸠摩智内里狡诈之极,明面上却是土蕃国内人人敬仰的高僧大德,以堂堂国师之尊,四处开坛说法,就连土蕃皇帝都会敬他三分,一言可断国事,没有天大的好处,怎会孤身上路,万里迢迢的跑来祭拜故友,甚至不惜开罪大理皇族段氏,根本不和情理嘛! 鸠摩智不知风萧萧正在揣摩他的心思,仍是沿路问个不停,一点都不见气馁,不知不觉的行到了湖畔。 风萧萧转目望向湖面,但见绿波荡漾、波光粼粼,映反着阳光,比之初升的旭日,又是另一种美,不由叹道:“他日如有果闲,定要在此湖中寻一处好地方,置办一座庄园……”,正说着,耳中隐隐听到了一阵兵刃交击的脆响,从湖中传来。 只见一艘船正停在离岸不远处,两侧橹桨未动,明显无人操控,乌篷盖顶、雕花木拦,看不见舱内,不过船身抖动颇剧,而且斜往一侧,明显已然漏水,正在缓缓下沉。 船尾靠着数只小舟,其中一舟上歪斜着两名中年汉子,皆是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 风萧萧目力甚好,轻轻楚楚的看见那两人指缝中往外流着黑血,想必就算现下未死,也活不长了。 正想着,一名黑衣蒙面少女从船舱中直接跃出,黑裙扬荡着跳到了船尾的一艘小舟上。 有七八人紧追着出来,各自手上拎着兵器。 风萧萧吃了一惊,这名黑衣蒙面女子身形窈窕有致,看着极为眼熟,像是早就和他分手的木婉清,暗道:“我不过提到段誉可能会来苏州,她还真就找来了!怎么还被人追杀?” 木婉清这时将手一抬,数根短矢接连射出。 众人显然晓得厉害,轰然散开。 一名老妇人排众而出,嘶哑着嗓子喊道:“小贱人,上次你运气好,被人救走了,这次竟然还敢来?莫非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当真以为咱们杀你不得?” 木婉清握起舟上的竹篙,用力往水中一撑,冷笑道:“凭你们这点微末道行,也想留住我,你脸上还疼不疼?” 那妇人面上的那道刀疤顿时扭曲狰狞,吼道:“小贱人作死,待将你捉住,我平婆婆定要好好的炮制一番,在你脸上花上十七八刀,然后再大卸八块,一一扔去做花肥,到时看你还敢不敢嘴贱。”,她口中叫嚷的凶狠,却一直待在船尾,一点都没有上小舟追赶的意思。 木婉清嗤的一声,又射出一支短矢。 平婆婆早有防备,使刀“当”的格开。 木婉清见奈何不得她,便单手撑起竹篙,让身下小舟远离,另一只手臂平起,只待有人敢跳到另外的舟上,便发射弩矢。 平婆婆一伙人明显知道厉害,全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木婉清的小舟驶远了,才一股脑的上舟追去。 木婉清一直目不转睛,紧紧盯着他们,不敢稍有松懈。 这些人久居湖旁,水性极佳,要是又让他们趁机将舟凿沉,她不会游水,一旦落入湖中,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不多时,总算驶到了岸边,木婉清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正欲跃到岸上,却突地吓了一跳。 风萧萧正自面无表情,站在一颗柳树下,见她望来,说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也不先向岸上瞅瞅,看有没有人在断你后路……我帮你打发走了,不谢!” 木婉清并不理会他,急急跳上了岸,匆匆跑近,口中唤道:“段……你……你怎么了?” 段誉早就被点住了穴道,一动不动的立在一旁。 风萧萧一个错步,将木婉清拦住,道:“木姑娘,止步!” 木婉清看了他一眼,抬手欲射,微一犹豫,手臂轻转,短矢嗤地朝鸠摩智射去。 无声无息间,短矢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陡然地弹开,其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就连原本的嗤嗤声也尽皆消无,以数倍于前的速度飞旋着反射而回。 鸠摩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双手拢在袖中,僧袍纹丝不动,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 风萧萧眉头扬起,身形飘忽着到了木婉清身侧,伸手轻轻一带。 木婉清不由自主的往旁一旋,面上黑纱扬起,与疾射来的短矢将将擦过。 已然追近,正在靠岸的平婆婆一行人算是遭了秧,短矢“噗噗”地接连射穿两人,惨叫着跌入了湖中。 风萧萧看也不看他们,向鸠摩智道:“‘无相劫指’,果真名不虚传。” 原来弹飞短矢的指力从鸠摩智的衣袖中暗暗发出,全无形迹。 要不是风萧萧心如明镜,将周遭一切都映入镜面,还真的察觉不到呢。 鸠摩智暗暗吃惊,心道:“竟然被发现了,看来他的功力当不下于我,往日是装作只有轻功不错罢了。” 风萧萧能猜出是他动的手脚,这一点都不奇怪,但能叫出“无相劫指”,就非要发现他出手才成,否则根本无法判断是何种武功? 要知此指法称作“无相劫指”,非但强凶霸道、威力骇人,使出时更是全无声息,极难被人察觉。 风萧萧竟然能够看出,说明功力起码不比他低多少。 鸠摩智心下戒惧,面上依然温和如昔,道:“风施主年纪轻轻,却见识广博,实在了不起,不错!小僧使得正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中的‘无相劫指’。” 风萧萧微微一笑,转头斥道:“你不要命了,一个姑娘家家,干嘛动不动就抬手杀人……起码也要先看看惹不惹得起嘛!。” 木婉清弯眉颦蹙,心道:“真是婆婆妈妈,谁要你来管我!”,口中问道:“你管我做什么?”,明眸忽转,又问道:“你和这大和尚是……是一伙儿的?” 风萧萧撇了撇嘴,道:“是又怎么样?” 木婉清将手一抬,比向风萧萧,可是想了想又放了下来,道:“也好,之前你就算不得救了我,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你现在就将我和段郎都杀了吧……只可惜我打不过你,不能自己动手。” 风萧萧一阵头疼,说这小姑娘单纯吧,她的心思根本琢磨不透,说不单纯吧,她又心直口快,怎么想便怎么做。 轻咳了一声,道:“想死还不容易,不过现在不成,明王正要将段誉带去叁合庄火化呢,到时你陪他一同便是。” 木婉清吓了一跳,心道:“火化?”,叫道:“不行!”,说着,拔出了蓝汪汪的修罗刀,往鸠摩智直直斩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布局设“冲” 木婉清爽利的很,一听到鸠摩智想将段誉给火化了,二话不说,拔刀直斩。 平婆婆一行人此刻刚刚上岸,一齐围了上来。 他们之前又被短矢伤了两人,却并不知道是鸠摩智出手,仍以为是木婉清做的,新仇旧恨顿时涌上心头,各自挥动兵器,大声呼喝。 平婆婆当先嚷道:“闪开,别挡道,让我们杀了这个喧人。” 他们霸道惯了,根本不管风萧萧应没应声,脚步丝毫不停,蛮横着冲来。 风萧萧毫不理会他们,直盯着鸠摩智,运劲于掌。 鸠摩智面色一如往常般温和,双手拢在袖中,整个人一动不动,和方才使出“无相劫指”的姿态是一模一样。 风萧萧心中明镜陡亮,只感到一道阴影无声无息,又迅若疾电的掠向木婉清,不及细想,食指凌空而点,立时感到丹田发虚,瞬间空了一小半。 咻地一声长鸣,两股指力在木婉清身前相撞,顿时平地起风雷,无光无色、无形无迹,只有激风劲荡、轰声闷雷,倏然将她高高掀起,黑裙帘卷着翻向一旁。 平婆婆一行人见到如此声势,无不吓得呆了,登时停步不前。 风萧萧拖出残影道道,将木婉清半空接住,然后旋飞着落地,面色阴沉,喝道:“她武功低得很,根本伤不得你,明王何必下如此狠手?” 鸠摩智面色凝重,放开了段誉。合十道:“风施主误会了,小僧并无伤人之意,刚刚那一指。意在阻止这位女施主靠近,已然收了劲力,本就伤不到她。” 风萧萧自然半点都不信,眉头皱起,低头看了看。 木婉清双目禁闭,被震得晕了过去,面上的黑纱已然被劲风卷走。露出了白皙的面容,只是不再光润滑嫩,反而透着许多苍白。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鸠摩智继续道:“风施主果然天纵奇材,才不到一月功夫,这食指商阳剑,怕不是已有八成火候了。”。他明着夸赞。暗里却是在隐晦的解释。 风萧萧闻言心中一动,开始相信他并没有打算伤人了。 要知“六脉神剑”行经六条手部经脉,分从六指指尖隔空激发内力,各有运劲之法,每一剑的效果都是截然不同。 右手食指的商阳剑主在巧妙灵活、难以捉摸,本就不够浑厚雄劲。 风萧萧方才急迫之下,那一指去势极其显明,实在不得此剑精髓。哪会有八成火候,只怕三成都不到。应当威力不大才是,却能和强凶霸道的“无相劫指”拼个不相上下,看来鸠摩智是真的收了劲力,原就无意伤人。 可他转念一想,冷笑道:“是呀,你是不打算杀她,只是想活捉来……威胁我,是不是?” 鸠摩智自有要事待办,又摸不透他的真实实力,并不愿真的正面呛上了,面色平静,语气陈恳的说道:“阿弥陀佛!风施主误会了,小僧绝无此意。” 平婆婆这时回过了神,平刀直指木婉清,语带威胁的插嘴道:“烦请阁下将这喧人交予我,咱们王家必有厚报。” 她底气足得很,要知道这里可是苏州,王家势力颇大,更与天下闻名的姑苏慕容氏乃是姑表之亲,哪怕来人武功再高,既然到了他们的地头,就算是条龙也得盘着、是头虎也得卧着,才不信有哪个武林人士胆敢不买面子。 风萧萧却瞧都不瞧上他们一眼,将内力全部提起,弥漫于周身上下,兀自盯着冲鸠摩智,冷声道:“那好,段誉交来,我就信你!”,语气斩钉截铁,强硬非常。 鸠摩智眼中精光暴涨,旋即收敛,沉思不语。 风萧萧见状,反倒吃了一惊。 他本已下定了决心,什么“小无相功”、段誉身上的内力,全都不再想了。 要知有木婉清跟在一旁,迟早都会被鸠摩智抓住机会,胁迫于他,与其被人温水煮青蛙般威胁着步步退让,他宁可一开始就拼个鱼死网破,胜算还要大些。 不过如今看来,鸠摩智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待办,否则以他的身份、武功,哪会忍气吞声,非但不立即翻脸,反而在那里权衡利弊。 平婆婆见风萧萧目不斜视,根本不理会自己,气得眉头直跳,喝道:“阁下既然不将咱们姑苏王家放在眼里,烦请报上个腕儿吧,让我等回去也好交差!” “姑苏?”,风萧萧的脑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陡然透亮,心道:“是了,鸠摩智的目的是姑苏慕容家的‘还施水阁’,他定是之前和慕容博有约,用‘六脉神剑’换取进入还施水阁的机会,后来听闻慕容博死了,便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进去一观。” 在他的记忆中,还施水阁里面藏有无数武功典籍,甚至还包括少林寺的七十二项绝技。 想必慕容博先是故意传了鸠摩智几套绝技,像是“无相劫指”等等,让他知道少林武功的厉害,然后再大肆夸赞“六脉神剑”,说了一些类似于“如能一览剑经,就算用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一齐交换,都是千肯万肯”之类的话语。 鸠摩智虽然智慧过人,不易中套,却好武成痴,听闻有此神剑,哪能不动心?就算明知有诡,只怕也按捺不住诱惑……他娘的,这是故意引他去找大理段氏的麻烦,好让吐蕃和大理两国交恶。 风萧萧脑中忽地清明,回想起自己刚刚“飞升”不久,那时借居在陆良州身戒寺中,曾经偷看到慕容博模拟使出“一阳指”,暗杀挂单在寺里的少林高僧玄悲大师。 这自然是为了引得大理和少林交恶,只是玄悲大师武功甚高。非但没让慕容博得逞,反而逼得他顺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彻底暴露了身份。 心道:“这个慕容博。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搅得天下大乱,誓不罢休呐!” 平婆婆见风萧萧仍是不搭理自己,不由得暴跳如雷,却畏惧方才的恐怖声势,不敢过分挑衅,强忍住怒气道:“阁下既然如此瞧不上咱们王家。老婆子也无话可说,他日定会有人来向阁下好好讨教一番……”,侧头将手一招。大声道:“咱们走!” 风萧萧思绪飞转,已然理清了脉络,总算想到鸠摩智的软肋在哪了,轻咳一声。问道:“你方才说是什么姑苏的王家?” 平婆婆停步转身。持刀横在胸前,沙哑着嗓子道:“不错,莫非阁下是想留住咱们不成?” “北乔峰,南慕容……”,风萧萧扬眉道:“姑苏慕容氏在武林中倒是大大有名,令人敬仰,不过什么姑苏王家……风某连听都没听过!” 平婆婆冷笑道:“你口中的南慕容,就是我家夫人的外甥。不过咱们王家在外行事,可不必仰仗着慕容家的名头。” 风萧萧“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只是偷眼瞧向鸠摩智。 鸠摩智果然面色一变,提起段誉缓步上前,行礼道:“原来是慕容先生的家人,请恕小僧失礼了!”,神情郑重,宝相庄严,分明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平婆婆方才亲眼得见,知他武功惊人,又听他如此言语,自是不敢怠慢,收敛了怒容,回礼道:“不知大师是何方高僧,认得慕容家的哪位家主?” 风萧萧面上堆起了笑容,介绍道:“这位是吐蕃国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大师!” 王家一行人皆是耸然动容,平婆婆恭敬的问道:“不知明王到来,是有何要事?” 鸠摩智温声道:“小僧是慕容先生的方外至交,特来老友墓前一祭,以践昔日之约。” 平婆婆略一沉吟,道:“咱家和慕容家关系虽然亲密,却也不能替他们拿什么主意。” 鸠摩智微微躬身,道:“施主只需将小僧引荐给慕容公子即可。” 平婆婆垂目“嗯”了几声,道:“明王有所不知,咱家家规甚严,本不能随意和外人搅在一起,不过……”,说着,看向正自昏晕的木婉清,眼珠直转,显然没打什么好主意。 鸠摩智听她口气松动,忙道:“小僧自吐蕃国万里迢迢来到中土,愿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摆拜,以了当年的心愿,还望施主能行个方便。” 平婆婆见他分明是一国国师之尊,却如此谦恭,心中好感大起,又暗自得意,横眼瞧向风萧萧,问道:“你又是谁?和明王一起的吗?” 风萧萧微微一笑,顶起左手拇指,往旁横向一拖。 呼啸犹如狂风袭卷,气劲激荡捭阖,扬得周遭旁人须发飞飘、衣袂狂摆,好似风雨大至。 众人正自惊骇,只听得“嗤啦”一响,不远处的柳树应声而断,“哗啦哗啦”的往湖边歪倒,根根柳条甩入水面,细密的水花纷纷跃起跌落,荡开圈圈波纹,久久不息。 “明王是得道的高僧,风某可不是……”,风萧萧轻轻摇了摇木婉清,道:“谁再敢打她的主意,下一次……”,伸出拇指,往平婆婆处虚虚一划拉,嘿嘿笑道:“不知是柳树粗、木头硬,还是脖子粗、骨头硬?有没有人想试上一试?” 平婆婆等人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往后飞退。 风萧萧转目瞧向鸠摩智,道:“段誉交给我,否则明王别想顺顺利利的前去慕容家了。” 一边是“还施水阁”里的武功典籍,一边是能够快速练成“北冥神功”,现在都摆在了鸠摩智的面前。 现在的情形,就犹如弈棋一般,风萧萧已然大占上风,布局设下了一要冲,死死顶在了鸠摩智的软肋上。 鸠摩智再也不复一贯的淡定,却别无它法,现在就算翻脸都不成了。 以风萧萧的武功,想要自保绰绰有余,想要缠住他更非难事。 只是如此一来,他哪里还有机会潜入“还施水阁”中偷练秘籍。 鸠摩智万般无奈,苦笑道:“小僧自大理一路行来,每每吃亏,风施主何不高抬贵手……” 风萧萧摇了摇头,饶有兴致的望着他,倒是很想看看,他究竟会选哪一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太湖之上 风萧萧方才使“少商剑”截断了湖旁柳树,用以威吓王家一行人,让他们莫要再打木婉清的歪主意。 声势看着的确骇人,鸠摩智却还不放在眼里,他也刚刚习会“六脉神剑”,深知此剑法的精髓在于凝聚,不再散发,动静越小,威力才越大。 只是风萧萧的威胁实实在在,又确有付诸实现的能力,让他一时踌躇难决。 平婆婆一行人屁滚尿流的逃到了湖边,纷纷跳上了小舟,什么都顾不上了,先逃走再说。 鸠摩智叹了口气,道:“无生者无相,无相者往生,小僧深以为然。” 他既舍不得“还施水阁”中的武功典籍,也舍不得段誉身上的内力,宁肯大出血,也要换得风萧萧不再搅局。 风萧萧闻言很是吃了一惊,这话是他之前所言,是为了交换“小无相功”,暗道:“鸠摩智果然誓武如命,宁肯换,也不肯少!”,沉吟道:“好!” 鸠摩智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薄册,轻轻一掷。 风萧萧接过略一翻看,行礼道:“明王自去便是,在下此后绝不搅扰!” 鸠摩智拎着段誉转身便走,直接从岸边飞跃,跳到了平婆婆等人刚刚驶离的小舟之上。 风萧萧心中窃喜,回身快行几步,将怀中的木婉清轻轻横放在了地上,迫不及待的开始研读“小无相功”。 他记性极佳,打算先背下再说。于是一目十行,飞速阅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风萧萧豁然起身。连蹦带跳的急急到了岸边,朝已然离远的鸠摩智怒目而视。 鸠摩智正自掠湖远望而来,合十躬身。 风萧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没瞧见附近岸边有什么舟船,只得无奈回返。 原来,鸠摩智确实给的是“小无相功”没错。却只有手部四道经脉的行功之法,根本不是全本。 风萧萧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到了木婉清身侧,心道:“这回可是亏大了!” 不过转念想道:“不对。这本册子并没有删损,只是最后几面空白,分明是故意没有写完……鸠摩智不是不想给全本,实在是他得到的就是残本……这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风格。怎么……这么像是慕容博所为……先给点甜头,再诱你……” 风萧萧想到这里,心中豁然开朗,猛地站起身,自言自语道:“好你个鸠摩智,算是将我给瞒过了,你此去‘还施水阁’,不是为了什么少林绝技。而是为了全本的‘小无相功’……” 又过不久,木婉清轻轻呻吟了一声。缓缓转醒,一睁眼,就瞅见了一张男人的脸,正和她面面相对,离得极近,看不清长得是什么模样。 她自然骇了一大跳,右手往腰间探去,想握住修罗刀砍上去,却抓了个空,于是赶忙扬起左手,扣住弩机。 “是我呐,你可算是醒了!”,风萧萧面有喜色,其中夹杂着些许焦急,问道:“你是不是知道姑苏王家在哪?” 木婉清手臂仍是平起,身子扭动着往后挪了挪,问道:“你离我那么近干嘛?” 风萧萧这才发现不妥,赶忙起身,退了几步,笑道:“木姑娘千万别误会,我刚刚为你疗伤来着。” 木婉清将手臂放下,低头看了看周身,见衣衫完好无损,暗自舒了口气,转目四寻,急声问道:“段……他人呢?” “明王带着他和王家等人一齐跑了,我追之不上,所以才问你王家在哪,好去救他嘛!” 木婉清目中满是疑惑,问道:“你和那大和尚不是一伙儿的吗?我不相信你!” 风萧萧“哎呀”了一声,道:“要不是为了你,我刚才怎么会和明王呛上,弄得撕破脸皮。” 木婉清一双妙目向他凝视半晌,心道:“他不像是在说谎哩,再说他武功这般高,何必向我解释什么。”,支撑着站了起来,道:“我信你了,跟我来吧。” 风萧萧将修罗刀递出,道:“你拿好了防身,不过要是遇上了明王,你可不要只顾着去救段誉那小子,记得躲到后面,我自会帮你出头。” 木婉清怔怔的接过刀,随即回神,冷冷道:“我干嘛要听你话?” 风萧萧温和的笑道:“因为你打不过明王,也打不过我。” 木婉清顿时一窒,心道:“这人看着和颜悦色,其实霸道的很呢!” 风萧萧见她不语,自是当她默认了,道:“咱们快些动身吧,要是晚了,只怕他们都离开了。” 木婉清一声不吭,当先快行。 两人沿岸边走了不久,租下了一艘小艇,几个转折,便转入了一座大湖之上,但见烟波浩淼,水光接天,端得是一副好景。 风萧萧心道:“这便是太湖了,陆家庄就在太湖之北,我这回却是要往南行。” 想起上世的人和事,他的心绪难免低落,再也无心赏景,神色木然的摇着桨,久思不言。 木婉清俏生生的立在船头,不住的张望,一会说往左划,一会说往右划。 过了近两个时辰,风萧萧终于忍不住说道:“木姑娘,左边这小岛,我怎么记得曾经路过,喏!那里有块像匹奔马的大岩石,我都看见两回了。” 他虽然是个路痴,但是记性极好,沿途路过岛屿的模样,大体能记得清楚。 木婉清转头瞅向他,俏目中满是疑惑,心道:“这种石头到处都是,你还能记住什么石头长什么模样!”,口中道:“我之前被那伙儿狗奴才追赶时,就是这么驾船回来的。当时打打逃逃,可没闲心记住哪里有什么模样的岩石。” 风萧萧嘴巴大张,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啥……你逃了多久?” 木婉清道:“差不多一天一夜。” “什么?”。风萧萧差点跳将起来,道:“也就是说,起码要一天一夜才能到那。” 木婉清道:“要不了那么久,这回不用在岛上和他们兜圈子了。” 风萧萧心下苦笑道:“是呀,你只用让船兜圈子就行了。”,略一思索,道:“这可不行。实在太慢了……” 木婉清冷冷道:“那姓王的坏女人恶得很,要是有大理人上岛,一刀便即砍了。段郎他注定是活不成了,早去晚去又有什么分别?” 风萧萧摇头道:“明王不会允许,段誉一时还死不了。” 木婉清疑惑道:“大和尚是姓王那坏女人的手下,怎会不听命?” 风萧萧之前曾听她这么问过。当时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于是不置可否的便走了,现在想来,她是当真了,所以才从大理赶来救人。 很有些挠头的道:“哎呀!你信我就是了,这一时半会儿根本解释不清楚。” 木婉清在船头坐下,道:“有一天一夜呢!” 风萧萧苦笑道:“你不担心段誉么?” 木婉清冷声道:“你刚刚说过,他一时死不了!” 风萧萧连连叹气,暗道:“这小姑娘看着冷冷木木。可不是个笨蛋呢!”,于是细细解释了一番。 自鸠摩智为何去天龙寺。为何劫了段誉,又为何非要到苏州等等…… 这一讲,就到了黄昏时分,夕阳斜照,红霞漫天,湖面金光披撒,水波粼粼,好似片片龙鳞。 木婉清一声不响的听完,冷笑道:“你只说大和尚如何如何,怎么不提你为何一路跟在旁边,须臾不离,明显也没安什么好心。” 风萧萧微微一怔,笑道:“我可是天下四恶之一,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 木婉清眼光中闪过一阵奇怪的神色,旋即将头撇开,道:“你和其它三大恶人都不一样,我倒没见你做过什么恶事……”,后面本想说“还救了我几次,对我挺好。”,只是面上一红,并没有说出口。 风萧萧仰头哈哈笑了几声,道:“所以才叫‘居心险恶’嘛,要是连你这个小姑娘都能看穿,我岂不是白混这么多年了。” 木婉清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猛地听见远方传来一声怒吼。 “是鸠摩智!”,风萧萧豁然起身,转头遥望,只看见那边水面上布满了荷叶,心道:“不会错了,荷叶深处,便是燕子坞。”,反手握住背后玄铁剑抡起,往身侧水上左右甩砸。 小舟倏然飞射,犹如箭之离弦。 木婉清坐在船头,这一陡然启动,登时猝不及防,往船尾扑去。 风萧萧顿时感到香软满怀,心道“不好”!,果然“啪”的一声,左脸上吃了一记**辣的耳光。 木婉清手忙脚乱的退开了去,怒道:“你……大胆!” 向来是风萧萧打人耳光,可从来没被人打过耳光,但毕竟事出有因,并未因此发火,只是心道:“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 木婉清双颊涨红,俏目中怒意昂然,抬手又是一巴掌扇来。 方才是离得太近、小舟又小,无法闪避,风萧萧总不能将她扔下水去,这才生生吃了一耳光,这次可不会再挨了,轻轻探手一捉。 木婉清手腕立时被牢牢地钳住,自是又羞又恼,左手跟着扇去。 风萧萧单手一晃一扣,将她的两只手腕捏到了一起。 木婉清仍不甘心,黑裙陡扬,一脚飞踢。 风萧萧撇了撇嘴,右手玄铁剑左右击水不停,左手则往下一带,拇指、食指、中指继续捏住她的双手手腕,只用无名指和小指,就将她的脚腕给钩住了,然后如拎渔网般将她整个人凌空拎起。 木婉清被倒吊在半空,慌急的嚷道:“快放开我!” 风萧萧刚想调笑几句,可发现她的姿势可是极不雅观,赶忙将手一松,急急道:“莫要闹了,我道歉就是。” 他本以为会立刻挨上几根弩矢,暗道:“小姑娘家吃了亏,当然羞怒已极,她如何射我,都不能怪她。” 哪知木婉清只是蜷缩在了船头,明眸瞧来,向他恶狠狠的瞪视,寒飕飕的甚是逼人,却并没有动手。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将目光转开,忽地一凝,道:“你快抓牢些,我看见段誉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剑气纵横 鸠摩智的声音忽地冒起,从密密的荷叶中隐隐透出,好似有形的烟雾般缭绕浓郁:“阿朱姑娘、阿碧姑娘,你们快回来吧,和尚是朋友,是好人……” 话语还未落,余音已然起,在耳中丝丝缠绵着道:“和尚是朋友,是好人,快回来……” 听着柔和可亲,闻之深信难疑,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照做。 木婉清听了一怔,忍不住道:“大和尚是好人呢,咱们也过去吧!” 风萧萧重哼一声,恍如暮鼓晨钟轰然低鸣。 木婉清登时清醒,惊道:“我这是怎么了?” 鸠摩智的声音又复传来,全是让阿朱、阿碧回转的话语。 木婉清再次深陷其中,迷迷糊糊的应声:“是,我这就过去。”,探手拿起船桨,往湖中拨划。 她武功着实不高,内力修为浅薄,这股魔音虽然相隔甚远,又不是专门针对她,却也无力自拔。 风萧萧面沉似水,朗声道:“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明王可是得道高僧,应当不会赖掉风某的些许小账吧!”,声音清澈冷冽,犹如酥风中的一道高山寒泉,激冲而去。 鸠摩智听见他说话,顿时住口不言。 木婉清只觉得一阵清凉至心底而生,直灌入脑,回神叫道:“大和尚会使邪法勾魂。” “我早说他是个妖僧了,你还不信……”,风萧萧停住向水面挥击的玄铁剑。抬眼张望。 入眼尽是翠绿,根本望不到头,倒像是一大片极密的荷林。随风轻晃,变幻百端。 方才段誉和两名少女乘着一艘小舟,已然从荷林中钻出,却显然抵受不住鸠摩智的魔音,又使舟转了回去,再也寻不见了。 风萧萧远远停舟,不敢轻易进去。以免陷入其中,非但找不到段誉,还会迷失了路径。 正在他犹豫之时。一排荷叶顺序抖动,一艘小舟钻了出来。 两名貌美的少女正并排坐在舟前,左右摇桨,段誉则坐在后面。上身前伏。脑袋挤在两女中间,贴得很近,好似在窃窃耳语。 相隔有些距离,风萧萧自然听不见,不过想也想得到,定是说他是个“大恶人”什么的。 于是他抡起玄铁剑,准备追赶上去。 哪知小舟非但不躲,反而直直迎了上来。 风萧萧转念醒悟。这定是瞧见木婉清了,目光扫视。心道:“这两名少女真是挺美,右边那个,面貌虽然差上木婉清一些,温柔却补得圆满,感觉毫不逊色,应当就是阿碧了。左边那个,温婉中夹杂着些许狡狯,容貌更是绝俗,当是阿朱无误。” 木婉清怔怔的望去,心道:“这两个女子是谁,段郎干嘛和她们这般亲昵。”,忽地忆起与他已是兄妹,此生再无可能,眼眶顿时红了,想道:“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我哪有资格过问。” 她看着段誉和那两名女子亲热的模样,兀自发着呆,原先想要同死的执念,忽地烟消云散,仿佛被一阵狂风卷走,只剩下莫名的悲切。 那小舟靠近了一些,缓缓而停,疑是阿朱的少女遥遥一礼,道:“多谢尊驾仗义援手,让那土蕃妖僧不能以邪法害人。”,音如清泉,灵动悦耳。 风萧萧心道:“这小丫头,一开口就想绕我。绝口不提自己的来历姓氏,只撺腾着我去找鸠摩智的麻烦。” 微笑道:“我和明王有些私怨未了……和这位段公子也一样。” 段誉嚷道:“你这个大恶人,快将婉妹给放了!” 风萧萧扬眉道:“好呀,你来替她。” 段誉猛一咬牙,道:“好!” 阿朱、阿碧一同叫道:“段公子不要!”,声音宛如莺燕齐鸣。 木婉清冷然的面色本已化冻,但听见她们出言拦阻,玉容又复板起,狠厉的瞪了过去。 风萧萧笑了笑,道:“玩笑了,木姑娘可是来去自由,风某管不着她。” 段誉一万个不信,叫道:“婉妹,婉妹,你说句话呀,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木婉清冷冷道:“他没有为难我,是你在为难我,你们全家都在为难我。” 段誉一呆,呐呐道:“婉妹,我……你千里迢迢从大理赶来救我,我好生感激……你被震晕之后,我好生难过,恨不得以身相替,只是那时身不由己……” 他之前一直被鸠摩智点住了穴道,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一双眼睛却无遮无拦,看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 木婉清听他言语温柔,句句发自肺腑,胸口不由一酸,一路的风餐露宿之苦楚,被人追杀之疲惫,一齐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簌簌的落了下来,全都化作了无可奈何。 风萧萧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如果想过去,就过去吧!” 木婉清道:“不要。” 风萧萧柔声问道:“干嘛非要这么倔强?” 木婉清娇躯一颤,俏目倏然望向段誉,可是眼光扫过阿朱、阿碧,顿时酸楚满怀,心道:“我现在过去算什么。”,将头偏转,只是不理不睬。 风萧萧摊手道:“段誉,你可看到了,是木姑娘自己不愿过去,怪不得我。” 段誉大声叫道:“定是你使了妖法,就像……就像那日对我用的一样,婉妹她根本……根本无法自控!” 风萧萧哼了一声,低头道:“木姑娘,抓牢了。”,然后左右抡起玄铁剑,让小舟飞一般的直冲而去。 阿朱和阿碧相视一眼,皆是大惊失色,飞速摇桨。偏转舟头,斜斜往荷林插去。 可是还未真的进去,鸠摩智已然寻声赶至。驾舟掠出,横向截去。 风萧萧喝道:“明王实在不够厚道,总要给风某一个说法才是。” 鸠摩智回道:“不如先请回段公子,小僧再与风施主分说。” “门儿都没有!”,风萧萧断然拒绝。 他虽然谋取甚多,却一直都是公平交换,顶多使手段多占些便宜。不过只要一旦谈妥,就从未抹了不给、或是打了折扣,鸠摩智既然有了这一次不良的前科。他便再也信不过了。 鸠摩智毕竟离得近,很快就追到了段誉等三人附近,扬手正反连削,两记“火焰刀”凌空飞掠。在湖面上带起了两道长波。仿佛有两条无形的小舟掣电般直撞而去。 竟是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向着阿朱、阿碧一人一刀。 段誉大叫一声,双手摆起,内力自“中冲穴”激荡而射,左手“少泽剑”跟着刺出。 一声闷轰暴响,紧接着是一声短促急鸣,两剑两刀半途相撞,一大一小两片水瀑“哗哗”地接连扬升。顿时遮天蔽日,将夕阳的余晖全数掩覆。 随即水落日出。重重的砸入了湖面。 两条小舟被回卷的水波陡然荡起,然后下坠,高高低低间,水花漫天。 风萧萧瞧见“六脉神剑”如此厉害,目中异彩涟涟,心道:“段誉的内力和我差不了多少,可是这‘六脉神剑’使来,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还要远胜与我,要不是他实在不通武功,只能惶急之下误打误撞的使出,鸠摩智拿他根本毫无办法。” 转念一想,又心生疑惑,暗道:“我的资质、悟性、根骨等等,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只会在他之上,不会在他之下,怎么同样是使“六脉神剑”,威力相差却这么大?” 念头一闪既逝,驾舟冲了过去,强行破开四散起伏的余波,扬起左手,一招“少商剑”犹如无形的攻城弩箭,呼啸着朝鸠摩智飞射而去。 鸠摩智浸淫“火焰刀”多年,威力还在初学乍练的“六脉神剑”之上,只是此刀法并不是专以锋锐的劲力伤人,而是主要依靠相伴而生的灼热气劲。 可是现下周遭水花疾撒四溅、浪花剧烈翻腾,哪里还灼烧的起来,威力大降。 段誉却一心救人,心无旁骛之下,“六脉神剑”像是连弩般轮转激射,虽然在小舟不住起伏之下,无甚准头,却架不住量多。 鸠摩智一时间被打得懵了,又被风萧萧夹击,登时也使出了“六脉神剑”。 这一下可是乱了套,三方剑气横扫纵射,将湖水搅成了一大锅乱粥,水花浪花被嗤嗤的剑气不住冲击,滋滋的烫成了水汽水雾,好似烟锁重楼。 又被落日的光辉映照,金光闪闪之中,泛起了一道鲜亮的彩虹。 此情此景,当真犹如仙境一般,只是太不宁静祥和。 不管是阿朱、阿碧,还是本在伤情的木婉清,全都看得呆了,难以言明的感觉,打心底里汩汩的冒出。 湖中激战的三人已经斗到了白热化。 他们之中,当然以鸠摩智的武功最高,只是被两人夹攻,应接不暇,叫苦不迭,根本无法反击。 段誉看着威风八面,其实乱打一气,最是徒耗内力,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回神,连一剑都发不出来了。 唯有风萧萧自由如意、挥洒自如,偶尔抓准空隙,才射出一剑,却定能让鸠摩智手忙脚乱一阵。 既然近可攻、退可守,他自然一点都不慌,拖得越久,就越是对他有利。 这可是剑气,整个武林中又有几人能够使得出,耗费的内力简直骇然听闻。 一旦鸠摩智内力稍不济,场中还有何人是他的对手?定然挨个地手到擒来。(未完待续……) ps: 点娘抽风,登录就登了十分钟……验证码有时还三秒一变,又磨唧了十分钟才进得后台,结果网页的排版惨不忍睹,然后后台密码输了足足五分钟,上传也屡屡不成功,加起来耗了近半个小时,简直坑死人呐!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水路迷踪 鸠摩智之前曾经大显武功,阿朱、阿碧都是亲眼得见,自知公子不在,目前家中无一人能够抵挡一招半式,这才使计带着段誉逃了出来。 没料到段誉忽地大发神威,一阵抢攻,竟然将鸠摩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两女身处当下的情形,但见剑气纵横,耳听震声轰鸣,身如海中片叶,两张俏脸早已花容失色,不能置信。 她们出身于姑苏慕容氏,常年伺候于慕容复身侧,眼界自然极高,虽然只是婢女,不过等闲武林人士都不放在眼里。 往昔只当自家公子天资绝顶无双,是当今武林中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只怕许多武林耋老都远远比不上,更别提容貌俊美无双、气质温文尔雅,她俩除了溢满的崇拜仰慕,再无别的心思。 之前看见鸠摩智展露深厚的内功,很是高于自家公子,心中还道:“他毕竟是和老主人平辈论交,年纪不小了,内功高些也实属正常,待公子向他这般大时,定会远超于他,再说公子还身负‘斗转星移’这等神功,要是真打起来,定能一战而胜。” 只是段誉连绵的射出剑气,好似无穷无尽一般,将她侥幸们的念头,粉碎得一干二净。 之前只觉得段誉翩翩有礼,不管怎么戏弄,他都是不恼,就算听得他乃大理镇南王世子,也不甚在意,一个王孙公子哥儿而已,她们还真没瞧在眼里。直到后来危难时不忘让她们先逃,这才有了些许好感。 如今方知大理段氏能够威震天下多年,盛名长久不衰。当真是名不虚传,段誉明明看着弱不经风、手无无缚鸡之力,竟然突地爆发,激射出道道剑气,就好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常年根深蒂固的想法忽然破灭,让两女一时茫然若失,心中空空的没个着落。 段誉这时却已经山穷水尽。 他对基本武功全然不通。仗着内力一阵胡射乱射,发出十道剑气,大约只有三两道能够产生威胁。换做旁人也就罢了,说不定能够乱拳打死老师傅。 可鸠摩智是什么人,天生睿智,自幼便迭逢奇缘。生平大小百余战。横扫整个西陲,就从未败过,初出吐蕃,便即以一敌六,大战于天龙寺中,非但全身而退,还差点掳走了大理保定帝。 如此强人,岂会被段誉这个愣头青逼到绝地。要不是实在顾忌着一旁的风萧萧,他起码有十七八种方法能够轻易翻盘。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明王怎么还不退走。真想圆寂在此么?” 鸠摩智面色温和、气定神闲,温声道:“小僧既然将段公子带来了,自然要负责将他带走。” 风萧萧左右开弓,趁机嗤嗤地射出两道剑气,喊道:“这边风景独好,伴着彩虹虹化而去,绝不会辱没了明王的身份,” 鸠摩智抬袖连拂,身前“砰”地炸起两团水波,不急不缓的回道:“小僧修为低浅,还远未够大圆满,只怕虹化不得。” 风萧萧狰狞的笑道:“只怕由不得明王了。”,突地一脚踢倒了玄铁剑上,剑身顿时疾旋横削,好似一股墨黑透红的龙卷风,呼啸的袭卷而去,同时双手轮转连点。 他最善寻人破绽,这一猛烈爆发、全力疾射,自是寻到了最好的时机。 要知脚踏荡悠起伏的小舟,在湖上当然闪躲不便,而段誉胡射乱射之下,总有瞎猫碰上死耗子,招招皆准之时。 鸠摩智登时陷入了绝境。 十几道剑气分从上下三面合围,中间有玄铁剑拦腰砍削,哪怕他内功再高,也没有千手百手,根本不可能一齐拦截。 要是在平地之上,还能后退避之,此时却除了跳入湖中,再无他法,只是入水的那一刹那,身不能动、手不能防,必会被瞬间射成筛子。 阿朱这时摇桨急划,叫道:“阿碧,快走!”,小舟突动,段誉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船板上,内息顿时一乱,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风萧萧斜眼看去,心道:“好个伶俐的小丫头,武功不高,眼力倒是挺好,时机抓得极巧。”,他现在想杀鸠摩智,就顾不得捉段誉,要捉段誉,就杀不了鸠摩智。 鸠摩智身经百战,临敌经验无比丰富,电光火石间,脚根磕上了船沿,舟头“哗”地出水,高高扬起。 “噗噗噗”闷响不绝,扬起的舟底倏然显出了十余个透亮的孔洞,旋即被玄铁剑断成了两截。 鸠摩智脚下运劲,“咔嚓”一声,将舟尾踩裂了一大块木板,同时奋力挥手,截住了大半剑气。 虽是仍被刺中数下,但穿透船板的剑气显然已是强弩之末,只让他受了些轻伤,得以顺利挡住了玄铁剑。 风萧萧眨眼间便拿定了主意,这等绝佳的机会,自然要先干掉鸠摩智再说,于是飞身跃起,半空直掠,立到正在下落,断成两截的舟头上,探手欲射。 哪知鸠摩智忽地甩出玄铁剑,直朝木婉清砸去,速度一点都不快,就是要让风萧萧来得及回救,口中叫道:“小僧实在惹不起风施主,他日定会信守约定,将全本秘籍奉上。”,他还真怕风萧萧会不管不顾的追来,赶忙出言服软。 木婉清明眸起雾,正愣愣的瞧着段誉没入荷林之中,一点想要动弹的意思都没有。 风萧萧怒极反笑,道:“明王果然好心思,风某这次认栽了。”,说话间,残影忽晃,闪到了木婉清身侧,捉住了玄铁剑。 鸠摩智单脚踏着残缺的船尾木板,浑身透湿,肩头、大腿都在汩汩冒着鲜血。狼狈不堪的飞速投往荷林。 风萧萧眼见追之不及,叹了口气,低头道:“我们现在就去王家。说不定还能见到段誉。” 木婉清收回目光,冷冷道:“见他干嘛,不去!” 风萧萧歪着头问道:“你不是想杀他么,这会儿怎么又不想见他了?” 木婉清俏目泛寒,道:“他快活的紧呢,就算下一世,也不愿来找我了。” 风萧萧抓了抓脑袋。道:“你不想找他,我可想呀,就算帮帮我。好不好?” 木婉清登时将脑袋转开了,只留下一头乌发对着他。 风萧萧苦笑不已,左右张望了一下,咬着牙驶入了荷林。要是能进到燕子坞中。应该还能碰见段誉一次。 转眼星光起,颗颗闪烁,辉映着冷月无声。 风萧萧在密密的荷叶之中转寻许久,总算到了一处红菱与荷叶交杂的所在,却彻底迷失了路径,丧气的坐到了船尾。 木婉清已然熟睡。 她连日奔波,到苏州后,便紧接着去寻找王家所在。旋即被人追杀,直至今天。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心神又经大起大落,早已疲惫不堪,再难支撑,终于沉沉睡去,带起了轻轻的微鼾。 值此春季,风寒露重,更何况还在湖中,雾气早已漫起,浸得周身上下凉丝入心。 风萧萧想了一想,还是解下了外袍,盖到了木婉清的身上,直到天将蒙蒙亮时,又偷偷的收了回来。 白日里,木婉清兀自发着呆,一言不发。 风萧萧忙着寻路,也无暇理会她,只是摘了些红菱送给她吃,别的倒也无语。 直到午时,忽然远远看见了一艘乌篷大船,正在大片的翠绿伴红中穿行。 风萧萧赶忙驶舟到了近前,喊道:“未知船上何方豪杰,在下迷路在此,还望顺路搭乘一番。” 结果呼啦啦的从船舱中涌出了二十余人,浑身麻布白袍、头扎白巾,显然是蜀中人士,个个面无表情,显得有些阴阳怪气。 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问道:“阁下何人,来此何事?”,不像是询问,倒像是逼问,甚是无礼,颇有些目中无人。 风萧萧却也不恼,一指木婉清道:“我有个朋友,是她的亲哥哥,被姑苏慕容家的人掳了去,一路寻来,却彻底迷了路,还望各位好汉行个方便,捎带一程。” 木婉清心道:“你和段郎怎么成朋友了,谎话说得跟真的似得。” 那汉子转头瞧向她,见是个绝美的少女,微微愣了愣,才回神问道:“姑娘,你哥哥被人给掳走了?” 木婉清心道:“这话倒也没错。”,于是点了点头。 那汉子紧跟着问道:“是慕容家做的?” 木婉清道:“不知道。” 风萧萧赶忙接口道:“是不是慕容家做的还不知道,不过他哥哥确实被带进了这里,我打听过了,慕容家就住在这里面,不是他们还会是谁。” 那汉子目光转去。 木婉清又点了点头。 那汉子将手一招,道:“既然我们目的一致,兄台便上来吧。” 风萧萧伸手去扶木婉清。 木婉清身子往后一缩,道:“别碰我,我自己上去。”,说着跃起,轻巧巧的落到了甲板上。 众白衣人一齐动容。 一名老者赞道:“姑娘好俊的轻功。” 风萧萧撇了撇嘴,趁着他们不注意,也跃了上去。 旁边一个麻脸汉子这时道:“咱们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一指方才那个中年汉子道:“我师兄便是敝派掌门,未知姑娘是何派高第?” 木婉清冷冷道:“我干嘛要告诉你?” 麻脸汉子面色一僵,但也不好和她为难,目光瞧向风萧萧,问道:“你和她是一派的?” 风萧萧面色怪异的很,道:“原来是青城派的高人,失敬失敬!”(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月下甜品姬”的满分评价票! 另,小骂一句:“抽风的点娘真坑爹!”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恬不为意 麻脸汉子颇不耐烦,又问道:“阁下两人究竟是何门派,莫非不可告人吗?”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风某乃是无名小卒,师门也是名声不显,说出来不会有人知晓。” 麻脸汉子不依不饶的喝道:“你自管说,晓不晓得是我们的事。”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华山派。” 麻脸汉子疑惑道:“华山还有派?” 风萧萧回手一指自己的鼻尖,笑道:“我嘛……便是现任华山派掌门,兼长老,兼护法,兼弟子,兼厨子,兼看门,兼打杂,兼……” 木婉清娇斥道:“你干嘛和他们废话,再啰嗦,全杀了便是。” 麻脸汉子勃然大怒,手往腰间探去,口中喝道:“听姑娘口气大得很,也好,我叫诸保昆,这就来领……” 先前发话的那名老者,忽然将他的手按住,戒备的问道:“姑娘口气不小,这动不动就要将人杀光的做派,倒是像极了昔日江湖中的一位高人,尤其是这一身黑衣……”,目光瞧向她的腰间,面色登时一变,失声叫道:“修罗刀!” 另一名老者赶忙上前一步,行礼道:“老朽姓姜,这老头姓孟,我二人都是青城派长老……”,一指最先开口说话的中年人道:“这位是敝派司马掌门。” 那中年人接口道:“在下司马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木婉清心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面上冷冷的不搭理。 风萧萧低声道:“别人甚是有礼,你多少也该回上一两句,就算随口敷衍,也好过一言不发呀!” 众青城派弟子一齐朝他怒目而视。 木婉清心想:“你怎么老是啰里吧嗦。” 诸保昆嚷道:“师兄,这小子瞧不起咱们呐!” 司马林手在身侧虚按数下。示意他莫要开口,脸色阴沉道:“尊驾好歹也是一派之长,怎能如此无礼?” 风萧萧笑了笑,道:“想必司马掌门已然看出来了。我和她都甚少在江湖上行走。不懂江湖规矩,要是无意冲撞了诸位。还请勿见怪。” 司马林微一沉吟,道:“褚师弟,你不妨向这位风掌门领教几招。” 诸保昆应了一声,缓步上前。双手在腰间一抹,便即握住了一对奇形兵器,左手是柄六七寸长的铁锥,锥尖曲了两曲,右手是个八角小锤,长仅及尺,锤头还没有成人拳头大。 两件兵器小巧玲珑。不像是能用来对敌,到像是孩童的玩具一般。 孟姜两名长老知道“修罗刀”的厉害,并不想招惹,可是青城派规矩极严。掌门一发话,就算他们身为师叔,也不能出言反驳,只好相互对视了一眼,分从左右,站到了司马林身侧,防止木婉清暴起。 诸保昆双手抬起兵器,一前一后,锥尖直对着风萧萧,道:“还请这位华山派掌门多多指点了。”,口气稍带戏虐,显然瞧之不起。 木婉清心道:“你胆子可真是不小,这人看着温和,其实最是霸道不过,你这么招惹他,定要倒大霉了。” 哪知风萧萧却摇头道:“我着急着去救人呢,现在和你打将起来,又算怎么一回事?” 孟长老赶忙向司马林耳语了几句,姜长老也在一旁应和。 他们俩早年见识过“修罗刀”秦红棉的厉害,实在不想和那个黑衣少女起了冲突。 司马林不过三十来岁,他父亲前些时日刚死,他便顺理成章的当上了青城派掌门,对于老一辈的江湖人物、典故,确实不甚清楚,搞不明白其中的厉害。 听得两位师叔说得无比郑重,心下也开始打鼓,借坡下驴道:“风掌门说得有理,现今去找那慕容小贼,为我父亲报仇才是正事……褚师弟,你退回来吧!” 孟姜两名长老齐声应和。 诸保昆面有不渝,却也不敢忤逆师兄,道:“便宜你了。”,方才退后。 风萧萧根本不理他,朝司马林道:“司马掌门果然明理,现在找到慕容家才是头等要事,不管有何纷扰,往后多的是机会算清。” 司马林面色一僵,心道:“你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掌门,门人凋零,焉敢如此和我说话,要不是父仇在身,定然不与你善罢甘休。”,强忍住怒气,回身一比,道:“请这位姑娘和风掌门一起进舱说话。” 风萧萧昂首而入。 木婉清跟在后面,心下颇有不解,暗道:“你怎么变了一个人似得,原先虽然啰啰嗦嗦,出手却干脆的很,现在怎么任由这些不入流的小人物蹦哒不停。” 大船继续在荷叶菱花中穿行,越驶越深。 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处小洲,上面有七八栋房舍,其中有两座是极为少见的楼房。 青城派弟子当即进舱禀报。 司马林豁然起身。 他和风萧萧交谈的甚是不欢,是以连招呼都没稍打,径直出舱。 孟姜两位长老紧随其后。 诸保昆特意缓了几步,嘿嘿冷笑道:“这位华山派风掌门呐,你那门派当真只你一人吗?实在太可惜了……竟还躲在一个女人身后……啧啧……”,然后才转身出舱。 木婉清抬手便射。 风萧萧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低声道:“哎呀,他是嘲笑我,你发个什么火。” 木婉清将手缩回,怒道:“谁为你发火了。”,心道:“要不是明知射不中你,我定然先射死你再说。” 风萧萧微微一怔,暗道:“这模样不太对劲呐,她对我应该不理不睬,冷冰冰的起身便走才是,怎么……” 木婉清起身便走,瞧都不瞧他一眼。 风萧萧心道:“果然,这样才对头嘛。看来是我多心了。” 两人刚刚出舱,就看见一群人从洲上的房屋中涌了出来,挤到了码头旁边。 近二十人全是粗豪大汉,各自挥着开山大刀。穿着打扮纷杂粗鄙。像极了拦山封路的强盗。 一名胡子花白,长及胸口、身材雄壮魁梧的老者。正被簇拥在人群当中,手捋胡须,眯着眼睛望着大船驶近,待看清船上众人服饰。便抬手轻轻虚挥几下,道:“是一伙儿川娃子,先不着急动手。” 这边司马林也向左右吩咐道:“是一伙儿北方蛮子,你们全戒备着,我不发话,都别动手。” 风萧萧却没关注他们,而是转目扫视远望。心道:“这只是一座小洲,慕容氏主家定不在此,不知鸠摩智现今在哪,是不是已经潜入了‘还施水阁’。” 船上船下两伙人说着大套的江湖切口。不一会儿就确定了双方同路非敌,虽然仍是各自瞧不上眼,却相安无事的朝小洲上的一间大屋行去。 风萧萧的一身青衣,和木婉清的一袭黑裙,在一片白布麻衣中尤其显眼,更何况男挺秀、女幽艳,甫一上岸,登时引起了那个魁梧老者的主意,问道:“司马掌门,后面那一男一女是贵派的朋友?” 司马林往后瞥了一眼,道:“他们在附近迷了路,正好碰到了我们,说是来慕容家救一位朋友,我盘问了几句,没发现什么破绽,就让他们一起跟来了。” 那老者眼睛一眯,压低声音说道:“司马老弟可要小心了,这两人既然来路不明,就难免有奸细的嫌疑,老朽虚长几岁,还见过一些世面,自信难有人能瞒得了我,不如让我去询问几句,可好?” 司马林心下暗怒,想道:“你不就是在说我年少浅薄,分不清好歹吗?倚老卖老,当真可恶。”,不悦道:“不过是两个小年轻,又能有什么城府,不过姚寨主既然有心,自管去问便是。” 他听两位师叔说起“修罗刀”如何如何的厉害很辣,其实颇不以为然,不过他也不好太过反对两位长辈,这才忍气吞声,现在这个姚伯当愿意去碰这个钉子,他自然乐见其成。 要是打起来自是最好,他正想看看两方各有什么本事呢。 姚伯当见他应允,大感有面子,举手曲起食指点了点,示意左右数人围了上去,才迈步到了近前,问道:“少侠可是复姓慕容?” 司马林顿时一惊,暗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这等年纪气质,又在此地出现,就算不是那慕容小贼,也必定与之有关,这个姚伯当好生阴险,也不先暗示一下,他这上前一问,要是果真如此,我的面子岂不是全都丢光了。” 风萧萧自然是哑然失笑,道:“我要说不姓慕容,你自然不信,我说是吧,你又会找我麻烦,不如你直接划个道道,告诉我你怎样才肯信,好不好?” 姚伯当当下一窒,盘算好的话再也问不出口,只得仰天打了个哈哈,道:“老朽阅人无数,自认还分得清真话假话。” 风萧萧目光转开,淡淡道:“或许吧!”,摆明了不信。 姚伯当顿时哑口无言,他既接不上话,又发作不得,僵在了当场。 司马林见他吃瘪,暗暗窃喜,圆场道:“好了,好了,姚寨主,这位是华山派的风掌门,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呐,你们俩可要好生亲近亲近。” 姚伯当哼了一声,转身挥手道:“咱们走!” 司马林只觉心下舒畅,哈哈一笑,领着门下跟了上去。 木婉清瞧着两方人进屋,忍不住问道:“他们摆明了瞧不上你,你怎么不恼?” 风萧萧迈步前走,微笑道:“如果鸠摩智胆敢瞧不上我,我定会让他晓得厉害。” 木婉清愣愣的想道:“你还真是自大,这是认为这群人……都没够资格让你发火么?” “发什么呆呀!”,风萧萧回身招手道:“还不快进屋。”,驻足等待,笑容和熙,毫无不耐。 木婉清面上莫名一红,心道:“他倒是瞧得上我呢……啐,我干嘛要让他瞧得上!” ps: 感谢书友“侠累白”打赏!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分道扬镳 木婉清垂目道:“我不想进去。” 屋子里面进去了几十号男人,而且那些北方汉子像极了强盗,很是不修边幅、异常邋遢,她自然大感不舒服。 风萧萧略一沉吟,转头道:“好,咱们去那边坐坐。” 两人缓步走到小洲末后,正对房舍的背面,前后左右处处都是杨柳,伴着荷叶与红菱掺杂的湖面,更显恬静清幽。 只是屋中不时传来阵阵粗豪的呼喝声,和周遭精巧雅致的花木房舍极不相衬。 两人刚寻了一块靠湖倚柳的大石,屁股还没坐热,众青城派弟子忽地从屋中涌了出来,四面八方的散开。 诸保昆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大声喊道:“都搜得仔细了,不管有什么可疑的人或物,全都带到我这来……可别让秦家寨的朋友瞧了咱们笑话。” 屋里一个粗犷的叫骂声响起:“操你奶奶的熊,咱们早就扒拉个干干净净,你们摆明是信不过大爷……”,突地停嘴,显然是被给人拦住了。 诸保昆丝毫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左顾右盼。 他明着是带弟子出来找慕容家人,实际是得了师兄的嘱咐,出来看住风萧萧。 风萧萧正和木婉清聊天,刚说道:“一只蚂蚁爬到了老虎头上,老虎觉得有些痒,便顺手拍了上去,至于是蚂蚁还是蚊子,死或没死,根本不甚在意,只要自己不再痒就行了。”。眼瞧着诸保昆走来,抬手将玄铁剑一抛。 诸保昆见他扔得轻轻巧巧,速度又不快。便没当一回事,戏虐道:“怎么,风掌门连剑都……啊……”,却是刚抓住剑柄,就感觉自己像是顶住了一座大山,心下惊叫不好,待要运劲已是来之不及。玄铁剑兀自深插入地,将他整个人都带得摔倒,胳臂喀地一声。已然脱臼。 旁边几名青城弟子见状,登时慌忙的赶了过来。 风萧萧瞅也不瞅他们,继续道:“两虎相争,才尽全力。跑去追踩一只蚂蚁。岂不是图惹人笑话。” 木婉清心道:“你这不就踩了么。” 风萧萧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我毕竟年轻气盛,闹一些笑话也实属正常。” 木婉清目光在他面上、鬓边转了转,想道:“往日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年纪真的不大,只是鬓角白发,远观才有些显老罢了。”,脆脆地道:“之前倒没注意。一直都觉得你老成得很,像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呢!” 风萧萧嘻嘻笑道:“哎呀。头一次你和我说话,语气不再是冷冰冰的,果然很好听。” 木婉清虽然凶狠,动辄便下杀手,但终究是女孩儿家,得人称赞,不免暗自窃喜,她性子单纯直爽,心中一高兴,俏脸上凝脂般的嫩白顿时舒展,不再冷冰冰的绷着。 诸保昆这时被刚刚赶到的几名青城弟子扶了起来,望着深没入地的玄铁剑暗暗乍舌,心道:“旁的不知,单凭这柄重剑,这个姓风的就大不简单,是我太小瞧他了。”,闷哼一声,将脱臼的胳膊推回原位,向左右道:“我们走。” 风萧萧抬眼瞅去,心道:“能屈能伸,又识时务,这人绝不像面上表现的那般浅薄,只是武功太低,还不足为虑。” 木婉清却不关心这些,问道:“你干嘛不依不饶,非要找段……段郎不可,你先前说是为了还他东西,我是一点都不信。” 风萧萧沉默少许,起身道:“我们该要分道扬镳了。” 木婉清冷声问道:“你果真是想杀他。” 风萧萧扬眉道:“是又如何?你拦得住我么?” 木婉清霍然起身,又惊又怒,想道:“他之前曾说要去姓王的坏女人那里找段郎,大半不会有假……不行,我定要抢先一步。”,往洲前奔去,打算寻艘小舟,赶去王家警告段誉。 风萧萧既没拦阻,也没打算追赶,任她跑远,心道:“情之一字,当真累人。” 上世黄蓉与风雪儿撞了面,她伤心之余,便想先杀风萧萧,然后再自杀,这样两人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木婉清之前同样如此所为,顿时勾起了风萧萧的思绪,不由得很是心软、心怜,一心偏帮,但还不至于让他放弃干掉段誉的打算。 要知一旦“六脉神剑”泄露的消息传回大理,段氏高手定会倾巢出动,鸠摩智好歹是吐蕃国师,他们未必敢死命招惹,到时柿子自然找软的捏,以风萧萧如今的实力,可是抵挡不住。 正在洲上搜寻的众青城弟子看见木婉清快步奔向岸边,大声喝问了几声。 木婉清只是不理。 屋中之人听见响动,呼啦啦的全涌了出来,瞧见木婉清跳上了一艘小舟,于是急忙冲了过去。 木婉清抬手连射,“嗤嗤”声响不绝,短矢飞射,又疾又准。 那些北方汉子冲的最快,立时数人惨叫着倒地。 风萧萧见状苦笑连连。 木婉清心思单纯,又向来出手狠辣,多半不是有意为之,却让他麻烦缠身。 果然,木婉清很快就驾着小舟没入了大片荷叶、红菱之中,再也瞧不见了,司马林和姚伯当全都怒火冲天,各自领着手下门人,一齐朝风萧萧围来。 风萧萧前行几步,拔出玄铁剑扛到肩头,静静而立。 北方众汉子大声吵嚷不停。 “果然是奸细,果然是奸细。” “那女人去通风报信了。” “将这男的抓起来拷打!” 司马林和门下诸人却个个阴沉着脸,默不作声。都是一手小锤,一手铁锥,锥尖全冲着风萧萧。 如果换做旁人。可能还会与他们好生解释一番,实在说不清楚,才会大打出手。 风萧萧却没那个心思,扬眉道:“谁敢向我动手,谁死!” 诸保昆急忙朝司马林一阵耳语。 司马林脚步立缓,面色异常狐疑,向着风萧萧一阵上下打量。 姚伯当胡子吹得飞起。拔刀在手,怒喝道:“死你大爷的,快说那女人去哪了。老子就让你死个痛快,胆敢说出半个不字,不将你的皮扒下一层来,老子就不姓姚!” 风萧萧握剑忽点。犹如雨滴花瓣。一放即收,快到连残影都无。 姚伯当双目突地大睁,陡然间失去了所有的神彩,浑身上下皆无伤,只有额间一道细细的红线,立而不倒。 他门下诸人还在嚷嚷不休,根本没发觉他们寨主已然死了。 司马林和派中两名长老却是隐约有所察觉,慌忙朝姚伯当望去。见之大骇,面色一齐唰地惨白。 姚伯当可是云州大豪。秦家寨的寨主,此寨最为出名的武功便是“五虎断门刀”。 自从当年秦公望创出这门刀法后,百年来威名不减,此刀法刚猛非常,最是狠辣,动不动就残人肢体、断人子孙,是以哪怕武功高强之辈,也不愿轻易与之相争。 秦家寨众头领全是“五虎断门刀”的门人弟子,多年经营,终于雄霸了整个云州黑道,虽是塞北苦寒之地,高手稀少,但既然能坐拥一州之地,无论势力还是武功,都起码与青城派相当,其头领的武功自然不低,如今却连半招都没接住。 司马林心下胆寒,又暗自庆幸,幸亏刚刚听了师弟所言,半信半疑之下,没有立即动手,否则如今就和这姚伯当一样,可能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去见阎王了。 秦家寨众人还不知道他们的首领已死,仍在叫嚣谩骂不休。 风萧萧瞧见司马林等三人的面色,轻笑一声,抬手指向秦家寨众人,道:“这些人污言秽语,好生呱噪,司马掌门不觉得烦么,你还能忍?” 司马林只觉得后颈汗毛倒竖,一股凉气自心底直冲上脑,磕磕巴巴的问道:“风……风掌门,是……是何意?” 风萧萧温声道:“司马掌门分明知晓,为何还要故作不知?” 司马林面色如鬼,双手直抖,兀自拿不定主意。 风萧萧拖动左手拇指,侧方虚划,嗤的一声,地上泥土飞溅,凭空横出了一道粗线。 顿时,周遭全都安静了。 青城派孟姜两名长老见多识广,一齐大叫:“剑气!” 司马林双腿已经发软,,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无意中遇上的这个迷路之人,竟然使得出了传说中的剑气,心下陡然一横,拿定了主意,暴喝道:“杀光这些秦家寨的龟儿子,快!” 青城众弟子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干举着兵器面面相觑。 孟姜两名长老反应最快,抬起手中的小锤,往另一手的铁锥尾部一击,立时各飞出了一枚钢针,直向两名秦家寨门人射去。 那两人连惨叫都不及发出,便即被穿透了脖子,如破布袋一般软倒在地。 风萧萧眼睛一亮,暗自点头,那小锥外面看着弯曲,常人决计料想不到竟能发出暗器,中间必有一条笔直的空洞,心思实在巧妙,而且这暗器去势之快,劲道之强,还要远胜于木婉清的暗弩。 青城派众弟子见门中长老都已动手,自是再无迟疑,纷纷射出钢针。 秦家寨诸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是青城派朝他们动手,而且方才他们见到同伴惨死,义愤填膺之下,全都冲到了最前,这些强力的暗器突冲背后射来,他们根本措不及防,眨眼间便尸横遍地,死得光光了。 孟姜两名长老却在懊悔不已。 他俩心惊之下,不及细想,便用出了师门保命的绝技,以至门人弟子纷纷效仿,这一下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本钱。 要知这暗器名为“青蜂钉”,用嵌于铁锥中的强力机簧发射,威力虽然奇大,但每一个铁锥中只装有一枚钢钉,安装极是不便,是以青城派门下不到紧要的关头,都不肯动用。 他们本打算找慕容家报仇时,遇见无法匹敌的高手,再斗然间一同射出,任凭武功再高,也无法挡住,实没料到会浪费在这里。(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昔日如梦 风萧萧滴血不沾,只出了一剑,放了一道剑气,便诱逼着青城派干掉了秦家寨诸人,心下自是大感满意,暗道:“功力越深,‘移魂**’就越无形迹,尤其是对付这等功力不高之人,一点暗示、一些威逼、一个眼神,足矣!” 司马林看着遍地的尸体,却是忍不住的直打寒颤,倒不是怕见死人,实是这场杀戮来得莫名其妙,这些人死得太冤。 他心下已然后悔,可是望向地上那道粗粗的深痕,又敢怒不敢言。 风萧萧温声道:“司马掌门何必后悔,事已至此,切莫自误。” 司马林回神想道:“不错,反正已将秦家寨得罪狠了,何必再得罪这人,弄得两面都不讨好。” 风萧萧见他面色缓和,轻笑道:“他们千里迢迢,来找慕容家报仇,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实在可惜!” 司马林双目陡亮,大声道:“不错,慕容家强横霸道、蛮不讲理,动辄狠下杀手,姚寨主一行人威武不屈,尽皆力战而亡,实在令人惋惜。” 风萧萧闻言愕然,心道:“这种事意会就行了,你可以去做,何必明说。” 青城派弟子更是听得瞠目结舌,难以相信此言竟是出自自家掌门之口。 孟姜两名长老相视一眼,面色都是不渝,心中想得一样,对掌门此言极为不满,暗道:“如果你爹老掌门还在世,打死他都不会说这种大失人心的话。” 要知江湖上一言不合。拼个你死我活实属常事,此次他们在人背后暗算偷袭,虽然不太光明磊落。但青城也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往先这类事可没少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让外人知道就行了。 只是杀了人非但不敢承认,还栽赃嫁祸他人,这种人品、手段实在太过卑劣,让人难以容忍不说。更是瞧之不起。 青城派弟子们偷眼瞅向自家掌门,面上不敢多言,人心已然浮动。 风萧萧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道:“这个司马林虽是一派之长,但八成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又自以为聪明,我不过起了一个话头。他却干脆的挖了一个大坑。立时跳了进去……让人拦都没法拦……” 司马林毕竟不是笨蛋,望见众人的神情,心下就大叫不妙,有心想要弥补过失,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诸保昆见他面色铁青,大声解围道:“慕容小贼杀了师傅,我们与慕容家有不共戴天之愁,使什么手段都不为过。要是能让他们成为江湖公敌,咱们也好趁机为师傅报仇。” 尽管此言漏洞百出。却仍然让青城派弟子心中好想了些,毕竟再牵强的理由也是理由,当下就有不少人出言应和。 “老掌门惨死白帝城,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不错,师祖耳膜鼓破,内力入脑,死得惨不堪言,那慕容小贼可恨至极!” “定要让这小贼也尝尝‘破月锥’的滋味!” “说得好,就该如此!” 孟姜二长老神色缓和,一齐向诸保昆投了个赞许的眼神。 司马林舒了口气,转目瞧向风萧萧,眼底闪过一丝愤恨,垂目道:“风掌门还请去屋内稍坐,这里自有在下清理善后。” 他怪风萧萧设套,害得他在青城诸人跟前大失颜面,不敢明怒,暗恼难免。 风萧萧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朝大屋行去,心道:“这人不思己过,反怪人错,不足为虑。”,侧头瞧见诸保昆跟了上来,暗赞道:“这人能隐能忍,既有眼力,又能当机立断……果然,能当内奸的人都不是常人。” 之前诸保昆表现反常,看着浅薄,其实很有城府,风萧萧便静心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人实是奉命混入青城派的奸细,能一隐十余年,不被人察觉,除了武功低些,倒也算得上一个人物。 风萧萧刚一进屋,诸保昆就快行一步,低声下气的道:“小的之前有眼无珠,言语无状,开罪了风掌门,还请多多原谅。”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哦”了一声,道:“莫怪风某直言,‘北乔峰,南慕容’威震武林,我自认武功不低,也不敢说能胜得过他们……不管慕容复是不是闲得无聊,非要跑几千里路,去杀贵派先掌门,单论武功,你们此来就是找死!” 诸保昆神色大变,然后忽转阴晴不定。 原来青城派有一世仇,乃山东蓬莱派,上代门人都灵子早年吃过青城派的大亏,于是费尽心机,在四川本地的豪强中收得了一名弟子,让他混入了青城派中,谋取武功精要,好寻出其中的破绽,以报昔年之仇。 这人便是诸保昆了,他一直都认为师傅救了他全家的性命、保全家中姑娘的清白,又悉心教导足足十年有余,自然深感师恩深重,于是藏在青城派中,一直对全派上下刻意巴结,苦苦专研武功,尽心尽力的想要完成师傅的嘱托。 哪知青城派掌门司马卫待他也是极好,不但将门中绝学倾囊相授,从不藏私,而且视为心腹,情谊颇厚。 诸保昆想到要亲手覆灭青城一派,杀尽司马卫全家,实在很是不忍心。 于是一直拖延,借口还未将青城绝学全部学到手,不肯回蓬莱派复命,盘算着待司马林身故之后再说。 直到去年冬天,司马卫被人用青城派绝学“破月锥”杀死,会这门功夫的只有司马林、诸保昆和孟姜两名长老,但事发之时,四人全聚在一起,谁都没有嫌疑,认定必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姑苏慕容氏下的杀手,于是尽出派中高手。来找慕容氏算账。 诸保昆临行前,曾暗中问过师傅,此事是否是他所做。 都灵子留下手书否认。还详细解释了为何不可能是他所为,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不过,诸保昆此时听得风萧萧的言语,心中登时大疑。 既然不是都灵子所为,他只需回一句“不是”,不就行了。何必逐条解释,颇有欲盖弥彰之嫌,也大不符合他的性子。 风萧萧也不说话。暗自沉思。 都灵子虽有嫌疑,但他不会青城派武功,而且和司马林功力相差不大,就算用拿手的武功都未见得杀得死。不太可能是他所做。 慕容博的嫌疑更大。这人图谋复国,志在不小,非但有实力,而且有动机。 要知四川天府之国,不但富庶非常,而且地势形便,青城派便是其中江湖的大豪,上承官府。下接豪强,势力颇大。慕容博是想收归己用,然后招兵买马,积财贮粮,结果很可能司马卫并不愿答允,说不定还想禀报官府,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风萧萧思绪忽转,想道:“慕容博去年冬天在四川杀了司马林,今年春天来大理杀了玄悲,时间和路程刚好对得上,实在太过巧合……” 诸保昆突地回神,暗叫失态,忙伸手一比,道:“风掌门,还请上座。” 风萧萧大摇大摆的当中坐下了。 不久后,司马林领着众门人回屋,他心有芥蒂,当着弟子的面前,又拉不下脸奉承,是以一直少言少语。 倒是孟姜两位长老白胡子都一大把了,却猛拍风萧萧这个小年轻的马屁,一点不自在都没有,脸皮当真厚极。 风萧萧心中透亮,这两人明着胡乱吹捧,其实在隐隐探问他的来路,实是两个老江湖。 诸保昆往常话最多,现在却一直心不在焉,大失常态。 眼看天色渐黑,也没人去找洲上的仆人做饭,估计是怕被人下毒,更没人起身点灯,估计是怕打草惊蛇。 星光斜射入窗,满屋尽是麻衣白服,众青城弟子全都阴沉着脸,始终不言不动的坐着,犹如一群僵尸。 风萧萧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好家伙,本来这间大屋摆设装扮的相当华彩,却被你们这群家伙生生弄成了鬼域。”,耳朵一动,心道:“来了!” 木婉清突地直从门外走进。 司马林等人本来霍然起身,准备围将上去,见到是她,不由全是一呆。 风萧萧大感诧异,迎上去问道:“木姑娘,你……”,见她双目红肿,显然大哭过一场,登时住嘴,想了一想,小声道:“你随我来。” 木婉清木然的跟在他身后,到了屋前的湖畔。 风萧萧晓得她定是碰上了段誉伴着王语嫣,踌躇了片刻,不知如何开口。 木婉清也不说话,只是望着湖面荷叶、红菱发着呆。 风萧萧难得讷言,犹豫了半晌,才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木婉清娇躯一颤,转身就走。 风萧萧赶忙跨前一步,拦到了她的身前,道:“哎呀,我不是赶你走,也没有不想见你。” 木婉清冷冷的问道:“那是什么?” 风萧萧一阵挠头,最后实在无法,老老实实的道:“我本想问你见过段誉没有,只是看你的模样,八成不但见过了,还闹得满心不快,所有就有些问不出口了,便随口扯了一句。” 木婉清转开目光,道:“我射了他一箭,想必他是活不成了。” 风萧萧忍不住笑道:“你从小到大还没骗过人吧,记住呀,骗人时一定要紧盯着那人的眼睛,心里想着‘你是不是在骗我’。” 木婉清道:“我是射了他一箭,死没死我就不知道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还帮他,真是……” 木婉清怒道:“谁帮他了,他死了我才高兴。”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咱们好歹相识一场,这点小忙,我一定帮你。” 木婉清顿时一呆,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风萧萧知她心高气傲,服软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不再逗她,柔声道:“你如果真想他死,就不会回来了,段誉那小子八成不听你劝,正往这里来,你着急不过,先他一步,想要骗走我。” 木婉清哑口无言,心道:“你怎么全都知道?” 风萧萧仿佛看穿了她的心头所想,笑道:“我自然全都知道。” 木婉清垂首低声道:“他眼里只有那个姓王的女人,我气不过,射了那女人一箭,他……”,胸口忽被堵得严严实实,满心酸楚,再难发声。 风萧萧沉默片刻,道:“你是太冲动了些。” 木婉清眼神朦胧,喃喃道:“从前他宁可性命不要,也不肯负我,现今却是别的女人……要是能回去多好,他不是我哥哥,我不是他妹妹,在无量山中……” “来时狂潮汹涌,去时细雨迷离,心似浮萍不定,独自飘零难行……”,风萧萧温声道:“昔日种种如梦,恍惚间,总被雨打风吹去。”(未完待续……) ps: 关于诸保昆奸细那一段,是天龙原文缩写,有些绕不开,所以本章多写了几百字,当作弥补。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世间何人不情狂 “昔日种种如梦,总被雨打风吹去,岁月似水无痕,淡尽落落红颜。”,风萧萧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 他经历种种红颜,编织层层束网,将自己牢牢裹覆,远的已如轻烟幻雾,随风袅袅,近的却如钢索铁链,捆缚重重。 那些值得的回忆,记得,却不愿想起。 那些眼前的画面,浮现,却不敢睹视。 木婉清本自伤心,听到他长吁短叹,抹了抹脸颊,问道:“你怎么了?” 风萧萧叹道:“如果花心就该死,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木婉清弯眉蹙起,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风萧萧唉声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绝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木婉清见他语气诚恳,好奇的问道:“你有很多妻子?” 风萧萧苦着脸道:“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完全是……” 木婉清若有所思道:“是不是就和我爹爹一样,有很多女人,却只有一个妻子? 风萧萧支吾道:“差……差不多吧!” 木婉清面带薄怒,娇斥道:“一样就一样,不一样就不一样,什么叫差不多?” 风萧萧“哎呀”了几声,道:“复杂的很,我和你也说不清楚。” 木婉清冷笑道:“不过是见一个喜欢一个,然后总能找到借口给自己开脱么,男人不都是这样,你有什么说不清楚的?” 风萧萧有些呆呆的望着她发愣。好半晌才垂头丧气道:“不错。” 木婉清冷冷道:“你怎么不去死?” 风萧萧苦笑道:“你去问问你娘,看她舍不舍得让你爹死。” 木婉清道:“爹爹没良心,妈说了。不会再见他,他死不死又有什么干系。” 风萧萧轻声道:“总归忍不住会想的,越是不见,越想见,终究会忍不住跑去看你爹的。” 木婉清咬着下唇想了想,轻轻点头,然后追问道:“你认识我娘?” “见过。却不熟。”,风萧萧冲她笑了一笑,道:“不过动了真情的女人大都如此。从古到今,无甚不同。” 木婉清“呸”了一声,道:“还不是你们男人害的。” 风萧萧摸了摸鼻子,道:“你要是想争口气。就别去想段誉呐!”。话一出口,便即后悔,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怎能对她说这么狠的话。 木婉清果然僵住了,娇躯微颤,目光散失,整个人仿佛灵魂不再,周身黯淡。完全没了神采。 风萧萧后悔极了,双手使劲搓了搓。凑近道:“我去将那姓王的女人宰了,为你出口气,好不好?” 木婉清目光重凝,道:“我射过了,没射死,被段誉挡住了……”,顿了顿道:“妈她总认为,只要将爹爹其他的女人全都杀了,爹爹就会好好陪她,可是每每事到临头,又不敢下手了,生怕爹爹会记恨于她。”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你怕段誉会记恨你?我出手,他怪不到你头上的。” 木婉清横了他一眼,道:“要杀人,我自己会动手,用不着你帮忙。” “那是自然。”,风萧萧轻笑道:“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招呼一声,我愿意帮你。” 木婉清哼的一声道:“我才不稀罕呢。” 风萧萧满眼笑意,呲牙道:“我可是‘居心险恶’风老三,向来说一不二,说要帮,就偏要帮,你不想让我帮都不行。” 木婉清笑道:“你吓不到我的。” 风萧萧见她展露笑颜,跟着笑道:“咱们走着瞧呗。” 木婉清突地沉默了一小会儿,道:“他们快到了。”,不过区区五个字而已,她的语气却复杂至极,好似酸甜苦辣咸,多重滋味混在一起。 风萧萧沉吟道:“我过去瞧瞧,你在这稍坐一会儿。” 木婉清根本不理会,往旁几步绕开他,自顾自的走了。 风萧萧赶忙追了上去,讪笑道:“哎呀,我也帮了你不少,你好歹也帮我一回呗。” 木婉清脚步不停,道:“你要杀段誉,就是不行,怎么说他也是我哥哥。” 风萧萧这回没再说什么“我要杀,你也拦不住”之类的话了,伸指一点,将她给点住了,道:“眼不见,心不烦……抱歉啦!”,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快步往屋前行去。 屋中厅上正吵吵嚷嚷。 “格老子的,你们扮成这模样混进来,是想做啥子?” 一个娇柔清脆的声音道:“你做啥介,动手动脚的。” 众青城派弟子顿时轰嚷不停。 “是个女娃子。” “这女娃会武功。” “定是奸细,快快捉起来。” 风萧萧闻声,飞速的几个起跃,落到了屋口。 屋内的众人全都面向偏厅,没一人看过来,大厅之中静悄悄的毫无声响。 风萧萧抬眼看去,心道:“唔,段誉身侧那女人应该就是王语嫣了,样貌当真和‘凌波微步’帛卷上的女子极像,极美,阿朱、阿碧都是难得的美人,站在她的身旁,好似星伴皓月,完全泯然无光了。” 四人皆是一身渔家打扮,站在偏厅前,段誉正捂着右肩侧着脸,双目直勾勾的定在王语嫣面上。 众青城派弟子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们,不能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粉妆玉琢似的姑娘。 好半晌司马林才出声问道:“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阿朱笑道:“我是这里的主人,竟要旁人问我到这里干什么,岂不奇怪么。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 司马林被她如花般的笑颜一逼,心神登时有些恍惚了。倏然回神,问道:“你是慕容家的小姐?慕容复是你什么人?” 阿朱微笑道:“我只是少主的丫鬟,阁下是谁,到此何事?” 风萧萧本来正在悄无声息的接近,闻言心中轻动,脚步顿停,心道:“这话说的……好像小雪儿呐。她总是以小丫鬟自居……”,心闸一开,立时汹涌澎湃。再难关合。 司马林极是不信这样容貌气质的女子只是个丫鬟,沉吟片刻道:“那好,你将慕容复那小贼叫出来。” 他不过三十来岁,少年冲动还未全消。心中对慕容复又是记恨、又是嫉妒。所以才失了常态,言语甚是无礼。 阿朱不悦道:“阁下还请回吧,莫说少主正出门在外,就算少主仍在家,也是不会见你的。” 司马林冷笑道:“那可由不得你了。”,往旁呶嘴示意。 两边的青城弟子掏出小锤铁锥,摇晃着作势威吓。 王语嫣道:“你们手上拿得是‘雷公轰’,书上说这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独门兵刃。‘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奇诡难测。” 众人耸然动容。 司马林面色微变,与诸保昆和孟姜两长老面面相觑,隔了半晌,才问道:“‘青’字果有九打,‘城’字当真有十八破?” 王语嫣道:“你这话问得甚好,我以为‘青’字该有十打较妥,铁莲子和铁菩提外形虽似,用法却大不相同,可不能混成一团。至于‘城’字十八破,那‘破甲’、‘破盾’、‘破牌’三招无甚特异之处,似是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数,可以合并或取消,反而更为精炼。” 司马林大惊失色,‘青’字诀他只会七打,‘城’字诀传到如今,更是只剩破甲、破盾、破牌这三种功夫,原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武功,向来是青城派的镇山绝技,不料这少女却说尽可取消,真是岂有此理,心道:“定是慕容家故意安排了这个小姑娘,用来折辱与我。” 王语嫣见他面色忽变狠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段誉一颗心只在她的身上,见她怯怯的后退,赶忙靠去虚扶。 风萧萧见他一副明明想扶,又不敢触碰的模样,不由嗤嗤地嘲笑出声。 厅内众人转目瞧来,各自神色不同。 青城诸人自是个个收敛,不再说话。 阿朱、阿碧神情大变,眼中满是惶恐。 她俩都是见过昨日的湖中大战,深知当下无人是他的对手。 所有人都看见了风萧萧,唯有段誉毫无所觉,痴痴的眼神中泛出焦急,问道:“王姑娘,你怎么了?” 风萧萧忍不住侧头往屋外看了一眼,心下为木婉清感到十分的不值当,暗道:“这小姑娘本就心高气傲,一颗心又紧紧拴在段誉身上,她见到如此情况,如果不一箭射过去,那才真是有鬼了,之前实也怪不得她。” 目光从段誉右肩扫过,心道:“看来是他奋不顾身的护了上去,挡住了短矢,说不定还冲木婉清说了几句责备的话,她哪里受得了,当时肯定伤心死了。” 王语嫣道:“段公子,我没事的。” 段誉讪笑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萧萧见他仍是紧盯着王语嫣,目光瞬也不瞬,冷哼道:“段誉,要不然我帮你一把,将你和她一同打死,葬在一处……”,看见他满目的惊慌中还真的闪过一丝喜色,顿感无语。 阿朱、阿碧花容失色,一同扯住王语嫣,不住后退,将段誉给留在了前面,突显了出来。 风萧萧见状笑了笑,不再废话,身形霎时游荡过中间的人、物阻碍,直往段誉抓去。 段誉“啊”的大叫一声,伸指猛点。 风萧萧瞬间往旁踩开了几步,却没发觉并没有剑气射来,心中笑道:“我只要不朝王语嫣动手,他就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段誉大叫道:“王姑娘,我跟你来生再见了,这个恶人最是凶狠,段誉自身难保,只能先去黄泉路上等你。” 他口中大呼小叫,脚下却踩出了凌波微步,端得是巧妙万分。 风萧萧也会这套身法,当下看准了步子,伸手撺探,却没料到抓了个空,不由大讶,收势凝神而观。 只见段誉踩得确是凌波微步,只是完全没有死板的照着葫芦画出瓢,只有方位遵循规律,起承转合上下互接,步法却面目全非。 风萧萧暗自惊异,想道:“这段誉天赋当真不凡,竟能这么快就领悟到了其中的精髓,这下糟糕了,八八六十四卦方位,组合排列无穷无尽,根本无法预测。” 他只当段誉是自己悟出,完全不知其实是因他之故。 原来,当日风萧萧和鸠摩智冲出天龙寺众僧的围堵之后,两人短暂的交过一次手,那时段誉曾见风萧萧如此使出过凌波微步,顿时有所领悟,这才有今日之千变万化。 王语嫣看得入了神,问道:“段公子,你脚下走得可是‘凌波微步’么?我只闻其名,不知其法。”(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地狱※狂犬”的月票。 哎呀,本以为这月月票会挂零蛋,特地去冲了一百元,正准备自己给自己投一张的呢! 万分感谢呀!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似狠实柔 段誉听王语嫣对“凌波微步”感兴趣,顿时大喜,叫道:“我这便从头到尾演一遍给你看。”,说着身子一转,开始在她面前绕圈。 他为博红颜一笑,当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非但背对着风萧萧,而且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只顾盯着心上人了,脚下踏得方位,也变回了初始的基本步法。 风萧萧哭笑不得,这等奇葩的行径,也只有段誉这个大花痴做得出来,要不是深知他的为人,只怕会当他是艺高人胆大,以至于目中无人呢。 正想出手将他擒下,忽然觉得一阵不对劲,倏然扭头,往厅口望去。 木婉清正站在那里,月光拂过玉容,映亮冷冷的双眸,白皙的俏脸泛着寒寒的晕辉,一袭黑裙裙角轻扬,半是深邃半朦胧。 风萧萧的目光掠过她,定到了旁边一人身上,叹了口气,道:“人生何处不相逢,明王来得可真巧。” “阿弥陀佛!”,鸠摩智面色平和,合十道:“小僧绝无恶意,专为履约而来。” 他们之前的约定,就是以“小无相功”交换风萧萧不在旁搅事,当然也包括段誉。 风萧萧顿时动容,道:“看来明王此行收获匪浅呐!” 他才不信鸠摩智能安了什么好心,心道:“既然你得到了全本的“小无相功”,想必“还施水阁”已被你翻了个通透,我现在就算想搅事都无从搅起了。你此来无非是为了段誉。” 鸠摩智看向正在蹿动不休的段誉,神色突变,道:“原来段公子也会‘凌波微步’。好极,好极!” 风萧萧暗叫糟糕,论武功,两人其实相差甚大,可就是因为“凌波微步”,鸠摩智便拿他全无办法,甚至还略处下风。 毕竟只能人打你。你却打不中人,哪怕内功再深厚,招式威力再大。全是白搭。 鸠摩智当然不是笨蛋,转瞬间也想明了其中的关窍,一提木婉清,身形直掠而来。 风萧萧见木婉清也在场。本还犹豫该不该当着她的面杀掉段誉。见状心下发狠,不再迟疑,反手握住玄铁剑,侧甩横削,直斩向段誉的颈项之间。 其实用剑气杀人,速度最快,只是他也实在怕了。 这个段誉就像是有神佛庇佑一般,每每将死之际。总会因祸得福,狗屎运简直爆表。 他宁可慢些。也要一击必中,他才不信有人被玄铁剑砍中了脖子,还能不死得透了。 说是慢,其实并不慢,场中除了鸠摩智,就没人能够看清玄铁剑的轨迹。 司马林、诸保昆以及孟姜二长老不过隐约看见一丝黑气,缭绕着缠向了段誉的脖子。 阿朱、阿碧有一些察觉,思绪却跟不上剑的速度。 木婉清的武功相对要高些,不过莫说她受制于人,就算束缚全无,也来不及抬起胳膊。 鸠摩智又惊又怒,没料到风萧萧这般果决,让他开口用人质威胁的机会都没有,但他反应奇快,立时挥出了一记“火焰刀”。 风萧萧感到一道灼热飞掠而来,心下一横,不闪不避,宁可拼着受伤,也非要先杀段誉不可。 鸠摩智手上劲力崩吐,木婉清登时抵受不住,“啊”地叫出声。 风萧萧终于有了一丝迟疑,眼见段誉自顾自的踏步,无知无觉的往旁闪开,暗哼一声,背剑而挡。 “当”的一声绵绵长响,一股能将屋顶掀开的猛烈热浪四方扩散。 众青城派弟子只觉头晕目眩,随着桌椅板凳等大小物件,被秋风扫落叶般成片扫倒。 司马林等几名好手虽然抗住了音波气浪,却也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阿朱、阿碧两女武功不算低,又站在风萧萧身前,大半劲风都被他挡住了,只是被震得头皮发麻,衣裙扬飘,倒无甚大碍。 唯独王语嫣不通武功,半点内力都无,登时昏厥过去,段誉快速绝伦的一个斜插,将她搂在了怀里,焦急的低声呼唤。 场中众人还未回过神,连绵的震响和气浪便如狂潮般不断涌来。 风萧萧已然和鸠摩智战成了一团,周遭的桌椅板凳全都裂碎,激荡着四方飞散。 司马林等人骇得肝胆俱裂,各自拖拽着门下弟子,屁滚尿流的逃往屋外。 阿朱、阿碧见过些世面,神情还算镇定,拉扯着段誉也退了出去。 鸠摩智一面出招,一面用内力逼迫木婉清。 那知木婉清极为硬气,除了一开始那次痛得失声,其后任凭内力在她经脉中肆虐,疼得连晕都晕不过去,却死活就是不叫喊。 风萧萧目光如电,她面上极度的痛楚自然看的分分明明,眼中少有的泛出寒冽的杀意,一手玄铁剑卷荡,一手“少商剑”纵横。 地面上,墙壁上纷纷割裂,木屑石粉成雾崩摧。 鸠摩智单手应对,身法又颇有不如,登时左支右挡,狼狈不堪。 不多时,道道密密麻麻交错的深痕,让整个大屋都变得摇摇欲坠。 司马林等人惊魂未定的站在屋外,轰声震响中看见外墙砖石不住剥落,不时还无故裂开一道长长的缝隙,吓得腿都软了。 这等声势武功,别说见过,他们就算去做白日梦,都注定想不到,不由大生井底之蛙之感。 诸保昆面如死灰,心道:“我在青城派一藏十余年,忍受万般苦楚,费尽无数心机,才谋求到其中的绝技,可是和这人一比,又算得什么?” 司马林少经风雨,虽然想在门下面前强装镇定,维护掌门颜面,只是双腿怎么都控制不住的打颤。幸好每个人都是惶惶不已,根本无人去关注他。 阿朱、阿碧花容失色的呆站了好一会儿,然后相视一望。才发现对方目中满是惊惧。 众人中,唯有段誉对周遭的情况一无所觉,怀中抱着王语嫣,心中一时飘飘欲仙到了天际,一时惶恐不安的跌到了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 阿朱回神之后,望着像是快垮塌的楼房,几乎都快哭出来了。哽咽道:“我的听香水榭……” 阿碧着急的问道:“阿朱姐姐,怎么办?咱们避开呢,还是上去动手?” 阿朱没好气的说道:“公子爷不在。谁能挡得住他们,咱们还是快走吧,去找包三哥,说不定能抵得住。”。口中虽是这么说。其实一点底气都没有,自知就算公子爷在此,只怕都拦不住这两人。 阿碧点头道:“好呀!” 阿朱转目而寻,这才发现段誉正搂着王语嫣,忙道:“段公子,你还不快松开王姑娘。” 段誉正魂飞天外,荡荡起伏不定,闻言登时吓得回神。松开王语嫣,不住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王姑娘,小生不是有意亵渎……” 忽觉得此言甚是不妥,赶忙道:“那时你昏了过去,在下怕你摔伤,要是破了相可就糟了,啊,王姑娘,我不是咒你破相……就算不破相,哪里被划伤了一道,岂不是遗憾终生……到时宛如美玉生瑕,大大的不好……” 阿朱见他这等时候还夹七杂八的语无伦次,心下暗暗生恼,上前扶住王语嫣,道:“咱们快走吧,等那两人分出胜负,一旦腾出手来,咱们可就糟糕了。”,她天性善良,虽然对段誉很有些不满,又明知是他将这两个狠人给引来的,也不忍心将他抛下了。 正在这时,轰隆一声爆响,千疮百孔的楼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的垮塌。 漫天扬起的尘雾突然呼啸着起了旋风,空爆几响后,又陡然烟消云散般澄清。 鸠摩智带起一道波动起伏的烟尘冲出,其中绽开了一连串的小小血花,右手鲜血淋漓,无力的耷拉在身侧,左手紧抓着木婉清,迅捷之极的往湖边逃去,高声道:“小僧一直都未向这位女施主下杀手,风施主又何必赶尽杀绝!”,一向温和的口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些惶急。 风萧萧紧追而出,冷笑道:“你是出家的和尚,杀生是罪过,不杀生是本分……我可不一样!” 鸠摩智略一犹豫,猛地将木婉清往半空抛起。 他原以为能用木婉清作为威胁,以占得上风,哪知风萧萧根本不理会,大有将他们一砍四段、一剑射透之势,毫不犹豫的将那女人给弄成了重伤。 这反倒让他彻底被缚住了手脚,真怕木婉清要是死了,两人再无转圜的余地,闹得只能不死不休,而他右手被伤之后,更是毫无还手之力,如今只得将这女人抛下,期望着风萧萧停步救她。 木婉清双目紧闭,身上血迹斑斑,黑裙荡飘不定,更衬得面色惨白,毫无知觉的往后栽去。 风萧萧拖出一长串残影,从她身下直往前掠,满怀歉意的看了她一眼,一掌高挥,浑厚的气劲喷涌,人却半刻不停,气势更见狠厉,眨眼便追远了。 木婉清宛如一朵黑中伴红的睡莲,羽毛一般缓缓落地。 段誉终于将目光从王语嫣身上挪开,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过来,大叫道:“婉妹,婉妹,你怎么了?” 阿朱、阿碧刚想跟去看看,司马林却突地拦到了她们身前,喝问道:“两位姑娘要去哪?”,又伸手一指,喝道:“快将她们围住了。” 众弟子惧怕风萧萧和鸠摩智,却不会害怕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当下皆是一手小锤一手铁锥的围了上去。 可是还未合拢,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手中各自一轻,待回神,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兵器全都没了。 一个容貌瘦削的中年汉子立到了众人当中,呛啷啷的将十几件‘雷公轰’全扔在了脚边。 众人各自骇然相视,一时呆愣住了,无一人敢稍有动作。 阿朱、阿碧一齐喜道:“包三哥!” 这汉子脸上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目光却无比凝重,望向水榭尽头,那里有艘大船正在剧烈摇晃中缓缓而动,驶离水榭。 只是这艘船仿佛像是由冰砌成的一般,驶在烈日暴晒下,碎屑纷飞中,飞速的消融,越变越小,直至有两人隐隐显形,仍在凌波中缠斗不休,激起一长串水柱,渐渐远去。 这汉子已经看傻了眼,满面的执拗全变成了吃惊,直至再也望不见两人的身影,才回头瞅了瞅已然成为废墟的楼房,怔怔的不能置信,好半晌才出声问道:“这两人是谁?” 木婉清痛楚的闷哼了一声,睁开眼睛,转目搜寻。 段誉在旁边不住的问她“怎样了,疼不疼”。 木婉清恍若未闻,将他挣脱,支撑着站了起来,问道:“风萧萧呢?” 段誉伸手一指,道:“那恶人追着那坏和尚跑远了。” 木婉清冷冷道:“他不是恶人。” 段誉怒道:“你都伤成这样,还帮他说好话。” 木婉清别开脸不去看他,径直往岸边走去,身形虽然踉跄,走得却还算稳,显然伤势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重。 段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待要追上去问个清楚,王语嫣这时却呻吟了一声……(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viv丶isumu”的月票。 另,关于你提的问题,俺回道:“俺是没求月票,本想着反正每个月也就几张,多少自然无所谓,谁曾想将近一个月挂零蛋呐,而且上架好几个月了,月票还没满百,好像连五十都没有,实在丢人呐,像是已经太监或是完结似的,要是完本都没到一百,俺真想去死了!” 正文 第三十章 顺手一拍 明月寒寒透心,夜风飕飕过耳。 鸠摩智浑身透湿,僧袍上晕染着斑斑血痕,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刚一上岸,便发足狂奔,连头都无暇回转。 风萧萧在湖面上如鱼得水,可是一踏上实地,速度便陡然一滞。 毕竟“凌波微步”长于腾转挪移,想要快速奔行,仍是需要仰仗着内力支撑。 鸠摩智的功力毕竟高出他不少,一点点的拉开了距离。 风萧萧毫不气馁,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待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已然蒙蒙发亮,北方迷蒙的云雾中,隐隐透出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鸠摩智远远瞧见,心下一喜,暗道:“有山就好办了,可不像平原一样无遮无拦,躲都没处躲,逃也没法逃。”,只是望山跑死马,将近午时,他才进到了山区之中。 风萧萧这时丹田已空,而且被甩开了许远,不过他胜在回气极快,还能够勉强坚持,速度比之开始,慢得并不多。 地形渐渐复杂多变,鸠摩智的身形时隐时现,他消耗甚大,内力所剩无几,只得放缓了速度,以免力尽之后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 一进一退之下,两人渐渐持平,你甩不开我,我追不上你,胶着万分。 如果光是跑路,他们当然不至于如此疲累,关键是之前湖上那番连绵的激战。 一面踏着木板凌波,一面施展剑气、刀气,实在太费内力,待上岸之后,两人便已然力竭,皆是在强撑罢了。 这座小山本就不大,午时刚过,鸠摩智就下到了一处缓坡,眼见前方地势平坦。再也无遮无拦,终于停下步子,气喘吁吁的倚到了一棵树下。 风萧萧也强不了多少,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见他止步不前,奋力的几个大步跃到了当下,一屁股坐到了他的对面。喘着粗气道:“你怎么不跑了?” 鸠摩智苦笑道:“小僧跑不动了!” 风萧萧抬手抹了抹额头,道:“彼此彼此,等喘口气咱们再来打过!” 鸠摩智盘膝而坐,道:“小僧实不愿与风施主为敌,不知这段怨仇如何才能够化解?” 风萧萧“哎呀”了几声,道:“我总要替那小姑娘出口气才是。否则她岂不是白挨了四剑么!” 鸠摩智顿时无语,心道:“那四剑可都是你射的。”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淡淡道:“没有因,哪有果,明王乃高僧大德,不会不明了吧!” 鸠摩智轻揉着重伤的右臂,道:“受教了。此事小僧的确有错,不过当时乃是为了救段公子的性命,不得已而为之,风施主也难言无过。” 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呆,然后同声叫道:“不好!” 他们斗得心头上火,争得你死我活,却将段誉给彻底忘掉了。这一下想起,登时大感不妙。 风萧萧豁然起身,道:“咱们还打个什么劲,先去看住段誉那小子才是正事。” 鸠摩智叹气道:“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既失踪迹,往何处寻?” 风萧萧沉吟道:“咱们各走各路。各凭本事去找那小子,你莫要跟着我。”,在他记忆当中,段誉接下来应该会去无锡。虽然不能肯定没有变化,但起码几率极大。 鸠摩智智慧过人,怎会听不出他的话中必有隐情,斩钉截铁道:“小僧非中土人士,在中原人生地不熟,不跟着风施主,只怕寸步难行。” 风萧萧暗恼道:“娘的,从大理一路到苏州,全是你在带路,估计早就将中原地图背得滚瓜烂熟……”,不过转念想道:“也好,否则无人引路,我这个大路痴怕是十天半月都绕不出这荒山野岭,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心中已然同意,口中却强硬道:“看来终归还是要先斗上一场。” 鸠摩智微笑道:“风施主何必言不由衷,咱们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该当共同进退才是。” 风萧萧虽被他看破心思,却也不着恼,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明王呢……”,顿了顿,道:“咱们去无锡城。” 鸠摩智虽然不明原因,但这些时日,他也算是彻底领教了风萧萧的厉害,知其绝不会无的放矢,当下起身道:“风施主,你先请!” 两人下了山一路往北,不多时又行到了太湖边,鸠摩智毫不迟疑的砍断了一颗粗树,又当中刨成了两半,分别扔入水中,说道由此跨湖而过,便能够直达无锡城,否则就要绕上一大圈。 风萧萧顿时无言,心道:“你要是再敢说人生地不熟,看我打不死你。” 两人此时都恢复了一些内力,御波而行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此次他们不再打生打死,沿途惬意得很,还有心赏湖观景。 晚饭时分,总算到了无锡城畔。 两人肩并着肩进到了城中,但见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 风萧萧忽地嘻嘻一笑,身形陡然恍惚,游鱼般在人群中左右蹿动数次,便到了七八丈外。 鸠摩智吃了一惊,伸手抓了个空,实没料到他会突然溜走,要知两人既然谁也奈何不了谁,便无所谓畏惧而逃。 风萧萧在他发愣之际,又在十余人中间穿行而过,犹如指捋秀发,不论卷直,一顺到底。 鸠摩智富有急智,立时想道:“他定是知道段誉的下落,才会故意甩开我。”,眼见风萧萧即将消失在转角,一个飞身高跃,仿佛蜻蜓点水般,在街面众行人肩头直点直掠。 风萧萧余光瞅见,虽是赞他反应奇快,却也暗笑不已,这可是在店铺、房屋、院落密集毗邻的大城之中,想要甩掉一个人太容易不过了,身子溜溜的一转,就冲入了一家店铺之中,一阵闪动,从二楼背面的窗户中跃出。 鸠摩智一开始还能勉强跟得上。只是一间房屋少说也有两面开窗,有的甚至三面、四面。 风萧萧眼花缭乱一阵的东绕西转,将他越甩越远。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鸠摩智便晕头晕脑的彻底跟丢了。 风萧萧这才施施然的走上了街面,寻人打听了几句,沿路转了几个弯,到了一间酒楼下面。 金字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一阵酒肉香味从中飘出。 风萧萧抬头望着匾额,顺势转目,登时看见了正坐在二楼,倚栏喝酒的段誉。 段誉面前坐着一名大汉,身材很是魁伟,穿着件破烂的灰色旧布袍。正举碗仰头,一口而干,呼出一口酒气,拎坛斟酒,只是动作忽地一顿,两道冷电似的目光扫向楼下门前。 风萧萧连楼梯都不愿走了,一个拔身飞跃。轻巧巧的落到二楼木栏之上,一指段誉笑道:“我本要寻他晦气,不过既然有酒当面,自是先喝得痛快,再谈其它。” 那大汉赞道:“好!”,也不知是夸他轻功好,还是在夸他豪爽。 段誉面色突变,作势欲起。很有些惶恐不安,见那大汉瞧来的眼光中颇有些讥嘲轻视之意,一颗心登时沉回了胸腔,大声道:“我难道还怕你不成,喝就喝!” 风萧萧从木栏上跃下,也不就座,右手拎起一个酒坛。道:“在下先干为敬!”,将酒坛撑起倾倒,大口就之,咕嘟咕嘟中。酒液飞撒溅落,半坛入腹,半坛及身。 那大汉哈哈一笑,不待他喝完,也是拎起一坛,仰头而倒。 段誉彻底看傻了眼,但他倒也倔强,抱起一坛,对着嘴巴大口吞咽。 那大汉分明后一步喝,却和风萧萧一同干完,两人相视一笑,齐齐动手,砸碎了酒坛。 风萧萧往旁侧目,一把按住段誉手中的酒坛。 段誉醉态可掬,大着舌头问道:“你干什么,瞧不起我吗?” 他之前一碗一碗的喝了不少,本用“六脉神剑”将体内的酒气逼出,毫无碍难,只是此时双手抱坛,却是腾不出手来逼酒。 风萧萧嗤嗤笑道:“我有话要问你,如果你醉倒了,我问谁去。” 那大汉起身道:“两位兄台既有私事要处理,我先告辞。” 风萧萧笑了笑,正待说话,眼神突地一凝,将段誉整个儿的提起,眨眼间就放到了那名大汉的身侧,道:“烦请回护一下这小子。”,不待他拒绝,便横出了玄铁剑,转身凭立。 鸠摩智一步一顿的走上楼来,扫了那大汉一眼,然后单掌立起,缓缓道:“风施主走得倒快,让小僧一通好找。”,又向段誉行礼道:“段公子别来无恙。” 风萧萧嘿嘿笑道:“我要是真打算瞒过明王,就会这将剑包裹起来了。” 鸠摩智微微一愣,点头道:“小僧确实是如此找来。” 风萧萧伸手一比,道:“我就说了,咱们总归还是要先斗上一场,不过这里人多纷杂,不如请明王移驾他处!” 那大汉听他两次提起“明王”这个称呼,目中精光一闪,心道:“莫非这僧人就是吐蕃国的护国法王鸠摩智?久闻这位大轮明王不但佛法精湛,而且还是一位武学高手,这少年不知是何等来历,竟然和他争锋相对,还不落下风,这武林中怎么又冒出了一位青年才俊!” 鸠摩智眼见段誉在侧,怎肯轻易离开,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道:“小僧曾与风施主有约,今日践约,还望风施主能信守约定才是。” 风萧萧明知他手中那本是“小无相功”,却连瞧都不瞧上一眼,冷冷道:“明王毁约在先……我绝不会让骗过我的人再骗我一次。” 鸠摩智温和道:“小僧手上确是真本全本,风施主何必这么偏执。”,不待他回话,突地将小册子往前一抛。 风萧萧是偷袭的行家里手,岂会上这种小当,玄铁剑毫不迟疑的点出,将那本小册子登时击成了飞灰,同时凝神以待。 哪知鸠摩智的手一空出,却反掌向那名大汉削出了‘火焰刀’,同时靠向一旁的段誉。 风萧萧感到一抹灼热从眼前掠过,差点笑出声来,心道:“你敢偷袭他,你要倒霉了。” 那大汉双目精光暴亮,重重地哼了一声,探手一拍,无甚声势响动,那记炽烈的‘火焰刀’却陡然而灭,仿佛一支被吹熄的烛火一般,除了一缕轻烟袅袅,什么痕迹都未留下。 鸠摩智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猛地驻步。 他虽然内力未复,实力远不如巅峰之时,但这招“火焰刀”也是实打实的离体刀气,普通的刀剑都难以抵挡。 这大汉却顺手拍蚊子似的,轻而易举就给拍没了。 鸠摩智神情凝重的上下打量,很快将他和心中的一个人物对上了号。 顿时暗暗悲叹一声,心道:“我如果周身无恙,倒也不必惧怕与他,现在却是不行。”,他向来果决,当下二话不说,连闪带跃,直接跳出了楼外。 ps:感谢书友“好读好写”的月票,感谢书友“abszero”打赏588,感谢“想看小兵的人”的月票,感谢“绝.2爷”的月票。 俺好感动呐!多谢大伙儿的支持! 另,俺总算在第三十章将剧情给连上了,自觉转得有些生硬,感觉好对不住大伙的期望呐! 之后便开始本书的主线,整整三十章的铺垫,也是够长够啰嗦的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纷纷乱乱 风萧萧冲那大汉一拱手,笑道:“盛名之下,其实难符,谁曾想得到堂堂吐蕃高僧,面上堂堂皇皇,实际竟是这般无耻。” 段誉嚷道:“你倒是和盛名相符,堂堂四大恶人之一,确实无耻之尤。” 他见那大汉轻描淡写就吓跑了鸠摩智,顿时胆气大涨,一点都不怕了。 那大汉“哦”了一声,拱手问道:“未知尊驾是‘天下四恶’中的哪一位?” 段誉往前一步,喊道:“他是那‘居心险恶’风老三。” 风萧萧眉毛扬起,瞪了他一眼。 段誉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两步。 那大汉抬手虚虚一拦,将他护到了身后,向风萧萧道:“今日三更,惠山之约,鄙人定会带这位兄台一齐赴约。” 风萧萧微微一愣,旋即会意,在他记忆中,段延庆等人此时已然投奔了西夏,这会儿正统领着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与丐帮定下了惠山之约,图谋将其一网打尽。 那大汉见他沉吟不语,道了声“告辞”,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旁边桌上,然后挽起段誉,径直而走。 风萧萧心道:“你倒当真霸气,管我同不同意,先将人带走再说。”,苦笑道:“我是中原的武人,可不会投靠西夏。” 那大汉见他不提段誉,反而说出这么一句,不由得脚步略顿,旋即继续下楼。 风萧萧本想打听一下木婉清的下落,但自知现下时机大是不好,只得作罢,一屁股坐到了方才段誉坐的位置,喊道:“酒保,打二十斤酒来,拿大碗。” 一碗接一碗,很快酒坛半空。 一个人喝酒自是最闷,风萧萧想着和段氏的冲突无可避免。自然更加郁闷,又转念想到此世不论何事,都是极为不顺,心中郁积难当,猛地起身,一掌将酒坛拍了个粉碎,顿时汁液四溅。 “桀桀。风老三,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个忽而尖、忽而粗,难听已极的声音从楼下飘了上来。 风萧萧转目扫去,缓缓坐下,道:“云中鹤。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云中鹤笑道:“老大说你进了无锡城,我还不信,看来老大就是老大,不服不信不行!” 风萧萧将最后一碗残酒仰头喝干,道:“段延庆没和你说吗,我和‘天下四恶’早就没有干系了。” 云中鹤狞笑道:“老大说了,一日为恶。终生是恶,你怎么都洗不清了,没人会相信你不是。” 风萧萧微微一笑,身形疾闪,探手而抓。 云中鹤虽是猝不及防,但他轻功够高,在间不容发之际生生躲了开来,尖声叫道:“风老三。你做什么?” 风萧萧笑得比他还要狰狞,道:“你不是说我恶么,我就恶给你看。”,他出手极快,连续疾抓,狠辣凌厉。 云中鹤飘忽着绕桌而躲,粗着嗓子嚷道:“我打不过你。有人打得过。”,说着,身子往窗外投去。 风萧萧立时伸指一划,射出一道“中冲剑”。 云中鹤只觉面部莫名一痛。吓得一个筋斗倒翻,掠向楼梯口,还没站稳,右大腿忽地剧痛难当,整个人登时往旁跌倒,尖声喊道:“我认输了……”。 风萧萧探手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按到了地上,道:“既是恶人,自是会赶尽杀绝,你求饶有用?” 云中鹤几欲窒息,口中嗬嗬的叫不出声。 风萧萧笑道:“你马上就很希望我不是恶人了。”,说着运起了“北冥神功”。 云中鹤感到全身内力陡然间汹涌而出,不由吓得肝胆俱裂,面上再无半点人色。 不过一小会儿,风萧萧站直了身子,自言自语道:“恶人如何,好人又如何?我很在乎么?”,抛出一锭银子,转身就走。 云中鹤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面色铁青泛紫,双目圆睁欲裂,竟是被活生生的吸死了。 同楼的酒保、酒保全都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躲到了桌下。 风萧萧下得二楼,却忽地一愣。 只见木婉清坐在一个角落的桌旁,目光正自看来,身子却直挺挺的一动不动,显然被点住了穴道。 风萧萧赶忙过去点了几点。 木婉清面色苍白,无甚血色,眉目间很有些憔悴,问道:“云中鹤呢?” 风萧萧伸指往上点了点,道:“死了,你没法子再杀他了。” 木婉清诧异的问道:“我杀他做什么?”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道“那啥……人死百事了……大不了你去将他挫骨扬灰罢。” 木婉清也不是笨蛋,登时会意,涨红着脸,怒道:“他没将我怎样……” 风萧萧柔声道:“那就好!” 木婉清羞恼道:“你不许乱想,我是被那妖僧捉住的,一直都坐在这儿,刚刚看到段誉随人走了,也看到云中鹤从门外跳了上去。” 风萧萧吃了一惊,转目扫视四周,道:“幸好,幸好,鸠摩智估计是被吓破了胆子,没敢再回来……” 木婉清俏脸暮地一寒,厉声道:“风萧萧,你是不是与那妖僧合伙骗我?”,突地起身,往外直走。 风萧萧跟了上去,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木婉清脚步不停,目不斜视,冷声道:“之前在城门口,你和他肩并着肩有说有笑,我全都看见了。” 风萧萧笑了笑道:“我还想杀段誉呢,不是也和他亲妹妹谈笑风生么。” 木婉清顿时恼极了,又快走了几步,要不是明知射不中他,定会连放个十七八箭。 风萧萧忽地眉头一皱,停步不前。 一伙儿乞丐正拎棒提刀,四面八方的围了上来,足有二三十人。 风萧萧勃然大怒,心道:“难道那汉子竟是这等小人,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 木婉清忽地抬手连射,嗤嗤的当场射死了三人。 此时天色稍显昏暗。街面上的行人并不太多,见到死了人,登时大呼小叫的散开了去。 那些乞丐口中嚷嚷地冲了上来。 “小娘皮下手好狠!” “暗器有毒,吴癞头还有口气!” “捉住她逼要解药。” “不行,全舵主有令,要死不要活!” 风萧萧很是吃了一惊,实没料到这些乞丐竟是冲着木婉清来的。 当下提起轻功。身形犹如鬼魅般四面八方而散,一人一掌,尽数拍死,然后捉起木婉清,准备溜之大吉。 不管什么原因,杀了这么多丐帮中人。要是碰上那大汉回转,他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哈哈,风老三,你倒是杀得痛快……咦!师娘,怎么你也在?”,南海鳄神扛着他的奇形大剪刀,大摇大摆的从街面上走来。 木婉清脸一红。道:“岳老三,你不要乱……” “娘的,是岳老二!”,南海鳄神睁着一双绿豆般的小眼,怪叫道:“风老三,定是你教她的,你做风老三不过瘾,还想做风老二是不是。” 风萧萧着急着快走。勉强笑道:“你才是老二,一辈子老二,我绝不会和你争的。” “不错,你要敢和我争做老二,我掐巴死你!”,南海鳄神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看见云老四了吗?老大就知道他没个谱。定会管不住下面那玩意儿,又跑去玩女人了,非要我也来一趟,害得老子连口肉都没来得及吃上。” 木婉清听他污言秽语。面红耳赤的啐了一口。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云老四?我看他不顺眼,将他给弄死了。” “死了?”,南海鳄神闻言一愣,旋即眉开眼笑道:“死了就好,老子早想弄死他了,就是怎么都追他不上。”,忽地又愁眉苦脸道:“这下可糟糕了,四大恶人又变成三大恶人了,再去哪找个人来凑数才好!” 风萧萧忍不住笑道:“别唉声叹气了,可没个恶人样子,咱们走吧!” 南海鳄神摆手道:“不忙不忙,老大正在对付丐帮,让我们先去他们的大义分舵打探一下,本来云老四轻功最高,能离得近些偷听他们的计划,你既然杀得他,这事该你做。” “不错!”,风萧萧心道:“难怪记忆中西夏诸人时机抓得那般巧,丐帮正一团混乱,帮主刚刚被逼得离开时恰巧赶到。” 南海鳄神头前而行,风萧萧跟在后面,低声问道:“木姑娘,那些乞丐为什么要来杀你?” 木婉清略一犹豫,一指南海鳄神,道:“我不和他说。” 南海鳄神勃然大怒,回身双手持剪一横,吼道:“你瞧不起老子。” 风萧萧笑道:“她是你师娘,不想让你听,你也得乖乖听话不是,否则岂不是不尊师长么!” 南海鳄神呸了一声,大声道:“乌龟儿子王八蛋才不尊师长,老子不听就是。”,大步飞奔,往前直走。 木婉清见他走远了,才说道:“我从太湖驾船驶来时,曾路过三艘大船,有不少乞丐在上面叫骂不休,待离近得近了些,才发现那些乞丐都是负袋的丐帮长老,七袋、八袋、九袋都有,船上还堆着不少材草硝磺,旁边游曳着不少点着火把的小舟,一副随时放火的架势。” 风萧萧“唔”了一声,苦笑道:“你昨晚都离得那般近了,他们自是不会放你离开,你定是杀了他们不少人吧。” 木婉清冷冷道:“太湖又不是丐帮开的,凭什么不让我走!” ps:哎呀,过十二点了,赶紧发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杏林之乱 听得木婉清所言,风萧萧心道:“丐帮确实有人要密谋叛乱,囚禁了不少长老,未免事迹败露,自然要杀木婉清灭口……方才那些乞丐曾提过一个全舵主,莫非就是那个‘十方秀才’全冠清?” 他想到这儿,忽地低叹一声,喃喃道:“段延庆说得也没有错,一日为恶,终生是恶……他那等人物,又怎会再瞧得上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的跑去掺和什么……” “妈的,谁敢瞧不起你!”,南海鳄神大声嚷道:“瞧不起你,便是瞧不起四大……三大恶人,也就是瞧不起我,老子掐巴死他!” 风萧萧哈哈笑道:“人家一只手就能将你打趴下,你哪里掐得死他。”,心道:“同是恶人,我唯独对着岳老二生不起半点杀心,倒也奇怪的很。” 南海鳄闻言神暴跳如雷,双手伸前虚掐,吼道:“快说,那人是谁,我倒要看看他的脖子究竟有多硬!”,咬牙切齿,仿佛那人正被他掐在手中一般。 “北乔峰,南慕容!”,风萧萧笑吟吟的道:“便是那丐帮帮主乔峰了。” 南海鳄神一愣神,收手抓了抓脑袋,道:“这个人……我听老大说过,说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老大都打不过,老二更是不行了,老三你要是被他欺负了,就自认倒霉罢!” 风萧萧扬眉问道:“既然他没有把握,又怎么去对付丐帮?” 南海鳄神嚷道:“不就是下毒放药那一套。我岳老二不想用,但老大既然发话了,我又打不过他。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说话间,道路越来越窄,曲曲折折的走上了乡下的田径,这一带都是极肥沃的良田,,到处河港交叉。 又行得不久,便看见了一片杏子林。南海鳄神抬手一指,道:“丐帮的分舵就在那里面,我在林外等着。你要是听到了什么要紧的事,就出来知会一声,我回去通知老大。” 风萧萧本想出手将他制住,不过念头一转。心道:“丐帮死活关我何事。他们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不去故意的推波助澜,就已经算是很便宜他们了。”,当下便要迈步进林。 南海鳄神伸手一拦木婉清,道:“诶!风老三去办事,你跟着凑合什么劲,留在这里别乱跑。” 风萧萧笑了笑,道:“有个传话的也好。免得我来回跑,错过了什么要紧的情况。”。他可没打算帮段延庆什么,岂会留木婉清落入虎口,要是岳老二再不识趣,他绝不介意多活动几下手脚。 “还是你风老三最聪明!”,南海鳄神咧嘴笑道:“不错,中间有个跑腿的也好!” 木婉清娇哼了一声,当先便走了。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跟了上去。 两人进林不久,木婉清便一个闪身缩到了树后,没有踩到一根地上的落枝,动作当真轻盈无声。 风萧萧心道:“看来什么偷偷默默的潜入勾当,她从前可没少做,这等似猫般的悄无声息,可不光是轻功高就能做到的,更何况她轻功还不咋地。” 木婉清侧身冲他轻轻一挥手,小声问道:“都听到人声了,你怎么还不过来藏好?” 风萧萧撇了撇嘴,道:“你武功太低,藏不住的。” 木婉清倒不生气,道:“那我就留在这儿罢!” 这时,茂密的杏花丛那边传来“当”的一响,像是兵器落地之声,一人出声喃喃道:“懦夫,懦夫!群起一战,未必便输,可是谁都怕了乔峰。” 风萧萧极其耳利,是以此人声音甚小,隔得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心下登时一阵血脉贲张,暗道:“这话语里,满是无奈,又不乏倾佩之意……北乔峰当真是了不起,看来他已经控制住了叛乱的局面。” 他轻手轻脚的靠近了些,隐好身形,偷眼而望。 此时天色渐黑,暮色笼罩,杏林中薄雾飘绕,视线很不清晰,只看见四面八方都是乞丐,人头攒动、身影簇簇,随眼一瞟,就看见有一二百人之多,而杏林深处那边就完全看不清楚了,辨不明具体有多少人。 正中间的空地上,乔峰站在当中,身侧只有二十余人,身前有四名老者,皆尴尬的与他相对而立。 这四人全负着九只麻袋,竟然都是丐帮的九袋长老,还有一名相貌清雅的丐者,负着八只麻袋,垂首跪在当下,直挺挺的一动不动,面上却毫无半点沮丧的神色。 段誉、阿朱、阿碧、王语嫣四人,正聚在空地的一角,一副虽在场中,却置身事外的模样。 风萧萧看得暗自心惊,他瞬目扫过,就瞧见四方围着的那些乞丐神色各异,有的强装镇定,有的惶惑无主,有的却是跃跃欲试,颇有铤而走险之意。 除了乔峰身边的那寥寥二十余人,余人竟然全是反叛之众。 不由心道:“这等情势最是凶险不过,只要有一人传呼,所有人就会立刻像炸了营一般……除了将他们杀光杀绝,绝无其它办法能够控制局面。” 乔峰却镇定自若,轻描淡写的向旁吩咐着,让大义分舵的蒋舵主带着下属,去将已被囚禁的众长老、舵主救回来。 那蒋舵主四方扫看了一眼,满心担忧,赶忙吩咐旁边那二十余人好好护住帮主。 哪知乔峰坚持救人要紧,让他将这些帮众尽数带去。 蒋舵主不敢违命,只得应是。 风萧萧心下暗赞,这区区二十来人,面对周遭诸多参与叛乱的帮众根本于事无补,不如让他们去将被囚的丐帮高层救出,到时众多长老、舵主齐聚。多年积威之下,再坚定的反叛之意,也会如烈日照雪般消融殆尽。 乔峰又吩咐那蒋舵主道:“你再去派人知会西夏‘一品堂’。惠山之约,压后七日。” 蒋舵主躬身答应,领了本舵帮众,自行去了。 乔峰转向段誉,歉然道:“敝帮突发变故,只怕无暇顾及段公子了。” 段誉抬手摆了摆,笑道:“无妨。无妨,量那风老三也找不到我。” 风萧萧暗自冷哼,心下老大不爽。 乔峰略一沉吟。道:“众位兄弟,这位是段誉段公子,乃是大理段氏的直系传人,大理镇南王世子。我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周遭众丐一齐动容,要知大理段家威名卓著不说,更以帝王之家,行江湖之礼,地位向来超然,任谁都是敬服不已。 乔峰继续道:“段公子,我给你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他拉着段誉的手。走到那几名与他相对而立的四名长老面前,挨个介绍。 风萧萧暗叫厉害。叹服不已。 乔峰将段誉的身份挑明,既有大理段氏的传人在场,便能够稳定现下各人纷杂的心思,不至于陡然生乱。 再者,无论之后事态如何,丐帮诸人也都会尽力维护于他,不至轻易失陷于风萧萧之手。 乔峰又借着向段誉引见之便,将四名长老的一些傲人往事、品德、武功稍作提点,语气毫不矫揉造作,显是发自内心。 这四人都参与了反叛,方才全对乔峰咄咄逼人,丝毫不留情面,此时见他毫不介意不说,反而以德报怨,顿觉帮主果是胸襟过人。 有两人虽是心下仍有疑虑,面色却缓和了许多,更有一名长老性子爽直,不由得大感惭愧,很是埋怨自己,为何胡里胡涂的就信了他人的诽谤之言。 场中的整个气氛渐渐放缓,不似原先那般如紧绷之弓弦。 忽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后方有不少人奔来,有人喊道:“你是什么人?” 有的叫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风萧萧听得声音还远,顿时吃了一惊,想道:“林中茂密非常,怎么可能看得见我。”,随即反应过来,心道:“是发现了木婉清……乔峰应当不会为难她。” 果然,有人喊道:“我认识这小姑娘,昨夜在湖上见过,和那群叛徒血拼了一场。”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论如何,她杀了不少本帮帮众……带上她,让帮主来做主。” 一大群丐帮帮众一齐从林中涌出,各人都有无数言语要说,但在帮主跟前,谁也不敢任意开口、 段誉瞅见被裹挟而至的木婉清,登时大喜,跑上去叫道:“婉妹,婉妹,你怎么来了。”,见这群人不肯放开去路,忙转头道:“乔帮主,这是舍妹,定是找我而来,没有恶意的。” 风萧萧顿时大恼,心道:“你这个小子,实在太不知道分寸,等乔峰稳住了局面再说不行吗,你此时这一发话,登时将他给死死逼住了,更将木婉清推向了险地。” 一个面色蜡黄的老丐行礼道:“启禀帮主,这名女子昨日到了我们被囚禁之所在,和看守的帮众起了冲突,杀了十几人之后退走。”,声音洪亮中带着威严,不偏不倚的陈述经过,没有丝毫揣摩之语。 群丐闻言,却群情激动,不论哪一方,皆是面色忿然。 参与叛乱的帮众自是兔死狐悲,没有参与的帮众同样愤怒非常。 丐帮规矩,就算犯了天大的过错,也该由他们自己决断,要是被外人所杀,丐帮一样会出头干涉。 乔峰身为丐帮帮主,如何不知此点,心中不由一紧。 如果换做往常,这种事他一言可决,不论结果如何,众帮众绝不会有异议,可是现在一个不慎,局面想不乱都不成了。 段誉愣了愣,道:“婉妹,你怎么又杀人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嘛,干嘛非要杀人不可,这该怎么办,怎么办……”,他心中惶急、脑中纷乱,根本没个主意。 木婉清冷冷道:“难道只许人杀我,不许我杀人么?现在既然被他们捉住了,要杀就杀,何须多言!” 风萧萧眉头皱紧,恨恨的想道:“段誉你个白痴,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去尝苦果……木姑娘,实在对不住了,我可打不过乔峰,要是敢冲进去,只怕就出不来了。” 段誉突然嚷道:“是不是那个恶人风老三冲你使邪法了,没错!定是这样,他就对我用过,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身不由己的照做……” 木婉清怒道:“他不是恶人,也没对我用过什么邪法……” 她心思单纯,并不通晓世间的道德礼法,自觉风萧萧每每口中凶恶,其实心地一点都不坏,但怎么不坏又说不上来。 风萧萧闻言叹了口气,高高而跃,直直掠了进去。(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地狱※狂犬”的月票!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一波三折 风萧萧稳稳落地,径直而走,眉头舒展,双目中无喜无悲,神情平和。 他不论之前有多么犹豫,既然决定出来了,一切忧虑、胆怯立时全抛。 众丐顿时一片的骚动,提棍拔刀,各展兵器,四面合围,井然有序。 一面是叛乱的帮众,一面是刚到的帮众,一时通力合作,都忘了彼此还有间隙。 乔峰左手一挥,高声道:“且慢动手。” 众丐应声而停。 乔峰见众人都听号令,心下先自宽了三分,伸手一比,道:“来人是‘天下四恶’中的人物,想必是为惠山之约而来,我方才命蒋舵主去通知他们将约会压后七日,不妨先听听他有何言语。” 丐帮向来是抗击外虏的急先锋,更何况西夏时时兴兵犯境,占土扰民,只危害不及契丹而已,是以他们和西夏‘一品堂’明里暗里厮杀无数,仇雠甚深,闻言自然皆是怒目而视,不过听得帮主言之有理,纷纷点头。 风萧萧冷声道:“是中原的武人,岂会投奔西夏……”,伸手一指,道:“我来只为带她走。” 众丐闻听前言,神色都是一缓,听到后面又各自将兵器抬起。 乔峰之前曾听风萧萧这么说过,此时又闻,不由目光灼灼的好一阵打量。 那面色蜡黄的老丐道:“四大恶人恶名昭彰、无恶不做,什么时候还会救人了?焉知你所言是真是假。安了什么心?” 众丐大都是这番心思,个个神情肃然,满面疑色。 段誉却喝问道:“风老三。你究竟对婉妹使了什么邪法,让她一个劲的为你说好话。” 风萧萧不理他,目光轻转,行礼道:“乔帮主,我们又见面了。” 乔峰回礼道:“我虽知‘天下四恶’,但在段公子讲诉之前,却从来不知四大恶人中还有‘居心险恶’这么一位人物。看来是乔某孤陋寡闻了,是否其中有什么关节不为江湖所熟知?” “乔帮主目光敏锐,一语中的。”。风萧萧淡淡道:“善恶向来难辨,谁不是‘视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 段誉立时嚷道:“谁只听人言了,你之恶。我可是亲眼所见。历历在目。” ‘哦!’,风萧萧笑了笑,问道:“那你说说看,我恶在哪?” 段誉怒道:“你一直追杀于我,还敢说不恶?” “如果杀人算恶,江湖中就没几个好人了,何况你还没死呢!”,风萧萧嗤嗤嘲笑道:“我追杀于你。定多算是私家恩怨,你们段氏有本事大可以报复回来。这可算不得称恶天下。” 莫说段誉猛地一愣,众丐弟子也是面面相觑,既在江湖上刀头舔血,手上带几条人命实属常事,任谁也没觉得这是什么罪过。 段誉自幼念佛经,心地仁慈,认为杀人便是天下最恶之事了,如今听风萧萧这么一说,登时无言以对。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之所以一直认为我恶,除了我追杀你之外,无非是先知道‘居心险恶’这个称号罢了,心想‘其它三大恶人都是恶贯满盈,我又怎会例外?’是也不是?” 段誉呐呐难言,他如果承认这番话,岂不是也承认了自己是“视不目见耳闻,而臆断其有无”,如果不承认,他又确实不知风萧萧还做了什么与他无关的恶事。 乔峰心道:“这人诡辩!”,不过又想道:“他如果真无其它恶行,旁人确实没理由插手其中。” 风萧萧转回头,一指木婉清,道:“你们之所以捉她,无非是他杀了贵帮帮众,可是她如果不杀,昨日便已被你们杀了,到底谁才恶?” 那面色蜡黄的老丐怒道:“我们丐帮向来侠义为先,怎会无故杀人。” 风萧萧冷冷道:“是么,想必你之前也被囚在那三艘船上,应当亲眼得见才是,分明是有人想杀人灭口,不想让你们被囚禁的消息传扬出去,既然贵帮帮众有过在先,该要放人才是。” 这些刚到的丐帮诸人皆是心有不忿,纷纷吵嚷起来:“胡说八道,分明是她先动得手!”,“难道他们全白死了?”,“岂有此理,杀人还有理了,就应当让她偿命才是!” 风萧萧见状笑了笑,冲段誉道:“看看,哪有什么对错善恶,无非是亲疏有别而已,自己人错的也是对的、善的,他人对的也是错的、恶的!” 乔峰高声道:“我们丐帮开帮数百年,得蒙众多江湖朋友高捧,并非恃着人多势众、武功高强,乃是由于行侠仗义、主持公道之故,往先也曾和江湖的好汉起过冲突,敝帮都是秉公持正、善加详查,如确是敝帮弟子的过错,定会用帮规严惩,从不偏袒,如是他人的过错,也一定会讨回个公道,绝不放过。” 向风萧萧道:“尊驾大可放心,在事实未明之前,这位姑娘绝不会受到半点伤害,敝帮上下全都爱惜多年来的令名,绝不会让天下英雄说咱们徇私不公。” 丐帮众人听得这几句话,都觉极是有理,连连点头。 风萧萧笑了笑,道:“我信得过乔帮主。” 乔峰点了点头,将手一招,道:“你们各归原位,让这位姑娘到我这来。” 丐帮众人齐声应是,有的向东,有的向西,各按职位辈分坐好,看着乱七八糟的四散而坐,其实何人在前,何人在后,各有序别。 那面色蜡黄的老丐将木婉清提了过来,行礼而退。 乔峰伸手一拂,解开了木婉清的穴道,向风萧萧道:“敝帮还有内务要处理,尊驾请自便。” 阿朱、阿碧、王语嫣三人无意中撞上了丐帮的这场大变。早就觉得自己局外人,窥人阴私,极是不妥。却也不敢轻易离开,以免丐帮诸人反而起疑,这时时机刚好,阿朱便趁机告辞。 段誉巴巴的望着王语嫣,极是不舍和她分开,都顾不上出去后会不会被风萧萧所擒,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风萧萧扫了眼木婉清。见她满脸木然,登时大恼,大步到了她身边。冲乔峰道:“你要么出手打死我,否则我绝不离开。” 木婉清俏目转来,见他挤出一个笑脸,心下顿时一暖。也冲他笑了笑。 “我们没有留难你。是因为你罪恶未彰。”,那面色蜡黄的老丐豁然起身,大声道:“可你现在不肯走,莫不是有心窥探本帮的机密?” 风萧萧淡淡道:“我真有心窥探,你也发现不了。” 那老丐勃然大怒,喝道:“看来阁下是自认武功高强了?” 风萧萧道:“不错。” 那老丐霍然起身,直直走来,双手身侧虚抓。道:“那我倒要好好见识一番。” 乔峰却知风萧萧既然能和鸠摩智放对,武功自是极高。整个丐帮中恐怕只有他才能敌得过,喝道:“且慢!” 那老丐自是立时停步。 哪知风萧萧却身形连闪,忽地半空跃起,霎时如猛禽掠地,直冲着他抽剑挥击。 丐帮众人见风萧萧竟敢罔顾帮主之言,蛮横强上,皆是勃然大怒,当下就有十几名高手呼喝着跃了起来。 “大胆!” “拿下他!” “白长老小心!” 风萧萧听得叫嚷声,心道:“原来你便是那个道貌岸然的丐帮执法长老白世镜。”,他本无杀心,此时却加了一把劲。 乔峰紧随他而动,一个抢身,斜斜截去。 两人一空一地,端得是迅捷如电闪一般,眨眼间就到了白世镜身前。 乔峰还要更胜一筹,虽是陆行,竟比飞快,后发先至,侧面抬手虚虚一抓,一股气流沛然激荡。 风萧萧感到玄铁剑陡然无比沉重,仿佛被被巨大的磁石吸引一般,再难把握,心下自是讶异莫名。 他为了控剑不失,只得猛然收力,等若自己和自己硬拼了一招,一击到了侧面空处,发出了“嘭”的一声爆响,仿佛连空气都被击碎了一般。 白世镜耳内轰鸣,只感到一股劲风压迫而来,骇然之下,双手交替挥爪虚划,将拍击而来的气流撕成条条道道,眼中却满是怔怔的不能置信,心道:“要不是帮主,我哪里挡得住,只怕整个人变成碎肉也为未可知。” 丐帮帮众见到如此声势,大感吃惊,实没料到这年轻人这么厉害。 风萧萧收剑站定,道:“乔帮主,莫非你使的便是‘擒龙功’么?果真厉害,在下自愧不如。” 所谓‘擒龙功’,便是指能够隔空取物,而乔峰这一手竟能凌空拖开满灌内力的玄铁剑,功力深厚精纯的简直骇人听闻。 乔峰微笑道:“我不过初窥门径,贻笑方家。” 风萧萧连连摇头,叹服道:“乔帮主实在太过谦了,如果你都只算得上初窥门径,在下岂不是还未入门么!” 众丐听他服软,均是大感得意,想着:“你再厉害,也比不上咱们帮主。” 风萧萧转向白世镜笑道:“我的武功还算过得去吧,就是有心窥探,你又能奈我何?” 白世镜面色铁青,冷冷道:“我不是你对手,自有帮主出头。” 风萧萧将玄铁剑往地上一插,后退了几步,向乔峰道:“在下既然对这位白长老出了手,想必乔帮主也不会放走我了吧。”,双臂张开高抬,道:“怎么还不出手擒住我,好给贵帮帮众一个交代。” 乔峰实没料到他这么折腾一番,竟然是为了留下来不走,寻思道:“这人不肯抛下这位姑娘离开,倒不失为一条汉子。” 风萧萧见他既不答话,也不动手,扬眉道:“难道非要在下杀得贵帮几人才行吗?” 乔峰很有些哭笑不得,道:“兄台倒真是会胡搅蛮缠!” 众人看见风萧萧束手就擒,也有些想明白了,一时敌意大减。 丐帮高手大都重意气、爱朋友,自然也最是佩服这类人。 乔峰略一沉吟,道:“白长老,既然这位兄台死活不肯离开,咱们帮内实务也不能让外人得知,不如先论这位姑娘……” 他本以盘算好,宁愿宁静处事,也要将丐帮这场大祸消弭于无形,见风萧萧这么一闹,帮内两方同仇敌忾,再无剑拔弩张之势,很是暗自欢喜,有心借此一事,旁敲侧击,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哪知话音未落,忽然马蹄声响,北方有马匹急奔而来,跟着传来几声口哨。 群丐中登时有人起身发哨相应,众人全是面色肃然,抬眼而望。 丐帮中人向来不骑马,可是一旦骑马,说明定是有十万火急之事。 不多时,一骑狂奔如林,刚一勒紧缰绳,胯下那匹马突地悲鸣一声,往前翻滚,竟是脱力而死,马上那人跟着摔下。 周遭十数人慌忙抢上去相救。 一丐急急走出,大声道:“是我们大信分舵的兄弟。”,转向乔峰道:“我派他去得西夏……” 那骑士被搀扶着站起,气都不待喘上一口,忙撇开旁人,急匆匆走到那丐身前,说道:“紧急军情……”,只说了四个字,便呼哧呼哧的说不上话了。 风萧萧顿时感到气氛陡变,见丐帮众人投向他的目光里全是怀疑,心下叹道:“这下我要倒霉了。” 果然乔峰说道:“兄台终究和西夏‘一品堂’有着说不清的牵扯,毋怪乔某多有得罪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月票两张。 最近几章都掺有些许原著的内容,主要是有些对话和剧情很难绕过去,所以俺尽量一章多加些字,杏子林事件一过就好多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月下杏花 月明星稀,杏花残白,花影映入,枝枝疏离,应和着微颤,零落着飞飘。 木婉清呆呆望着窗外,触景生情,无可奈何的惆怅,被人无视的凄凉,霎时袭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的颗颗滚落成串。 风萧萧直挺挺的坐着,不是不想动,实是不能,正自奋力运功解穴,闻听细密的水珠轻溅之声,登时张目看去,不由轻叹道:“人活在这世上,谁不是把悲喜在尝,伤心难免,莫要伤身。” 木婉清如果相隔许久再见段誉,虽是思念难免,却也能想得开些,不想如今这般,接连伤情。 刚而易折,更何况心受重创,酥脆已极,风萧萧很是怕她陡然想不开,去自寻短见。 木婉清问道:“他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风萧萧柔声道:“他不看你,人不理他,你难道不觉得滑稽么?” 木婉清问道:“真的吗?” 风萧萧微笑道:“你之美玉,人之砂砾,你之砂砾,人之美玉。” 木婉清问道:“他很好呀,那女人为什么不理他?” 风萧萧轻声反问道:“你也很好呀,他为什么不看你?” 木婉清皱眉苦思不语。 风萧萧见她还真的去想,不由咧嘴呵呵直笑。 木婉清闻声抬眼,杏目一寒,怒道:“你莫不是在绕我?” “是呀!”,风萧萧笑嘻嘻的道。 他回得这么爽利。倒让木婉清顿时没了脾气,没好气的道:“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风萧萧笑道:“我只是想开了。没有什么有什么大不了,只要没死就总要活着嘛,何必老是自己难为自己?” 木婉清想了想,道:“不懂。” 风萧萧道:“不懂没事,终究有天会懂的。”,忽地长身而起,道:“这乔峰当真厉害。我精通解穴之法,用了这么长时间,却也只解开了半身。”。说着,又坐了下来。 木婉清又是讶异、又是好奇的问道:“你的武功究竟是跟谁学的,这么快就能开解穴道,好厉害。只怕……只怕我那爹爹都比不上。” 风萧萧笑了笑。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可懒得讲,反正有很多奇遇就是了,你想学吗?” 木婉清垂首犹豫。 往先她自恃武功不低,行走江湖少有吃亏,唯一一次还是面对姑苏王家,寡不敌众下从江南逃到了大理。 近来屡见高手,才知天高地阔。海大洋深。 风萧萧温声道:“我传你几招保命也好,免得老是让我救你。” 木婉清却问道:“学了能打过段誉吗?” 那日湖上一战。段誉大发神威,将她刺激的可是不轻。 眼见情郎变哥哥不说,还从手无缚鸡之力变得无比厉害,之后更喜欢上了一个比她好看的女人,这女人还是她与之为敌那人的女儿。 一切的一切,让曾经强势的她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只觉难以言明的难受,久久积郁,无法释怀。 风萧萧闻言愕然,心道:“这个心高气傲的小姑娘连番受到打击,心底里其实很是自卑呢!” 想了想道:“段誉会‘凌波微步’,又会‘六脉神剑’,闪避逆天,攻击爆表,只要他不一如既往的犯蠢,整个武林都没几人能真的打过他。我嘛……倒是想到个法子,只可惜教不了你,别的武功嘛……我可不敢说能将他如何。” 木婉清丧气道:“那我不学了。”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突地哈哈一笑,起身抬手解开了木婉清的穴道,然后掏出了一份残缺的帛卷,塞到了她的手上,道:“这便是‘凌波微步’,你看了就知道段誉那小子为什么犯花痴了。” 木婉清好奇的展开看去,登时俏脸红透,一把合上,怒道:“你什么意思,上面怎么是……是……” 风萧萧撇嘴的道:“谁让你看身子了,看脸,看脸懂吗?” 木婉清毕竟信他,将信将疑的又展开看去,自是大吃一惊,失声道:“是那个女人!”,顿了顿,又怒道:“好哇,那女人看着冰清玉洁,哪知这般……这般……” 她再单纯不通世事,一些话也说不出口。 风萧萧顿觉无语,实没料到她会想得这么偏,撇嘴道:“这卷帛画出来时,那姑娘只怕还没出生呢,你吃个什么飞醋。” 木婉清这才发现这卷残帛古旧泛黄,显然很有些年头了,忽地回神,怒道:“你说什么?谁吃飞醋了?”,将那残卷一扔,道:“那女人的……我不学!” 她的声音大了些,外面看守的丐帮弟子听见响动,觉得奇怪,便推门进来查看究竟。 风萧萧动作极快,门刚一开,身形便已闪至,一人一指,将门里门外两人全都给点倒了。 然后冲木婉清道:“不学就不学,以后再被人捉住了,我可没功夫去救你。” 木婉清咬了咬下唇,起身去将那残卷拾了起来,轻声道:“你数次出手帮我救我,我木婉清虽是个山野女子,却也知道好歹,你是真的对我好。” 风萧萧哼哼了两声,道:“我一开始干嘛要心软,非要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我这辈子都在点人,还从没被人点过呢,今次也算是开荤了。” 木婉清将残帛收起,道:“你让我学,我学就是了。” 风萧萧这才笑道:“要是换另一个人,就算是跪地求我,哪怕跪到天荒地老,我都不会教呢!” 木婉清没好气的道:“你这么古怪,谁会求你!” 风萧萧不以为意。将头探出门外看了看,道:“看来他们起码对乔峰的武功深信不疑,竟然只派这两人守着。” “哈哈。风老三,你果然在这儿!”,南海鳄神带着几人从杏林中穿出,大声笑道:“你让老子在外面傻等了那么久,屁消息都没传出来,原来是打不过人家,被擒住了。” 风萧萧冷哼了一声。道:“有本事你也去找那乔峰打上一架,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转目瞧见他身后四人样貌打扮不似中原人士。心道:“该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难道他们已经擒获了丐帮诸人?” 南海鳄神道:“打个屁,丐帮自己内讧,将那乔峰赶走了。咱们放了些‘悲酥清风’。便手到擒来,哈哈,不费吹灰之力!” 风萧萧冷冷道:“胜之不武,有什么好得意的。” 南海鳄神一拍脑袋,道:“也对,不过那个李延宗说了,兵不厌诈,两国交战本就……本就什么来着?” “无所不用其极!”。风萧萧心道:“李延宗?不就是慕容复假扮的么!” “对头,就是这句……”。南海鳄神骂道:“娘的,会拽文了不起呀,要不是老子实在打不过他,非掐巴死他不可……啊,风老三,不是说你,是说那个阴阳怪气的李延宗呢!” 风萧萧听这番语无伦次言语,猜测他八成是吃了慕容复的闷亏。 南海鳄神又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回神道:“走了走了,我带你去见见那个赫连大帅……” 风萧萧打断道:“我是中原的武人,又怎会去投靠西夏,再说,我早就还上段延庆的恩情,和你们‘天下四恶’再无干系。” 南海鳄神愣了一愣,随即暴跳如雷,吼道:“娘的,你先杀了叶三娘,又杀了云老四,现在还要走,老子岂不是成了最末!” 他竟为这等理由发火,自是让风萧萧哭笑不得,道:“我要走了,你慢慢发火罢。”,说完,一抓木婉清,往林中投去,却迎面看见了一人,登时停步叫道:“乔帮主!” 一钩弯月天边斜挂,乔峰站在一颗杏树下,冷冷的清光泻在梢头,映得杏花缟白似雪片般纷飞。 他分明未躲未藏,离得还不远,竟然一直都没被察觉。 南海鳄神身后那四人一听“乔帮主”三字,立时抽出兵刃一齐冲了过去。 乔峰瞥了他们一眼,说道:“乔峰已不是丐帮中人,‘帮主’二字休要再提。”,说话间,迅捷绝伦的一阵抓拿勾踢,只听得数声闷响。 那四人或软倒在地,或挂在树上,或跪着捂腹,或蜷成一团,眼耳口鼻皆有鲜血流出。 乔峰又道:“兄台果然是有苦衷,方才那番言语,乔某听得一清二楚。” 风萧萧暗叹道:“乔峰的武功已然返璞归真到了极致,招招式式都几乎粗鄙到了不堪入目的境地,倒像是一个学武不久的庄稼把式,只有与之相对,才知道究竟有多难得抵挡,就连凌波微步都无法尽数闪开,硬接更是……” 木婉清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几人和你方才的模样倒是像得很,只是你还能数次站起来罢了。” 风萧萧看她眼神,哪能不知她在想什么,恶狠狠的一瞪眼,然后才道:“原来乔兄弟是跟着他……”,一指南海鳄神,道:“你是想擒住他……” “兄台果真机敏过人!”,乔峰转过身,大步而行,道:“南海鳄神,交出解药!” 南海鳄神怒道:“什么解药,老子从不下毒,也从不带什么解药。” 他人虽莽撞、脾气暴躁,却极识好歹,从不和不能匹敌之人放蛮,此时口中叫得凶恶,却句句实话,无异于已经服软了。 风萧萧有些疑惑的问道:“乔兄弟,你这是……” 乔峰道:“我接到了大信分舵的紧急军情,得知西夏‘一品堂’大举来袭,其中更有一种无色无味的毒气,本还在布置,岂止……岂止……”,仰头望向弯眉般的清月。 风萧萧见状心道:“不用多想,定是你身为契丹人的身份被揭发了出来,你自己百口难言不说,更无人再去理会什么西夏‘一品堂’了,结果你一被逼走,丐帮就被人一锅而端……你倒还好心回来救他们。”(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谨言慎行”的又两张和一月票呐!!感谢书友“裂变之翼”打赏!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北乔峰,南慕容 乔峰收回仰视的目光,待要说话,忽听得杏林深处传来几声暴喝,兵器撞击之声隐隐而起。 他顿时大喜,心道:“他们终究还是有了提防,屏住了呼吸,没有被迷倒。” 当下飞身一掌拍向南海鳄神。 南海鳄神急忙横剪绞击,却感到一股庞然巨力陡然传至双臂,还没等他回过神,手中登时一空,只听得耳边风声嗖嗖,整个身子横着飞飘,眼前杏树颗颗往后直退。 乔峰一把抓住他的背心,仿佛抖着个破布袋一般,匆匆掠入了林中。 风萧萧不及细想,紧追了上去。 只剩木婉清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林前,一阵凉风卷起了几瓣残花,美目眨了眨,心道:“你那么着急赶过去干嘛?” 乔峰行到半途,听见兵器交击之声渐小渐弱,心道:“原来只有数人没被迷倒,想趁机反扑,却立时被压制住了。”,心中越急,突地高高跃上杏树梢头,在枝上一踩,便滑出三四丈远,连点连跃,宛如凌空而飞。 风萧萧轻功本也不差,更不像乔峰手中还拎着一人,后发先至,反冲到了前头。 西夏武士早就占住了四下的要津,见他急蹿而来,当即放箭。 杏林中树木遮遮掩掩,十几枝狼牙箭都钉在了树上。 风萧萧顺手摘得,反手连掷,箭无虚发,登时射死七八人,发出声声惨叫。 方才丐帮聚集的空地之中一阵激动。有人发着怪声呼喝。 风萧萧一头扎了进去,眼前陡然一亮。 火把映照月光,人影重重中或站或坐。有数人提着兵器正自冲来。 风萧萧当即劈头盖脸的猛击连踹,将他们打得四下纷飞。 空地中间有一人喝道:“你是谁?”,语调怪模怪样,显然不是中原人士。 风萧萧一眼扫过,见发话这人骑在马上,身边围着不少的西夏武士,将他紧紧簇拥在中间。还有八名骑士挑着锃亮的长矛,矛头各缚着一面小旗,有的绣着“西夏”二字。有的绣着“赫连”二字,想必就是这群西夏人的首领赫连铁树了。 他们前方地上还歪倒着五六人,身上少说也负有八条麻袋,显然是这些丐帮长老突然暴起。想要擒贼先擒王。却被生生的拦住了。 只是仍有两名丐帮长老正在抵抗,一人须发全白,是一个年纪极长的老丐,掌掌声声闷响,显是劲力沉重,另一人面色蜡黄,是那个执法长老白世镜。 他们正被十几名锦袍的西夏武士围攻,这些武士的武功都属上乘。更是配合有度,进退有序。将两人打得攻少防多,额上冷汗津津,再难支撑许久。 风萧萧却看出不对劲,这些丐帮长老武功全都不低,两人也就罢了,如果有七八人合力,仅凭这些西夏武士绝不可能拦得住,于是转目寻视,果然看见一人隐在旁边不远处的树影下,面色木然,好似僵尸。 心道:“这等表情样貌,和当年的黄药师相差无几,十成十是带了人皮面具,此人定是慕容复假扮的李延宗了,难怪这群丐帮长老反击不成反被歼。” 赫连铁树见风萧萧不理会他,也不着恼,道:“这位英雄光降,不知有何指教。”,他见风萧萧不过三拳两脚,就将他手下的数名好手打倒,不由起了爱才之心,想要试试能否收归于帐下。 乔峰这时从杏树树梢飞身跃下。 众多被缚住的丐帮弟子一见之下,顿时大喜,叫嚷连连。 “是乔帮主!” “乔帮主救救我们!” “谢天谢地!乔帮主来了!” 他们中了“悲酥清风”,人人力微声小,但众人齐齐发声,登时声震杏林,轰然而动。 赫连铁树一听之下,大吃一惊,一个翻身下马,说道:“常听武林中言道‘北乔峰,南慕容’,说道中原英杰,首推乔帮主……” 乔峰将南海鳄神放下,道:“不敢当,中原英杰无数,乔某怎敢妄居其上。” 赫连铁树这才瞧见了南海鳄神,登时心惊,想道:“这“凶神恶煞”武功极高,在我麾下也只有寥寥数人能够敌过……乔峰果然名不虚传!”,将手一招,说了几句怪话。 正围攻白世镜两人的西夏武士一齐而退。 白世镜抹了抹额上汗水,遥遥行礼道:“乔……乔帮主,你来了。” 另一名老丐却仰头望天,不言不语,既不想叫乔峰帮主,又不愿在外人面前泄了底。 风萧萧见乔峰一现身,就完全抢跑了自己的风头,不由得瞅向那李延宗,见他目光闪烁不休,心道:“难怪这慕容复一直对乔峰耿耿于怀,他乃世家子弟,向来是被人众星捧月的焦点,却处处矮人一头……要知就连段誉那种好脾气都受不了被人轻视,遑论于他。” 李延宗突然发声,道:“北乔峰名气虽大,武功却未必要高过南慕容,阁下倒是真有自知之明。”,这句话每个字都是平平吐出,既无轻重高低,亦无抑扬顿挫。 乔峰道:“我对慕容公子很是敬佩,料想他定是一位大英雄,只可惜缘悭一面,实在惋惜之至。” 李延宗闻言一怔,道:“你这是自承不如南慕容了?” 风萧萧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你也实在太小家子气了,仅凭这等胸襟,你就超不过乔峰。” 乔峰道:“乔某想和慕容公子交个朋友,一起喝酒论武,如若能在酒量上争个胜负,岂不快哉?” 李延宗显然不信,道了句:“虚伪!” 风萧萧心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境界,人家想交朋友,你却想争高低。” 赫连铁树这时向他问道:“看尊驾风姿绰然。乃人中龙凤,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不知尊姓大名?” 方才那名须发皆白的丐帮长老冷声道:“笑话,他是谁,你会不知道?莫要再演戏了,没人会上当了!” 乔峰立时接口道:“徐长老误会了,这位兄台确有苦衷。我相信他绝不会投靠西夏。” 徐长老冷笑道:“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鞑子最善鬼域技俩,偷袭放毒无所不为,焉知是安了什么心思。任你如何纷说,我绝对信不过他。” 乔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他如今都难自证清白,更遑论证明别人的清白了。 天色忽阴。一朵黑云掩住了弯月。冷风卷过,吹得火把忽明忽暗,好似老天都在为他叫屈。 徐长老冷笑连连,道:“看看,莫说我信不过他,就连老天爷都信他不过!” 风萧萧哼了一声,摊开手掌,看着接住的那几滴雨点。猛地握紧,扬眉道:“你算老几。敢代老天发话,我还非得让你信过不成?”,拖出一长串残影,带起一股恶风,眨眼间欺进。 乔峰一惊,跟着跃出。 风萧萧身形陡然一顿,袭向赫连铁树。 乔峰心中一宽,喊道:“你擒王,我救人。” 赫连铁树大喊道:“努儿海,拦住他!” 这努儿海是他的心腹,乃是西夏本土的高手,平常最是得力,是以一遇到危急,他便第一个想起。 风萧萧心道:“既然段誉已然逃走,‘六脉神剑’就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当即双手翻花般轮转虚点,无形的剑气连弩般横扫疾射。 嗤嗤地腾起了股股白烟,却是落下的雨点被剑气蒸腾成雾。 赫连铁树身前十数人正在凝神以待,见到如此奇状,正在讶异莫名之时,突然全被洞穿。 他们皆是双目大睁,不能置信的低头下看,还未来得及跌倒,风萧萧便已经进到了身前,左右开弓,将当中几人抽得两面飞甩。 “砰砰”闷响中,有数人脑脑相撞,登时好似银瓶乍破水浆迸,白花红花一齐飞。 后面的努儿海被溅了一脸,急忙双手去抹,双臂却突地一轻,各自离开了原本的主人,往旁飞跌。 他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便被一爪抓透了头顶,然后颈部被手刀抹过,脑袋被整个的掀起。 风萧萧侧过头,冲那徐长老狰狞一笑,轻飘飘的将这头颅扔了过去。 徐长老方才来到之时,风萧萧已然被擒,是以并不觉得这人有多厉害,问明原因之后,也就没再在意,如今见他砍瓜切菜般连杀十数人,才是骇了一大跳,又被他充满魔性的目光一逼,下意识的伸手接去。 待他回过神来,瞧见手中捧得那个人头直勾勾的望着自己,头顶五个孔洞,正咕咕地流着白浆,粘得他满手都是,登时死命一抛,腿都吓软了,连乔峰靠近都未察觉。 乔峰已将围着的那十几名西夏武士打倒,正待救人。 李延宗却突然拦住了他,闷不吭声的一阵抢攻。 乔峰连挡数招,很是吃了一惊。 李延宗一招之下,就换了数种武功。 几招下来,四五个门派的奇功绝艺就被他使了个遍,招手何止是诡异难测,简直毫无章法,可是组合的偏偏极其巧妙,掌力一时刚猛似刀,一时轻灵似剑,一时又重如长枪,威力奇大,配合着眼花缭乱的腿法,像是一只成了精的刺猬一般,根本无从下口。 乔峰担心迟则生变,双手一摆,一招“亢龙有悔”,管他有多精妙诡诈,一掌荡空。 李延宗骇然而退,双眼看向自己双掌,怔怔的不能置信,低吼一声,双掌如千手观音般连挥连插,密集的气浪将身前的雨点袭卷一空,猛然欺进。 乔峰正寻隙看向风萧萧,心中顿舒,暗道:“他之前果然留了手,要是真的拼起命来,只怕我也难得制住他。” 风萧萧已然跃到了赫连铁树身前,待要探手抓他,却陡然感到一道细密的气劲袭来,只得回手拦阻,登时爆出了一声闷响,炸开了飞荡的雨点,腾起了一大片水雾。 段延庆双目瞪得滚圆,自上方的杏树上飘下,双手各撑着一根黝黑的细铁杖。 赫连铁树欢喜的叫道:“段先生救救我!” 段延庆根本不理会他,直勾勾的盯着风萧萧,挥起左面铁杖,在地上嗤嗤的一阵虚划,写道:“你怎么会‘六脉神剑’?” 风萧萧如今可不会惧他了,冷笑道:“你管得着么?” 段延庆在地上写道:“此剑法必须以‘一阳指’作根基,否则练之,必有大害!” 风萧萧微微仰头,翘起下巴,道:“你唬我?”,心中却道:“段誉内力和我相若,之前使出的威力却高出数筹,难道……不过他什么时候会‘一阳指’了?” 段延庆写道:“你教我‘六脉神剑’,我教你‘一阳指’,可否?” 风萧萧一阵犹豫,他如今已然知晓,在当世中,越是高手,其实招式之间的动静越小,每一分劲力,不到碰撞之时,绝不会外泄。 同样是用“六脉神剑”,他的声势大得吓人,像是功力比段誉高出数筹,可是上次湖上交手,才知道段誉的剑气远远凝炼于他。 他刚刚曾偷眼看了慕容复的武功,自觉两人的内力相差不大,招式变化更是只在之上,不在之下,如果能让‘六脉神剑’的威力再上一层,别说慕容复,想必比之乔峰也不遑多让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想看小兵的人”投的2张月票,感谢书友“好读好写”投的2张月票,感谢书友“fredy24”投的2张月票。 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4张月票,以及10000打赏! 感谢俺自己的10000打赏! 另,不是每10000打赏送1张月票吗,俺怎么没有,而且今天是双倍呀!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坑你不死 风萧萧略一犹豫,然后扬眉道:“此事休要再提。”,他就算想学“一阳指”,往后多得是机会,完全没必要和段延庆纠缠不清。 段延庆腹中咕嘟一响,像是冷哼了一声,抬杖便扫。 如果说“一阳指”是内力凝聚的一点星光,那么“六脉神剑”便是辉月长明,两两相映,星芒顿时被掩,泯灭于无形。 风萧萧呵呵一笑下,一招“少泽剑”没受到丝毫影响,宛如飘带般轻轻一弯绕,“噗”的抽到了铁杖上,声音非金非石,古怪之极。 段延庆的黑铁杖虽然细如手指,其实全是由黑铁打造,坚韧非常,他内功又深,挡开这一剑毫不吃力,顿也不顿,顺势斜斜一划拉,发出一声“嗤”的轻响,又复前指。 风萧萧双手一扬,“咻咻”中射出道道剑气。 段延庆“噗噗”只挡得数剑,单手便捉衿见肘,再也跟不上速度,另一只铁杖往地上一撑,整个人半空跃起,双杖无方变幻,交错连挡,身前顿时爆出朵朵烟花般的水雾,将他猛地往后炸飞。 丐帮帮众各自骇然,之前风萧萧被乔峰压制的抬不起头,左支右挡的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瞧着狼狈不堪,自是让众人全都小看了他一眼,如今方知不是风萧萧太弱,而是他们帮主太强,一时间心中万般滋味莫名。 这一下动静极大,登时盖过了李延宗的万千连击。 乔峰余光瞅见。心道:“‘六脉神剑’果真名不虚传,不过‘降龙十八掌’也不会输于他。”,当下双掌一扬。前后交错一击,“哗”的透穿了雨幕掌影。 李延宗目光急闪,好似定不下什么决心,终究低叹一声,收起漫天掌影,直直硬接了上去。 “砰”的震响中,一股气波激拂着雨花。四面八方的疾散而去,方圆数丈之内立时扫荡一空,干燥犹如晴空。 扩散开来的雨水。将旁边的白世镜和徐长老两人泼了个劈头盖脸,睁不开眼,却也将他们浇回了神。 徐长老喝道:“去搜解药!”,白世镜应了一声。几个起跃。俯身在倒地的众西夏武士身上挨个掏摸。 风萧萧和段延庆相斗、乔峰和李延宗相斗,转瞬间就已经白热化,无比激烈,说来话长,其实时间极短,周遭几十名西夏武士这时才齐齐恍然,各自大呼小叫的分成几股冲去。 大半人去救赫连铁树,小半人去助李延宗。还有几人跑去抗起被点住的南海鳄神。 风萧萧迅捷一蹿,正想抓住连滚带爬的赫连铁树。 半空震退的段延庆撑起双杖。在后方杏树上突地狠戳,在树干爆裂声中,刹那便破开了身前弥漫的水雾,俯身飞冲。 风萧萧笑了笑,根本不去理他,向着赫连铁树就是一顿剑气连射。 段延庆终于忍不住,腹内闷闷道:“卑鄙!” 风萧萧立刻重哼了一声。 段延庆的身子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突然停顿,流星般坠到了赫连铁树身前,踉跄着差点就没有站稳,眼看就要被剑气击中。 他毕竟功力深厚,周身一旋,青袍鼓胀而起,衣角甩扬横削。 “嗤嗤”声中,下摆四分五裂,如蝴蝶舞动飘散,立时消失了半截,成了短裙一般,却也拨开了数道致命的剑气,然后抬杖疾挥,“噗噗”的又爆出雨雾朵朵。 原来他的嗓子早哑,平常说话发声全靠一门“腹语术”,此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够让迷人心魄、乱人神智,乃是一项极厉害的邪术。 只是这门功夫纯以心力克制对方,倘若敌人的内力胜过自己,那便反受其害。 段延庆之前见风萧萧使出“六脉神剑”,就知这人的内功已然高过他,心惊之余,自然不敢发声,一直都用铁杖作笔代口,哪知一个没忍住,仍然被伤。 风萧萧占足了便宜,当然不肯罢休,自顾自的向赫连铁树连弩般狂射。 段延庆拼命护住不敢稍闪,更是不支,别说衣袍,就连杂乱的长发都被削掉数股,要不是手中的黑铁杖实在坚韧,他早已挡之不住了。 风萧萧暗自着恼,侧头喝道:“白长老,你将我的剑收哪去了,还不快还我!”,如果有玄铁剑在手,他现在已然砍死段延庆了,哪会被这么死死拖着。 要知“六脉神剑”威力虽大,耗费的内力却犹如开闸泄洪一般,比“降龙十八掌”还要狠上许多,他可撑不住这么消耗。 白世镜还未回话,一大群西夏武士呼喝着围了上来。 风萧萧叫道:“再不还我,我可拦不住段延庆了。”,说话间,脚下飘忽着踏步,一面射出剑气,一面在众西夏武士中穿行,大有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之势。 只是“凌波微步”再精妙,也需有腾转挪移的空间才行,这些西夏武士一股脑的围将上来,要不了片刻,便会挤得水泄不通,蚂蚁都钻不过去了。 一旦他腾出手来去杀这些武士,以段延庆的武功,霎那间就能带着赫连铁树跑远了。 白世镜尴尬的道:“那剑如今不在这里……” 徐长老方才被风萧萧一吓,心中对他早已羞恼之极,此时怒道:“你和他废什么话,他是故意再找借口,就想放那鞑子将军走呢!” 乔峰闻言一惊,高声道:“徐长老你……风兄弟莫要冲动,我……”,他刚刚将李延宗震退,正在追击不休,现在已然冲到了空地边缘,离得挺远,一时难以赶回。 “风爷我要是不出了这口气,誓不为人!”。风萧萧面色阴沉,一个飞身高跃,直向徐长老掠去。他行事向来诸多计较,少有这么不计后果,实在也是被气着了。 若不是他不计前嫌,奋力出手相助,就算乔峰能挡住李延宗和段延庆这两名高手,丐帮照样会死伤惨重,哪会有现在的大好局面。却被人恩将仇报,反诬一口,如果这都能忍住。他就不行“风”,而信“乌”了。 段延庆见他离开,顿时如蒙大赦,半刻不停。单杖托起赫连铁树。头都没敢回的逃走了。 众西夏武士见自家将军安然逃走,什么都顾不得了,慌忙追了过去。 李延宗正被打的晕头昏脑,感觉自己好像正被遮天蔽日的群蜂围追堵截,只顾得上抱头鼠窜,眼见难以抵挡,就快被擒住,周身却突地澄清一空。 乔峰将他撇下。抽身而退,返身回截。 风萧萧毕竟离得近些。已然靠到了近前。 徐长老双掌一摆,喝道:“你装不下去了?哈哈!能让你这奸人显形,老丐死而无憾!”,他自知武功相差甚大,决计挡之不住,干脆束手,闭目而立,一副“有能耐你就一掌打死我”的模样。 众丐见状,自是齐声喧哗,白世镜护到了他身前,叫道:“且慢!” 风萧萧气得火冒三丈,心中怒道:“好哇!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老顽固,死都想搏个好名声,我偏偏不让你如意,不将你弄得声败名裂,求死不能,我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身形一顿,陡然飞退,冷冷道:“你赶走乔峰,无非是自己想做帮主,亏得还满口大义,找一群外人,弄些似似而非的证据来废黜自家的帮主,你们丐帮丢人就要丢到天下皆知了,往后在外面抬不起头,其罪全在于你!”,渐渐飘远,声音愈渺。 徐长老须发飞飘,怒吼道:“分明铁证如山……” 风萧萧淡淡的声音细细传来:“不就是什么亲笔书信,和八杆子打不着的一群人么?随便找个城中的瘪三混混都能做得比你还真,哈哈,不信你们去找个长混街面的低辈弟子问问去……哦,那些混混全是你的徒子徒孙呢,是不是已经被灭口了……” 徐长老转目一扫,见周遭的众弟子全都目露怀疑,猛一跺脚,大声道:“我徐冲霄对天发誓,绝不会做丐帮帮主,也绝不会做什么杀人灭口……” 风萧萧忽地奇峰突起道:“那你和贵帮马副帮主的夫人的不清不楚,又该怎么解释……” 徐长老一蹦三尺高,吼道:“胡说八道……”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中间只隔一花甲。”,粗重声音在杏林上空飘绕,又捏着嗓子细声道:“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注一) 风萧萧恶毒道:“你们应和此诗时,没想到还有旁人在场吧!”,然后再也无声无息。 不就是坑蒙陷害、栽赃嫁祸、无中生有么,他都玩了好几世了,一点似似而非,一些香艳遐想,众人不管口上如何说,总会忍不住去想,想得多了,版本也就多了,也就越来越真实……更何况马夫人本就是个有缝的鸡蛋。 果然,白世镜的面色已然大变,心道:“难道那淫妇也和徐……有一手?否则今夜怎么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她?” 徐长老的面色涨得通红似血,呆站在雨中,白发白须被雨水浸得贴服,一缕一缕的杂乱,更显得狼狈不堪。 他有心想要出言反驳,都不知从何说起,更何况这种事本就越描越黑。 其实事实什么的从来都不重要,有人肯信,不论真假都是真。没人相信,不论真假都是假…… 风中小雨,惬意无比。 风萧萧通体舒畅的在林中跃行,欢快的仿佛是在跳舞一般,远远看见木婉清俏生生的立在屋舍门口,笑嘻嘻的招手道:“我回来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地狱※狂犬”的月票两张! 注一:典自宋代苏东坡嘲笑好友词人张先(990-1078,字子野)的调侃之作。据说张先在80岁时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兴奋之余作诗一首: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 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苏东坡知道此事后就调侃道: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另,这种诬陷真的很有效,只要稍微注意些措辞,用起来其实也很简单,但是很容易既伤人又伤己,望大家切莫使用呀。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斗转星移 木婉清见风萧萧浑身被雨淋得透湿,分明狼狈的很,却偏偏摆出了一副欢快雀跃的表情,不由心道:“他近来可不像初见面那会儿的阴婺模样了。” 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不再阴沉着一张老脸?” “什么?”,风萧萧面色顿时一僵,一个大步,直接跃到了她的身前,怒道:“你在说谁老呢?” 木婉清怡然不惧,抬手就捉住他左鬓的那一缕白发,轻扯到了他的眼前晃了两晃,虽是未发一言,其意却明显的很。 风萧萧有些丧气的叹道:“是呀,我果然老了。” 木婉清松开手,道:“人未老,头先白,倒也稀罕。” 风萧萧怔了怔,可不想再这等话题上纠缠下去,道:“该走了,否则等会丐帮诸人回转到这个分舵,又是麻烦事儿。”,话音刚落,心中陡然一阵悸动,明镜耀亮,显出一道掠入的黑影。 他一时来不及细想,瞬间便已反手横劈,正是一招“神龙摆尾”。 他此掌一出,心中就大叫不好,来人速度如此之快,眨眼间就掠过十余丈,从林中侵到了他的身后,武功当真高绝,莫不是乔峰? 在乔峰面前用“降龙十八掌”,又岂止是班门弄斧…… “咦”,后方那人抬手一架。 风萧萧心中一舒,暗道:“不是乔峰。”,随即又惊骇的想道:“是慕容博!” 原来他那一招“神龙摆尾”突然失去了控制,肘部弯折,拍向了自己肋部。 这道倏然显出,无可抗拒的牵引之力,分明是“斗转星移”。 风萧萧当即使出“乾坤大挪移”,乾坤颠倒、阴阳互换、柔变刚、刚转柔。 这一下,两股内力像是藤蔓互扭、纠缠,你牵我,我扯你。宛如在积厚的泥泞中翻滚。 风萧萧虽然仍是一掌拍到了自己的肋部,却只轻“噗”一声,无甚大碍。 心中庆幸道:“幸好我使得是‘降龙十八掌’,发出十分力,倒有二十分力留于自身,又有足够的内力护体,否则就算有‘乾坤大挪移’抵消了大半的牵力。起码也会被击伤内腑。” 慕容博显然没料到自己拿手的绝技无甚效果,一怔之下,动作稍缓,心中大讶:“好古怪的武功,我之前从未见过。” 风萧萧终于得以聚起内力,左手拇指往后划拉。射出一道“少商剑”,心道:“有本事你将这道剑气也给我‘斗转星移’了。” 哪知慕容博探手一抓,将那道粗壮的剑气整个的钳住,真的作势掷来。 风萧萧刚刚扭回头就看见这一幕,吓得一个机灵,一把搂住木婉清,闷头顶肩。顺势撞向身侧的墙面。 虽是他射出的剑气,他自己却是决计接不住的。 木婉清轻叱一声,嗤嗤的一连射出三枝弩矢。 风萧萧哐当着将木墙撞了个七零八落,大步飞奔,心道:“这人连剑气都能‘斗转星移’,你放弩矢过去,岂不是让他挨个的扔回来射我么?” 木婉清喊道:“别跑,你快射他呀!” 风萧萧不解其意。但毕竟信得过她,心道:“拼了!”,一手奋力将她往旁高高扬甩,一手顶起中指,转身返冲,抬眼望去,便即大喜。 原来慕容博双手虚握在身前。仿佛正捉着一条不住扭动、巨力庞大的大蟒蛇,根本无暇他顾。 风萧萧先前被骇了一大跳,一心逃走,是以只看见头。没看见尾。 木婉清面孔朝后,却瞧得清清楚楚,所以才射出弩箭。 风萧萧哈哈一笑,“关冲剑”,“少冲剑”,“中冲剑”接连射出。 慕容博正自苦恼,剑气太过迅捷,两人刚刚离得又太近,他根本不及闪躲,于是运功将剑气缚住。 待想要掷出,剑气却一阵剧烈的波震,只怕刚一出手就会炸开了,到时双手难免受到重创,只得逼出内力层层包裹,哪知越是压抑,反弹愈烈,一时间动弹不得。 而为了躲避木婉清方才的三矢,他更是内息不稳,差一点便走火入魔。 此时见风萧萧又射出剑气,他却不惊反喜,挥起紧握的无形剑气扬挡。 包裹在外的内力被一捅而破,里面的剑气像是开了闸的洪水般宣泄,磅礴的内力瞬间蒸发了沿途的雨点,形成了一条腾云驾雾、狰狞起伏的庞大白龙,一口吞下了另外的两道剑气,轰隆着震天而响,仿佛打了个饱嗝般,头前陡然膨胀了数倍,倒似张口欲咬。 风萧萧都看傻了眼,心道:“娘的,这么大一只,我是射剑气,还是出掌?又该朝哪打?” 木婉清被抛得很远才落地,知道风萧萧是担忧于她,心中暖暖,见状一惊,抬手数矢,叫道:“小心!” 风萧萧立时有了目标,双手剑气连扬,或大开大合、或轻灵迅捷、或石破天惊,数股剑气忽分忽合,直指弩矢落点。 “砰砰”数声闷响,“呼呼”声转瞬卷席四散,宇内登时澄清,漫天白雾一荡而空。 慕容博身着一身黑色夜行服,踉跄的显出身形,很有些恼怒的瞪了木婉清一眼。 他本来顺势没入了弥漫的雾气之中,打算趁机偷袭,却被远处的木婉清看破了行藏。 这一下等若作茧自缚,要知“白龙”中本就蕴满劲风,又被数道剑气一冲,在他身侧炸开,劲力激荡犹如海中的狂浪飓风,震得他气息窒滞,胸口一阵发闷。 劲力扩散开来,登时雨急风骤,荡得风萧萧长发、衣袍飞飘,眯着眼睛道:“阁下武功虽高,却见不得人,何必与我纠缠不休?” 慕容博长笑一声,声音苍劲,覆面的黑巾抖动不停,忽地抬手一扬。 风萧萧身形欲动,却立时发现那道分明是木婉清的弩矢,正迅疾的反射回去,不由心中大急,他离得太远了,根本不及救援。 而对于慕容博这等高手来说,木婉清的武功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和不会武功的常人没什么两样,别说挡住,就连躲闪都不可能。 木婉清脚下一错,黑裙拂荡中连踏数步,这几下当真体迅飞凫,飘乎若神,姿态美极,虽是泥泞满地,却半点泥水都未溅起,成功避过了电射来的短矢。 风萧萧心下喜道:“这是‘凌波微步’,小姑娘可真听话,果然去学了。”,随即一惊,倏然拖出七八道残影,直直掠去。 “凌波微步?”,慕容博惊呼一声,和他同时而动。 木婉清只是方才翻看了几眼残帛,原先又见风萧萧和段誉使过,是以能照着葫芦画瓢踏出几步,后面该如何走就全然不知了,眼见两人分从左右,一齐冲来,心下顿慌,冲着慕容博嗤嗤的连射数矢,然后拔出腰畔的修罗刀,不退反进。 风萧萧焦急的喊道:“不要!”,内力不要命的涌出,双手侧向疾收疾放。 慕容博这回可不敢用“斗转星移”了,立时停步回身,袖摆纹丝不动,数股指力却从袖中透出,无声无息中,便将近身的剑气尽皆抵消。 风萧萧心念一转,故意试探着喝道:“‘无相劫指’,原来尊驾是少林的高僧!” 慕容博见他认得这套指法,心下一喜,口中却道:“小子武功虽是不低,但切莫胡言乱语,免得死于非命。” 风萧萧微微一怔,心道:“他果然没有认出我……是了,那日在身戒寺中,我逃得很快,一直都没和他照面,他顶多看见了我的背影,见到了玄铁剑,如今剑不在身,他就认不得我了。” 念头转过,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大师既然能找到我,想必方才一直隐在旁边,莫非是在下无意中坏了少林的什么好事?” 慕容博冷哼道:“少管闲事。” 风萧萧拱手道:“在下不想招惹少林寺,大师也莫要来招惹我。” 慕容博眼中的精光闪烁,极是慑人,然后转头望了望已然跑远的木婉清,心道:“如不使出拿手的武功,只怕擒不住这个女人,可是如果显露真功夫,又没有把握能够杀了这小子灭口……也罢,反正他以为我是少林寺的秃驴,身份并没暴露……来日方长!” 身形飞闪,却凌空转身,跃入了木屋之中,然后才翩然退远,没入林内。 风萧萧微微皱眉,大步掠到了屋前,往里瞅去。 方才被他点倒的两名丐帮弟子,如今耳目口鼻中全浸出了鲜血,显然都死了。 木婉清匆匆走了回来,问道:“这人是谁?怎么无缘无故的来了又走了?” 风萧萧微一摇头,道:“他杀不了我,自然退走了,不过只怕走不远……我到底坏了什么事,让他不惜亲自出手?莫非和那个徐长老有关?” 林中突地一声暴喝:“你是什么人?”,听声音正是乔峰,接着是几声拳脚交击的沉闷响声。 风萧萧登时回神,一个抢身飞冲而去,心喜道:“慕容博,今日该着你倒霉,我是拿你没法子,可是加上乔峰,咱俩合力,弄死你跟玩儿似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感谢书友“黑灵魂石”的两张月票,感谢书友“通信兵之歌”的两张月票,感谢书友“兽妖”的两张月票。 突然发现上章“已然”一词,用的太过频繁,等下抽空改之,要是有哪位书友有其它发现,可以留言,俺会改之。 快十二点了,没空修改,一样等会儿改之!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承上启下 风萧萧轻功不低,十几丈的距离转瞬及至,冲入林中后连续数跃,就看到了乔峰。 乔峰少见的神情恍惚,孤零零的站在当前,眼神虚望向杏林深处,失魂落魄的发着呆。 风萧萧见状颇为不解,小心翼翼的探头问道:“乔兄弟……哇,放手……是我……住手……”,斗大的拳头在他面前停住,劲力虽是含而未吐,带起的边风却已经吹得他睁不开眼睛,身子死命的扭板。 乔峰闻声回神,赶忙将手一松,连退两步歉然道:“风兄弟,对不住了,我方才想入神了,没注意到是你!” “咳……咳……”,风萧萧揉着自己通红的脖子,喘气道:“你差点勒死我就算了,要是刚刚将我破了相,这事定然和你没完没了!” 乔峰哑然失笑道:“不会。” 风萧萧心道:“你倒真是自信,自信如果不是敌人,一定收得住手,是吧……哎呦,脖子好痛!”,又干咳了几声问道:“那黑衣人呢?” 乔峰道:“走了!” 风萧萧心道:“废话,难道我是瞎子,看不见他不在?当然是想问为什么了,你这状态很是不大对头呐!”,问道:“你留不住他?” 乔峰略一沉吟,道:“那人使的功夫,像是我的一位故人,可是……绝不会如此藏头露尾,此事大有蹊跷,我暂时不敢妄言。” 风萧萧顿时恍然,道:“不就是少林寺的绝技嘛。他方才还冲我射了几指‘无相劫指’呢!” “无相劫指?”,乔峰显然吃了一惊,反问道:“不是‘降魔掌’?”。低声喃喃道:“他……精通掌法,刀法,却不善指法,莫非是后来所练?” 风萧萧撇嘴道:“这算什么?数月前,在陆凉州身戒寺,我还亲眼见他用‘韦陀杵’杀了少林玄悲大师……哇……松手……” 乔峰颇为激动的抓住了他的肩膀,闻言忙将手收回。追问道:“风兄弟,你详细说说,此事与我大有关碍……”。顿了顿,拱手行礼道:“乔峰感激不尽!” 他被指认为契丹人,起因便是丐帮马副帮主之死,而且是被人用其拿手的功夫所杀。这才有后来先帮主的书信。指认他身世一事。 再加上近来江湖中类似事件频发,让他深觉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遮天蔽日般覆向整个武林、江湖,他如今泥足深陷,自然想要奋力自拔。 风萧萧将当日所见所闻说了,只是瞒住慕容博的身份不提,心道:“这人对我两下杀手,如不早日除了。终究是个祸害,只是乔峰精明的很。我该怎么向他解释、证明此人的身份呢?” 他善于察言观色,轻易就发现乔峰对他其实很有保留,并未尽信所言,是以不再多说,以免画蛇添足,反倒弄巧成拙。 乔峰听后怒意盎然,双手握拳,重重哼道:“少林寺中竟有这等败类,非但嫁祸于姑苏慕容氏,还妄图挑起少林和大理的争端,如今更是陷害于我,此人当真居心叵测,罪大恶极!” 颇为后悔道:“方才将他误认为……真是不该……”,目中精光忽地一闪,想道:“他怎知玄苦大师是我的启蒙恩师?这事少有人知……又或者单纯巧合而已,他只是无意中使出的‘降魔掌’?” 心中虽是疑问,其实已然肯定。 风萧萧冷不丁的插口道:“我是‘天下四恶’之一,在外声名狼藉,没几人肯信我言,乔兄弟听听也就罢了,当不得真的!” 乔峰虎目陡暗,道:“我如今被人诬陷成契丹孽种,身败名裂,白口难辨,方知风兄弟的苦楚……” 风萧萧耸肩道:“我是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乔峰浓眉一挑,昂首道:“我定要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还自己一个清白,望他日风兄弟能够不畏险阻,现身作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到时污名尽洗,咱们再一齐痛饮美酒,岂不快哉?” 风萧萧笑呵呵的道了声好,然后道:“乔兄弟想必要去少林求证,不如同路?” 乔峰略一寻思,道:“也好,如果那黑衣人再来,保管让他走不了。” 风萧萧嘻嘻笑道:“不知为何,我被他给盯上了,小弟武功差些,一路上还望乔兄弟多多照拂才是。” 乔峰闻言心中一动,“啊”了一声,道:“差点忘了,我此来就是想问问徐长老和马夫人之事,那黑衣人突然向你出手,莫非与此事有什么关联?”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敢妄言……”,风萧萧沉吟道:“不过那马夫人确实不是什么贞洁烈妇,和许多男人有染。” “哦?”,乔峰疑虑难解,怎肯罢休,追问道:“除了徐长老,究竟还有谁?” 风萧萧道:“贵帮的执法长老……” 乔峰耸然一惊,失声道:“白长老?不可能!”,双目瞪起,寒意逼人,就差喝问:“你究竟有何居心了”。 风萧萧双眉一扬,一言不发的反瞪了回去。 乔峰忽叹了口气,道:“风兄弟,我脑子有些乱……方才白长老力排众议,一直维护于我。”,心下却想起他那把早已丢失,却出现在马夫人手里,被当做杀害马副帮主罪证的折扇。 以他的武功,旁人想盗走他随身的折扇,根本不可能。 而诸位长老之中,他和白世镜年纪相仿,又谈得来,平常最为亲近,就算大醉酣眠,同睡一床都属常事…… 乔峰一霎时思绪如潮,呆立片刻后寻思道:“白兄弟绝不会陷害于我,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要一并查个明白。”,回神问道:“风兄弟是如何知晓这些事?” 风萧萧心道:“你反倒怀疑起我来了。”,却并不着恼。 坚信朋友兄弟。本就是大丈夫所为,要是听他人一言便疑心生暗鬼,这类人哪值得结交。 轻咳了一声,道:“这类事难有实证,乔兄弟自己有心提防就好,多说无益。” 乔峰心道:“不错,既然难以明证。就没必要窥人阴私了。” 木婉清这时行来。 风萧萧扬手招呼了一声,向乔峰道:“这小姑娘是我的好朋友,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人很好。” 哪知木婉清瞧都不瞧他一眼,径直而走。 乔峰见状,不由呵呵一笑。 风萧萧自是颇觉尴尬,两步并作一步赶了上去。低声问道:“哎呀。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木婉清俏脸上挂着厚厚一层寒霜,很是凛然刺骨,仿佛都能将飘落的雨滴给冻住一般,纤腰一扭,又往旁走。 风萧萧自是不明所以,寻思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悟的追了上去。笑道:“你是不是埋怨我两次都将你扔下,不声不响的跑了?” 木婉清冷着脸既不说话也不点头。却倏然停下了步子。 风萧萧顿时一阵无语,心道:“女人脑子里都再想啥?要不是我经验丰富,记性极佳,十成十想不到她为甚生气!” 讪笑道:“第一次不是去助乔兄弟援手丐帮吗,那次真是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飞沙走石,鸟兽尽亡……”,见她爱搭不搭理,又道:“刚刚这次你可是亲眼所见,那黑衣人蛮横无理,暴虐霸道,兼又卑鄙无耻,无耻下流,流氓本性,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血前耻。” “是三次!”,木婉清目光闪了闪,似想笑又收敛,比出白嫩的手指,脆脆道:“还有在太湖岛上,你点住我的那次。” 风萧萧暗舒了口气,想道:“你只要肯开口就好办了……这小姑娘还挺好哄的。”,笑道:“定没下次了,啊!人家乔兄弟还在那傻等呢,快些去打个招呼呀!” 木婉清轻轻点头,回走了十几步,道:“我知道你,你是天下第一帮的帮主。” 乔峰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现在不是了。” 木婉清道:“也好,手下带着一帮人,成天有事没事就找来你,不累死也烦死了,不倒如一个人舒舒服服,自自在在。” 乔峰闻言微怔,随即仰天而笑,极是畅快,直震得周遭杏树乱颤,附在枝叶上的雨水簌簌而落,好似雨势更大上了许多,末了收声道:“姑娘说得不错,待我洗尽冤屈,便去寻个好去处,每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舒舒服服,自自在在,岂不快哉,哈哈!” 风萧萧笑了笑,道:“到时小弟定去找乔兄弟喝个痛快。” “好!”,乔峰豪爽的笑道:“风兄弟说得不错,这位姑娘天真诚朴,果然很好。” 三人当即结伴而行。 风萧萧的风姿看着出尘若仙,其实性子最是阴婺不过,虽然近来爽朗了许多,为人行事却终究不甚光明。 乔峰则是个磊落坦荡的伟岸汉子。 两人原本并不大合得来,幸好中间掺着个单纯直爽的木婉清,让他们少了不少矛盾,融洽许多。 一路上慕容博并未再找来,让风萧萧渐渐宽心,盘算了一阵,言道:“那黑衣人像是熟知乔兄弟的身世来历,不敢和咱俩正面动手,会不会起别的心思?” 他寻思着,看看能不能既交好乔峰,又能顺手坑慕容博一把,这等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乔峰此去少林寺,本就有打算去向养父养母询问身世,以及叩见受业恩师,请他赐示真相之意,此时一得提醒,自是大惊。(未完待续……) ps: 为了衔接剧情,本章难免废话许多,但俺有些许强迫症呀,不稍微解释一番,就怎么都写不下去了,望书友们体谅呐!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无心插柳 乔峰担心父母安危,先行而去。 风萧萧要带着木婉清,自是跟不上他的速度,于是在后缓行。 不过数日光景,离少林渐近,慢慢从坊间的酒肆茶馆中,听到了不少的流言。 堂堂天下第一帮的帮主,竟然是契丹人,无疑一石激起千层浪,深信者有之,不信者有之,痛骂者有之,维护者有之。 几日后北面又有消息传来,说是乔峰先杀父母,然后潜入少林寺弑师,结果被众僧人当场认出,捉了个现行,却被他伤了不少人破围而逃。 此消息所传之地,一时间群情激愤,再也无人站在乔峰一边,有口皆骂:“果然是契丹孽种,当真禽兽不如”诸如此类。 木婉清听后极是疑惑,向风萧萧问道:“乔大哥分明是好人,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骂他?” 两人正在一处饭馆吃饭,后方一桌三人原自高谈阔论,闻言全都静了下来,侧过头来一通打量,皆在心中暗赞道:“好一个明媚照人的小姑娘!” 木婉清感到三个男人的灼灼目光,转头瞟去,雪白的俏脸暮的一寒,手指已经扣住了袖中弩箭的扳机,就欲回手击发。 风萧萧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道:“你和乔兄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也不见你叫我一声风大哥。”,心道:“乔峰豪气爽朗,就连我这等人见之。都不免好感大生,木婉清与他不过相处几日。就这般亲近了。” 木婉清面上闪过半抹酒红,一闪即逝,哼了一声,道:“还不快放手。”,说着话,她的手先松开了扳机。 风萧萧笑了笑,将手收回,心道:“这几人看着不像是登徒子。会如此打量,自然是听她说乔峰的好话,觉得奇怪而已。” 后面那三人一齐长身而起,脸面转来。 其中一个矮个子抱拳虚点两下,算是分别打了招呼,径直道:“当年乔峰出任丐帮帮主,我和他也有一面之缘。这人过去的为人,我一向是极为倾佩,近来听人说起他是契丹夷种……” 朝着身旁那个红脸汉子看了一眼,继续道:“我还力斥其非,闹得面红耳赤,差点打将起来。” 红脸汉子摆手道:“鲍老板是性情中人。我祁老六有你这个好朋友,是件大幸事,些许口角,绝不会记恨在心……” 另一人接口道:“只是没想到乔峰如此狼心狗肺,就算不是亲生。他养父养母也是含辛茹苦将他养大,怎么说杀就杀了?” “向八爷说的是!”。那鲍老板叹了口气,朝木婉清道:“夷狄之人,果然与禽兽无异,小姑娘,你年纪尚幼,交朋友更需要小心些才是。” 木婉清冷冷看了他一眼,心道:“我和谁交朋友,你管得着么?”,说道:“要你管!” 向八爷冷笑道:“乔峰这厮的名头大得很,往日惯常假仁假义,倒给他骗了不少人,连鲍爷这等老江湖都不免上当,何谈这位小姑娘了。” 木婉清冲风萧萧道:“我不想听他们说话,吃完就快走吧!” 三人登时僵立当场,全是一脑袋黑线,却又自重身份,不好冲她发火。 风萧萧呵呵地笑了两声,正准备起身结账,手一放入怀中,心中就咯噔一响,暗叫道:“糟糕,俺没钱了!” 他惯常“飞升”前都会随身带些金锭,数量着实不少,只是他向来大手大脚惯了,就连之前和鸠摩智一路时,饭前店钱皆是他来掏,不论吃住都还颇为讲究。 而前几日和乔峰同路,好酒好肉自是不能少,还分别给三人置办了数套衣服和行李,更匀了些银钱给萧峰做盘缠,当真花钱如流水般,这一下彻底囊空了。 木婉清已然起身,见他呆坐不动,道:“怎么不走,你还没吃饱么?”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道:“不错,这一大桌酒菜,我才吃了几口哩,干嘛急着走?” 木婉清点点头,坐了下来,双手支在桌面上,托着两腮,道:“那你快吃,吃完快走。” 旁边三人都是老江湖,哪会看不出究竟,相互对视了一眼,笑呵呵的回桌坐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更大声了。 木婉清听了一阵,蹙眉道:“他们在说什么英雄大会哩,好像是要去对付乔大哥。” 风萧萧正闷头喝酒,盘算着是不是该开开鲜,吃一顿霸王餐,闻言回了句:“你不是不要听他们说话吗?” 木婉清面上微微一红,兀自嘴硬道:“我听他们什么,我是在想乔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风萧萧撇嘴道:“就算有什么危险,你又帮不上什么忙,就别去瞎添乱了。” 木婉清道:“不是还有你吗?” 风萧萧一时竟然无言以对,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道:“你倒是挺不客气。” 木婉清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道:“我知道你会帮我呀,有什么客不客气。” 她自幼只和母亲在一起,除了段誉外,从未和旁人相处过,而她母亲性情怪癖,完全不跟她说起世事,是以她只要自己想得通,便认为旁人也是这么想。 风萧萧颇觉无奈,道:“也是,咱们是朋友嘛,我要出事,你也一定会鼎力相助。” 木婉清摇头道:“我武功低得很,又帮不上你什么忙,干嘛要去瞎填乱?” 风萧萧哭笑不得,道:“那你去找乔峰呀,让他来帮忙,礼尚往来,这样才公平嘛!” 木婉清道:“你要出事,乔大哥自会帮忙,我何必去找他。” 风萧萧差点被绕晕过去。顿时无语,心道:“原来我真是个小人……” 木婉清见他发呆。伸手推了两推,道:“喂,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风萧萧哼哼了两声,道:“你一口一个乔大哥,叫我却‘喂喂’的,我干嘛要帮你,上辈子欠你的么?” 木婉清一双美目凝定的望着他。柔声道:“我和你闹着玩呢,你要是出事了,我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定会去帮的。” 风萧萧笑道:“那好,来……你先叫声风大哥听听!” 木婉清将脸一转,不去瞧他了。 风萧萧撇了撇嘴,然后道:“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英雄大会,一群闲人跟着胡乱起哄而已。” “好大的口气!”,那边向八爷冷哼了一声,朗声道:“薛神医人称‘阎王敌’,医术超绝自不必多说,更是嫉恶如仇。此次大撒英雄帖,聚集大家商量如何对付乔峰那厮,江湖朋友谁不赏个面子,怎么就成胡乱起哄了?” 那鲍老板和祁六也是满脸怒色,皆是一手按桌。一手握住兵刃,侧身瞪来。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之势。 风萧萧经历过数次武林大会,哪一次不是声势浩大,目标宏伟,惟一一次针对个人的英雄大会,还是为了对付他,自然感同身受,不会对类似的大会有丝毫好感。 当下冷声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听的人多了,自然就信以为真,然后个个信誓旦旦,说得活灵活现,倒像是人人亲眼所见一般,其实又有几人见过乔峰本人,而见过他的人,哪个不是喝赞一声好汉子?” 那鲍老板被他锐利的眼神逼视,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风萧萧笑了笑,继续道:“我这一路行来,人人都在骂他,好像不多骂上几句,就跟契丹夷狄同流合污似的……”,一指自己的眼睛、耳朵道:“眼见尚且未必属实,何况耳闻呼?” 向八爷拍桌而起,怒道:“难道那么多江湖豪杰都说的是假话了?” 祁六阴阳怪气的接口道:“在这位仁兄眼里,丐帮的诸多长老、少林的众位高僧,全是有眼无珠,昏聩之辈,何谈咱们这些跑江湖的小人物,他更是不放在眼里了。” 风萧萧微笑道:“谁说不是呢?” 祁六勃然大怒,一把抽刀横在身前,喝问道:“在下人称‘快刀祁六’,敢问这位大言不馋的仁兄,高姓大名?” 他话音刚落,风萧萧就一掌拍到了桌上,无声无息中,整个桌面糜粉成灰,桌上的诸多酒壶菜盘仿佛悬空顿了顿,才稀里哗啦的一股脑跌到了地上,酒水汁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这三人已经看傻了眼,怔怔的兀自不敢置信,那个鲍爷还双手揉了揉眼睛,祁六平举的钢刀微颤,像是快要拿之不稳了。 店内隔间外,有七八人伸头探过屏风,看着一地的狼藉很是莫名其妙。 有几人认得他们,喝骂道:“祁老六,你这个瘪犊子又喝多了撒酒疯,要打出去打,别吵着爷儿们吃饭呀!” “向八爷,这是出什么事了,有麻烦大可招呼兄弟一声,自是义不容辞!” “哈哈,鲍老板是不是买卖失了手,让苦主寻上门了?” 那鲍老板圈转拱手,道:“没有的事,咱们正和这两位闹着玩呢!” 向八爷和祁六连连点头,他们都有身家,自然不是笨蛋,绝不会为了几句口角,呛上这等高手。 风萧萧面上冷着脸,心下却笑道:“这下饭钱算是有着落了,否则我才懒得和你们废话许多呢!”,一牵木婉清,迈步外走。 刚到楼梯口,就瞧见乔峰正含笑站在楼梯口,招呼道:“风兄弟,上来坐!” 木婉清喜道:“乔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风萧萧心念一转,暗道:“原来乔峰就住在楼上,以他的功力,区区一层楼板自然阻隔不住声音,他本来对我颇有芥蒂,听得我方才之言,自是颇为感动,这才现身相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感谢书友“剑龙再地”的满分评价票! 昨天欠了一章,目前只写了一半,十二点前估计写不完,但凌晨一定会发。 没法子,过节什么的总有应酬,比平常还忙呐,又老是要喝酒……望大家看在俺今天微醉也撑着熬夜的份上,原谅俺吧! 正文 第四十章 我是笨蛋 乔峰自踏入江湖以来,向来为友所敬,为敌所惧,从未向近来一般为人所鄙夷轻贱,虽是傲气大起,决心定要自尊自强,早日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忽听得风萧萧出言维护与他,也自是难免感动。 心道:“这几日惯常在人后听闻辱骂于我,原先相交的朋友也是一样,那“没本钱”鲍老板鲍千灵与我还有些交情,这人绝不是信口雌黄之辈,却都如此说我,旁人的言语只怕更是不堪,实在没有料到,竟是这个心机深沉的风萧萧肯仗义维护于我,我与他不过几面之缘,数日相交而已,一开始还属敌对……枉我自认为相识遍天下,事到如今,却连肯为我在人前说话的朋友都没几个。” 如此一想,更觉得风萧萧难能可贵,对他的一些疑虑顿抛脑后,无论如何都要交上这位好朋友。 于是从楼上客房中走出,到了楼梯口叫住了他,然后又向木婉清打了声招呼,径直引着两人进了客房。 风萧萧见房间颇大,装饰考究,不由腹诽不已。 乔峰身上本没多少钱财,一路的盘缠都是他掏荷包所匀,没料到他自己都闹到想法子吃霸王餐,乔峰竟然还悠哉悠哉的跑来住上房。 转目瞧见床上正躺这个女人,更是差点摔了一跤,但立刻回神,道:“原来是阿朱姑娘!” 阿朱面色极其苍白,连原本朱红的嘴唇。都没一丁点的血色,显然是受了重伤。 她见有乔峰领着旁人进屋,自是羞恼不已。整个人都缩到了薄被里,听闻说话,才探头而看,自是吃了一惊,微声叫道:“是你!”,两手撑住床板,想要坐起来。 乔峰忙快走了几步。双手虚扶,道:“你伤势极重,千万不要乱动。” 他一个大老爷们。惯常和丐帮中的兄弟混在一起,哪懂女人的一些忌讳,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将风萧萧带进屋来了。 阿朱喘了几口气。又看了看一旁的乔峰,心中才安定了些,问道:“乔大爷,你刚刚说的那位好朋友,就是他么?” 乔峰道:“不错!” 风萧萧微微拱手,笑道:“阿朱姑娘莫要怕,我和段誉那小子是有些私怨,却不会迁怒旁人。” 阿朱面带薄怒。斥道:“你毁了我的听香水榭呢,害得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还敢说不会迁怒旁人?” 风萧萧自是不会蠢到和一个重伤不起,而且将要发飙的女人争辩什么,忙冲乔峰道:“你怎会和阿朱姑娘在一起,她不是慕容氏的家人么?” 乔峰目光忽黯,道:“此事说来话长,晚些说也不迟,我正担心她的伤势……” 伸指往下点了点,整个人一扫颓势,昂首道:“刚才闻听那位‘阎王敌’薛神医就在附近的聚贤庄,正有心和他们一同前去求医。” 阿朱原本气愤愤的瞪着风萧萧,闻言望去,看见乔峰这副睥睨傲视的神态,心中又是敬仰,又是害怕。 风萧萧也是暗自佩服,心道:“虽千万人,吾往矣,当真豪气!”,轻笑道:“看阿朱姑娘像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旁的不敢说,治疗内伤我倒是有些心得,只要还有一口气,大半都能救得回。” 乔峰喜形于色,伸手一比,道:“风兄弟快给他看看!” “我才不要!” “不要!” 一声是阿朱赌气的道。 另一声却是木婉清所发,她对那日太湖上,和段誉亲近的阿朱极是不爽。 两女一齐出声,然后皆是一愣,自是相互对视看去,四目间好似有电丝擦碰,迸发出道道火光。 木婉清冷冷道:“风大哥,你不要治她。” 风萧萧微愣,然后笑道:“风大哥当然会听你话!”,“风大哥”三个字咬得尤其重,语气中满是揶揄。 木婉清俏脸绽粉,却一声不吭了。 阿朱眼睛咕溜溜的转了转,叫道:“哎哟,好痛,乔大哥,我胸口一阵闷疼,是不是快死了?” 乔峰就算看出她是假装,仍是担忧的靠坐到了床头,给她把了把脉,末了向木婉清道:“阿朱姑娘她伤势极重,体气时时都在消散,如果不是我每隔一个时辰向她灌输真气,早就不支了,木姑娘宅心仁厚,何必此时与她赌什么气。” 风萧萧听着暗自乍舌,真气可不比内力,这玩意耗去了就极难补回,一旦没了,人就死了。 如果一个时辰就费上一次,就算乔峰功力通天,要不了多久照样玩完儿,最起码也会元气大伤,没个十几年功夫,根本补不回来,内力更是只会消退,不会再增长丝毫。 “北冥神功”虽然能够化人内力收为自己的真气,但这类功法毕竟稀少,可遇而不可求。 想到此处,心念不由一动,寻思道:“‘九阳真经’和‘九阴真经’各有一篇治疗内伤的极好口诀,原先不知其然,现在想来,所谓开发人体潜能,也就是激发出自身的元气,因而产生真气,只要真气充足,自然什么内伤都不再话下了。” 他正发呆想着武学之事,木婉清的口风已经软了,脆声脆气的道:“喂,喂,你去帮她治伤吧!”,见他不理,还伸手推了两推。 风萧萧陡然回神,听她又是“喂喂”的唤他,自是苦笑道:“我真是欠你的。” 木婉清老神在在,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不过眼睛却似眨非眨,心中似羞似喜。 乔峰抱拳拱了拱手,道:“有劳了。”,他确是满心感谢。 武功高手毕竟不是医生,想要治疗内伤。必定会大耗元气,若非至亲挚友,绝没人肯做。 风萧萧真气充裕。世间罕有,当然不会在乎用出些许,只是阿朱的态度让他极是不爽,搞得好似他非要求着帮她治伤似得,贱不贱呀! 当下笑道:“治疗内伤倒是无妨,只是男女毕竟授受不亲,这宽衣又解带。同处一张床……极是不好呀!” 乔峰待要说“江湖儿女,何必扭捏作态。” 阿朱已然一脸惶惶的神色,喊道:“不要!” 她其实算不得江湖儿女。要知姑苏慕容氏不只是武林世家,比之一般的书香门第书卷气还要浓些,她可受不住和别的男人如此这般,那还不如死了为好。 心中羞涩的想道:“要治也该要乔大爷……怎么都不会让你碰我的身子。” 风萧萧为人精细。见她苍白的面上掠过丝丝晕红。就已然猜到了她心头所想,笑道:“我嘛……早有妻室,自然是不大方便,不如让乔大哥勉为其难……你们等等……” 乔峰、阿朱、木婉清皆是不明所以,看着他转身就出了房门,不由得很是莫名其妙。 不过一小会儿,风萧萧便回转了来,双手捧着笔墨纸砚。笑道:“法不传外人,阿朱姑娘自是听不得的。乔大哥需学来救人,自是无妨,木姑娘嘛,你也好好看着。” 阿朱虽是哼了一声,却也不恼,江湖规矩她还是清楚的。 乔峰郑重的应了一声。 木婉清刚刚有些莫名的不高兴,现下听他之言,又是莫名一喜,心道:“他是在说我算不得外人了?”,于是很用心的看着他一笔笔的在纸上写着字,至于究竟内容如何,却根本没记住。 不过盏茶功夫,风萧萧便拎起墨迹未干的纸张抖了抖,笑道:“上篇出自‘九阳真经’,下篇出自‘九阴真经’,都是绝顶的疗伤法门,于内功也大有裨益,你们自学便是,只要不轻传外人就好。” 乔峰艺出少林,少时便机缘甚多,进到丐帮后又得先帮主看中,奇功绝艺自是屡见不鲜。 可在风萧萧动笔后没多久,他就已经看得入了神,每一个字都让他心潮涌动,好半晌才长长吐了口气,赞道:“正大出奇,却又奇而不邪,当真称得上绝顶,一篇纯是道家的行功法门,另一篇却似道似佛,两篇皆是字字珠玑,博大精深,一时难以参悟!” 风萧萧将写满字的纸张摊在桌面上,道:“这倒无妨,你先照此行功,帮阿朱姑娘疗伤便是,往后大把的时间,慢慢参悟不迟。” 乔峰见多识广,如何不知此功法的妙处,任放在何门何派,都必是镇派的神功,好比“降龙十八掌”与之丐帮,“易经洗髓经”与之少林,不由问道:“不知风兄弟是属何门何派,竟然传有此等绝技。” 木婉清抢答道:“他是华山派的掌门,还兼长老,兼护法,兼弟子,兼厨子,兼看门,兼打杂,说白了就他一人,格格!” 她还记得风萧萧当日太湖船上,和青城派的戏语,此时脆声说来,颇有韵律,煞是好听,最后那“格格”一笑,少有的带出了一些少女的娇憨,一扫往日的冷冰冰、硬邦邦。 乔峰哑然失笑,心道:“我倒是不知这个华山派,看来应该是隐世很久了。” 他往先只觉得风萧萧心思繁多,性子阴婺,太不够爽利,极不和他的性子,是以虽然几次得其助力,也只是暗暗感激,并不打算深交,只想着日后有机会定还上人情便是。 不过风萧萧今日的所做所为,让他顿时刮目相看,满心感念,又是惭愧。 当下却不再多言,闭目凝思片刻,然后睁眼行到床前,准备替阿朱疗伤。 风萧萧见状,轻轻扯住木婉清,退出房去,问道:“你全都记住了么?” 木婉清这才想起,摇了摇头。 风萧萧斜眼道:“怎么?瞧不上眼?” 木婉清道:“光顾着看你写字去了,没顾上去看写的是什么。” 风萧萧呵呵直笑,道:“要不是明知道你心有所属,还以为你是瞧上我了呢!” 木婉清顿时发恼,怒道:“你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风萧萧一拍脑门,想道:“我真是个笨蛋,哪壶不开提哪壶,段誉那小子屁颠颠的跟着王语嫣跑了,她还能高兴的起来么?我吃饱了撑的,提他干嘛?”(未完待续……) ps: 好了,昨日欠的一章补上了,好困,睡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失而复得 乔峰在房内提阿朱疗伤,风萧萧自是不还混在其中,于是门外相候。 木婉清负气而走,风萧萧本以为她不过是发发女儿家的小脾气而已,一会儿就该回转了,哪知久等不至,直到天黑也没看见人影。 待到暮色渐笼,店内将要熄灯之时,风萧萧满心担忧,再也耐受不住,向屋里招呼了几声,径直走了。 木婉清这么长时间不归,八成遇上什么不测。 不论是鸠摩智,又或是慕容博,其实都在左近,他们哪个瞧见她都是糟糕之极,绝不会放过。 风萧萧沿途询问行人,自是无人瞧见,一路到了镇门口,正在打烊的商贩倒是说见过此女。 因为临近天黑,大都进镇的多,出镇的少,更何况木婉清姿势过人,他不免都多瞧了几眼,还在想这等娇媚少女晚间孤身出镇,难道不怕会遇见危险。 风萧萧自是舒了口气,起码知晓木婉清不是遭人所掳,并没有身不由己,转念又是莫名其妙,不知她为何忽然不告而别。 镇外尽是荒山密林,就算明月初升甚亮,也照不透山间的暗沉深邃。 风萧萧漫无目的的找寻了一阵,心内怒气渐起,想道:“亏我当你是好朋友,一直尽心尽力的维护,你却连招呼都不打上一声,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实在过分,亏得我还如此担心你!” 当下寻了处干燥的凸地,升起了一堆旺亮的篝火。盘坐休息。 心底虽是不悦,却又隐隐盼着她会顺着火光找来。 暗道:“到时我定会好好骂你个狗血淋头,也好出了我这口恶气。” 山风不时吹拂掠过。篝火抖动间,点点星火噼啪着跃起,然后黯灭,亦如他的心情,明暗不定。 只听得蹄声得得,一头驴子忽地闯入视野,一人骑在上面不住抽泣。泪涕满面,还不住乱抹。 风萧萧盘坐如山,不动声色的瞧着他行近。 那人骑到左近。一个翻身滚了下来,拖泥带水的俯到了篝火之前,嚎啕大哭,声泪俱下的甚是悲切。 风萧萧一阵无语。心道:“看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却如此做态,莫不是死了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人大哭了一阵,呼天抢地的道:“小娟,小娟,你怎么抛下我就走了,让我去哪找你。” 风萧萧心道:“原来是死了女儿。” 这时又传来马蹄声响,两骑自南往北奔来。看见篝火,登时转向。直直而来。 那人马上不哭了,一个激灵翻身而起,翘首而望,双目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极是耀眼,欢喜的呼道:“小娟,小娟,是你吗?你来找我了?” 一骑喝道:“师兄,你怎么跑出这么远,快跟我回去罢……”,却是瞧见了风萧萧,住口不言。 风萧萧转目望去,只见这人白发如银,满脸皱纹,心中一愣,想道:“这老婆婆年纪都一大把了,竟然叫什么‘小娟’。” 骑驴那人喜不自禁的叫道:“好好,我当然跟着你走。”,一下跳上了驴子,撒欢似的奔去。 另一骑上是个矮个子老头,冲着风萧萧遥遥一拱手,道:“叨扰了,告辞。” 风萧萧随意的点了点头,转眼瞧向南面,见远处隐隐可见点点火光,心道:“原来后面还有一伙人,看来是错过了宿头,正往镇里赶呢。” 那小娟却道:“告什么辞,他们一会儿不就过来了,咱们干嘛要跑冤枉路。” 矮个子老头点头道:“阿慧说得不错。” 风萧萧心道:“你怎么又叫她‘阿慧’,啊哟!这两人莫不是太行山的谭公谭婆夫妇,那个疯疯癫癫的骑驴人莫不就是那个赵钱孙?” 这三人尽是被请去丐帮作为证人,指证乔峰乃是契丹人。 当时风萧萧已然被押走,并未与他们照面,此时想起,全是脑中记忆的缘故。 三人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赵钱孙絮絮叨叨的绕着那谭婆转个不停。 谭公坐在旁边,满脸怒气,却又无可奈何。 风萧萧撇了撇嘴,心道:“好狗血的三角恋……后面跟着的那伙人,八成就是丐帮的那些个长老了,他们定是赶去参加聚贤庄英雄大会……木婉清莫不是被他们给擒住了?” 那谭婆估计是被赵钱孙缠得不耐烦了,向风萧萧问道:“小伙子孤身在野外露宿,自是艺高人胆大。”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还算过得去,自保应当无虞。”,心道:“以我的武功,天下大可去得,自是不怕,木婉清却是个半吊子,也不知她‘凌波微步’练得怎样了,会不会难以自保。” 他完全是关心则乱,木婉清的武功其实并不低,比之丐帮长老或许颇有不如,但一定不在大半舵主之下。 在江湖中绝对称得上高手,否则当时也不能在王家众多人手的围追堵截下,千里迢迢的逃回大理了。 火光愈近,黑影绰绰中有一顶素白的小轿尤为显眼。 打头的一人,正是那个被坑得极苦的徐长老。 自那日以后,丐帮众人不敢当面说什么,背后却议论纷纷,各种流言蜚语尘嚣而起,让他百口难言,解释不行,不解释也不。一世英名付诸流水,自是将风萧萧给很到了骨子里。 远远瞧见,不由得扯着嗓子喊道:“风萧萧!”,其声音之扭曲、尖厉,倒像是个太监一般。 风萧萧站起身,左右看了看,并未瞅见木婉清,不由很有些失望,抬起下巴,笑嘻嘻的道:“原来是人老心不老,最爱吃嫩草,宝刀仍在光,神枪还未倒的徐长老。” “我和你拼了!”,徐长老颈部青筋粗爆,双目赤红如血,张着双手猛扑而来。 丐帮众人正自严阵以待,见他突地冲出,立时紧追而去。 风萧萧转目一扫,心道:“好家伙,全是九袋长老,哦?还有几个不是乞丐。”,忽地眼光一凝,喝道:“我的剑还来!” 当下一个错身,避过了数名徐、白等数名丐帮长老,直向小轿旁掠去。 那里停有几名骑士,其中一马空鞍,身侧挂得正是玄铁剑。 当中那名骑士抬手虚招,道:“且慢!” 风萧萧怎会理他,去势没有稍减,探手抓去。 旁边五骑同声齐喝,翻身前跃,半围着站定,各自双手虚挥,或拳或掌,陡然间掀起了一阵狂风。 风萧萧抬手一拍,风势立止,眨眼间倒卷反袭。 中间那骑本还老神在在,安坐于马上,见状既怒且惊,身形蹿动,落于五人之前,左右不住连拍,将涌至的劲风股股击得粉碎。 风萧萧“咦”了一声,心道:“这人武功不低,想要拿下他,少说也需好几十招。”,脚下飘忽着一踏,倏然转到了他的身后。 那人只觉双目一花,就失去了敌人影踪,自是骇得胆战心惊,全身功力猛地提起,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整个人飞速一旋,双拳绕身横扫。 风萧萧却并未攻他,左抓右踢,直接将面前五人打了个东倒西歪,然后一个大步跃到马前,抓起玄铁剑哈哈而笑,不住轻抚,心情大畅。 人之大喜,莫过于失而复得。 五人被打得晕头转脑不说,又被接踵而来的拳风一阵冲击,立时东倒西歪,全是面上酡红,如醉酒般晃晃悠悠的站立不稳。 “在下泰山单正。”,那人目中闪过一丝羞恼,但仍强压下怒气,抱拳道:“因为阁下和丐帮多有不睦,是以应丐帮众位长老的托付,保管这柄剑,直到交还。” 风萧萧倒是吃了一惊,侧头而看。 丐帮诸位长老已经将徐长老合力拦住。 白世镜朗声道:“阁下终究帮了咱们一回,恩是恩,怨是怨,一码归一码,敝帮虽然全是叫花,却也不会贪图他人的宝物。” 风萧萧略一沉吟,心道:“也对,丐帮中虽有不少奸人,但也有不少侠义的汉子,不会全然的是非不分。” 赵钱孙冷不丁的道:“什么恩是恩,怨是怨,分明是一开始有心昧了去,后来见人家太过厉害,巴巴的不想得罪,又拉不下面子,这才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铁面判官’。” 丐帮诸位长老并未勃然大怒,除了白世镜面色通红,徐长老怒意不消之外,其他既然都是尴尬的呐呐不言。 风萧萧顿时大生好感,暗道:“八成是白世镜取了我的玄铁剑想要占为己有,却被其他几名长老合力给拦住了。” 当下颇为不好意思的冲单正行礼,道:“小子年少冲动,多有得罪,望单前辈请勿见怪。” 然后将正在晃悠的五人一一扶好,连声道歉。 单正怒色收敛,道:“既然是误会,就此罢了。” 风萧萧笑着圈形一礼,反正玄铁剑已经拿回了,他才不在意这些面子上的功夫。 这是白轿的窗帘微微一动,掀起了一角,露出了一双黑宝石般的双眸,秀而含媚的瞥来,极是好看。 风萧萧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道:“轿中的这女人应该就是那个艳若桃李,毒若蛇蝎的马夫人了,不过旁的不知,这双眼睛倒是既好看,只是仍比木婉清差些,她的眼睛才是真的极美。”(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淫恶之妇 马夫人的眼睛好似会说话,明眸善睐的忽闪了一下,然后掩上了帘幕。 风萧萧撇了撇嘴,很是不屑。 如此眼神他见得多了,分明是女人求欢的前奏,若是被自己的女人这么电一下,自是欢情无限,可被这等女人如此看一下,却让他直欲作呕。 而且风萧萧还真的干呕了几声,抚着胸口,好一阵顺气。 轿沿的白纱无风自飘,显然马夫人被他给气着了。 风萧萧轻哼了一声,心道:“我可不是乔峰,你要是胆敢招惹我,我让你下下辈子都后悔做女人。” 那“铁面判官”单正问道:“不知阁下欲往何处?” 风萧萧略一扫视,笑道:“诸位如不嫌弃,不如同行?” “怎么不嫌弃?”,徐长老怒喝道:“你这西夏人的走狗……”,怒气勃发,差点喘不上气。 风萧萧心道:“你越是恼我,我就偏偏要和你呆在一起,倒要看你会不会被真的气死。”,冷笑道:“你这老而不尊的**,也好意思嫌弃我?” “你……”,徐长老气的双目通红欲爆,要不是被其他长老合力拉扯,定然一口咬了上来。 风萧萧双手抱负着玄铁剑,长身而立,下巴一扬,刻意摆出一副“有种你就来咬我”的模样。 单正跃到两人当中,厉声问道:“阁下说徐长老行那苟且之事,可有凭证?” 白世镜忙介绍道:“这位是‘铁面判官’单前辈。生平嫉恶如仇,只要知道江湖上有什么不公之事,定然伸手。江湖上的宵小之辈无不闻风丧胆。” 风萧萧略一点头,轻笑道:“难道当日我念的那首诗还不够吗?” 单正缓缓摇头,伸手比道:“你之所言,关系徐长老几十年的清誉,更关系到这位马副帮主遗孀的名誉,如无实证,那就必须要给两人一个交代。以还他们的清白,如果确实,丐帮也自当要给出个交代。” 事关丐帮名誉。诸位长老个个神色紧张,殷切看来,却并无一人发言。 风萧萧本以为会立刻打上一架,闻言却扬眉暗道:“这单正看来威望很高呐。大有是与非一言可决。县官断案的架势。” 斜眼一指徐长老,问道:“单前辈,那他口口声声说我是西夏走狗,又有何等凭证?” 单正行了一礼,道:“那日我也在场,还没谢过阁下的救命之恩。”,顿了顿,继续道:“此事早有定论。丐帮绝不会因此找阁下的麻烦。” 风萧萧恍然,想道:“难怪白世镜等人死死拉扯住徐长老。而不是一味偏帮自家人,原来是当日有这几名威望卓著的武林前辈在场,晓得事情的经过,容不得丐帮胡说。” 转念又想道:“赵钱孙三人方才就认出了我,所以才赖着没走。” 单正见他半晌不答,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不是在信口雌黄?” 风萧萧将手一摊,道:“我说是我亲眼所见,你肯定不信……” “时间,地点?”,单正步步逼问。 风萧萧笑了笑,道:“八月十五的前一天,天上的月亮又圆又白,可是有些东西比月亮更圆更白。” “你是在说八月十四日么?”,单正问道。 白世镜突地出声喊道:“乔……乔帮主,是你么?” 众人一齐大惊,同时转头而看。 单正一个大步跃去,张望着问道:“乔峰在哪?你看见他了?” 白世镜面色无比苍白,额上冷汗津津,抖着嘴唇,伸手指道:“我看见林中有道人影,身材样貌……朦朦胧胧,像……像是乔帮主……” 风萧萧心下嘿嘿直笑,他刚刚所言,其实是白世镜和马夫人苟且时的些许,果然白世镜忍受不住,赶忙出言打岔。 要知乔峰正在努力救治阿朱,怎会有闲工夫跑来跟着丐帮诸人。 不过单正显然不这么想,会同赵钱孙、谭公、谭婆以及丐帮诸位长老,围成一圈,商量不休。 乔峰杀父杀母杀师的消息,已然在江湖上传开,丐帮中人自不必多说,大大的受到了牵连,人人感到面上无光。 而当年参与雁门关惨案的单正、赵钱孙等人更是自责、懊悔不已,一心想要了结当年的恩怨。 他们商量了半晌,却全都无法。 如果一齐追去,只怕难以跟上,如果分散去寻,又明知绝不是敌手,等若白白送死。 白世镜此时已经平复了心神,大义凛然道:“不如让我和单大侠先过去找找,乔……乔峰总归和我交情匪浅,料想不会突下杀手,无论如何我与他多年相交,总要试着……唉……看看能否让他……” 风萧萧心道:“这等模样倒像是起了杀心呐,言语中埋下了伏笔,到时再往乔峰身上一推,说其狂性大发云云,任谁也不会怀疑,而单正一死,也就无法继续追问于我,他和马夫人的情事自然不会暴露……这家伙可真是又坏又狠。”,忽地暗骂道:“娘的,我连这都想得到,岂不是比他更坏更狠?”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白世镜和单正已经不顾众人的劝留,径直奔远了,一前一后的投入了林中。 风萧萧颇有些惋惜,虽然只短短一面,他对这个“铁面判官”的映象挺好,但两人实在没什么交情,而且众人本就对他不甚信任,又无真凭实据,他可没必要去自找麻烦,闹的得不偿失。 不久之后,林中突然一声暴喝:“乔帮主,你……”,然后一阵连续的气劲爆响。 众人皆是吃了一惊,呼声连连。 “爹!”,方才拦住风萧萧的那五人全是单正的儿子,此时担心父亲遇险,一同上马狂奔。 丐帮众人更是面无人色,一刻不停的紧追而去。 谭婆跳上马道:“我也去看看!” 谭公和赵钱孙自是无异议的跟去了。 风卷帘幕动,月照人初出。 一只纤纤素手从白轿中探出,轻轻招了招,一个脆脆的声音道:“你过来呀!” 风萧萧正似笑非笑的杵剑立在当下,闻言侧头,一指自己的鼻尖问道:“你叫我?” 马夫人整个儿的掀开帘幕,露出了面容。 眉清目秀,相貌颇美,尤其透着一股怯生生的小巧玲珑,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宝石般的眼睛闪动着隐隐媚意,尖尖的下巴微微点了点,小模样简直能将人的三魂七魄全都勾走。 风萧萧笑了笑,身不动,影不摇。 马夫人道:“放心吧,这二人是不会乱说话的。” 风萧萧瞧了瞧如木头般站立的两名轿夫,点头道:“我知道,否则你哪敢如此和我开口。” 马夫人的眸子亮了亮,轻笑道:“我也知道,你叫风萧萧,武功很高,既聪明又神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男子呢!”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我却知道你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马夫人居然不恼,一双大眼睛忽地水汪汪,好似就要滴出水来,眉梢眼角扑上了盎然的春意,声音变得甜媚发腻,道:“奴家只是个孀居的小寡妇,春夜自是寂寞孤单,总需要一个好男人来填补,风大爷,让奴家好好伺候你好不好?就像伺候我那死鬼丈夫一样。” 风萧萧要是个愣头青,看着这个柔媚似水的娇俏少妇,说着这种淫糜的私言,只怕立刻就把持不住了,亏得他也算身经百战,定力又高,淡淡笑道:“你和白世镜的那点破事与我何干,只要莫来招惹我,我自是懒得管。” 马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自从那日杏林中见了你,奴家就害病了,老是念着、想着,四处打听你的消息……” 风萧萧笑道:“那你也该知道我的匪号了!” 马夫人格格娇笑道:“你怎么不对奴家也居心险恶一番?” 风萧萧扬眉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何有这个外号?” 马夫人轻转媚目,摇了摇头。 风萧萧嘿嘿笑道:“因为我会一门邪法,一旦使出,不管让人做什么,那人都会照做无误,好比让一人脱得光不溜丢,昂头挺胸的走到最繁华的大城中,人最多的大街上,然后自己将自己慢慢勒死……越是美人,才越是赏心悦目呐!” 马夫人的面色越听越白,勉强笑道:“风大爷莫不是在说笑。” 风萧萧双目星亮,郑重道:“当然是在说笑,你可千万别当真呐!” 马夫人被他灼灼的目光盯住,几乎骇得魂不附体,低声求饶道:“奴家只是个柔弱女子,又失了当家的庇佑,成天在一群色胆包天的坏男人中间,不委屈自己的身子,怎会有什么活路……” 风萧萧直接摆手打断,道:“干我何事,莫来招惹我。” 马夫人面容一整,忽地冷若冰霜,凛然有不可犯之色,脆声缓缓道:“小女子定当谨记。”,玲珑的身子整个儿的缩回了轿中,只让人感觉天色都为之一黯。 风萧萧见状心下警醒,盘算道:“这女人的性子极为偏激,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去,又善伪装,心思倒也算得上聪敏,我是不是该先下手为强,先弄死她再说?”(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通信兵之歌”的两张月票呐!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聚贤庄上 ps: 哎呀,这一章很不满意,几乎羞于上传,只是快十二点了,时间不够了,等会儿还会再改,肯定会多出几千字,全当作道歉了。 风萧萧想着是不是该将马夫人先弄死,以免后患无穷。 单正那五个儿子这时面色悲切含怒的从林中钻了出来,团围着架起一人,径直往北奔行。 谭公、谭婆、赵钱孙三人焦急的掩随而去。 丐帮众人垂头丧气的走在最后。 风萧萧远远望见,心道:“看模样白世镜应该是得手了,不过单正好像并没有死,不知是他突然心软,还是刻意如此,若是刻意,这人的心机当真不浅。” 要是此事由他来做,定会装作是乔峰在背后偷袭,让单正重伤却不死,只要处理得当,非但没有麻烦,更不会惹人怀疑,说不定还能赢得赞誉满满。 白世镜的胡须、衣襟已被鲜红透染,空着浸血双手,神情极度懊悔,在丐帮众人中间不住喃喃有声。 一名长老安慰道:“白长老莫要太过自责,‘阎王敌’薛神医就在聚贤庄上,定能救回单大侠一命。” 白世镜叹气道:“此处离聚贤庄还足有几十里路,也不知道单大侠他熬不熬得住……都怪我,本以为乔……乔峰会顾念些旧情,哪知他……” 丐帮众人一齐陷入沉默,无言的走到了当下,就连徐长老都不再开口。 要知单正之所以在江湖上声名卓著,除了性子刚正、武功高强之外。单家势力更是极大,徒子徒孙二三百,亲传弟子五六十。个个都是江湖好手,雄霸整个泰山,在武林中谁都忌惮三分。 丐帮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弟子众多,但是除了长老之外,单论好手数量 ,恐怕比单家强不了多少。而且分舵遍布天下,大都分散,难以形成合力。 如果单正一个挺不住死了。单家闹将起来,本就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中的丐帮,麻烦必定大过天。 其中一名长老冲风萧萧拱手道:“敝帮出了些事故,招待不周。望阁下毋怪。” 风萧萧知道这是在赶人了。笑了笑道:“无妨,你们自顾自便是,不用理会我。” 心中的杀机顿减,想道:“没了乔峰的丐帮,在江湖中顶多算个二流门派,更别提与少林寺相提并论了,若是我不计后果,轻而易举就能将他们的高层杀个精光。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那长老见他不接话茬,自是颇为无奈。却又无法,只得听之任之。 风萧萧偷笑道:“要是乔峰还在,我保证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现在的丐帮,哪有资格要求我如何如何,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又能奈我何?” 就连徐长老都不在吹胡子瞪眼睛了,埋着头闷不吭声。 此次变故一发,丐帮众长老才感到底气不足,区区一个泰山单家,便让他们如履薄冰,要是换做往先,麻烦或有,担心却无,一个绝顶高手坐镇,足以压制的让单家也只能叫嚣叫嚣了,这便是势。 一路沉闷的赶路,他们都着急获知单正的生死,谁也不提休息打尖之事,过镇而不入,匆匆北行。 白世镜好似对马夫人的魅惑本领相当信得过,也不冒险找风萧萧说话,面上虽是惶惶之色,眼中却透着轻松。 风萧萧瞥见,寻思道:“看来单正果真死不了,你倒是自信手段巧妙,不会被他察觉是你动的手脚么?” 待到天色蒙蒙发亮之时,众人已然赶到了聚贤庄。 聚贤庄游氏双雄游骥、游驹家财豪富,交游广阔,武功了得,名头响亮,但在武林中无甚势力,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与丐帮众长老的地位相差颇大,是以虽是满心疑虑,却不敢怠慢,一齐出迎。 兄弟两人还道丐帮和乔峰香火情并未斩断,是为他声援而来,特意提起了十几分小心。 哪知丐帮众人一见面,顾不上寒暄,就问起单正如何如何。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游骥拱手道:“薛神医正在为单大侠诊治,听泰山五雄五位言道,是被那契丹奸贼乔峰所伤,诸位也知此事?” 丐帮众长老颇觉尴尬,白世镜出言道:“当时我与单大侠一齐去劝乔……乔峰,哪知还没寻见人影,却被人从身后偷袭,究竟是谁所做,还并未确认。” 游驹冷笑道:“不是乔峰那奸贼所为,还能是谁?”,言外之意就是说:“难道是你们么?” 徐长老皱眉道:“游家两位老弟,我们此来,正是为了和天下众豪杰一同商量怎么除去乔峰这个祸害,他虽然为敝帮立过不少大功,可大丈夫立身处事,总当以大节为重,常言道大义灭亲,更何况他早就被逐出了帮去,算不得什么亲人了。” 游家兄弟闻言齐舒了口气,游骥道:“既是如此,诸位请进厅内稍待,薛神医诊治时万不让旁人搅扰,单大侠如今情况如何,咱俩也是不知。” 丐帮诸人皆是面有忧色,心情沉重的跟着他们进到了大厅中。 泰山五雄都在那来回的转圈踱步,显得既焦急又紧张,见到他们进来,勉强打了声招呼,却不再多言。 谭公谭婆面色肃然,端坐在旁,就连赵钱孙都未闹闹腾腾,吵个不休了。 不多时,一位干瘦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泰山五雄忙不迭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个不休。 “薛神医,我爹他好了吗?” “薛神医,爹爹他没事了吧!” “薛神医,爹他醒了没有。” 谭公三人和丐帮丐帮众人也全都起身,将似欲问。 那薛神医翻了个白眼,摸着半黑半白的胡须,斥道:“都闭嘴,听我说。” 五人霎时住口,眼中满是期盼。 薛神医冷冷道:“听说乔峰那番狗孤身一人,昨夜进少林,出少林,伤得数十人,自身毫发无损,如入无人之境,居然还杀了一位少林高僧,这事实在不可思议,中间定有古怪。” 众人不知他为何闲扯这些,却又不敢打断,甚至连焦急的表情都不敢太明显。 要知这位神医号称“阎王敌”,连阎王都难敌,医术之高可想而知,在江湖中厮杀打滚,任谁都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武功真的天下第一,也不敢说没个伤痛病疾,自是人人都不愿得罪于他。 薛神医继续道:“单大侠的伤势看着颇重,其实并未伤到心脉,伤他那人的内力斑驳不纯,不过如此而已,算得上高手,却也没什么了不起,乔峰那厮在江湖中好大的名声,莫非是名不符实?又或是少林众位大师故意防水,这才让他逃了?” 风萧萧心道:“这家伙倒真有两下子,白世镜的武功不就是那样么!” 白世镜心下微慌,忙道:“或许是他并没有伤人之意!” 薛神医哼了一声道:“管他有没有伤人之意,内力做不了假,不过是个寻常高手而已。” 丐帮众人听他这么贬低乔峰的武功,自然很是不满,但也不敢出言顶撞。 谭公谭婆和赵钱孙却是见识过乔峰出手,心下全都老大的不服气,暗道:“连他都只是寻常高手,那我岂不成小喽啰了,你的眼光也忒高了吧!” 泰山五雄的武功还够不上一流,见识低上许多,想起那日乔峰出手,招式笨拙,并无出奇之处,那时就已是颇不以为然,此时听薛神医如此一说,不由得连连点头。 他们心中都已经认定必是乔峰出手伤人,根本没想到别处去。 风萧萧冷眼旁观,见众人百态,不由冷笑道:“乔峰若真有心杀人,别说‘阎王敌’,就算真的神仙现身,也照死无误。” 薛神医斜眼道:“你是何人?” 徐长老可算是抓到机会了,尖着嗓子嚷道:“这位便是‘天下四恶’之一,‘居心险恶’风老三。” “我这是英雄大会,请的是天下的英雄好汉,你这种无耻败类,如何也混得进来?”,薛神医拂袖怒道:“你们丐帮不是自认侠义么?为何与他同流合污?” 游氏双雄突地一同跃起,护到了他的身前。 白世镜忙道:“此事中间还有误会……” 徐长老打断道:“什么误会,全是乔峰一家之言,哪能相信?” 其他几名长老颇感不悦,一人道:“徐长老,他好歹曾对咱们丐帮施以援手,真相未明之前,怎么能妄言。” 赵钱孙阴阳怪气的道:“是呀,你说人家是西夏走狗,可偏偏人家和那群西夏人打了个天昏地暗,反倒是你还需人救。” 谭婆接口道:“不错,当时咱们全都在场,孰是孰非可不能单凭你一家之言。” 赵钱孙喜道:“小娟,小娟,你终于同意我说的话了。” 谭婆转头冲他笑了笑。 赵钱孙顿时魂都飞了。 谭公心下火气直冒,却仍勉强说道:“单正有言在先,此事已有定论,徐长老切莫再提。” 他们几人得蒙风萧萧出手相救,心下颇有些感激,自是由不得徐长老胡言乱语。 薛神医怒色微敛,点头道:“几位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想来言之有物。” 风萧萧没想到这几人全都帮他说话,心下颇有些感动,暗自歉然道:“实在对不住几位了,我可是过来搅局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巫山神女 风萧萧莫名奇妙中被薛神医带到了内室。 室内简陋的过分,除了一张铺着薄褥的木床,竟然别无他物,连桌椅板凳都没有。 薛神医蹑手蹑脚的回身关上了房门,一副小心翼翼做坏事的模样。 风萧萧顿时一阵恶寒,寻思道:“除了痴迷医术,我不记得他有什么古怪的嗜好呀!”,反手握住了玄铁剑柄,想道:“他等会儿转回身,只要稍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动作,我就一剑将他拍成人饼饼……” 薛神医侧耳贴在门上静听了少时,扭头笑道:“这下好了,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了。” 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干咳了一声,道:“你有事说事。” 薛神医缓缓转身,目光诡异的轻轻打量着,嘴角挂着一抹强含蓄的微笑。 风萧萧强忍住冲动,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将玄铁剑嵌入他的脑袋里,黑着脸道:“你再这么冲着我淫……傻笑不说话,你马上就会后悔投胎做人了。” 薛神医嘿嘿一笑,猛地双手前拂,撒出了两大片红粉,分从左右笼罩向大半个房间。 风萧萧在他稍有动作便已出剑,半途看见第一抹红色,霎时吓了一跳,鬼知道这时什么不良的玩意儿,他连一丝都不想沾到身上,一掌紧跟着推出,掌风“呼”地喷涌席卷,同时脚下飘忽着十数步,鬼魅一般在房中凌乱的四处闪现。 红尘缓落,渐复澄明。风萧萧低头瞧了瞧,只见衣衫上微微泛红,抬手一抹一看。脸上也挂了彩妆。 他毕竟是人不是神,在密闭的狭小空间里,说什么都不可能完全避开半空漫撒的红粉。 当下半句废话也不再多说了,探手掠抓而去。 只要这红色的怪粉有解药,他就一定逼问得出。 哪知薛神医仰着头哈哈大笑。 风萧萧可不会傻到停下来问为什么发笑,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别说笑声。就算连呼吸都给他一齐掐没了。 薛神医的脸色立时憋成了通红,瞬时往紫色转变,口中嗬嗬着含糊不清的道:“玄……铁……剑……” 风萧萧微一皱眉。手劲略松,道:“你再说一遍。” 薛神医揉了揉脖子,深喘了几口,问道:“你拿得可是玄铁剑?” 风萧萧寻思道:“他怎么知道‘玄铁剑’?莫非看出这是玄铁铸成的剑?” 薛神医见他不语。又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嗬……” 风萧萧吃惊之下,下意识的手中运力收紧。 薛神医喉咙一紧,脖子都快被他给捏断了,顿时窒息,眼珠子鼓爆欲出。 风萧萧脑中扑通扑通地好似一锅沸腾的乱粥,面色阴晴不定,在青白间来回瞬转,思绪纷杂。起伏难定。 薛神医脸色发紫,双目开始翻白。眼看就要不行了。 风萧萧忽地回神,将手松开收回。 薛神医俯身不住的干咳、干呕,好一会儿都直不起来。 风萧萧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薛神医双手撑腰,抖抖索索的挺起身子,行礼道:“不知‘巫神’风伴雪和尊驾如何称呼?” “风伴雪啊……”,风萧萧突地恍惚。 玄铁剑共有两柄,一柄在他手里,一柄在小雪儿手里。 风伴雪,这名字的意思在简单不过了,却又复杂到最深层。 一时间,他心中除了溢满的疼惜,再无其它。 风伴雪,定是风雪儿无误,这一次,她又先他一步。 “巫神,巫山神女……”,风萧萧似梦似醒的问道:“她在哪?” 薛神医满目的期待立时变成失望,喃喃道:“原来你也不知道。” 风萧萧瞳孔回缩,恢复清明,深吸了口气,待欲问,又不知从何问起,满心希望,又害怕变成绝望。 薛神医振作了精神,勉强笑道:“尊驾姓风,又带着玄铁剑,想必是‘巫神’的后人吧?” 风萧萧道:“她是我的女人。” 薛神医猛地一愣,满面的不能置信,好半晌才一副恍然的模样,道:“原来你是当代‘巫神’的丈夫。”,顿了顿,又自言自语道:“从没听说过‘巫神’有什么传人呀……你真不是她的后人?” 风萧萧不耐的反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的风……风伴雪?” 薛神医性子孤僻高傲,向来被人奉承惯了,从都不假辞色,此时却极为客气,没有丝毫不恼,恭敬的道:“鄙人哪有这等福分,早在一甲子前,本……‘逍遥派’的无崖子前辈就和她关系甚密……” “什么?”,风萧萧吃了一惊,道:“逍遥派?无崖子?一甲子?” “尊驾难道不知?”,薛神医疑惑道:“无崖子前辈和‘巫神’关系最是亲近,方才你使的不就是‘逍遥派’的‘凌波微步’么。”,心道:“若非刚刚逼你使出这套步法,我还不敢认呢!” 风萧萧低叹了口气,仰头想道:“相隔一甲子啊……小雪儿,咱俩这一世是没法相聚了。” 薛神医继续道:“多年之前,‘巫神’芳踪忽隐,无崖子前辈久寻不到,心焚如火烧,于是传出了口讯,无论是谁,只要能找到她的形迹,必有重谢。” 风萧萧倏然回神,面色陡静,似无意的道:“那位无崖子倒是很重视这位‘巫神’呐!” 薛神医笑道:“这是自然,尊驾的‘凌波微步’,还是当年无崖子前辈亲授给她的呀,还有其它数门绝学,听说为此,当年可是闹得天翻地覆……哦……”,说到此处。他顿觉不妥,立时住口。 风萧萧面无表情,满心醋意的想道:“‘逍遥派’门规最是深严不过。哪怕被人听到门派的名字都会杀人灭口,竟然肯传授门派最精深的武学,看来两人是非一般的亲近呐!” 薛神医略一踌躇,又问道:“尊驾当真不知‘巫神’在何处吗?” 风萧萧转念想道:“这薛神医本是‘逍遥派’的弟子,却被逐出了师门,这是念着无崖子的那句‘找到巫神必有重谢’,盼望着能以此重归师门呐!”。说道:“要说完全不知,也……” 薛神医一躬到底,道:“哪怕稍有线索。只要尊驾肯告知鄙人,无论刀山火海,绝不迟疑。” 风萧萧笑了笑,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木床上。道:“你有什么本事。还能帮得到我?” 薛神医登时讷言,僵到了当场,心道:“‘巫神’可是能和师祖相提并论的超绝人物,她的传人哪里会瞧得上我那点旁枝的医术……论武功,我本门的武功荒废久矣,只怕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风萧萧站起身,径直走向房门,淡淡道:“你有的。我全瞧不上眼……” 薛神医焦急道:“本派和‘巫神’一脉关系匪浅,望尊驾行个方便!”。着急之下,都忘了他自己早就被逐出师门,称不得“本派”了。 风萧萧听他所言,心下恼极,却突地停步,心道:“我记得无崖子这老不死的还没死呢,我倒要亲自去问问他,他和小雪儿……哼!” 薛神医见他停步,似是起意,自是大喜,忙前行几步,满眼期盼的望着他。 风萧萧缓缓回身,轻轻道:“就算要说,我也要向无崖子亲口说。” 薛神医面现难色,道:“师……无崖子前辈早已仙逝了。” 风萧萧“哦”了一声,心道:“看来无崖子没死一事,他并不知晓,又或是不敢明言。” 薛神医见他神情平淡,心下微慌,犹豫道:“不过……不过家师,哦,无崖子前辈的弟子聪辩先生还在世……”,顿了顿咬牙道:“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风萧萧正愁找不到路呢,闻言略一点头,道:“也行。” 薛神医兴奋道:“我们这就上路。”,他大喜之下,连英雄大会都被抛诸脑后了,什么都比不上重回师门重要。 风萧萧心思微动,道:“不急,你先帮我一个忙。” 薛神医一口绝然道:“尊驾只管开口,不论任何事,薛慕华无有不从。” 风萧萧嘿嘿笑道:“我嘛和乔峰关系不错,你嘛却弄出了这个英雄大会,这不是和我找不自在么?” 薛慕华登时一愣,思索少许,道:“我与少林褚位高僧的关系都还不错,和前数日前被乔峰打死的玄苦大师更是相交甚深,所以才发下英雄帖,聚集天下豪杰,商议如何除去他……风大侠,他乃契丹贱种,还杀父杀母杀师,根本十恶不赦,罪不容诛。” 风萧萧沉声道:“我以……‘巫神’的名义作保,乔峰绝对未做出杀父杀母杀师这些恶事,其中实是有他人在出手嫁祸,我定会查个清楚,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薛慕华顿足咬牙道:“好,我这就出去宣布取消此会。” 风萧萧却不喜反怒,心道:“哟呵!小雪儿的名号这么好用呐,倒像是你的师门长辈似的,以她的名义放个话,你竟然连朋友之仇、外族之恨都顾不上了,自身名誉什么的更是全然不在乎。” 薛慕华转身就要去打开房门。 风萧萧一把扯住他,道:“何必取消?这等机会可是少见的很呢!” 薛慕华颇有些不解。 风萧萧凑到他耳边数语。 薛慕华目露诧异,随后连连点头,最后道:“风大侠尽管放心便是!”(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感谢书友“黑灵魂石”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聚贤之变 这次英雄宴虽是临时所设,但发下的是无名帖,不具姓名,见者有份,只要份属武林同道,来者一概不拒。 接贴人无不快马加鞭,一人传一片,不过一日一夜,便流传的极广, 游氏双雄虽然交友广阔,在武林中却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声望、地位,并没这么大的号召力。 “阎王敌”薛慕华却是大家都要竭力巴结的人物,一众豪杰大半都是冲着他的面子而来。 要是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日后遇上了生病受伤,只要不是当场毙命,薛神医伸手肯治,岂不是等若多了一条性命。 人人都这么想,自是人人卖力赶来,今日午时还未到,聚贤庄厅中便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不时有大家熟识的人物到来,招呼一起,四面八方都是人声。 丐帮诸位长老、谭公谭婆以及赵钱孙一直伴在刚刚清醒的单正身边,却被返回的薛慕华一齐赶了出来。 大厅上的众人本来各自高谈阔论,喧声嘈杂,突然之间,响动声小,大家都渐渐静了下来,望向厅口,心中都是一凛,和游氏双雄之前所想无二。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非同小可,莫不是为乔峰声援而来。 转目瞧见他们只来了十欲人,心中自是一缓,均想:“就算这些叫花头儿偏袒乔峰,这区区十二三人又能成什么势?” 当即就有不少和丐帮熟识的豪杰上去探问口风。 诸位长老皆是忧心忡忡的与他们寒暄了一阵,待到坐下之后。徐长老才出言表面和乔峰势不两立的态度。 群豪闻言,各自松了口气,听徐长老说得慷慨激昂。更是欢声雷动,鼓掌喝彩。 忽有家丁前来禀报,说少林玄难玄寂两位高僧到了。 一直都是游氏双雄迎来迎往,薛慕华姗姗来迟,与他们一同去庄前将两僧款接了进来。 风萧萧此时才悄无声息的进到了厅中。 薛慕华一直都在寻他,瞧见后使了个眼色,略一点头。 风萧萧心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英雄大会就快要变成狗熊大会了。” 群豪正在义愤填膺的痛骂乔峰。 鲍千灵、祁六和那个向八爷连袂前来。 他们在北地显然名声不小,厅中倒有大半豪杰出声招呼。尤其以“鲍老板,发财呀”,“老鲍,这几天生意不坏啊”等等叫得最为响亮。 鲍千灵生怕得罪了哪个。满面堆笑。小心翼翼的回应。 游氏双雄迎了上去,引着三人在东首主位坐下了。 薛慕华起身拱手道:“鲍兄、祁兄、向兄大驾光临,当真往老朽脸上贴金,感激之至。” 风萧萧撇了撇嘴,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心道:“没想到他们武功不咋地,地位倒挺高,我都还站着没地方坐呢。” 其实不论是武功。还是武林地位,厅中的谭公、谭婆、赵钱孙。才更应该坐上东首主位,只是三人近十年名声不显,少有人知罢了。 他正想着,厅中的响动陡然而止,霎时鸦雀无声,后厅中的闹酒声、走廊中的谈笑声,却远远传了过来。 一时厅中只剩鲍千灵的声音:“……这是在下与祁兄、向兄亲耳听到的。” 然后将如何遇见乔峰说了,又解下盘在腰中的软鞭,递给薛慕华,鞭上贴着一张字条,写着“乔峰拜上”四字。 薛慕华揭下字条看了看,然后微微侧头,瞧向风萧萧。 风萧萧轻轻一点头。 薛慕华随即朗声道:“不管乔峰是不是真的要来,大伙儿总要合计合计,想个办法应付才是,丐帮诸位长老与他最是熟悉,不如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他一开口,群豪自不会反对,更何况确实有理,当下赞同声宛如雷动般轰响。 徐长老长身而起,大声道:“乔峰那厮如果敢来,咱们丐帮绝不会放过他,我徐某人第一个和他拼了。” 他言外之意,就是丐帮会顶在最前头。 众群豪交头接耳了一阵,都觉若是如此,确实大好,登时放心了,接连出言夸赞丐帮大义灭亲,侠义无双。 人丛中忽然有人细声细气的问道:“什么大义灭亲,莫不是想趁机大义放亲吧?” 丐帮诸人一听,纷纷怒喝:“是谁在说话?” “有种站出来说!” “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胡言乱语?” 那声音却再未响起。 群豪左顾右盼,任谁也没发现是谁在说话,不过心中确实起疑,都想道:“丐帮毕竟和乔峰多年香火之情,大有可能明着敌对,实则故意放走他。” 风萧萧一听那声音,就知道这人是用“腹语术”在说话,不过中气颇浅,绝不会是段延庆,八成是他的徒弟“追魂杖”谭青,特意跑来针对丐帮。 丐帮诸人搜寻了半天都找到是谁,自是十分恼怒,他们全是叫花子,也不是什么讲礼之辈,当下污言秽语成片的骂起,直骂到那人的十七八代祖宗身上去了。 薛慕华微微皱眉,双手抬起,往下虚按,道:“众位暂且息怒,听老朽一言。” 群丐不愿开罪于他,渐渐安静了下来。 人丛中那声音又冷冷的道:“很好,很好,待会乔峰一来,大伙儿可有好戏看了,名头就叫做‘纵虎归山’。” 丐帮诸人哪里还按捺得住,唰唰的抽拔出刀棍,晃荡着怒骂不休。 群豪本来心中有疑,此时见丐帮众人舞起兵器,皆以为他们是阴谋败露,恼羞成怒。想要翻脸动手,于是也有许多人抽出了兵刃。 厅中一片喝骂叫嚷之声,乱成了一团。 风萧萧倒是暗喜。心道:“最好先打过一场才好,也剩了我不少的力气。” 薛慕华和他一般的心思,当下闷不做声,而光凭游氏双雄,又哪里压制得住,不管两人如何大声相劝,根本无人理会。 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名管家匆匆进来,在游骥耳旁低声说了一句。 游骥面色一变。快步走到薛慕华身边,也是说了一句。 薛慕华的脸色也变了,侧头看向风萧萧,略微一点。然后往旁传话。 就这样一穿二。二传四,四传八,不多时,厅中窃窃私语中传递着一句话:“乔峰拜庄。” 很快私语翻成骇浪,在厅中喧荡不休,然后渐渐归于寂静,再也无人顾得上去和丐帮诸人对骂挑衅。 薛慕华向游氏兄弟点点头,又向玄难、玄寂二僧望了一眼。道:“有请。” 管家转身走了出去。 薛慕华又向旁吩咐道:“去将‘铁面判官’单正单大侠请出来。” 群豪皆是怦怦心跳,虽然明知己方人多势众。但乔峰的名头实在太大,孤身前来,显然是有恃无恐,不知酝酿着什么诡计。 只听得蹄声答答,车轮在石板上隆隆滚动,在大门前停了下来,一名大汉手执鞭子,坐在车夫的位置,冲着身后道:“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骡车上帷幕低垂,看不见藏着什么。 风萧萧却知里面定是阿朱。 群豪都在暗暗发恼,觉得这乔峰甚是目中无人,竟敢说什么“去去就来”,岂不是完全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吗。 乔峰将鞭一搁,大步走了进来,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中直接到了厅口,抱拳道:“闻到游氏兄弟和薛神医在聚贤庄摆设英雄大宴,乔某既是不齿于中原豪杰,怎敢厚颜前来赴宴。” 众人心道:“你口中说不敢厚颜,人却已经来了。” 乔峰转目一扫,继续道:“不过在场的众家英雄,有不少原是在下的兄弟朋友,日后是敌非友,心下不胜感伤,无论如何,总该有个了结才是。” 众人闻言,各自骇然,不知他是真的胆大包天,前来送死,还是布下了什么阴谋诡计,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要知在场豪杰三四百人,都是武林中的好手,更有不少威名远播的高手,一齐围攻之下,就算是铁人都会被打成粉碎,哪怕武功真的顶天,迟早也会被活活耗死。 乔峰稳立当场,方面长身,宽胸粗膀,面目间不怒自威,神情泰然自若,没有一丝的胆怯。 群豪面面相觑中不免有些心怯,慢慢将目光都放到了丐帮诸人的身上,心道:“你们方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要打头阵吗,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 徐长老见众人望来,冷哼一声,大声道:“乔峰,你丧心病狂,行止怪张,杀父杀母杀师,简直禽兽不如……” 风萧萧冷冷的丢了句:“昨夜里还偷袭了‘铁面判官’单正单大侠呢!”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朝他望来,然后各自议论纷纷,最后尽皆怒视乔峰。 徐长老莫名一慌,昨夜之事颇有蹊跷,白世镜的表现很是反常,丐帮余人不知,他却将信将疑,是以并未打算当众提出,现下风萧萧突然将此事抖出,他才不信会是安了什么好心。 乔峰自是不晓得原委,目光投去,只见风萧萧冷着一张脸,心下暗叹:“看来连他都不再相信我了,昨夜单正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让他态度大变?” 徐长老一时不敢接话,白世镜做贼心虚,更是不敢开口。 旁的几名长老打心底就不认为会是乔峰所为,个个默不吭声。 风萧萧排众而出,问道:“白长老,是你亲眼看见了乔峰,然后汇同单大侠一齐前去查看,是不是?” 这事众丐全都知晓,白世镜无可抵赖,只得应是。 风萧萧冷笑道:“那么单大侠是被乔峰偷袭所伤,便是你一家之言了。” 乔峰暗喜道:“原来他还是向着我。” 白世镜闻言心下一宽,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更何况方才单正清醒之后,也是对乔峰破口大骂,显然已然认定,由不得风萧萧胡搅蛮缠。 当下镇定自若道:“单大侠武功高强,福大命大,又经薛神医妙手医治,此时已然好转,阁下大可以去后面问问,看看他是怎么说。” “我当然要说!”,单正缓缓走出,他的五个儿子合围着搀扶,面孔却全向着白世镜怒目而视。 白世镜见状,心中咯噔一响,顿时慌了神,惶惶中,想不清是哪里出了纰漏。 单正在武林中的地位极高,远不是鲍千灵、祁六之流所能比拟的。 他一现身发言,众群豪登时止住议论,场中喧嚣顿小,游氏双雄立刻起身,将他引到了少林两僧旁边就坐。 单正理也不理白世镜,勉强抬手,向玄难玄寂两僧一礼,问道:“听说前几日乔峰擅闯贵寺,还伤得了十几人,玄苦大师更是圆寂当场,未知玄慈方丈可还安好?” 两僧一同起身合十还礼,玄难道:“有劳单施主关怀,鄙寺方丈一切安好。” 这一问一答看起来像废话一般,可在风萧萧、谭公、谭婆、赵钱孙这等知情人的耳中,却大有文章。 当年雁门关血案的带头大哥,正是少林玄慈方丈本人。 单正这是在确认乔峰究竟知不知晓此事,如果当真知晓,他哪怕昧了良心,也会将屎盆子扣到乔峰的头上了。 谭公等三人虽是不清楚昨夜之事,但也看出其中必有隐情。(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丐帮之变 风萧萧见这等时候,单正还想要维护少林方丈玄慈,又是钦佩,又是不屑,倒没有觉得对乔峰有什么不公。 要知其时大宋和契丹一方血仇深重,就像与后世的蒙元一般,恨不得将鞑子杀光才好。 单正既知乔峰是契丹人,那么不讲道理,非要维护玄慈也在情理之中。 不光是他,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莫不如此,或许小节有亏,起码大义无损。 义气深重,自是令人钦佩。 而风萧萧的不屑全是针对玄慈。 这人为了维护自身的名誉,或者说是为了维护少林寺的名誉,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在风萧萧的记忆中,谭公谭婆等人,全丧于乔峰的父亲萧远山之手。 萧远山杀这些人,与其说是为了逼儿子和中原武林决裂,不如说是在逼玄慈,想让他自己站出来承认过失。 哪知玄慈只是眼睁睁的干看着。 乔峰的养父养母死了,他无动于衷。 自家的玄苦师弟死了,他无动于衷。 谭公、谭婆、赵钱孙死了,他无动于衷。 单正一家老幼三十余口死了,他还是无动于衷。 大慈大悲,济世救人,以至武功尽失的智光大师死了,他仍是无动于衷。 他明知道只要说出自己就是那个带头大哥,乔峰定会直接去找他,他的那些老朋友们,就不会为了维护于他一一横死。 乔峰也不会因为线索尽断,以至被马夫人所蒙骗,认为段正淳才是那个带头大哥,害得阿朱以身代父,死于心上人掌下。 玄慈由始至终都不肯表面真相,直到最后再也无法隐瞒之时,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保护慕容博的声誉…… 萧远山为了复仇,手段偏激自不必多说。玄慈为了维护少林的名誉,同样无比冷血,根本无恩无义,禽兽不如。 风萧萧虽然杀人如麻,手段阴狠,却肯为朋友义无反顾,自是最瞧不上玄慈这类人物。 他原本就对少林寺恶感颇深。此时更是厌恶到了极致。 当下冷冷瞟了眼玄难和玄寂,道:“单大侠人称‘铁面判官’,最是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向来一字千金,从不虚言。未知昨夜是何等情形,当真是乔峰出手伤人?” 白世镜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握紧的手心倒是冷汗津津。 单正将头一摇,道:“不是。” 群豪顿时哗然一片,一齐瞧向白世镜,看他如何辩说。 单正又道:“惭愧,袭击是从背后发起。突然迅速,我来不及瞧见是谁。” 白世镜缓了口气,高高提起的心稍稍回落。 向八爷插口道:“单大侠武功高强,岂是随便能让人近身的,不是乔峰,还会是谁?” 群豪一听,都觉有理,他们不管如何敌视乔峰。对于他的武功之高,还是颇有共识的。 乔峰昂然的站在厅口,毫不理会众人敌视的目光,心道:“以单正的武功,却被人侵到身后而不知……我自是做得到,风兄弟的武功差我一些,但他凭着那套神奇的步法。也不难做到,再者……”,目光望向白世镜。 白世镜正好也朝他看去,目光一对上。登时犹如被毒蝎刺蛰了一口,倏然避开。 乔峰眉头皱起,心道:“难道果真是他?” 单正颇有些犹豫难决,不知道该不该为乔峰洗清。 风萧萧见他不语,眉毛一挑,冲向八爷道:“我也能欺近到单大侠身后,却让他无所察觉,照你这么说,莫非我也有嫌疑不成?” 单正闻言一怔,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 群豪哪里认识风萧萧是谁,呵斥声此起彼伏。 “小子大言不惭!” “就是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胎毛掉光没有。” “就凭你也敢如此大放厥词,回家再多练几年吧。” 向八爷可是见识过风萧萧的厉害,不过此时仗着人多势众,依旧嘴硬道:“你昨日就替乔峰说了许多好话,今日众位英雄当面,有种再说一遍。” 单正忙道:“诸位听我一言。”,他不光知道风萧萧的厉害,还知道究竟有多厉害,深怕一道剑气突然冒出,将那向八爷给射死了。 众人立时安静两了下来。 单正沉吟道:“昨夜伤我之人,明面上使得虽然是掌法,底子实是短打擒拿。” 旁人还不知何意,丐帮诸人却面色大变,一齐望向白世镜,神情各有不同,或惊或怒。 要知白世镜最擅长的武功便是“缠丝擒拿手”,是丐帮众长老之中,唯一一个擅长小巧功夫的长老。 那向八爷并没瞧见丐帮诸人的神态,兀自冷笑道:“以乔峰的武功,改变一下路数,弄得似是而非有什么难的。” 鲍千灵偷偷伸手扯了扯他,想让他小心言辞,莫要再胡乱开罪人了,心道:“这里可不是你那一亩三分地,大家都要给你几分面子,你这番话岂不是在说单正有眼无珠么。” 单正神情不变,继续道:“招式还可以模仿,内力如何作假?薛神医医术超绝,什么伎俩都瞒不过他。” 薛慕华缓缓道:“单大侠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背心要害上中了一掌,就算来得及提起内力护体,本也该心脉被震碎,当场毙命才是。” 单正连连点头,道:“薛神医所言无误,我那时就以为自己死定了。” 薛慕华抬眼看了看乔峰,道:“我原先还以为偷袭那人也不过如此,掌力斑驳不纯,内功高得有限。” 他这番话之前曾经说起一次,丐帮诸人全都听过,当时还颇有些愤愤不平,此时却个个目不转睛。 薛慕华冷笑一声,朝白世镜问道:“听说白长老其时就在单大侠身后,而你最擅长的武功,是那‘缠丝擒拿手’。对不对?” 他虽未明说,可不光是丐帮诸人,场中其他人也听明白了,一时二三百人齐齐大哗,纷纷不能置信的望向白世镜。 传功长老抖着嘴唇道:“白长老,你倒是说话呀!” 白世镜只是面如死灰。 单正支撑着起身,喝问道:“单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想要致我于死地……说!”,他虽是重伤之下,中气难免不足,可苍白的脸面冷肃板起,威吓甚深。 白世镜抖了一个哆嗦,“身败名裂”四个字在他脑中不住地搅扰。 风萧萧轻飘飘的问道:“莫不是为了乔峰?” 乔峰微一摇头。心道:“风兄弟颇有义气,只是性子也太过阴狠了些。” 白世镜脑中正是一团乱麻,听得听得“乔峰”二字,仿佛溺水中抓住了一根稻草,慌不择言道:“不错……” 风萧萧不待旁人做出什么反应,紧跟着问道:“这么说,单大侠等人揭露了乔峰的身世。你既是不信,又怀恨在心了?” 白世镜想道:“事已至此,不如站到乔峰一方,他最讲义气,定会维护于我,同是身败名裂,起码也能保全性命。” 当下大声道:“不错,乔帮主为人深明大义。怎会是契丹番种,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想让咱们丐帮群龙无首,四分五裂。” 丐帮诸人除了徐长老外,或多或少都有此类想法,只是证据乃是先帮主遗书,他们绝不敢反驳罢了。此时听来,心底倒有些同情白世镜了。 乔峰却目光陡黯,缓缓摇头。 白世镜心中一沉,恍惚间。只听得耳畔有人道:“你为了相助乔峰,所以就冒充他杀人灭口,然后再嫁祸于他,啧啧,白长老奇思妙想,当真一代奇男子呐!” 丐帮诸人登时恍悟,如果白世镜果真是一片好心,又为何任人误解此事是乔峰所为? 分明从头到尾都是他在那里自说自话,一心嫁祸于人。 白世镜陡然回神,面色惨白的望向乔峰,然后缓缓转动目光,扫过丐帮诸位,最后定到风萧萧的脸上。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侧头道:“单大侠,你还记不记得,白长老出言说看见乔峰之前,你在干甚么?” 单正略一思索,面色微变,道:“我在问你丐帮徐长老和马副帮主遗孀之事。” 风萧萧笑道:“我那时说,八月十五的前一天,天上的月亮又圆又白,可是有些东西比月亮更圆更白。” 群豪大都是过来人,当即传出不少隐晦的笑声,显然心领神会,知道是何意。 单正道:“不错,你之所言关系到徐长老和马夫人的名誉,我必须要问个清楚,刚追问到时间之时,白长老就突然说看见了乔峰,打断了询问,难道……” 白世镜双腿发软,几乎都要站立不稳。 风萧萧嘿嘿笑道:“白长老和马夫人苟且之事,我嘛本来并无实证,哪知他做贼心虚,弄得如今杀人灭口不成,自己将证据双手奉上了。” 白世镜听他说没有实证,大声嚷道:“你血口喷人。”,声音虽大,但旁人都听出他明显底气不足。 风萧萧冲薛慕华使了个眼色。 薛慕华拍了拍手,吩咐左右道:“去将马夫人请出来。” 场中忽地渐渐寂静,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正是马夫人。 众群豪瞧得目不转睛,一时间都是满心不信,不信这个看着冷若冰霜的娇俏少妇,会是什么**之妇。 马夫人美目扫过场中,瞧见微微发抖的白世镜,目中闪过一丝不屑,待看见乔峰,径直冷冷的道:“你杀先夫在先,如今又设下诡计,要来辱我的清白么?我虽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却也没什么好惧怕的,在场全是英雄好汉,不会任由你的奸计得逞。” 乔峰举目向她直视,那晚杏子林中,火把之光闪烁不定,此刻方才看清她的容貌,没想到这么厉害的一个女子,竟是一副娇怯怯的模样。 马夫人声音清脆,眉目间隐有凛然之色,在场豪杰观其貌。先自信了三分,听其言,又信了五分,一时同情之心大起。 风萧萧心道:“旁的不说,她这份急智,就远胜白世镜多矣,管你有什么证据。直接扯到乔峰身上,反正全是契丹人的诡计就是了,连解释都省了。”,轻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马夫人真以为你那些**之事。没别人知晓么?” 马夫人凄然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好了,妾身只是个无知无识的女流之辈,哪有什么本事抗拒。” 场中群豪见状,不免更是怜惜,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不绝。 单正道:“马夫人尽管放心。这里天南海北的众位好汉,都是明理之人,孰真孰假,绝对瞒不过大家的眼睛。” 当下就有不少人出言应和,更有人直接朝乔峰和风萧萧谩骂起来。 风萧萧恍若未闻,继续道:“马夫人有两名随侍,向来紧随在她的身侧,一些私密之事。无有不晓……” 他话还未说完,就有不少人叫嚣起来。 “乔峰身为丐帮帮主多年,难道还收买不了手下的两个小小侍从。” “不错,这种技俩当真狠毒。” “两个小人之言,哪能作为证据,反正我是不信。” 马夫人俏生生的垂首,一头秀发如水波般不住颤动。好似受了无尽的委屈,正在无声的低泣,被乌发掩住的美目中,却闪着得意狠毒的眼光。 单正道:“无论如何。现将那两人叫出来再说,如果他们真是被人所收买,我们也能问出个究竟。”,他受了重伤,时间一长,声音不免有气无力。 群豪们正在不住呵斥叫嚣,根本没有多少人听得见。 风萧萧喝道:“都闭嘴,听单大侠说话!” 众群豪顿时感到耳内嗡鸣阵阵,这句话好似钻入到了脑中,不住的搅扰。 有少数功力较低之人,以及聚贤庄的下人,已然耐受不住,捂着耳朵大叫起来。 少林玄难玄寂二僧诧异的对视一眼,同宣佛号,和熙的温声顿时轻抚众人的耳畔,让他们脑袋轻松。 众群豪皆都住嘴,三百余人一齐向风萧萧望来,实没料到这个名不经传的少年,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马夫人方才也娇呼一声,只感头痛欲裂,心里起了一阵惧怕,忍不住往后退了数步。 风萧萧淡淡道:“一群人不知天高地厚,呱呱噪噪的,不怕被我惦记上么?” 那向八爷先自打了个寒颤,心道:“我方才出言顶撞于他,岂不是被他惦记上了,不行,等会儿有机会,定要先跑再说。” 他刚才认为己方人多势众还不觉得,此刻才知后怕,一旦打将起来,他先就被打死了,那时再人多势众也和他无关了。 众群豪大都不太服气,却又怕做了出头之鸟,当真被惦记上了,一时厅中静寂无声。 玄难起身道:“阿弥陀佛,世间自有公道在,容不得施主任意妄为。” 风萧萧笑了笑,道:“大师教训的是,是小子年轻气盛了。”,心下却道:“狗屁,这话谁都说得,就你们少林说不得!”,不过少林毕竟势大,他目前可是招惹不起。 玄难见他如此知进退,暗暗点头,合十一礼,然后向单正道:“单大侠,事关丐帮的声誉,应当要慎重才是,早将真相查明,也好早日还徐长老、白长老以及马夫人的清白。” 单正应是,然后道:“去将那两名小厮带来。” 风萧萧暗自冷笑,心道:“少林两僧本为玄苦之死,专门针对乔峰而来,方才见到还有机会更加削弱丐帮,于是干脆一言不发,任由我搅风搅雨,此时见马夫人好似要翻盘,为丐帮洗脱,立时什么顾不上了,竟来帮了我一把。” 不怪他心思阴暗,实是数世之前,他就见识过少林打压其它门派的龌龊手段了。 不多时,四名小厮分别扛着两人匆匆走来,其中一人急声道:“薛神医,他们……他们死了。” 这一下群相耸动,众人纷纷围拢上去。 马夫人目光忽呆,这两人是一对孪生兄弟,天生聋哑,目不识丁,只懂特定的手势吩咐,所以她才有恃无恐,还打算当众坑害风萧萧一把,这突然暴毙,登时让她的想法全数落空。 薛慕华快步上前,喝道:“都让开,让我来看看!” 众人挤推着让出了一条小道。 薛慕华分别翻了翻两具尸体的眼皮,又扯开上身的衣衫,按了按他们的前胸后背,倏然起身,瞪着白世镜道:“这两人和单大侠所受之伤,是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 白世镜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不住摆道:“不……不是我……” 风萧萧冷声道:“难怪马夫人有恃无恐,原来早就让白长老将人给灭了口。”,心下却道:“你再装纯情呐,倒要看你怎么说得清!” 单正推开搀扶的儿子,一步一步的向白世镜走去,厉声道:“你原本不知薛神医能分辨出由何种武功伤人,是以将这两人给灭了口,也想嫁祸给乔峰,是不是?” 风萧萧紧接着道:“他明知你清醒后还会问及此事,所以干净利索脆,一股脑全推到乔峰的身上。” 白世镜惶急道:“不是我……” 风萧萧森然道:“要是马副帮主死时薛神医也在场就好了,说不定能验出是不是你这对奸夫淫妇合谋害死了他,然后再嫁祸给乔峰。” 丐帮众人本来羞愧难当,几乎无地自容,闻言却猛地跳起,一齐失声叫道:“什么?” 乔峰突地跃起,落到了白世镜身前,沉声问道:“马副帮主是不是被你所杀?” 哪知马夫人忽然往他扑去,嚷道:“乔峰,你好生恶毒,杀害了先夫不够,还要来继续祸害丐帮的众位叔伯。” 乔峰哪会被她扑中,身形一闪,到了风萧萧身侧。 马夫人根本不停,直接伏到了地上,抽泣着好似一朵无助的小白花。 风萧萧冷笑着待要说话。 乔峰却抬手一拦,转目扫视一周,道:“乔某好生失望,堂堂英雄大会竟成了一场闹剧,变成了丐帮的一家之堂了?”,一挽风萧萧,大步而走。 风萧萧恍然的看了马夫人一眼,心道:“乔峰毕竟是当过多年的帮主,大局观不会比我差,我能想到,他自然也能想到,再闹下去,丐帮真要一蹶不振了。他本还拿不定主意,也急切的想要知道杀害马大元的凶手是谁,可是这女人也算是厉害,那一句‘还要来继续祸害丐帮的众位叔伯’,登时让他下定了决心。事已至此,丐帮总要查个清楚,却不能当着这么多豪杰的面前……之后总能晓得,不急在此时。” 眼看两人要出了厅口,少林二僧一同跃起,分从左右落到乔峰面前,玄难道:“昨晚你潜入少林,害死我玄苦师兄,还掳去一少林僧人,总要给个交待才是。” 厅中群豪本还杂乱不已,这下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拿出兵刃。 一波人将丐帮诸人给围住了,一波人随着少林二僧围向了乔峰和风萧萧。 厅外、屋檐、屋角更是冒出不少人,也都手执兵刃,守住了各处要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聚贤激斗 少林玄难玄寂两僧厅口拦路,在场众豪杰登时有了主心骨。 三百多人将整个聚贤庄从里到外封锁得滴水不漏,个个手持兵器,密密麻麻的寒光耀眼。 风萧萧何止身经百战,更大的军阵他都冲杀过数回,却还从未面对过如此众多的武林好手围攻。 关键是其中还有不少的高手,绝非三招两式能够放倒。 要知以少打多,最惧怕不能一招克敌,一旦被牵制住,只会越杀越多,越杀越累,直到力尽为止。 风萧萧向来能动嘴,就不动手,能用脑,绝不动刀,方才那数出戏码,全是他一手安排,环环相扣,有薛慕华这个大内应在,想陷害谁都是轻而易举。 先是白世镜,然后是马夫人,最后还打算将少林也拉下水,到时聚贤庄内的高手再多,没有领头的,也根本无甚威胁,自是去留如意。 只是他千算万算,实没料到乔峰宁肯委屈自己,也要暂放丐帮一马,对他们当真是仁至义尽了。 这一下,他的算盘算是彻底落空。 不过既然事到临头,他也不是什么怕事之人,该动手时绝不会含糊。 当下道:“玄难大师说什么给个交代?真是笑话,说没杀玄苦大师,你们自然不信,我们也绝不可能束手就擒,早打晚打,总是要打过一场的,你们直接上来围攻就是了,何必假惺惺的做什么姿态?” 玄难刚才还认为他颇知进退,此时见他态度陡转,不由暗暗诧异。 乔峰却微微一笑,心道:“风兄弟那般弯弯绕的性子,竟然肯为我挺身而出,足见是个大丈夫、好汉子,乔峰在这身败名裂,将死之际。能遇见这么个人,倒也不枉此生。” 玄寂瞪着风萧萧,怒道:“你是乔峰什么人,竟敢帮他抵赖,快快让开,切莫自误。” 风萧萧嗤嗤笑道:“你们到底打不打,要打快打。何必废话,不打就让,何必挡道!” “风兄弟此言深得我心。”,乔峰哈哈一笑,道:“玄难大师,玄寂大师。我们就算血溅聚贤庄,被人乱刀分尸,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你们自管出手便是。” 玄难哼了一声,道:“冥顽不灵。”,不待两人应声,往前踏出一步。双手扬拂,大袖飘动,袖底呼呼的拳劲发出,竟是以一对二,分别打向风萧萧和乔峰。 乔峰喝彩道:“袖里乾坤,果然了得!”,话语间,一拳直击。 风萧萧却撇嘴道:“真是不自量力!”。话语间,左手拖动,拇指顶起横削。 当世之中,能挨住他们两人合击的超级高手不是没有,却绝不是这个玄难。 乔峰的直拳,力聚而凝,简简单单中。连一丝风声都未带起,若是阴柔的拳劲倒也无甚出奇,可偏偏此拳刚猛到了极致。 击到了玄难的右边袖上,只听得嗤嗤声响。厅中顿时一阵暴雪席卷,泛灰的雪片上下起伏着四方横飘。 许多群豪惊呼出声,不少人只觉面颊、脖子微痛,伸手一抹,掌上带下片片碎灰布,粘着些许鲜血。 众人定睛细瞧,各自大骇,原来这些灰布全是玄难的衣袖所化,激荡飞射下,原本无比柔软的碎布,竟可以割破皮肤。 风萧萧出手嗤嗤,响动甚大,接触后却无甚动静,只是一道少商剑气,直接贯穿玄难左边的袖袍,射向他的面门。 玄寂后一步出手,原本攻向乔峰,见状大惊失色,半途由拳变爪,一把拖住玄难,狼狈的逃出了大厅,到了院中。 玄难牙关紧咬,面色颇为难看,不能置信的瞪着风萧萧,右手"chi luo"着,露出一条瘦骨棱棱的长臂,正捂着左手手掌,指缝间鲜血淋淋的流淌。 乔峰毕竟不欲伤人,收起了力道。 风萧萧可不一样,他既然使出了能放不能收的“六脉神剑”,就没打算善了了,一心要命。 玄难方才也算果决,在万急之中,以掌拍击,阻了阻剑气,这才来得及偏转脑袋,虽然手掌被整个儿洞穿,但也保住了性命。 厅中顿时鸦雀无声。 这两人可是少林玄字辈的高僧,与少林方丈同辈,武林中的名望何等之高。 群豪之中,最骄傲之辈,也不敢说自己的武功定能胜过他们,竟然一招不敌。 众人气势一落千丈,一时居然无人敢上前围攻 他们愣住,风萧萧可不愣,唰地拖出数道残影,跃动着掠到了院中。 忽地嗡鸣声响起,转瞬轰隆,玄铁剑天崩地裂般由上往下劈砸。 玄难正自惊魂未定,眼睛一花,就见一抹黑红掩住了日光,乌云盖顶般飞速放大。 他慌忙欲挡,左手却剧痛难忍,缓了一缓,只来得及抬起右臂。 院中本有几十名好手散在各处要津,或是反应不及,或是离得稍远,根本不及救援。 唯有玄寂暴喝一声,单掌顶拍。 他这一招,叫做“一拍两散”,拍石石散,拍人魄散,此路掌法只有这一招,盖因掌力太过雄厚,根本用不着第二招的缘故。 剑掌渐近,两者之间先行的劲风冲突激荡,“砰”的流风炸开,肆意飞散。 随后剑掌相击,反倒只轻轻噗了一声。 玄寂浑身上下的骨骼根根紧绷,发出了一阵细密的咔咔响声,身体猛地一沉,双脚深深没入地面的青石板中,直过脚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一剑挡住。 实没料到他如此排山倒海般的掌力,非但无功而返,反而输上了半招,颇有些羞恼的想道:“我怎会输给这个小子!”,于是由掌变爪,抓住了玄铁剑。 风萧萧“哟呵”了一声,反向抡剑。 玄寂只觉得一股庞然大力传来,猛力紧扯住了他的臂膀,将他整个人拽出了地面。惊骇欲绝中,被甩往了在半空。 风萧萧待要向他射出剑气,忽然背后一道软绵绵的掌力虚飘飘的击来。 力道虽柔,蕴含的内力却浑厚精纯,显然是一名高手来袭。 风萧萧只得翻指反点,却嗤的射了个空。 回身一瞅,只见谭婆正将半空出掌的赵钱孙拽开。叫道:“你不要命了。” 赵钱孙被剑气从耳旁掠过,骇得面色发白,口中却嚷道:“小娟,是你救了我一命。” 谭公矮着身子护到了两人身前。 三人本站在外围,准备围攻乔峰,并不欲和风萧萧为难。只是他们与少林交好,见到玄难玄寂危急,这才出手相救。 风萧萧运劲抖剑,将玄寂远远甩开,皱眉冲他们喝道:“你们来凑什么热闹?”,抬眼望去,只见厅中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正在围攻乔峰。震响不断,惨叫连连。 乔峰武功虽高,打得酣畅淋漓,拳掌飞舞,手下几无一招之敌,却始终不肯下杀手,只是将人打晕了事,是以一时冲不出包围。 风萧萧心道:“我和谭公等人不过数面之缘。都没肯下杀手,乔峰和场中豪杰大半相识,还有不少人原先交好,自然更是下不去手了。”,当下返身冲入厅中。 赵钱孙三人可是见过他出手,知道厉害,均想道:“他和乔峰联手。哪里有人挡得住?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够留下他们?”,心下先自怯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向玄难玄寂两僧退去。 风萧萧近到厅中。左拍右击,连踹飞踢,一连打倒了十多人。 只是参与这英雄大会的人数何等众多?击倒十余人,立时又有十余人填补上,挤得密不透风,各自挥刀舞剑的攻来。 风萧萧仿佛陷入了泥潭,每走一步都是无比艰难。 要知这些人可不是没有武功的兵丁,想要打倒,每一击都要运上功力,而且他们全都是好手,内力少了还不行,众人又是围攻而来,消耗之大,还要远远超出和鸠摩智相斗。 风萧萧还算好,毕竟众人的目标都不在他,大都只是顺手攻上几招罢了,应付起来还算轻松。 乔峰却被围的满满当当。 数轮过去,他周身还能出招的豪杰,武功都是极高,相互间再不混乱,此上彼落,数十人四面八方,车轮而攻。 风萧萧一路埋头猛冲,忽地压力陡增,七八人如墙一般,将去路封挡。 若是单对单,全都不是他的数招之敌,可是一合力,登时不输于一个顶尖的高手,绝非短时间所能击退,一时胶着。 乔峰看见他靠得近了,哈哈笑道:“好兄弟,乔某能结交你这等英雄好汉,当真欢喜得紧,要是今日大难不死,定和你义结金兰!” 众群豪闻言,皆是大怒,纷纷喝骂不休,更是加紧围攻,更分出十数名高手,堵向风萧萧。 这下风萧萧更是举步维艰,他的武功毕竟不如乔峰,周身前后都有高手扎堆攻来,腾转挪移的空间立小,一时间只能招架,毫无还手之力,勉强笑道:“那我可要保住这条小命,否则要是一不留神死了,不是少了一个好兄弟么?” 乔峰瞧见他左支右挡,模样颇为狼狈,却并未下再杀手,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愧疚,想道:“风兄弟为了顾全于我,竟至如斯,让乔峰何等汗颜!”,暴喝一声,双臂猛振。 正自近身的五六人顿时闷哼着喷血,尽被推飞,撞倒了一片。 风萧萧见状,精神一振,玄铁剑不再收力,圈转圆抡,噼咔声中,当场将数人劈得筋折骨断,连连哀嚎着往后退去。 两人一得空间,登时犹如鬼魅、又似猛虎,东撞西突。 他们都是一般的心思,先多撂倒些功力较低之人,到时是走是留,随心由意。 数十名高手却是晕头转向,根本围不上他们。 玄难止住了手掌的鲜血,望向厅中一团混乱的群豪,大为震惊,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个契丹胡狗好生厉害!” 玄寂刚才受了些震伤和惊吓,面色微有些苍白,道:“一个乔峰就很难对付了,怎么又冒出这么一人,武功还如此之高。” 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苍劲的长笑,道:“妙极,妙极,这女人我带走了。” 玄难、玄寂、赵钱孙等人转头看去。 一个魁梧的黑衣人正立在乔峰驾来的骡车顶上,手上拎着一个女人。 乔峰从厅内远远望去,顿时大怒,喝道:“你们好生卑鄙!”,双掌连拍,掌掌凌空而劈,却是动了真怒,下了杀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近来状态很不好呐,脑袋晕沉沉的~~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八拜之交 聚贤庄门口,突然冒出了一个黑衣蒙面人,将呆在骡车中的阿朱捉到手里,他身前便是少林玄难、玄寂,谭公、谭婆等人。 乔峰远远望见,自然认定是他们的安排,心下怒道:“你们自诩侠义,却挟持一名重伤在身的女子,简直卑鄙到了极点。” 他大怒之下,不再留手,挥掌凌空数拍,掌力犹如无形的兵刃,将三四人打得内腑俱裂,当场横死。 风萧萧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必定全力搏杀,方才那么狼狈却未下杀手,自是看在乔峰的面上,如今见他都放开了手脚,哈哈一笑,一面疾挥玄铁剑,左劈右砸,一面顶出拇指,荡扫无形剑气。 旁边的众豪杰立时遭了殃,被割麦般砍倒一大片,血花四处飞溅。 乔峰更是出手如风,或拳或掌,劲力凌空,时远时近,中者无不七窍流血,立毙当场,简直威不可当,虽是空手,杀人的速度,还要胜于风萧萧的双剑乱舞。 两人皆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是以极有默契的忽分忽合,或交替,或齐攻。 有十数名高手好不容易将他们拦截围堵,却照样被霎时攻破。 片刻之间,墙面地上皆是血迹斑斑,有的人身首异处,有的人烂瘫成泥,残肢断臂几乎堆叠,惨叫哀嚎声起伏不绝。 丐帮诸人缩在厅中一角,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个个瞠目结舌。 他们常与鞑子相斗,往先也参与过不少大规模的搏杀,此刻这般惊心动魄的恶战,仍是生平从所未见。 白世镜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呆坐于群丐中间,暗自羞愧,又忐忑不安,跟本无心观看。 他身边的马夫人却连眼睛都不稍眨。望着场中纵横睥睨的两人,目中一时异彩涟涟,一时怨毒满满,只是其他人全都目不转睛的望向场中,无人瞧见。 单正看得最是入神,心道:“乔峰本就无比厉害,加上这个风萧萧。更是如虎添翼,根本无人能够制得住他们,要是让乔峰知道雁门关惨案的真相,咱们这些当年参与之人,只怕连一个都活不了,至于玄慈方丈……少林寺高手众多。或许还有些可能……” 他重伤难行,并没有前去围攻,而且还将他的五个儿子也叫了回来,不许他们参与其中。 再是侠义的人,毕竟也会心疼自己的儿子,绝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前去送死。 在场群豪均非贪生怕死之辈,然而看见大厅中血肉横飞、人头乱滚。耳中只有人在临死前的惨嚎,大半心中已怯,升起了尽快逃离之心。 原本挤得密密麻麻的大厅中,不知不觉变得松散,不少人的目中显出惶惶之色,踌躇着不敢继续围攻,手中铮亮的兵刃,也黯淡了许多。不再挥动着高举。 聚贤庄门口那个黑衣人蒙面人哈哈一笑,忽地转身一跃,掳着阿朱跳上了一匹马,眨眼间便奔得远了,背影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点。 乔峰这时才刚刚杀到厅口,见状大吼一声,仿佛化身成了一头暴怒的猛虎。凶猛的连扑直扑。 风萧萧却在满目的血红中冷静了下来,一面护住乔峰的后背,一面想道:“那黑衣人定是乔峰的父亲萧远山,他突然出手抓走阿朱。就是想让乔峰怒极之下,大开杀戒,和中原武林彻底决裂……时机抓得很准……也当真够狠!” 玄难玄寂两僧待要上前拦阻,却被谭公等三人死命的拖开了去,庄中的旁人早就被厅内的惨烈情况骇得双腿发软,口中虽是仍在呼喝不休,却当真没人敢拦上去直掠其锋。 乔峰顺利的冲出了包围,头也不回的紧追那黑衣人而去。 风萧萧抽空回望,看了眼后方的惨状,以及群豪目中惊慌、却带着深切仇恨的眼神,心道:“我这下可又成了武林公敌了。” 两人快奔了一阵,乔峰突地停步,伸手一指,道:“风兄弟,他们果然是有所准备,当真卑鄙。” 两道马蹄印成“人”字形分向左右,摆明了是想让两人分开。 风萧萧默默的往前一看,沉吟道:“左边的蹄印深些,你去……我去右边,不论结果如何……”,回手一指,道:“咱们在聚贤庄南面的山脚下汇合。” 乔峰干净利落的一抱拳,道:“好,风兄弟要小心些,莫要恋战!”,然后大步往左奔去。 他以为此乃众群豪所设下的陷阱,两道马蹄印的尽头,定是分别埋伏了许多高手,想将二人各个击破。 风萧萧虽然也运起了轻功,却顺着马蹄印不紧不慢,并没有慌着急追。 不多时,蹄印转向西北,在一座山石嶙峋的小山前彻底没了痕迹。 风萧萧四方打量了一阵,朗声道:“阁下想引我来此,我这就来了,不知究竟有何赐教?” 那黑衣蒙面人忽地从一堆乱石后转出,目中晶光灿然,在他脸上转来转去,好一阵打量,然后将手上的阿朱放到了地上,空出了双手,缓步向前,道:“你当真精明过人。”,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 阿朱目紧闭,不过面上微有红晕,显然并无大碍,不知是昏迷过去了,还是被点了睡穴。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目光转回,淡淡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乔峰只是一时气冲上脑,只要等会儿稍一平静,他也能想得到。” 黑衣蒙面人脚步不停,点头道:“不错,事前有谁能料到,会突然冒出你这么个人来搅局,哪有可能特意准备两匹马,将你们分开。” 风萧萧笑了笑,道:“阁下好像对我很是不满呐!”,心道:“之前还不敢确认,现在却能肯定,你就是萧远山了。” 萧远山目中精光猛亮,喝道:“你究竟安了什么心,非要和乔峰这个契丹人搅在一起。”,说话间,他已经到了三四丈外。脚步立停。 风萧萧心道:“你算得倒挺准,只要再往前走一点,就处在剑气的范围之内了。”,冷冷道:“我看他顺眼,想交就交,你管得着么?” 萧远山道:“嘿嘿,原来是瞧着顺眼。”。顿了顿,说道:“乔峰可没你阴险,更不如你那般心狠……观你的所作所为,倒是颇合我的胃口。” 风萧萧想道:“是了,凡是和少林、丐帮,以及中原武林过不去。自然合你的胃口,”,颇为不耐的道:“阁下废话说完没有,想要如何,直接划个道道吧!” 萧远山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往两人中间一扔,道:“这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一的‘大金刚拳经’。普天之下,只有少林方丈玄慈一人会使。” 风萧萧往地上瞟了一眼,寻思道:“好家伙,你还真够阴险的,为了报仇,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既然当世之中,只有玄慈一人会使这门拳法,那么只要有人被这种拳法打死。自然会算到玄慈的头上,和只要死于自家的武功,便全算在慕容氏的头上,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风萧萧前行几步,弯身将拳经拾起,在手中抖了一抖,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对付少林?” 萧远山不答。仰头向天,纵声长笑,笑声苍劲荒凉,暮然的拔身而起。跃出丈余,身形一晃,隐没于一块大石之后。 风萧萧自言自语道:“是了,如今我不对付少林,少林也不会放过我了。”,将拳经收起,然后走到阿朱身侧,探手把了把脉,解开了她的穴道。 阿朱睁眼看见他,登时骇了一跳,缩着身子问道:“乔大爷……他……他人呢?” 风萧萧笑道:“他没事,我们这就去找他……你干嘛这么怕我,就算瞧在乔兄弟的面上,我也不会将你怎样呐,嘿嘿!” 阿朱听他说得**,俏脸一红,小啐了一口,却果真不怕了,起身整了整衣衫,低骂道:“好没个正经。” 两人一同回走,阿朱重伤刚愈,不耐行走,很快就"jiao chuan"吁吁,再也走不动了。 幸好没过多久,乔峰便飒沓如流星般的大步奔来。 阿朱欢喜的招手。 乔峰自也欣喜,迎了上来,笑道:“阿朱,你没受伤吧。” 阿朱摇摇头,道:“乔大爷,你好!”,朝他凝视片刻,又轻轻道:“你没事就好。”,这句话说得娇柔无限,面上浮起了两朵红云。 风萧萧撇了撇嘴,心道:“可是我救得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反倒关心起乔峰来了。” 乔峰呵呵一笑,然后转头道:“风兄弟,我追到了一处矮崖,看见崖下那具驮着重物的马尸,就知道上了当,赶紧过来找你……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风萧萧略一犹豫,道:“那个黑衣蒙面人行为很是古怪,听他的话语,我琢磨着,好像他近来一直都在跟在你身侧,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 乔峰神色一凝,沉吟道:“依兄弟所见,这人是否是当日杏林中的那个黑衣人?” 风萧萧摇头道:“应该不是,身形体态声音,全都不像。” 乔峰皱眉想了一阵,自然想不出一个结果,摇了摇头,展颜笑道:“先不管了!风兄弟,得蒙你数次相助、相救,乔峰当真是无以为报,不如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 风萧萧笑道:“自是求之不得。” 两人一叙年岁,让一旁的阿朱满目诧异,难以置信。 她见风萧萧除了两鬓白发外,模样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谈不上俊逸,气质却颇为出尘,哪里想到乔峰竟然只比他大了五岁而已。 两人撮土为香,向天摆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欢喜。 乔峰道:“兄弟,我要去雁门关一趟,事关我的身世之谜,迫切非常,路上又不知会遇见什么险阻,带着阿朱姑娘实在不便,可她重伤初愈,我也实在不放心让她孤身而行……” 阿朱俏目一红,急切道:“我不要他送,你若不肯带我,我自己走就是了。” 风萧萧自是撇了撇嘴,想了想说道:“阿朱姑娘好像精通易容之术,不如让她帮你乔装改扮,如此上路,说不定能够瞒过那黑衣人的耳目。” 乔峰就是在担心这个,闻言一喜,想起阿朱之前曾经装扮成少林僧人,在少林众多高手之间周旋许久,竟然无人察觉,当真是扮得惟妙惟肖,不由笑道:“兄弟心思敏捷,让我这个做大哥的好生惭愧。” 阿朱顿时看风萧萧顺眼多了,笑嘻嘻的道:“乔大爷,我们最好两三日就改一次装扮,任那大坏蛋如何耳目众多,都是发现不了的。” 乔峰微笑这点了点头。 风萧萧又道:“木姑娘突然不知所踪,我嘛……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大哥若是有暇,就顺路打听一下。” 乔峰对木婉清很有好感,应了一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她或许会去哪?” 风萧萧抽了抽鼻子,道:“可能是去大理找那段誉吧,谁知道呀,我才懒得去找她!” 乔峰笑了笑,暗道:“你呀!口是心非,心里指不定多惦记呢!不过,风兄弟学了‘六脉神剑’,也确实不方便进到大理境内!” 风萧萧轻咳一声,道:“我确实有件要紧的事情待办,大哥若是想找我,可以直接去找薛神医。” 乔峰一听,登时恍然,叹道:“兄弟为了我,当真是煞费苦心……”,想到多年相交的白世镜,却是那般的卑鄙无耻,一时颇为感慨,但很快回神,拍了拍风萧萧的肩膀,道:“兄弟,你多保重,他日有暇,咱们定要一醉方休,喝个痛快!” 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来走,乔峰带着阿朱往北,风萧萧一人向南。 风萧萧还惦记着风雪儿之事,是以返回聚贤庄去找薛慕华。 只不过他已成了武林公敌,未免麻烦,当然不好大摇大摆直接进去,于是准备寻个小镇改扮一番,待到入夜,再潜入聚贤庄中。 风萧萧往回走了不过数里,却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在一匹皮毛黝黑发亮的毛驴身上。 那人和他的穿着几乎是一模一样,都是一身锦缎青衣,宽袍缓带,一副书生打扮,只是容貌却比他俊美许多,神情儒雅,风度翩翩,一双明眸极美。 风萧萧又惊又喜的应将上去,叫道:“木姑娘!” 哪知木婉清的美目望来,冷哼一声,拨转驴头,反向而行。 ps:感谢书友“地狱※狂犬”的月票。 正文 第四十九章 福祸相依 昨日风萧萧对木婉清说了一句:“要不是明知道你心有所属,我还以为你是瞧上我了呢!” 木婉清哪受得了这种调侃,顿时负气而走。 风萧萧担心她会出事,于是在荒地里寻至深夜,自然一肚子埋怨,打算找到她之后,定要好好地骂上一顿,看她往后还敢不敢不告而别。 这会儿见到了真人,又惊又喜,怨气什么的一下就散没了,口中叫着:“你跑什么?等等我呀!”,大步地追了上去。 木婉清一看见他,就冷哼了一声,将毛驴转向回走,一副不稀得理你的模样,只是既不挥鞭、又不夹紧驴腹,悠悠闲闲,行得不紧不慢。 她昨日刚一出镇,就开始后悔了,有心想回去,却抹不开脸面,又舍不得离远。 略微一想,干脆换了个方向进镇,随便弄了些银两,找间客店过了一夜。 今日她听人说起英雄大会,盘算着风萧萧八成会去,掩耳盗铃的想道:“我这是去帮乔大哥呢!”,于是扮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跟着人流混入了聚贤庄,躲到了厅中一角。 她心中隐隐期盼着风萧萧会瞧见她,脑袋里却想道:“他就算真的瞧见了我,我转身就走,理也理不他。” 风萧萧其时正忙着给白世镜和马夫人设套,场中又有三百多人,一堆一堆的密密麻麻,哪里有可能瞅得见她。 木婉清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开口叫他,每每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生气的想道:“你是故意的么?我看得见你,你怎么看不见我?” 她刚赌着气想走,厅中就打成了一团混乱。 不多久。风萧萧便和乔峰一起冲杀出庄。 木婉清寻思道:“打架我虽然帮不上忙,但能去帮乔大哥找那个被掳走的女人……可不是去找你。”,当下出了聚贤庄,骑着上午刚买的黑色毛驴,顺着马蹄印前行。 风萧萧自然不知道这些,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运气爆表,正好遇见了木婉清。 几个大步就跃到了她的身侧。并肩而行,笑道:“木姑娘啊,咱们可真是有缘分。随便走走都能碰到一起。” 木婉清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俏脸上的霜冻越厚,弥漫着刺骨的寒气。 风萧萧看着她的脸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勉强笑道:“你干嘛不说话?” 木婉清脆脆地道:“我不想理你呢!” 风萧萧想要冲她发火,却又实在提不起气来,笑了笑,柔声道:“你换上男装的模样,可是比我俊美多了。” 木婉清闻言微愣,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和他装扮成一模一样,面上蓦地一红。 风萧萧侧头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口中啧啧有声。 木婉清很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红着脸怒道:“你看什么看?”,双腿一夹驴腹。扬鞭一抽驴臀,径直加速,只是拂面的凉风,能吹动乌黑的秀发,却根本降不下双颊的烫热。 风萧萧运起轻功追了上去,笑嘻嘻的准备再逗她几句。 木婉清突地将黑驴扯停。 风萧萧赶忙收住步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得嘿嘿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呐!” 王语嫣正微微垂首,嫩脸淡红,好似不胜娇羞的碎步前行,一袭白衣,风中缓飘。 旁边跟着一个亦步亦趋,偏着头痴痴瞅着她的英俊小生,不是段誉还会是谁。 他们二人和阿朱、阿碧离开杏子林之后,便一路来到少林左近,准备汇合包不同和风波恶,一同去找慕容复。 哪知久等不至,阿朱不耐之下,先行混入了少林寺中,让阿碧伴着他俩。 段誉十分想和王语嫣独处,可是有这么个人老是横在两人中间,他根本接近不得,自是抓耳挠腮,坐立难安。 昨日听闻聚贤庄英雄大会,他便趁机说道:“既然是英雄大会,慕容公子这等英雄人物,怎会错过?” 王语嫣一颗心全拴在表哥的身上,闻言哪里还坐得住,一心想来看看究竟。 阿碧死活不许,要知他们人生地不熟,就她一人稍会武功,如果碰见危险怎么办? 两人只好作罢。 到了今日午时,阿碧在镇中发现了包不同和风波恶留下的暗记,便出门去找寻他们。 段誉大喜,赶忙撺掇着王语嫣去英雄大会看看。 王语嫣耳根子软,没什么主见,又十分想念表哥,于是半推半就地勉强同意了。 两人趁着阿碧还没返回,溜出了镇子,往聚贤庄行去。 段誉自是心花怒放,一路都望着王语嫣傻笑。 木婉清看见他那副花痴般的侧脸,登时气愤愤的扬鞭一指,冲风萧萧道:“你不是要杀他么,怎么还不去动手?” 风萧萧“哎哟”了一声,道:“你现在说的狠,我若是真动了手,你又要死要活的。” 木婉清嘴硬道:“你不去,我去!”,使劲一抽驴臀,直直撞了过去。 风萧萧一动不动,好以自暇的双手环抱胸前,大声道:“记得要用弩箭呐,省时又省力。” 木婉清大为恼火,冷声道:“你让我用,我就偏不用。”,拔出了腰间蓝汪汪的修罗刀。 段誉听见她清脆的嗓音,扭头而看,先愣了愣,随即认出了来人,欢喜的叫道:“婉妹!” 木婉清立时心软了,想道:“我只将那女人杀了出气便是,段誉毕竟是我哥哥,用刀背将他砍倒也就行了。”,当下从驴背上飞跃而起。 段誉见她按刀冲来,吓了一跳。嚷道:“婉妹,你要做什么?” 木婉清快步不停,扬起修罗刀。刀尖指向王语嫣,道:“这女人我看着就烦,你让开,让我杀了她。”,说着,又加快了步子,扬刀划着弧线。斜斜朝王语嫣削去。 段誉知道她根本不将杀人当一回事,骇得肝胆俱颤,大叫道:“王姑娘。小生就要得罪了,这是为了救你,可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王语嫣可不愿被他碰着,一面后退。一面快速说道:“她使得是秦岭月河门的‘凤凰双刀’。右手刀‘凤翼天翔’,专攻颈项,你左三步,虚砍她的手腕,这一招是左手刀的‘凰凰于飞’,她持单刀,定是左脚踢向丹田,你右两步。推她膝盖。” 她说话间,段誉应声而动。 木婉清的第一刀便砍不下去了。暗自惊道:“这女人怎知我使得是‘凤凰双刀’,又什么秦岭月河门?” 秦红棉早年闯荡江湖之时,便以双刀狠辣、招招致命著称,所以人送外号“修罗刀”,旁人只当她的刀法便叫“修罗刀”,后来名声响亮,就连兵器也被人称作修罗刀了,原本“凤凰双刀”的名称却少有人知。 除了她们母女外,便只有段正淳晓得,还给秦红棉起了个亲昵的外号,叫做“凤凰儿”。 待木婉清出山之时,秦红棉就将右手凤刀给了女儿,自己留着左手凰刀。 段誉虽是不通武功,但内力极高,自能眼到手到,听得王语嫣指点,拦招挡招全然不再话下。 木婉清果然接着便飞起一脚,半途却被段誉双掌一推膝盖,劲力还颇大,她单脚支撑不住,登时失去了重心,狗啃泥般往前扑倒。 风萧萧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后,伸手一按香肩,将她扶住,冲段誉嘿嘿笑道:“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妹妹,这种事也就你才做得出来。” 段誉这时才瞧见他,顿时魂飞魄散,双臂一张,嚷道:“王姑娘快逃,我……我来拦着他。” 木婉清见状,面色更冷。 她映象中的段誉,一直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刚刚不过两招,反而是她被击倒,闹得灰头土脸,模样很为狼狈,现在段誉更是连理都不理她,就记挂着那个坏女人,她向来心高气傲,心里自是堵得极为难受。 风萧萧嗤嗤嘲笑道:“十步之内,剑气转瞬及至,你拦得住么?”,说着,作势虚点。 段誉大叫一声,义无反顾的合身扑了上来,用胸膛顶向他的食指。 风萧萧撇了撇嘴,倏然探手一抓,按上了他的头顶百汇穴,全力运起“北冥神功”,如长鲸吸水般,将他全身的内力飞速的扫荡一空,化作真气,变成潜力。 王语嫣失声叫道:“糟糕!是‘六阳融雪功’,段公子,他怎么也会这门你大理段氏的神功?” 风萧萧笑嘻嘻的想道:“段誉还真会胡诌,他之前用过此功,害怕被王语嫣误认为是为人所不齿的‘化功**’……不过真论起来,‘北冥神功’可比‘化功**’邪恶多了。” 段誉连口都张不开,好似被电流过身,一阵抽搐之后,软倒在地。 王语嫣惊叫一声,想要上前,可心中又颇为害怕,反倒退了一步。 风萧萧将两手摊平,举在眼前,虚握了数下,看着双掌掌心,暗自喜道:“要不了几日功夫,我就能将这些吸来的真气尽数转化成内力,论浑厚程度,只怕远远超出乔大哥,就算精纯颇有不及,但实战起来,以量补质,应该能和他不相上下了。” 要知段誉的内力和他相差并不大,这一吸来,几乎翻倍。 虽然内力翻倍,并不代表着实力翻倍,但铁定超出原先一大截。 “呔!恶贼住手!”,远处传来一声暴喝,四道人影唰唰的直掠而来,眨眼间就到了十丈之内,身形晃动,各自散开,半围而来,只听得“嗤嗤”声连响,四道剑气长虹贯日般的依次疾射。 风萧萧转身望着四人,低骂了一句,寸步不让,双手如莲翻花,霎时顶出六道剑气,一一反射回去。 段誉勉强扭头,喜道:“四位祖公,你们终于来了!”,只是声音有气无力,几乎细不可闻。 原来来人竟是天龙寺本因、本观、本参、本相四名高僧。(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月票两张呐! 另,俺这个月底二十六号,有事要请假一天假,之前尽量多发一章来弥补,不过俺码字速度太慢,未必能写得出来,反正尽量就是了。 正文 第五十章 世事多磨 天龙寺四僧生怕风萧萧加害于段誉,是以他们还在五六丈外,便一人一道剑气,依次从四面射来。 天下武术之中,任你内力再强,也绝无可能凌空击出五丈之外,“六脉神剑”却是个特例,仗着无比凝聚的剑气,甚至能掠出六丈之远,不过这种距离,威力和清风拂面无二。 风萧萧如何不知,却不甘示弱,能打就别怂,当下还以颜色,六道剑气升腾扬出。 他周身一圈,立时如海潮狂涌,剑气碰撞之间,气劲搅动着翻腾不休,风云变色。 天龙四僧看见风萧萧果然也使出“六脉神剑”,面色齐变,心下大惊。 要知自从段氏的老祖宗创出此等神剑之后,就再无一人有足够的内力,可以六剑同使,他们也不过一人专注一脉剑法,勉强组成一个六脉剑阵罢了。 四僧近来一直呆在中原,找寻鸠摩智的踪迹,不久之前接到加急传信,方知“六脉神剑”被人学了去,不过他们还只是担心祖传的武学外泄而已,打死也料不到真的有人能够练成。 要知六脉神剑中的每一剑,非但耗力巨大,所行经的穴位更是繁多,自足部而起,一直到手指射出,蓄力时间颇长。 非得六脉剑法轮转交替,才能完全弥补剑与剑之间蓄力的空当。 只是如此,相当于一次就运起六倍于单剑的内力,就算功力深厚。足够支撑射出数轮,经脉也受不了这么庞大的内力贯行,必定被撑得寸寸爆裂。 本因方丈心念电转。暗道:“莫说我们只有四人在此,就算六人齐聚,也不可能像这恶人一般,随意所之,心动剑至,只怕难以匹敌。看来非要枯荣大师拿主意才成。”,当下喝道:“拦住他!” 另三僧长年精研“六脉神剑”。如何不知六剑齐出的厉害,登时猜到了本因的意图,身形一阵晃动。全都奋力刺出剑气。 本因方丈则猛地数跃,一把抓住软倒的段誉。 风萧萧横瞟了一眼,也不加以阻拦,他自家人知自家事。莫看他弹指之间。剑气纵横,貌似轻松,其实相当费劲。 不知是不是“六脉神剑”对内力的凝炼程度要求太高,还是确实像段延庆所言,必须要以“一阳指”作根基推动,反正他的剑气和四僧相比,好像水箭撞冰剑一般,威力相差甚大。幸好天龙寺众僧只能一人一剑,远不如他六剑轮转来得迅捷。反被他以多打少,勉强占得了上风。 本因方丈一抓起段誉,旋即急退。 另三僧齐喝一声,各自出了一剑,然后翻身连跃,护到了他的身后。 段誉有气无力的叫道:“救救王姑娘……”,顿了顿,又道:“还有婉妹,她是我亲妹妹……” 四僧根本就不理会,戒备着飞速退走。 在他们心中,保证段氏唯一的继承人活着,才是最为重要,就连“六脉神剑”都排在后面,莫说木婉清只是镇南王的私生女,就算真是个在典在册的公主,他们如今都不会去管,否则四人并非无一战之力,怎肯闷不吭声的退走。 风萧萧对此心知肚明,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推半就的放段誉走了。 只需数日功夫,他的功力就能涨上一大截,到时对付四僧易如反掌,何必现在和他们死磕到底,要是闹的两败俱伤,吸来的真气全都用来疗伤,那才是亏大发了。 木婉清扬头望着四僧远去,一语不发,面色虽冷,却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咪,心下无助,目中茫然。 她自幼便以为自己父母早亡,后来遇见段誉,对他动了真情,很是魂牵梦萦,哪知转眼之间,爹爹有了,师傅是娘亲,情郎变哥哥。 秦红棉本就很少搭理她,一心只记着如何杀掉段正淳其它的女人,段誉也不再理会她,转向别的女人发痴,如今天龙寺众僧更是弃她如敝履,毫不在意。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缕青烟,茕茕孑立的飘荡在天地之间,无根无凭,任由风卷云散。 风萧萧从未见过她如此怯生生的模样,不由很是怜惜,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木婉清“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入他的怀中,抽泣着问道:“我不是爹的女儿么?” 风萧萧顿时香软满怀,安慰道:“那些个秃驴又不认识你……”,这话他说得颇没底气,要知段誉可是亲口说了:“她是我亲妹妹”。 果然,木婉清哭的更厉害了。 风萧萧很有些手足无措,定了定神,知道自己这时最好什么都别做,什么也别说,免得又刺激到她了,那才真是没完没了了。 良久,木婉清抹了抹眼泪,忽然想起自己是伏在一个男子的怀中,不由得满脸飞红,退开了几步。 风萧萧怕她羞恼,忙道:“走了走了,我还有急事代办呢!”,不等她反应,转身就走,却忽地一愣。 王语嫣还在那边站着不动,垂着头也不抬起,脸颊微红,竟然没有逃走。 木婉清看见她神清骨秀、端丽无双容貌,含羞的模样当真如出水芙蓉一般,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不禁黯然自伤,很有些心灰意冷。 风萧萧感到奇怪,他本以为木婉清会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顿弩矢呢,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了。 两人刚行不远,木婉清突地停步,“啊”了一声道:“我的黑百合还在那儿呢!” 她之前有匹马叫作“黑玫瑰”,弄了头驴子,起名竟然也是花名加黑。 风萧萧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一头蠢驴叫什么百合,也就木婉清想得出来。 木婉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头纯黑黝亮的毛驴,可是宝贝很,叫道:“你等等我啊!”,转身就跑。 风萧萧却想道:“王语嫣若是还傻站着没走,这回可要死定了。”,虽然不在乎她的生死,却也不想看见那焚琴煮鹤的一幕,是以呆在原地没动弹。 哪知没过片刻,隐隐传来木婉清娇斥的声音。 风萧萧心中一惊,拖出残影,疾奔连跃而去,暗道:“王语嫣只会动嘴,不会动手……若是遇见了鸠摩智或者慕容博,木婉清也来不及发声,莫非撞见了慕容氏的家将?”,他很快赶了过去,却不禁一呆。 木婉清正和一个面貌丑陋的青衣人激斗在一起。 这青衣中年人双手握着两根镔铁杖,杖法颇为精奇,舞动之间嗤嗤有声,显然内功不低,几乎和段正淳的四大家臣都相差不多了。 按理说木婉清根本就难以匹敌,哪知却打得似模似样,丝毫不露下风。 “左横三步,使‘凤鸣朝阳’,再使‘凤引九雏’,左脚作刀,踢他右碗……” 风萧萧恍然,原来是有王语嫣在旁指点,又是大讶,实不知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怎么合起伙儿来了。 那青衣中年人瞧见风萧萧,面色登时大变,右杖点地,左杖横划,斜斜往上虚点。 王语嫣叫道:“这是逆使‘三霸枪’中的钩枪,他想逃,射弩矢……” 风萧萧见她面色绯红,衣衫微有些散乱,若有所思,暗道:“莫非这丑八怪是个淫贼?”,稍稍一想,喝道:“原来你是‘追魂杖’谭青!” 那青衣人刚刚抬杖将弩矢击开,转身欲逃,闻言一个踉跄,又被木婉清挥刀圈住了。 风萧萧想道:“谭青是段延庆的徒弟,我记得他老是爱跟云中鹤混在一起,看来是臭味相投,嗜好相同呐!” 谭青是个哑巴,平常也使用“腹语术”说话,今早还在聚贤庄挑拨群豪与丐帮互斗,待瞧见风萧萧之后,便半句话都不敢说了,趁着一团混乱之时,偷溜了出来,准备找机会偷袭丐帮褚人。 待看到绝美的王语嫣孤零零的一个人,像一朵俏生生的小白花,根本按捺不住色心,上前掳了去,正准备寻个地方大快朵颐,又瞧见木婉清奔来,更是大喜过望,暗叫艳福不浅,哪知却碰上了一朵带刺的玫瑰。 木婉清二话不说,当头就是三四根弩矢连射,大有将两人一同射死之意。(未完待续……) ps: 哎呀,女人可真不好写,俺卡了好久呀,本章差了几百字,明天补上吧! 前文出了个bug,“凤凰儿”是刀白凤的昵称,是我记混了,会抽空将前文改正。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富贵毋忘 木婉清的机弩当真又疾又狠。 谭青色胆包天,虽是颇为心惊,却舍不得扔开香软的王语嫣,旋身单杖数挥,边躲边挡,可仍是闷哼一声,臀部被斜斜深扎上了一支短矢。 要不是他反应算快,双杖撑起了身子,这一矢定然入肾,霎时重伤,再也动弹不得,就算侥幸没死,往后也变成了一个废人。 木婉清暗叫可惜,快步奔近。 她的短矢上向来抹有有毒药,见血封喉,剧毒无比,只是近些时日经常在用,毒箭早已耗尽,如今所使的这些,不过是普通的小箭罢了。 谭青放开王语嫣,将左手的镔铁细杖插入地面,探手拔出了屁股上的短箭,然后冲着木婉清咧了咧嘴,细声道:“好个手狠的小娘子,你这身男装更是妙极……”,腹中闷闷的响了两声,好似在笑。 木婉清俏脸一冷,突地跃起,扬刀飞砍。 谭青一杖攻,一杖守,颇为轻松的交手了十几招,腹中又道:“小娘子生得好生俊俏,等会儿就让你的小嘴好好地治治我的伤……” 木婉清怒极而斥,刀势更见狠毒。 谭青不紧不慢的双杖回收,只守不攻,腹中不停的说着一些下流的话。 一旁的王语嫣臊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掩住耳朵不敢听,可声音好似直接钻入脑中一般,怎么使劲捂耳,都是无济于事。 木婉清也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哪里受得了这些个猥亵的言语。更何况还是在说她,心下登时只剩一个念头,就是将这可恶的淫贼砍成十七八段。 不知不觉中。她渐渐一心狠攻,不再顾念着防守。 谭青暗自心喜。 “腹语术”本就能惑人心智,只要等这女人心中迷乱,脑中被怒火彻底覆满之时,他就能轻而易举的手到擒来,为所欲为了。 木婉清不知自己已然中了圈套,出手越发毒辣。招招都往要害而去,极美的双眸中泛着火光。 谭青双杖连舞,目光上下巡视。见她虽是怒气在显,容貌却依然俊雅,身材更是修长曼妙,很是垂涎欲滴。心中腾腾地火热。 他就喜欢折磨这种英气勃勃的女人。想要看她哀求惨嚎的模样,一时间,他就连旁边绝貌的王语嫣都不再惦记了。 王语嫣忽然轻轻“啊”了一声,叫道:“这是‘腹语术’,最善迷人心智……” 木婉清倏然回神,脑中冷静了下来,哼了一声,一手扬刀。连攻不休,一手平起。扣住机弩。 谭青的内功远比不上他的师傅段延庆,既然被被叫破了玄机,就再难奏效了,自是勃然大怒,仿佛被当头泼下了一盆冰水,欲火顿熄。 他狠狠地瞪向王语嫣,心下打定主意,之后定要将她给彻底玩废,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王语嫣瞧见他凶恶的眼神,害怕的双手捧心,后退了几步,冲木婉清叫道:“他右手似杖实枪,刺向你的右肩,左手似杖实棍,扫你的左臂……” 木婉清根本信不过她,只是转瞬之间,枪捅杖扫而来,她下意识的挥刀横划,当当两声,果然一在右肩、一在左臂的格住了。 谭青更是大吃一惊,心道:“这女人分明不会武功,怎能看透我的招数?”,当下不信邪的继续攻去。 王语嫣又喊道:“右杖是虚招,不要理会,左杖作枪,攻膻中穴。” 木婉清眼见右杖分明来得又狠又疾,左杖却远远横在一侧,哪里肯信,当即扬刀劈向右杖。 谭青被叫破了绝招,正惊骇的准备变招,见状一喜,身形一侧,左杖便立刻指向了木婉清的胸口,猛地捅出。 木婉清猝不及防,险些被制住,幸好她反应极快,扣动弩机,短矢嗤地射向谭青的面门。 谭青在万急之中往后翻扬,勉强躲过。 只是他鼻头剧痛,被一射而穿,原本就丑陋的面容,如今更是不堪入目。 木婉清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气,瞧向王语嫣,俏目中满是诧异。 王语嫣忽地喊道:“左前三步,‘凤翼天翔’。” 木婉清不及细想,斜着掠出,一刀横削。 谭青被她生生的拦住了,只得停步挡之。 他对王语嫣很是惧怕,想要先去点住她,却依然被看破了意图。 王语嫣口中不停,接连叫出数招。 每一招都恰到好处,极其精巧,刚好封住谭青的双杖,还能趁势反击。 木婉清颇为倔强,就是不去理会。 她武功并不算低,短时间还应对得当,只是大半出手,倒和王语嫣喊得招式是一模一样。 激斗之中,两人你来我往,速度愈快。 又过得十数招,木婉清再也分辨不出究竟是她先行出招,还是王语嫣先行出声了,越来越趋向一致。 谭青大感吃力,只得凝神应对,双杖带起的嗤嗤声渐响,内力越鼓越足,却仍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心惊胆颤的想道:“莫非那个白衣美娇娘其实是个武林高手,一直都是在隐藏功力不成?” 又过得数十招,风萧萧终于赶来了。 木婉清顿时舒了口气,心中却有些莫名地失落。 她自认为武功不错,绝对想不到,竟然还要靠着那个坏女人的指点,才能自保,免遭屈辱。 谭青看见风萧萧,吓得腿都软了,却被木婉清纠缠着动弹不得,心下一横,转身就跑,打算拼着重伤,也要先逃走再说。 木婉清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这下顺势疾动,紧追着猛砍。 风萧萧见她离远,自是担心。深怕她会被穷寇所伤,赶忙运劲一甩,扔出了玄铁剑。 谭青只觉的目中闪过一段黑影。还不及反应就撞上了去,“砰”的一响,脑门撞得几乎骨裂,脑浆翻腾不休,一时失神。 木婉清自然不会手软,在他还没回神之际,修罗刀掠出数道蓝影。将他的削成了人棍。 谭青四肢俱断,“啪”地跌到了地上,翻动了几圈。然后不住地打滚。 他是个全哑之人,当真疼得发不出声。 木婉清一脚踏在他的侧脸上,垂手一箭,干净利落的洞穿了他的脖子。 谭青抽搐了几下。仿佛是个破布口袋一般。一动不动了。 木婉清冷着脸也不说话,转身走了不远,牵起她那头宝贝的黑驴,回到了风萧萧的身边,低声道:“走了!” 风萧萧瞅了王语嫣一眼,笑着抱了抱拳,算是谢过她的相助之情。 木婉清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使劲地晃了晃。道:“咱们走吧!”,一双美目中却隐现哀求之色。好似在说:“连你也要不理我了么?” 风萧萧温和地笑了笑,柔声道:“好,咱们走了!”,伸手接过毛驴的缰绳,又道:“古汉有歌云:‘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担簦,我胯马,他日相逢为君下。’,如今君骑驴,我牵缰,他日相逢莫相忘呀!” 木婉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乖巧的骑上了毛驴,只觉得心中暖暖。 乘车、胯马代表春风得意,戴笠、担簦代表贫穷失意,这首古歌是表现人与人之间长久的友谊,不因环境变迁而有所改变。 王语嫣饱读诗书,如何不知,美目中亮起了一丝光彩,略一犹豫,迈步跟了上去。 她一个孤弱女子,此时无所依靠,方才的遭遇更让她后怕不已,心道:“一个肯与人贫富不忘的人,想来不会坏到哪里去。” 木婉清有些得意的回望一眼,哪知看见她跟了上来,面色突变,娇喝道:“你跟着我们干嘛?” 王语嫣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瞟着风萧萧,却不发一言,显然清楚是谁说了算。 风萧萧拽了拽缰绳,笑嘻嘻的道:“她爱跟就让她跟着呗,眼不见,心不烦,你不去理她不就行了。” 木婉清见他帮着自己说话,心中微定,暗道:“也只有段誉那个大傻瓜、书呆子,才会被你这个坏女人迷得云里雾里,千依百顺,癔症般的发痴……风大哥可是最向着我了。” 两人一牵缰,一骑驴,不多久就到了附近的一座小镇中。 风萧萧早就身无分文。 木婉清倒是不知从哪弄到了一些银钱,领着他去一家衣铺里改换装扮。 风萧萧从头到脚被她很是摆弄了一阵,嗅着她身上浓淡相宜的幽香,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换回女装?之前穿着那身黑纱裙很好看呀!” 木婉清脸上粉起一抹绯红,姑娘家被人赞美,总是会高兴的,微笑道:“我哪有那么好看?”,说话间,往门口瞧了瞧。 王语嫣正坐在门旁的一张凳子上,一袭白衣,美人如玉,神情闲适,颇有些静听花开的诗意。 风萧萧恍然的想道:“木婉清八成是有些自卑了,怎么都不愿在王语嫣面前换回女装。” 木婉清面上总是冷冰冰,其实心思最为单纯,再怎么看王语嫣不顺眼,总归惦记着她之前的出言相助,是以也就恶狠狠的说了她几句,然后便听之任之了,顶多不搭理而已,并没有丢下她不管。 三人闷闷的用过晚饭,趁着微薄的暮色掩罩,到了聚贤庄后。 风萧萧本想偷偷地潜行进去,哪知却看见后门大开,有三四人横倒在地。 木婉清快走了几步,俯身摸索了几下,摇头道:“都死得有一会儿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时斤”的月票!感谢书友“绝.2爷”的月票! 昨天突然临时出差,是以本章是在车上断断续续用手机写的,如今刚刚才回家。 昨晚实在是喝得太多了,直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打算一上传完,就去睡大觉。 俺不知道自己啥时能醒,不过只要醒了,就会去继续码字。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洞若观火 聚贤庄后门洞开,数名家丁横死。 风萧萧大感不妙,抢身跃了进去。 昨日英雄大会死伤极多,按理说当有不少豪杰留下来养伤才是,薛慕华更是应该忙得不可开交。 哪知后院静悄悄的全无声息,倒是前院隐隐有喧嚣的人声传来。 风萧萧心下一沉,目光四扫,谨慎的缓行。 木婉清跟在后面,嗅了嗅鼻子,疑惑道:“怎么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门口那四人是被重手法震碎心脉而死,没有外伤,没流血呀。” 风萧萧沉声道:“是有人潜进来大开了杀戒,而且是才发生不久,前院的人都还没有察觉。” 王语嫣怯怯的插嘴道:“那几名家丁像是被‘伏虎拳’击中了膻中穴而死。” “伏虎拳?好土气的名字。”,风萧萧心道:“是了,王语嫣不是在这儿么,她可是对各家的武学了如指掌。”,欣喜的回身问道:“这是哪家的拳法?” 王语嫣好似有些怕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细声道:“这是五台山清凉寺的绝学,将究拳如重锤,一击毙命,练到大成之后,中者前胸后背肋骨俱碎,不过看这人的拳力,显然只有三四成的火候。” 风萧萧一听到“五台山清凉寺”这几个字,眉头就微微一动,想道:“那儿的方丈神山上人,在武林中威名极盛,与少林方丈玄慈并称为‘降龙’‘伏虎’两罗汉。他有个俗家的师兄,就是丐帮的徐长老。”(注1) 他正在思索背后的隐情,木婉清低声叫道:“这边有不少的血迹。” 风萧萧回神望去。眉头陡然皱起,心道:“是薛慕华的房间。”,他并没有冲进去察看究竟,反道:“我们立刻离开。” 这情形,怎么看都像是栽赃陷害,说不定他刚一进屋,就会有一大群人冲过来指责他是凶手。 风萧萧虽然不惧。但也没打算特意去打没必要打的架,杀没必要杀的人,他又不是初出江湖的愣头青。决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找麻烦。 木婉清又被王语嫣抢去了风头,正准备冲进屋去,好找回些面子,闻言一愣。俏目中满是不解神色。呆呆望着风萧萧,既不知他为何非要回来,又不知他为何突然要走。 王语嫣微一思索,道:“我曾听表哥说起过,丐帮中有一位年长的长老,是清凉寺的俗家弟子。” 风萧萧“哦”了一声,笑道:“你表哥挺关心丐帮呐,打听得倒也清楚。知道的不少呀!” 王语嫣面上一红,她这才发觉自己无意中泄露了表哥的秘密。忙道:“丐帮冤枉表哥,说他杀了他们的马副帮主,所以才特别关注一些。” 风萧萧微微一笑,也不揭破她说谎,转身道:“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木婉清见他俩好似有些心照不宣之意,就她一人全然不知的胡里胡涂,心中突然空落落的,好一阵难受,冷哼了一声,当先而行。 三人很快便出了聚贤庄,才行不远,就听见后方喧声大起,转头望去,但见火光通明,照得半边天红透,显然是发现了后院的变故。 风萧萧驻足回望,冷笑了一声,想道:“既然是徐长老出手,那就和马夫人脱不开关系了。” 英雄大会上,薛慕华指认白世镜出手杀人灭口,马夫人自然心知肚明,全是陷害。 可是由于乔峰出面维护丐帮,风萧萧没能将马夫人和徐长老完全钉死,只是有嫌疑而已,给了两人喘息之机,只要他们能逼迫薛慕华说出实情,便能彻底洗清,还能反咬一口。 风萧萧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鬼蜮伎俩,大风大浪可是趟过不少,怎会在这种小阴沟里翻船,如今微有线索,便猜了个**不离十。 马夫人虽然略有智计,但眼界太窄、气量太小,根本成不得事,光掳走薛慕华管什么用,他现在本就是武林公敌了,就算再加上一条罪状,还能更武林公敌不成? 这女人看着聪明,实则愚蠢,要是换作赵敏,她若是遇上完全不能匹敌的对手,这口气就先忍了,只要还活着,总会有机会报仇,绝不会在实力远不如人之时,还非要先行挑衅,生生将对手的注意力,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王语嫣忽然“啊”了一声,道:“他们既然发现了变故,自然会侦骑四出,风公子还是快走吧!” 木婉清瞪了她一眼,不甘心自己一直被忽视,出言问道:“风……风大哥,你接下来要去哪?”,这一声“大哥”叫出口,她面上就是一红,忙侧过脸去,想用夜色遮掩。 风萧萧回神笑道:“信阳。”,然后转过身子,拂了拂黑驴的鬃毛,牵着缰绳而走,行走间略一思索,冲骑在上面的木婉清道:“此行估计会遇上些碍难,到时说不定会顾及不到你,不如……” 木婉清怒道:“你让我走,我走就是了。” 风萧萧见她发火,忙扯回缰绳,苦笑道:“我绝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只是到了信阳后,你需在城中稍等我一会儿就行了。” 木婉清见他在意自己,心中一暖,怒色顿散,却嘴硬道:“我自己有腿,想去哪就去哪。”,一指王语嫣,又道:“她又不会武功,就别跟去凑热闹了。” 王语嫣轻声道:“木姑娘说的是。” 她记挂着去找表哥,有心想请风萧萧护送一程,但在外人面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又觉得不好意思。 风萧萧看出她心中所想,客气的说道:“王姑娘也是帮了我一把,想去哪儿只管开口。我送你一程就是。” 王语嫣脸上一阵红晕,手指搅了搅衣角,道:“这个……这个……”。隔了一会儿道:“风公子看起来像是遇上了些碍难,倘若我表哥在这里,便能周旋上一二。” 风萧萧极不喜欢她这种听着软绵绵,其实内傲的调子,心下不满的想道:“我都答应护送你了,你自己却矜持着说不出口,反倒要我求着去找慕容复?他算老几呀?” 木婉清冷笑道:“南慕容有什么了不起。风大哥和北乔峰乔大哥乃是结义兄弟,论武功只会在你那表哥之上,哪里需要他周旋什么?”。这声“风大哥”叫得极其自然,顺嘴而出。 王语嫣虽是大感讶异,但也不认为风萧萧真能比表哥武功高,只是如今寄人篱下。自然不好反驳什么。是以顾左右而言他的道:“风公子今日掷剑拦住那人,手法精妙非常,我也看不出是什么绝学,不比表哥差了,原来果真是大有来头呢!” 风萧萧微笑道:“南慕容威名震天下,我哪里比得上。” 说话间,三人行到了一处树林旁,但见有十数骑举着火把。从远方道上掠过,有人在大声的喊话。 “大伙儿跟紧了。风萧萧那恶贼武功高得很,千万莫要落单。” “不错,那恶贼带着薛神医,定然跑不远,咱们看见了,只管发出信号,众位英雄自会四方来援。” 马速甚疾,很快就只看得见点点火光。 木婉清望着远去的火光,冷冷的道:“他们怎么偏偏认定是你做的,好不要脸!” 风萧萧目光闪烁,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被人给陷害了而已。”,心道:“果然是冲着薛慕华。” 马夫人虽然自视甚高,但在他的心中,区区一个小人物而已,本就在可杀、可不杀之间,昨日既然没有顺手弄死,也没打算特意去补上一刀。 只是他如今正急着让薛慕华引路,好去打听风雪儿之事,却被这女人不知死活的横插一手,自是让他颇为着恼,心道:“你既然不自量力,非要来自寻死路,可就怪不得我手狠了。” 王语嫣见状,心下却是一喜,寻思道:“我若是能让表哥作证,证明他没有掳人,是被人陷害的,想必他定会着急着去找表哥。”,想了半晌,问道:“风公子,你如今被人陷害了,有什么打算呀?” 风萧萧如何听不出她的意思,淡淡道:“些许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虑。”心道:“你莫不是以为人人都会像段誉那小子一样,什么事都依着你?你自己想见慕容复,就张口明说,别拐弯抹角,非要弄得我犯贱似的,还求着去找他?真是笑话!” 王语嫣没想到他不完全跟着自己的话走,有心想明说,又不好意思显得自己和表哥太亲密了,面色涨红着根本张不开口。 风萧萧看都不看她一眼,引着木婉清上了一条小道。 木婉清见他对王语嫣不假辞色,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心中却大为舒畅,想道:“风大哥可不是我那呆子哥哥,哪里会瞧得上你。” 王语嫣心中如车轮般乱转,寻思道:“他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于是又提点了几句,就等着风萧萧开口相求。 风萧萧自然嗤之以鼻,越发的不爽,一路上爱答不理,想道:“木婉清虽然老是冷冰冰的,还动不动就发脾气,看着性子娇蛮,其实内心里乖巧得很,只是嘴上不肯服软罢了,可比你这种看着温柔乖巧,其实内心里自以为是,觉得旁人都该绕着你转的性子,好上太多了!” 不多久,三人回到了镇中,找到了一家旅店休息,一人一间。 风萧萧盘坐在床上,掏出了白日里萧远山给的那本“大金刚拳经”,凝视着封皮,想道:“乔大哥,看来我要对丐帮大开杀戒了,不过如此一来,也能将丐帮中的奸人澄清一空,想必换做是你,也定会痛下杀手的,说不定还能提前逼出少林玄慈,早日让你报得血仇。”(未完待续……) ps: 注1:众所周知,金庸大师的每一部小说都修改了好几版,本文的人物、剧情大都是参考第二版,毕竟俺是八零后,看得最多的就是这版,先入为主下,对第三版并不大认同,更别提什么东方姑凉了。 不过天龙中,徐长老是个老色鬼,以及是神山上人的师兄这一段,却是最新版的内容。 另,其实射雕的第一版中,黄蓉和穆念慈中间,还夹着一个女人,名叫秦南琴,性格激烈,类似于杨过。 她本身不会武功,却有一只战斗力爆表的宠物,毒蛇克星血鸟,对郭靖倾心,却被完颜康xxoo,还被穆念慈在窗外偷看到,最后生下了一个儿子,便是杨过了,可能这段太虐了,是以被删减掉了。 第一版的笑傲中,魔教称作“朝阳神教”,而任我行的女儿叫“小令令”,“任令令”?好奇葩的名字,并且“圣姑”盈盈,是东方不败的三大弟子之一,并不是同一人。 “魔教妖女”有盈盈、曲非烟以及小令令三人,后来盈盈和小令令合为任盈盈,曲非烟则惨死~飘泪ing~ 等等许多……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莽妇之流? “大金刚拳”威猛异常,能够隔空打出凌厉之极的拳劲。 此拳法乃是少林寺最为精妙的绝学,就算在七十二项绝技之中也数顶尖之流。 端得是绝顶的拳法,如果单论拳劲,和“降龙十八掌”都难分轩轾。 少林寺历代高手辈出,天资过人者不知凡几,精研刻苦者更是多如天上繁星,但能练成此拳者,往往过百年才能出得一人。 绕是少林方丈玄慈虽然机缘巧合下练成此拳法,也花费了足足数十年的苦功,才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之前他曾一拳凌空打向扮作少林僧的阿朱,以乔峰的武功,还用上了铜镜架挡,产生的劲力已然消去十之**,却仍将阿朱打得重伤濒死,可见其威力之惊人。 风萧萧翻动着拳经,不多久便将心法全都牢记在心,闭目沉思许久,忽地睁眼摇头,叹道:“这拳法戾气太重,哪里像是佛门的武功,竟然尽过阳脉,若是强行练之,怕不是会被阳火焚心而死,如此说来,还确实只有清心寡欲的和尚才能勉强修炼,若是换做常人,阳火如此之甚,只要一个压制不住,便成了看见女人就发狂的**!” 心念一转,猜测道:“玄慈毕竟是有道的高僧,按理说定力极深,美色于他如烟尘一般,莫不是就是因为修炼此拳,才一个把持不住,和叶二娘发生了关系?” 风萧萧虽然心性坚毅,但自认对女色根本无法摒弃。可不敢修炼这种极端的拳法。 不过分明有绝顶的武功在手,却只能干瞪眼看着,他自是不太甘心。思索了大半夜,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暗道:“我干脆全用‘九阳神功’来推动,虽然有些似是而非,威力难以尽展,用来陷害玄慈倒也足够了,往后若是碰见小雪儿或是小蓉儿。让她俩帮我化解过剩的阳火,说不定能够练成,这拳法可比‘降龙十八掌’省力多了。而且一丈之内,威力不差。” “降龙十八掌”外劲刚猛,内劲却绵韧,是以就算击出三丈之远。劲力依然强劲。之后才会变得散乱难聚。 “大金刚拳”纯是刚猛而已,只要超出一丈的距离,威力立减,再难伤人,不过近身搏击,威力却差不了多少,还颇为省力,确实值得费心一学。 更何况还能有借口好好地欺负一下两女…… 风萧萧想到这儿。心中自是一阵火热,过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世八成是碰不上小雪儿了,不知小蓉儿怎样了,她武功颇有不如,又不够心黑手狠,还最是贪玩,孤身一人在江湖中漂泊,能不能护好自己呀?” 他想到担心处,很有些坐立难安,寻思道:“如能找到她,我可不能光顾上自己快活,定要狠下心来,好好地教导她一番。” 思绪一开,登时忆起了从前,心中剧痛难忍,很多面容闪过眼前。 又想到他的结发妻子周芷若,不知她可安好,还有一心讨好他的赵敏,以及极有主见、很是贤淑,对他隐有情意的黄衫女子杨姑娘。 风萧萧追溯许久,想到了自己懵懂之时的那些个好女孩,愁思久矣,直到天将放白,才缓缓回神。 他毕竟不是笨蛋,木婉清近来的反常全瞧在眼里,之前还没想明了,现在却弄清楚了,暗道:“我可要小心了,情债最是易欠难还,可不能再泥足深陷了。” 虽然定下了决心,但他着实没什么底气,愁眉苦脸的洗漱完毕,开了房门,顿了顿,自言自语道:“我记得曾经在她的面前提过,我可是有妻室的人,料得她不会看上我,我应该全是自作多情吧!” “你说谁自作多情了?”,木婉清推门而出,面带薄怒,仰着俏脸,气鼓鼓的问道。 风萧萧太过专注,竟没察觉到她出了房间,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胡扯道:“我在说段誉那小子呢!” 木婉清往侧面的房间斜瞟了一眼,道:“那个坏女人有什么好的,要不是那一幅……哼,那一幅帛卷……” 风萧萧打断道:“段誉他一厢情愿而已。”,那幅裸女图还是别让王语嫣知晓为好,看她再不顺眼,也是有限度的,还不至于此。 木婉清自知失言,但见他护着那个坏女人,仍是很不高兴,面上挂霜,冷冷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风萧萧赶忙转移话题,问道:“既然说到了帛卷,你那套步法练得怎样了?” 木婉清面上莫名一红,怒气一下子全都散没了,脆生生地道:“什么‘归妹’、‘大有’,我全都看不懂,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归妹乃异卦相叠,上兑下震,征凶,无攸利……”,王语嫣步出了房门,清丽的面容略有些憔悴,显然并没休息好,却更显得楚楚动人,轻声道:“归妹和大有皆属易经六十四卦,如是在说步法,当是先东后北斜行。” 风萧萧扬眉笑道:“王姑娘推演无误。” 王语嫣迟疑道:“段公子会一门‘凌波微步’,便是由易经六十四卦演化而出,极是精妙,莫非风公子也会?” 风萧萧不答,反问道:“王姑娘还精通周易?” 王语嫣微笑道:“我看过一些古书罢了,易经深奥广博,无边无际,可不敢妄言精通,粗晓而已,只勉强能够推算一二。” 风萧萧赞道:“王姑娘自谦了,哪怕只是粗通,都已经很是了不起了。” 在他眼里,凡是能推演易经的人,全都是神人,值得万分敬佩,这可是老祖宗传下的世间瑰宝,千罗万象、无所不包。深奥已极,分分钟能让人算到吐血。 他连粗通都称不上,虽然仗着“独孤九剑”和“降龙十八掌”。能够推演破绽,但纯粹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就算以黄药师的高傲自负,也从没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如何如何精通,只道能推算,还会用。 王语嫣听他夸赞,浅笑道:“看来风公子才是行家呢!” 木婉清不喜两人捧来夸去。插嘴道:“我要学易经,风大哥你教教我。” 风萧萧笑道:“好呀,你知道九宫格吗?” 木婉清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风萧萧笑道:“不要紧,我告诉你一段歌诀,你先记住就行了,其他的慢慢来。不着急。” 木婉清“嗯”了一声。问道:“记住歌诀就能学易经了么?” 风萧萧一听此言,大感不妙,这话说的,也太……太外行了吧,忙问道:“那啥,你见过八卦图吗?” 木婉清面上一喜,连连点头。 风萧萧舒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办了。你知道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的方位不?” 木婉清摸了摸腰间的修罗刀,问道:“我和一个使八卦刀法的人打过一架。算不算知道?” “唔!也行,也行!”,风萧萧又问道:“十二地支**知道吗?” 木婉清想了想,道:“我知道子丑寅卯什么的是十二地支,十二地支**不知。” 风萧萧笑了一笑,道:“那也无妨,五行总该知道吧?” 木婉清高兴道:“就是金木水火土嘛,我知道,我知道!” 风萧萧“嗯”了一声,问道:“那就好,五行对应的卦象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木婉清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风萧萧抓了抓脑袋,勉强笑道:“这简单的很,不难学的,你又聪明,我一定好好教你,保管教会。” 木婉清面色有些难看的”噢”了一声。 风萧萧略微一顿,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三才何以成卦,你知道吗?” 木婉清弯眉紧蹙,极美的明眸中透出冷冷地寒光,反手握住了刀柄,硬邦邦的道:“我还杀过一个使三才刀的坏蛋,算不算挂了他?” 一旁的王语嫣可是憋了许久了,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木婉清哼了一声,拔刀就砍。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探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道:“易经深奥的很,本就没什么人看得懂,能小有所成的智慧之士就更是极少了,全天下都没几人通晓,就算不会,也没什么好丢脸的,你要想学,我慢慢教你就是了。” 木婉清被他一捏,身子都酥了半边,红着脸道:“知道了,你快松手呀!” 王语嫣心下微有些得意,想道:“没想到这位风公子还是位饱学之人呢,文武双全,绝不是个只会动武的莽夫之流。”,另外之意,就是将木婉清当成一个纯粹的莽妇之流了。 风萧萧大感头疼,他所交往的人当中,不管是风雪儿还是小黄蓉,或是黄药师、程英等等,全都学过易经,就算杨过、陆无双等人也不会全然不知,像木婉清这般一点都不懂的情况,他还真没碰上过,一时根本不知从何教起。 念头一转,知道就算想教,这一时半会儿的功夫也说不完,于是道:“我们这就出发前去信阳,路上我再慢慢教你。” 如果看不懂易经六十四卦,想学“凌波微步”就纯属白日做梦,踏不了几步便会接不下去了,就算以风萧萧记性,也不可能将无穷无尽的步法顺序、排列全都记住,旁人自然更不可能。 木婉清的武功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风萧萧却也放心不下,无论如何都要教会她这套能保命的绝世步法。 否则,往后若是对上慕容博、鸠摩智这等层次的高手,他可未必护得住她。(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两女暗争 风萧萧带着木碗清、王语嫣两女准备前往信阳。 三人刚出得旅店,风萧萧就察觉到有人从街角偷偷望来,抬眼一瞟,发现是两个身前摆着破碗的乞丐。 他本想立即动手,杀人灭口,但略微思索,却故作不知的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毕竟丐帮弟子人数众多,遍布天下,又长混于街面上,想完全避过他们的耳目,不是不可能,只是既耗时间、又耗精力,根本得不偿失,还不如将计就计,干脆就让丐帮知晓他的行止。 风萧萧清楚的很,事到如今,马夫人和徐长老肯定不会傻等着他找上门去。 若是他闷不吭声的隐起行踪,两人多半会在畏惧之下,带着薛慕华偷偷的溜跑了。 他武功再高,毕竟孤身一人,到时又要上哪里去寻他们? 是以按捺住了急迫的心情,一路上逢镇则入,遇城必进,一面盘算着如何应对将至的陷阱,一面向木碗清传授些武学心得。 木婉清并不太开心,一直都闷闷不乐。 她虽然外面凶狠,其实只是个天真的少女罢了,毫无心机城府,发现自己事事都比不上别人,而且还差距甚远,面上难掩郁郁寡欢之色。 王语嫣一路上却都在欲说还休,就是不将话讲明了。 她的确聪明之极,所学甚博,可只要一牵扯到她的表哥,却又矜持的过分。 那一副分明心中千许万许,面上还竭力保持庄重的模样。实在太过做作,风萧萧人精似鬼,瞧得通明剔透。哪会喜欢这种性子。 不过两人倒是颇有话聊,各自佩服对方的博学。 若不是风萧萧真的不愿意低慕容复一头,说不定就遂了她的心愿了。 聚贤庄和信阳都处河南境内,相隔并不远,区区五六日的功夫,三人便到得了信阳城。 风萧萧擒住一名当地的丐帮弟子,很容易就询问出了路途。向两女嘱咐了几句,就独自一人出城去了。 马夫人家住信阳西郊,离城大约三十里。 风萧萧虽是人生地不熟。又是个大路痴,但附近往来的途人实在不少,一路走来、一路问,总算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地头。 一条小河。两株垂柳。三间瓦房,分明是个静谧的农家小院。 风萧萧远远的望了望,嘿嘿的笑了两声,心道:“些许顽童伎俩,也想糊弄住我?看我玩不死你们!”,转身数跃,刹那间便离得远了。 旁边的田地中突的坐起几人,皆是泥泞满身。脸上也抹上了泥巴,正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远去。 有一人猛地回神。嚷道:“快,快去通知全舵主,点子跑回去了。” 风萧萧面上微带着一丝冷笑,大步疾行,残影重重下,速度惊人的远去。 田中有一人跑入了边上的树林,很快便骑着一匹马冲了出来,从另一条平行的道上紧追而去。 风萧萧身形忽闪,往那边靠去。 骑马那人自是嗤之以鼻,一拨马头,斜着跑开,心中嘲笑道:“你不过两条腿,莫非还跑的赢四条腿不成?” 哪只风萧萧的速度非但不逊奔马,竟然还超出许多,片刻功夫,便离得很近了。 骑马那人见他从侧前方飞速逼来,越靠越近,自是骇得魂飞魄散,死命的扯转马头,甩鞭狠抽马臀,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心只想逃远。 风萧萧嗤嗤一笑,心道:“段誉那一身庞大的真气,可全都便宜我了,就算轻功绝佳的云中鹤还没死,我都能将他再追死一回,就凭你胯下这匹烂马,还想跑得赢我?真是笑话!” 他近几日忙活得很,不但要教导木碗清,还要琢磨“大金刚拳经”,更要炼化来自段誉的庞大真气,如此辛苦,自是获益匪浅,功力提升极大,自觉比之乔峰也是不差了。 骑马那人慌不择路的逃了回去。 而方才田中发话那人像是一名首领,正领着三人沿路跑来。 他见那骑士回返,自是颇为诧异,旋即大声吼道:“王老三,你干什么,要是坏了……”,声音突地戛然而止,满目的不可置信。 风萧萧双脚极速的前后而动,快到难以看清,扬起了一溜烟尘,一晃便闪过一段,残影飘动不休,仿佛有好几个人都乘着风,先后荡来一般。 那头领面色惨白,心中哆嗦道:“这还是人吗?我们哪里会是对手?” 勉强定了定神,拔出钢刀,粗着嗓子叫道:“反正逃不掉了,弟兄们,我们和他拼了,就算死,也要砍上他一刀!” 风萧萧正自凌空一拳,将骑马那人打得横飞出数丈之远,闻言赞道:“好汉子,我定会给你个痛快。” 那首领大吼一声,扬刀扑来。 另三人略一犹豫,猛一咬着牙,各自乱舞着兵器,嘶喊着跟了上去。 风萧萧霎时冲近,双拳身前数顶。 四道恍如实质的拳劲倏然击出,先后不一的“砰砰”连响。 三人仿佛被抛石车投出的巨石砸中,瞬间已无人形,颈部以下,腰部以上,尽皆糜烂成浆。 那首领双目瞪圆,眼眶直欲崩裂,奋力伸刀探砍,却再也不能往前分毫。 一瞬的定格之后,他眼中神采散成虚无,平抬的手臂陡然而落,只是手中的钢刀并未脱出,可见把握之紧。 风萧萧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残影掠上马背,扯转缰绳,驾马奔离。 这时,又是“砰”的一响,已在那首领体内肆虐数圈的刚猛劲力,终于得以宣泄而出,在他背心上撕炸出了一个大口子。卷起了一阵血雨。 风萧萧已然远去,背影没入薄暮之中,只剩下略微的一抹寒青。 木碗清和王语嫣这时并不在城中。 两人正结伴往城外西郊行去。到了半途却不再继续前行,在一片密林中缓缓绕着圈,好似在等着与风萧萧汇合。 木碗清骑着她那头宝贝的黑百合。 王语嫣也骑在一头毛驴背上,双手死拽着缰绳不住晃荡,红着脸颇有些手忙脚乱。 她身下这头驴黑灰杂色,还耷拉着一双长耳,远不如黑百合看着精神。走得晃晃荡荡,很是不稳。 木婉清冷着脸袖手旁观,丝毫没有帮忙的打算。心道:“原来你也有不会的时候。” 若不是风萧萧再三温言叮嘱,让她不得与王语嫣为难,两人哪有可能这般独处,她早就一弩箭射过去了。 要知这一路上。不管谈到什么话题。王语嫣总能接得上话,让一直听得云里雾里,完全插不上嘴的木婉清大感失落。 虽然风萧萧竭力照顾她的感受,从不稍有冷落,可越是这样,越是让心高气傲的她难受之极。 心中不无醋意的想道:“往先只道风大哥武功厉害,却没想到他还知道那么多东西……是了,我不过是个山里长大的野丫头。只有一股子蛮劲,哪里比得上大户人家的小姐。那般温婉博学……反正我也听不大懂,他又何必与我多说。” 木婉清颇有些失魂落魄,失了往日的警觉,待听到一股子风声袭来,差点就被人当场活捉,幸好她反应算快,一下子从黑百合身上翻了下来,右脚踏上了实地。 一个苍老的声音“咦”了一声,继续抓来,势若闪电,凌厉迅捷。 木婉清身往一侧倾斜,双目不见,只听得到耳旁“嗖”地一声风响。 多亏风萧萧之前曾逼着她又记了几段“凌波微步”的步法,虽是单脚支地,身子却能顺势一转,往斜里踏出,绕开了来人的必得一抓,同时看清了这人的长相容貌。 是一个满身补丁累累的鸠衣老丐,丛丛白胡疏疏落落,满脸皱纹堆叠,显是年岁极高,双目中正精光暴闪,探手喝道:“给我留下罢!” 木婉清美目含怒,清叱一声,左手扳动弩机,嗤嗤连射,右手抽刀三劈,一道更快一刀,眨眼之间,好似三刀合而为一,蓝汪汪的好似一波疾荡的海浪。 那老丐大意之下,没能提起全部的功力,哪敢硬接,只得狼狈的往后逃蹿。 木婉清得势不饶人,弩射、刀劈一晃而过,同时身子一侧,一脚高起扬踢。 那老丐惊异道:“女人?”,整个人陡然一矮,微向前伏,双拳虚张前冲,还未真出,劲风已起,气势逼人。 王语嫣“啊”了一声,喊道:“小心,是‘迎山劈虎’,万不要正面挡……” 她还未说完,木婉清已然纵身一跃,直接冲到了两拳之前。 那老丐耻笑道:“找死!”,双拳雷霆般往前锤击。 这是“伏虎拳”中威力最大的一招,要知猛虎下山,必定势不可挡、凶猛之极,此招却号称能够迎劈下山之虎,最善正面一击,威力巨大。 木婉清一刀竖劈、抬脚正踹、弩矢斜射,这一套招一气呵成,爽利之极,束发飞扬而飘,英姿飒爽,煞是迷人。 那老丐却根本无心欣赏,大惊失色。 攻来这三招看似简单粗暴,其实巧妙到了巅峰,三招非但三向疾来,并且一齐而至,更是仗距欺人,他就算想要两败俱伤,都够不到。 他这一招“迎山劈虎”,再也不敢使下去,猛力蹬地,往后急退,只是半途收力,内力难免混乱,身形踉跄,模样颇有些狼狈。 木婉清突地收势而退,得意的回眸一笑,贝齿展露,白生生的细细密密,心道:“风大哥教得这几招看着平平无奇,没想到还真是好使呢,那坏女人可是料错了。” 王语嫣觉得大是难堪,如玉般的脸上片片涨红,微微垂首,不敢瞧向那冲她望来的明眸轻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杀人如麻 那老丐正是丐帮的徐长老。 他见木婉清不过是个年轻的后生,本以为亲自出手,自是手到擒来,哪知大意之下,竟然被弄得狼狈不堪。 更何况,还发现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这让他很是羞恼,但又怕夜长梦多,面色涨红的粗粗喘了几口气,提起全身的内力,稳稳的前行,不敢再稍有大意。 木婉清正自笑面如嫣,余光见他缓缓走来,左手抬起一弩射,然后合身跃上,右手跟着一刀劈去。 徐长老大喝一声,双拳扬舞挥动,呼呼的带起一阵劲风,身前卷袭。 木婉清身形顿时一窒,被扑面的劲力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赶忙往侧面旋身躲开,心道:“原来这他的内力这般深厚。” 徐长老深怕又被她的巧招打一个措手不及,并不追击,仍是运劲双拳,缓缓而行。 木婉清横刀凝视了几眼,只觉得他走得无比沉稳,周身几无破绽,又试探的攻了十几招。 徐长老全神灌注,双拳带起沉重的风声,如两只铁锤般来回抡砸。 木婉清数次无功而返,颇为无奈,感觉自己根本无处下手,若是稍有不注意被打中一拳,只怕立时筋断骨折,侧头问道:“你快想想,我该怎么打他?” 王语嫣面上羞愧的红晕收起,凝神看了看,说道:“他内力高你太多,又只守不攻,我……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打败他。” 木婉清怒道:“你是在怪我功力低微了。” 王语嫣偏转过头,道:“要是我表哥在此。数招便可胜之。” 木婉清闻言大恼,娇喝道:“要是风大哥在这里。哪还用得着几招,一招就够了。” 说话间。徐长老已然靠得近了,他走得虽慢,却一刻不缓,步步紧逼。 木婉清哼了一声,又后退了几步,道:“你既然帮不上忙,就快走罢,别在这碍手碍脚了!” 王语嫣摇了摇头,向徐长老大声道:“喂。你若对我无礼,我表哥来给我报仇,定会搅得你们丐帮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徐长老顿了顿步子,沉声问道:“你表哥是谁?” 王语嫣道:“我表哥是中原武林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姑苏南慕容’的名头可是和你们丐帮帮主‘北乔峰’不分轩轾。” 那日丐帮杏林之会,她老早就走了,并不知道其后的变故,后来的时日也是深居简出。她又不太关心旁的事,是以仍以为乔峰是丐帮帮主。 徐长老面色一变,喜道:“原来慕容复果真和乔峰那番狗沆瀣一气。” 王语嫣诧异的问道:“什么番狗?” 徐长老登时撇下了木婉清不管,径直朝她走去。同时喝问道:“说,是不是乔峰指使你表哥杀了马副帮主!” 王语嫣见他表情狰狞中带着一些喜悦,更显得老脸丑陋不堪。心下很是害怕,手忙脚乱扯着毛驴的缰绳。往旁退了几步,问道:“你……你说什么?” 徐长老嘿嘿笑道:“之前乔峰一个劲的为那慕容鲜卑氏说好话。还口口声声说不认识他,如今你却和风萧萧那恶贼同进同出,好不亲密,你们分明早已结识,根本就是一伙儿的。” 王语嫣面色涨红,羞恼道:“你别瞎说,我才认识风公子不久,哪里亲……亲密了……” 木婉清冷冷道:“他可没瞎说,待他捉住你,酷刑之下,让你说什么都行了。” 王语嫣面色一白,道:“丐帮侠义之名天下远播,想来不会为难我一个弱小女子。” 木婉清嘲笑道:“他此来分明是想捉你我为人质,好去威胁风大哥,这等卑鄙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徐长老微笑道:“不错!”,猛地一个大跨步,探手而抓。 木婉清似笑非笑的在一旁抱臂而立,一点想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王语嫣竟然也是一动不动,还微微地笑了笑。 徐长老毕竟不是笨蛋,心下大叫不好,一个翻身测滚,掏出一支响箭,咻的直掷向天。 “咦,你这老东西还挺精明的。”,风萧萧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徐长老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惊恐的叫道:“你……你……你没去马夫人那?”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去了,又回了。” “去了就好!”,徐长老暗松了一口气,侧身绕着林间一比,笑道:“你是跑不掉的,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你就如同那瓮中之鳖,还不快束手就擒?”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我刚刚进林的时候可没看见什么天罗地网,蜘蛛网倒是见了不少。” 徐长老得意的说道:“你进来时自然不会有人,等你想要出去时就有了。” “徐长老富有智计,佩服佩服!如此大费周章,一来免得被我发现埋伏,提前跑掉,二来……”,风萧萧望了木婉清和王语嫣一眼,笑道:“这二来……看来你没能得手呀!” 徐长老羞恼道:“那又怎样?你如今还跑得掉么?” 风萧萧扬眉笑了笑,道:“十步之内,我杀你犹如探囊取物一般。” 徐长老面上泛起惊恐的神色,忍不住往后直退。 风萧萧恍若未见,问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何与你废话许多,没直接出手弄死你?” 徐长老一口气退出了四五丈远,闻言一愣,旋即笑道:“你杀不了我了,现在想求和……晚了!”,最后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显然恨他至深。 风萧萧微一摇头,道:“我看你实在可怜,不愿让你死的不明不白而已。” 徐长老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转头左望右望。 风萧萧叹道:“这声东击西、十面埋伏之计,分明是出自他人之手。你非但揽于自身,还自鸣得意。真是……啧啧!” 徐长老见到此时还无人从林中冲出,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了,颤声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风萧萧嗤嗤笑道:“设计的那人,根本没打算让你活着,就等着我杀了你,再打着为你报仇的旗号,冲出来杀我呢……你会笨到这么坑自己么?哈哈!” 徐长老扯着嗓子鬼叫道:“不可能!” “不信咱们走着瞧。”,风萧萧仰头望了望天,淡淡道:“你躺在地上装会儿死就行了。” 徐长老抖着双手。一阵发呆,然后又后退了几步,歪靠到了一棵树下,双眼睁得老大、一眨不眨,宛如死不瞑目。 不过一小会儿,忽有十余人从侧边的林中跃了出来。 众人看见徐长老歪倒,都是怒喝一声,四面围了上来。 当先一人冲风萧萧厉声喝道:“风萧萧,你这恶贼。那日在聚贤庄上,杀的人还不够多吗?还要来杀我丐帮的长老……快说,你是不是受了乔峰的指使!” 风萧萧笑眯眯的伸手一比,道:“这倒是奇怪了。徐长老非说是你要杀他,嘿嘿!” 那人微微一怔,转头而看。 徐长老面色铁青的站了起来。喝问道:“全冠清,你来得这么晚。是想给我收尸吗?” 那十几人自然大感诧异,面面相觑。 全冠清眼珠微转。厉声道:“都小心了,其中有诈!” 那十余人显然为他马首是瞻,一齐成圈散开,横起兵器戒备。 “好,好,好你个徐长老……”,全冠清一指风萧萧,道:“原来你和他勾结到一起去了……” 风萧萧笑着接口道:“不错,否则过了这么长时间,我为何不杀了他,是吧?他死了,你就为他报仇,他没死,就是与我勾结,反正你都有理就是了。” 全冠清伸手一比,冷笑道:“这里全是我大智分舵的兄弟,我是何等为人,大家心中有数,任你如何伶牙俐齿的挑拨,绝不会有人相信。” 风萧萧“哦”了一声,听出了他话语中的隐意,这些人八成全是他的铁杆心腹,无论如何都会跟着他走的。 笑了笑,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这么点人……够?” 全冠清也不废话,仰头一啸。 他内功算不得多高,但长啸一阵,倒也能传遍这片不大的树林。 风萧萧不慌不忙的稍等片刻,然后淡淡道:“忘了告诉你们,我其实是跟着徐长老进林的。” 全冠清、徐长老皆是面色大变,深有阴谋败露之感,好似全裸着身子,被人看个通透一般。 木婉清和王语嫣同时“啊”了一声,对视了一眼。 “我倒不是故意不现身。”,风萧萧冲她们笑了笑,然后扭头道:“是正忙着其它的事……不过还是抽空瞟了几次。”,冲木婉清笑道:“那几招用的挺好!” 木婉清回了一笑,心道:“难怪你出现的那么及时,原来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呀!” 王语嫣却暗自松了口气,想道:“还以为他是故意拿我当诱饵呢,原来还是有照看的。” 全冠清还算镇定,沉声问道:“阁下好心机,不知是从哪里瞧出了破绽?” “还用瞧?”风萧萧一指自己的脑袋,微笑道:“用想的就行了,你不如去问问徐长老,他敢和我正面对上么?既然不敢,除了逃走之外,也就只能从我身边的人下手了。” 全冠清目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转瞬收敛,道:“原来你是故意露出破绽,顺手挖了个坑,亏得我还巴巴的踩了上去。” “你不用拖延时间了。”,风萧萧耻笑道:“跟着徐长老进林的那些个人,再也没法子过来了……他们散得太开,藏得太好,啧啧……” 徐长老脸上满是惶恐,双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全冠清再难镇定,嘶哑着嗓子道:“你好狠……一百多人……你还真下得去手……你好狠呐……” 他原想着有这么多人,四面八方的藏于林中,无论如何都能剩下不少,只要能来得一些,他总有机会逃走,但见到风萧萧那么的笃定,心里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狠?”,风萧萧面色一沉,冷冷道:“我记得贵帮有一门‘打狗大阵’,若是一百多人齐使,想必能将我围攻至死吧!”(未完待续……) ps: 哎呀,本章有些细节很难写,俺本还想圆润的修改一下,可是时间不够了,俺再琢磨琢磨,看是在下章略微提一下,还是再修改本章,若是本章修改幅度挺大,下章会在章节感言提上一句。 俺脑中其实构思的挺好,哪知写出来完全不是那个事,看来俺还要多练练笔才是正理呐! 还是稍微修改和加了点内容,主要是一些对白和少许心里描写,希望这样能更清晰、圆润一些!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绵里藏针 明月照林,清风绕枝。 风萧萧微微仰头,目光深邃,闪着微光,好似将树林看透了一般,轻声道:“杀人者,人恒杀之,皆自取也。” 既然想杀他,那么就别抱怨会被他所杀,自找的而已。 林间茂密的树冠中,本来出尘不染的道道清光,却映在张张泛白的死人面上,让静谧的树林透着阴沉的恐怖。 全冠清虽然未曾亲眼得见,脑中依然映出了这一幅幅的画面,只感到一股极寒油然心生,瞬间弥漫了他的周身,透彻入骨。 百多人性命,盏茶而消,让他再难镇定,一面心惊于风萧萧的手狠,一面惧怕他的武功之高,脑中念头有如电闪,苦思脱身之策。 “我很好奇……”,风萧萧转回目光,定在他的脸上,问道:“马夫人现在哪里?她没有来么?” 全冠清被他清寒的目光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强行压下心中所有的不宁,让自己站得笔直,笑道:“你可以慢慢猜!” 风萧萧微笑道:“我很喜欢猜谜,但不是现在……”,说话间,身形忽如鬼魅般的跃动,突然出手。 全冠清武功高强,仅排在丐帮六大长老之下,护在他身边的十几名心腹,更是难得的好手,甚至有一两人的功力并不低于他。 可在风萧萧手下,却全都好似泥捏的一般,眨眼间拳劲凌空而至。三人被当场被震死,一人满面赤红的往后狂退。 全冠清甚至都来不及转身逃跑,就眼睁睁的瞧着风萧萧突破了人墙。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一个翻身,滚到了徐长老身后,伸手一推,厉声喝道:“快出手!” 在场之人,除了风萧萧外,就数徐长老的武功最高,若是配合着十几人联手。打是肯定打不过,逃说不定还有机会逃。 哪知徐长老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毫无反抗的打算。 那日聚贤庄上一战。他从头看到尾,眼见风萧萧杀人盈野,早已吓破了胆,若不是被马夫人用美色撺掇了一阵。又自觉全冠清的设计天衣无缝。他哪敢再与风萧萧作对。 如今他整个人都万念俱灰,失魂落魄,被全冠清一推,登时往前伏倒。 风萧萧顶出拳劲,道道破空,顺手又杀了两人,眼见徐长老歪倒,轻笑着飞身一跃。一拳实击。 咔嚓的一声骨裂,徐长老头顶的百汇穴应声而碎。被这一拳深深击透,直没入脑,死得不能再死了。 风萧萧拔出拳头甩了甩,微微皱眉,觉得很有些恶心。 他原想着徐长老怎么都会反抗一下,是以还鼓足了内力,盘算着尽量快些解决,哪知却如击豆腐,一搅稀烂,自是大为出乎他的意料。 全冠清被溅出的浆白溅了满脸,伸手一抹,也不打算逃了,起身道:“你一拳打死我便是!” “好!”,风萧萧二话不说,一拳锤中了他胸口,然后拖出残影道道,四方而动,将已经溃散的众丐帮好手一一追上,打死。 片刻之间,尸横处处,林中却没有多浓重的血腥味。 风萧萧除了打死徐长老时没能收住力,旁人全都是被他蛮霸的拳劲震碎了内腑而死,没有留下半点外伤。 木婉清见他出了手,本还冲上去帮忙,哪知才到半途,丐帮众人就被他杀得精光,只得停下了步子,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抬手朝已死的徐长老射了几矢。 王语嫣不解的望着风萧萧,心道:“他为何不用剑气?反倒用少林的绝技‘大金刚拳’,而且还使得似似而非、并不纯正。” 风萧萧转动着目光,缓缓四面而扫,感受到丐帮众人全都死透了,才回身招了招手,道:“走了。” 木婉清扯着黑百合,快行了上去,好奇的问道:“你刚才真的杀了他们百多人吗?” 王语嫣的美目跟着转来,显然也很想知道。 风萧萧轻瞟了她一眼,叹道:“我虽然不后悔,却也不太好受,迫不得已而已。” 木婉清心思单纯,还以为他真的难受,点了点头,不再作声了。 王语嫣心中一颤,暗道:“他这是在警告我呢,若是我胡乱说话,只怕他又要‘迫不得已’了!” 她见风萧萧没使本身的武功,反倒用少林的绝技,就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大麻烦里,偏头想了想,道:“表哥他被少林冤枉了,正打算去讨个公道,若是风公子能助拳一二,他定会感激不尽。” 风萧萧望着她笑了笑,暗赞道:“好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反应可真快,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说道:“我与少林也有些过节,若是慕容谷子不嫌弃,自当效命。” 木婉清见两人好似颇有默契的看对了眼,心里升起一股失落感,茫然若失的心不在焉。 原先段誉是如此,现今风萧萧也是如此,都渐渐远离了她,与这个坏女人越来越亲近。 三人很快出了树林,两女骑驴,风萧萧骑马,在月光下沿道而行。 木碗清见两人谈笑甚欢,忍不住插嘴问道:“这是要去哪啊?信阳不是在东面么?” 风萧萧听出她语含怨气,赶忙靠得近了些,说道:“我估摸着那个马夫人已经跑了,但不去看看,总归是不甘心。” 他方才虽然杀得痛快,却也失了线索,天知道薛慕华被关到哪里去了,是死还是活。 不过全冠清其人工于心计、能言善辩,若能将本事施展开来,当真是个不小的威胁。 这次风萧萧看似占尽上风,实是有心算无心而已。心底一直都是如履薄冰,而且颇为后悔,要是之前稍有不慎。被百多个丐帮好手围着他使出“打狗大阵”,不死也会脱层皮。 是以在杏林之变时,乔峰就曾不由分说,突然出手,将全冠清一举制住,以断然手段处置。 反叛的丐帮众长老果然阵脚大乱,被一一降伏。要不是后来徐长老拿着先帮主的信件现身,这场大祸早已被乔峰消弭于无形。 全冠清能以区区八袋舵主的身份,主导整场叛乱。可见能力极高,颇有谋略。 这种人最是难得对付,寻常的手段大都不怎么管用,而且一不留神。极易被他带到沟里去。还是尽早杀了为妙,留着总是个麻烦。 反正无崖子就呆在擂鼓山,大不了晚些找去,只为去救一个不熟薛慕华,若是顺手还无妨,可如果需要冒着极大风险,那就太不划算了。 待到三人赶到马夫人居所之时,已然夜深。 三间屋舍都是黑灯瞎火。风萧萧小心翼翼找了一找,发现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心中微有些失望,但仍笑道:“这马夫人倒是精明的很,这里一尘不染,却稍显凌乱,显然才走不久,想必是察觉到不妥了!” 木婉清转头打量了一阵,指着炕席道:“她之前正在睡觉,连被褥都没来得及收拾好。” 风萧萧瞥了一眼,心里加了一句:“还不是一个人睡……徐长老和全冠清都不可能,莫非是薛慕华?她还真是生冷不禁……” 王语嫣轻轻皱着鼻子,若有所思的道:“这香味好生熟悉,像是和我娘用的同一种胭脂露呢!” 风萧萧扭着头左右闻了闻,忆起马夫人身上确实带着这种淡淡的香风,心道:“这是什么胭脂,莫非是鹤顶红做的?怎么心思狠毒的女人都爱用它!” 木婉清“啊”了一声,使劲嗅了嗅,道:“我说怎么一进门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妈用的也是这种胭脂呢!” 风萧萧好一阵无语,这才想起,两女的母亲和那马夫人,全是段正淳的情妇,这胭脂若不是段正淳送的,就是他喜欢闻这个味道,心下涌起了一阵恶寒,道:“好了,好了,那女人既然不在,我们就快些走吧,我可不想留在这里过夜!” 他想到马夫人不知和过多少人,曾经在旁边那张炕上翻云覆雨,还不分老幼美丑,自是寒得浑身鸡皮疙瘩直掉,哪里能呆得住。 王语嫣款款走到了梳妆台前,伸指捻起了一方精致的小瓶,向木婉清问道:“木姐姐,你知不知道这种胭脂露哪里有得卖?” 木婉清摇了摇头。 多年来,秦红棉一直以她的师傅自居,两人相处生疏的很,哪会告诉她这些。 风萧萧顿时警醒,道:“王姑娘像是话里有话?请不妨明说!” 王语嫣轻声说道:“这种胭脂露很稀少呢,产量并不多,又极难保存,娘亲每隔几个月,都会派人带重金前去购买。” 风萧萧微笑道:“也就是说,马夫人很可能会去那里,或是要去那里了?” 王语嫣晃了晃手中的胭脂瓶,嫣然道:“她这瓶已经用完了呢!” 风萧萧微一点头,赞道:“王姑娘心细如发,了不起。” 王语嫣听他说的客气,其实已经老大不耐烦了,也就不再卖关子,说道:“这胭脂露是和旁的胭脂大不相同,颜色香味都很独特,娘亲想了很多办法也没能调制出来,只在泸州有家老字号里有得卖。” “庐州啊!”,风萧萧低头微一盘算,道:“离信阳倒是不远,就算走得慢些,也不过五六日……”,心下有些恼怒,暗道:“你这女人好生精明,说之前还故意向木婉清问一遍……我又要想法子安慰她了。” 他虽然暗自恼怒王语嫣老是有意无意的呛着木婉清,但这类事说有也可无,非但摆不上台面,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毕竟人家是在帮他。 偷眼瞧了瞧面色不渝的木婉清,又想道:“若不是这小姑娘近来连遭挫折,心绪极是不稳,原也不会轻易受到影响。” 风萧萧颇有些无奈,他妄称精明,却拿这个王语嫣一点办法都没有,暗道:“如果碰上泼妇那一类的倒好办了,直接杀了就是。可这种绵里藏针、斯斯文文的女人太是难搞,想动手都找不出理由,脑子要是慢些,还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呢!”(未完待续……) ps: 上章修改添加了些许对话和心理描写,自觉整体上清晰了一些,pc端已经更新了,手机端估计要等很久了。 不过应该没什么人会去细看其中是否真的合理,八成是俺自作多情了。 纠结于细节算是个坏习惯,俺努力改正之~~~ 可惜这章还是没改过来~~~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兄弟重逢 一路东南,凉风渐暖。 风萧萧一到庐州府治,刚入了城,便即后悔了。 王语嫣口中的那个老字号,瞧着可一点都没有老态龙钟的意思,进进出出的全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丫鬟,人流不息,描金的牌匾被阳光映地直晃人眼,上书着五个大金字:神仙玉女阁。 风萧萧仰头而望,张大的嘴巴怎么都合不拢,心道:“这名字……果然……好浓的脂粉气。”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苦笑着寻思道:“这么多人来人往,就算马夫人亲自前来买什么胭脂,我也不可能成天到晚,傻傻的等在外面吧,那才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呢!” 想想也知道,若是一个男人,总是守在只有女人才进出的门口,还睁着双目一眨不眨,不出两天,保证什么麻烦都会找上头来了。 王语嫣显然也吃了一惊,脸蛋嫣红,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往常都是娘亲派人过来采买,我连一次都没来过呢!” 不久之前,她还是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小姐,除了身边亲近之人,连个陌生人都还没见过,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再是冰雪聪明,又哪里知道人间的种种。 风萧萧在心中大叫失策,黑着脸一招手,道:“走了!” 王语嫣微垂着头,碎步跟在他身后。 木婉清依旧冷着张脸,只是牵着黑百合的跑到了头里,不时还回身轻轻招手。显出她心中其实颇为雀跃。 这时对面也跑来个一个紫衣少女,四处扭头乱看,好似在找寻什么人。就是没瞅向身前。 木婉清反应也快,踏步斜行,往旁绕开了。 紫衣少女余光瞅见,轻盈盈的往旁一跃,一双大眼乌溜溜的转了转,笑道:“这位公子长得好俊啊……”,说话有些卷舌之音。咬字不正,就像是外国人初学中土的言语一般,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蹦蹦跳跳的奔到木婉清身边,双手往前伸出,想要握住她的手腕。 风萧萧本还不以为意,可突地面色一变。蓦地运劲于掌。将欲劈空击出。 他看得分明,那紫衣少女双手掌心各闪过一丝妖异的红光,好似两根细针。 木婉清这时面色一冷,喝道:“大胆!”,先一步射出了一矢。 短矢“嗤”地一声,从紫衣少女耳旁掠过,如花般笑容登时僵住,鬓旁飘飘的断落了几缕乌黑的发丝。 木婉清平手威吓道:“再敢胡言乱语。哼!射死你。” 风萧萧一阵错愕,他原还以为木婉清是瞧见了其中的不妥呢。实没料到她只是听不惯那句“公子好俊”……便即出手了。 “原来是位大姐姐。”,紫衣少女面上显起精乖之气,笑道:“大姐姐我走了。”,说着,蹦跳着往旁绕开,转到了黑百合身侧,借着驴身的遮掩,臂不抬、肩不动,翻掌伸指一弹。 黑百合“昂”的一声惨叫,如火烧屁股一般往前猛冲。 木婉清右手正拽着缰绳,这一下措不及防,登时被扯得往前拖倒,赶忙运劲于脚,定住了身形,惊叫道:“黑百合,你怎么了?” 紫衣少女拍手娇笑道:“原来这便是‘火驴火燎’,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木婉清勃然大怒,回身嗤嗤连射。 紫衣少女早已往旁闪开了去,叫道:“你干嘛射我?是那头蠢驴突然发了疯耶!” 木婉清左手弩射不停,右手抹向腰间,拔出了修罗刀,纵身跃去,冷笑道:“你又胡言乱语了,我不光射你,还要砍你!” 紫衣少女不禁一呆,她还真没见过这般一根筋的女人,“啊哟”了一声,伸手一指,道:“那头蠢驴要死了。” 木婉清回头一看,心下大悲。 黑百合已经伏倒在地,长长的吐出了舌头,大嘴旁满是黑沫,扇动着鼻孔,气若游丝,四蹄有气无力的微微抽搐着。 木婉清俏目通红,头也不回,反手一阵弩矢扫射而出。 紫衣少女手中握着一团东西,正欲向她掷去,如今却再也顾不得了,赶忙抱头鼠窜。 风萧萧原本眉头紧皱,见状心道:“一个狠毒无比的,碰上一个蛮不讲理的,也该着算你倒霉。” 在他想来,木婉清八成还没弄清楚黑百合究竟是怎么死的,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动手泄愤再说,却是歪打正着。 紫衣少女虽然跃来蹦去,动作轻巧灵活,怎奈木婉清射得又疾又狠,她不过勉强躲开两矢,身形就已经颇为踉跄了,忽地一双大眼睛冒出了喜悦之色,叫道:“姐夫救命!” 风萧萧闻言一愣,喝道:“住手!”,同时转目扫视。 他已然认出这名少女正是阿朱的妹妹阿紫,她的姐夫自然就是乔峰了。 “木姑娘住手!”,乔峰从旁边的街角拐出,大步疾奔而来。 木婉清立时松开了弩机,扭头道:“乔大哥?” “大哥!”,风萧萧欢喜的迎了上去。 乔峰哈哈一笑,跃过来将他一搂,使劲的拍了拍,喜道:“兄弟,好久不见了。”,目光随即一黯,道:“我如今不叫乔峰了,我是契丹人萧峰。” 风萧萧笑道:“那咱们可就成同姓兄弟了,多算上几百年,说不定本就是一家人呐!”,心道:“不过是往后多算几百年。” 萧峰见他毫无芥蒂,心下大喜,暗道:“我就知道风兄弟不会嫌弃我的身世。”,将头仰起,很是畅快淋漓的大笑,声震长街,好一会儿才收了声,微笑道:“不错。咱俩就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街上往来行人并不多,却皆被这轰隆的笑声吓了一大跳,各自骇然。忙不迭的逃开了去。 阿紫一下子蹿到了乔峰的身后,探出半边身子,一指木婉清道:“姐夫,她欺负我,你快杀了她,为我出口气。” 木婉清看向伏地已死的黑百合,俏脸登时一沉。冷冷道:“无缘无故,你干嘛害死了黑百合?” 她又不是笨蛋,这一下已然回过味来了。 阿紫笑靥如花。道:“我就是无缘无故的杀了这头蠢畜生,你待怎样?” 乔峰伸手将她从身后扯了出来,皱眉道:“阿紫,你……” 阿紫“哇”地一声。哭道:“姐夫。你捏疼我了。” 乔峰哼了一声道:“什么姐夫,你可不要坏了你姐姐的名节。”,语气虽然强硬,手却是松开了。 木婉清冷笑道:“原来你和乔大哥没关系,实在太好了!”,抬手扳动弩机,嗤的直射向阿紫的面门。 风萧萧左手拇指一顶,凌空斜削。“叮”的一声,将短矢一射而断。不动声色的道:“木姑娘,今天给我个面子,好不好?”,然后横了阿紫一眼。 阿紫看得两眼发直,随即被风萧萧冰寒的目光冻得一个激灵,害怕的又躲到了乔峰身后,只是乌黑的眼珠鼓溜溜直转,不知在打鬼什么主意。 木婉清“嗯”了一声,转身就朝黑百合走去。 风萧萧侧过了身子,向乔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来这儿?阿朱姑娘呢?” 王语嫣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此时双眸一亮,目光转来。 乔峰扫了她一眼,心道:“那日杏林之中,这位姑娘和阿朱是一起的,如今又跟着风兄弟,应该不是外人。”,回手指了指,笑道:“阿朱她着紧妹妹,让我先来看着她,莫让她再惹事生非,无端害了他人的性命。” 阿紫吐了吐香舌,娇笑道:“杀几个人又算得什么,姐姐也忒多事了。” 乔峰怒道:“胡说八道!快去给木姑娘道歉!” 阿紫猛地缩回脖子,小声嘀咕道:“全是她不对,你怎么能怪我?而且一头蠢畜生,死了活该……”,声音越说越小,终究不敢和乔峰对呛,显然是尝过厉害了,但也不肯去道歉。 乔峰知道她的性子,可打又打不得,骂还不能骂狠了,怒气冲冲的道:“你……” “你宁肯帮外人都不帮我……”,阿紫转身就跑,叫道:“我去找姐姐,让她不理你了。” 乔峰探手就去擒她。 “诶!由她去吧!”,风萧萧伸手虚拦,笑道:“大哥怎么会来这儿?” 乔峰顺了顺气,叹气道:“我和阿朱乔装去雁门关找寻身世之谜,大体上还算顺利,得了不少的线索,一路寻到了南方……”,看了眼木婉清,继续道:“无意中听到了大理镇南王的消息,想着木姑娘很可能会去找她父亲,便一路找了去……” 风萧萧笑着插口道:“当日刚和大哥分别,我就遇上了她,倒是让大哥费心了。” 乔峰笑道:“木姑娘没事就好,你我兄弟,哪有费心一说。”,顿了顿继续道:“在离这儿不远的镜湖,总算找到了镇南王一行人……”,说到着,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机缘巧合下,方知阿朱原来也是他的女儿。” 风萧萧心道:“你看不惯就直说呗,他女儿多了去了……” 萧峰显然碍着阿朱的面子,不愿揭段正淳的短,只道段正淳突然出走,阿朱的娘亲也失去了踪影,想来是着急不过,跟着去了。 幸好阿紫机灵,半夜跟了上去,一路留下暗记,才知他们来了这庐州府治。 风萧萧暗喜道:“八成是马夫人想老情人了,将段正淳给勾搭来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我不叫四处闲逛到处游荡”的满分评价票!感谢书友“玄冰猎人”的月票! 俺手机坏了,用不惯电脑打字,喵了个咪,就去现买了部手机,紧赶慢赶才将本章赶出来了! 正文 请假~~~~~~ 俺今晚就要去帮姐姐筹备婚礼,一直到二十六号都不能更新了,抱歉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敌势颇大 前日里马夫人诱使着全冠清带人去截杀风萧萧,本以为万无一失,但风萧萧在聚贤庄大开杀戒的神威模样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心神不宁下,也不等待结果,连夜离家而走。  首发 幸好在不久之前,全冠清偷偷放出了正羁押在大智分舵的白世镜,有了这人的护送,她一个柔弱娇艳的女子才能顺利到了庐州府治。 哪知她前脚刚到,丐帮徐长老,以及大智分舵至舵主以下百余人,尽没于信阳城郊的消息便席卷江湖。 虽然丐帮极力遮掩,但出事的那处树林正处熙来人往的要道旁边,这里忽然变成了人间地狱,连信阳官府都知晓了此事,怎可能瞒住向来消息灵通的江湖人士。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短短数日,各种谣言尘便嚣而起,众说纷纭中,震动天下武林。 这些消息,让熟知内情的马夫人如坠冰窖,万般无奈下,她还能指望的男人,自然唯有段正淳一人,这才让白世镜日夜兼程,赶去大理向她的老情人求救。 哪知段正淳恰巧不在,幸好接信的诸万里知道自家王爷的这段情史,听得白世镜说得紧急,倒也真怕这女人出事后王爷怪罪,于是带上了数匹良驹,日夜不停引着白世镜赶到了镜湖。 马夫人聪明的很,在信中言语含糊,所谓的急不可耐,倒像是欲火焚身一般。 段正淳见得香风熏染的情书,哪里还忍得住。精虫上脑般的风风火火,竟比离得近的风萧萧还先一日到达。 本在和段正淳幽会的阮星竹精灵得很,面上故作不知。却指使着女儿阿紫偷偷跟了上去,一路留下暗记引导。 恰巧秦红棉正找来杀她。 阮星竹一面与她闲扯,将她的杀意打消,一面暗自着急,寻了个理由偷跑而去,连另一个女儿阿朱都顾不上了。 秦红棉虽然脾气火暴,但并不是个笨蛋。略微向正莫名其妙的阿朱一打听,才知自家的情郎先前在此和那女人幽会,立时又气又怒。紧追而去,想杀她泄愤。 阿朱自然担心娘亲和妹妹,求着萧峰赶去救人。 萧峰生得粗犷,其实心细如发。虽然这一番闹剧没头没尾。却也猜出了个**不离十,对于阿朱的这个生父极为看不惯,根本不想掺和这些破事,不过耐不住阿朱软语哀求,只得勉为其难的寻踪追去。 他轻功极佳,竟还先一步到达了庐州府治,碰上了已经找到段正淳落脚处,正在回行找娘的阿紫。以及刚到的风萧萧。 有风萧萧和乔峰在,他俩看在木婉清和阿朱的面上。自然不会让秦红棉和阮星竹见面之后打起来,接着几人一同结伴到了马夫人的落脚之处…… 贪花一晌,儿女情长,爱欲交织,恨怨桀多! 窗外两女又妒又怒,屋内鸳鸯交颈缠绵。 秦红棉合着阮星竹全是满目嫉恨,瞧着房里的段正淳与马夫人鬼混。 男人嘴巴里说着绵绵的情话,女人眉目间痴媚含嗔。 两人亲密的如胶似漆,贴搂爱抚中春色无边。 马夫人脸蛋红扑,杏目里既腻且柔,软绵绵的声音婉转缠绵,令人神之为夺、魄之为消。 酥胸半裸着轻抖,状如暖春中花骨朵的静微颤动,色如绽开前的那抹极浓。 一声声夹杂着低喘的轻笑,一句句掺情带欲的相思,实是柔到了极处、腻到了极处,可偏偏又自然无比、清纯无比,令人闻之血脉偾张、心欲躁动。 就连乔峰这等汉子都不免听红了脸、看红了眼,不欲再瞧他们的丑态,却被一声“风萧萧”,打断了出手之念。 “小康,你怎会知道这人?”,段正淳吃了一惊,停下不安分的双手问道。 马夫人原名康敏,“小康”这声称呼,原也只有段正淳才能叫得。 康敏依偎到了他的怀里,轻轻道:“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寡妇,不敢对旁人说起,也只有你……”,说着眼圈便红了,微微扬起玉容,略带着哭腔道:“我能指望的,就只有你了!” 晶莹的白玉珠大颗掉落,成串的挂在嫩粉的脸颊上,好似一朵被蹂躏了一整夜,不胜寒劲夜风的初绽娇花。 风萧萧正缩在屋舍的东北角,透过窗户往里张望,见状暗叹道:“看着这么纯美的女人,低泣着低诉,就连我都忘了她的狠毒,忍不住要心软了呢!” 段正淳更是看得心都化了,双臂使劲的围拢收紧,吻碎了泪珠,柔声道:“小康小康,别哭别哭,一切都有我。” 康敏闭着美目,将脸颊追随着他的嘴唇,整个人好似都有了依靠一般,安定了许多,喃喃道:“你真的肯帮你的小康么?” 段正淳闻言欣喜不已,忙道:“大理段二绝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声音转柔,道:“我人虽然远在大理,可哪一天不是牵肠挂肚想着我的小康,真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疼惜……” 听到此话,秦红棉和阮星竹肺都要气炸了,刚想冲进去闹个没完没了,却被忽然而至的凌空指力点住了穴道,登时动弹不得,只能委屈的流泪不止。 风萧萧正等着康勄诱使段正淳说出会怎么对付自己呢,当然不能容忍被她们打断,为了保险,就连木婉清、阿朱、阿紫三女,他都一并顺手点上了。 只是望见屋外两女凄苦的模样,他微微有些失神,仓皇的想道:“段正淳此生沾染情债无数,最后他和众情人的凄惨结局,莫不是我自己的写照?” 心爱女人之间争风吃醋,以至于闹得你死我活。满心的怨毒渐渐积累,直到往后未知时刻的一起爆发,或许只有临死那一瞬。才能消散了繁杂,只余下单纯。 风萧萧脑中掠浮过一张张如花般的娇容,心底不寒而栗,暗道:“她们都是冰雪聪明,要是真的闹将起来,只怕我都没法子拦阻。” 心底隐隐又有着许多庆幸:“她们都是好女人,可不像马夫人这个**荡妇。就算心有妒恨,也会洁身自好,不会让我像这个段正淳一般。带上许多的绿帽子。” 屋里段正淳对外面的情况一切毫无所觉,顿了一顿,向着康敏斩钉截铁道:“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做主!” 马夫人突地低头抽泣。梨花带雨的道:“我要是和你说了,你……你就再也瞧不起我了,我……我当时曾奋力反抗,想一死了之……只是……只是……想着再见你一面……他……呜呜……” 她的话虽是说得含含糊糊,可在场之人都不是笨蛋,岂会听不出这是在隐指风萧萧强行侮辱了她。 风萧萧差点从树上栽了下去,冲着旁边的萧峰猛的一阵摇头。 萧峰笑了笑,伸手在半空虚划着写道:“你不会!” 风萧萧心中一暖。扭转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马夫人。心道:“你之所言何止是污蔑于我?上你?这简直是再侮辱我的那些个好女人!” 转念又暗叹道:“她既然逃出了信阳,等若放弃了丐帮的庇护,自然指望着老情人来保护她,如此所言虽然恶毒,却也算极为无奈之下的别无他法了。” 段正淳暴怒了一小会儿,又赶忙去好生安慰正在寻死觅活的康敏,最后实在无法,才说道:“小康,实不相瞒,我此次千里迢迢的来到中原,正是为了对付那个风萧萧。”,至于原因却没有提及。 他虽然是个情种,但也久历江湖,一些要紧的事情,绝不会轻易的和盘托出。 康敏的美目中闪过诧异,实没料到段正淳会如此说,她本还以为会颇费一番心思,才能鼓动着他去对付风萧萧呢,不由大为欣喜。 只是她还是不太放心,低着头,美目轻转,试探着说道:“那……那恶人武功太……太高,你不能就这么去找他……再说,他和那契丹杂种乔峰是一路货色……” 说到乔峰,她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转瞬即收,仰起娇容,带着一些惶恐道:“我……我是个苦命的女人,不再想多求什么了,只求你平安无事、无病无灾,能偶尔来陪陪我,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段正淳又是感动非常、又是如释重负,心底涌起阵阵愧疚,将康勄横抱而起,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温柔的拂动着她乌黑的秀发,在她耳畔低声道:“小康,小康,你对我真好,大理段二绝不负你!” 他顿了顿,仰起头,目光凝聚,寒芒锋现,冷声道:“风萧萧?不足为虑,天龙寺的枯荣大师已经带着十数名僧众,日夜兼程从大理赶来,配合着本在中原的其它四名高僧……哼!绝无问题……至于乔峰……” 康勄好奇的问道:“段郎,那天龙寺是什么地方?” 段正淳略一沉吟,却是不答,顾左右而言他道:“小康,你或许不知,少林寺的玄悲大师早先命丧陆凉州身戒寺中,我前日里已经查明,那风萧萧有重大嫌疑,未必是姑苏慕容氏所为,我到中原此行,其实是向少林通禀此事……” 康勄心下顿舒,寻思道:“好呀!又是大理段氏,又是少林寺,我到时再想法子挑动丐帮,三家合力,等若大半个武林……风萧萧,你死定了!”,口中却不依不饶的腻声问道:“段郎,那天龙寺到底是什么来头嘛?听你所言,好像好生厉害似的!” 段正淳微微一愣,旋即嘿嘿一笑,双手又开始不老实的揉动起来,说道:“别管那些个大和尚了,咱们来说说小和尚的事吧!” 康勄面颊顿时浮起羞红之色,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媚声嗔道:“大坏蛋,好不正经……” 段正淳低喘着在她身前乱拱,含糊不清的道:“老夫子曾经说过‘食色性也’,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正经的事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地狱※狂犬”的月票! 好了,今日开始,恢复更新!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风萧萧听得段正淳所言,方知危险已然逼近。 一股深沉的压迫感直袭他的内心。 一旦少林、丐帮、段氏三家联手,几可代表整个武林。 个人武功再高,对此也无可奈何,就算加上萧峰都不行,这根本就不是杀人能够解决的事。 哪怕将三家人全都杀光又如何?除了和中原武林结下更深的血仇,毫无助益。 虽然以风萧萧的武功、机敏,想要落入陷阱被围住也难,并不惧怕他们人多势众,但只怕再也无法立足于大宋,只能像记忆中的萧峰一般,远避于国外了。 幸好他之前是以“大金刚掌”杀死的徐长老、全冠清等人,此举定能让丐帮和少林生出间隙,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否则他现在一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胜乃败,败更败,如此毫无意义的事情,他怎肯去做? …… 美人乡确是英雄冢。 就连段正淳如此的老江湖,都失了往日的警觉,一心沉溺于康敏的香软柔体之中。 否则以他的武功,就算无法发觉风萧萧和乔峰,窗外的其它几女却是休想避过他的耳目。 屋内情热如火,渐渐升温。 屋外的秦红棉和阮星竹却心如寒冬,冷彻透骨。 她们或许能忍受段正淳有别的情人,但一定受不了当着自己的面…… 屋内两人紧贴在一起,动作越来越过火。 风萧萧自然不会想看他们的活春宫。何况木婉清还在一旁呢,当下就准备跃进去打断。 这时,屋外角落响起了些许细微的响动。 风萧萧身形闪动。悄无声息的跃到了屋顶上,探头往下一瞅,暗叹道:“白世镜?你可算是最倒霉的男人了,脑袋都绿得发黑了……” 萧峰紧跟着他跃来,低头一看,心中一呆,又惊又怒。 虽然当日在聚贤庄上。风萧萧将白世镜给彻底揭破,不过毕竟没有实证,萧峰依然存有侥幸。不愿相信多年想交的兄弟竟是那般下作的人物。 只是白世镜此时现身此处,已然证明了许多。 白世镜正黑着脸,蹑手蹑脚的转到了一处微凹的墙面处,伸手在上面摸索了一阵。轻轻抽出了一方墙砖。 屋内的火红的烛光登时透出。映着黑沉的暗夜,如朦胧的血雾一般,伴着低低的调笑声,和一些莫名的含含糊糊。 白世镜双眼凑上去偷瞧,身体紧绷着发颤,面容狰狞扭曲,嘴巴不住开合,满是无声的咒骂。 风萧萧咧嘴一笑。突然跳了下去。 白世镜感到一道黑影从上面掠入眼帘,自是大吃一惊。都不及细想,身子一矮,就已往旁滚倒,右手则探入怀中,摸出了一柄破甲钢锥,动作一气呵成,灵活迅捷。 风萧萧暗赞道:“白世镜身为丐帮的执法长老,当名不虚传,武功着实不低、临敌经验丰富,我若是不下杀手,没个一二十招,只怕还拿不下他呢!”,当下凌空转身,如飞鸟回旋般和他错身而过。 段正淳立时察觉到了屋外的风响,大声喝问道:“什么人在外面?” 风萧萧不等他一句话说完,抬手在墙壁上几掌猛拍。 砖墙被“砰砰”的震垮,“哗啦”的散成了碎石,大片的塌落,眨眼之间,现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墙洞。 白世镜看得心惊肉跳,眼前这个背影让他好生熟悉,心中的不安飞速弥漫。 风萧萧不紧不慢的扭过头。 烛光自墙洞中透出,映照在了他的脸上,显得忽明忽暗,颇为阴晴不定。 白世镜目露惊惶之色,双腿顿时发软,仿佛老鼠见了老猫一般的簌簌发抖,别说挥锥进攻,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好似变成了一个不通武功的普通人。 风萧萧漫不经心的瞟了他一眼,旋即将头转回,迈步进屋。 段正淳久经江湖风雨,反应极快,一听见墙壁震响,就掀起了一方薄被,将几乎**的康敏裹着抱起,然后一笼衣衫,避开破碎的墙壁和大门,径直往窗前掠去,刚一推窗,便即呆住了。 秦红棉和阮星竹皆是美目红肿、脸颊挂泪,哀怨的望着他一眨不眨。 风萧萧缓步走了进来,微笑道:“段王爷,自从万劫谷一别,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虽是带着调侃、揶揄的语气,心中却是微有些沉重,想道:“他日我会不会也被……这般凄苦的望着。” “风萧萧!”,段正淳猛地侧身望去,面上闪过一丝惊惶,随即稳住了神色,沉声道:“你不要伤害她们,我随你处置……”,说话间,转目扫视,登时又羞又愧。 他实没想到他的几个女儿竟然也在这儿,岂不是也看到、听到了他刚才的那些个不堪。 木婉清和阿朱羞红着脸,闭目不语,俏容上都是隐浮着怒气。 王语嫣并未被制住,只是害羞的缩在阿朱的身后,连头也不敢抬起。 唯有阿紫笑嘻嘻的觉得颇为好玩,若不是被点住了穴道,只怕又要说上不少调逗之语了。 原本按照风萧萧的性子,定会再出言调侃几句,这时却神色莫名、非喜非怒,轻声道:“段王爷多虑了,我和贵公子确实不睦,却和令爱木姑娘、阿朱姑娘交好,怎会向她们的母亲出手?” 萧峰刚刚思绪如潮,此时才回过神,从屋上跃下,落到了白世镜身边,遥遥冲着段正淳抱拳道:“风兄弟说的不错。” 段正淳抬眼看见他,顿时心安了,身体一松,苦笑道:“是段某大为失态了!” 风萧萧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这娘的就是差距,大哥他一句话,抵我说上大半天。” 萧峰面色陡然一冷。缓缓转身,眼中精光暴闪。 白世镜被他严峻的目光一笼罩,双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身体抖若筛糠,牙间“得得”作响,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已然恐惧之极。 萧峰见他如此不堪,反倒没了杀意,不屑的将头偏转开来。心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生就生,死就死,爽爽快快。又有何惧。凭你这般模样,也配让我来杀?” 风萧萧缓缓道:“段王爷,我此来嘛……”,一点康敏,道:“只为找她!她留,你走!” 段正淳面色大变,斩钉截铁:“不可能!”,紧了紧怀中的康敏。脑中急转,苦思脱身之策。 他前日里得到信报。已知风萧萧能够独立使出“六脉神剑”,虽然他第一次听闻,并不知此剑法的威力如何,但信末那句“此人不可力敌,见之立逃,待枯荣大师到后,再作商议。”,这等郑重之言,出自于天龙寺方丈之手,断然无虚。 风萧萧扬眉道:“马夫人,你放出薛慕华……”,一点段正淳,道:“否则他死!” 康敏将头深埋入段正淳的怀中,怯怯的道:“我……我不知道,薛……什么,求你……你不要杀他!”,旁人看不见她的目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 段正淳虽然用情不专,但对每一个情人都是真诚相待,见风萧萧语出威胁,怒道:“你也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人物,怎能如此威胁一个柔弱女子?” 风萧萧不理他,嘿嘿笑道:“白长老可在这里,马夫人你瞒得过去么,未免也太不在乎王爷的性命了……”,故作恍然道:“是了,我真笨,都说是马夫人了,又不是什么段王妃。” 康敏缓缓抬头凝视段正淳,神情当真凄苦的惟妙惟肖,眉目唇鼻之间,勾出一抹俏生生、娇怯怯,实是惹人怜爱之极。 风萧萧面无表情,心道:“她分明有恃无恐,莫非白世镜当真不知?又以为段正淳能拦得住我?” 段正淳满腹内疚、自责、心疼,倏然伸出食指,嗤的飞速前顶。 风萧萧恍然道:“这女人好生恶毒,分明是想激得段正淳死于我手,她却自认有人质在手,以为我不敢杀她。” 当下冷哼一声,反手握住玄铁剑柄,下一刻,剑尖就挑开了段正淳的手臂,顶到了他的胸前。 以段正淳的武功,就算不敌,少说也能挡上二三十招,再躲上二三十招,只是手中抱人,行动大是不便,又不敢全力运功,当场喷出一口鲜血,往后飞跌。 “不要杀他……”,萧峰吃了一惊,疾跃进屋。 他本以为风萧萧不会下杀手,毕竟这人是木婉清的父亲,哪知风萧萧竟没有丝毫留情,一剑击到了段正淳胸前要害。 段正淳一声不吭的跌到了地上,仰面朝上,双目闭合,身体连一丝抽搐都没有,直挺挺的脸色陡白。 康敏跟着带倒,颇为惊惶,撑了两下才支起了身子,定了定神,伸手探了探段正淳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心口,忽地微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死了……”,语到最后,却也不免带上了一丝哭腔。 “噗通、噗通”两声,窗外的秦红棉和阮星竹同时软倒。 除非是被重手法截住血行,否则人一旦昏迷过去,气血顿散,被点的穴道立时就会失去效力。 萧峰不敢去看阿朱,慌忙掠到段正淳身侧,将他的上身扶起,一掌贴住了他的背心。 康敏捂嘴笑道:“你不是向来自高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傲慢的很么?他都死了,你还能救得活?” 萧峰缓缓收回手掌,沉默不语。 风萧萧轻咳一声,道:“马夫人,段王爷他直到死都要护着你,生生担下了所有的劲力,还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你轻轻地抛开,你就不为他掉几滴眼泪么?” 康敏星眼流波,伸手理了理如瀑的黑发,望向窗外,嫣然一笑,道:“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着其它的女人一起来我这儿,我得不到,只好毁了,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呀!”(未完待续……) ps: 这是补昨天的一章。 卡文了,卡死了! 正文 第六十章 争风吃醋 康敏幽幽的叹了口气,俯身凝视着段正淳说道:“段郎,我实在非常非常的想你、爱你,只盼时时刻刻将你抱在怀里亲你、疼你,只因为我要不了你,只好毁了你,这是我天生的脾气,那也没有法子。本文由  首发” 萧峰听得心中一寒,看见她忽然站起了身,赶忙往旁侧脸,不敢望去。 康敏身上虽然裹着薄被,但毕竟不是衣服,白玉般的肌肤本就大片透出,这一站直,薄薄的方被微微下坠,若隐若现的遮住了腰臀,露出了一双长腿,**裸的白生生,泛着珠玉般的柔光。 风萧萧撇了撇嘴,也转开了脑袋。 康敏见两人都避开了目光,不禁颇有些得意,轻盈着原地转了一圈,让被角扬起,嫩白油亮,春光乍泄,媚笑道:“你们怎么不看我?我不好看么?” 风萧萧叹道:“你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我一个大男人自然拿你无法……”,顿了顿,微笑道:“不过幸好这里还有女人,两个恨你入骨的女人……” 康敏面色一变,道:“是你杀了段郎,她们……她们恨你……” “哦?”,风萧萧轻笑道:“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法子么?”,一偏头,向白世镜道:“我想知道一些事,她告诉我,你死!你告诉我,她死……” 康敏勉强笑道:“这老贼对着旁人,一脸孔的铁面无私,在老娘跟前。什么丑样少得了?又能奈我何?” 风萧萧不理她,向萧峰道:“大哥,这女人杀夫、通奸、淫荡无耻。罪该万死,用不着对她怜香惜玉。” “我正想问她那带头大哥一事。”,萧峰冷声道:“你自管做主便是!” 康敏柳眉横起,娇声道:“马大元死了、赵钱孙死了、铁面判官单正死了、谭公谭婆死了、天台山智光大师死了、就连徐长老都被这姓风的杀死了。世上就只剩下我和那个带头大哥自己,才知道他是谁。我不想说,任谁都逼不出来,实在受不了了。大不了我就胡说一气……” 风萧萧满不在乎道:“你怎知我没向徐长老逼过供?” 康敏顿时一窒,花容失色。 萧峰大喜过望,一个大步跃来。颤声问道:“那人是谁?” 风萧萧沉声道:“小弟如果现在说了,大哥是不是会立刻去找他报仇?” 萧峰心跳加剧,一把握住他的双手,道:“那是自然。这些日子。我无时不刻不想去杀了那个大恶人!” 风萧萧一挺脖子,道:“那大哥不如一掌拍死我吧,我现在绝对不会告诉你。” 萧峰怒喝道:“那人到底是谁?” 风萧萧感到双手一紧,一股凝炼远胜于他的内力奔涌挤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铺天盖地。 萧峰的内力无比精纯,何止是操控由心,甚至离体一丈都还能勉强控制,可见已经犹如实质一般。倒像是手臂的延展,凝实的好似钢刀。 风萧萧却胜在内力几乎无穷无尽。宛如大江东流,汹涌奔腾。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断水容易,断流难。 如果真是生死相搏,风萧萧鏖战许久之后,必输无疑,但在他内力枯竭之前,却能毫不示弱,硬顶而上。 两人周身无风自动,衣袂飘飘,突地烈烈疾抖,无中生有的起了一阵狂风。 “哐啷哐啷”,周遭的桌椅板凳四面翻滚,木窗“咔嚓咔嚓”的不住关合,拍击着窗框。 康敏在风中凌乱、惊惧中打滚。 她丝毫不会武功,哪里抵受得住袭卷而来的内力,被四溢的劲风生生顶到了一面墙上,四肢大张,连呼吸都难以维系,几尽窒息。 白世镜面无人色,他已是武林中数得上的高手,却连想都没想过,人的内功竟能深厚到如此地步。 他所站立的墙洞处,已然成了劲力宣泄的风口,轰隆的好似开闸泄洪,若是换成一个普通人,只怕都靠近不得,生生被冲开了。 萧峰猛地回神,收手退开,歉然道:“兄弟,是我太冲动了。”,心下惊叹道:“原来风兄弟的内力如此深厚,我们两人联手,想来世间难有人能匹敌,他竟然仍没信心……看来那个大恶人必定无比势大……”,顿了顿,又想道:“莫非是是和少林相关的人物?” 风萧萧摆手道了声“无妨!”,扫了眼屋内,冷冷道:“好了,别再装死了,只看这满屋狼藉,就你连动都没动弹一下,哪里像个死人嘛!” “唉……”,段正淳突然支起了上半身。 康敏正娇喘吁吁的靠墙而坐,见他起身,自是惊恐异常,但片刻间便即宁定如常,媚声道:“没良心的好郎君,小康又被你给骗了……段郎,我刚刚那般待你,你生不生我气?” 段正淳心中一软,柔声道:“我一见到你水汪汪的眼睛,天大的怒气也化为乌有了。” 他刚才只是被击中了“期门穴”,看着是胸前要害,其实此处只要力道恰好,便只会让人一时闭气,呼吸心跳骤停而已。 萧峰在他背心按得那一掌,让他立时转醒。 两人虽然都不解其意,但依然一人配合着装成死人,一人配合着沉默不语。 康敏果然不再掩饰,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风萧萧本无杀人之意,否则往后哪敢面对木婉清,只是康敏太会做戏,不如此折腾一番,段正淳必定与他争个你死我活,哪知依然事与愿违,不由苦笑道:“段王爷当真是位情种,这都能不在乎,实在佩服万分!” 段正淳起身走向康敏,细心的扯住方被。替她将身子掩好,侧头道:“有事咱们出去说。” 他风流多情,却能讨得每个女子的欢心。都信他真正爱的便是自己,自然是有原因的,这份宽容大度、温柔体贴、一心维护,就没几个女人会不为之不心动。 风萧萧和萧峰对视一眼,也觉得眼前颇为不雅,于是一齐点了点头。 康敏伸手抓住段正淳的手腕,细声道:“段郎。小康知错了,你如此待我,我……”。声音忽地哽咽,低下了头,又道:“我好怕……你陪着我嘛,不要和他们出去。” 一声冷笑从窗外传了进来。秦红棉突地跃上了窗台。一手握刀,斥道:“你这贱妇,真不要脸,还不快放开段郎!” 她方才以为情郎死去,登时悲急交加,晕了过去,气血一散,穴道立解。而她内功颇有根基,很快便转醒了。亲见了康敏的淫荡无耻,又见其媚态百出的诱惑段正淳,自是既妒且怒,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康敏美目中闪过一丝极热的焰光,身子一斜,软答答的倒在段正淳的怀中,风情无限,娇羞不胜。抬起雪白的玉臂,抚着他的脸蛋,腻声道:“段郎,段郎,你来抱我!” 秦红棉肺都要气炸了,娇喝一声,飞身拔刀,带起一汪蓝光,好似一道起卷的海浪,狠厉的冲向康敏。 段正淳一掌斜斜截来,叫道:“红棉,别这么狠!” 秦红棉刀在半途就被他引开了,不甘心的一抬左手,射出三根毒箭,她这短箭形状和木婉清所发的一模一样,手法却高明得多,三只箭分射左右中三个方位。 莫说康敏不会武功,就算武功比秦红棉略高,这么近得距离,也是绝难闪避。 段正淳熟知这位情人的武功路数,早已平指而待,嗤嗤地三下连划,叮叮的尽数弹开。 秦红棉恼怒他相救康敏,挥刀回转,斩向他的颈项之间。 段正淳却一动不动,只是目光温柔的望着她。 秦红棉自然舍不得砍他,虚晃一招,半途飞起一脚,脚尖直指康敏半露的胸口。 段正淳双脚一错,啪的一响,被踢中了屁股。 “你干嘛踢我段郎?”,阮星竹内功平平,刚刚才转醒,起身瞧见眼前一幕,慌忙抽剑跃过窗台,比划着朝秦红棉攻去。 秦红棉回刀背挡,反手又是三矢。 阮星竹自知武功不佳,根本没打算真的出剑,半途便已斜斜跃开,转到了段正淳身侧,三枝毒箭连她的边都没挨到。 康敏聪明的一言不发,将身子缩了缩,藏到了段正淳身后。 秦红棉屡射不中,大感失了面子,不依不饶的向阮星竹攻去。 段正淳无奈极了,三女都是他心爱之人,不论谁受了伤,他都心疼、不忍,急忙出招拦阻,但既不敢下重手,又不敢远离不会武功的康敏,实在是有些束手束脚。 风萧萧和萧峰面面相觑,哪里料到这几人竟然完全无视他俩,就这么开始旁若无人的争风吃醋了。 白世镜瞅得机会,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去。 萧峰淡淡瞟了一眼,并不理会。 风萧萧连看都不看过去,心里暗暗盘算。 段正淳是不能杀的,否则木婉清肯定和他没完没了,康敏却一定是要抓住的,否则上哪去找薛慕华? “什么人?”,“站住!”,屋外不远处忽然响起几人的喝斥声,随即啪啪数下闷响。 风萧萧心道:“是褚万里和傅思归的声音……段正淳偷会情人,他的四大家臣自然不好靠得太近,又不敢离远,刚刚这边响动大了些,引得他们过来察看究竟。白世镜害怕被发现偷跑,是以不敢出声,外面黑灯瞎火见不到容貌,这才打了起来。” 他正想着,古笃诚和朱丹臣两人已经疾奔到了屋外,见到阿朱、阿紫等人僵立在窗前,登时大慌,一齐冲了进来。 段正淳喜道:“两位兄弟来得正好,快,快分开她们两人。”,顿了顿,想到秦红棉武功不低,两人如不敢伤她,还真就那她没法,一指康敏,叫道:“算了,你们快来护住她。” 风萧萧脑中念头一转,往旁低声道:“大哥,明日午时,你在城中的神仙玉女阁外等我!”,也不等他回话,蓦地拖出数道残影,转过段正淳,一把抓住康敏,跃动着急闪,眨眼间便跃出了窗户。 段正淳余光中闪过人影,刚刚回身,就已经只看得见他的背影,待要追,却已经来之不及了。(未完待续……) ps: 本想今天补上一章,但俺卡文了,而且卡死了,还是请教了书群中的书友才能继续写了下来。 感谢书友“上青云”和“慎言笃行”的提点,虽然这几章俺写得磕磕巴巴,但总算将剧情按造大纲顺下来了,已然接近**部分,俺会努力写得好看些,之后还是会努力补上一章的。 正文 第六十一章 自作自受 月明星稀,却没什么乌鹊南飞,倒有不少蝙蝠半空乱窜。 。 荒山里,乱石地,突地掠来一道黑影,将众多的蝙蝠惊动,轻微的噗噗声忽地升腾骤起,在静夜中传得甚响甚远。 黑影从簇簇乱石堆转出,让月光毫无保留的倾泻撒下,竟照出了一团仿佛玉石般熠熠生辉的娇躯,皎白的身子不着片缕,匀称修长的完美无暇,娥眉杏目樱桃口,亦羞亦恼中掺杂了不少的愤恨。 风萧萧眼睛一眨不眨,凝视着她的美目,好一会儿才奇道:“你这淫妇竟然还知道害羞?” 康敏蜷起了身子,紧抱着双膝缩成一团,冷冷道:“你无非想知道那薛神医身在何处,我告诉你就是了。” 风萧萧摇头道:“你屡次害我,说不说都是个死,我岂能饶你!” 康敏听他非要杀自己不可,突然害怕起来,求道:“你……你饶了我,别杀我。” 风萧萧不为所动,缓缓道:“快说吧,起码能让你死得体面些。” 康敏见他一副淡然的模样,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好像不是看着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而是瞧着一团毫无吸引力的死物,心中忿恨又起,大声道:“风萧萧,你这狗贼,想问出什么,却是休想,那人在天南海北、海角天涯,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风萧萧抱臂笑道:“信不信我将你的小脸蛋划个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扔到段正淳面前。看他还认不认得出他那娇媚的小康。” 康敏面现恐怖的神色,睁大了双眼,忍不住的往后挪动。 风萧萧见她双腿间的地面上擦上了丝丝鲜血。不由微一皱眉,知道她是被锋利的碎石割破了臀股,沉声道:“胡说八道,薛慕华不在这里,就是在信阳……还天南海北?你哄谁呢!” 康敏惧极反怒,骂道:“王八蛋,你不是聪明过人么?继续猜呀!说不定老娘心情好。给你一点提示,让你这狗杂种不至于空手而回……” 她越骂越大声、越无禁忌,许多污言秽语肮脏龌鹾。恐怕长混街面的无赖地皮听了后都会脸红不已,实是泼辣悍恶之极。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听了一阵,突地插口道:“这么说来,他定是在信阳了?” 康敏正骂得兴奋。眼中发出喜悦的神色。闻言一怔,旋即斥道:“你休想诈老娘的话,他不光在信阳,还在合肥,在大理,在……” 风萧萧皱着眉打断道:“这是你自找的,休怪风某心狠了。” 康敏见他眼中闪动着一股诡异的光芒,心中又怯了。低声道:“你……你不要毁我的容貌,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你就饶过我吧,我不想死……” “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晓得求饶了?”,风萧萧冷冷道:“晚了!”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已,他本不想耗费大量的内力使用“移魂**”,但这女人太不上道,口中一句实话都没有,就算说了什么,又哪分得出真假,不如一劳永逸。 康敏目中忽地一片茫然,缓缓的站起了身,丰乳、细腰、翘臀、长腿,身形娇小,在清冷的月光下微微寒颤,很是楚楚动人,只是神情无比呆滞,直望着对面那一双深邃的双眸,三魂七魄好似都被旋入了其中。 风萧萧缓缓问道:“薛慕华现在在哪?” 康敏毫无反抗的余地,回道:“他关在我家后院的密室里。” 风萧萧点头道:“看来我没猜错,他确实在信阳。”,转念一想,急声问道:“你家又没剩什么仆人了,谁给他送饭食?” 康敏空洞的笑了笑,依然娇媚无比,只是额上浸出了细密的汗珠,道:“那人道貌岸然,都不多看我几眼,那他就少吃几口饭、少喝几口水吧!当他饿着肚子、嗓子冒烟的时候,就会想起我得好了。” 风萧萧勃然大怒,喝道:“你这贱妇,好生恶毒!” 都不用多想,就知康敏从一开始便没打算让薛慕华活着,至她出逃到如今,已经五六日有余,就算自己能立刻飞似的赶回去,也定会超过七日了。 哪怕武功通天,能够撑住七日不吃饭,但七日不喝水,只要还是人,就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无比艰难、痛苦。 康敏被风萧萧一吼,面容登时扭曲,脑浆像是被死命搅拌一般,茫然的眼神现出了挣扎、抗拒之色,却无异于螳臂当车。 转瞬间,她的目中就蕴满了恐惧、懊悔,光芒剧烈波动,突地散乱开来,俏脸挂起了一丝怪诞的笑容,配着绝美的脸蛋,显得无比的诡异。 风萧萧收敛怒色,冲她一阵上下打量,然后抬手脱下了外袍,掩上了她的身子,扯紧了腰带,轻轻吩咐道:“你往北走,回去吧,段正淳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康敏呆呆的应声而行。 她的歹毒狡诈、自私凉薄,尽皆如烟消散,绝美的娇躯、容颜里面,只剩下不全的神智、灵魂的残片和碎镜般的记忆。 风萧萧负着手,望着她缓缓走远,叹道:“往事如烟,前尘如梦,待你梦醒那天,会不会悔不当初?又或者一直浑浑噩噩的渡过余生?” 他感叹了片刻,寻思道:“算算日子,薛慕华是八成活不了了,不过他医术高明,或许有法子能够激发自身的潜力,多撑过几日,我还是应该尽快赶去才是,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吧!” 如此一想,更觉得时间紧迫,只是他已和萧峰约好了明日相见,于是动身疾行,向着康敏消失的方向追去,盘算着萧峰可能还留在那里没走。 奔行了一阵。却奇怪的没看见康敏的身影,风萧萧很是纳闷的想道:“莫非她是装成了那般的模样,其实并未失智?” 转念又觉得不可能。要知“移魂**”深入心灵,根本无法作假。 又行了一段距离,忽听得路边茂草深处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和低喘,还伴着几声怒骂和痛楚的求饶。 风萧萧眉头一皱,转向而去。 他听得清楚,那骂声分明是白世镜,那求饶声分明是康敏。 “你这贱人。将我害得这般残,看我怎么好好的炮制与你!”,白世镜半身**。压伏在康敏的娇躯上,不住的耸动,同时反手一巴掌,重重的打了她一耳光。 康敏痛呼出声。早已红肿的脸颊上裂出了些许血丝。眼中泪流不止。 白世镜却越发的兴奋,叫道:“哪有这么巧,让老子偏偏又遇上了你这淫妇,分明是老天爷的主意,你是我的人,永远都是……老子爱打就打,想虐就虐,哈哈!”。双手更加的放肆,残忍的拧来打去。上下不休。 康敏从胸脯到大腿,青一块的紫一块,双目失神,不停的痛呼,身子无助的扭来扭去。 白世镜突地伸手卡住了她雪白的颈项,用力收紧。 康敏窒息的难受,双手去掰脖上的桎梏,修长的美腿拼命的乱蹬。 白世镜重哼一声,空出一手,在她雪白的腹部猛击了一拳。 康敏不会武功,娇弱的很,哪受得了这般的虐待,痛楚超过了她所能容忍的极限,全身猛地绷紧,随即瘫软成了稀泥,模样极是不堪。 风萧萧这时跃到了当下,随眼一瞟,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白世镜听见声响,登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冷汗骤然从全身冒出,连都不敢回头,连滚带爬的往旁侧翻。 风萧萧瞧见他身下那玩儿意,自是一阵恶心,左手拇指顶起横削,划出了一道剑气。 白世镜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双手捂着下体不住的打滚,指缝间鲜血淋漓,汩汩而流。 风萧萧手掌一翻,待要再出手将他给弄死。 远方忽然有人高声问道:“风萧萧,是你吗?” 风萧萧扬眉想道:“木婉清?她怎么跑来了?”,手中不停,一道“中冲剑”洞穿了白世镜的脖子,将他的叫声彻底截断。 木婉清大声道:“你在干甚么?那贱女人也在?”,听声音像是在快速的接近。 风萧萧眨了眨眼,暗道:“她……她是在吃醋么?”,转目瞧见康敏披着自己的衣衫,周身上下还一片狼藉,有些莫名的心虚,寻思道:“这女人看着可怜,实则自食恶果,不值得同情,任她自生自灭就行了,我可没必要管她死活。” 当下飞速的跃动,眨眼间便掠出了茂密的草丛,抬眼就看见木婉清面带薄怒,气鼓鼓的运着轻功跑来。 阿紫竟然跟在她的身后,目中满是狡捷,也不停步,径直错过风萧萧,往后跑去,分明是看出了什么,想搅和一番。 风萧萧微微皱眉,侧身探手,一把捏住了她的右肩。 阿紫痛楚的娇呼一声,左手一翻,扣住了几枚毒针。 风萧萧眼中精光一闪,手中运力一捏。 阿紫疼得大叫一声,整个人都软了,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痛得松了手,毒针掉落,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 风萧萧喝道:“我看你不顺眼,杀了也就杀了,大哥怪不到我的头上。”,说着,手上用力更胜。 阿紫只觉得自己的肩膀咔咔作响,一时连疼痛感都没了,分明快要被捏碎了,骇得魂飞魄散,嚷道:“萧大哥,我知错了,你看在姐夫的面上,就饶我这一回吧,你大人有大量,不会不放过我这个小丫头的。” 风萧萧哼了一声,将她抡起,毫不怜香惜玉,重重的甩到了身前的泥地上,冷冷道:“大哥能救你几次,你要心中有数才是。” 阿紫闷哼一声,惨兮兮的仰起小脸,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内腑受了巨震,哪里发得了声。 木婉清恼她害死了黑百合,可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看在萧峰的面上,早就动手杀人了,眼见风萧萧三下两下将她整得这般凄惨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快感,微笑比划道:“萧大哥说得不错,你以后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否则我射死你。”(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好读好写”的两张月票!,感谢书友“小肥狼”的满分评价票! 今天万圣节,回来晚了,转点才码完~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看得通透 阿紫可怜兮兮的爬了起来,嫩嫩的两颊兀自挂着几颗残泪,乖乖巧巧的缩站在一旁,默不做声了。 她出身于最是讲究弱肉强食的星宿派,要是没些眼力,分不清何人不能招惹,何时应该装怂,那早就被人整得尸骨无存了。 风萧萧虽不喜欢她,但毕竟沾亲带故,只要不是真的不知进退,非要招惹于他,自是懒得理会。 木婉清转目瞧见他的外袍没了,脸色就是一寒,冷冷道:“你好风流快活呀!” 风萧萧板着脸训道:“别尽胡思乱想!” 木婉清不满的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纠缠,说道:“萧大哥就知道你不会走远,是他让我出来找你的!”,“是他”两字咬得极重,尖尖的下巴微抬,一副很不情愿的小模样,粉脸上却浮起了两朵红晕,显然口不对心。 风萧萧微笑着调侃道:“哪个萧大哥呀?” 木婉清的俏脸登时红若熟透的小苹果,那还有半点往昔的冷傲样子,蛮腰一扭,转身就跑。 清凉的风中飘来一句话:“妈跟着没良心的爹爹走了,你不用跑去旅店开房,跟着我回去就行了。”(注一) 风萧萧瞬间被带出戏,暗道:“听着怎么像后世里……那啥,一对背着父母偷尝禁果的少男少女……”,想着,就忍不住望向木婉清轻盈扭摆的腰肢,心中涌起一股灼烫的火热。 远处茂草丛中的一声低低呻吟,让风萧萧立时回神。想到了同是处处留情的段正淳,忆起这人的经历、下场,让他很是不寒而栗。仿佛被冰水至头顶倾泻而下,全身从里到外都凉得透了,使劲甩了甩头,大步追去。 行到半途,隐隐觉得自己好似忘了什么事。 眼见房屋在望,木婉清忽地停步。 风萧萧很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不走了?” 木婉清扭转身子。一双美目凝视过来,脆声道:“你过来。” 风萧萧不明所以,但仍老老实实的停到了她的面前。 木婉清认真的望着他。一双眸子晶莹剔透,闪烁着迷人的柔光,仿佛两颗黑亮的宝石。 “唔……”,以风萧萧的定力。都难免被这双俏目所沉醉。忍不住赞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木婉清被他一夸,心中不免窃喜,微笑道:“你最会说话了,我很爱听呢!” “可不只是说说……”,话到半途,风萧萧便自知失言,忙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木婉清背着手踢了踢路旁的小草,少有的一阵踌躇。好一会儿才问道:“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风萧萧微有些愕然。旋即笑道:“是啊,区区一套‘凌波微步’而已,你直到现在都只记住了几十步呢!” 木婉清怒道:“你嫌弃我笨,是不是?” “开玩笑呢!”,风萧萧靠近了些,讪笑道:“你要是想学武功,我好好教你就是了。” 木婉清见他口中虽是说笑,眼神却真挚的很,心中的怒气便消了,说道:“你那些武功太厉害,想必难学的紧,我……我还是别学了。” 风萧萧沉吟道:“你根基还算打得扎实,只是内功太过浅薄……确实有些麻烦,但也不是没有法子。”,展颜笑道:“你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欺负了?这么堵着气不顺畅。” 木婉清脑中浮起王语嫣的模样,哼道:“她能欺负到我?” 风萧萧一听,就知道“她”是指谁了,暗道:“王语嫣这小姑娘柔柔顺顺的,好似全然无害,其实颇为聪明,而且极有气场,一路上不动声色,就轻易让木婉清自惭形秽,当真不简单!” 木婉清冷着脸继续说道:“只是那女人好生可恶,仗着和阿朱姐姐的关系,生生压了我一头。” 阿朱名义上还是慕容复的丫鬟,当然对王语嫣恭敬的很,木婉清又是不忿,又是无可奈何,不愿留在那里看她的脸色,这才跑出来找亲近的风萧萧诉苦。 风萧萧心知肚明,木婉清性子虽然冷烈,却单纯的很,不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八成又是被王语嫣似有意、似无意的给呛着了,让她有气撒不出,有火发不得,心里堵得难受。 于是柔声道:“王姑娘其实算不得江湖中人,又不会武功,你犯不着和她置气。” 木婉清听他帮那坏女人说话,自是不太高兴,气鼓鼓的道:“你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 风萧萧微笑不语。 木婉清垂首道:“我不想你也向着她。” 风萧萧道了声“不会”。 “什么不会,多半是胡说八道。”,木婉清道:“你和我那没良心的爹爹一样,看见漂亮的女人就心软了。” “漂亮的女人?”,风萧萧“啊哟”了一声,转头回望来路,失声道:“康敏……” 他方才只顾着去哄木婉清,却没顾上阿紫,她既然没跟来,康敏可就要倒大霉了。 木婉清怒道:“是啊,那女人也是个美人了,将爹爹都迷得神魂颠倒,你也一样,是不是?”,转身就走。 风萧萧忙跟了上去,心下却寻思道:“还真是报应不爽,康敏啊康敏,不是我不放过你,实是天意如此,先是白世镜,后是阿紫……该着你有这些劫难,我可管不着了。” 他追着木婉清进屋,但无暇去温言宽慰,忙招呼着萧峰连夜离开。 薛慕华虽是聚贤庄“英雄大会”的发起人,却在风萧萧的示意下暗中相助,萧峰也是知晓此事,听他一说。忙道:“人命关天,不能不救。” 当即嘱咐了阿朱几句,便和风萧萧赶回信阳。 两人轻功超绝。飞奔之下,当真不逊于良驹,夜行六百,日行八百,翻山越岭,淌水穿流,片刻不停。不过两日两夜有余,就赶到了信阳郊外马夫人宅。 但见屋毁房塌,一片狼藉。好似被飓风卷袭过一般。 风萧萧自是吃惊不已,快奔到后院,只瞧着院里菜地中央,有一个两三丈许的大洞。 洞下隐隐可见半扇橱柜、一些散卷。被浮土所掩盖。显然原是一间密室。 风萧萧俯身冲内一阵扫视、打量,思索道:“活人死人都没有,但确实有人呆过的痕迹,像是两三日前所遗留……” 萧峰缓步走来,沉声道:“泥墙碎瓦上全有钝刃的擦痕,不论材质薄厚、粗细,全是一击而断,干净利落。诺大的三间房舍,想必顿饭之间就被拆毁了。此人武功不低,比……比丐帮的掌棒长老也不差上许多了。” 风萧萧站起身,圈绕一指,道:“这方大洞乃是火药所至,来人绝非寻常之辈。” 如今可是宋朝,火药这东西绝对难搞,除了炸炸爆竹之外,民间的方子根本无甚威力,这人却能将密室炸开,虽然只是泥地,但已经很了不起了,定是巧匠之流。 风萧萧寻思道:“莫非是‘函谷八友’中的‘巧匠’冯阿三,不对,这人最善土木工艺,区区密室,难不倒他,根本不必将屋舍尽数拆毁。” “函谷八友”皆是逍遥派的弟子,只是早年被逐出了师门,“阎王敌”薛慕华行五,冯阿三行六。 这八人都有一痴,薛慕华痴迷医道,冯阿三是名能工巧匠,却全都荒废了本门的武功,不过逍遥派的武学博大精深,哪怕只习练一二,便可在当世称得上高手了。 萧峰道:“此人想必是友非敌,薛神医应当被他救走了。” 风萧萧笑道:“白跑了一趟,当真不甘心。” 萧峰摇头道:“咱们尽力而已,只要薛神医没事就好,些许奔波又算得了什么?”,顿了顿,奇怪道:“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没道理丐帮不来查探究竟……” 风萧萧犹豫道:“大哥,实不相瞒,当日在信阳城外,就在离这不远的一处树林中,我出手杀了徐长老以下,丐帮大智分舵百余人。” 这事在江湖上传嚣甚广,萧峰怎会不知,也早已猜到是他所为,但此刻亲耳听来,仍是难以接受,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兄弟像是话里有话。” 风萧萧沉吟道:“我没使出本身武功,用的是少林的‘大金刚拳’。” 萧峰微微一愣,苦笑道:“兄弟当真……”,“唉”了一声,继续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丐帮掌棒长老定会下令封锁消息,然后招集六袋以上的堂主、舵主等诸位兄弟,来商量如何处理……也难怪顾及不上这里了。” 风萧萧低声问道:“依大哥所知,他们接下来会如何?” 萧峰道:“先会向少林下暗贴询问究竟,如无结果,没个交待……” 风萧萧接口道:“就会下明帖拜山了。” 萧峰又苦笑道:“不错,而且少林毕竟势大,丐帮近来又连受重挫……只怕还会向江湖上朋友、故旧求援……兄弟,你究竟是何用意,这样一弄,整个中原武林都要乱套了。” 风萧萧撇嘴道:“大哥是关心则乱,他们打不起来的,闹得声势再大,只怕也是表面文章,八成是丐帮明面上吃亏,少林暗里偷给些好处,与会众人,人人沾光,最后各自欢喜的散去。” 萧峰惊讶道:“兄弟看得倒是通透。”(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好读好写”的月票!感谢书友“慎言笃行”10000重赏!感谢书友“天网中的鱼”打赏! 注一:俺记得“开房”一词源于汉代,好像是班固写的什么关于嫁娶的书,词意大概是“与妇女同住于室内”,至于在宋代是不是演变成了一般性的口头用语……俺最近忙于应酬,没工夫去深究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解疑释惑 萧峰心中讶异,没想到风萧萧看得如此通透,寻常的武林中人大都快意恩仇,绝没有这般的见地,他要不是坐上了丐帮帮主的位置,只怕也弄不明白呢。  首发 风萧萧沉吟道:“大哥,我与薛神医还有些牵扯……” 他话到半途,两人忽地一同转头。 只见西北角天上亮光一闪,跟着一条红色火焰散了开来,现出了一朵大而艳的牡丹,随即变成了绿色,犹如满天花雨,纷纷堕下。 虽是白日,却依然瑰丽变幻,很是显眼,好看之极。 风萧萧凝视道:“那边山丘上有个人,看来他是一直在盯着这里呢!” 萧峰点头道:“想必是薛神医的朋友。” 说话间,东北角上也有一个橙黄色的烟花升空,便如千百个流星,相互撞击,现出了一支大笔。 紧接着又有两个烟花冲天而起,颜色形状各有不同,一个是棋盘,一个是斧头,离得更近了些。 风萧萧笑道:“他们从四面围来,这是想要替薛神医出口气呀!” 萧峰不欲再和中原武人起冲突,道:“我们先离开吧!” 风萧萧道了声“不用”,心道:“看烟花的形状,来人该是‘函谷八友’中人。” 不多时,周遭突地浮起一阵幽香,软软绵绵、糯糯柔柔。 萧峰喝道:“有毒,快闭气!”,说着。飞身连跃,眨眼间就闪到了已是一片废墟的前院之中。 一个中年美妇正斯斯文文的站在那里,见他速度如此惊人。自是吓了一跳,袍袖一拂,向前挥出,叫道:“倒也,倒也!”,动作虽然轻快,语气却柔和的很。并不慌张。 萧峰抬手而起,五指一张,蓦地起了一阵狂风。呼的倒卷回去。 中年美妇面色微变,一股浓香被她吸入鼻中,心道:“掌风好远……”,还不及做出反应。便即向后仰倒。 猛烈的劲风从她身侧擦过。噗地击到后面的断柱上,登时碎木成粉,哗的四溅开来。 萧峰并不欲伤人,否则只要掌力稍微一正,就能打到这个中年美妇脸面之上。 “七妹!”,一名老者飞奔而来,手中托着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猛喝一声。将木板远远地掷出。 萧峰听见风声极其沉重,就知这块板子绝非木制。双手凌空一劈。 砰地一声闷响,伴着金属的嗡鸣之声,方板好似被激浪所阻的小舟,高高的扬起,呼啸着往旁急旋。 那老者大声叫道:“邪门邪门!” 他眼见萧峰的掌力竟然可及两三丈之远,还能将他的棋盘重重击开,心知绝不可硬接,但又不肯丢了吃饭的家伙,当即一咬牙,双手一伸,身子跃出,想顺势化解冲力,可是刚一碰到棋盘,心中就惊呼不好,慌忙旋身一带。 棋盘倏然转向,猛地砸向了瓦砾废墟,随着一阵长长的刺耳摩擦声,生生的犁出了一道深沟。 萧峰侧眼一瞟,心道:“原来之前是他拆了这套房子。” 棋盘划过的擦痕,与那些碎瓦泥砖上得痕迹是一模一样。 那老者虽然化解及时,但仍然被震得往后飞跌,足足退出一丈有余,才落到了地上,踉跄着站稳,叫道:“这一手‘倚盖’当真有如天倾,我可抵挡不啦!”。 萧峰不通棋道,不明白他是何意,心道:“我分明使得一招‘排云双掌’,哪里是什么‘倚盖’了?” 这时后面有人叫道:“二哥,别打了,别打了,全是误会!”,一名儒生模样的中年人正跟在风萧萧身后走来,他旁边一人持着一斧、背负长锯,一身木匠打扮。 那老者叫道:“人家先手我后手,只能应子不能弃,哪里由得……”,转目瞧见风萧萧,突地面色大变,急遑遑的奔了过来,喜道:“老五说得果真不错,不错,太好了,太好了,哈哈!” 风萧萧见他目不转睛的直盯着玄铁剑看,心中老大不爽,握住剑柄,冷着脸森然道:“看什么看,你是想试试真假么?” 风雪儿和无崖子的关系一直是根尖刺,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中,让他对逍遥派可没有什么好感,反倒恶感挺浓,要不是想着亲去见过无崖子,当面问清究竟,他哪里想去理会这些人。 “不敢不敢,尊驾说笑了”,那老者面色一整,恭敬道:“鄙人范百龄,众兄弟之中排行第二。”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那我就叫你范老二了。” “是是,随尊驾怎么称呼都成。”,范百龄伸手比道:“这是老四吴领军,最善丹青……” 风萧萧不耐道:“他们刚才都说过了,这个使斧背锯的怪人就是老六冯阿三嘛!” 冯阿三苦笑不已,却不敢反驳,抬眼瞧见那中年美妇委身在地,“啊哟”了一声,忙跑过去查看。 那中年美妇只是被自己所调制的花粉迷晕了过去,被泼了些冷水就转醒了,瞧见风萧萧也是欢喜的紧,毕恭毕敬的上来见了礼。 萧峰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问道:“兄弟,这几位是?” 风萧萧没什么好脸色,回道:“薛神医的一伙儿兄弟,有事正求着我呢!” 这几人都是盼着找到小雪儿的消息,能以此重回师门,可不是真的多尊敬他,他对此心知肚明的很。 范百龄讪笑道:“老五他被关了这些天,受了不小的罪,身子虚的很,之前在信阳城中养了几日,好转了一些便回家了,尊驾不如先随我到他家里,再一同去找我们的受业恩师聪辩先生。” “几位都是聪辩先生的弟子?”,萧峰讶然道:“兄弟。这位老先生虽是天聋地哑,但‘心聪’、‘笔辩’,还要胜过常人的‘耳聪’、‘舌辩’。而且据说武功甚高,是中原武林的一位高手耆宿。” “唔!”,风萧萧冲他点点头,表示知道此人,又向范百龄问道:“薛神医家在哪?” 范百龄道:“就在洛阳之西的柳宗镇,算算日子,只怕如今他还没到呢!” “洛阳?离这儿太远了吧!”。风萧萧扬眉道:“我还要等人呢,你派人传信让他过来,如果我的人到了他还没到。你就直接带我去找聪辩先生。” 范百龄很是踌躇了一阵,但终究不敢违逆,只好应承。 当下一行人便转回信阳城中,找了间僻静的小院落住了下来。 萧峰抽空向风萧萧问道:“这位聪辩先生脾气古怪得很。他门中弟子个个给他刺聋耳朵。割断舌头,江湖上众所周知。这几位却正常的很,莫不是有什么蹊跷?” 风萧萧笑道:“中间确是有一桩密史,不过我和他们这一派还有些渊源,分得清真假。” 萧峰晓得自己这位兄弟精明得很,唯独担心他不识武林间的典故,以至受人欺骗,如今见他说得这么笃定。也就心安了,没有再多问缘由。 一行人呆了近两日。木婉清、阿朱、阿紫、王语嫣四女总算到了,薛慕华却并没有音讯传来。 范百龄几人自是心焦不已,但拗不过风萧萧坚持,只得引着路往河南行去。 聪辩先生名为苏星河,常年呆在河南擂鼓山天聋地哑谷中,地处嵩县之南,屈原冈的东北。 此谷占尽形势,本就难尽难出,极易迷路,又被布下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阵势,若是无人带路,外人根本无法进出,所以苏星河才能一躲三十多年,还没被丁春秋所擒。 范百龄知道“巫神”一脉和自家师门颇有渊源,所以也无甚隐瞒,在路上就向风萧萧和盘托出。 风萧萧心下更是烦闷,暗恼道:“这人越是坦诚,岂不是说明小雪儿与无崖子越是亲近么?” 他的软肋被戳疼了,自是心境难平,虽然坚信小雪儿定会忠贞不二,却也难免隐隐的患得患失,是以一路上都冷着脸,心中再也不复往日的从容镇定。 木婉清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模样,有些被吓着了,犹豫了许久,才凑上来问道:“风大哥,你是不是不开心?我妈原来每年都会有这么几次,就和你一般的模样,现在想来,才知道定是听到了爹爹的消息。” 风萧萧闻言一愣,寻思道:“是呀,我怎能去怪小雪儿?我比段正淳还要花心呢,她可是全都清清楚楚,却一直贤惠得很,从来都只为了我着想,其实内心里不定有多难受呢!这些年她孤身一人江湖中漂泊,和我聚少离多,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是我太对不住她,怎能还去责怪她、怀疑她?” 如此一想,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脸上绽出了一些笑容,道:“你倒是会安慰人呐,我感觉好多了。” 木婉清的美目眨巴了两下,不解的想道:“我安慰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脆脆的道:“你真奇怪,怎么突然就好了?” 风萧萧见她娇憨的模样甚是可爱,不由得哈哈笑了两声。 木婉清红着脸怒道:“你……你……笑什么?” 风萧萧如今可不敢再出言调笑了,转了转头,顾左右而言它的说道:“我们前去河南,薛神医却从洛阳赶来,算算日子,说不定能在路上碰见呢!” “不错!”,范百龄接口道:“往前再走一日的路程,就会和老五他们岔开,不同路了,不如咱们走慢一些,兴许会遇上,那就实在太好了。” 风萧萧“哦”了一声,说道:“好!” 王语嫣自从遇上了阿朱,整个人都放心了不少,乖乖巧巧的一路跟着,少言少语,只是偶尔撺掇着阿朱去找她表哥。 阿朱心下为难,但也没有明着拒绝,盘算了一阵,说道:“公子爷应该也在河南境内,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与阿碧妹妹、包三哥、风四哥他们汇合,不如我们每经过一个城镇就留下暗记,公子他们看见了定会找来的。” 王语嫣无可奈何道:“只好这样了。” 阿紫冲阿朱娇笑道:“姐姐,你既是那什么公子爷的丫鬟,自然要时刻紧跟着他,成天跟着别的男人胡混,又算怎么一回事儿?” 阿朱也不恼她胡乱说话,微微一笑,道:“好妹妹,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阿紫笑嘻嘻蹦跳着跑远了,道:“我才不过去哩,你定是要敲我的脑壳!” “前日里,风二哥曾向我问起,在庐州那夜,你是何时回返……”,阿朱柔声细语,却说得意犹未尽。 阿紫果然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飞奔而来,伸手掩住她的嘴唇,心有余悸的偷偷望了眼风萧萧,低低地问道:“姐姐,姐姐,你小点声,那人凶巴巴的好吓人……你和他说了些什么?” 阿朱轻笑道:“我还没来得及说呢,萧大哥就找他喝酒来了。” “还好,还好!”,阿紫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长舒了一口气,将小嘴凑到她的耳边,可怜兮兮的道:“姐姐,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 “不就是回来晚了些么,是到哪去玩儿了,怎么还不敢让风二哥知晓?”,阿朱一面问着话,一面温柔的将她搂起。 阿紫“哎呀”了几声,撒娇道:“姐姐,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别多问了,反正你什么都不要和那人说就是了。” 阿朱叹了口气,伸手拂了拂她的额前刘海,轻轻地点了点头。 阿紫顿时欢呼一声,又蹦蹦跳跳着跑开了。 “阿紫,你又要去哪?”,阿朱见她走远,急忙问道。 阿紫侧身招了招手,道:“太闷了,我去前面找点乐子、解解闷。” 阿朱跺了跺脚,想要跟上去,但转头看了看王语嫣,又停下了步子。 她冰雪聪明,王语嫣和木婉清之间的不睦,虽是隐晦的很,她却全看在眼里,一直都在试图缓和两女的关系,只是非但无效,反而更加的愈演愈烈,让她不敢远离。 要知木婉清天不怕,地不怕,对方是好意也罢、歹意也罢,她大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对处处高她一头的王语嫣很是不忿,如果当真火大难忍,绝不会在意动手杀人。 而王语嫣的性子外柔内刚,硬气的很,又绝不可能先行退让一步。 这两人碰到一起,当真是水火不能相容。 一行人又往前走了数里,刚转过一道山弯,就看见阿紫面色惨白的疾奔而回。 阿朱吃了一惊,赶忙迎了上去。 阿紫惊惶失措的将她一扯,连咽了好几口唾沫,才磕磕巴巴的道:“姐姐,不……不好了,我……我……我师傅找……找来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星宿老仙 阿紫惊魂未定的扯住阿朱双手,惶急的蹿到了萧峰的背后,叫道:“姐夫,救命!”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西北方丝竹之声隐隐响起,离得倒还远,丝竹中夹着钟鼓之声,也算悠扬动听。 有四人却从面前山壁转了出来,一色穿的黄葛布衫,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长长的钢杖,并着排拦住了去路。 中间那人狮鼻阔口,形貌颇为凶狠诡异,双耳上各垂着一只亮晃晃的黄金大环,显然不是中土人物,冲着萧峰一行人上下一阵打量,道:“小师妹,你跑得到快,是不想去见师傅吗?” 阿紫这会儿已经安定了下来,黑溜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从萧峰身后探出头来,笑道:“好呀,二师哥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向来是听你话的。” 狮鼻人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萧峰,道:“那最好不过了,快跟我走吧,难道非要等到师傅他老人家亲来么?” 阿紫身子一动不动,娇笑道:“好啊,你们请走吧!” 后面一个胖子哈哈一笑,道:“二师兄,小师妹既然答应了,咱们就快带她走吧,师傅他老人家可就要到了。” 狮鼻人侧耳听见丝竹声近了不少,冷哼了一声,森然道:“三师弟,我还是你的二师兄呢,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那胖子微笑道:“二师兄明鉴,师弟我全是一片好心。”,他说话慢理丝条。好似性子十分的温和。 风萧萧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内讧,心道:“这胖子好生阴险,这不。他不急不缓的说话间,丝竹声又近了些,待到丁春秋来了,那狮鼻人若是还没擒住阿紫,只怕难逃责罚了,只可惜两人不知自己撞上了什么样的铁板,嘿嘿!” 狮鼻人倒也不是笨蛋。不再废话,忽地伸手前探,袖中突地喷出一股黑水。黝黑黏稠,另一手抡起了铁杖,使劲猛砸。 萧峰闻到一股死鱼的腥臭,微一皱眉。屏住呼吸。一掌凌空横扫。 “唰”的一声,黑水全被扫进了道旁草丛之中,但见清新的绿色瞬间褪去,变成了枯碳一般的颜色,还滋滋的冒着轻烟,腥臭之味散漫开来。 风萧萧快前一步站定,双手分张,衣袍烈烈中。周身旋风大起,合掌一推。风向北刮。 那四人顿时一阵凌乱,被劲风吹得都睁不开眼,忙不迭的退到了山壁之后。 愈大的丝竹声中,一个细细的声音忽从山弯那边飘来:“一群没用的废物!” 这声音细若游丝,似乎只能隐约相闻,却又像一条小虫般,死命的往耳内钻去,冰冷中略带着麻痒,让人心生寒意,鸡皮疙瘩直起。 范百龄“啊”的蹦得老高,颤声道:“原来是……是星……星宿老怪!” 吴领军、冯阿三以及那个中年美妇也是齐声惊呼,转瞬间面无人色,仓惶的东张西望,好似在寻逃跑之路。 萧峰神色郑重,向风萧萧嘱咐道:“阿紫的师傅是人称‘星宿老怪’的丁春秋,乃是武林中人人闻之皱眉的邪派高手,武功极高,善于使毒,一手“化功**”能够消人内力……等会儿遇上,切切要小心毒药,万不可与他有丝毫的接触。” 风萧萧笑道:“他的这些徒弟不太中用,但他的内功却当真不低,这一手倒似传说中的‘千里传音’之术,反正我是用不出来的。” 萧峰沉声道:“幸好阿紫发现的早,否则要是在山道上撞见了,窄小之处无法腾挪,只怕难以抵挡他使毒。” 风萧萧毫不在意的道:“咱们兄弟二人联手,天下何人能挡?区区一个丁春秋,等会儿就将他打成丁战国罢,哈哈!” “大胆!”,狮鼻人硬着头皮从山壁后转了出来,大声喝道:“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星宿老仙,法力无边,岂是尔等凡人所能抵挡?” 那胖子也冲出来嚷道:“星宿老仙,法驾中原,你们还不快跪迎?”,他话一说完,后方便咚咚咚咚的擂起鼓来。 二十余人从山壁后涌了出来,有的拿着锣鼓乐器,有的手执长幡锦旗,红红绿绿的甚为悦目,远远望去,幡旗上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 擂鼓三通,镗的一下锣声,鼓声止歇,众人齐声说道:“恭请星宿老仙弘施**,降服这帮妖魔小丑!” “呵呵!”,一个老翁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摇着一柄鹅毛扇,面色红润、童颜鹤发,当真便如神仙人物一般。 狮鼻人和那胖子等四人,两前两后的跪伏到了他面前。 丁春秋面露微笑,“滋”的一叫,抬手一挥羽扇。 后两人登时侧方软倒,浑身上下冒起了股股黑烟,凄厉的惨叫陡然高昂,却在转瞬间破声,好似嗓子被火烧掉了一般,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一名白衣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大声道:“出尘子、天狼子临敌失机、办事不力,罪该万死,能死在师傅的手上,也是他们十八辈子才能修得的造化。” 后方众人顿时吵嚷了起来,马屁不休。 “大师哥说得不错,出尘子、天狼子死有余辜,师尊还帮他炼体化骨,当真是仁至义尽。” “师尊英明神圣,说的话就是天理,行的事就是道法,咱们只能五体投地,接受法旨。” “这两人在师尊当面,仍然软弱不堪,实是可恶之极,分明不是真心敬仰,否则该有无穷之力,战无不胜。” “他们能死在师尊的手上,当真幸运之极,做鬼也该感激涕零才是。” 狮鼻人和那胖子瑟瑟发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们两人若不是方才跳出来,喊几句马屁话,只怕也和两名师弟一般的下场了。 丁春秋眯着眼睛、拂着白须,早将萧峰一行人看得分明,手中羽扇挥了几挥,说道:“百龄贤侄,倒是真巧啊!慕华贤侄他们人也在这儿呢!”,侧头吩咐道:“带上来!” 那大师哥应了一声,转到后面一挥手,道:“将他们带上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五章 用心狠毒 几名星宿派弟子推推搡搡的带上来四人,个个身形狼狈,面容憔悴不堪,有个年岁颇大的老者胸襟上,还挂着早已发黑的血迹…… “大哥,你受伤了?”,范百龄惊叫出声,忍不住往前跑去,道:“三弟,五弟,八弟,你们……” 吴领军、冯阿三和那名中年美妇一齐拉折住了他,同声道:“二哥,不要!” 风萧萧恍然,心道:“原来‘函谷八友’四人守在马夫人宅,寻机报仇,另三人则护着薛慕华回家去了。” 丁春秋哈哈一笑,道:“百龄贤侄尽管放心,薛贤侄正在帮我医一个胖和尚,他如此费心费力,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们几位呢?” 那受伤的老者怒道:“若不是你用我们来威胁五弟,他怎肯帮你医人?卑鄙……” 薛慕华慌忙将他一拽,道:“大哥,事已至此,你就少说几句罢!” 丁春秋哼了一声,道:“要威胁薛贤侄,用你们得性命倒也足够了,内力什么的可有可无,你说是不是?” 那老者额上汗水涔涔而下,知道他若是再敢顶嘴,这恶人化功**使来,自己几十载的勤修苦练之功,便会立即化为乌有了,咬牙说道:“你能狠心伤害自己师父、师兄,再杀我们又何足道哉?只管动手便是,我们兄弟八人能够再死前重聚,已经不算冤了!” 萧峰喝彩道:“好汉子,有骨气!” 丁春秋斜眼望了他一眼。一摸长须,问道:“你是何人?” 萧峰抱拳道:“在下契丹人萧峰。” 他若说自己的乔峰,丁春秋只怕会立时警醒。小心应对,“萧峰”二字却并不显名于江湖。 丁春秋久居极西星宿海中,远离中原,更是不晓,是以并不以为意,“哦”了一声,问道:“契丹人?跑到中原来做什么?”。不待听到回答,右手羽扇一挥,一点碧油油的磷火倏然射出。当真比流星还要快。 萧峰早就凝神以待,不敢稍有怠慢,双掌忽分,同使一招“亢龙有悔”。 风萧萧眉毛一抬。心道:“大哥长得粗犷。其实当真谨慎。” 他上世曾见洪七公这般使过“降龙十八掌”,看着动作笨拙,毫不入眼,其实双掌掌力无比凝结,齐聚于一点,威力无比巨大,以萧峰如今的功力使出这一招,只怕精铁都能会打成灰烬。显然他对丁春秋是十分的忌惮,一出手就用上了全力。 哪知磷火突地一转向。划了一道弧线,避开了譬如轰声如闷雷般的掌力,朝风萧萧袭来。 丁春秋本来同时跃出,却被掠过身前的劲力骇了一大跳,急忙抽身回退,惊道:“你究竟是何人?” 风萧萧更是吃了一惊,劲力满布于掌,凌空疾拍。 磷火“噗”的顿时熄灭。 风萧萧心中暗叫惭愧。 他看丁春秋的模样,分明想合着磷火一齐朝他攻来,如不是被萧峰阻了一阻,只怕他猝不及防下,难免吃亏。 转念一想,又登时觉得很不对劲。 丁春秋分明是处心积虑,想要偷袭于他,可是两人素不相识,根本没有任何理由。 薛慕华这时叫道:“风……风……丁老贼是特意为你而来。” 风萧萧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拔出玄铁剑横在身侧,道:“是么?是你将我给卖了吧!” 薛慕华被他看得浑身冷汗直冒,忙喊道:“我等落于敌手,实属无奈,尊驾武功高绝,当会化险为夷。” 他被捉住以后,一面和丁春秋周旋,一面苦思脱身之策,最后灵机一动,想到了去找风萧萧。 查寻‘巫神’的下落,是他祖师无崖子的命令,并且还许下了重诺,他师兄弟几人固然是能够以此重回师门,丁春秋也能以此威胁他的师傅苏星河,一旦听闻了此事,自是不会错过,而他深知风萧萧的武功高绝,两强相斗,必定激烈万分,他也能正好借机脱身。 丁春秋一言不发,仔细的盯着玄铁剑一阵打量,哈哈笑道:“果然是此剑……看那苏星河,还敢不敢不答应我……” 他早年暗算了师父,武功又胜过师兄苏星河,但一来一时攻不破天聋地哑谷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阵势,二来又想问得师门最深奥功夫的具体保藏之处,是以当时并未横下心冲进去下杀手,免得他日后没法逼供。 接着便去了藏宝的星宿海畔开宗立派,几十年来,几乎将附近每一块石子都翻了过来,仍是没找到神功秘笈,几次去找师兄的麻烦,却被已经准备充分的苏星河以土木机关等方术避开了。 之前他捉住薛慕华,听说了“巫神”后人的消息,顿时激动的全身发抖,如能捉住那人,便能以师命强迫苏星河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而且他也深知“巫神”一脉本就会不少师门的绝艺,自然不会错过。 风萧萧闯荡数世,什么鬼蜮伎俩没见过,转念间也猜了个**不离十,冷笑道:“丁老贼,就凭你,也想拿住我?” 星宿派众弟子登时吵闹的喝骂起来。 “大胆,星宿老仙,法力通天,转眼间就能灭了尔等跳梁小丑。” “你敢不服?不妨尝尝师尊神功的滋味。” “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星宿老仙!有谁胆敢螳臂当车,不过自取灭亡而已。” 丁春秋却倏然回神,收住了笑声,转目瞧向萧峰,又望向他身后的阿朱等人,最后盯着风萧萧,盘算道:“这个姓风的掌力不弱,想必还会本派不少的绝技,只怕难以降伏,而那个契丹人掌力凶猛之极,可不能硬接。” 他虽然惊惧两人武功之高,去也丝毫不惧,要知他除了内功高绝外,各种邪门的绝技更是层出不穷,就算武功比他高也难以抵挡。 当下突地一反手,抓住了一名门人,向前掷了过去。 风萧萧勃然大怒,这一掷,既不是向着他,也不是向着萧峰,而是向着后面的阿朱。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丁春秋又是数抓数掷,全是对着木婉清、阿紫、王语嫣三女,竟然连一个都没落下。 他使的是一门阴毒武功“腐尸毒”,抓住一个活人向敌人掷出,其实一抓之际,已先将该人抓死,手爪中所喂的剧毒渗入血液,使那人满身都是尸毒,敌人倘若出掌将那人掠开,势非沾到尸毒不可。就算以兵刃拨开,尸毒亦会沿兵刃沾上手掌。甚至闪身躲避,或是以劈空掌之类武功击打,亦难免受到毒气的侵袭。 这连续四掷,都是向着后方四女,显然是担心风萧萧和萧峰武功高强,剧毒未必能够奏效,干脆逼着两人完全不能躲避,只能硬接硬挡,用心当真狠毒之极。 正在大拍马屁的中星宿派弟子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聒噪声顿息,却又不敢退后,生怕犯了师父的忌讳,到时连死都死不成,只能冷汗如雨的僵立当场,一动都不敢动,求着神拜着佛,让师父千万别抓到自己。 风萧萧大喝道:“我先你后!”,同时双手齐扬,转瞬间嗤嗤声大作,密集的好似长串鞭炮连爆,十数道剑气仿佛汹涌奔腾的大江大河,至西往东去。 半空四人霎时被粗利的剑气连续洞穿,变成了筛子一般,随即陡然涨大,好似鼓胀的水袋泄了气,将已然乌黑的血沫四方散射。 “好!”,萧峰应了一声,紧跟上前,与风萧萧错身而过,双掌掌风奔腾涌出。 黑压压的漫天污血,宛如劲雨遇疾风,反向倒卷,一荡而空。 虽然是自己使的毒功,但丁春秋也不敢硬接,不过周遭地势算不得开阔,大片毒血袭来,他根本无处可躲,只好身形陡闪,下一刻便踩上了旁边的山壁,数步踩踏,疾行向上,衣袖白胡飘飘,宛如神仙中人。 但听得“哗哗”响声不绝,十数名星宿派弟子捂脸惨叫,周身散发出大股的焦臭之味,接连摔倒在地上,扭动着翻滚不休。 余人再也顾不得旁的了,尽皆仓惶后逃,避到了石壁之后。 薛慕华赶忙掏出了一些解毒的药物,让三名师兄弟服下。 范百龄等四人瞅准了机会,急急的冲了过去。 风萧萧生怕丁春秋居高临下的使毒,一个纵身,拖出残影道道,沿着石壁斜斜冲上,“六脉神剑”好似十数柄长枪连转刺击,在他身前如雨密布。 丁春秋一时无处下手,被逼的只能不住上逃,心中恼怒之极,想道:“这一仗我死了十几名弟子,却连他们半根毫毛都没伤到,星宿派可算大败亏输,星宿老仙还有什么脸面来扬威中原?”,当下心中发狠,双手食指连弹,数股若有似无的粉末激射而落。 风萧萧心中恍有明镜,立时察觉,他虽然练了“九阳神功”,自认百毒不侵,但如有可能,绝不会亲身试毒,于是双脚一错,旋闪而开。 虽是行于近乎直立的山壁之上,却如履平地,流畅飘逸之极。 丁春秋尖叫道:“凌波微步!”,寻思道:“‘巫神’的传人果真厉害,他既会‘凌波微步’,我若是单对单,还有些许机会杀了他,擒住却是休想。”(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新人旧故 丁春秋目光往下一扫,又看见萧峰正张着双掌,虎视眈眈的向他望来,心知这是等他浊气上浮、无法稳步,只能落下之时,再抢身攻来。 。 这两人联手,他绝非对手,知道今日大势已去,哼了一声,大袖拂动,右手羽扇挥出一道劲风,击于山壁之上,身子顿时如羽毛般半空浮漂,陡然转过了山壁,朗声道:“看尔等小辈修炼不易,今日暂且放过尔等性……” 阿紫娇笑着打断道:“师父,今日你老人家大展神威,竟然能在我姐夫手下逃得性命,当真厉害已极,小徒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本来怕得瑟瑟发抖,躲在后面不敢冒头,但看见风萧萧和萧峰数招就将师父打得落不了地,自是抖起来了,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过她的那一群畏畏缩缩的师兄们,大感得意的扬起了小下巴。 丁春秋奈何不了风萧萧和萧峰,本已焦躁之极,听见阿紫讥嘲,更是大怒欲狂,左手衣袖一挥,一股劲风喷吐,身子又从石壁后转了回来,右手羽扇一划。 柔软的羽毛像利刃一般,“咔嚓”的削下了两块山石,“唰唰”地崩射向阿紫。 阿紫吓得腿都软了,叫道:“姐夫救命!” 风萧萧心道:“我就知道你只会喊这一句。”,他看这小姑娘可不顺眼之极,可没打算出手相救。 萧峰本和他一般的心思,只是看到阿朱正动手将阿紫扯向怀中。哪里还忍得住,早已蕴满劲力的双掌同出。 宛如两条巨龙激荡着空气升腾而起,将两块疾射的石块半途截住。一口吞下了肚,闷声两响,仿佛打了两个饱嗝。 半空突地空无一物,竟然连点石粉都没洒出,好似世界上从没出现过这两块石头一般。 丁春秋都看傻了眼,他本来在石块上酝满了毒粉,并且吸取了前次的教训。未免被半途截住,还布下了数道内力,只要一经触动。毒粉必定四方撒散,哪知萧峰双掌一出,竟然将石块都打得没了踪影,心道:“这人内力好生精纯。竟然能击石却不粉。生生将石头打向了远方。” 风萧萧也看得清这一幕,心中既是羡慕又是佩服,想道:“我的内力足够挥霍,但论精纯,却比大哥差得远了。” 一拳能打碎豆腐不算厉害,要是能一拳将豆腐打飞却不碎,那才是真的厉害。 要知石块在他们这等高手眼里,和豆腐并无二致。稍微用力就会粉碎,难度可想而知。不服不行。 丁春秋感到体内浊气上升,知道自己若是再不逃走,落地之后就再也走不掉了,于是双手双脚在石壁上连续拍击、踏动,倏然转了回去。 星宿派众弟子见师父逃走,自是如蒙大赦,在“乖乖不得了,星宿派逃命要紧!”,“星宿派能屈能伸,下次再来灭掉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的呼叫声中往后奔逃,急急犹如丧家之犬。 风萧萧轻轻落地,哼了一声,拂袖就走。 薛慕华等“函谷八友”颇为尴尬的站在一旁,他们自知理亏,将欲言,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风萧萧走了十几步,回头皱眉道:“都傻愣着干甚么?带路呀!” 薛慕华面上一喜,干笑道:“是是是!尊驾,请!” 一群人继续往河南走去,只是“函谷八友”半数带伤,行动迟缓,于是半途上弄了两辆大车,一辆让他们养伤,一辆让几名女子乘坐。 车行辚辚,日夜不停。但毕竟不如轻功赶路来得快捷,足足九日功夫,才深入河南境内。 一路上,风萧萧都在抓紧时间精纯内力。 此去擂鼓山,必会再次遇上丁春秋,他必须快些提升实力,免得打得过,却留不下,以至遗祸无穷。这人不但阴毒,而且最善使毒,稍不留神,说不定就会后悔终身。 待到擂鼓山下之时,风萧萧体内庞大的内力已然空了一半,但凝炼了不少,实际战力涨了许多,虽然精纯还是不如已到顶点的萧峰,不过如果真的交起手来,或许还会胜上些许了。 他非但内力深厚,回气速度更是极快,自认若是两道剑气能比得过萧峰一掌,就能耗得起、耗得过。 只是两人沿途切磋过数次,却各有胜负。 风萧萧这才发现,到了他们这等层次,在比斗之时,变数颇大,两人又全是身经百战,绝难犯错、常有妙招,除非他功力远超出萧峰许多,否则难言必胜,输赢更是只在呼吸之间,根本拖不到消耗之时。 暗自盘算道:“大哥精通‘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的效果顿时大打折扣,他日若是遇上了通晓易理的对手,只怕结果无二,看来增强功力、精研内力才是正道。” 他正想着,一行人便行到了一座山前。 薛慕华跃下了大车,介绍道:“这里便是擂鼓山了,只需往山里走上半日,就能进到天聋地哑谷中。” 风萧萧点了点头,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薛慕华苦笑道:“恩师在谷外设下了奇门阵法,若是没他老人家的允许,只怕我们根本进不去。” 风萧萧不动声色,静听下文。 他清楚的很,这人又不是笨蛋,绝不会将自己带进死路里的,难道就不怕他发火杀人么? 薛慕华正等风萧萧询问究竟,这才好开出条件,哪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根本没有开口的打算,只好又苦笑道:“我等师兄弟在多年之前,被恩师逐出了师门,那个……那个……” 风萧萧轻笑道:“想让我替你们美言几句?” 薛慕华干笑着点了点头。 风萧萧轻轻一挥手,淡淡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薛慕华这才舒了口气,满脸堆笑的引路上山。 风萧萧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寻思道:“我亏欠雪儿太多,怎么都不能怪她什么。不过无涯子,哼……” 行到午时,地势越来越高,大车终究无法再上去。 于是“函谷八友”和阿朱、阿紫、木婉清、王语嫣几女只得下车步行。 不过半个多时辰,众人来到了一片清幽的竹林,微凉的雾气薄薄的缭绕其中,呼吸间能闻到淡淡的一缕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山涧旁搭着一座颇大的凉亭,构造极为精巧,竹就是亭。亭就是竹,令人赞叹不已。 刚转过好似青竹做的屏风,王语嫣就欣喜的叫道:“表哥!” 她仿佛小雀儿一样的快奔了过去,白衫配饰欢快的悦动。不复往昔的沉稳。 风萧萧顺着她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二十七八岁,身穿淡黄轻衫,腰佩长剑,正缓缓起身的英俊公子。 他身旁还有几人跟着起身。 不过风萧萧根本没看向他们,而是死死盯住了一个衣饰华贵,宝象庄严,珠光满面,嘴角微笑的和尚。快行几步,遥遥行礼道:“许久不见。大轮明王安好,在下风萧萧有礼了。” 鸠摩智优雅的合十还礼,道:“见到风施主神采依旧,小僧欣慰之至!” 风萧萧目光轻转,抱拳道:“这位想必就是闻名天下的‘南慕容’慕容公子了,当日在下曾和明王同去府上拜会,可惜慕容公子有事外出,以至缘悭一面,甚为遗憾,今日得见,公子当真风采照人,名不虚传,在下不甚欣喜!” 心下却道:“这两人怎么混到一块儿去了,倒是棘手!” 包不同看过风萧萧和鸠摩智大打出手,争得你死我活,如今见两人满口客套,倒似老友相逢一般,很是嗤之以鼻,不过主上当面,他也不好太过随意,只在慕容复耳边轻声述说风萧萧的来历。 慕容复颇有世家子弟的风范,一面微笑着还礼,一面倾听诉说,待听到聚贤庄一事时,眼中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旋即闪逝,微笑道:“风公子夸奖!” 萧峰这时领着阿朱走上前来。 曾和他在杏林丐帮大会中见过面的几人一齐惊呼出身。 包不同赶忙又是一阵低语。 慕容复很是吃了一惊,匆匆几步迎上前去,行礼厮见,言语很是谦和。 萧峰对他本就颇有好感,何况阿朱又是他的丫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慕容复着意结纳,姿态更是放得极低。 两人一时相谈甚欢。 风萧萧则晃到了鸠摩智身边,低声将段誉已逃,天龙寺高手正在赶赴中原一事说了。 鸠摩智苦笑道:“小僧早就想和风施主化敌为友……”,转目看了眼正气愤愤盯着他的木婉清,继续道:“只是世事繁杂,一直难以如愿。” 风萧萧“哼哼”了两声,道:“明王是在怪我咯?” 鸠摩智合十道:“小僧虽然久居吐蕃,但对中原文化向来敬仰,唇寒齿亡的典故倒也知晓,不过……” “不过什么?”,风萧萧不耐的打断道:“明王少绕弯子,给个痛快话罢!” 鸠摩智微笑道:“不过因果轮转,凡事有因就有果,逃是逃不掉,避也避不开。” 风萧萧微微皱眉,心知他这是婉言相拒,立时猜到他是想坐山观虎斗,就等着两败俱伤,再行渔翁得利。 寻思道:“是了,他好歹是吐蕃国师,看情况好像又拉上了慕容复,笃定段氏起码不会先找他的麻烦!” 鸠摩智见他神色渐渐冷厉,有些后悔讲话说绝了,忙道:“小僧既然起了因,当然也要承受果。” 心道:“这人是个聪明的疯子,可不能真将他给惹恼了。” 他算是被风萧萧的之前狠劲给弄怕了,天知道这人会不会不管不顾的先拿他泄愤,不如先敷衍过去再说。(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荒漠‰孤狼”的月票!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珍珑之会 鸠摩智摆明了是出言敷衍。顶 点小说 。 风萧萧又哪会不知,冷冷回道:“明王既然智珠在握,在下岂敢强求。” 鸠摩智面不改色,依旧微笑道:“风施主智深功高,区区癣疥之疾,想来无足轻重。” 风萧萧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暗骂道:“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中,除了少林寺外,就属天龙寺的高手最多,远远超过丐帮,什么癣疥之疾,分明是要命之患!” 鸠摩智之前和他明争暗斗一路,结果连连吃瘪,这会儿终于忍不住的嘲笑了几句,顿觉心舒体畅,憋屈的闷气一扫而空。 风萧萧反而不怒不恼了,轻笑道:“明王过奖,让在下好生惭愧。” 鸠摩智心底一阵发毛,但他也不是人被吓大的,只是不想和这疯子正面冲突罢了,旁的倒也不惧,岔开话题,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没想到风施主也有手谈之好!” 风萧萧“哦”了一声,笑道:“在下对奕棋一道只是粗通,正是想来见见大家风范!” 心下暗叫糟糕,他记得这场“珍珑棋会”来宾众多,而且大都和他并不对付,很有些犹豫着想走,但又怕此后无涯子会彻底身死,再也无法打听风雪的事情了。 木婉清见两人好似相谈甚欢,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脆声问道:“你和这坏和尚废话什么?要打就打。不打就走。” 风萧萧一拍脑门,暗道:“我怎么还没这小姑娘看得清楚,反正迟早要对上。不如先下手为强。” 不过现在有她和阿朱两个女子在场,却是不方便动手,于是伸手一比,道:“既是同去赴会,不如同路?” 鸠摩智回绝道:“小僧还想与慕容公子谈谈慕容老先生的往事,风施主自管先去,不用理会小僧。” 风萧萧心中狐疑道:“骗鬼呢。不过他先闯入了慕容家的还施水阁,去还能和慕容复勾搭到了一起,当真蹊跷。” 既然一时想不明白。风萧萧也不欲伤神,招呼上了萧峰,准备先行入谷。 “函谷八友”着急见到师傅,见两波人相谈甚欢。自是心焦不已。踌躇的等了一阵,见他总算要走了,这才欢喜的迎了上来。 阿朱很是犹豫,按理说她见到主人,自是应该留下,却又舍不得离开萧峰片刻。 慕容复不待她开口,便向萧峰道:“家父家母在世之时,就看着阿朱长大。都是无比疼爱,一直想收于膝下……我自幼与她一起长大。也当她是亲妹子一般,望萧兄能好生照顾,也算了了我的一番心事。” 风萧萧闻言暗自冷笑,心道:“你这一番做作太过刻意明显,又能瞒得过谁?只会让大哥心生鄙视,好感大降。” 萧峰一拱手,淡淡道:“阿朱姑娘与我一同出生入死,不离不弃、助力良多,萧峰定会善待于她。” 阿朱面色羞红,郑重的朝慕容复行了一个大礼,道:“公子保重!”,然后依次向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以及王语嫣行了礼,最后扯住阿碧好一阵低语嘱咐,让她好生照顾公子。 薛慕华终于忍不住上前道:“贵客大驾光临恩师驻足之处,我等不胜欢喜,荒僻之地招待难周,还请诸位移驾入谷。” 慕容复回望了鸠摩智一眼,婉言相拒,说是还有些许杂事云云。 薛慕华哪管得上他们,只是眼巴巴的瞧着风萧萧。 风萧萧点了点头,跟他往竹林深处行去,心中寻思道:“慕容复一心只想复国,鸠摩智既是吐蕃国师,自然是他拼命巴结的对象,这下对手之中又多了一名大高手,近来还真是不顺呐!” 一行人走了一阵,最善土木机关的冯阿三突然叫道:“这里的阵势怎么全都撤去了?” 薛慕华道:“没听方才那和尚说起么,恩师召开了什么‘珍珑棋会’,广邀天下高人,自是要打开阵势,好让宾客进谷。” 范百龄怒道:“什么叫‘什么珍珑棋会’?所谓珍珑棋局,是最高明的棋局,皆都构思巧妙,环环相扣,步步相接,波及全局,引人入胜……” 薛慕华知道他爱棋成痴,号称“棋魔”,一说起围棋,必定没完没了了,忙打断道:“是,是小弟错了,只不过阵势一开,丁春秋那魔头若是打上门来,恩师他如何能够抵挡?” “函谷八贤”全是一惊,惊呼出声:“不好!”,八人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拔腿就往里跑去。 风萧萧撇了撇嘴,心道:“丁春秋就算先到了,就凭你们几个废物,还不是去送菜的!” 萧峰却赞道:“这几人不惧生死,又心忧师父,虽然行为古怪,但也称得上好汉!”,转头道:“兄弟,咱们去帮上一帮!” 风萧萧侧头看了看阿朱、木婉清、阿紫三女,笑道:“区区一个丁春秋而已,小弟一人足矣应付,只是大哥要小心防备他暗下毒手。” 萧峰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五人加快了步子,很快便进了一个山谷。 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枝“唰唰”疾晃,很是让人耳鸣目晕。 风萧萧左右张望,暗暗吃惊。 当年桃花岛上也是这般的阵势,只是一则桃林片片,花海迷醉,一则针林如山,松声若涛,不知若是阵法未撤,和桃林大阵是否相似。 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 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函谷八贤”半围在右侧,隐隐护着一名矮瘦的干瘪老头儿。 另一人是名无比俊秀的青年公子。 木婉清冷哼一声,阿朱却轻轻道:“啊,是段公子!” 段誉身后四人,是大理褚、古、傅、朱四大家臣,他们正戒备的朝向另外一边,听见“哼”声,一齐转头看来,顿时惊惶失措,首尾难顾。 原来他们面前正立着两男一女,段延庆、叶二娘、南海鳄神。 风萧萧很是吃了一惊,他当日武功不高,为了逃命,拖延着不让南海鳄神追来,便对叶二娘使出了“人生百味”的酷刑,本以为无人能够熬得过去,必死无疑,哪想到这女人竟然还活着,简直匪夷所思。 叶二娘一看见他,面上登时一阵抽搐,恐惧、怨毒、怯懦等数种情绪接连闪过,双腿忽地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段延庆抬杖一横,将她架住,目光扫过风萧萧和萧峰,随即转开,继续望向棋盘。 “风老三!”,南海鳄神一挥手中大剪,嚷道:“老大说了,往后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王八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各干各的,谁也别来招惹谁,我岳老二绝不是怕了你,完全是看在你我往日的情面上,可不是胆怯,怕打不过你!” 风萧萧笑道:“是,是,岳老二天不怕地不怕,怎么会怕小弟我。” 南海鳄神见他抬庄,颇为得意,哈哈一笑,道:“我就说你是……哎呦,老大,你干嘛打我的脑袋!” 段延庆在高手面前,绝不敢用腹语术说话,在地上写道:“观棋莫语,否则还打你!” 南海鳄神低头看着地面,嘟囔了几句,却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风萧萧自认棋力不高,才不会去看那惑人心魂的“珍珑棋盘”,仔细的打量着棋局后方的三间木屋,但见无门无窗,好似棺材一般,暗暗琢磨道:“无崖子应该就在里面,不如我强行闯进去算了。” 他正想着,突地转头回望,笑道:“星宿老仙倒是心急的很,你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徒子徒孙呢?” 丁春秋大袖飘飘而来,足不点地,宛如御风飘浮。 萧峰不动声色的往旁一步,将阿朱等三女护到了身后。 丁春秋倏然停步,一捋白须,笑道:“呵呵,老仙我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你小子管得着吗?” 风萧萧一拔玄铁剑,笑嘻嘻的道:“据说‘巫神’一脉和贵派关系不浅,你说我会不会合着他们一起围殴于你。” 丁春秋目光轻扫,看了看正在全神贯注下棋的那个老头,面色登时一僵,干笑道:“这是本门内事,‘巫神’一脉虽然亲近,但也不应该插手才是。” 风萧萧笑呵呵的道:“小子我想怎么插,就怎么插,老仙你管得着吗?” 丁春秋气得吹胡子瞪眼,森然道:“看来,你定是要和老仙我过不去了?” 风萧萧握剑一扭,旋出了一股劲风,道:“那就要看老仙客不客气了!” 丁春秋好一会儿才强压下了怒火,一拂羽扇,哈哈笑道:“好,好,好!” 风萧萧见他服软,轻笑一声,也不言语了,看在萧峰的面上,他可以作作姿态,可真要为了薛慕华一伙人,去和这等高手拼个你死我活……他还嫌敌手不够多么? “函谷八贤”本来还战战兢兢的摆开了架势,但见他三两句就逼得师门大敌服软,立时找到了主心骨,面色放松,皆想道:“恩师虽然武功不如丁老贼,但合上巫神那位,断无失败之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你方唱罢 密松林中,细叶森森,风过有痕,人却无声。 一群人摒住了呼吸,围视着那小小的一方棋盘。 白子晶莹、黑子黝亮,仿佛有一股神秘的磁力,将众人的目光尽吸其中。 棋子缓缓而落,并未落向棋盘,而是落入心间。 勾动着每一个人心底最深沉的**、贪婪…… 渐渐迷失…… 这是一座水泄不通的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注一) 越是心思繁杂之人,越是容易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反倒身在局中的段誉只是苦思,并未沦陷,良久之后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他对面那名矮瘦的干瘪老头儿面上毫无胜利的喜悦,神色惨然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连说四声可惜,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薛慕华见一局完毕,赶忙凑过去耳畔一阵低语。 那干瘪老头儿顺着他望去,一瞅见玄铁剑,仿佛被闪电劈中一般,身子霍然弹起。 丁春秋远远站在一旁,仰头向天,神情甚是傲慢,,见状一声冷哼,没有一丝被风萧萧逼住的窘迫。 苏星河斜眼向他一睨,转向风萧萧拱手道:“风师兄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远迎。罪甚,罪甚!” 褚、古、傅、朱四大宫卫惊讶的对视了一眼,皆想道:“风萧萧这家伙竟然是聪辩先生的师兄?” 他们对中原武林的典故了解甚多。深知这位聪辩先生武功高绝,医卜星象、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涉猎甚广,早年间曾大有名望,近几十年虽然没在江湖中走动,想来功力只会越发的深厚,如果与之为敌。必是劲敌。 段延庆同样讶异非常,寻思道:“这位聪辩先生来历神秘,任谁也不知他师门为何。没想到竟是风老三的师弟……不知他们是何门派,其中又有多少高手?” 段誉“啊”了一声,颇有些惊惧,但转目瞧见木婉清。心中又是一喜。 这个珍珑棋局。他曾在无量山石洞中见过,是以认为这位聪辩先生,必与洞中的神仙姊姊有甚渊源,如此一想,岂不是也与风萧萧大有关联么? 寻思道:“婉妹和他关系很好,待会儿瞅得了机会,我悄悄地去求她打听一下。” 木婉清美目中闪动着复杂,垂首避开段誉的目光。暗道:“我这呆子哥哥干嘛看着我笑,我们是兄妹。没可能了……他是想我了么?” 萧峰原为丐帮帮主,中原武林之事少有不知,像苏星河这等前辈名宿,自是早有耳闻,晓得是和丐帮上代的汪帮主是同一辈人,惊异的想道:“我这兄弟来头不小啊!” 风萧萧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向棋局,一直在打量着那三间古怪的木屋,盘算着该怎么进去,才不会被人搅扰,见苏星河朝他行礼,口称师兄,知其定是将他当成风雪儿的后人了。 心中甚是不爽,但人家好歹颇为有礼,只得抱拳道:“苏老先生客气,风某对前事所知不多,不敢枉自尊大。” 苏星河见他语气疏远,心中一沉,待听到后面,又急忙问道:“风师叔她……她没曾提起过我师傅么?” 风萧萧登时醋意涌动,暗暗压下了心中的郁气,笑道:“倒是不多,不知无崖子前辈可还安好?晚辈也好拜见一番。” 苏星河敛目低垂,一时沉默不语。 丁春秋目中却精光爆亮,死死的定在他的面上,喝问道:“这老贼还没死吗?” 苏星河冷冷的抬头看去,缓缓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苏星河不理他,随手提起一块大石,放在身畔,道:“风师兄请坐。” 这大石足有二三百斤,方圆不小,比他干瘦的身躯大上两倍有余,他却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功力着实了得。 段延庆心中一凛,想要举起这样一块大石,并不困难,他也能够做到,但想要如此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好似搬动一个木制的小板凳一般,那就非要全力运功不可,惊讶的想道:“旁的不知,但单论内力,这位聪辩先生就比我只高不低。” 褚、古、傅、朱四大宫卫更是吓了一大跳。 褚万里一把扯住段誉,低声道:“世子,此处万不可久留,咱们快走吧!” 四人自诩武功不低,可这一手,他们谁都做不到,四个人加起来都不行,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同样厉害的风萧萧,一旦冲他们发难,只怕几人连一招都之挡不住。 段誉还指望着打听神仙姐姐的消息呢,怎肯离开,一个劲的摇头,道:“婉妹还在风萧萧那魔头手里,我们怎能离开?” 褚万里心道:“一个私生女而已,哪有你这个唯一的世子要紧。”, 褚、古、傅、朱四人虽然暗里都不将段正淳的这个私生女儿当回事,但打死他们也不敢明着反驳,只能一阵的面面相觑。 幸好方才段延庆到来之时,他们就已经派人去向王爷求援,或许不久之后便能赶来,倒也不急着逃走。 风萧萧行将上前,向苏星河道了声“多谢”,然后缓缓坐下。 丁春秋见两人坐到一块儿,面上自是罩起了一层浓雾般的阴霾,随即被手中的羽扇拂走,哈哈一笑,不再作声了。 苏星河一指面前的棋盘。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 风萧萧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轻摇头,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回道:“我对于弈棋一道,只是粗通而已。能看不能下……”,将头一转,望向侧方松林。笑道:“不过吐蕃国的大轮明王却是尤善此道,不如让他来试试。” 枝叶微动,清风飒然,鸠摩智忽地立到了棋盘旁边。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合十向场中诸人一一行礼,道:“风施主缪赞了,弈棋一道,博大精深,小僧何敢言善。” 苏星河见他轻功如此高绝,又惊又喜。回礼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欣喜。”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慕容公子,也请现身吧!” 慕容复带着轻朗的笑声,从松林中转了出来。 王语嫣等人跟在后面。 段誉一看见她,连魂都飞出了体外,荡荡飘飘的被勾引走了,身随魂动,不知不觉的就迎了上去,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望着英姿飒爽的慕容复,一阵的自惭形秽。 木婉清一直在偷偷瞧他,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又嫉又妒,气不打一处来。 风萧萧却寻思道:“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磨蹭了这么半天才过来,不知道再商量什么?有没有针对我。” 慕容复和众人一通见礼,态度恭谦、风度翩翩、俊雅清贵,世家风范表露无疑。 就连丁春秋都和他搭上了几句客气话。 苏星河一见之下,更是欣喜,忙招呼他到棋盘前坐下。 慕容复轻笑着走来,捻起一颗白子,下入棋盘之中。 鸠摩智走到另一侧,微笑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冲苏星河一礼,却是捻起了一颗白子,下入了棋盘之中。 苏星河毫无不满,轻轻捻须,暗暗点头。 白子这一着,下得十分巧妙,大有冲破角落,转向大局的模样。 黑子更是应对得当,借棋盘上原有的珍珑之势,强行将白子打压了回去,倒好似研究过许久一般。 慕容复捻子略一沉吟,又下了一步,道:“未必便输于你。” 鸠摩智跟着下了一子。 你来我往,片刻之间,双方各下了十余子。 只不过慕容复越下越慢,鸠摩智却越下越快。 又过得十余招,慕容复额上冷汗乍起,目光极凝。 鸠摩智哈哈一笑,道:“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风萧萧恍然,看来慕容复确实是想借助吐蕃的势力复国,鸠摩智却不大看好他,这是借棋婉拒。 慕容复闻听此言,凝聚到了极点的目光突然一散,失去了焦点,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双肩轻晃,好似站立不稳。 风萧萧蓦地侧头,瞧向了丁春秋。 只见丁春秋目中幽光隐隐,狠厉似狼,又诡异似鬼火一般,嘴唇微微开合,显然是在传音入密。 风萧萧大是诧异,心中叫道:“移魂**!”,仔细一看,又琢磨着不像。 “移魂**”不像是武功,反倒是像道家的神通一般,但根子里还是由内力所推动,其实颇有形迹,必须双目凝视,而且仍是内力的比拼,别说遇上相差不多的对手,就算功力相差颇大,也很费劲才能制服。 可不像丁春秋这般,只要人心撼动,就能趁虚而入,若非风萧萧有心,特意看去,旁人绝难察觉。 慕容复双目失神,突然大叫一声,反手抽出腰畔长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王语嫣、包不同等人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见状惊叫出声,但谁也救之不及。 段誉见王语嫣花容失色,慌忙伸手虚点,只是他内力全被风萧萧吸得一干二净,半道剑气都使不出来了。 风萧萧自是来得及出手,但为何要救? 眼看慕容复丧命在即,他手中的长剑倏然脱出,“呼呼”的在半空旋转了几圈,“噗”地插入了身侧地面之中。 “擒龙功!”,风萧萧先是一惊,但很快想道:“不错,有阿朱在旁,大哥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复自刎而死。” 这一手,立时技惊全场。 丁春秋正在凝神施功,这一下仿佛疾奏中的琴弦突然绷断,吓得他连退数步。 鸠摩智智慧过人,而且也会惑人之法,已经看出了些许端倪,却事不关己,微笑不语,此时目光中满是不能置信,怔怔的望着萧峰,心思急转,杀意隐而不露。 慕容复空着双手,满身冷汗,兀自喘息不已。 王语嫣上前拉住他的手,连连摇晃,叫道:“表哥!解不开棋局,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 慕容复惊魂未定的不住摇头,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包不同侧眼一瞟,嚷道:“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万小心!” 王语嫣流泪道:“是萧大哥出手救了你。” 慕容复一呆,思绪转了几转,将手从她手中挣脱,反手拔出插入地中的长剑,向丁春秋横了一眼,然后走到萧峰面前行礼道:“萧兄救我一命,大恩必当厚报。” 萧峰摆手道:“诶,慕容公子客气了。” 慕容复待要说话,松林中突地一阵细密的“哗哗”急响,二三十人狼狈不堪的奔逃出来。 一群人瞧见丁春秋,登时大呼小叫,将本来幽静的小谷闹得好似闹市一般。 “哈哈,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让你们这些少林的秃驴瞧瞧我星宿派的手段。” “尔等少林秃驴,岂敢冒犯咱们星宿派?” “还不快向星宿老仙跪地求饶,否则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师父他老人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上下古今的英雄好汉,无不望风披靡,区区几个少林秃驴,还不快滚过来受死。” 七八名少林僧众缓缓走出,当先两僧风萧萧认得,正是当日在聚贤庄和他交过手的少林玄难、玄寂。 “贫僧少林玄难,这是我师弟玄寂。”,玄难合十道:“星宿海丁老先生,久仰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 丁春秋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微一皱眉,道:“不敢,少林达摩院首座‘袖里乾坤’驰名天下,老夫也是久仰的了。”(未完待续……) ps: 注一:“城里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出至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俺其实不知原句出至哪里,只是从这部电视剧知晓的。 暴露年龄系列,^_^! 喜欢看网文的书友,就不要去看这部电视剧或者书了。 俺保证,虽然很好,但很虐~~~ 这位老先生很是幽默中带着讽刺的,比如俺就喜欢这句:“有一种人的理财学不过是借债不还,所以有一种人的道学,只是教训旁人,并非自己有什么道德。”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形势渐危 玄难说道:“说来惭愧,老衲有一位慧净师侄,只因敝寺失于教诲,多犯清规戒律,一年多前擅自出寺,做下了不少恶事。敝寺方丈师兄派人到处寻访,好不容易才得知,不想他是投入了丁老先生门下。” 丁春秋哈哈笑道:“你这慧净师侄在昆仑山中,花了好大力气,才捉到一条冰蚕,投献于我,想要拜入门下。我虽婉言相拒,但耐不住他苦苦哀求,这才应允下来。” 星宿众人登时精神一震,大拍马屁。 “天下武林,都是源出于我星宿一派,只有星宿派的武功,才是真正正统,此外尽是邪魔外道。” “慧净师弟弃暗投明,我们欢迎之至!” “狗屁少林,不学星宿派武功,终不免是牛鬼蛇神,自取灭亡。” 场中褚人不知内情,皆为少林抱屈,怒视丁春秋的蛮横。 须知未经原本师门的应允,就擅自改投他派,是武林中最大的忌讳,不论何门何派,对此种叛门之人,都是严惩不贷,若是稍有反抗,必定不死不休。 风萧萧的记忆中有这么一段,撇嘴想道:“少林当真能耐,将慧净做得恶事一推二五六,全推到了丁春秋身上。丁春秋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敢推,他就敢接,一个‘苦苦哀求’,扫尽了少林的面子。” 少林众僧一齐合十,口诵佛号。 玄难微微皱眉,道:“慧净竹背弃本门。该当让贫僧带他回寺,让方丈师兄发落。本门依正道行事,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还望丁老先生予以成全。” 慕容复接口道:“丁老先生,你属西域门派,却到中原来耀武扬威,视少林于无物,区区姑苏慕容复今日想领教阁下高招,就算死于老先生掌下,也算为中原武林尽了一份微力。虽死犹荣。” 他这一段话,就是说给少林众僧听的,不但能结下莫大的善缘。也能报了方才被邪法迷惑之仇。 星宿众人猛地跳将出来,喝骂不休。 “哪来的黄口小儿,不自量力之极!” “星宿老仙是甚么身份,怎屑与你动手?你如不悔悟。立即向星宿老仙跪地求饶。日后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星宿老仙见你是后生小辈,先让你三招!” 玄难无视他们的呱噪,向慕容复合十说道:“贫僧的玄痛师弟奉方丈法谕,前往江南燕子坞慕容施主府上,恭呈请帖,这是敝寺第三次派人前往燕子坞。贫僧却在这里与慕容施主邂逅相逢,缘法不浅。” 慕容复一整面色,说道:“在下定会亲上贵寺拜佛。向少林诸位高僧说明种种误会。” 玄难心道:“你说‘种种误会’,难道玄悲师兄不是你害死的?” 慕容复瞥了一眼段誉。继续道:“在下不久前方才得知,大理镇南王也在调查玄悲大师于身戒寺圆寂一事,其中颇有疑点,这位段公子乃是镇南王世子,或许知道些原委。” 段誉一双眼睛全放在王语嫣身上,对旁事充耳不闻。 王语嫣的美目却始终没须臾离开过慕容复,这时才转过头来。 段誉一颗心砰砰直跳:“她看我了,她看我了!” 王语嫣瞧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面色一红,轻轻叫道:“段公子,段公子,表哥正问你话呢!” 段誉心花怒放,心道:“她和我说话了,声音真好听!我该和她说些什么才好?” 慕容复向他瞪了几眼,再次问道:“段公子,令尊镇南王可有说过么?”,这一次,微微提起了内力,随声送出。 段誉倏然回神,眨着眼问道:“什么?” 慕容复暗暗生恼,面上却带着微笑,不急不缓,又复述了一遍。 段誉“唔,唔”了两声,道:“不错,家父前些时日已经查明,玄悲大师之死其中疑点甚多,这个风……风萧萧当日曾在身戒寺中挂单,之后随玄悲大师一起的两位少林僧人死时,他也在旁,这事褚大哥等人都可作证,家父已然来到了中原,准备不日拜会少林,向少林方丈说明此事。” 褚万里等四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风萧萧的脸色,一同点了点头。 “阿弥陀佛!”,玄悲合十喧了声佛号,道:“大理镇南王为敝寺劳苦奔波,贫僧代方丈师兄谢过!” 少林众僧一齐躬身行礼。 段誉回礼笑道:“分内之事,大师客气了!” 玄悲点了点头,侧过身体,厉声问道:“风施主,你可有话说?” 风萧萧嗤嗤笑道:“我若说是,你们就不能活着离开了,我若说不是,你们肯定不信,还是不能活着离开,左右都是个死,可惜,可惜!” 鸠摩智笑道:“阿弥陀佛,天下佛门是一家,少林既有难,小僧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慕容公子,你呢?” 慕容复肃然道:“事关在下的清白,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丁春秋似笑非笑的挥动着羽扇,胸前白须轻飘,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南海鳄神哈哈笑道:“风老三,你要倒大霉了,还不快求求老大,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哎呦,老大你干嘛又打我的脑袋。” 段延庆伸杖在地上写道:“闭嘴!静观其变,莫要插手。” 风萧萧见众人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反倒轻笑一声,问道:“好呀,谁先上?” 苏星河这时抬手一挥,拍出一掌,砰的一声巨响,他身前前尘土飞扬,显出了一个大坑。 众人吃了一惊,皆都转目望去。 苏星河大声道:“先师布下此局,恭请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得,那是无妨,若有后殃,也是咎由自取。但如有人前来捣乱棋局,渎亵了先师毕生的心血,纵然人多势众,嘿嘿,老夫虽然又聋又哑,却也要誓死周旋到底。” 丁春秋阴阳怪气的道:“是了,老贼这一辈子,就惦记着那个女人,你不帮她的后人,还能帮谁?” 鸠摩智轻笑道:“如果苏老先生是中立之人,我等自无话可说,可是假借棋局之名,一心偏帮风施主,未免有失公允啊!”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区区几个少林僧人,我放过又何妨,你们两个唯恐天下不乱,莫非以为我不敢拿你俩开刀么?” 鸠摩智毫不在意的道:“小僧虽是武功低微,但自认还有些自保之力。” 丁春秋轻舞着羽扇,微笑不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章 狼狈为奸 风萧萧环视周遭。 但见鸠摩智和丁春秋皆是成竹在胸,一副吃定你的模样。 慕容复目光轻闪,不知在盘算什么。 玄悲略一思索,摇头道:“事关重大,贫僧不能做主,必须回寺禀明方丈师兄,再定行止。” 风萧萧鼓掌笑道:“堂堂少林寺,正道砥柱,当然不能和一众邪魔外道合力,这是等着咱们两败俱伤,再来收拾残局呢!明王,你可没借口搅乱了。” 鸠摩智温声道:“少林众位高僧向来慈悲为怀,小僧也并非无礼之人,风施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么?”,风萧萧见玄悲不欲插手,心中顿舒,语气强硬道:“明王的为人,我还算清楚。我的为人嘛,明王也该明白。可别将事做绝,免得风大闪了腰,雨大滑了脚。” 只要少林玄悲、玄寂两人不掺和,有萧峰与苏星河相助,以三对三,他稳赢不输。 鸠摩智毫不恼怒,微笑道:“小僧身子骨还算硬朗,就算风疾雨骤,也能勉强蹚上一蹚。” 风萧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向丁春秋斜视道:“丁老怪,今天有我在,你什么戏都没得唱了,还不快滚!” 薛慕华等人登时喜形于色,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知道他毕竟站到了自己这一边,可不像之前的不冷不热、爱搭不理。 众星宿门自是人破口大骂,污言秽语此起彼伏。 丁春秋气得浑身直颤。白须乱飘、羽扇急抖,好一会儿才嘿嘿笑道:“好,好。好,小子,你真有种,竟敢和老仙我这般说话。” 苏星河站起身,到了风萧萧身侧,缓缓道:“‘巫神’一脉,自先师起。就和本门亲密无间,算不得外人。丁春秋你这叛徒,师门败类。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此处就是你的死地!” 这一下,丁春秋就算再有顾忌,面子上也拉不下了。身形一闪。口中“滋”的一叫,挥扇旋出一阵疾风。 苏星河双掌一扬,气势陡起,双袖充斥气劲,圆直成筒,蓦地掌风前卷,犹如浊浪排空。 丁春秋哂然一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右手羽扇轻挥。 两股劲力遥遥相击。“啵”的轻响,空气肉眼可见的微微震颤。 苏星河双掌平举前撑,突然好似被一堵无形的墙壁顶了一下,脚下“嚓”的一声长响,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痕,整个人滑退半丈有余,才复停住。 星宿门下弟子颂扬之声早已响成一片:“星宿老仙举重若轻,神功盖世,今日教你们大开眼界。” “我师父意在教训旁人,这才慢慢催运神功,否则早已一举将这姓苏的老儿诛灭了。” “有谁不服,待会不妨一个个来尝尝星宿老仙神功的滋味。” “你们胆怯,就算联手而上,那也不妨!” 这些人马屁太过,让鸠摩智、慕容复、段延庆等皆是心生不满,心中均想,倘若我们几人这时联手而上,向丁春秋围攻,星宿老怪虽然厉害,也抵不住几位高手的合力。 风萧萧暗暗摇头,心道:“苏星河明知自己内力颇有不如,为何还非用硬碰硬的劈空掌力,逍遥派的绝技可是不少,像什么‘天山六阳掌’,‘逍遥折梅手’什么的,应该足以弥补功力的不足,难道他是不会么?” 转念又恍然的想道:“是了,丁老怪浑身是毒,又会‘化功**’,苏星河只怕连近身都不敢,除了遥向而击之外,也别无他法。” 苏星河与丁春秋隔空相斗,两人中间仿佛推着一堵气墙,相拒丈余。 只不过苏星河的衣袍中鼓满了气劲,干瘦的身子都变大了几分,直如涨满风力的船帆。 丁春秋却谈笑自若,衣袖轻挥,似乎漫不经心。 劲力凌空互抵,消耗最是巨大不过。 苏星河渐渐支撑不住,双脚一错,往旁避开,不欲再硬抗,准备游斗。 薛慕华等人见得师傅落入下风,自是焦心不已,围到了风萧萧身侧,连连恳求。 风萧萧摆手道:“苏师兄暂时无妨,稍安勿躁。” 他方才听到了“冰蚕”一事,心中就有些狐疑,记忆中这玩意无比寒毒,被游坦之吸收炼化后威力巨大,掌力阴毒到了极点。 这世没了游坦之,不知会不会被丁春秋给炼化了,可不能一不小心就被这老怪阴了。 薛慕华等“函谷八贤”,见风萧萧改口称苏星河为师兄,心中稍定,皆目不转睛的望向激斗中的两人。 风萧萧观看了半晌,没见丁春秋的掌力有何出奇之处,眼见苏星河额上汗起,知道不能再久拖了,忽地横剑一旋,身形飞跃,拉出一长串的残影,不声不响的疾冲而去。 慕容复面现不屑,显然瞧不上他出手偷袭。 鸠摩智哑然失笑,双目精光时敛时放,显然在考虑该不该出手掺和。 毕竟方才苏星河已经讲明,此乃他门内之事,外人确实无借口插手其中。 反倒是萧峰不甚在意,既然为敌,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义气、道义只是和兄弟、朋友才讲的。 丁春秋虽然早有准备,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风萧萧,但也没想到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右手羽扇急忙横向一划拉。 “咔嚓”,侧方的一颗松树应声半截而断,“噗”的一响,左手跟着拍上树干。 松干的掌印上腾地冒出了一股黑烟,眨眼间一道黄澄澄的火蛇,沿干盘旋而上,霎时变成了一条仰头向天怒吼的火龙,周身“噼啪”着火星四方乱溅。威势十足蹿腾而来。 星宿派门人兴奋的大呼小叫,直道老仙当真是星宿下凡,操龙控凤也不过是在反手之间。 风萧萧眼见火龙来袭。笑道:“故弄玄虚!”,玄铁剑扫向身前,蛮力一击。 火龙顿时被“嘭”地震成了粉碎,短短一瞬,半空漫布的星火浮动,反向撒去。 丁春秋本来颇为得意这一手的声势惊人,此时面上的微笑凝固。冷哼一声,羽扇卷起了一阵狂风,将星火四方卷散。 黝黑透红的巨剑。轻灵的半空划动,寸寸而来,分明还未至,却已然沉重的压到了心头。冲破了星火之幕。带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丁春秋如遭重负,仿佛身处稠密的蛛网之中,难以移动分毫,自是惊骇欲绝。 他太过轻敌,还以为风萧萧和之前一般的水准,现在再想提起全力已是来之不及,羽扇在前,左掌在后。奋力推出,指望着能稍微阻上一阻。拼着受伤,也好过被一剑两截。 萧峰暗暗点头,心中叹道:“我这兄弟的天赋何止是惊人,每次比斗,他都大有精进,实在令人惊叹不已,这一剑的威力,比之几天前都是进步不小,只怕再过旬日,我就远非他的对手了。” 鸠摩智更是诧异,往先风萧萧还要靠着“凌波微步”才能自保,不久之后,就能追得他仓惶而逃,功力增长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他之前从“还施水阁”里得到了“小无相功”全本,一练之下,自是大喜过望。 此功威力巨大不说,而且不着形相,无迹可寻,无论是何种武功,都能手到擒来,毫无滞碍的使出,甚至更胜原版。 他本还想仗着此功,向风萧萧找回之前的场子,可如今一见,不由心惊道:“‘北冥神功’果然堪称绝世,我一定要想法子弄到手里。只是以我如今的实力,顶多和他不相上下,哪里能奈何得了?” 顿了顿,又想道:“不行,定要想出个法子……就算得不到‘北冥神功’,也不能让他活着离开此地,否则他功力增加这般迅速,要是再过些时日,我岂不是只能束手就擒了?” 鸠摩智杀心大起,慕容复却在患得患失。 他既想拉拢这等高手,又不愿开罪少林寺,更不想站到中原武林的对立面上去。 鸠摩智微微侧头,冲他一阵耳语。 慕容复双目精光一闪,不能置信的低声问道:“国师此言当真,确实?” 鸠摩智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断然无虚。” 慕容复略一思索,右手突地紧握成拳,身侧虚虚一锤,道:“好,一切全听国师吩咐。” 鸠摩智微微一笑,目光转回场中。 丁春秋右手的羽扇,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扇柄,左手焦黑,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及胸的白须只剩下半截,头发也变的散乱不堪,不过面色依然红润,突然瞅准时机,哈哈一笑,扇柄前点,一掌疾拍。 风萧萧却面色愁苦,好似右腿受了重伤,根本避让不开,只能横剑拦挡。 剑掌“嘭”的交击,霍然弹开。 玄铁剑剑面凝出一层泛蓝的白霜,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一般,直溯向剑柄。 风萧萧拖着右腿,踉跄着退后了几步。 星宿派门人精神一震,高声喧哗不止,大拍丁春秋的马屁。 丁春秋微笑道:“小子,你就算用内力护住内腑又能如何,老夫这冰霜之毒,早晚会渗入你的骨髓,让你生不如死……还不快跪地求饶,老夫定会放你一条生路。” 苏星河惶急急的冲来救援,却被他轻易的挥掌推开了。 木婉清早已大急,连连让萧峰上前相助。 萧峰小声道:“兄弟他向我使了眼色,想必自有打算,再等等,再等等……” 木婉清毕竟信他,只得按捺住性子,沉心望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工于心计 丁春秋显然已经吸收了至寒至毒的冰蚕,每一掌都带着酷寒入骨的冰力,竟可以显形于体外,将空气中的水雾结成泛蓝的冰晶,显然还带着剧毒。 风萧萧眉头蹙起,面色疾苦,拖着右腿,左支右挡,好似陷入了危难之境,其实心中早已笑开了花。 丁春秋方才为了保命,便突然使出此掌,劲风冷冽喷涌,道道布于身前。 风萧萧登时打了个寒颤,只觉得掌心刺痛,玄铁剑陡然冰得难以把握,阴寒的内力顺着剑身侵入体内。 他虽是勉力挥剑,将丁春秋强行迫开,却周身僵硬,再也无法追击。 脑中念头一转,忽地运起“九阳神功”。 短短一瞬,侵入体内阴寒的如火浇油,猛地迸发。 寒意顿散,全身暖洋洋的,让他好生舒爽,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 风萧萧这才想起,自己身负的“九阳神功”是天下所有阴毒内力的克星,只要有阴寒的内力侵入体内,就能运起此功,将其当成燃料一般,寒气越多、越重,火烧得就越旺,内力增加得越快。 当年张无忌不过修炼短短五年,内力便无比深厚,全在于将集蓄于体内多年的寒毒,尽数转化成了自身的内力。 丁春秋自是不知自己在风萧萧的眼中,全然成了一个香甜可口的人参果,大为得意的连连出掌,心中喜道:“那慧净和尚说这冰蚕得自昆仑山之巅。很好,那边既出过一条。当然也有两条、三条,若是能再寻得几条,天下何人是我的对手?” 须知冰蚕天生就具有最厉害的剧毒。更是天下至寒之物,是修炼阴毒内力的最好补品,既能大幅增涨内力,还带有剧毒,简直像是为他量身而造。 他一路上都在将此冰蚕炼化,自是功力大涨,内力骤增。而且都不用刻意行功,掌中就天然带上了猛烈的寒毒。 方才一直隐忍不用,就是为了出奇制胜。阴风萧萧一把,果然一击而成,紧跟着掌力凌空一拍,击中了风萧萧的右腿。立时扭转了劣势。反败为胜,占尽了上风。 风萧萧装模作样,不住的诱使丁春秋出掌,可是一掌之中又能蕴含多少的内力,简直如隔靴搔痒,让他心痒难耐,寻思道:“我装得再像,时间一久。也定会被瞧出破绽,得想出个好法子。如能将他一举擒获。吸干他的内力,可比段誉还要大补。” 只是丁春秋功力比他只高不低,就算内力全然被他所克制,杀之容易,想要生擒,难度何止高出百倍,一时无甚好办法。 鸠摩智正在懊悔不已,早知丁春秋这般厉害,他也不必向慕容复许下重诺了,可是目光一凝,察觉出不妥,心道:“风萧萧可会‘六脉神剑’,方才那个空档,分明可以乘隙射出剑气,足以将形势逆转。莫非是他真是中毒太深,正在全力护住内腑?” 他心下有疑,转目而视,见萧峰虽然看得专注,却没多少紧张的神情,反倒是一旁的木婉清无比焦急,娥眉蹙起,长长的睫毛微颤,娇躯欲动而未动,一副很是按捺不住的模样。 鸠摩智身形一闪,拦到了两人面前,道:“萧施主,此乃他门内事,你可不便插手。” 他这番举动,倒似像发觉萧峰正想出手,所以才进行拦阻。 萧峰根本就一动未动,心道:“风兄弟之前说得没错,这和尚面上温雅,心思却甚为不良,极是工于心计,竟然想先一步将路堵死,可我萧峰顶天立地,只求无愧于心,又岂是拘泥之人。” 于是朗声道:“我和风兄弟结义之时,曾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若是兄弟有难,萧峰焉能袖手旁观?” “阿弥陀佛!”,鸠摩智摇了摇头,合十道:“萧施主一意孤行,就怪不得小僧拦阻了。” 萧峰微微一笑,道:“大师想要拦阻我,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鸠摩智侧头一瞥,道:“眼见风施主败亡,只在转瞬之间,小僧自知武功低微,但也会尽力而为。” 萧峰沉声道:“以风兄弟的武功,就算想败,也没那么容易。” 木婉清不知原委,还真当萧峰是正欲相救,却被给他拦住了,瞧见风萧萧行动越缓,好似将要不支,心中大急,想道:“我过去向那老怪射上几箭,干扰一下也好,只要离得远些,想来不会有碍。” 她自知武功不高,绝难插入高手的争斗之中,只盼着能让丁春秋缓上一招,既不至于让风萧萧分心维护她,还能有机会撤开。 鸠摩智见她的神色越发的急迫,目光轻闪,暗叫得计,温和的声音略带磁性,缓缓道:“萧施主说得不错,以风施主的武功,自是难败,可惜他一招不甚,伤了右腿,好似还中了剧毒,如能腾出手来逼毒,那还有救,否则再过片刻,只怕……” 木婉清猛一跺脚,急急前奔。 萧峰吃了一惊,身形一跃,探手抓去。 鸠摩智道:“萧施主莫要妄动!”,同时右手反削,一记火焰刀。 萧峰立时猜到了他的打算,怒喝一声,双脚一错,往旁避开,同时左手向木婉清背心虚抓,使出了“擒龙功”,送出了一股内力,想要将她抓回。 鸠摩智同样伸出左手,侧向前抓,右掌一挥,又削出了一道灼热的刀气。 萧峰惊道:“控鹤功!” 鸠摩智是早有准备,内力后发先至,将木婉清往旁稍拽,避开了“擒龙功”的拉扯。 萧峰一把抓空,顺势旋身,避开了刀气,反手横劈,一招“神龙摆尾”。 这一掌简简单单,却突如其来,直如奔雷天降,快到不可思议。 鸠摩智双掌前后一扬。 “砰砰”两声闷响,地面巨震,尘土、草根飞扬。 两人周身起了一震尘雾,身形忽分。 鸠摩智“砰砰砰”的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蹬出了一个深坑。 萧峰不顾胸口郁闷,急往木婉琴跃去。(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一刀一倒一道”的两张月票! 正文 第七十二章 险生还死 风萧萧正自一副将欲败,却未败的模样。 丁春秋则越打越顺手,认为胜局已定。 能在老对头和诸多高手,以及门下弟子面前大显身手,自是让他得意的难以言表。 耳旁尽是门下弟子震天的马匹声,心中很是飘飘然,反倒松了把劲,转目扫向场中。 哪知却瞧见鸠摩智和萧峰突然交上了手,不过一瞥之下,两人数招已过,“砰砰”的气劲四溢。 风萧萧循声望去,心中登时一沉,暗道:“木婉清……” 木婉清正自快奔而来,已到了三四丈远开外,抬手一箭疾射。 丁春秋不屑一笑,扣指轻弹。 只听得“啵”的一声,短矢倒卷而回。 风萧萧急切的喝道:“快闪!” 木婉清先一步转身,往左圈绕而闪,衣袖飘飘,身姿甚是飘逸潇洒,不过虽是避过了反弹的短矢,却也错开了她背后萧峰的凌空一抓。 风萧萧暗舒了口气,心道:“小姑娘倒是不笨,果是有备而来,她好歹还会十几步‘凌波微步’,一心想逃的话,躲个七八招绝不成问题。”,随即心又高高的提起。 他目光敏锐,突然看见短矢后方,还跟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粉末,离木婉清相当近了,别说出手想救,就连出声提醒,都已经来之不及。 萧峰也发现了那抹毒粉,暴喝一声。右掌奋力前推,掌力犹如怒潮狂涌,猛地拍击。 木婉清被掌力一推。宛如飓风中的一片树叶,陡然间兜风而起,只是扬荡的袍角,忽地升出黑烟,“滋”的燃起一道绿幽幽的火焰,眨眼间往上溯烧,终究还是沾上了一丝毒粉。 风萧萧余光瞅见。心中悲愤难忍,不再收力,左手一划。“少商剑”激射而出,好似蓄水已满的大坝上裂开了一处缝隙,将水流压出,强劲已极。 丁春秋正自心旷神怡。洋洋自得。于全无提防之际,突然间遭到反击,不禁仓皇失措,又瞧见他气势逼人,哪有一丝重伤的模样,骇得心神慌乱,勉强左右后退数步,依然惨叫一声。鲜血扬洒,被剑气削断了左腕。 众星宿派弟子群呼“师父要糟糕”。“星宿老仙大势不妙”。 丁春秋目光急闪,一捂鲜血喷涌的左腕,倏然往木婉清冲去。 风萧萧怒目瞪视,周身气劲缭绕,人平剑,剑带人,“嘭”地撞碎了空气,直捅向他的背心。 丁春秋一晃身,往旁侧闪,转瞬间已在七八丈外。 星宿派弟子没命的跟着逃走,那些绣着“星宿老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威震天下”等等字样的幡旗丢了一地。 风萧萧心中又痛又悔,怎肯罢休,正欲追他至死,抬眼一看,登时大喜。 木婉清持着修罗刀,正惊魂未定的娇喘吁吁。 她方才反应挺快,身上刚一着火,就干净利落的抽刀一划拉,将半边袍角挑飞了。 而苏星河也扑将过来,平掌护在她的身前。 丁春秋眼见擒人无望,这才仓皇的逃走了。 风萧萧风一般的掠了过去,笑道:“可担心死我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木婉清轻吁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香汗,美目中却蕴满了得意,笑道:“这回是我救了你呢!” “是,是!”,风萧萧连连点头,耳中突然传入几声闷响,皱眉而望。 那边萧峰正在独斗鸠摩智、慕容复二人。 初开始十几招,他还能占得上风,但十余招后,觉得越发的吃力。 只凭内力,鸠摩智就已经不下于他了,无形的刀气神出鬼没,无迹可寻,更是锋锐无比,不逊于宝刀利刃。 若是单对单,他还能或闪或避或挡或破,只不过有慕容复在一旁牵制,处处针对他的软肋,让他好生难受,首尾难顾,渐渐处于下风。 他不知原委,还在暗自赞叹:“南慕容和我齐名,当真名副其实。” 风萧萧却很清楚,当日在杏林之中,慕容复曾扮作西夏武士李延宗,曾和萧峰打过一场。 其时慕容复不能暴露身份,既不敢使出全力,也不敢使用家传的绝学,自是大败亏输,狼狈而逃。 不过对于萧峰的武功路数,他就不是一无所知了,以有心打无心,自然是大占便宜。 风萧萧眉毛一扬,侧头道:“苏师兄,你好好护助木姑娘。” 苏星河点了点头。 木婉清微笑道:“我不出手就是了。” 风萧萧眼神一凝,见她笑得颇为奇特,甚至带着一丝怪诞,挂在绝美的脸上,甚是不谐,心中咯噔一响,暗惊道:“啊哟,她莫不是中了丁老怪的‘三笑逍遥散’吧!” 此毒借着内力送出,中于无形,中毒之初,人脸上现出古怪的笑容,中毒者自己却并不知道,笑到第三笑,便即气绝身亡。 端得是十分厉害,但也有一项缺点,就是如果敌方内力了得,便能轻易的将此毒弹回,丁春秋自己都难得察觉,是以他面对高手时,绝不会用,免得死的不明不白。 方才一波三折,甚是惊险,木婉清自以为已经死里逃生,其实她功力不高,轻易就中了招。 风萧萧一惊之下,不敢多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送出了一道内力,想顺着经脉细细查探。 木婉清羞得满面通红,使劲一甩,嗔道:“你干什么,还不快松手!” 风萧萧牢牢箍住,眉头皱紧。 他刚一触碰,就知晓木婉清果真中了剧毒,而且还无比猛烈,他送出的那道内力,宛如冰山腹中的火把,忽明忽暗,眨眼熄灭,甚至寻本溯源,反向他袭来。 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剧毒竟然和内力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这一反扑,倒似木婉清出手攻击一般。 木婉清闷哼一声,等若和风萧萧拼了一记内力,自然是以卵击石、肉拳打铁板,根本讨不到好,内腑受了些许震伤。 风萧萧寻思道:“若是我用‘北冥神功’吸干她已经带毒的内力,只怕在丹田将空的那一刻,她再无抗力,毒气立时侵入心脉。若是强行废去她的内力,震也被震死了,哪还有救?”(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月票! 正文 第七十三章 不敢不甘 风萧萧虽然暗自焦急,面上却并不显露。 别看鸠摩智、慕容复和萧峰打得火热,其实三人都没用上全力,并不是生死相搏,反倒像是比武较技。 丁春秋一逃,这两人自知再也占不到便宜,更是收起了力道,不时留意风萧萧这边,只等着他的反应,来决定是战是和。 风萧萧对此心知肚明,哪敢有丝毫的露怯,轻笑道:“好姑娘,你救了我一命,定要好好谢你呢!” 木婉清面带羞红,掺杂些许薄怒,低声道:“快松手,人家都看着我们呢!” 风萧萧将她的手举起摇了摇,笑道:“怕什么,难道我们见不得人么?”,同时暗运内力,奋力挤入她的身体之中。 木婉清只觉体内涨裂欲破,红着脸动弹不得了,好似默认了一般。 她那点内力,对于风萧萧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既然硬不得、软不得,干脆全部包裹起来,逼到角落,以他的内力灌满经脉、丹田,暂时吊住性命,再来细细想法子救之。 苏星河行礼道:“风师兄,这位姑娘受了惊吓,想必是有些累了,不如去坐下休息一番如何?” 他武功不低,这么近的距离,风萧萧行功运气,不可能瞒得过他,立时察觉到不妥,略一回想,便猜到了大概,又往旁道:“你们几个,还不快过来伺候师伯师叔!” 薛慕华等八人大喜过望,知道师傅这是认可了他们的身份。赶忙奔来,殷勤的招呼。 苏星河一抖袖子,暗暗点了点薛慕华。又点向木婉清,比划了一个三的手势,然后微微笑了三下。 薛慕华登时警醒的一仰头,仔细的打量着木婉清的脸色,略一思索,道:“木姑娘受了些惊吓,神思不安。惊悸怔忡,我这有一枚振心定志的丹丸,效力不错。或可缓解……”,说着掏出了一个青色的瓷瓶,略一晃荡,倒出了一枚雪白的药丸。同时目光黯淡。轻轻摇了摇头。 风萧萧心中一紧,知道他并无把握,能解去“三笑逍遥散”之毒。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接过药丸给木婉清喂下。 木婉清这时也知道自己定是中毒了,美目眨巴了两下,缓缓扫视。 痴痴看着王语嫣的段誉,真像一个呆子。 呆呆看着慕容复的王语嫣,娇怯怯的模样真好看。 还有面前这个脸上带着微笑。目中却满是焦急的男人。 木婉清像是被灼烧了一般,眼神猛地弹开。心脏怦怦乱跳,定神一看,又瞧见了阿朱。 阿朱双手紧紧地搅着一方手帕,满是揪心的望着萧峰, “她们都在看别人,谁会看我?我该看谁?”,木婉清有些失落的想道,忽然感到手一紧,侧头望去。 风萧萧的眼中透出了一丝责怪,好似再说:“你别胡思乱想了。” 木婉清空洞地眼神浮上了一丝神采,心道:“还是有人关心我呢!” 眼见夕阳西下,最后的余晖是那么的美,喷薄着光热,映得晚霞无比瑰丽,十分的耀目。 木婉清心道:“我是夕阳,还是晚霞呢?” 风萧萧不计后果的灌输内力,却也只不过让死前的那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路再远,总有尽头,江再长,也会归海。 木婉清渐渐失神。 风萧萧叹了口气,伸手一带,将她搂到了怀中,另一只手抵上了她的背心,开始渡出宝贵的真气。 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不让你死,你就死不了,谁说了都不算,阎王也不行。” 他的这番举动,立时引起了连锁的反应。 鸠摩智喝道:“风施主,小僧略通一些医术,不如让我看看木姑娘可好?”,说话间,左手挥出一道刀气,右手却射出了一道剑气。 慕容复闷不吭声,眼中却止不住的透出了一丝喜悦,挥剑一拂,使出了“斗转星移”。 他对萧峰是又嫉又妒,绝不像面上那般谦恭,心中不住叫道:“往后武林中,只有南慕容,没有北乔峰。” 段延庆眼睛瞪若铜铃,枯槁的面容上满是肃杀之色,本是不动如山的杵着双拐,忽然间,动了,眨眼间欺到了风萧萧面前。 风萧萧连眼皮都没抬起,冷冷道:“段老大,这是你自找的,往后可别怪我手恨!” 叶二娘抽出蹭亮的方刀,怨毒的道:“你之前就不狠了?老娘受得活罪,要十倍,不,是百倍的返给你。” 苏星河冷哼一声,横掌而立,淡淡道:“你们今日没死,我就许你们回归逍遥派!” 薛慕华等人又是兴奋,又是警醒。 逍遥派门规,要是被外人听到本派名称,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必杀无疑,有一人杀一人,有一千杀一千。 段延庆腹内咕嘟一响,像是在冷笑,抬杖一举,嗤地飞点。 苏星河不敢和丁春秋近身,可不会怕他,身形一飘,荡荡出掌,说不出的飘逸潇洒。 他虽然年岁颇大,这一鼓起内力,依稀可见往昔的英俊,一掌递出,直如仙人敬酒,转瞬又变成流星过境。 段延庆一招还未使完,就已落入下风,仓皇的单杖挑地,翻身而退,心道:“这是什么掌……”,念头还未转完,突感数股掌力如花绽放,花瓣缠绵的旋绕,好似激流中的落花。 零落的花瓣,划着难以捉摸的痕迹,忽分忽合。 苏星河微笑着轻轻拂袖,好似他就是那荡花之风,卷花入溪,伴随在旁,观赏着凋零的极美。 风萧萧心思一动,想道:“现在要说黄药师没得逍遥派的遗钵。我都不信了,落英神剑掌,我可是见得多了。形虽不似,意却相同,并无二致。” 段延庆双杖交错,嗤嗤连点。 看着如花瓣般柔弱的掌力,片片飘至。 段延庆双杖与之交击,却发出了精铁撞击的声响,奋力挑飞。 花瓣四散。“嘭嘭嘭”的闷响不绝于耳,松针纷纷震落,又被肆虐的劲风卷起。漫天如雨。 周遭松树颗颗折断,横七竖八,咔咔缓倒。 鸠摩智看的心惊肉跳,暗道:“方才怎么不见这老头儿这般厉害。”。心下发狠。一手道气猛削横扫,一手剑气飘逸纵横。 萧峰沉稳应对,一掌一掌的朴实无华,但掌掌极快且沉,奇准无比,以一对二,丝毫没有势弱,反倒慢慢压了回去。 “小心了!”。慕容复清亮的一声,抢身而出。一连十数招,竟然全数接下,尽数反转击出。 “好!斗转星移,好,果真名不虚传!”,萧峰爽快的呼喝,周身的尘土陡然飘起,两臂奋力大张,双掌微晃,各一招“亢龙有悔”,分别袭向两人。 鸠摩智本欲趁隙去偷袭风萧萧,却被这迅若奔雷,轰声如龙吼般的一掌给惊住了,哪敢疏忽,急忙全力而抵。 “砰”的一响,闷声雷震,好似流星坠地,萧峰的猛地下沉,身下的地面顿时龟裂,瞬间现出了一个圆形的大坑,泥块“呼呼”地四方飞溅,尘土暴起,往上袭卷。 一时间,三人的身形尽被吞没。 只有剧烈搅动的扬尘,以及像是钟鼓齐鸣的交击之声,显示三人仍在激斗不休。 眼见形势大好,风萧萧的心,却随着怀中那具柔若无骨的娇躯,一同变冷。 “我不想她死!” “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 “我非要救活她!” “为什么……” “我……我,喜欢她!” “不,你只是可怜她……” 风萧萧缓缓低下头,望着怀中那双极美,此时却闭合的双眼,看着轻轻微颤的睫毛,自言自语道:“笑话,可怜就不能喜欢么?我果真是个花心的男人呢!”,突地起身一跃,如飞蛾扑火般,撞向那三间无门无窗的木屋。 苏星河听见身后“砰”地巨响,吃惊的猛转回头,下意思的想去截住,顿了顿,又停住了身形,心道:“能见到他,也是师傅的心愿吧!”,喝道:“守住木屋,别让任何人吵到风师兄!” “函谷八贤”齐声应和,一同而退,目光扫视,死死盯着场中。 屋中空空荡荡,一无所有,黑沉沉的甚是压抑。 风萧萧心中的明镜陡然而亮,映出一团炙热的火光,虽然仍在奋力喷吐着光热,却掩不住其中的一丝寂灭。 隔板后面传来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过来吧!”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是!”,他双手紧搂着木婉清,不敢稍松,于是一脚轻蹬,“咔嚓”一声,将有些腐朽的木板踹出了一个大洞,一猫腰,钻了过去。 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 风萧萧看的分明,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陡然瞧去,宛如凌空而坐。 屋中本来一片漆黑,突地亮起两道璀璨的光芒,好似两颗夜光宝石,晶莹剔透,熠熠生辉,那人问道:“你身后那柄剑,快拿给我看看。”,声音温和却颤抖,好似兴奋和失落掺杂。 风萧萧百感交集,有千言万语,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一阵沉默。 那人静静的等着,不催也不问。 风萧萧又叹了口气,将身一侧,玄铁剑呼的甩出。 那人身不动手不抬,玄铁剑却忽地变缓,竟然悬停到了他的身前。 风萧萧目光闪烁,紧了紧木婉清,心道:“若是……若是你能救回她,我……我……”,思维像是顿住了,怎么都想不下去。 玄铁剑渐渐下落,“噗”的没入地中,那人嘴巴张了合,合了又张,好一会儿才道:“想问又不敢,不问又不甘……唉!她……她好么……”(未完待续……) ps: 欠了不少章,俺慢慢补吧~~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回眸犹记 木婉清的身子分明很凉了,风萧萧却感到无比的灼热,从手烫到了心,有些失神的摇了摇头。 那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也好,也好,不知道也好,红颜易老,芳华转瞬……”,璀璨的目光轻闪,好似正在追忆,喃喃道:“她总是那么骄傲……”,顿了顿,又叹道:“相思未尽人已老,就让百般的滋味随风飘吧!” 风萧萧忍不住问道:“你……你和她……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那人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道:“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风萧萧满心惭愧,嗫嚅难言。 那人温和的笑了笑,道:“来,你过来。” 风萧萧回过神,抱着木婉清微抬,问道:“你能救她么?” 那人这才转动目光看去,轻轻一瞥,淡淡道:“三笑逍遥,无可救药。” 风萧萧吐了口气,沉声道:“其实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巫神’一脉,她……才是!” 那人浑身一颤,急切道:“你将她带过来。” 风萧萧缓缓上前,将木婉清环腰支起,斜靠在自己的身前,缓缓道:“我只要一松手,她就死了!” 那人恍若未闻,呆呆的打量着木婉清姣好却苍白的面容,目光好生复杂,喃喃道:“她找到他了,她终于找到他了……” “雨霁巫山上,云轻映碧天。远风吹散又相连,十二晚峰前。暗湿啼猿树,高笼过客船。朝朝暮暮楚江边,几度降神仙。” 一名英俊的青年公子负手立于船沿,朗声吟诵,阴阳顿挫,清亮好似清晨伴雾的凉风,让人闻之,无不精神一震。 几名书生打扮的人齐声喝彩。一人道:“毛文锡的词流传不多,这首正是其中的上品。” 另一书生伸手一比,笑道:“这位兄台真是应景。咱们不正在巫山十二峰前么……啊,真美!” 青年公子似有意似无意的往船头一瞥,旋即收回目光,笑道:“看。那就是神女峰了。真似少女亭亭玉立。夕阳映照,云烟缭绕,好似薄纱霞披轻环于身,如何不是神女?” 众书生同看齐赞,连连点头,就连其他的船客也都探头而观,竞相夸叹。 唯有站在船头一名白衣少年不闻不问,依然双目平视。远望向前,脸白如玉。肤如凝脂,隐透晶莹,背上负着一方长长的包裹,倒似一张长琴一般。 青年公子见他无动于衷,目中微微显出些许失望,转瞬笑道:“这位兄台,如此良辰美景,何不抚琴一曲。”,顺手掏出一支玉箫,在手中一旋,道:“小生来合箫可好。” 几名书生眼睛一亮,大声的起哄。 白衣少年充耳不闻,纹丝未动,若不是江风卷拂,白衫飘荡间吹散了几缕黑发,当真如一幅画像一般。 众人吵扰了一阵,不见他有丝毫的反应,渐感无趣,都讪讪的住嘴了。 白衣少年忽然动了,侧头回看。 青年公子一阵欣喜,忙迎了上去,道:“兄台可是改变注意……”,他发觉白衣少年的目中根本没有自己,跟着偏头一看,面色微变,心道:“好尖的狗鼻子,我跋山涉水的跑了几千里路,都被你们给找上了。” 忽地一惊,想道:“这女子功力好高,竟然先我一步察觉有船靠近!”,目光转回,怔怔的望去。 他早已瞧出这白衣少年是女扮男装,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白衣女子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问道:“找你的?” 青年公子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心道:“声音又清又脆,当真好听,只是太冷了,倒似冰山寒泉一般冷冽。”,忽地警醒,想道:“我怎么回应她了?”,眼中显出了一丝戒备。 白衣女子恍若未见,冷声道:“你的麻烦,你自己去解决,别扯到旁人。”,转回了头,继续望向船前激起的水花。 青年公子苦笑道:“晚了,他们向来是干净杀绝,不会留活口的。” 白衣女子根本不理会,仍旧一动不动。 青年公子老大没趣,一拂衣袖,身形陡然飘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立到了船舱顶上,朗声道:“你们当真阴魂不散,烦死了。” 后方跟着一艘不大的快船,形式精美,装饰甚是华贵,像是达官贵人的游船,只是跟得过紧,好像正衔尾撞来。 青年公子皱着眉头,一阵打量,嘟囔道:“明路不走走暗路,陆路不走走水路,这些家伙从来都不好好走路。” 话音刚落,“哗哗”数响,四个黑衣人从水中冲天而起,人人手中持着一柄黑幽幽的细剑,前后左右的半空包夹而来。 青年公子笑吟吟的双手一招,几股江水倏然升起,夕阳映照下晶莹流转,泛着火通红的光,宛如数根流光溢彩的火带,绕身而旋。 四名黑衣人毫不暂停,“唰唰”的接连出剑,只见黑影道道,交错纵横,瞬间将火带截成了十七八段。 青年公子嘻嘻一笑,身形跃闪,冲向了西面那名动作稍缓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闷不吭声,细剑连刺,只攻不守,速度快极,剑影竟似一丝丝黑直的长发,蛛网般笼罩而去,却诡异的没有带起半点风响。 青年公子双袖翻飞,好似一对蝴蝶翩跹花间,竞相追逐,眨眼间就已经破网而出。 那黑衣人额头上“噗”的现出一个红印,双目神采登时尽没,如破布袋一般往后倒飞。 另三名黑衣人正跃到半途,马上就能刺击到那个青年公子,眼见同伴已死。却忽地一齐翻身,竟然凌空转变了方向,或跃上船尾。或冲入船舱。 “噗通”一声,那尸体方才入水,可见几人速度之快。 青年公子目中微黯,却不敢进仓。 他深知这些人的武功家数,如果是在狭小的空间里,他连一个都未必打得过。 船舱中冒出了几声人声,但转瞬即逝。没有人来得及一句话说完。 青年公子突地一个激灵,猛地拔身而起,跃跳向船头。心道:“那个冷冰冰的女人……” 白衣女子依然立在船头,双目凝视着船下水花,好似从未动过,只是背上的长条包裹已经变了。成了一柄黝黑泛红的巨剑。而她身后倒着几堆肉块,淌着猩红的鲜血。 青年公子默默的数了数,心道:“两剑三截,三人九块。” 白衣女子偏过头,“喂”了一声,问道:“你会使船么?” 青年公子凝视着她白嫩的侧脸,好一阵才道了声“会”。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直如冰山上的雪莲花初绽。道:“人都死光了,你去开船吧!” 青年公子一阵恍惚。心脏怦怦直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去到船尾,又听见那清冷的声音问道:“你方才使得是不是‘落英神剑掌’?” “不是!” “那是什么?” 青年公子猛地回神,转身笑道:“小生师门规矩甚多,可不敢乱说。” “哦!”,白衣女子又将头转了过去。 青年公子强压下心中的失落感,笑着问道:“姑娘之前见过这些黑衣人?”,问完之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她理会,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欲走。 “这些人全是刺客。” 青年公子猛地停步,双目精光急闪,粗声问道:“姑娘如何知晓?” 白衣女子不以为然道:“一击便走,毫不恋战,隐身藏名,杀人灭口,不是刺客又是什么?”,顿了顿,问道:“你是哪家的王孙?” “我可不是什么王孙公子哥,姑娘猜错了。”,青年公子舒了口气,道:“这些人是我师门的大对头,已经斗了几百年了,你杀我、我杀你,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白衣女子好像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不言不语了。 青年公子缓缓进了船舱,突然感到全身一阵放松,不再紧绷,寻思道:“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我自负逍遥,性子随意,在她面前,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他刚行到船尾,正准备掌舵,目光陡凝,又一条小舟乘风破浪而来。 一个俊朗的少年探出头来,高声骂道:“无崖子,你这混球,又惹上大麻烦了,害得老子千里迢迢的跑来报信。” 无崖子顿时舒了一口气,幸灾乐祸的笑道:“你晚了一步,算是白跑了,哈哈!” 那俊朗的少年骂骂咧咧了几句,待离得近了,一个飞身,擦着江面,足足掠过三四丈远,跃上船来,怒道:“白跑什么?天台宗、华严宗、净土宗、法相宗都派出人来了,甚至少林寺灵门方丈都亲手写了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到大理,让天龙寺的诸位叔伯也一齐出手,你究竟干了什么事,竟惹得佛门众怒?” 无崖子微一皱眉,喃喃道:“好啊,都是老对头,都几百年了,还是亡我之心不死。” “什么?”,那少年追问道:“什么几百年?你老不死么?”,一扫尸横处处,血迹斑斑的船舱,微微皱眉。 无崖子嘿嘿一笑,却是不答,揪住他的衣服,拽着他往前头走,道:“来来,带你去看一位绝世佳人。” 那少年撇嘴道:“这话你都说过百八十遍了,哪一次有准的,你要是真上心,怎么不将你的师姐师妹们介绍给我。” 无崖子笑而不语,将他腾腾的推到了船头。 那少年哼哼着很是不满,一出船舱就大声嚷道:“美女,美女,美女在哪呢?”,抬眼看见了那名男扮女装的白衣女子,又哼哼了两声,道:“我可告诉你,我可没那个断袖分桃……啊……” 白衣女子侧转过头,娥眉轻蹙,扫了他一眼。 无崖子忙上前道:“姑娘,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王孙公子哥儿了,大理王子段思荣是也。” 段思荣磕磕巴巴道:“姑娘,你好,我……我叫段思……那个荣啊!” 白衣女子不理他。 段思荣俊脸通红,嗫嚅难言。 无崖子轻笑道:“没胆鬼。” 段思荣怒从心头起,喝道:“我就不该来报信,活该让你去死。” 无崖子心头一震,道:“忘了问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段思荣斜眼道:“你以为呢?” 无崖子看了看地面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骂道:“忘本的东西,竟然和那些秃驴勾搭到一起去了。” “你骂谁呢?”,段思平不满的斥道。 “是了,你一家都是和尚!”,无崖子不欲再废话,径直问道:“他们多久会到?” 段思平一看日头,屈指算了算,“哎呀”道:“反正快了,你快逃吧,佛门四大高僧齐齐出动,这可不是说笑的。”,顿了顿,又道:“我也要快些走了,要是被他们发现和你呆在一起,我回去就要挨板子了。” “已经来不及了。”,白衣女子微微抬头,望向波澜的江面,道:“你这顿板子是挨定了。” 后方砰地一响。 两人一惊,猛地回头。 天色已然有些昏黑,但见火光点点,浮现出三艘大船的轮廓,半空中飘着一道黄澄澄的烟花,四方散落。 无崖子咬牙道:“你们换船上岸,我驾船往前引开他们。” 白衣女子道:“前面也有呢!” 前方江面上,一艘大船周身渐渐亮起灯火,正慢慢的横过船身,明显是在掉头。 “没法了,前追后堵……”,段思荣面色惨白,道:“跳江吧!” “不行!”,无崖子斩钉截铁道:“下水必死无疑。”,点了点甲板上的尸体,道:“水里打不过他们的,咱们先靠岸……”,随即苦笑道:“谁选的好地方,一边孤岛,一边悬崖。” 白衣女子淡淡道:“船舱里的这些人,死的不冤呢!” 无崖子顿时醒悟,若不是有人指明,哪有可能这么巧,八成就是那个船夫。 段思荣将他一拽,急急问道:“你究竟干什么了?闹得这么大阵仗,我让我爹出头说情,行不行?” 无崖子微微一笑,道:“唐太宗或许行,你爹不行!” 段思荣一愣,道:“太宗皇帝都驾崩几百年了,现在可是大理、大宋,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无崖子不理他,一拱手道:“连累姑娘了,无崖子很是惭愧……” “多说有何益?”,白衣女子缓缓转身。 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铺上了她的娇躯,白衣上浮起了一片耀目的金光,玉容生辉,与后方婀娜的神女峰相互映衬,宛如神女真的下到了凡尘。 无崖子和段思荣都是呆呆的望着她。 白衣女子将脸偏了过去,并不是害羞,而是不愿被旁的男人这般盯着看。 无崖子倏然回神,惊叹不已,方才只是瞧见侧脸,他就已经惊为天人,如今得观全貌,更是难以言表。 他一派只收俊男美女入门,是以惯见佳人,却也从没见过如此绝色。 段思荣讷讷的问道:“不知姑娘……那个……那个芳名……” 无崖子暗骂他不知深浅,但也很期盼知晓,于是按下不言。 白衣女子偏头想了想,轻轻道:“风伴雪。” “风伴雪,呵呵,风雪……” 暗室之中,无崖子低声喃喃,如泣如诉,好似梦呓:“琴弦无声,相思拨乱,看雾不看山,回眸犹记,心念难消,即使曲终人散……”(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棋局之末 无崖子呆呆的望着面色苍白的木婉清,忽地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欣喜道:“很好,很好,你身负的北冥真气实在不少,真是太好了。” 风萧萧默默的侧身而退。 木婉清的经脉、丹田之中,全被他的内力所灌注,甚至还将宝贵的真气渡出了许多,方才能吊住了她的性命。 无崖子微微一笑,道:“当年巫山一役,你救了我一命,如今终于可以还上了。” 说话间,木婉清轻轻的“啊”了一声,美目睁开。 无崖子身子一颤,眼中流下泪来,笑道:“多少年了,我又看见这双眼睛了。” 这双明亮的眸子,他曾经多少次在脑中浮现,梦中轮转。 风萧萧也跟着一颤,心道:“是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无崖子哈哈一笑,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下脚上的倒落下来,脑袋顶在木婉清的头顶,两人天灵盖和天灵盖相接。 雾气渐起渐浓,将两人的身形慢慢笼罩,澎湃的热力四方扩散。 风萧萧衣袍烈烈抖飘,也被浓雾所包裹,却无所察觉,宛如入了梦中一般。 没过多久,又好似很久,无崖子突地呼喝一声,雾气旋风般急旋,争先恐后的钻入木婉清的娇躯。 风萧萧恍然回神,伸手一带,将正软倒的木婉清搂住。 木婉清浑身香汗淋漓,脸上、额上全都铺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衣衫透湿,紧身贴服,周身仍有一丝丝的薄雾缭绕。好似刚刚沐浴出水,美目紧闭,面带潮红,好似新婚初夜的娇羞。 无崖子本来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此时却瘫坐在地,洁白俊美的脸之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满头浓密头发已尽数脱落,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沙哑的问道:“小伙子。今日来解棋局的,有哪些人?” 风萧萧一一说了。 无崖子面上带着些感伤,道:“天下高手,十之六七都已到了。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没来么?” “没有!”,风萧萧心道:“要是这位大师也来了,我可真就麻烦大了。” 无崖子叹道:“可惜,可惜……”,又道:“罢了。罢了,他也难得踏足中原。无缘就是无缘!”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我和大理段氏有些嫌隙,这位枯荣大师正要来捉我呢!” 无崖子昏黯的目中显出了一丝惊讶,道:“你惹的麻烦不小吧!” 风萧萧轻咳了一声,道:“我将‘六脉神剑’弄到手了,这门功法被外人学了,段氏怎肯罢休,定是不死不休了。” 无崖子微微摇头,道:“就这事儿?他还不至于冒险进中原……”,轻笑了一声,道:“这家伙自己当年就去偷过‘六脉神剑经’,想用来讨好佳人,却碰了一鼻子灰,哈哈,哪有资格去捉别人。”,顿了顿,叹道:“我何尝不是一样……” 风萧萧很是讶异。 他记得枯荣大师可是位了不得的高僧,虽是大理皇室宗亲,青年时却已在天龙寺出家,数十年来都在静参枯禅,已然修到了半枯半荣的境界,只差一步,就能到达非枯非荣,亦枯亦荣的至境,立地成佛。 这样一位得道的高僧,昔年竟然也和风雪有过牵扯?做出过这种荒唐的事? 无崖子瞧见木婉清微微动了动,显然将要清醒,沉声道:“小伙子,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些私事想和她说说。” 风萧萧知道逍遥派的内功是功在人在,功消人亡,无崖子将一身的功力全都传给了木婉清,已是命火飘摇,随时将熄,暗叹道:“他也是个苦命人,我还是别揭穿了,若是他能在死前了结心愿,也算一件幸事,这醋……我吃不来,也没资格吃……”,点了点头,转身外走。 一跃出暗室,眼前大亮。 但见旷地上烧着一个大火柱,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 几道身形绕着火柱连晃疾闪,忽分忽合,打得天翻地覆。 萧峰以一敌二,掌劈慕容复,拳打段延庆,劲风呼啸纵横,将身侧的火柱搅得陡涨陡消。 苏星河缓步后撤,被鸠摩智渐渐压回木屋这边,却丝毫不乱,出招收招间,依然飘逸潇洒。 包不同等人面色肃然,目光凝望,一眨不眨,但并没有出手。 段誉不知何时,又凑到了王语嫣身侧,痴痴的盯着她的侧脸。 阿朱孤零零的俏立一旁,美目一瞬不瞬的望着场中,她最是为难,哪边伤了都是不忍见,太过担心,以至身旁的阿紫没了踪影,都未察觉到。 薛慕华等人正焦急的守在屋前,看见风萧萧突然跃了出来,都是大喜过望。 鸠摩智、慕容复、段延庆三人同时一惊,各自缓手。 风萧萧元气大损,丹田虚的很,却毫不示弱,二话不说,拖出数道残影,身形起伏着疾冲,喝道:“占了便宜还想跑,美不死你!” 鸠摩智向来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但此刻已经慌了神。 他低估了萧峰,低估了苏星河,低估了风萧萧,只高估了他自己,连错数着,焉能不慌? 若是他沉稳如往昔,很快就能试出风萧萧外强中干,可惜心慌意乱下,内力凝聚不起,让苏星河一掌劈实,狂喷出一口鲜血,被秋风扫落叶般的卷荡而飞。 这一下别说风萧萧,就连亲手出掌的苏星河都愣了一愣,实没料到自己无意中的一掌。竟然一击成功,要是早知如此,鼓足了内力。说不定当场就能将鸠摩智给劈死了。 “国师!”,慕容复惊叫一声,抽身飞闪,探手去接,一把抱住,急往谷外蹿去,连包不同几人都顾不上了。 段延庆见大势已去。万般懊悔,双杖疾点,旋身高跃。直投向松林。 南海鳄神一拍脑门,叫道:“糟糕,老大这回神机不妙算了,风老三小心眼的很。谁要招惹上他。他定会报复回去,云老四唧唧歪歪将他给弄烦了,不就死了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叶二娘本已抖若筛糠,这时“哐当”一声,方刀掉落于地,整个人跟着瘫倒,软如烂泥。 南海鳄神斜眼向她一睨。道:“叫声岳老二,我就带你走。”。得意道:“这点面子,风老三还是会给我的,嘿,你说是不是?” 风萧萧这时追到了松林前,只是再也寻不到慕容复的身影,闻言侧过头,微微一笑,道:“不错,她若肯认你是老二,我放她一马又如何?” 望着叶二娘心道:“你既然都熬过了‘人生百味’这种酷刑,可想而知,定受了太多的活罪,我也实在下不去手,这次暂且放你一马,若是还有下次……哼!” 要知这种手法极其残酷,专走皮肉筋骨之间,让人麻痒疼痛交替、酸甜苦辣尽尝,却动弹不得、出声不能,各种滋味闷在肉里,真真的生不如死。 风萧萧根本难以想象,叶二娘究竟是靠着什么,才能支撑着熬过来,没有被折磨的筋疲力尽而死。 南海鳄神哈哈一笑,大声道:“好,还是你最够意思了!” 叶二娘坐在地上,冷汗如雨下,目中溢满恐怖的神色,低低叫了声“岳老二”。 南海鳄神大声一应,颇觉得扬眉吐气,左顾右盼,好生得意。 王语嫣的一双美目只一直在慕容复的身上,方才见他闪走,失声叫道:“表哥!”,双手提起长裙,就想要追上去,可才走两步,眼中就失去了慕容复的身影,茫然若失的轻转目光,怔怔地发起了呆。 段誉早已跟到了旁边,一跺脚,叹道:“哎呀!慕容公子也真是的,怎么能丢下王姑娘,自己就跑了呢。” “非也,非也!”,包不同冷笑着走了过来,道:“此言大谬,公子是奔,是跃,但绝不是跑。” “非也,非也!”,若说打嘴仗,段誉也是一把好手,笑道:“包先生可大错特错了,我这句话在于‘丢下王姑娘’,可不是争辩是奔还是跑。” 王语嫣弗然不悦,赌气的侧转了身子,背对他道:“段公子不要乱讲,那位大师身受重伤,自是救命要紧,表哥他一心慈念,你怎能这样说他?” 她说话轻轻柔柔,原本挺小声,可说到后面,自己却也信了,嗓音清脆的好似铜铃。 段誉讪笑道:“王姑娘说的是,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非也,非也!”,包不同嘿嘿笑道:“你分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是什么小人了,莫非你是再说书生都是小人么?” 段誉不屑的想道:“你嘲笑我不会武功,那慕容公子的武功倒是高的很,还不是要仓皇的逃走,和我之前也一般无二,可见武功这东西是万般无用的,只会害人。若是我不知道那什么六脉神剑,风萧萧这魔头又怎会盯着我不放?你们若是不会武功,方才不就打不起来了么?”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只是王语嫣方才已经不高兴了,他可不敢再说慕容复的坏话。 褚、古、傅、朱四人慌忙的奔行过来,护到了段誉身前,心中全是暗暗叫苦,皆想道:“王爷怎么还没到,这下糟糕了,单凭我们几个,哪会是他的对手!” 风萧萧见这些人全都提心吊胆的望着自己,笑了笑道:“看在阿朱姑娘的面上……走吧!” 包不同等人暗暗舒了口气,抱拳一礼,连场面话都没说,就灰头土脸的走了。 阿朱有些心慌的叫了他们几声,可除了阿碧偷偷的瞧了她一眼,几人全没回头,更没应声。 今日慕容复以二打一,都未奈何与他齐名的萧峰,现在还要靠着阿朱的情分才得以脱身,他们这些家臣自是大感面上无光,那还有脸多说什么。 段誉痴痴的望着王语嫣远去,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 风萧萧一阵撇嘴,还真拿这呆子没啥好办法,没好气的喝道:“段誉,你我让你走了么?” 段誉一愣,转身道:“你怎么没让我走?” 褚、古、傅、朱四人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身形一闪,将段誉围到了中间。 风萧萧微笑道:“我何时让你走了?” 段誉一指阿朱,道:“你方才说‘看在阿朱姑娘的面上,全都走吧’,是你说的不是?” 不待风萧萧张口,又道:“我和阿朱、阿碧两位姐姐关系可好了,当日可是她们领着我去找神仙姐姐的,。” 风萧萧一阵无语,有气无力的道:“让你留就留,废话真多!” 他本来不将天龙寺诸僧放在眼里,可是刚刚亲眼见了无涯子的功力,当真不似凡人,七八十斤的玄铁剑竟能凌空悬浮,功力之深,简直超乎想象。 是以对那个和无涯子同辈的枯荣大师还真有些打怵,想留个人质在手,也好方便周旋。(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地狱※狂犬”的月票! 本来还想写一章前事的,但想想有些画蛇添足,两章没主角也不好,就给抹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 暗室观卷 “阿弥陀佛!”,玄难合十道:“大理皇室与鄙寺向来交好,镇南王世子若是有难,贫僧定然不会袖手不理。” 少林众僧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眼瞧着场中打得热闹,却不言不语不插手,一副两不相帮的架势,此时竟然为了段誉出头。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我可卖不着少林的面子,你们又打不过我,救得了他么?” 玄寂肃容道:“义之所在,自是义不容辞,肉身不过是一副臭皮囊,有何可留恋的?” “阿弥陀佛,玄寂师弟说的不错。”,玄难赞同的一合十,道:“风施主,人活一世,切记‘与人为善’四字。好勇斗狠,仗力欺人,看着逞一时的威风,其实已然种下了恶果,落入下层。终究有一天会结出恶花,长出苦食。待到那时,再来幡然醒悟,就悔之晚矣了。”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受教了,不过佛家向来认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在下自认颇有悟性,说不定能在苦食入腹的前一刻,先一步放下屠刀呢。嘿嘿,说不定比两位大师还要早一些成佛呢!” 少林众僧一同喧了声佛号。 玄寂摇头道:“施主冥顽不灵,以口舌之利辨强解佛意,罪过,罪过!” “想消恶果,仍需善因……”,玄悲轻叹道:“好比人落崖,山藤救,风施主入魔甚深,只怕山藤绷断。承受不起这些沉重的罪孽。” 段誉精研佛经,最喜听禅,自是微笑着连连点头。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了,斥道:“任你们说破天……” “让他走吧!”,一个声音后方响起,冷冷的清脆。 “婉妹,你方才到哪去了?我好担心呢!”,段誉面上一喜,迎了上去。忽地一呆。 木婉清缓缓走来,本已透湿的衣衫已然全干了,唇红齿皓、嫩脸粉白、目如朗星。一头秀发披散肩畔,男装及身,英气勃勃中,带着俏艳的妩媚。美的动人心魄。 风萧萧侧头望去。见她水盈盈的美目瞧着自己,心中一震,转开了目光,道:“你……好了,没事了么?” 木婉清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若是大理来人寻事,我帮你打发,好不好?”。语气竟是说不出的温柔。 风萧萧吸了口气,挥手道:“段誉。还不快走!” 段誉根本没听见,呆呆的看着木婉清,心中一动:“婉妹她……她实是个绝色美女啊!”,想到第一次和她碰面时的情形,和那时的砰然心动,突地回神,“啪”的一声,重重抽了自己一巴掌,“呸呸”道:“她是我亲妹妹,怎么能胡思乱想!”,这一掌可是不轻,俊脸上浮起了一个通红的掌印。 木婉清明眸轻转,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手在他脸颊的掌印上抚了几抚,道:“哥哥,疼吗?” 段誉闻到她玉臂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俊脸通红,一动都不敢动,嗫嚅道:“还……还好。” 苏星河一瞥之间,看见木婉清指上带着的一枚宝石指环,登时又悲又喜,颤声道:“姑娘,你……你随我进来一下好吗?” 木婉清轻轻看了眼风萧萧,转身往木屋行去。 风萧萧这才转回了目光,看着她的倩影,神情复杂,默然不语。 段誉捂着脸,仍在发呆,褚、古、傅、朱四人却忙将他一拉,拽拽扯扯的往林中走去。 少林众僧见他无恙远去,这才施礼告辞。 萧峰这时“咦”了一声,问道:“阿紫这小丫头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阿朱一直都垂着头,很有些魂不守舍,闻言大吃一惊,焦急的抬头寻视,但见场中一片狼藉,哪有阿紫的身影,不由揪住萧峰的衣角,道:“大哥,阿紫她……她是不是被她师傅抓走了?那人邪门的很,会不会折磨她……” 萧峰沉声道:“星宿老怪受了伤,应当没胆子返回。你不要太担心了,阿紫贪玩的很,可能是跑松林中玩耍去了。” 心中却想道:“这小姑娘奸诈的很,心思很是不良。我们方才落入下风,她八成是觉得不妙,自己偷偷跑了。” 阿朱微微定心,可转念一想,又急道:“说不定,她……她正好被星宿老怪撞见了。大哥,我们快些去找她好不好,我好担心。” 萧峰有些不太情愿,但耐不住她苦求,应道:“阿朱,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去找她。” 风萧萧和他一般的想法,认为阿紫是见势不妙,自己偷跑了,心中厌恶极了,说道:“大哥,我先等木姑娘出来,再去寻她。晚些时候,咱们回此处汇合。” 萧峰知他心意,自不好强求,点头道:“好!”,带着阿朱快步往谷外行去。 风萧萧抬头望天,但见落日已没,明月初升,轻叹了一口气,低头寻思道:“我是真的喜欢她么?还是可怜她,又或是……因为……因为那双像极了小雪儿的眸子?” 思绪纷乱中,忽听到一声脆脆的“风大哥”。 风萧萧转头而视,勉强拱手笑道:“木姑娘,恭喜……” 木婉清从屋中缓步走出,手中捧着玄铁剑,背上负着一方包裹。 苏星河与“函谷八贤”等人恭敬的跟在她身后。 木婉清见风萧萧客气中带着疏远,喜悦灭、暗生恼,快行几步,怒道:“你恭喜我什么?我该谢谢你救命之恩才是吧!” 风萧萧苦笑不已,不欲和她赌气,道:“看你手上带着那枚宝石指环,就知你已成了逍遥派的当代掌门,当然要恭喜了。” 木婉清目光微散。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忽地浮起红晕,将手中的玄铁剑一抛。冷冷道:“你的剑,还你。” 风萧萧将剑一接,横在眼前,呆呆的看着,好一会儿才问道:“无崖子……无崖子老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木婉清俏脸更红了,娇斥道:“这是逍遥派的事,我干嘛要对你说。” 风萧萧愣了愣。心道:“无崖子这老东西,莫不是乱点鸳鸯谱了吧!” 苏星河低声道:“掌门师妹,‘巫神’一脉与本派亲密的很。其实……” “住口!”,木婉清恼道:“谁是掌门?” 苏星河登时肃然,恭恭敬敬的躬身道:“小兄不敢,如有失敬。请掌门人恕罪。” 木婉清摆了摆手。偏头想了想,道:“风大哥,你跟我来。”,转身向木屋行去。 风萧萧有些手足无措,抬手拽了几下耳垂,踌躇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到了屋中。 木婉清往里间一指,道:“他给了我几样东西,其中就有这枚指环。和两幅卷轴,还……” “什么?是两幅?”。风萧萧吃了一惊,打断道:“快拿给我看看!” “你急什么?”,木婉清口中虽这么说,但已经飞快的动手,解下了身后的包裹。 风萧萧迫不及待的接过卷轴,抖着手展开了一幅。 屋内虽是黑洞洞的无甚光亮,两人却全都目光如炬,看得分明。 木婉清登时怒道:“怎么是她?”,抬手就想要撕毁。 风萧萧侧身一旋,道:“这卷轴绢质黄旧,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了。” 木婉清冷冷道:“就算不是她,也定是和她相关,我才不要去找这女人咧。”,顿了顿,红着脸道:“我记得你也有这么一幅图,也是这……这女人,还裸……身子,好不要脸……哼!你们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 风萧萧将画卷起,柔声问道:“无崖子和你说什么了?” 他心中疑惑,无崖子不是苦恋风雪么?怎么还有这个女人的画像? 木婉清俏脸一偏,避开了他的目光,道:“他让我去找你,让你传我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天山六阳掌’和‘天山折梅手’这四门功夫……” 风萧萧心道:“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知道木婉清和风雪无关,哪为何还故作不知,仍将功力和掌门之位全传给了她。”,念头一转,又想道:“原来当年他传了小雪儿这四套功夫,所以认为我也会……” 木婉清继续说道:“……待到内功大成,再和你一同去大理无量山中,依图找到一处藏武学典籍的所在,依法修习,但不得伤了画中的女人……哼!早知道是这个女人,我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风萧萧目中精光一闪,想道:“看来这女人当年就对小雪儿不怎么友好呀!”,想着,将另一幅画卷展开。 刚刚才卷开一点,一名少女便跃然于纸上,身子曼妙,披着薄纱,宛如正在轻舞,只不过用了寥寥几笔,就将一双妙目画得眼波流转,入神之极。 风萧萧双手发颤,身子发软,认出这少女正是风雪。 “快展开呀,后面还有呢!”,木婉清伸手轻轻推了推。 风萧萧倏然回神,将画卷继续展开,登时吃了一惊,这竟是一幅连环画似的长卷,开头便有山有水。 方才看见的风雪,不过是一座山峰,薄纱是雾,山石作身,只是那双明眸太过夺目,陡然望去,宛如真人一般。 峰有十二,脚下是江,夕阳薄雾下,驶来一条船,一名白衣少年正立于船头,衣袂飘飘,虽只是背影,但看着甚是潇洒,几缕散开的黑发荡起,栩栩如生,好似真有江风卷过一般。 风萧萧眼神一凝,认出他后负着一柄巨大的黑剑,好似玄铁剑。 往后看去,画风突地一转,浓墨重泼,黑云压地,江水掀波,高树斜摆,山石滚行,仿佛能看见阴风怒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悠然神往 风萧萧手在画卷上轻轻拂动,身子发软,几乎都拿之不住、 出了开头那一双入神的美目,画卷通篇都没有出现正面,全是背影。 整幅图中,更是唯有白衣少年一人,或负剑在身、或持剑在手、或斜靠于树、或缓行于路。 身旁配着些下沉的船只、断截的树木、崩落的山石、垮塌的房舍,显示他这一路跌宕起伏,绝不寻常。 前一段还是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后一段突地浓墨重彩,气氛陡紧。 跟着风疾雨骤、危机四伏,紧接着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最后的萧瑟秋风中的绰绰背影,让一切都归于宁静,只是卷面飘起的淡淡思念和失望,让人久久回味,难以忘怀。 末尾题有一首小诗,笔迹清雅隽秀、行云流水,正是无崖子之前曾喃喃念过那首。 “情弦无声,相思拨乱,看雾不看山。回眸犹记,心念难消,即使曲终人散。” 风萧萧轻轻念了几遍,若有所思的想道:“这幅画卷画得传神不假,但意境却远胜于笔法,显然是年轻时所作。” 又掂了掂另一幅画卷,暗叹道:“这幅画作笔致工整,又活泼流动,已是大家风范,应该晚上了不少的时间。看来无崖子是个伤心人呢,后来也终于找到了一生的挚爱,只不过初恋是醇浓的佳酿,越久越香,越醉人、越难忘。” 忽地想起,画上那女人并不是和无崖子结成夫妻的李秋水。而是李秋水的妹妹。 如此说来,无崖子的两段相思,岂不是都无结果? 风萧萧想到此处。忍不住摇头轻叹,唏嘘不已。 木婉清呆呆的看了一阵,脆声问道:“这个白衣少年便是无崖子……师傅么?他年轻时的经历倒也精彩的很呢!” 风萧萧微微一笑,并不接话,道:“无崖子老先生既然己经仙去,我们快将他好好安葬吧!” 木婉清应了一声,出去招呼苏星河等人。 苏星河却摇头道:“掌门师妹却是不知。师傅早先便留有遗命,道:‘我死后,火化即可。万不能留有墓碑,更不能对外宣扬。’。” 木婉清“哦”了一声,道:“那就依师傅所言吧!” 她自幼长在山中,不知世间礼法。以为人死都是如此。风萧萧可是一清二楚,登时吃了一惊。 古代讲究入土为安、视死如生,火葬乃是人之极刑,不下于炮烙之刑罚,但有宋一朝,佛教兴盛,民间多有火葬的习俗,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不过来。便视而不见。 可不立碑墓,从所未闻,相当于自绝传承,断子绝孙、就算穷人无钱买棺,只用薄席一卷下葬,墓碑也是要立的。 风萧萧目露疑惑。 苏星河看了他一眼,却是没有作声。 他方才刚被木婉清呵斥过,自然不敢再向风萧萧泄露逍遥派的内事。 木婉清懵懂不知。 风萧萧却心中有数,只好道:“木姑娘,人死却不立碑,世间少有如此,其中有些蹊跷,不知是何缘故。” 木婉清“啊”了一声,奇道:“为甚么要立碑?我跟妈在山里之时,杀了老虎、豹子,留下的皮毛骨头不都烧了一撒么,依你说都要立碑了?” 风萧萧干咳了几声,道:“人是人,畜生是畜生,岂可等同。” 木婉清摇了摇头,表示不能理解,但仍说道:“你说是就是了,我听你的。” 风萧萧转目一瞥,道:“那你问问苏师兄,缘何如此?” 木婉清笑道:“你直接问他就是了,干嘛拐弯抹角的,好不利索。” 苏星河这才说道:“掌门师妹既然许可,小兄自然不敢隐瞒。”,顿了顿,侧头道:“你们几个也好生的听着,但万不可外传,否则门规严惩。” ‘函谷八贤’一齐肃容应是。 苏星河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我们逍遥派逍遥子祖师创立起,就有一个大对头,百多年来一直亡我派之心不死,但凡知道本派的弟子,必定穷寻千里,上天入地也要杀之而后快。” 风萧萧微微颌首,道:“难怪你们死活都不让外人知晓‘逍遥派’的名头,原来是怕引来那个大对头了?” “何谈‘怕’字?”,苏星河不悦道:“本派与之争斗,向来只胜不输,只是这些人最善刺杀之术,而且出现之处,必定将看见他们的人,尽数灭口,出手太过狠毒。本派祖师下此禁令,也是未免杀戮太甚,有伤天和。” 风萧萧暗道:“你们不也将听到‘逍遥派’名头的人,尽数灭口么。有一百杀一百,有一千杀一千,还敢说什么‘不愿有伤天和’?真是笑话!”,面上却歉然一笑。 苏星河面露微笑,道:“风师兄也应该知晓一些,当年能重创这个对头,让其一蹶不振,‘巫神’前辈也曾出了大力。” 风萧萧摇了摇头,道:“这些我都不知晓。” 苏星河赞道:“在‘巫神’前辈眼中,想必只是些许小事罢了,”,然后继续道:“这些人百般都奈何不得本派,竟然投向了佛门,甘心做马前卒、狗腿子,着实可恶。” 风萧萧略微吃惊,问道:“这么说来,逍遥派还和佛门是对头?缘何?” 苏星河为难道:“我也不知缘由,师傅并未提过。”,话风一转,兴奋道:“只听说当年曾经大杀了几场,法相宗几乎满门尽灭,净土宗省如大师命丧函谷关,天台与华严二宗被逼得闭门不出,以少林为首的禅宗退出纷争,那对头更是屁滚尿流的逃出了中原。” 他这番话说得流利顺口,白须抖飘间,显是得意已极。 “函谷八友”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各个摇头晃脑,神采飞扬,激动的很。 苏星河向着风萧萧拱手一拜,道:“本门向来弟子稀少,上一代除了师傅外,便只有一位师伯,一位师叔,当年与佛门诸宗相持不下之时,多亏‘巫神’前辈千里来援,方才能大破佛门,击散四大高僧,杀一败三。” 风萧萧悠然神往,心道:“小雪儿这一路行来,可比我要精彩多了。” 苏星河微微仰头,抹了抹胡子,回味了一阵,目光转黯,道:“可惜我们这一辈弟子太不争气,还要靠着前代的威名,才能苟且于世。” 忽地咬牙切齿道:“那恶贼丁春秋偷袭师傅,害得他老人家身受重创,当年函谷关一役所受得内伤,再也没能好转,更是双腿俱废……而我……”,说到这时,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函谷八友”感同身受,皆是默默垂泪。 风萧萧低头不语,心道:“谁让你沉溺于旁门之道,连丁春秋的打不过,又怪得了谁?” 苏星河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师傅不愿立碑,全是为了我这不孝的弟子,若是被佛门知晓了师傅已然仙去,定然会卷土重来,找回当年的场子,那大对头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唉!” 风萧萧柔声道:“你也别太过自责,无崖子老先生机深虑远,这也是为了逍遥派的传承延续,不得以而为之罢了。”,心道:“他如此做,八成还是为了所传掌门的安危着想,也就是木婉清了,否则下任掌门武功未成,如何能应对众多的对头。” 木婉清弯眉蹙起,道:“风大哥说的极是,你一个大男人,又一把年纪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苏星河赶忙一整面容,行礼道:“掌门师妹教训的对,是小兄失礼了。” 木婉清问道:“听你这么说来,我还有一位师伯,一位师叔了?”,语气颇有些不情不愿。 她自在惯了,若不是无崖子对她有大恩,只得拜师,着实不愿居于人下。 苏星河忙道:“李师伯她隐居多年,不再过问世事,而巫师叔多年前和师傅生了些嫌隙,早已远居于中原之外,失去联系了。” 木婉清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扯风萧萧的袖子,脆脆道:“风大哥,我是掌门了呢,要是天龙寺的那些和尚赶来呱噪,我一定帮你打发了。”,双颊红通通的,满目期待,好似一个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女孩,哪还有原先冷冰冰的模样。 她一路上都自觉矮了王语嫣一头,而且从来都是让风萧萧救来救去,一无是处。 本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哪受得了这些,心底很是有点自卑,这会儿方才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 风萧萧轻笑着点头,温和的说道:“我惹的麻烦可多了,往后你定要多帮帮我呀!” 木婉清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忽地面上又是一红,偷偷瞥了他一眼,偏开头不说话了。 风萧萧却没注意到,沉吟道:“苏师兄,我记得你方才曾在众人面前说出了‘逍遥派’的名号,旁人倒也罢了,少林可是有两名玄字辈的僧人在场……” “啊”了一声,心中恼怒道:“难怪他们非救段誉不可,我还当真以为他们多么的不惧生死呢,原来是想带一个够分量的证人离开。” 苏星河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到了此点,准备将师傅火化之后,同掌门师妹一齐离开这里。”(未完待续……) ps: …… 感谢书友“玄冰猎人”的月票! 哦,俺给忘了,本书去年11月16号开始上传的,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啊! 感谢众书友的大力支持呐~~~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月下追风 方才一阵激战,在林间硬生生的清出了一片空地,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 屋前燃起了一支大火柱,将夜空映的通红。 众人一同动手,将无崖子的尸身送入其中。 苏星河、函谷八贤等人自是伤心不已,痛哭之中难掩悲意,围着火柱跪伏于地,久久不愿起身。 木婉清并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痛哭流涕,侧目想道:“人死了不就死了,有什么好哭的?”,她心直口快,向来怎么想,就要怎么说。 风萧萧颇为了解她,见她口唇微动,便伸手轻轻一扯,低声道:“师恩深重,自然难舍……你也去磕几个头吧!” 木婉清“哦”了一声,听话的走了过去,冲火柱磕了九个头。 寻常门派入门之礼,或是拜祭长辈,皆是行八拜,唯有逍遥派行得是九拜。 木婉清并不知晓,只是按着方才拜师时,无崖子的指示依样画葫芦罢了。 苏星河见之,哭声略敛,颇为欣慰。 他早已看出木婉清性子单纯,很是担心这小姑娘承担不起掌门的负担,但有风萧萧在旁照拂,登时让他放心不少。 风萧萧是绝不会上去磕头的,上前行了几礼,愣愣的望着火柱,面容在火光中明暗不定,暗叹道:“一甲子过去,无崖子依然神采飞扬、风度闲雅,可见当年定是个翩翩佳公子,论身份、学识、风度绝不逊于如今的段誉。武功更是武林中的翘楚,只怕各方面都胜我多矣……小雪儿,萧大哥真的好惭愧……” 通红的焰火中。凝出了风雪的娇容,明眸巧盼,波光流转,双颊红彤,却笑靥如花,亦羞亦喜。 风萧萧心中一阵的空虚虚,低下头不敢去看。汗颜的想道:“君至诚待我,我何以还君?” “风大哥,风大哥……”。木婉清轻轻唤了几声,道:“苏师兄说,咱们该走了呢!” 风萧萧倏然回神,摇头道:“大哥和阿朱姑娘去找阿紫了。我们还要等等他们。” 苏星河略一沉吟。道:“在此地多待个三五日倒也无妨,可若是久了,只怕再难避开佛门的耳目。” 在他看来,目前最要紧的事,就是让木婉清能安心习练逍遥派的各项武学,其他事全都不值一提,只是风萧萧既然开口了,他并不好反驳。 风萧萧寻思道:“以大哥的武功。别说丁春秋没有断手,就算全盛时。也奈何他不得,不管找不找得到阿紫,三五日内,他也定会回转的。” 于是应承道:“那就等上五日,待大哥回来后,咱们再行动身。” 苏星河看了眼木婉清,点头应是,道:“我门下有一些仆人,虽然又聋又哑,武功也不高,但对附近的城镇熟悉得很,不如我遣他们出谷去找寻一番?” 风萧萧喜道:“如此最好不过了。” 众人便在谷中安歇了下来。 期间风萧萧教授木婉清武功。 “北冥神功”还好,木婉清本就负有深厚的北冥内力,只需手把手的一步步引导就行了,“凌波微步”却极是难学,如通晓易理,一望可知,如若不通,百望不见。 幸好苏星河十分上心,又很是精通五行八卦之术,从头教起,讲得通俗易懂,深入浅出,让木婉清进步飞快。 风萧萧趁机问起“天山折梅手”。 苏星河毫不私藏,细细讲解。 风萧萧一听之下,却颇为失望。 天山折梅手是逍遥派顶尖绝学,共包括三路掌法,三路擒拿法,一共六路武功,天下任何招数武功,都能自行化在这‘六路折梅手’之中。 此功精妙之处,全在于能将本身所通的招数,尽数加入其中,自行演化,无穷无尽、无所不包,本身还是一套调匀内力的高深法门,等若自带内功的招式。 一招挥出,经脉中自然而然会分出一股内力支持,哪怕不提起丹田之力,威力都不逊于寻常的绝学,若是全力使出,等若功力翻倍,焉能不厉害。 是以必须内力深厚人士才可练习,如果武功低级人士误练此功,定会经脉气息大乱,严重可瘫痪。 当年黄药师所谓的“落英神剑掌”和“兰花拂穴手”便是其中一路掌法和擒拿法演化而出,而“弹指神通”却是折梅手中残缺的口诀杂揉而成。 可苏星河所传的“天山折梅手”,竟然还不如他,根本就不是基础的口诀,反倒是已经成型的一招一式,想必是无崖子创出之后,再教授给他的,虽然足够精妙,但已经失去了自行创造的余地。 在风萧萧眼中,威力虽然不低,却固定了招式,只算得一门绝技罢了,顶多和少林七十二项绝技相当,还不值得费心去学。 不过木婉清本来不会什么绝技,学来防身倒是挺好。 她得了无崖子一甲子的庞大内力,单论功力深厚,还远在风萧萧之上,出手之间,内力精纯浑厚之极,一招一式毫无滞碍,手到擒来。 短短几日功夫,她就耍得有模有样了,进退之间飘逸潇洒、英姿飒爽,已得逍遥派武功的神韵,虽然还有些生涩,但她本身的实战经验并不少,威力很是不低。 风萧萧根本不敢硬接,如果不下重手,也奈何她不得了。 木婉清恍然如梦中一般,往日只道风萧萧武功高得超乎想,她这一辈子都难以企及,实没想到区区数日功夫,她就能打上百多招,还不分上下。 风萧萧却泼冷水道:“你可别得意自满,若是我们生死相搏,杀你也不过是在数招之间。” 木婉清笑道:“无缘无故,你杀我干嘛?” 风萧萧扬眉道:“那鸠摩智呢?丁春秋呢?遇见他们,你还是要十分当心,莫要逞强出手。” 木婉清轻轻“嗯”了一声,道:“你叫我不出手,我便不出手。” 风萧萧见她这般听话,不由一呆,凝目望去,见她一双美目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忙将头一偏,顾左右而言他道:“这都是第四日了,大哥怎么还没回,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为难?” 木婉清俏脸一红,心下烦乱已极,她记得风萧萧曾说过已有妻室,还自言很花心什么的,但对他的相思爱慕之情,却与日俱增。 她往日很有些自卑,是以没敢多想,可无崖子临死之前,说过了一番话,话里话外都将她视作了风萧萧的女人,她莫名其妙的并没有反驳,还隐隐的窃喜。 如今武功有成,自信回转,可心绪一被勾起,颇有些忐忑不安、复杂难言。 风萧萧见她不答话,又道:“我去谷口等等。” 木婉清回神道:“我也要去。”,心道:“管他有多少女人呢,如果碰到,全杀了便是。” 待到第五日,出去寻人的聋哑仆人陆续返转,但都没带回什么消息。 风萧萧自是焦急不已,一整日都守在谷口,翘首而望,直到明月初生,星光灿烂,仍没瞧见萧峰魁伟的身形出现。 木婉清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见他烦躁不安,道:“我让苏师兄再多等几日,咱们也出谷去找找就是了。” 她不知深浅,风萧萧却明白得很,虽然不晓得佛门四宗究竟有多厉害,但单单一门少林寺,就绝非他一时能抗。 苏星河的担心绝非空穴来风,在此谷待得越久,之后就越难隐迹藏踪,就算不带上那些个仆人,可“函谷八贤”武功都没到火候,一行人要是赶上几千里路,绝难不被人所察觉。 风萧萧略一思索,道:“你和苏师兄先按图找去大理无量山,我寻到大哥之后,再去找你们。” 木婉清斩钉截铁道:“我要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风萧萧转目而视,见她眼中满是坚决,心中大震,柔声道:“也好,你现在就去告知苏师兄,然后我们一同出谷。” 木婉清顿时喜笑颜开,道:“那你等等啊,我去去就来。”,转身就往奔入了茂密的松林。 风萧萧望着她欢快的背影,目中满是复杂,轻轻叹了口气,忽地身形一闪,风驰电掣般跃到了谷外,转眼之间,就没入了山道之中。 半空明月格外的清冷,亮亮的洒下,朦胧的辉光铺满整个山林,却照不出丝毫的人影。 风萧萧前脚刚走,木婉清就已从松林中转出,回到了谷口,见到眼前空无一人,俏目通红,几欲滴泪,脚下却一刻不停,直直追下山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缘来如此 风萧萧坚决的出了谷,下了山,却茫然四望。 天下之大,往何处寻? 眼神忽地一凝,瞧见侧方山坳处探着一个蹭亮的光头,虽然相距甚远,但半空月光极明,将头顶那几个戒疤照得一清二楚。 风萧萧连跃连闪,很快过了转角,到了山坳之后,喝问道:“哪里来的野和尚?” 他原以为是伏在此处的探子,但一眼看去又觉得不像。 这和尚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地上,双目闭合,嘴微微张开,脸颊一侧贴地,好似正在熟睡中。 他一听见喝问,猛的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动作拖泥带水,笨拙的很。 风萧萧瞧着他面熟,像是跟着玄难的少林众僧之一。 这和尚本来满目惶恐,可一看见他,登时舒了口气,合十道:“风施主好,小僧虚竹,在少林寺出家,之前跟着玄难、玄寂两位师叔祖见过风施主。” 他僧袍不但打了许多补丁,更有多有擦痕,双膝处各有一个破口,手肘也是一样,尘土满身,模样甚是狼狈,像是之前曾连滚带爬,慌不择路一般。 风萧萧嘻嘻一笑,道:“听说少林僧人向来持戒甚严,清苦的很,如今一见,果真不假,不知哪里来的蟊贼如此不长眼,竟还会打劫你?抢你这身……啧啧……僧袍么?” 虚竹一本正经的回道:“风施主有所不知,小僧并不是碰上了强盗。而是随着两位师叔祖返回少林寺时,撞上了丁春秋这恶贼,他……” 风萧萧自是一惊。打断道:“什么时候,在哪?” “就在两日前……”,虚竹低头想了想,道:“小僧不认识路途,只记得是在一座大镇的客店之中。” 风萧萧追问道:“你可曾看见我大哥,也就是原丐帮帮主乔峰?” 虚竹点头道:“幸好萧施主及时出手,追着这这恶贼走了。” 风萧萧舒了口气。转瞬心又提起,问道:“你缘何独自回来,大哥他人呢?” 虚竹面现悲色。垂头道:“哪知萧施主刚走不久,丁春秋这恶贼又来了,害死了玄难师叔祖和几位师叔。” 风萧萧琢磨道:“丁春秋虽然心眼极小,睚眦必报。但也不应该会冒险回转呀?不怕又被大哥给截住么?” 虚竹不知他心中的疑问。双目通红的道:“玄寂师叔祖和诸位师叔奋力抵抗。仍是不敌,被这恶贼一一生擒。他询问一个什么神木王鼎在哪,大家都不知晓,结果慧净师叔也被他害死了。” 风萧萧寻思道:“不用多问,看来阿紫确实被丁春秋捉住了,她瞧见了少林众僧,便干脆栽赃到他们身上,以求趁机脱身。” 转念又想道:“丁春秋既然说出了‘神木王鼎’的名称。必定不会留活口了,也不知这武功差劲的虚竹是怎么逃出走的?” 神木王鼎是修炼化功**的必须之物。如没有它,不但功力会慢慢减退,体内积蓄几十年的毒性不得新毒克制,便逐渐反噬,最后死得惨不忍睹。 如此关键之物却被阿紫盗走,丁春秋岂肯善罢甘休,从星宿海一路找来了中原。 此物的功用一旦被正道人士知晓,肯定一毁了之,是以丁春秋必定会将少林众僧灭口。 风萧萧脑中念头飞闪,问道:“段誉呢?他也被捉了?” 虚竹摇头道:“早在几日前,段施主一行人就被几位天龙寺的大师接走了。” 风萧萧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皱,又问道:“你是怎么逃走的?” 虚竹合十道:“是一位紫衣的女施主好心肠,趁夜将我放走了,让我去找到萧施主。小僧不敢歇息,一路找寻,又困又累,方才体力有些不支,睡了过去,让风施主见笑了。” 他自幼在少林寺中长大,这回还是头一次出寺,根本不认得路,若是有目标还好,能一路问去,可是漫无目的的寻人,自是不知不觉的走上了眼熟的路径,反而越行越远,回到了擂鼓山中。 风萧萧既知萧峰无事,只是去追着找阿紫了,却被丁春秋虚晃一枪甩开了,心中大定,微笑道:“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虚竹疑惑道:“风施主这是何意?小僧愚笨,听不大懂。” 风萧萧呵呵一笑,道:“你慢慢去找吧,我可要走了。” 虚竹忙合十道:“还请风施主看在江湖同道的情面上,能够施以援手,小僧感激不尽。” 风萧萧巴不得少林这些人全死光才好呢,笑道:“别白费心思了,你的那些个师叔祖,师叔什么的,现在肯定全都死翘翘了,你还是快回少林寺吧,要知江湖险恶非常,往后莫要再出寺了,呵呵!” 虚竹待要再恳求几句,风萧萧却已经转出了山坳,嗖嗖的跃得远了。 萧峰既然无事,风萧萧也就安心了,但并不打算返回天聋地哑谷,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木婉清才好。 殊不知就在他询问虚竹之时,木婉清也下了山,和他刚好错过,反而到了前头。 风萧萧一直奔行到了凌晨,这是一日之中最黑暗的时刻。 月将落,日未升,满山朦黑,万物蛰伏。 寂静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锣鼓击鸣的奏鸣,其中掺杂着几声震颤的爆响,在群山中回荡不休。 风萧萧蓦地一惊,这钟锣的声音,他曾经听过,分明是丁春秋那群拍马屁的徒弟弄的。 丁春秋不是早已走远了么?如何会出现在此?还和人激斗? 整个武林之中,又有几人能和这老怪过招? 风萧萧立时想到了萧峰,忙不迭的向着声响方向奔去。 离得越近,星宿门人的马屁声越大,可突地变成了惨叫,很是有些撕心裂肺的感觉。 风萧萧脚下不停,心生疑惑。 萧峰绝非嗜杀之人,应该不会对那些个星宿门人动手才是,除非愤怒已极,莫不是…… 风萧萧担心阿朱有事,不再刻意压低风响,宛如一颗流星掠地,疾奔而过。 暗夜的朦胧中,一座小山坡上,两道身影迅速绝伦的或闪活跃、忽分忽合。 红日悄悄的冒出了头,一丝丝的光亮渲染群山。 隐隐可见一人白须飘荡,一人身姿曼妙。 风萧萧猛的驻步。 一缕红光至东方照来,映亮了一张嫩玉般的侧脸,微微带红,美目盈盈,光彩流转,晶莹好似宝石。 或许是直望阳光,风萧萧的眼睛仿佛被刺了一般,偏开了头。 “风萧萧!”,一声尖利的叫声充斥夜空,其中溢满了惶恐、憎恶、怨毒,好似将山中的万物全都从美梦中惊醒。 红日悄悄的缓升,越过了山峰,将群山中的黑沉驱散,又是崭新的一天。 风萧萧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入心入肺的清凉,微笑道:“木姑娘,你好!”(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章 毒火肆虐 丁春秋下意识的摸了摸断掉的手腕,毫不迟疑的扭头就跑。 木婉清看见风萧萧,整个人呆了一呆,手中一缓,翩然落地,却是阻拦不及。 风萧萧离得尚有近十丈远,更是不可能追得上,喝道:“射他!” 木婉清应声抬手,扣动弩机,三根短矢嗤嗤连射。 她如今功力大增何止数倍,虽然机簧威力亦如往常,短矢却又准又巧。 丁春秋挥手拨开一支,弹回一支,避开一支,但速度不免一缓。 风萧萧几个大步飞跃,眨眼间掠过了四五丈远,双掌一平,推出了一阵剧烈的劲风。 当世之中,任凭功力再高,掌力也绝不可能击出五丈开外。 风萧萧这一掌拍出虽猛,但真将及身之时,只怕也不过成了一道疾风罢了,根本伤不得人。 丁春秋虽然颇为忌惮于他,但也没将这股掌力放在眼里,毫不理会,滋滋的挥出一道绿油油的怪火,好似拉着一根长鞭,旋身抽扫,逼退了正飘飘追来的木婉清,然后顺势而逃。 风萧萧速度快极,残影闪动间,已然到了近前,探手一抵,贴上了木婉清腰畔,止住了她的退势,丝毫不停步,道了声“追”。 前方的丁春秋忽然怒喝一声:“孽徒,哪里跑!” 一个紫衣少女在坡下惶恐的回头张望,容貌俏丽,双目灵动,正是阿紫。 她面色苍白。显是十分的害怕,见到风萧萧登时转喜,伸手一指。叫道:“师傅,神木王鼎就在他那儿……” 丁春秋旋风而至,一把将她拎起,斥道:“你之前不是说被那少林的丑和尚偷走了么?还敢骗我?” 阿紫见他面目狰狞,哪还有一丝往日的仙风道骨,知道自己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忙嚷道:“那和尚不正是来找他么?师尊智慧通天。小徒儿有什么能瞒得过你老人家?” 若换成往常,丁春秋听的心喜,倒还舍不得下重手。可如今强敌在侧,却不容他多想,冷笑一声,手中微微运劲。 阿紫只觉得自己的肩膀犹如炭烧。痛彻心扉。“哇”的大哭起来,更别提心中的惊惶。 她深知师傅的手段,从不让人好好的死,哭道:“丁老怪,你敢动我,姐夫他定会杀了你。” 风萧萧见状缓步,笑道:“阿紫,你三番五次拿我当垫背的。就算丁老怪不杀你,我也饶你不得。” 木婉清红着脸跟了上来。冷声道:“和他们废什么话,全杀了便是。” 她刚刚被风萧萧扶住了腰肢,现在都耳后发烫,身子一阵的发软。 风萧萧好整以暇的抱臂而立,笑道:“急什么,这小丫头实在可恶,临死前让她多吃些苦头也好。” 阿紫哭叫道:“风大哥,你快救救我,我好疼……姐夫若在,不会不管我的!” 她右肩的衣衫已然被一股绿油油的火焰烧尽,附着到了白嫩的肌肤上,死命的往她身体里钻。 风萧萧嘿嘿直笑,理也不理。 丁春秋听得心中发毛,暗叫糟糕,没料到他根本不受威胁,完全不在乎阿紫的生死,如今自己这一停步,再想逃走可就难了。 毒火钻心,风萧萧又不管,阿紫终于抵受不住,哭嚷道:“师傅,师傅,我说,我说,快饶了我吧!” 丁春秋心道:“你现在肯说了?但有个屁用?有命知道没命拿。”,手中运劲更甚,双目紧盯着风萧萧的眼睛,倒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毫不在意。 阿紫不住哭叫,痛的死去活来,只想一死了之,可却连晕都晕不过去,额上汗水似豆,身子抖若筛糠,双腿软如面条,周身上下,全在无意识的微微抽搐,仿佛被雷连劈,电流过心一般。 风萧萧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早已看得心惊肉跳。 那股绿火渐渐扩散,都快要烧上了阿紫的胸脯,可火光中的肌肤竟然依旧白嫩,别说烧痕,就连黑焦都没半点,只是将衣服烧掉了。 若非阿紫痛苦的模样实在不似作假,他当真还以为这两人是在合伙演戏呢! 如此诡异的情形,可知这绿火根本粘不得身,就算自持百毒不侵,也未必能防得了。 阿紫突然尖叫一声,双眼一翻,将要晕厥,可转瞬又被激醒。 剧痛犹如潮涌,一**的连绵不断,却有涨有落,既冲不垮,又没个完,她除了放声嘶哭,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眼见绿火将要烧向阿紫的另一边胸脯,风萧萧终于装不下去了,黑着脸道:“放下她,让你走。” 丁春秋哈哈一笑,道:“她是我的乖徒儿,老仙去哪,她自然跟着去哪。” 风萧萧摇头道:“我看在大哥的面上,自是会尽力救她,但若带不回人……哼,她还不如死了好,大哥怪不得我的。” 丁春秋见他眼中满是坚决,心中很是犹豫,想着神木王鼎的下落还未知,怎能将阿紫放走。 “你再问问阿紫,那什么王鼎在哪,我们一同去取,到时你拿鼎,我拿人。”,风萧萧沉声道:“如若她还是不肯说……自作孽,不可活,你也一起去死吧!” 丁春秋双目一亮,笑道:“好,好,亏得老仙虚活这么大把年纪,还没你看得明白通透……好,就这么办。”,说着,手劲一松,大片绿火犹如被长鲸吸水,尽收入他的袖中。 痛苦陡然一去,阿紫如蒙大赦,无比舒爽的低低呻吟了一声。 若不是她全身香汗淋漓,还半边**,白生生的轻轻抽搐,恍如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木婉清忽地皱起了眉。一手捂住了鼻子,一手推了推风萧萧,脆脆道:“你不许看。” 风萧萧愣了愣。头往旁偏,反手一掀,将外袍扯落扔出,飘飘于地,道:“给她披上。” 丁春秋望也不望上一眼,侧头道:“阿紫,我再问你一遍。神木王鼎在哪?” 阿紫无力的垂着头,不住的抽泣。 丁春秋恨恨道:“快说,否则……” 风萧萧呵斥道:“闭嘴。我都等得,难道你等不得,真急着去死么?” 丁春秋强忍下怒火,桀桀笑道:“好。好。再等等不迟。” 阿紫好半天才止住可哭声,又喘息了片刻,才低声道:“不敢欺瞒师父,弟子只是突然冒出个孩子气的念头,就将那鼎小徒取来好玩,并无占有之心,早知师傅如此顾念旧物,说什么也是不敢的。” 丁春秋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这么大胆子。连师尊的宝物都敢偷走,原来只是贪玩。” 阿紫忙道:“这王鼎不过能聚毒物,比之师父的造诣,那真是如萤光之与日月,不可同日而语……” 丁春秋瞥了眼风萧萧,皱眉道:“别绕弯子,到底在哪?” 阿紫这才道:“一出星宿海,小徒就将它安放好了,本想着和师尊玩个捉迷藏的小把戏,是小徒年幼,太过顽皮,没想到师父如此念旧……唉……” 丁春秋沉吟道:“你是说,神木王鼎被你藏到了星宿海外?恩,你之前倒也提过一次,莫非是老仙我错怪你了?” 阿紫勉强笑了笑,道:“普天下事物,有哪一件不在老仙的神算之中?小徒些许小心思,怎瞒得过师父……” “溜须拍马,还有完没完啊?”,木婉清很是看不惯她这般模样,出言斥道。 风萧萧低着头,暗道:“阿紫啊阿紫,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大哥,我真的尽力了,往后若有什么变故,莫怪我救她不得。” 在他记忆中,神木王鼎一直被阿紫随身携带,虽不能肯定如今在哪,但绝不会是在星宿海外。 阿紫这方时刻,仍是不知死活的耍些小聪明,只怕是期盼着自己一路上能寻机将她救回,如此她还能命鼎两得……当真是无可救药。 丁春秋寻思了一小会儿,道:“星宿海地处极西,离中原颇远,想要回去,只怕非一时半会儿。” 风萧萧暗暗盘算道:“也好,出去避避风头也好,少林和丐帮一时只怕也闹不起来,也可避开天龙寺的追查,正好还能顺路去天山看看。如果木婉清能凭借逍遥派掌门指环,换得天山童姥的支持。她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齐出,想必能强逼得少林让步,有丐帮牵制,再有萧远山和慕容博暗地里搞鬼,能重创少林也说不定。” 因为玄悲之死,他和少林寺早已结下可死仇,虽是被冤枉的,但根本有口难言,依着少林的霸道作风,也不会让他有解释的余地,不如想法子强势压过去,打到他们服为止。 如此,他“飞升”之后,萧峰也能有个保障,不至于势单力孤,被中原武林围攻至死。 一打定注意,风萧萧便扬头道:“远又何方,中原各地我去过不少,黄河之源却还没去过呢!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想必风景是极好的,过去散散心也好。” 木婉清听得心动,笑道:“黄河我曾去过呢,真的是水从天上来么?我要去!” 风萧萧低声道:“之前对不起了,我不该撇下你跑的。” 木婉清俏脸微红,道:“这不是又见到了么,想来是天意如此,让我们分不开的。” “天意?”,风萧萧望了望已然越过山顶的朝阳,不由得喃喃道:“或许吧!” 半空红彤彤中,喷薄着一些金黄,果决的冲散黑沉的夜幕,将山雾一扫而空,微温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重新给冰冷的身体充斥满了热量,将原本的怯懦荡空。 “既然逃不掉,那就干脆直面吧!”(未完待续……) ps: 才看到呢,感谢书友“玄冰猎人”的又一张月票. 正文 第八十一章 毒心毒意 丁春秋率众离开星宿海,本想大收门徒,将声势弄得浩大一些,在中原武林逞逞威风,让人不敢小瞧自己,星宿老仙的名头再次响彻中原。 哪知却诸多不顺,门徒尽损不说,就连自己都断了一手,还被半胁迫的逼回星宿海,当真又恼又丧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被他带在身边的阿紫算是倒了大霉。 饶是她心思敏捷,口齿伶俐,善于拍马也是无用,轻则被吼被骂,重则被扇上几耳光也数平常。 丁春秋原本还忌惮着风萧萧干涉,但没过多少时日,他便发觉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风萧萧非但视而不见,有时竟还会笑吟吟的搭上几腔,说什么“别光打左脸啊,右脸也该补上几掌,道家讲究所谓的阴阳平衡,何为平衡,这不就是了么?” “诶!你到底会不会打耳光呐?这几下看着重,其实并不疼啊,下次照样不长记性呐!记好了,定要刚中带柔,柔里裹刚,打一巴掌,‘啪啪’两响……” 丁春秋自是哭笑不得。 阿紫却是成天到晚的苦着小脸,模样可怜兮兮的,她本就是个俏丽的少女,这一来倒还真惹人疼怜,马屁又拍得很是高明,闹得丁春秋都下不去手了,让她的日子好过了一些。 四人一路西行,很快就过了洛阳,越往前走,天气愈寒,渐渐地广人稀,往往几日都碰不上城镇。打尖休息极为不便。 这一日,几人又错过了宿头,直到将要天黑。也没能下山,山道越走越窄,乱草越长,周遭尽是峭壁,处处悬崖。 丁春秋左右张望了一阵,道:“看来我们还是该连夜赶路,尽早出山才是。” 风萧萧笑道:“这里地形太过险恶。还是先寻个宽敞的地方扎营吧!否则天昏夜暗,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会遇上什么不测。” 两人一路行来。倒也熟悉了许多,不再小心翼翼的剑拔弩张……起码明面上没有…… 丁春秋道了声“也好”,心中却道:“你不就是担心我趁机偷袭么,哼!” 几人又往前走了里许。一路上倒是时有说笑。毫无相互提防的模样。 阿紫突然“啊哟”一声,脚下一滑,往旁踉跄了几步,惊叫道:“师父……” 丁春秋吃了一惊,不及细想,探手去捉。 阿紫半边身子已探到了悬崖之外,眼见往下摔落,目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继续叫道:“……救我!”,樱口一张。同时喷出了一枚蓝汪汪的细针,射向丁春秋的眉心。 丁春秋想也不想,右手一扬,劈出一道冷冽的掌风。 两人相距不过尺许,钢针又来势甚急,想要以无形无质掌力将其击开,所使的内力自是雄厚已极。 肆虐的掌风喷涌而出,寒意十足,好似都冻住了沿途的空气,凝成了一条若隐若现的泛蓝冰柱,将钢针冲得往旁稍偏,然后直往阿紫的胸口击去。 阿紫却早有准备,扔出了一张几不可见的细网,已然挂上了一棵探出崖边的树上,身子跟着凌空荡去,又叫道:“风大哥救命!” 风萧萧向来机敏,又冷眼旁观,阿紫一失足,他便瞧出了蹊跷。 阿紫武功虽然不高,但也不低,更是机巧百出,若是真打起来,只怕还远在早先的木婉清之上。 这么个人,怎么因为天黑,而失足落崖? 是以风萧萧暗暗蓄力久矣,这时见到便宜,还不等阿紫开口,便扬起了双手,数道剑气激荡射出,或横扫或竖劈。 阿紫明显是瞧准了地方,此处山道甚窄,不过三人肩宽,两人勉强并行,剑气自是抬手及至。 丁春秋一掌势尽,招式已老,又是完全背对,根本来不及转身、或是闪躲,登时被剑气洞穿了双腿,飙出两道鲜血,惨叫一声,直接被击到了悬崖之外。 他可不是笨蛋,刚听见剑气的嗤嗤之声,便彻底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避得开,就算侥幸躲开,没了人质在手,在如此地形以一敌二,对付风萧萧和木婉清这两个不弱于他的对手,除死之外别无他途,心中念头飞闪:“捉阿紫!” 于是干脆不闪不避,拼着重伤,借势往挂在树上的阿紫捉去。 风萧萧果然吃了一惊。 按理说,以丁春秋的功力,如此凶险的情形下,虽然难免会被击伤,但也不至于毫无抗力,被生生击出了悬崖。 他对丁春秋那一身庞大的功力觊觎久矣,怎肯让将要得手的人参果摔落崖下,当下飞身跃去,探手疾抓。 对他来说,极寒且阴毒的内力,是最无上的补品,只要能以“北冥神功”吸得,只怕天下间再无抗手,就算碰上少林的扫地僧,他都冲敢上去试试身手了。 丁春秋余光瞧见风萧萧探手抓来,不惊反喜,面上却作出惊惶的神情,半空旋身,右手虚劈,好似在做垂死的挣扎,其实已经全力运起了化功**,只等着两人一接触,他便能瞬间反败为胜。 阿紫小嘴微张,刚想提醒小心化功**,可眼珠溜溜一转,又将嘴唇紧紧的闭住了。 眼见这两人都已经跃出了悬崖,只要纠缠上片刻,必定一齐摔死无疑,她可是乐得如此结果,巴不得他们快死才好呢! 这一段说来话长,事实上从阿紫惊呼出声,到风萧萧跃出山崖,只不过是在片刻之间。 木婉清看得一阵眼晕,根本弄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上一刻几人还在有说有笑,下一刻就成了生死之际。 她反应也是极快,毫不犹豫的跟着扑出,直往风萧萧背心抓去。 风萧萧一掌破开了迎面的劲风,一把钳住了丁春秋的手腕。 丁春秋暗暗得意,面上的惶恐再也维持不住,现出了一丝微笑。奋力翻掌一扭,蕴满了毒质的掌心,贴上了风萧萧的手腕,随着内劲直送过去。 这正是他成名数十年的“化功**”,中掌者或沾剧毒,或内力于顷刻间化尽,或当场立毙,或哀号数月方死,全由施法随心所欲。 风萧萧嘻嘻一笑,运起了“北冥神功”,不但照单全收,而且更甚。 丁春秋得意的想道:“你会北冥神功又如何,还能百毒不侵不成?倒是真便宜你了,不能让你求生不得……”,才想道半途,满心的得意就烟消云散,惶恐的神情霎时全挤到了脸上、眼中。 他的内力不由自主的奔腾涌出,仿佛开了闸门泄洪,而风萧萧的内力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好似初升的太阳,转眼间就到了午时,变得越发的灼热。 风萧萧全身热力蒸腾,好似泡在温泉中一般,忍不住舒爽的呻吟出声。 烈火化冰,雾气自然而然缭绕飘出。 木婉清这时一把抓住了风萧萧的背心,双脚死死的定在了崖边,刚想将他抓回,内力却陡然一消,手臂立软。 她吓了一大跳,但转念又加了把劲,怎么都不肯松手,但越运力,内力泄得越快,根本不能将风萧萧拖回来。 风萧萧登时察觉,他对木婉清可不小气,毫不吝啬得来的内力,向她体内逼去了,不但很快将损失补足,还在不住的飞增。 这一下,内力忽如钢筋般贯通,将三人连成了一体,宛如被泰山压住了一般,一时间谁都动弹不得了。 风萧萧眉头微皱,实没料到会是这般的情形,瞟了眼阿紫,暗暗思索。 阿紫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像只小松鼠般,抱趴在树干上,见三人仿佛成了一棵松树,歪斜着长在崖边,先是吃了一惊,稍等片刻后,见他们根本一动不动,黑黑的眼珠闪了几闪,双手轻晃。 风萧萧看得分明,她正收着那一方细如头发,质地透明的渔网。 阿紫刚才就是靠着这张渔网荡到了树上,可见坚韧的很,又虚虚的毫不受力,光用内力也逼迫不开,要是被她张网扔来,倒也难缠的紧。 风萧萧微微冷笑,道:“阿紫,凡事留一线,做事莫做绝。” 阿紫笑道:“风大哥说的是,阿紫虽然年幼,但也知道好歹,你帮我救我,那是好,丁老怪打我骂我,那便是坏。” 风萧萧“哼”了一声,冷冷道:“他是好是坏,都有我来做主。你若胆敢插手,就是与我过不去。” 阿紫嘻嘻一笑,并不接话,双手将渔网揉成了一团,道:“风大哥,你的内功当真高强。这么冷的天气,亏你还能雾气蒸腾,小妹委实佩服得紧。” 风萧萧见她显然仍是冥顽不灵,淡淡一笑,不再作声了。 阿紫反倒有些心虚了,略一犹豫,将渔网攥到了手心,三两下的从树上爬到了崖边,小心翼翼的猫到了木婉清的身后。 木婉清勉强扭头一瞟,问道:“你要做什么?” 阿紫笑道:“上次你看着我被火烧呢,你说我要做什么?”,说着,又退了几步,背靠山壁,突地掷出了一点星火。 星火见风则涨,呼呼的成了一大团,落入了道旁枯黄的长草之中,腾的升起了一大片焰火。 木婉清眼见火势转瞬烧至,有些慌了神,斥道:“你找死!”, 阿紫娇笑道:“天气这么冷,我好心生堆火给你取暖,对你这般好呢!木姐姐,你可不能不领情啊!”(未完待续……) ps: 补的章节!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人若有劫自难逃 风萧萧突然暴喝一声,“砰”的一声震天闷响,黏在他手上的丁春秋登时被炸得飞出。 虽然还有一小半的内力未曾吸来,但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木婉清被活活烧死? 贯通的内力陡然崩断,好似断弦回弹。 木婉清只感到掌心传来一股无比庞大的巨力,将她手臂猛地弹开,再也抓不住风萧萧,虽是骇然欲绝下,奋力想要前扑。 但传来的巨力是那么的庞大,等若三人全力一击,这一爆开,将她整个人都推得往后飞开。 “风大哥……”,木婉清“啪”的撞上了身后山崖,被撞粉的碎石簌簌而落。 她顾不得后背的剧痛,不顾疯长的火势,倏然冲到了崖边,探头而望。 只是山高夜黑,根本看不见风萧萧的身影。 丁春秋仍在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震荡群山,良久不绝,竟然还未跌到崖底,可见悬崖之高。 木婉清缓缓起身,衣袍角带已被大火燃起,她却毫不理会,慢慢转回头。 阿紫害怕之极,忙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很喜欢他么,怎么还不快去救他……”,话到半途,便尴尬一笑,再也讲不下去。 丁春秋的惨叫声这时戛然而止。 阿紫看着那双寒意凌然的眸子,身子忍不住的发颤,一把扔出了手中的渔网,仓皇的往旁急跑。 木婉清俏立不动,忽地伸手一撕。细细的丝网根根绷断,被生生扯成了两片。 阿紫回头瞅见,胆都要被吓破了。 这渔网乃可不是一件寻常之物。虽然柔软无比,但质地极为坚韧,寻常的刀剑都是斩不断、切不开,却被如撕纸般撕破了,哪能不吓得她腿软。 木婉清一言不发,缓缓跟去,只不过才走了一步。却诡异的到了近前。 阿紫见她再一步就能捉到自己,心下一横,冷笑道:“想为他报仇?”。一面说着,一面双脚蹬地,跃出了崖边。 “我死都不会死到你手里……” 木婉清探手一抓,却抓了个空。身形不停。跟着跃出。 阿紫正在飞速的脱去身上的衣物,虽在不住往下坠落,模样却丝毫不见慌张,很快衣裙便飘飘于旁,露出了贴身的一件薄薄皮裘,将上半身得严严实实,模样甚是古怪。 她双手一扯,皮裘呼啦啦的半空展开。顺风而抖,下落的速度立时一缓。 只听得“嗞啦”一声脆响。铺扬开来的薄皮裘应声而断,被狂风猛地卷向两侧。 阿紫奋力的拉扯住两截的末尾,心却在飞快的下沉,几乎都要吓得尿裤子了。 木婉清冷冷的出现在她的眼前,抬手一抓一掀,将她整个人都面朝下的按到了身下。 疾风劲冲,阿紫被吹得睁不开眼,泪水一经流出,瞬间就被吹走,想要说些什么,可刚一张口,便被冷风灌腹,除了发出凄惨的嘶叫,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木婉清!”,上方崖壁上突然传来一个焦急的喊声。 木婉清抬头一看,登时愣住。 风萧萧一手持着玄铁剑,剑的另一头深深插入山壁之中,见状猛蹬山壁,身形弹开,跟着坠落。 木婉清突然不想死了,但此时已经由不得她了。 “阳柔六路,虚击山壁,快!”,急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木婉清扔开阿紫,双掌掌心凝出一道内力,前后拍往山壁,“噗噗”的一长串闷响,她的身形登时荡若羽毛。 风萧萧飞速坠下,一把拦住她的腰肢,玄铁剑被反手一转,斜斜往下的捅入了山壁之中。 “喀喇喀喇”碎石纷纷崩下,宛如泥巴一般被玄铁剑直直而切,火星嗤嗤连跳。 一个人倒也罢了,风萧萧还轻松自如,可两个人的下坠之力,就不能势若等闲了,玄铁剑不能使轻,也不能使重。 轻了,泄力不够,保不齐落地就摔死。 重了,不光身体受不了,也会被彻底震离山壁,还是个死。 内力持续消耗,很是惊人。 风萧萧面色涨红,口角浸红,虎口已然流血不止,臂膀更是疼得入心入肺。 木婉清呆呆的望着他,突地凑嘴上去,轻轻嘬了一口。 风萧萧见她红彤彤的唇瓣上粘着一丝血迹,显得更是红艳娇嫩,愣了愣,差点乱了内息,把持不住玄铁剑,忙道:“快击打,马上到底了!” 木婉清红晕上脸,美目中波光涟涟、晶莹流转,望着他“嗯”了一声,双掌跟着拍出,击上山壁,“噗噗”不,心中甚是高兴,喜滋滋的想道:“我也没死,他也没死,又在一起了,真好!” 风萧萧本来手剑并用,正向上攀爬,只是他方向感极差,自然不可能是直直往上。 若不是阿紫跑了一小段,木婉清跃下之后,必定与他错开,那就必死无疑了。 当真天意如线,命运似网,交相编织,莫测难言…… 玄铁剑乃至坚至固,虽是支撑这两人,与山壁激烈的摩擦,热得烫手,却也毫不变色,更无折断之虞。 片刻之后,隐隐可见崖下实地,杂草虽然密集,却并没有太多嶙峋的山石。 风萧萧终于松了口气,他已然精疲力竭,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若非他刚刚吸收了丁春秋的阴毒内力,功力暴涨数倍,如此高的山崖,还带着一人,只怕根本支撑不到底。 风萧萧将剑一抖,飞身跃下,踉跄了好几步,才将将站稳,随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气无力的道:“木姑娘,你怎么也跳下来了。可真累死我了!” 木婉清嗔道:“你怎么还是木姑娘、木姑娘的叫我。” 风萧萧想道方才那一吻,见她轻嗔薄怒,更增三分丽色。一阵心动,旋即微微苦笑,反问道:“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木婉清哼了一声,气愤愤的盯着他,忽地面色大变,颤声道:“风大哥,你……你的脸……脸上……” 风萧萧莫名其妙。抬手一摸,笑道:“我长的可没你俊俏呐!” 木婉清猛地扑将上来,一把捉住了他的手。道:“你的手,手也是一样……” 风萧萧转目一瞧,暗叫了一声“糟糕”。 只见手背上色彩斑斓,鲜艳已极。红的、绿的、紫的。各种色彩掺杂到了一块儿,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风萧萧心下一沉,寻思道:“这模样十成十是中毒了,方才木婉清没有看到,该是下崖后才显露了出来。” 丁春秋大半辈子都在修炼毒功,一身的剧毒,只能靠不断地吸收更毒之物才能够压制得住,所以死活都要寻到能够聚拢毒物的神木王鼎。不然时日一长,必遭反噬。死得惨不忍睹。 风萧萧的内功虽是百毒不侵,又服食过能辟毒的宝蛇,但碰上这么个毒人,也无法尽数化解,仍有一部分毒性被压制到了体内。 若是过个两三日,这些剧毒犹如无根浮萍,自然会被渐渐化去,伤不到他分毫,可是方才陡生变故,让他内力大为消减,再也压制不住这些剧毒,登时外显。 幸好“九阳神功”确是毒物克星,否则他已然不知不觉的死了,哪还能在这思考缘由。 风萧萧想到此处,突地一惊,抬头而望。 木婉清满目焦急,而俏脸上也浮起了一丝丝的红紫之色,竟然一样中毒了。 不过她吸收的内力先被风萧萧过滤了一道,又吸得不算太多,明显中毒不深。 风萧萧又复垂头,默默感受了一下丹田中仅余的内力,微微一笑,道:“是中毒了,不过不碍事的,我有法子克制。”,说着话,握住了木婉清的嫩手,轻轻抚摸。 木婉清“嗯”了一声,满脸绯红,心中却甜甜的甚是喜欢,扭了扭身子,紧靠了过去,道:“我往后陪着你,只听你话,两人浪荡江湖,岂不逍遥快活?”,忽然感到手上一暖,痒痒麻麻的直透入心,忍不住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风萧萧笑道:“好呀!” 木婉清感到一股暖暖的内力进入了自己的经脉之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风萧萧微微用力,将她搂到了怀里,道:“我来教你我的看家本事,你要细细的感受,可别分心了。” 木婉清高兴极了,重重的点头应了一声。 风萧萧不再言语,一面将仅剩的内力逼入她的体内,一遍遍的行着“九阳神功”的路径,帮她化解毒性,一面默念“静心诀”,保持心冰意静,对抗着自身毒意的侵袭。 木婉清只觉得身暖心甜。万籁寂静中,明月缓升缓落,深沉黑暗里,心神渐渐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周身微微的凉意将她惊醒,脑袋轻轻晃了晃,睁开了眼睛,见到自己贴在宽实的胸膛上,被紧搂着侧躺,自是羞臊不已,伸手一推,道:“天都亮了呢……”,语到半截,整个人忽然愣住了。 风萧萧被她一推,身体往旁转开,面色极白,好似冰晶一般透明,连细小的血管皆清晰可见,只是毫无半点血色,全身上下冰冷发硬。 木婉清茫然失措的站起了身,好一会儿才跪到地上,紧拥了上去,连声叫道:“风大哥,风大哥……” 风萧萧只是安静的躺着。 木婉清摇了他一阵,又呆呆的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他睡的可真熟……”,一双俏目睁着没眨,眼泪却颗颗的落了下来。(未完待续……) ps: 今天的章节!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木婉清茫然失措的站着,忽然听到远处一声低低的呻吟,倏然回神,身形闪去。 茂密的长草之中,落着半张的薄皮裘,阿紫正趴伏在侧,双手支撑着想要爬起,半身尽裸,娇嫩的肌肤上挂着不少血痕、擦伤。 “你没死?”,木婉清冷冷道:“真是太好了。” 阿紫猛地仰头,一见是她,双手顿软,前胸“噗”的又贴到了地上,忍不住痛呼出声。 木婉清一脚将她踢得翻转,仰面朝上,然后扣动弩机。 只听得噗的一响,阿紫右肩立时被弩矢射中,溅出了一朵血花。 她凄惨啼鸣中,还未来的及反应,又是噗的一响,左手手腕同样被弩矢洞穿,深深钉入了地中。 木婉清伸手掏出了一支火折,伸手晃了晃,显出了点点星火,道:“你要烧死我,我就烧死你。” 阿紫惶恐的叫道:“木姐姐,你不要杀我,我是你亲妹妹啊!” 木婉清将火折抛到了旁边枯黄的杂草之中,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一缕黑烟袅袅飘起。 阿紫哭道:“风大哥,风大哥,快来救救我……你杀了我,他会不高兴的……” 木婉清呆了一呆,将火折踩灭,道:“我心情不好,你别来招惹我。”,转身走了。 阿紫总算松了口气,可手腕和肩膀的剧痛涌来,不由的放声大哭。 木婉清再次闪来,又是一脚。踢到了她的肋部。 阿紫疼得不住嘶嘶吸气,哭声立停。 木婉清道:“风大哥在睡觉呢,你莫要吵他。” 阿紫勉强的点了点头。待她得走远了,才低低的抽泣不停。 木婉清回到了风萧萧身侧,跪伏在旁边,小声道:“那小丫头心坏得很,你干嘛非要救她,还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说着。面上浮起一阵红晕,柔声道:“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自然全都依着你。” 过了许久。阿紫忽地猫到了侧面的长草之中,两手血迹斑斑,无力的垂下,夹着薄皮裘。裹着身子。小脸上尤挂着泪痕,模样甚是狼狈,向这边探头探脑。 木婉清转头而望,起身走去,低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阿紫偷偷朝风萧萧瞧了一眼,回道:“被一处矮崖拦住了,我出不去呢!” 木婉清看了看她受伤的左腕和右肩,道:“那你离远些。不要靠近这边。” 阿紫哭丧着小脸,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她冷冷的目光逼住了,忙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木婉清偏头想了想,运起轻功,沿着崖壁巡视,很快便松了口气。 东面有一处矮崖,一道小溪从上流下,连着一个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澈见底,游着不少的白鱼。 矮崖只有七八丈高,可以轻易的攀出去。 但是木婉清并不在乎,她只想静静的陪着风萧萧,哪都不想去,有食物和水源是最好不过了。 她一圈看完,回转时瞧见了阿紫正垂着手,待在一摊鲜血烂肉之前,脚下踩着个大石块使劲的碾着,气鼓鼓的嘟嘟囔囔。 看石块下残留的衣物样式,分明是摔成烂泥的丁春秋。 木婉清微微皱眉,道:“他都死了,又不会感到疼。” 阿紫显然吓了一大跳,猛地抬头,勉强笑道:“他生前待我不好,死后活该受罪。” 木婉清双眸一冷,斥道:“你是在说我么?” 阿紫十分害怕她,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叫道:“不……不是,你……你别杀我。” 木婉清哼了一声,道:“量你也不敢!”,转身跃走了。 阿紫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发软,几乎都站立不稳,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四面瞅了瞅,又踩起了大石块,将下面丁春秋的尸身细细研磨。 偶尔有血沫溅开,粘到周遭的杂草之上,顿时化成了一堆黑黑的灰烬。 每当这时,阿紫就会停下动作,用脚戳起一些泥土,将灰烬推回石下。 一直忙到了晚间,丁春秋几根骨头都已经被研磨成粉,和着血浆,成了暗红发黑的稀泥一般。 “你真的这么恨他么?”,木婉清的声音又复响起。 阿紫身体陡然僵硬,好一会儿才转身道:“木姐姐也看到了,他一路上都对我又打又骂,我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呢!” 木婉清摇了摇头,不再多言,伸手一掷,将一根串着烤鱼的木条扎到了地上,道:“快吃吧!”,随即离开。 阿紫绷紧的身子这才放松,目中闪过一丝得意,看了看地上的烤鱼,又是一阵为难。 她用不得手,只能蹲下了身子,凑嘴上去咬着吃。 山中无历日,日出即天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天,又或是二十天。 阿紫终于将丁春秋彻底磨成了一摊稀泥。 不知是因为天寒风冷,还是丁春秋浑身是毒,稀泥并未腐烂发臭,反倒荡着一丝丝细微的清香。 阿紫喜动于色,强忍住跃动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晚上。 木婉清按时送来了烤鱼,然后离开。 阿紫娴熟的蹲到了地上,三下五除二的将烤鱼吃完。 她又候了许久,直到明月升到半空,才抖了抖左手,将作磨的大石块搬开,接着将手探入了自己的裙内,好一阵掏摸,摸出了一只六寸来高的小小木鼎。 木鼎深黄颜色,彤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 阿紫捧宝贝般的单手将木鼎搁到了地上,打开顶盖。小心翼翼的挑了一丁点稀泥,放入了鼎内,又塞了一些枯草进去。以火折点燃,迅速的将顶盖盖好。 然后盘坐于前,手掌木鼎平在上方,一副练功打坐的姿势。 轻烟木鼎中袅袅升起,却诡异的全聚在阿紫的掌心之间,既不见多,也不见少。好似被吸收了一般。 “原来你忙活了大半月,就为了这个?” 阿紫猛吃一惊,内息顿时紊乱。嫩嫩的小手蓦地发黑,黑线顺着手肘一路上行。 她赶忙低喝一声,运功相抗,胳臂很快恢复雪白。 木婉清转到了她的身前。细细打量着那只木鼎。蓦地一掌虚劈,“喀喇”一声,将小鼎劈得碎成了数块。 阿紫惊叫一声,合身扑了上去。 木婉清一脚将她踹开,冷冷道:“风大哥既要救你,我便不杀你,但也容不得你搞鬼。” 阿紫万念俱灰下,气得怒火攻心。大声道:“他早已经死了……”,话未说完。只听得“啪啪”两响,她整个人都被打得旋飞了出去,右颊高高肿起,显出一个通红的掌印。 木婉清俏目通红,娇躯不住颤抖,喝道:“再敢胡说八道,我将你的左臂也给废掉。” 阿紫忽然胆大包天,叫道:“他死了死了死了,就是死……啊……”,左肩登时被弩箭射穿。 木婉清平着手臂,怒道:“下一次是右腿。” 木鼎的损坏,显然让阿紫失去了理智,不顾伤口的剧痛,喊道:“你那么喜欢他,怎么不去跟着死,自欺欺人的非说他还活着,你分明怕死,不愿去陪他。” 木婉清收敛怒色,垂头喃喃道:“是啊,我应该去陪他的。” 阿紫喘了几口粗气,道:“那还不快去……” 木婉清不待她说完,又是一矢射去。 阿紫惨叫一声,在地上不住的翻滚,裙子已然被汩汩冒出的鲜血浸透。 木婉清冷声道:“我木婉清向来说到做到,不用你来教。”,顿了顿又道:“风大哥此来是为了救你,他既然死了,那你也该去陪他!” 阿紫终于被疼痛惊醒,见她目中寒光闪烁,心中后悔之极,惊惧道:“你和他成双成对多好,不要拉上我啊!” 木婉清微微一愣,旋即点头道:“不错!” 阿紫心神稍宁,但已被骇得胆破,再也不敢接话了。 木婉清偏头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行,焉知你会不会将我们挫骨扬灰,就像他一样……”,一指成了肉泥的丁春秋。 阿紫惶恐的连连摆头。 “我不相信你。”,木婉清略一思索,道:“我将你杀了,然后扔得远远的,你不就吵不到我们了么?” 阿紫刚要说话,却被陡然抓起,内力逼迫下,一个字都发不出声了。 木婉清连闪数跃,很快就回到了风萧萧身边,将阿紫往地上一放,靠过去伏下了身子,柔声道:“风大哥,全是我不好,让你孤零零的等了那么久,你再等等吧,我将她杀了之后,就会来陪你了。” 阿紫尖声道:“他没死,他没死,你不要杀我!” 木婉清眼眶一红,叹息不语。 阿紫为了活命,自是绞尽脑汁,急声道:“哪有死人这么长时间不烂不腐的。” 木婉清轻轻的趴到了风萧萧的胸膛上,闭目蹭了蹭,道:“你别骗我了,他没呼吸,没心跳,可不就是死了么,我早就该去陪他的。” 阿紫忙道:“我就知道有一门‘龟息功’,可以闭住呼吸,停住心跳,风大哥武功高绝,想必也会这门功夫。” 其实“龟息功”能闭住呼吸不假,但绝对不可能大半月都不喘上一口气,更不能完全止住心跳,只是能够颇为缓慢罢了。 但阿紫为了活命,自是什么都敢说。(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好读好写”的月票! 另,昨日其实连发了两章,一章是补更,俺发现不少书友都只看见了第八十二章,没发现第八十一章。 正文 第八十四章 似醒未醒 、, 木婉清将信将疑的瞧了眼阿紫,又低头望向风萧萧,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只觉入手冰冰冷冷,毫无半点人息。 阿紫赶忙道:“这些日子,你不都喂他水食了么,他既然能吃,就说明没死啊!” 木婉清俏脸顿时烫红,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 阿紫见状一喜,又道:“人死不久便身僵,嘴巴哪里张得开,你每天嘴对嘴的,不都……” “住口!”,木婉清想到自己给风萧萧喂食的场景被她瞧见,自是羞恼不已,斥道:“你……你胡说些什么?” 阿紫骇得心肝直颤,闭嘴不言。 木婉清不理她,垂头思索道:“风大哥的状况的确古怪。我曾想用内力将他激醒,但就像泥牛入海,毫无作用。不论灌得多猛,就是块磐石也会被冲得松动了,他却始zhōng没有半点反应,确实不像死了……” 她如此一想,心中希望大起,抬头一招手,道:“你快过来看看,看看他是不是用“龟息功”闭住了气。” 阿紫强忍住全身的剧痛,单脚蹦了几下,跳到近前,俯身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哎呦”的叫了一声。 木婉清的心猛的揪起,急声问道:“怎样?他……他……” 阿紫见她六神无主的模yàng,黑黑的眼珠溜溜一转,登时有了主意,道:“他像是中了师傅的‘消魂荡魄散’……” 木婉清一听这名zì,双腿就有些发软。想道:“是了,他之前不就是中毒了么。我真笨,他说不碍事的。我……我就信了……” 她当时被风萧萧拥在怀里,甜蜜的心都快化了,又被嘱咐着牢记“九阳神功”的行功路径,自是无暇多想。 阿紫继续道:“不过风大哥功力通天,虽然此毒毒性猛烈,但仍撑住了没死,只是中毒太深。一时化解不了,方才使出了龟息之法,吊住了性命。” 木婉清追问道:“那什么‘消魂荡魄散’。该怎么解?” 阿紫目光一闪,道:“师父身上就有解药,我……” “拿来!”,木婉清二话不说。探手就将她捉到了手里。冷冷道:“你可莫耍什么鬼心思。” 阿紫扁了扁嘴,道:“师父跌落时,瓶瓶罐罐的全都摔粉了,哪还有留存?” 木婉清冷笑道:“我不管,反正风大哥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杀了你。” 饶是阿紫狡诈百出,碰上这个蛮不讲理的,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说道:“我知道配方,需要以毒攻毒。但神木王鼎被你毁了,哪里还能捉得到毒虫?” 木婉清抬手一比,道:“别绕弯子,否则射废你左腿。” 阿紫尖声道:“好啊,你废呀,反正我四肢已废其三……” 木婉清打断道:“你还有一双眼睛,两只耳朵,一根舌头呢!” 阿紫顿时一窒,半晌说不出话。 木婉清哼了一声,道:“我木婉清恩怨分明,要是你能救得了风大哥,我自废双手和右腿,定让你出气便是。风大哥要是活不成……那我们就全死了吧!” 阿紫勉强笑道:“不用,不用,否则让风大哥知道,我可要倒大霉了。” 木婉清道:“我自废自的,我不说,你不说,他哪会知道……”,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到底拿不拿得出解药?” 阿紫愣愣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说道:“师父满身是毒,但若是和神木王鼎一同焚烧,反而有奇效,你要是吸于掌心,再渡给风大哥,说不定能压制住体内的剧毒。” 木婉清自是无比狐疑,但想起她方才确是以此练功,又有些信了,暗道:“她吸了都能无碍,我当然更是无妨。” 于是她一手扶起风萧萧,一手拎着阿紫,又回到了方才那边,下手点了阿紫数处重穴,道:“我若被毒死了,你的穴道无法解开,七八个时辰后,也定会血行枯竭,被活活憋死,所以千万别骗我。” 阿紫颤声道:“我就算没受伤,武功也盖不过你,你其实不用忌我。” 木婉清眉头锁起,喝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什么“消魂荡魄散”,全是阿紫信口胡扯而已,就是想引着木婉清中毒,要知丁春秋的尸身剧毒无比,少量确实能用来修炼邪功,但只要稍微一过量,最轻也会导致武功尽失。 她没料到木婉清看着蛮横鲁莽,其实一点都不笨,干干cuì脆的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木婉清见她明显一副心中有鬼的模yàng,柳眉竖起,喝道:“究jìng瞒了什么,快说!” 阿紫嗫嚅道:“这法子说不定会消减内力,甚至导致功力尽失。” “什么?”,木婉清微微一愣,问道:“你刚才不是也用了么?” 阿紫怕她再下狠手,急忙圆话道:“少量自是对练功有奇效,但想要帮风大哥解毒,量小反而有害无益。我担心你误会……所以没敢说。” 木婉清反倒舒了口气,她只怕解不了毒,倒不在乎自己功力如何,伸手在阿紫身上数点,道:“重穴可解,但穴道还是要点的,免得你趁机搞鬼。” 阿紫提起的心缓缓放下,道:“你去撮三堆,和着神木王鼎一同焚烧,切记烟气决不可散开了去,否则方圆十数里内的毒虫全都会聚拢而来,到时可就难办了。” 木婉清听她说得如此邪门,自是带上了十几分谨慎,让风萧萧靠在自己的怀中,然hòu依着阿紫的诉说,摆弄了起来。 阿紫见木婉清若无其事的将毒烟尽收于掌心,白嫩的手掌连颜色都没变上一丝。心中大叫糟糕,更是疑惑不解。 她怕木婉清功力太高,量少了毒不死。是以口中说得份量,已是超出了正常练功的十倍有余。 常人若是这么一吸,内力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紧接着毒气会一丝丝的攻心脉,忍不住将自己全身肌肉一片片的撕落,呻吟呼号,惨不忍睹。 当年丁春秋有一名得yì弟子。得他传授,修习化功**,颇有成就。岂知后来自恃能耐,居然不甚恭顺。 丁春秋将他制住后,也不加以刀杖刑罚,只是将他因禁在一间石屋之中。令他无法捉虫豸加毒。结果体内毒素发作,难熬难当,四十余日方死。 阿紫年幼,虽未亲眼得见,但门内的师兄们说及此事,个个面无人色,瑟瑟直抖,仿佛那不断的哀号声犹在耳边。 可见修炼“化功**”之人。体内的集聚毒性是多么的恐怖。 阿紫将丁春秋的尸身碾成了一团烂泥,剧毒尽裹其中。本打算仗此修炼“化功**”,功力自是能一日千里,哪知刚刚开始,便被木婉清毁去了“神木王鼎”,当然对她恨之入骨,直不想让她好好地死。 木婉清不知缘故,小心翼翼的将毒气吸于掌心。 幸好她修炼了“九阳真经”,虽然才习不久,但本身的北冥真气雄厚之极,剧毒一进入经脉,“九阳神功”就自主的发动,大量的抽取真气,转成炙热的九阳内力,将毒气尽数裹住焚燃,并未伤到她分毫。 她不明其理,虽然内力急剧消耗,但阿紫方才有言在先,是以也有所准备,并未停住动作,将未被净化完全的毒气,渡入风萧萧的身体之中。 风萧萧突地一阵抽搐,但随即平静,不过面上渐jiàn有了一丝血色。 木婉清大喜过望,更加卖力的又吸又渡。 风萧萧确实没死。 他之前内力将尽,又要为木婉清逼毒,再也抵不住猛毒的侵袭,于是拾起了久未修炼的“静心诀”,稳心凝意,想要硬抗。 “静心诀”长久伴他,效用惊人,让他几乎无往不利,内力增加的速度更是无人能及。 但几世过去,弊处渐jiàn显露,这套神奇的残缺心法,竟能影响人的意志,性格陡变陡转,一时仙风道骨,一时魔意大炽。 接连数次不正常的行为表现,让风萧萧察觉到了不妥,是以在获得了“北冥神功”之后,就从未再修炼过这套心法,此时无奈之下,方才运起保命。 “静心诀”的效用自是无与伦比,虽然解不了剧毒,却能强行保住他意志不灭,生生的吊住了命,但也让他陷入沉睡之中。 若是没有木婉清每日给他喂食喂水,只怕过不了多久,一样必死无yí。 如今多日过去,风萧萧的内力早已回满,可惜一直未能够清醒,否则体内的剧毒根本不值一提,自然而然的便能迎刃而解。 现在木婉清又将剧毒渡入。 风萧萧原本如一潭死水的丹田经脉受到冲击,立时翻腾汹涌,要将剧毒扑灭。 这一下好似点燃了火星,他体内的毒性猛地发作,而磅礴的内力旋即反扑。 木婉清感到了风萧萧的呼吸和心跳,虽然微弱,但确实没死,自是欣喜无比,一双美目中不由自主的流出泪来。 风萧萧忽然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木婉清娇躯一颤,变得无比僵硬,一时口不能言,身子难动。 风萧萧双瞳黝黑,熠熠生辉,却并没有半点的焦距,好半天才聚集到了木婉清的俏脸上,看着那双极美的眼睛,仿佛似曾相识,喉咙中咕嘟一响,冒起了一个念头:“这是我的女人,很听话,很乖巧,不论我对她做些什么,她都只会尽力的逢迎。” 他心中欲念大起,闪亮的目中,泛起了一丝鲜艳的血红,低吼一声,野兽般的扑将上去,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地……(未完待续……) ps: 补昨日的一章~~~ 、, 正文 第八十五章 或魔或道 “嗤嗤”脆声连响,木婉清的衣衫瞬间被撕成了十数块破布,荡荡扬扬的飘向四周。 。 风萧萧紧盯着她的俏脸,喘着粗气道:“睁开眼睛。” 木婉清面如粉桃,羞赧至极,想要蜷缩身子,却被压住了四肢,闻言眼皮微动,反倒闭得更紧了。 风萧萧凑上去贴住她的脸颊,只觉得温温烫烫中带着沁人的香气,闻着心中更是一荡,心中**大盛,寻上了她的嘴唇。 没几下,木婉清原本僵硬的身子就软成了一摊。 “听话……睁开眼睛,我喜欢看……”,风萧萧轻咬着她的唇瓣,喘息道。 木婉清含糊的低低喃喃,听话的将眼睁开,水汪汪的满蕴羞意,说不出的娇艳可爱。 风萧萧捧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梭,发怔的望着,眼中突地红光大炽,双手往下一捞,勾住了她的膝弯…… 木婉清仿佛整个人悬浮在山侧,欲得完全登点距离,不上不下的难受已极。 如能彻底达到巅峰,她什么都愿做,什么都肯做。 风萧萧更是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目中的血光陡然凝聚无比,耀亮生辉,随即散开,失力的伏下了身体,软绵绵的近乎失去了意识。 好半晌才回过了神,目光一凝,望向了身下。 木婉清蜷缩在他怀中,娇喘细细。白皙的脸颊浮着两片潮红,兀自挂着泪痕,乌发披散。被香汗微微浸湿,一蓬蓬的落在胸前、肩畔,娇躯上满是粗暴过后的浅伤。 风萧萧回溯起了方才的那一幕幕,根本不能相信这是自己所为,良久之后才轻轻叹息,将木婉清温柔的抱起。 木婉清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颗心怦怦乱跳,垂首缩到了他的怀中,羞得不能自已。 风萧萧双手紧了紧。道:“婉儿,我往后叫你婉儿好不好?” 木婉清听他这么一说,心下欢喜无限,低低的说道:“我都听你的。” 风萧萧觉得很是对不住她。满心羞愧。柔声道:“刚才我太过分了,怎能对你那么般凶狠,你骂我好不好?” 木婉清微微摇头,媚极的长嗯了一声,娇躯紧绷着微颤,后颈至耳廓泛起了淡淡的桃粉,显在晶莹如玉的肌肤上,煞是动人。 风萧萧将她搂紧。一面轻轻的抚摸,一面吻着她的脸颊。 木婉清好一会儿才缓过劲。羞得抬不起头。 将她彻底征服的男人,她求着蹂躏自己的男人,突然这般低声下气,如此反差之大,自是让她一时情不可抑。 风萧萧寻思道:“‘静心诀’当真邪门,竟能让我变得如此,更能撼动他人的心灵。别说婉儿,就连雪儿和,反而乐在其中,若是我邪恶一些,岂不是能……呸!我在想什么呢!” 警觉的想道:“我何时会朝这方面去想了……邪门,邪门!往后如非必要,这口诀是再也用不得了。” 木婉清忽地“啊”了一声,挣扎着想要起身。 风萧萧立时回神,问道:“婉儿,怎么了?”,话刚说完,顺着她的眼神看去,就瞧见了目光闪烁不停的阿紫。 木婉清一直失神,这会儿才想起阿紫还呆在一旁,方才她那些求欢求虐的情形,岂不是被从头瞧到了尾,顿时羞愤难忍。 若不是她浑身无力,手上的暗弩也早已蜕落,这会儿阿紫定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脱下了披风,掩住了她的娇躯,问道:“婉儿,她怎么在这儿?” 他也是刚刚才清醒,又一直关心着这木婉清,根本没分神去察觉周遭,自是暗叫惭愧。 木婉清低声讲诉了一番。 风萧萧微一仰头,冷笑道:“阿紫,你说说看,让我怎么才能不杀了你?” 他精细的很,阿紫的那些小动作,哪里能瞒得过他,可不像木婉清一般,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阿紫自知说什么都没用了,但很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勉强道:“姐夫……” 她说得有气无力,显然也明白萧峰不可能救她一辈子。 风萧萧笑了笑,道:“还有没有……如果没有别的,那你可以去死了。” 阿紫低声道:“风大哥,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你能不能不要杀我!” 风萧萧很是一愣,倒是说不出话来了,不论这,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了。 木婉清闻言大怒,奋力的站了起来,可双腿一软,又跌回到了风萧萧的怀里,但仍恨恨的道:“风大哥,你快杀了她。” 风萧萧苦笑道:“婉儿,我心软了……” 木婉清一呆,想起自己之前曾经答应过,若是阿紫能够救回风萧萧,便自废双手和一腿,让她出口气,如今还没践约,怎能将她给杀了? 于是冲阿紫道:“你快走远些,等伤一好,立刻离开这里,之后若是再让我碰上,那就非杀你不可了。” 阿紫才不信她会真的践约,略一盘算,干脆将此事合盘托出。 风萧萧听完,眉头一皱,道:“婉儿,我可不是被她所救,你从头到尾都被她给骗了,还什么‘**荡魄散’,哼!” 口中虽这么说,不过心中却承了阿紫的这份情,否则依着木婉清的个性,十成十会瞒着他践约,而他连知都不知道,想拦都无从拦起,到时岂不是悔之晚矣? 木婉清自是恼极,二话不说。运起内力,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风萧萧抬手横向虚挥,轻轻握住她的柔夷。道:“在我眼里,别说手脚,就连你的一根汗毛都比她的命要精贵……这次放过她一回,好不好?” 木婉清靠到了他的怀里,道:“我自然听你话,但你可不能喜欢她啊!”,说着。恶狠狠的瞪了阿紫一眼。 风萧萧微笑道:“不会!”,伸手虚点,凌空解了阿紫的穴道。说道:“你好好养伤,别再耍什么心思了,你是瞒不过我的,莫要自己去寻死。” 阿紫应了一声。滑稽中带着惶恐。单脚跳着蹦远了。 风萧萧望着她的背影,摇头叹道:“这小丫头品性不好,连做好事都不安好心,迟早不得善终。” 木婉清吃味道:“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风萧萧顺了顺她被香汗黏住的秀发,柔声道:“星宿派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你也全见过了,她从小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长大,还能好的了吗?其实也怪不得她。再想想她姐姐阿朱,你不觉得这个小丫头其实挺可怜么?” 木婉清摇了摇头。道:“她想害你,想杀我,那就该死,有什么可怜不可怜的?” 风萧萧悚然一惊,心道:“是啊,她可不可怜关我何事?我岂会为此心软?”,转念想道:“娘的,定然又是‘静心诀’搞得鬼,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邪门了……” 木婉清见他默然不语,还以为是生气了,心下一慌,紧靠了过去,道:“你既然可怜她,我不杀她就是了,” 风萧萧回神叹道:“任她自生自灭吧……婉儿,我还有些事需要去天山一趟,咱们休息几日,便即动身。” 木婉清巴不得他快些远离阿紫,喜滋滋的道:“好呀!”,顿了顿,又为难的看了看自己,面颊生红,很是害羞。 她的衣物方才全被风萧萧粗暴的撕成稀烂,虽是披了件披风,但哪里掩得住身子。 风萧萧也颇为无奈,荒山野地的没处买衣服,更不会去将阿紫给扒光了,只得脱去了衣衫,换给木婉清穿上,自己则紧披了披风,加上贴身的内衣,勉强不会露光。 木婉清穿着他的衣物,心中很是兴奋,低着头扯住衣角,左右扭着身子,看了又看,俏脸红彤彤的甚是可人。 风萧萧笑道:“你一直都和我打扮差不多,这一换来,倒还挺合适的。” 木婉清笑吟吟的搂住了他,媚眼流波,娇美不可名状。 风萧萧心中又腾起了一股火热,几乎不能抑制将她搂住,探手不住的抚摸,在她耳边低喃道:“我还是喜欢你那身黑裙,下次到了城镇,你定要换上一套给我……” 木婉清功力甚深,本来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此时却好似又尽数散去了,整个人都软到了他的怀中,应和着低低呻吟。 好在风萧萧毕竟意志坚定,只是温存了一阵,点到为止,并未深入,否则木婉清初沾雨露,这么快再来一回,定然会被折腾死了,只怕十几日都别想动身。 往后数日,两人耳鬓厮磨,甜蜜得很。 只是木婉清面对风萧萧时,几乎毫无定力。 她情苗深种,就算没有“静心诀”的影响,也难得把持得住。 更何况风萧萧又格外的温柔体贴,与初次那回的暴戾,简直判若两人,让她总是情难自禁。 又过了几日,两人方才动身,也不去理会哀求着想要离开的阿紫,很快便翻出了崖底。 只不过此处已经深入西域腹地,地广人稀,连走十数日都没碰上一个活人,更别提城市了。 最后还是遇上了一户山中猎户,风萧萧方才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 木婉清倒是兴奋的将他的衣物尽数穿上了身,连贴身的里衣也没放过,每日俏脸上都微微带着红晕,十分的欢喜。 眼见冬去春来,化雪花开,两人终于走出了连绵的山脉,到了山下的一座小镇之中。 风萧萧还惦记着木婉清一身黑裙黑鞋的打扮,心头自是火热热的,带着她快步进镇。 半途见到了数波带着兵刃的武人,服饰多数奇形怪状,武器也大都形相古怪,说不出名目,全往镇外行去。 风萧萧扫了几眼,并不欲理会,待到帮木婉清选好了一身衣物,却听到耳畔有名女子道:“黎夫人,你别再挑了,那处地方离得甚远,若是赶不上,那些个岛主、洞主可有话说了……” “嘘,噤声!别乱说话,我这就走。”(未完待续……) ps: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由,本章俺肯定是删修过的,要是有地方连不上,略微有些脱节等等,还请大家将就一下吧! 另,俺最近很忙,日夜颠倒,一般凌晨就起床了,到晚上六七点就已经很困了,像今日能撑到晚上十点多,已经是极限了。 而且忙东忙西的还总忙不完,所以更新得慢不说,时间也很不规律,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呃!不过俺好像也没更新快过……u 正文 第八十六章 狂妄之人 “岛主,洞主?”,风萧萧听到隔壁的谈话,顿时警醒,又想到方才在镇外遇上的那些个武人,寻思道:“莫不是灵鹫宫麾下,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举行的万仙大会?”,他想着,探头往店外望了一眼。 一行七八人从衣铺门前走过,全都是女子,中间一人身穿黑衣,长挑身材,衣衫袖子甚大,约莫三十多岁年纪,长相颇为秀丽,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风萧萧盘算着是不是该跟上去看看究竟。 那黑衣妇人转目瞧见了他,登时神色大变,低喝道:“停步!”,身子一扭,直接走了过来。 风萧萧见状,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木婉清这时扯了他一下,道:“风大哥,你也去换身衣服啊。” 风萧萧回头一瞧,登时暗赞一声,心头又腾地冒出了一股邪火,笑道:“真好看!” 木婉清听了很是欢喜,双手提起黑裙左右晃了晃,一张俏脸如春花初绽。 “请问尊驾可是姓风?”,声音细细的,似哭非哭,很是古怪。 风萧萧正看木婉清看迷了眼,却被打断,颇有些不爽快,侧头一瞥,道:“江湖规矩,欲问名,先报名,夫人不像是初出江湖呀!” 那女子走近了几步,突然一挥手,从宽袖中伸出了一根极长的竹杆,杆顶三只铁爪直向风萧萧腰畔抓来。 风萧萧撇了撇嘴,一手搭上了长杆。微微用力一抬,然后一抖。 那女子被高高扬到半空,随即重重的摔到了地上。闷哼一声,一时都没能爬起。 随她一同的那几人惊呼一声,各自抢上前来。 木婉清娇斥一声,身形闪动,身姿绰绰中连出数掌,一掌便击倒一人。 “留活口……”,风萧萧一面说着。一面缓步上前,蹲下了身子,微笑着问道:“夫人。说说为什么,好不好?” 那女人面色苍白的转目看了看四周,颤声道:“你……你……她们都死了……” 木婉清黑裙一扬,一脚将她踢了跟头。怒道:“你耳朵聋了么?风大哥问你呢。怎么不答话?” “小姑娘不嫌太过辣手么?”,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风萧萧抬头望去,笑道:“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道长乃是修道之人,何必招惹是非,自寻烦恼?” 一个黑须道人立在对面屋顶,五十余岁年纪,手中持着一柄拂尘。神情潇洒,说道:“修道之人更需修心。贫道既道号不平,遇上不平之事,当要伸手管上一管。” 地上那女人惊呼道:“蛟……蛟王,你就是名扬四海的蛟王不平道长?”,面上不由自主的显出喜色,好似此人一现身,她就必然无恙了。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看来道长名声不小啊,是风某孤陋寡闻了。” 不平道人微笑道:“岂敢,岂敢!江湖上都说贫道早已一命呜呼,小伙子不知贫道的名号,也实属正常。”,说着纵身轻跃,手中拂尘往下一挥,劲风激地反荡,竟将他整个人都托起,从半空中冉冉而下。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说道:“‘凭虚临风’,道长好轻功……风某乃后生晚辈,既然今日有幸遇上前辈高人,总归要给些面子的。” 不平道人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小伙子不骄不躁,稳重的很,实在难得。” 木婉清冷冷道:“好啊,你这般倚老卖老,想来武功是很了不起了,咱们便斗个明白,瞧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说着就想要跃过去。 风萧萧淡淡道:“婉儿,别惹事。” 木婉清美目转来,娇声道:“这人好生可恶……好啦,我听话就是了。” 风萧萧冲她笑了笑,然后低头道:“夫人,请自便!” 那女子目中满是怨毒,从地上爬了起来,道:“你们竟敢杀我椰花岛的门人,他日必有回报!”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一个椰花岛哪够,起码也要七十二个岛才行呐!” 不平道人眼中掠过一丝诧异,目光轻闪不停。 那女子神色大变,后退了几步,道:“你就怎么知道……”,话到半途,便即住嘴。 风萧萧笑容不减,继续道:“风某出道不久,中原之地还略有些薄名,没想到在这荒僻的西域竟然也有人识得,当真受宠若惊。” 那女子闷不吭声。 风萧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问道:“椰花岛地处南海,夫人却不远万里的来到这里,是特意来找我的么?”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我可以走了吗?” 木婉清突地探手,一巴掌就将她抽飞了出去,喝道:“这是第二次了,下回风大哥问话,你要是再敢不答,我拼着挨骂,也非杀你不可!” 她成心逞威,这一下当真迅若闪电,丈余之距,一收即回,身子恍如未动,那女人竟然还旋在半空,没能落地。 不平道人很是吃了一惊,目中满是不能置信,一眨不眨的盯着木婉清。 “牛鼻子不平道人,你这回可是撞上铁板了!”,一个冷峭傲慢的声音远远传来:“这女子速度还算不错,看起来都不会输于芙蓉仙子了。” “剑神何必非要将我给扯进来,这位小妹妹武功当真厉害,我这做姐姐可是不如她。”,北面街尾,有个女子声音清脆爽朗的响了起来:“牛鼻子,谁要你多管闲事?这下可要吃亏了吧!” 不平道人苦笑道:“老道我就这点嗜好,还每每糟糕。几十年前如此,几十年后还是如此,都是一见你俩就倒大霉!”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着好似相互调侃,实则根本没将他人放在眼里。 风萧萧好以自遐的站在一边,丝毫不以为意。 木婉清听不出他们话中的自傲之意,只觉得好生呱噪,冷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指手画脚?” “小姑娘年纪不大,这份功力可着实了得,有些傲气也算正常。”。长街尽头的拐角处走出来一个中年人,长须飘飘,面目清秀。长相颇为雅致,背后斜背着一柄剑,剑柄露出了肩头。 木婉清好生恼火,她是单纯。但并不笨。如何听不出话语里的讥讽之意。 按着她往日的脾气,定会二话不说的冲上去杀人了,只是惦记着风萧萧方才那句“别惹事”,才强忍着没有动手。 风萧萧是不欲多事,但怎会怕事?见木婉清被人嘲笑,自然会为她出头,扬眉道:“这位先生既然号‘剑神’,想必自有神通。不知是娘胎中封神,还是后天里养成?” 那“剑神”听他嘲讽。心下大怒,重哼一声,傲然道:“神通谈不上,但对剑法一道,还有些心得,能和人比划几招。” 他无意中得了前辈高手遗下来的一部剑经,勤练三十年,终于剑术大成,自信已然天下无敌,此番出山,在河北一口气杀了几个赫赫有名的好手,更是狂妄不可一世,只道手中长剑当世无人与抗。 如今却被一个小年轻言语相呛,如何不恼,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只是自重身份,不愿在两名同道面前以大欺小罢了。 芙蓉仙子飘然而至,笑道:“剑神何必发恼,常人眼界有限,何尝能够知道天有多高?而且武学一道永无止境,我们也不能说自己到得了巅峰,说不定天外有天,人外还有人呐,呵呵!” 风萧萧眨了眨眼,心道:“这女人口气好大,说是‘说不定’,语气却带着调侃,其实根本就不信有人能比他们厉害。” 不平道人接口道:“诶!芙蓉仙子,剑神老兄,既然这位小伙子卖了老道的面子,我们又有要事在身,还是快些走吧!” 顿了顿,望向被木婉清一巴掌打晕过去的女子,探手将她提起,又道:“你们不走,老道可要走了。”,说着,一挥拂尘,劲风击地,身形荡出,如乘风般远去。 那“剑神”笑骂道:“你这牛鼻子,好生赖皮。”,大步一跃,紧追而去。 芙蓉仙子娇笑一声,跟着后飘,向木婉清道:“小妹妹,他俩就这种怪脾气,我姓崔,下次见面,你可记得要叫我崔姐姐啊!” 木婉清猛一跺脚,就想要跃去。 风萧萧伸手揽住了她纤腰,道:“今日这事很有些古怪,我有些想不明白,让他们在前面先趟趟也好!” 木婉清感到一阵酥麻过心,身子立时软了,红着脸道:“街上还有人呢!” 旁边确有不少的路人,但见到躺了一地的人,全都忙不迭避开了,只有少数几人缩在角落里,大着胆子探头探脑。 风萧萧松开了手,也不理会他们,低头寻思道:“那个椰花岛的女人分明是认识我,好像还想擒住我……我什么时候招惹上他们这些人了?又或是惹上了天山童姥?” 他百思不得其解,好一会儿才仰头道:“婉儿,咱们立刻出镇……哼!本来这万仙大会就非去不可的,如今更是不容错过了。” 木婉清不明白他在盘算什么,但仍乖巧的点了点头。 两人走后没多久,那“剑神”,不平道人和芙蓉仙子就火急火燎的狂奔而回。 三人见风萧萧已经不在,都是大为后悔。 芙蓉仙子怒道:“你这牛鼻子,非要拦着‘剑神’,这下可好,生生的将那人给放跑了,否则有他在手,我兄长的仇……哼!” 那“剑神”微笑道:“不必着急,咱们还是照事先的商量行事,咱们三人联手,无非是多费些功夫,没什么碍难的。” 不平道人连连点头,道:“‘剑神’言之有理,如今时间紧迫,还是快些走吧,莫要误了时辰。” 芙蓉仙子重重捏了捏那椰花岛女人的胸脯,横眉道:“你们先去,我心里不大痛快,过会再去找你们。”(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 正文 第八十七章 万仙大会 往南三十多里地,深入崇山之中,有一片并不太高,却连绵起伏的山岭,许多小山头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片较大的谷地。 看最新最全 天色渐渐昏黑,不少装扮奇特的武人,陆陆续续的来到此间,三五人一伙,各自占着一个小山丘。 风萧萧带着低垂的斗笠,木婉清带上了黑色的面纱,两人遮住了面容,混在其中,同样占了一处小坡,呆了许久,也无人过来查探。 这些人之间好像并不人识,既不相互搭话,也不聚拢到一起,只是偶尔才有一些细细低语,诺大的山岭中诡静非常。 风萧萧一路上很是抓了几人逼问,方知三年之前,天山童姥曾经突然下了一道命令,还传下了一幅他的画像,说道无论是谁,只要找到他交上去,灵鹫宫必定全力以赴的应下一件事。 这些接令的岛主、洞主饱受“生死符”的荼毒,查找起来自是不遗余力,只是他们散处四方,或住于东海、黄海中的海岛上,或在昆仑、祁连深山中隐居,全久居中原之外,就算找得翻天覆地,挖地三尺,也全是白费功夫。 那副画像虽然画得传神,但天下间模样相似之人不可计数,就算他们住的再偏,有不少人仍旧找到过一个两个极像之人,都是欢欢喜喜的送将上去,狼狼狈狈的被痛骂回来。 不过“生死符”太过恶毒,每年发作一次。若无当年解药,当真生不如死,是以只要有机会能逃出这种桎梏。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他们这些岛主洞主自然会竭尽全力。 听到了这番消息,看到了那副被临摹的画像,风萧萧的心头火热非常。 他不用多想,就知此事八成是出至黄蓉之手。 要知三年之前,他还没到这世呢,而风雪又早已离开。不是小蓉儿在找他,还能是谁? 可是不论他如何逼迫,那些被擒住的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就算能上得天山,也会被蒙住了眼睛,连灵鹫宫在哪、有多少人、是什么样子,皆是不晓。遑论看见真人了。 风萧萧城府颇深。也不由的患得患失,再难掩住面上的神情,满是迫不及待的左顾右盼,只盼着快快天黑,万仙大会早些开始。 木婉清黑纱下的俏脸挂着一层寒霜,心中乱如团麻,寻思道:“那个叫黄蓉的女人是谁?风大哥好生着紧的模样,是他的妻子吗?听名字就不像个好女人……我要是杀了她。风大哥会不会生气不理我?” 风萧萧忽然微微一愣,伸手轻轻虚点。问道:“婉儿,东边有一人很是眼熟,你看看是谁?” 木婉清侧头瞧去,说道:“他是大理无量剑派的掌门,叫什么左子穆。这老头不是好人,之前我被叶二娘逼着和他打过一次,差点就被他给杀了。”,声音转低,小声道:“那次是我头回见你呢!当时你和爸爸的那几个侍卫呆在一起,可一转眼人就不见了。”(注一)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我是说看着眼熟呢,原来他就是左子穆。” 木婉清生气道:“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呢,你就没看见我么?” 两人亲密之后,她一直温柔听话,这还是头一次发火。 风萧萧呆了呆,心道不好。 他刚刚得了黄蓉的消息,一直都欢喜的云里雾里,这时才突然想到,自己又多了个女人…… 木婉清见他眉头微皱,语气顿软,垂头道:“我心情不好,不该冲你发脾气的。” 风萧萧心中虚得很,并不敢接话,勉强笑了笑,牵起她的手,轻轻地抚摸捏揉。 木婉清俏脸泛红,低着头害羞不已,果然不再说话了。 夜幕渐起,丘陵之中的些许人声被风卷走,荡来一盏绿幽幽的灯火,闪闪烁烁,显得诡异无比。 绿灯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飘来飘去中,由远及近。 风萧萧目力甚好,发现这绿灯后面跟着不少人,每到一处山丘,就会有一人加入其中,略一琢磨,心下赞道:“原来这绿灯是用来指路的,倒还真是巧妙。” 绿灯后面那些跟着的人,应该都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首领。 他们八成是早就商量好了,如今都不用开口,看见绿灯行来,直接跟着走就是了。 如此一来,既能给未到或刚到的同道指路,又避免了吵吵嚷嚷的一团混乱。 只要绿灯转过一圈,众首领便安安静静的聚到了一起。 这简简单单的手法,倒还真把风萧萧给难住了。 无他,没法子混进去了。 只要一报自己是哪岛哪洞,立刻就会被后面的人轻易识破。 就算装成椰花岛的人都不行了,毕竟他们之间再生疏,也不会所有人之间都完全不认识。 风萧萧脑筋一转,嘿嘿轻笑一声,扯住木婉清往东面连跃。 两人动作极其轻巧迅捷,夜色浓重下,众人又全盯着那团绿火,竟无一人察觉到他们。 “……司空玄的下场,辛师妹也是见到了,咱们还是不要跟着为好。”,左子穆正神色惶惶的站在山丘下首,低声说道。 辛双清皱眉道:“左师兄,难道你甘心这一辈子都受人挟制,活得连狗都不如?瞻前顾后的,哪里像个男人?” “唉!师妹,我死不打紧,我那小儿子怎么办?他……他不能没有爹……” 辛双清声音转柔,小声道:“师兄,咱们虽然争了一辈子,但师门的情分还是有的,如果事败,小妹我一定一肩承担,绝不会拖你下水。” “只怕生……那什么之下,你到时只求速死。什么都瞒不住!” 辛双清面色陡变,软软的靠上了身后的一块大石,惶恐的颤声道:“我不管。这种摇尾乞怜、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如果事败,我就学司空玄这个老东西,马上自杀……死了,也比受那种活罪,来得痛快的多……” “既然怕事败,那就别去了。我代你们去好了。”,风萧萧微笑着近到了两人身侧。 辛双清和左子穆同时一惊,转头而望。 风萧萧低声道:“听说童姥下了重赏。嘿嘿,找我!我全算在你俩头上便是,你们就不必去冒险了!”,说着话。掀起了斗笠一角。 “啊……你是……”。左子穆刚刚惊叫出声,就被辛双清捂住了嘴。 “噤声!师兄,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还是辛道长明理。”,风萧萧笑嘻嘻的道:“要是现在传扬出去,你们俩势单力孤,可争不赢场中的这许多人。” 辛双清略一犹豫,道:“烦请尊驾点住我俩的穴道。” 风萧萧微感诧异,赞道:“辛道长如此当机立断。真乃女中豪杰。”,说完。伸手数点。 两人立时定住不动了。 风萧萧解下他们身佩的长剑,递给了木婉清一柄,道:“你等会儿少说话,一切有我。” 他向来自信,却从不自大,该出手时毫不犹豫,该小心时谨慎非常。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人数众多,粗粗一估,在场的就有五六百人之多,那些个岛主洞主还都算得上一把好手。 虽然真打起来,他并不惧怕,但必定杀戮众多,否则也冲不出去。 要知这些人已经被他视作自己将得的势力,自然不愿让他们折损太过。 不多时,那团绿火渐近,风萧萧一扯木婉清,缓步迎了上去,拱手左右晃了晃道:“在下大理无量洞左子穆,她是我师妹辛双清,见过诸位朋友。” 一个粗豪的声音笑道:“辛洞主过来,你话的份!” 木婉清抬手就是一箭,嗤的射去,待要跟着劈出一掌,却被风萧萧给扯住了。 那人咳嗽一声,一口浓痰吐出,击上了疾来的短矢,噗的撞向了一边,眨眼间便飞的远了。 那股浓痰竟然没转方向,直直向木婉清的面纱上射了过来。 风萧萧右脚一戳地,啪的踢出一线泥土,连绵的扑上了那口浓痰,混杂着反向激出。 那人很是吃了一惊,赶忙弯身一躲,可他嘴角的讥笑还未消失,混着浓痰的泥土,就全冲到了他的头顶上,砸得他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风萧萧呵呵笑道:“本以为你这老头只是头大无发,没料到还头大无脑,我看你可怜,帮你洗洗吧!” 旁边近百人皆是暗暗吃惊。 刚刚也有几人被大头老者辱笑过,只是短暂几招,便吃了些闷亏,自知武功不如人,只能生生的受气了。 众人在旁却也见识到了他的武功,大都自愧不如,虽然不喜他的口无遮拦,但没人敢出头打抱不平。 如今见他吃亏,登时对风萧萧高看了一眼。 大头老者何时受过这种气,瞪眼骂道:“你这个等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 “端木岛主……”,一名长手长脚的黑衣人拦到了中间,打断道:“我们众家兄弟散处四方八面,难得见面,今日大家约齐了在此聚聚,可不是为了争强斗狠。” “乌老大说的是!”,一人阴阳怪气道:“端木岛主方才还说什么……大家要一团和气,不可因到做到呀!” 众人轰然大笑。 端木元之前是欺负别人,然后得意的言语调侃,现在轮到了他自己头上,本就通红的面色,更是变成了血红一片。(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爱江山更爱美人”的两张月票,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10000重赏,和一张月票。 注一:此内容在本部第二、三章。 且,天龙原文中,木婉清管秦红棉叫妈,管段正淳叫爸,曾经数次出现过。 另,这两种称呼,中国自古就有,并不是现代才有的。 在三国时期成书的“广雅”释亲篇中,就有“妈,母也;爸,父也。”这种解释。u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寒冬去,暖春来 乌老大四面一拱手,朗声道:“今日大伙甘冒奇险,不远万里聚到此间,究竟所谓何事?难道只为争个面皮有光吗?” 轰笑声立时停住,在场众人无不神色大变。 乌老大左右看了看,又道:“在这儿的众兄弟们,相互间也未必没有怨仇,只是大事当前,各人的小小嫌隙都须抛开才是。” 人群中纷纷传来赞同之声。 “乌老大说的极是有理!” “这等时候还内斗不休,是想将我们都害惨吗?” “若是再有人不识好歹,哼哼!大伙儿一齐动手,先将他清洗出去再说。” 风萧萧轻笑道:“乌老大说得好,大家如今正应该同舟共济。你是大伙儿的带头人,有什么章程,相烦说给我们听听。” 乌老大看了他一眼,笑道:“左兄弟言重了,各位洞主、岛主这次相推在下暂行主持大计,姓乌的才疏学浅,哪能担当如此重任,还需大伙儿全聚到一块儿,一同商量着办才好。” “不错,是小弟莽撞了……”,风萧萧扯着木婉清让开了路,伸手一比道:“诸位请!” 乌老大一提手中的绿灯,朝他点头微微一笑,迈步前行。 风萧萧牵着木婉清,不动声色的跟到了他的身后。 旁边十几名岛主洞主非但无异议,反而都冲他露出了友好的笑容,再无人去瞧那端木元一眼。 木婉清暗道:“还是风大哥厉害。三下两下就混进去了,要是全依着我来,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众人绕过一圈。终于转到了中心的谷地之中。 乌老大回身扫了一眼,朗声道:“掌灯!” 他一言出口,突然间东南角上升起了一盏黄灯,跟着西首和西北角上各有红灯升起。 霎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有灯火升起,有的是灯笼,有的是火把。有的是孔明灯,有的是松明柴草。 一眼望去,每个小山头都有灯火冒起。幽幽的色彩斑斓,照亮了连绵的谷地,映着无数耸动的人影,好生壮观。 风萧萧看得暗叹不已。 要是他有这么些好手。一统江湖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 而天山童姥坐拥宝山。却只会施威不懂施恩,一门心思的拼命扩大势力,终究落入了下乘,闹得这些人如今一起反她。 乌老大哈哈一笑,道:“咱们大伙儿只要同心合力,何事愁不成?” 诸位洞主岛主都转目扫视四方,心中顿时安定,胆气大壮。连声附和不休。 忽听得一个清朗的笑声从半空中传了下来:“哈哈,列位洞主、岛主。你们未免太想当然了吧!”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全顺着声音抬头望去。 乌老大更是惊惧不已,高声喝问道:“何方高人,到万仙大会来语出不逊?当真将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都不放在眼内吗?” 木婉清凑嘴到了风萧萧的耳畔,小声道:“是那个喜欢倚老卖老的老道士呢!” 风萧萧微一点头,寻思道:“不平道人既然来了,那个什么‘剑神’和芙蓉仙子只怕也到了,他们三人好似都与天山童姥结有深仇,如今只怕打得是驱虎吞狼的注意……哼!说不定还想将这方势力收归已有呢!”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早已被他视作囊中之物,自然不喜旁人染指。 不平道人立足于一根细细树枝上,半空中一起一伏,荡荡悠悠的甚是潇洒,一挥手中的拂尘,笑道:“岂敢,岂敢!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齐聚,贫道如何敢不放在眼里?不过,你们若是想对付天山那个人……嘿嘿,只怕未免太想当然了吧!” 乌老大脸上变色,随即宁定,说道:“阁下说的什么话,在下可是听得不大明白。我等众家兄弟只不过是在此聚聚而已,可没想过要去对付谁。” 若不是不平道人显出了这一手高超的轻功,他只怕了立刻就招呼着众人开杀了。 不平道人使出了“凭虚临风”的轻功,飘飘的从树枝上跃了下来,哈哈一笑,道:“你们这一生受尽了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 这“天山童姥”四字一出口,四周群豪都不自禁的“哦”了一声。 这些声音都显得心情甚是激动,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的惶惑,有的惨痛,更有人退了几步,身子发抖,直是怕得厉害。 不平道人微笑着继续道:“各位难道甘心一辈子,甚至子子孙孙都受尽天山童姥的凌辱荼毒、欺压蹂躏?” 乌老大颤声道:“你……你究竟是谁?” 人丛中一个声音道:“乌老大,这人来头……来头很大,他……他是蛟王不平……” 乌老大蓦地一惊,叫道:“蛟王不平道人?” 人群中一片“啊”的出声,显然不少人都知道他的名声。 不平道人微笑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会有朋友记得贫道!” 乌老大赶忙拱手道:“不平道长名扬四海,江湖上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在下今日能够得见尊面,当真三生有幸。” “好说,好说!”,不平道人见自己威名不减当年,自不免有些得意,但他颇有城府,仍只是淡淡而笑,说道:“各位的凄惨遭遇,贫道也有所耳闻,这次奋起反抗,不过是是无奈之举。贫道虽是无能之辈,却也愿拔剑共襄义举。” 乌老大登时警醒,沉吟道:“道长不知从何处得来讯息,想必是误会了,我等对童婆婆一片孝心,怎会反抗她老人家?” 不平道人见他竟然还不肯直言。不由笑道:“那好吧!贫道这就上得天山,去找童姥谈谈心,说说诸位岛主洞主是如何的一片孝心。正要结伴去给她老人家拜寿呢!哈哈!” 众人尽皆大惊失色,当下就有几十人唰唰的紧围了上去。 有人疾呼道:“乌老大,绝不能放他离开,要是泄了机密,这……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风萧萧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人家分明有备而来,还大摇大摆的现了身。自然是想好了万全之策。真是一群笨蛋,活该一辈子被人耍着玩儿。” 乌老大显然不全然是个笨蛋,已经回过味儿来。身子一动不动,眼睛却左望又瞅,口中大声道:“诸位且慢动手!” 他在这群人中甚有威信,一言既出。大伙儿果然都不动了。只是各自持着兵器,虎视眈眈的盯着不平道人,口中嚷嚷不停。 “现在可不是讲道义的时候,先杀了他再说。” “乌老大,你怕什么?咱们并肩子上啊!” 不平道人嘿嘿一笑,提高了声音,叫道:“‘剑神’老兄,芙蓉仙子。老道我又惹上大麻烦了,你们快来救命啊!否则老道可要倒大霉了!” 西首峰上远远飘来了一个冷峻的声音:“不平牛鼻子。你咎由自取,活该倒霉,逃得掉就逃,逃不掉就去死吧!我可没本事帮你,最多不过给你通风报讯,让童姥好好的关照一下他们。” 东方数里之外,芙蓉仙子娇声笑道:“牛鼻子,你慢慢的等着好了,不着急,不着急!我这就去找童姥说道说道,看她愿不愿意过来救救你。” 不平道人苦笑道:“等你找来她老人家,老道的骨头只怕都能打鼓了。” 风萧萧偷笑道:“这三人还真有默契,白天如此,晚上也是如此,一唱一和的,丝毫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一副吃定的模样,不过这回倒是真的有效。” 众人一听之下,无不神色大变。 要知两人都在三四里外,无论如何都追他们不上的,而且听声音就知是功力高强之辈,就算真的追上了,也未必能留得下。 乌老大更是深知这三人的底细,叹了口气,朗声道:“两位言重了,只因对手太强,我等已是惊弓之鸟,自是加倍的小心谨慎。三位大仁大义,愿意出手相助,我等也并非不识好歹之辈,方才多有失礼,还请三位大人大量,莫要怪罪才是。” 风萧萧暗赞道:“这乌老大能屈能伸,还真是一位人物,他日若能收得麾下,确是个打下手的好帮手。” 不平道人挥了挥拂尘,掸了掸衣衫,漫不经心的道:“哦?诸位又不想杀我了?看来老道该谢过你们的饶命之恩了?” 乌老大猛一咬牙,深深的冲他躬身一礼,道:“不平道长,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兄弟们数十年来受尽荼毒,过着非人的日子……求你们三位仗义援手,以解我们倒悬,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不平道人斜眼一睨,问道:“这可是你说的,你能代他们做主?” 乌老大环视周遭,缓缓道:“各位洞主、岛主这次相推在下暂行主持大计,姓乌的才疏学浅,原是不能担当重任,幸好有不平道长、剑神卓先生、芙蓉仙子诸位共襄义举,在下的担子便轻得多了。” 众人虽然颇感到憋屈,但是却太过惧怕天山童姥。 而且有不少人知道这三人的底细,觉得能得到这等高手想助,成功的把握自会大上许多,也就忍下了这口气。 还有些人并没听过三人的名号,但琢磨着只要此事能成,到时天大地大自己最大,这三人还真能命令他们不成? 大伙儿全都这么想,也就不言不语的默认了。 风萧萧盘算道:“这三人在我记忆中映象可不深,没料到不谈武功,但凭这份设计就很是巧妙了,颇得四两拨千斤的神髓。根本没费多大劲,借力打力,拉着虎皮做大旗,轻描淡写的就接管了这些人。原本若是没有慕容复、虚竹等人横插一手,只怕真能被他们篡得灵鹫宫也说不定啊!” 至于事后怎么控制住这些岛主洞主,办法可就多了去了,至不济也会不亏些什么,当真是无甚风险的一本万利。 他正想着,乌老大已经吩咐了数名好手,带着部属封锁住了四面八方,场中气氛陡然变得无比肃穆,掺杂着许多的悲愤。 诸位岛主、洞主你一言,我一语的诉说着天山童姥的阴险狠恶,不少人脱衣赤体,给大家看看自己身上难以消磨的酷刑之痕。 乌老大见众人的情绪已经被渐渐挑起,心知火候够了,说出了自己曾上得灵鹫宫,劫出来一女童之事。 众人惧怕天山童姥之极,虽然明知他是无事,但仍旧听得心惊胆颤,待听他说到最后成功下山,方才齐齐松了口气,直夸他胆大包天、刚勇无比,交口称赞中连连佩服不已。 乌老大将手一招,让下属抬来了一个黑色的布口袋。 风萧萧本来听得甚是无聊,这时自是兴奋起来,打起了精神,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天山童姥是何等模样。 乌老大解开袋口绳索,将袋口往下一捺,袋中露出一个人来,得意洋洋的道:“这个女娃娃,便是乌某人从缥缈峰上擒下来的。” 众人齐声欢呼:“乌老大了不起!” “当真是英雄好汉!”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仙,以你乌老大居首!” 风萧萧饶有兴趣的仔细打量。 但见这女娃好似十二三岁的年纪,长的粉雕玉琢,嫩嫩的很是可爱,正溜溜着一双黑眼珠看向众人,忽地盯着他直瞅,眨巴了几下眼睛,口中咿咿呀呀的唤个不停,小模样倒是很有些眼熟。 乌老大这时摇头道:“可惜她是个哑巴,连写字都不会,我们怎么拷打、浸水、火烫、饿饭,一切法门都使过了,看来她不是倔强,却是真的不会。” 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长方布条,着,将伸手一拽,布条被飞速的卷开,露出了一柄泛着幽幽青芒的长匕首,笑道:“这便是从这女娃身上搜到的宝贝……” 风萧萧顿时吃了一惊,身形一闪,直接将匕首夺到了手中,低头细细看去。 柄上刻着一行小字:寒冬去,暖春来,可惜未见桃花开!风萧萧。 风萧萧倏然转头,望向那个女童。 那女童冲他嘻嘻的笑了笑。 乌老大疑惑的问道:“左兄弟,你这是……” 风萧萧黑着脸,转回头,冷冷问道:“你说你对她拷打、浸水、火烫、饿饭?” 乌老大愣了愣,眉头皱起,反手握住了腰畔的刀柄,反问道:“左兄弟,你这是何意?” 风萧萧突然出手,直如雷霆横掠,一巴掌铲脸,将他整个人拍倒在地。 不平道人总算想起了他的声音,惊叫道:“是你!”(未完待续……) ps: 本章有些原文剧情绕不开,只是稍作修改。 老规矩,多补了千余字,并且尽量在一章之内写完。u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剑神之名 当年倚天剑断,风萧萧便用残余的剑身做了一柄长匕首,在自己将要“飞升”之际,送于了孩提时的郭襄,并在柄上刻了一行小字,“寒冬去,暖春来,可惜未见桃花开!风萧萧。:顶:点:小说 3w.23wx”,遗憾没能见着她长大成人。 待两人上世见面,郭襄正值七八岁的年纪,那时她小脸嘟圆,还能看出小时候的模样。 可如今一见,她长相大变。 小脸略长了些,下巴微尖,肌肤粉嫩,好似吹弹可破,已是一个小美人了,只有点漆般的双眼中亮光闪闪,亦如往昔一般。 若非有那柄长匕首,风萧萧几乎认不出来了…… 乌老大被他一巴掌拍倒,让在场众人全都呆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出手。 不平道人却记起了他的声音,惊叫道:“是你!” 风萧萧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将郭襄揽到了怀里,道:“婉儿,冲出去。” 木婉清应声而动,抢身而出,翻掌如花绽放,直拍连拍。衣裙蓦地扬荡,在耀亮却晃动的火光下,仿佛一朵袅袅飘旋的黑色玫瑰。 周遭几人不及反应,被当场打得飞起,一声未吭的往后跌去,撞倒了十几人,瞬间破开了一条通路。 风萧萧紧跟随行,跃入其中。 领头乌老大倒地不醒,众位岛主洞主正自不知所措。 有人惊呼道:“奸细,他是奸细!” “不好。快截住他!” “绝不能放他逃了!” “逃?”,风萧萧豁然转身,握住玄铁剑柄。反手横刮。 追得最紧的三人登时被重剑一扫而过,宛如西瓜崩裂、番茄砸地,稀烂的一塌糊涂。 “于洞主!” “老云!” “司马岛主!” 众人悚然心惊,纷纷止步。 要知能追到近处的,武功自然不会低,都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诸多洞主岛主中的佼佼者。却连一剑都接不下来,死得模样惨不忍睹,自是将他们震撼的不轻。 不平道人跃众而出。抖了抖拂尘,笑道:“小伙子真人不露相,了不起,了不起!”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道:“风某这就要走了。谁拦,谁死!” 不平道人微笑道:“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岛岛主全在这里,你杀得完吗?” 众人一听,觉得甚是有理,顿时胆气大涨,皆想道:“咱们可有好百号人呢,压都能将你俩压死了,有什么好惧怕的?” 当下很是蠢蠢欲动。只是毕竟心惊,一时还不敢轻举妄动。 风萧萧清楚的很。只要他现在稍显退意,这些人就会认为他是胆怯,再也没了顾虑,到时如不杀上个百余人,只怕根本走不了。 是以反而缓缓前进了几步,收起玄铁剑,将郭襄换到右手抱住,左手拇指身前嗤的一划,激起了一大片的泥土,冷冷道:“过线者,死!”,干净利落的一转身,偏头又道:“婉儿,我们走!”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有几人大声呼道:“剑气!”。 更多的人,却是不能置信的呆呆望着地面那道深痕,惊得说不出话来。 “剑气?”,一个冷峻的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极,下一刻便已到了左近:“谁发的出剑气?” 不平道人苦笑道:“剑神啊剑神,你这‘剑神’的名号,今日只怕要拱手让于人了。”,说着,朝地上那道痕迹虚虚的一比划。 那“剑神”冷哼一声,转目瞧去,眼中精光大放,“呛”地拔剑在手,喝道:“站住!”,长剑一挺,剑尖上突然生出半尺吞吐不定的青芒。 人群中顿时有十余人齐声惊呼:“剑芒,是剑芒!”,神情都是颇为兴奋,没料到己方竟有这等高手,能使出传说中的剑芒。 风萧萧扭头回瞅,二话不说,反手伸指一顶。 一道雄劲的内力至指尖激发而出,眨眼间横掠丈余。 那“剑神”深吸一口气,青芒突然暴涨,挺剑直刺。 一声闷响陡然漫天荡传,仿佛暴雨中的轰雷,震的人耳中嗡嗡长鸣。 那“剑神”呆若木鸡,脸色苍白已极,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手中的长剑不知去向。 “剑芒是不错!”,风萧萧缓缓行远,淡淡道:“可惜你内功太低,剑法太差,犹如叶厚茎弱。大风揉不碎叶片,却能卷断细茎。‘剑神’?别开玩笑了!” 群豪本以为能看到剑芒与剑气同耀,一争辉煌,哪知完全是一面倒,仍是接不下一招,各个骇得是面无人色。 不平道人眼睁睁的望着风萧萧渐行渐远,手中的拂尘抖了又抖,终究没敢上去阻拦。 他这次与“剑神”卓不凡和崔绿华联手,事先三人暗中曾相互伸量过武功,以卓不凡内力最强,比他们两人都要稍胜一筹,如今却一招败北,换成是他,只怕也是如此无二。 芙蓉仙子这时也赶了过来,望着风萧萧的背影愣愣发呆,想到之前自己三人曾在他面前的大言不惭,好不得意,面上不由浮起一丝羞恼,娇哼一声,低低道:“定是外强中干,他才多大年纪,功力又能有多深,咱们三人联手,不怕拿不下他。” 不平道人苦笑道:“你可别忘了,还有那个穿黑裙的小姑娘呢!” 芙蓉仙子眼中光闪数次,愤愤道:“臭男人有什么好?哪有女人更懂女人?” 不平道人轻咳一声,并不接话,转头扫视,见众人全是面色惶惶,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略一思索,朗声道:“事已至此,咱们要翻身脱难,只有鼓起勇气,拚命干上一场了。” 群豪各个垂头丧气,有人小声嘀咕道:“就这一人咱们都拿不下来,如何能去对付比他还要厉害百倍的……的那位……” 不平道人皱眉道:“方才乌先生不是说了么,童姥如今只怕是重伤在身,或是命不久矣了,武功大不如往昔。咱们若是齐心合力,一拥而上,未必没有胜算!” “要去你自己去吧!我等就不奉陪了!”,一个魁梧的汉子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他还没走出两步,脑袋就突然掉了下来,喷着血,在地上溜溜的滚了几滚。 卓不凡收回手掌,缓缓道:“临阵脱逃,人人得而诛之。” “啊,是剑鱼岛的区岛主,你……你是何意?”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何杀我们三十六洞天、七十二岛的人?” 众群豪兔死狐悲,一时间同仇敌忾,义愤填膺,吵吵嚷嚷的围了上来。 “咄!”,不平道人呵叱一声,声音震天,将嘈杂尽皆压下,随即道:“如今已经漏了底,莫非认为天上童姥会放过你们不成?从此跟缥缈峰势不两立,就算再要有三心两意,那也不容你再畏缩后退了。” 众人面面相觑,想到天山童姥的狠毒手段,皆是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如要受那种零零碎碎的活罪,还不如死了好!”,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大声道:“比起生不如死,老子宁愿拼上一回,就算死得利落,那也能落个痛快!” 这一番话说进了群豪的心坎里,登时就有十数人附和。 “于洞主说得不错,反正左右是个死,不如去死个痛快!” “生死存亡,在此一搏了!” “咱们现在就杀上天山,放火烧了灵鹫宫!” 应声的人越来越多,直至漫天轰响,群豪全都瞪红着眼睛,发泄似的大声吼着。 不平道人、卓不凡和芙蓉仙子相视了一眼,总算舒了口气,又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投向了远处山道,那是风萧萧消失之处。 三人心头顿时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章 灵鹫部众 山脚传来阵阵歇斯底里的吼声。** “真烦!”,风萧萧眉头紧皱,低声骂了一句,运开了轻功,沿着山道左绕右绕,直到再也听不见那些吵闹声了,才蹲下身子,将郭襄放下,柔声道:“襄儿,小襄儿,你还好吧!” 郭襄一直都笑嘻嘻的望着他,这时小手一探,道:“大哥哥,襄儿好想你呢!”,嘟着嘴凑上去“叭嗒”一声。 风萧萧摸了摸微有些湿答答的脸颊,心下一暖,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可突然感到颈后寒意大盛,汗毛根根倒立而起,暗惊道:“婉儿不会出手杀人吧!”,忙不迭的双手一紧,将郭襄护到了怀里。 木婉清偏开头,冷哼一声,心道:“要不是看她只是个小女孩,这又亲亲又抱抱的……我……我一箭射死她。”, 风萧萧偷偷的瞟了她几眼,方才放下心来,手臂微松,可劲的冲着郭襄一阵打量,不住道:“真好,真好,真好……” 郭襄穿着一身淡紫的小袄,衣领上蓬松着一圈软顺的白绒,衣衫虽然有些褶皱凌乱,整个人依然容色光丽,笑吟吟的不见丝毫疲累之色。 风萧萧伸手顺了顺她颈项旁的白绒,心疼道:“襄儿啊,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放心,那欺负你的大坏蛋还没死呢……我……” 郭襄“哎呀”出声,小手一摆,道:“算了,算了!” 风萧萧笑了笑。问道:“对了,你怎么会被捉到这里来了?” 郭襄偏了偏头,回忆道:“我那时正在宫里练功呀。嗯……不知怎么便晕了过去。眼睛一睁,就看见那个乌大叔了,他一开始倒是恶狠狠的问这问那,可处了一段日,倒也没觉得他有多坏,只是嘴上凶巴巴的呢!” “襄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算再凶恶的坏蛋,都不忍心伤害于你呢!”,风萧萧知她心善。这是再为乌老大说好话,略一点头,微笑着问道:“你是一直都呆在灵鹫宫?” “是呀!不过之前的事,我全不记得了!”。郭襄歪了歪脑袋。道:“听姥姥说,那时她去南边办些事,见我晕在荒山里,就将我给捡回来了。” 风萧萧寻思道:“莫不是也在大理境内?看来“飞升”的地点大体都在同一处……天山童姥难道是去找寻无崖子么?” 郭襄继续道:“姥姥待我可好了,只是天天都逼着我练功,这几年来,我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呢!”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是我对不住你……” 若不是他。郭襄这会儿正一家团圆,被爹娘爱宠着。哪会过这样危险的日子。 上世她是侥幸遇见了小雪儿,这回也是福大命大,碰上了天山童姥心情好,否则早就遭到不测了。 木婉清见两人不但亲亲热热,而且还小声嘀咕个没完,颇为吃味,道:“风大哥,你们讲完了没有?” 郭襄一见风萧萧,一直满心的欢喜,这时方才瞧见她,迎上前去,笑道:“这位姐姐,是襄儿失礼了。” “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木婉清一见她天真无邪的笑容,心中的敌意顿时减少了不少,道:“没讲完就继续讲,讲完就快些走,这三更半夜、荒山野地,呆着干嘛?” 郭襄低头吐了吐舌头,心道:“好凶的姐姐!” 便在这时,西南方忽然传来叮当、叮当几下清脆的铃裆响。 郭襄面上一喜,急走几步,笑道:“是宫里的人呢!” 风萧萧跟上去,将她抱在胸前,道:“我们快过去看看,她们莫不是撞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人了。” 还没跑多久,只听得蹄声急促,夹着叮当、叮当的铃声,数十匹骆驼急驰而至。 郭襄欢笑道:“是昊天部的诸位姐姐呢!” 骆驼背上乘者都披了淡青色斗篷,远远奔来,月光辉照之下,宛如一片璨亮的青云,听得几个女子声音叫道:“少尊主!” “大胆!放开少尊主,饶你不死!” “拔剑!” “呛”的一声齐响,众骆驼陡然散开,弯月般的围了上来,上面全是女子,四十余岁以至十七八岁的皆有。 人人斗篷胸口都绣着一头黑鹫,神态狰狞,各个竖剑在身侧,只待离近了,便要挺剑突刺。 郭襄叫道:“别动手,他是我的大哥哥!” 众女一听,便即收剑回鞘,纷纷跃下骆驼,快步奔近,一同拜伏在地。 头前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道:“少尊主,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刚碰见了几个该死的玩意儿,这才知道少尊主一路受尽了委屈,属下等罪该万死!” 郭襄忙道:“不怪不怪,余婆婆,你们快起来啊!” 那余婆应了一声,缓缓起身,目光在风萧萧脸上转了转,眼中满是戒备。 风萧萧微微一笑,将郭襄放了下来。 余婆舒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道:“少尊主,你快同我们回去吧!” 郭襄看了风萧萧一眼,为难道:“我要跟着大哥哥,他去哪我就去哪。” 余婆愣了愣,急道:“少尊主……” 风萧萧笑道:“我正好有些事要去找天山童姥,同路也好。” 郭襄面上一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也舍不得姥姥呢!” 余婆目中顿时警惕满满,低声道:“少尊主,值此非常时刻,不宜让外人进宫。” 郭襄忽地一惊,问道:“我都忘问了,你们怎么会找来的?” 余婆略一思索,斟酌道:“启禀少尊主。自从那晚少尊主离宫,尊主焦急地不得了,让属下等立即下山……” 郭襄“啊”了一声。道:“九天九部的众位婆婆和姐姐们,有多少出宫了?” 余婆狠狠的瞪了风萧萧一眼,可又不敢不答,只得回道:“除了钧天部把守本宫,大伙儿全都下山了。” 郭襄焦急道:“不好,不好,那大对头可就要到了。你们都出来找我,姥姥她怎么办?” 余婆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郭襄还欲再追问。风萧萧却轻笑道:“好了,襄儿,她信不过我,也属正常。你就别为难她了。” 郭襄奇道:“为甚么?” 木婉清冷冷道:“她认为风大哥不安好心。哼!” 郭襄恍然,说道:“余婆婆,大哥哥不是坏人呢!武功又高强,我求他,他一定肯帮忙的,那大对头不就伤不到姥姥了么?” 余婆很是不以为然,但也不敢出言反驳,只得道了声是。 郭襄又道:“咱们一起走吧。这就回宫!” 余婆无奈的应了一声,招呼着让出了几匹骆驼。给三人乘骑,不过几十人生生的迫开了风萧萧和木婉清,将郭襄簇围到了当中。 任凭郭襄怎么说,她们只是不住的请罚,却死活都不肯让路。 木婉清自是怒火大炽,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风萧萧给扯住了。 一行人连夜便出了山,径向西行,走了十数日,地势慢慢走高,虽是初春,天气却越来越冷,身侧寒风起卷,脚下浮雪渐厚,远方更是白皑皑的一片,看不见尽头。 风萧萧曾在昆仑山脉中待过许久,对此环境早已司空见惯,并不再意。 木婉清却一直待在南边,最北也不过到了江南,还从未见过下雪,更没见识过这种放目皆白,满是好奇的左顾右盼。 深山雪地里行了不久,突然遇到了灵鹫宫朱天部的哨骑。 余婆婆和那哨骑小声嘀咕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回去报信。 木婉清很是不忿,道:“风大哥,她们摆明了信不过你,一路上都是百般提防,还冷言冷语的。” 风萧萧笑了笑,道:“我们来路不明,她们谨慎些也无错。” 木婉清怒道:“她们一直给你气受,我不高兴呢!” 风萧萧温声道:“事出有因,何必为难她们。” 木婉清气鼓鼓的瞪了那些女人一眼,暗暗盘算道:“等到风大哥不注意,我杀几个示示威,看她们还敢不敢乱说话。” 她对风萧萧情根深种,一心只想讨好,哪能容忍别人对他稍有不敬,早已杀意大起。 众人候在当下,等候朱天部诸女到来。 风萧萧再怎么大度,也不会巴巴的上去自讨没趣,一直都远远的跟在后方,见许久都没有人来,皱眉寻思道:“莫不是她们去前面给我设套了?”,可转目一瞧,见那余婆诸人各自面色焦急,又觉得不像。 余婆等了片刻,还是不见人来,于是派出了两名哨骑去查探究竟,一行人也缓缓的跟了过去。 直行了十数里,那两名哨骑竟然仍未回转,余婆终于能肯定她们是遇上了变故,立时带着众人疾行赶去。 一群骆驼蹄起蹄落间,带起了一溜长长的雪雾。 蓦地传来一声轻笑,徘徊在雪山之中,悠悠荡荡,长久不息。 那声音媚中含娇,轻柔婉转,让人心神恍惚,脑中浮现出一副美人画像,眼耳口鼻皆是模糊不清,但却知她定是一名绝美之女,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想去看看清楚。 余婆呵斥一声,面色无比焦急,“呛”的抽剑在手,喝道:“快!那人先到了,尊主有危险!” 众女齐齐拔剑,骆驼蓦地散开,除了仍有数人护在郭襄身侧,余人尽皆拼命的循声冲去。 “婉儿,护住襄儿。”,风萧萧飞身跃起,在雪地上连闪直闪,没带起一丝的雪花,倏然远去,眨眼之间,反而到了众人前头。 余婆等人大吃一惊,各自骇然,实没料到这个一直少言少语的青年,轻功竟然如此惊人,简直超出想象。 转念想到郭襄之前的言语,微微有些心安,可终究深知那大对头的可怕,更是加紧拍击着骆驼,直追而去。(未完待续……)u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秋水伊人 雪地,横七竖八,紫衣四伏。 白衫,轻风动裾,飘飘若仙。 “师姐,咱们姐妹多年不见了,今日见面,让我这做妹妹的好生欢喜!” 白衫人轻笑出声,举手投足间,翩翩似蝶,伴花而舞。 四名持剑的紫衫女子,仿佛都被缭绕的晕晕乎乎,忽然莫名的萎靡瘫倒。 “小妹算到这几天是姐姐返老还童的大喜日子,特来庆贺一番,没想到师姐却避而不见,让妹妹好生伤心。”, 白衫人声音娇媚婉转,蕴含着无尽的委屈,让人闻之,不由心生大怜,可她进退之际,又有三名紫衣女子倒飞卧地。 一个十一二岁的女童气愤愤的道:“你算准了我散气还功时日,摸上缥缈峰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你却算不到,我会冒险下得峰来,是不是?” 说话间,紫衫女子们接连横死,她却看也不看上一眼,继续道:“你已经迟了十几日,我虽然仍不是你敌手,但你想不劳而获,盗我一生神功,可就万万不能了。” 那白衫人微笑道:“师姐说的哪里话,小妹自和师姐别后,每日里好生挂念,只盼着与姐姐见上一见,可每次相见,姐姐总是不问情由的怪责,小妹怕惹姐姐生气,一直没敢前来探望。” 她话说得慢条斯理,姐姐妹妹的叫得甚是亲热,手下却丝毫不容情,轻飘飘的将剩下的紫衫女子尽数杀光。 袅袅的停住了身形,柔声道:“如今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想着任由姐姐出手责打也就是,总归是要见上一见的。” 那女童怒道:“李秋水,事情到了今日。你再来花言巧语的讥刺于我,又有什么用?” 白衫女李秋水嘻嘻一笑,道:“小妹对你情义深重。决不会过份的令你难堪的。”,素手芊芊轻探。月牙儿似得掌力脱出,划着半弧,切向那女童的右腿根部。 “咻”,一道黑色闪电倏然横掠而至,霸道的将那股掌力击得粉碎,余势不消,插入旁边雪地之中,“嘭”炸出了一个大坑。 白雪混着黑土伴着碎岩。猛地旋卷而起,腾扬四方。 遮天蔽日中,一人黑影缓缓走来,飘飘忽忽一点都不快,却眨眼便到了当下。 李秋水身子颤抖,呆呆的望着那个深坑,失声道:“玄铁剑,风伴雪!你……你是她什么人?” “男人,我是她男人!”,尘埃落地。风萧萧的身形渐渐清晰,面容浮现,双眼中精光湛亮。 李秋水微微一怔。回眸望去,道:“不可能,你……你才多大。” 风萧萧不语,伸指点了点身侧那个十一二岁的女童。 李秋水掩面的白绸微动,朦朦胧胧的好似笑了笑,像是颇为欢喜,道:“原来她果真有男人,师兄还当她多么的冰清玉洁,神女一样的凛然不可侵犯呢。不也是在男人身下婉转求欢……” 风萧萧勃然大怒,整个人陡然模糊。下一刻身形凌空,一掌击至。 李秋水惊道:“降龙十八掌!”。单手一扬,蓦地升起一片半圆的光闪白幕。 “噗”的一声低沉的闷响,白幕粉碎,显出一柄冰晶般剔透的短匕。 两人皆是往后飘退,还没落地,风萧萧便双手连扬。 刹那间,剑气纵横交错。 李秋水目中满是惊诧,手中匕好似冰屑飞散,漫天晶莹,“叮叮叮”的晃动不休。 风萧萧见她毫不费力的将剑气一一截住,哼了一声,双脚蹬地,猛虎般疾扑过去。 密集如连珠落地般的啪啪声陡然连绵,不绝于耳。 蹄声急,驼铃响。 昊天部数十人飞骑到来。 众女现场中雪雾肆虐,只隐隐瞧见一团青影和一团白影倏分倏合,显然有两人斗得正剧,皆是大惊失色。 几个女声急呼道:“尊主……” “闭嘴!”,那个十一二岁的女童从雪雾中倒退而出,回身骂道:“一群没用的东西,要是等你们来救,姥姥我早已死了!” 昊天部等人纷纷从疾驰的骆驼上跃下,有不少人摔在雪上连滚直滚,狼狈不堪,可都奋力的定住身形,趴伏于地,不敢仰视。 余婆身子瑟瑟直抖,连连磕头,叫道:“属下追随来迟,罪该万死!” 那女童哼了一声,问道:“这么才来这么点人手?我不是让你们不可分开太远吗?” 余婆忙道:“属下等现了少尊主的踪迹,这才散开了寻找……” 那女童怒道:“放屁,放屁,你们不尊命令,是不是就盼着我死了,才好逍遥自在,无法无天?” 她说一句,余婆就重重的一个磕头,说一声“不敢”。 那女童又问道:“襄儿她现在哪里?” 余婆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回手一指,道:“属下担忧少尊主,吩咐人伺候着在后面缓行。” 那女童微微地点了点头,道:“总算没有蠢到家。” 余婆听出话里的些许褒奖之意,登时面现喜色,刚想出言表下忠心,只听得“砰”的巨响,那一大团雪雾旋风般的爆开,狂雪四方横卷。 昊天部众女虽是俯卧在地,却依然感到冷风灌鼻,被激烈的雪粉冲得睁不开眼,身子忽轻,好似只要一起身,就能乘风而去。 那女童略微踉跄了一下,旋即站稳,转头而望。 风萧萧冷着脸,立如松,玄铁剑不知何时回到了他的手里,平在身前,道:“你再嘴贱试试?” 李秋水轻笑一声,道:“‘巫神’的男人果真了得,我不和你打了……你姓风?我叫你风郎好不好?”,语气忽地柔腻婉转,极是悦耳动听。 风萧萧怦然心动,几乎一口应了下来,但脑袋旋即一凉,暗暗心惊:“这女人魅惑惊人,竟然连我都会受到影响,要是换做寻常的男人,只怕光听她的声音就会把持不住了。” 侧身旋剑,冷冷道:“看来你还是欠揍。” 那女童微笑道:“李秋水,你还真是不自量力,风伴雪的男人,岂是你这个丑八怪能勾引上的。不如你摘下脸幕,让他好好的看看你,嘻嘻……” 她说到得意处,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又是谁害得?”,李秋水叹了口气,缓缓道:“风郎,你来评评理好不好,‘巫神’最是公允不过,我也信得过你……”,说着,探出左手,就想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 “我不想插手你们之间的是是非非。”,风萧萧先一步撇开了头,道:“不过今次她归我保了,你要么自己走,要么我赶你走!” 李秋水的手微微一僵,慢慢放下,笑道:“风郎,你是被我师姐给迷上了么?这矮子有什么好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永远也长不大。” 天山童姥哈哈一笑,道:“我是矮子,不错,远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我一生守身如玉,哪像你只喜欢勾引英俊潇洒的少年,风伴雪的男人能瞧得上你?不嫌脏么?哈哈!” 两人肆无忌惮的相互揭短,显然是已将风萧萧当成了同辈之人。 实是风雪让她俩刻骨铭心,而风萧萧方才显露的武功也丝毫不逊色,所以全都没有动疑。 这倒是苦了昊天部诸女,既不敢听,没得命令又不敢离开,个个伏在地上抖若筛糠,不知之后会不会被天山童姥灭口。 余婆毕竟年长,没有彻底慌了神,心道:“原来少尊主口中的大哥哥,是和尊主同辈之人,看来还颇受尊敬。我还真是有眼无珠,一路上都在有意无意的刁难,幸好他老人家大人大度,没和我一般见识,否则哪还有命在。” 转念又想道:“这位好像也很疼爱少尊主,我要是寻得机会去求求她,少尊主心地善良,定肯出面说情,这两位如果都开了金口,或许尊主肯网开一面,就算将我们挖眼断舌,也总好过丢掉性命。” 她正想着,风萧萧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你们那些破事,与我何干?到底有完没完?” 李秋水眼神朦胧的望着他,喃喃道:“‘巫神’喜欢你这种男人么?不错,比那些软绵绵的公子哥好上太多了……风郎,风郎,你别火,我不杀她了,求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袅袅婷婷的近了几步,嫣然的抬手,捋向鬓旁的一缕黑丝。 风萧萧却没被她惊人的媚态给迷惑住,爆喝道:“贱人,好胆!” 玄铁剑勾起了一抹黑月,猛的划过。 原来李秋水借捋之际,轻轻地抖出了一道掌力,倏然拍向天山童姥。 风萧萧出剑向来准极,少有击空,可这次非但没有截住掌力,而且还相差甚远,简直像一个初学剑术的毛头小子。 那道掌力仿佛有灵性一般,轻飘飘的就绕过了玄铁剑,然后忽地一折,直往天山童姥的胸口击去。 天山童姥心下暗惊:“这贱人竟然练成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当真了得。风伴雪的男人再厉害,只要数招之内杀不了她,便救不得我了。” 她一面想着,一面奋力往旁疾扑。 风萧萧以迅敏见长,虽是电光石火间,仍然反应了过来,回身反剑,想要再截一次。 李秋水却笑嘻嘻的挥掌攻至,将他彻底缠住了。(未完待续) ps:随便问问……如果李秋水脸上无伤,有没有书友对她有兴趣调教一番?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心念有时,终难消 忽闻“嗤”地一声疾响,风萧萧心中顿舒,喜道:“婉儿!” 一支短矢电闪般掠至,却眨眼间粉碎,不过那道“白虹掌力”终究被阻了一阻。 天山童姥差之毫厘的与掌力错过,喝道:“一群蠢货,你们还愣着干甚么?” 昊天部诸女一直俯卧于雪中,惶恐的将头深埋,身前衣襟早已被冰寒的化雪浸湿浸透,背上更是冷汗津津,却没一人敢抬起头。 此时听到童姥景怒骂,她们才个个回神,接连跃起,忙不迭的护到她的身前。 木婉清抱着郭襄,突然立到了当下,一袭黑纱裙在无际的白雪中甚是鲜明,若不是仍在轻轻地拂飘,就好似她一直都站在那里,从未动过一般。 李秋水瞟了她一眼,突然连出三掌,一掌更要快过一掌,仿佛一齐而至,将玄铁剑生生拍开,旋身飞退,飘飘落地,片雪不扬,轻笑道:“她是你的女儿么?果真是位绝世佳人……这一双眼睛,啧啧,真仿佛‘巫神’当面呢!” 风萧萧尴尬之极,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她是我的女人!” 李秋水愣了愣,秋波流转间,浮起了一层朦胧,喃喃道:“风郎,风郎,原来你果然是个多情之人呢!” “你叫他什么?”,木婉清勃然大怒,侧身一旋,裙角荡起,一掌直探,抢身击出,宛如劲弓射日,黑羽穿云。 “咦?天山折梅手?”,李秋水素手一翻,那柄冰晶般的匕划出一道闪亮飘逸的白线,媚笑道:“这是‘巫神’传她的么?风郎你可真是个风流妙人,两姐妹一同伺候你。都不相互争锋吃醋么?” 风萧萧沉声道:“婉儿,回来。” 木婉清已经出了十几招,却根本奈何不得李秋水。恨恨的一咬银牙,收掌旋身回退。 风萧萧柔声道:“小心些。别伤了襄儿。” 木婉清面上一红,惭愧的低头道:“是了。” 李秋水目中异彩连连,道:“风郎啊,你果真是个有本事的男人,不知‘巫神’如今在哪儿,我真想看看她在你面前的那副小模样呢,还是不是清清冷冷,傲……” 她说到半途。蓦地瞧见风萧萧眼中戾光大起,心中震颤,终究没敢说下去。 风萧萧左手一挥,喝道:“你快滚!” 李秋水格格一笑,道:“干嘛这么凶狠,你不爱听什么话,我往后绝不说就是了。” 她非要硬赖着不走,风萧萧倒是一点法也没有,他如今功力确实深厚之极,可真打起来。仍是不分轩轾,就算胜上少许,胜的却并不多。稍不注意,一样落败。 而木婉清虽然内力深厚,还远在他之上,但只有一套半残的“天山折梅手”拿得出手,这等高手之间过招,她自保有余,助力可有可无。 天山童姥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每三十年,便需要返老还童一次。 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回复功力,便需每日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 现下不过十余日,她并未完全恢复实力。虽在江湖中已经算得上高手了,可在风萧萧、李秋水眼中,还远不够看,一招可灭。 风萧萧一时气愤,便吼上了一句,做了无用功,可见李秋水毕竟嘴上服软,也平复了心情,微笑道:“如此最好。” 李秋水呵呵一笑,转目道:“师姐,你可是真找了个好靠山呢,难怪……”,忽地愣住。 天山童姥的小身子不住颤,一双清澈的大眼中充满了泪水,呆呆的望着木婉清,突然怒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不是合伙儿害死了师兄……”,说着,一把推开了身前的昊天部诸女,舞着小拳头,朝着木婉清扑去。 郭襄惊道:“姥姥!” 风萧萧忙道:“不要伤她。” 他感念天山童姥救助郭襄,又全是误会,是以就算被辱骂,也没有丝毫动怒。 昊天部诸女一路上都对风萧萧冷言冷语,木婉清本就极是不爽,看到这个领头的,自然不会顺眼,虽然不能伤她,却一脚将她踢得雪上直滚。 余婆等人自是又惊又怒,呵斥着拔剑急冲。 风萧萧略微皱眉,身形一闪,跃入场中,左拎右扔,片刻功夫就将几十名女子给摞成了一堆小山。 李秋水趁机跃动,陡然贴近了木婉清,匕数闪连攻,直指她怀中的郭襄。 木婉清顿时手忙脚乱,她单手迎敌,本就吃亏,又要护住郭襄,更是难以招架。 风萧萧回眼一瞥,冷冷道:“无崖子临死前,除了这枚指环,还传下了两幅画像,你们不想看看?” “两幅?是两幅?是两幅么?”,李秋水霎时停住,手中的匕锋刃已然碰到了木婉清的拇指,再一下就能削断,侧头叫道:“快拿给我瞧瞧。” 她一直都意态闲雅,娇柔软媚,就算之前被风萧萧强势的横插一手,也不见变了脸色,依然笑语盈盈,可这时神情激动非常,语气之中大有急躁之意。 木婉清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的抽身急退。 天山童姥撑起了身子,不顾满身雪粉,嚷道:“别给她,先给我瞧。” 李秋水飞身近前,尖声道:“拿来给我看!我才不信师哥会画这贱婢的肖像。” 风萧萧瞪眼道:“都闭嘴!否则我撕粉了它!” 两女登时一窒。 风萧萧偏过头,微一努嘴。 木婉清忿忿的瞪了李秋水一眼,解下了负后的包裹,递到了风萧萧手上。 风萧萧拿着沉吟不语,有些后悔了,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过残忍。 李秋水目中显出焦急的神色,口中却笑道:“风……风……定是看过了,师姐。这是怕你见后一命呜呼,生生被气死呢!师哥丹青妙笔,岂能图传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侏儒?他又不是画钟馗来捉鬼。画你干什么?” 她一声“风郎”怎么都叫不出口了,这让风萧萧不由得瞟了她一眼。心道:“原来你还有底线,知些廉耻,没有想着情郎,却叫他人‘郎’。” 童姥一生最伤心之事,便是练功失慎,以致永不长大。 此事正便是李秋水当年种下的祸胎,害得她真气走入岔道,从此再也难以复原。这时听她又提起自己的生平恨事,不由得怒气填膺,叫道:“贼贱人,我……我……我……”,一口气死死地憋在胸口,差点吐血。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李秋水,嘴下留德。” 李秋水脑中闪过一丝阴霾,勉强笑道:“师哥他画得定是我没错,你偷偷给我瞧上一眼好不好。我保证不再讥笑师姐了。” 天山童姥却喘回了一口气,喜道:“风兄弟,你先给我看看。其中一副定是风伴雪无疑,我……我从前虽然恼她,但和李秋水这贱人不同,从没加害过她,你……你给我看看另一幅,好不好?” 风萧萧眼神一冷,转目望去。 李秋水惊叫道:“胡说……风……风兄弟,你不知这老贼婆向来用心的险恶,她……” “你们两个我都信不过。”。风萧萧收回目光,冷冷的打断。 天山童姥瞧了眼郭襄。将手一招,道:“我灵鹫宫诺大的家业。本就打算传给襄儿,早些晚些自是无妨,风兄弟只要将那幅画和七宝指环给我,襄儿现在就是灵鹫宫的新尊主了。”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一群乌合之众,我怎会瞧在眼里?襄儿年幼的很,若是她想过把领瘾,我随时都能给她拉来一群人,你信不信?” 他确实想得到灵鹫宫的势力,但天山童姥现在明显不是真心实意,若是应了下来,才真是害了郭襄。 待天山童姥功力一恢复,灵鹫宫归谁所属,还不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儿,那时她还能容下郭襄? 到头来,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风萧萧久经世事,看得通透无比,怎会上这种当。 李秋水见童姥吃瘪,微笑道:“他可是‘巫神’的男人,怎会被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屑俩骗过,又岂会在乎些许人间威风?真是笑话之极!” 她嘴角虽是带着笑,却掩不住眼中的忐忑不安,一眨不眨的盯着风萧萧手中那个包裹。 风萧萧想了想,终究有些于心不忍,又叹了口气,道:“一副是风雪没错,另一幅……不是你俩……” “什么?” “不可能!” 两女齐惊齐怒,霎时间一同扑来。 风萧萧反手一掌,“啪啪”两响,将两女生生地抽飞了出去。 天山童姥自是躲避不开,跌地不起。 李秋水惊急之下,一心只想抢画,也没能避开,面上的白绸飘飘半空,捂着脸伏到了雪上,支撑着想要爬起。 木婉清和郭襄隐约看见她的面容,都是惊讶出声。 风萧萧偏转了头,轻轻道:“无崖子或许之前迷恋过风雪,后来却迷恋上了另一个女人。”,双手一抖,包裹片片碎飞,露出了泛黄的两卷画轴,然后将其中一副整个儿的展开,柔声道:“画中这女人,是你的妹妹。” 李秋水缓缓扬起头,抬眼一望,脸上神色便即大变,身子不住抖,低声道:“是她,是她,果真是她,哈哈,哈哈,哈哈……”,已然泪满脸颊。 天山童姥被这蕴满无尽愁苦伤痛的笑声惊醒,抬起头,细细的看去,突然间哈哈大笑,叫道:“不是你,不是你,果真不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中,两行眼泪从颊上滚滚而落。 李秋水尖声叫道:“师姐,你我两个都是可怜虫,都……都……教这没良心的给骗了,哈哈,哈哈,哈哈!” 天山童姥在笑泪之中连连点头。 直到此时,两人方知自己的苦恋毫无意义,无休无止的争来斗去,除了满心伤痕,一生孤独,旁的也只剩下如风卷过的回忆了,那苦涩中带着一点甜的回忆…… 仅有的那一点点甜,换得了义无反顾,蹉跎了她们的青春、美貌、爱情…… 如今剩下的,唯有苦涩的回味…… 两女在嚎啕中回神,才现苦涩的并不是回忆,而是流入嘴中的泪水。 风萧萧轻叹一声,转过了身子,背负着双手,望向远方那云雾缭绕的雪山,喃喃道:“琴弦无声,相思拨乱,看雾不看山。回眸尤记,心念难消,即使曲终人散。” 李秋水跟着念了几遍,在笑声抽泣中爬起,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突地踉跄,跌倒在地,再次支撑着起身,晃晃荡荡的渐走渐远。 天山童姥小小的身子,整个的扑在了雪中,呜呜咽咽的好似永不停息。 木婉清微微撇转了头,心中升起莫名的悲戚,眼角滑过的不是泪水,只是一点晶莹。 郭襄了一会儿呆,从她怀中挣脱落地,往天山童姥跑去。 木婉清回过神,待要牵住她,风萧萧却柔声道:“随她去吧!” 陡然之间,传来了几声震天的闷响,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颤动。 风萧萧面色蓦地大变,喝道:“婉儿,带着她俩快走……”,身形倏然蹿出,如风飞掠,声音从远处飘回:“快,要雪崩了……” “娘的,李秋水,你tmd想死,别拖着所有人为你陪葬啊!” 要知此地周围皆是雪山,现在突然雪崩,万吨巨雪从峰巅处崩塌滚下,必定快过神驹,若是连锁之下,四面合围,绝对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掉。 风萧萧身后残影道道,在白皑皑的雪地中拖出了一条长串,好似一线飞鸟低翔,眼见前方陡峭的山腰处一大团白雾高高荡扬,阵阵巨响轰天震地,更是不计后果的运起功力,直冲而去,心中急道:“别塌,别塌,现在千万别塌!” 他度快极,眨眼间就冲入了雪雾之中,横剑一卷,一剑破尽,玉宇澄清。 李秋水嘻嘻笑道:“风郎,风郎,你来的正好呢!”,冰晶般的匕宛如流行雨半空划落,一闪即逝,却又连绵不绝,另一只手则卷荡起大团的雪雾,纵横四射,每一击,都仿佛天崩地裂。(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雪上雪下 “你真是疯了!”,风萧萧急攻数招,却全被冰晶般舞动的匕首一一拦住,自是无比焦急。 以李秋水的武功,短时间内,他无论如何都拦阻不住,只盼着让李秋水无法鼓起全力,雪崩来得慢点,木婉清也能逃得远些。 不多时,震响愈重,好似远方也有应和传来,风萧萧再也忍耐不住,登时发狠,不闪不避的生生迎了上去,“噗”的数响,肩头霎时间三个血洞,齐齐飙血,手中却丝毫不缓,一剑飞斩,直划向李秋水纤嫩的颈项。 李秋水轻盈一转,毫不费力地避开了,手中却不免缓上了一缓,笑道:“风郎,你干嘛对自己这么狠?” 风萧萧一见有效,更是放开了手脚,以伤换招,不过瞬息,便已伤痕累累,全身血红,衣衫尽染。 李秋水忽然停手飞退,怔怔的问道:“你为什么这般拼命?” 风萧萧支剑撑地,喘息着笑道:“说了你也不懂。” 李秋水垂头道:“为了救那个黑衣女人,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巫神’她怎么办?” 风萧萧摇了摇头,道:“还没顾上想……” “没顾上?”,李秋水似哭又似笑的嘤咽了两声,忽地好似气力全消,整个人哭倒在地。 风萧萧见她无意起身,略感心安,却感到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脑袋无比沉重,勉强盘坐于地,默念“静心诀”,想要快些凝神聚意,让神智回复清明。 可正在这时。九霄之外仿佛劈来了一道雷霆,远方轰隆闷响密集,身下细密震动不休…… 天……终于崩了! 风萧萧撑剑起身。遥望高处的山巅,眼见细密的雪粉往下筛抖。似尘似雾的卷荡,仿佛漫山尽是雪莲花,片片摇曳着落下,洁白纯美的让人眼晕。 很快白花层层叠叠,成浪汹涌,头前雪雾翻滚不休,或作虎扑,或为狮吼。宛如万兽竞相追逐,奔腾下山。 在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之中,两人不过是个渺小的黑点。在澎湃咆哮一泻千里的雪浪之前,他们更只是卑微的蝼蚁。 “绝境方有绝美,今日能得直面,我风萧萧也是幸运之人了。” 风萧萧暗叹了一声,旋即撑剑缓行,一步一步,艰难的往山脊转去,心道:“或许多走一步。就能不死呢?” 他周身尽红,犹如浴血,已然油尽灯枯。短时间绝对无法恢复,就算再不甘心,想要躲过快过神驹疾驰的雪潮,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一阵凉风蓦地背后拂来。 风萧萧整个人被带得飞起,诧异的偏头一看,道:“你有病啊?一下要死,一下要活的!” 李秋水将他挟于肋下,一言不发的在雪坡上奔行。或点或跃,斜斜往上掠去。直冲向山脊。 没过一会儿,轰轰隆隆的声音。震耳欲聋的越响,无数积雪裹着岩石滚下,声势越大,当真如群山齐裂、怒潮骤至一般。 宛如一条白色雪龙腾云驾雾,顺着山势呼啸而下。 突地气浪袭来,仿佛巨龙怒吼,将李秋水整个人顶飞,好似破布袋般的漫天乱旋。 风萧萧被她护在身前,并没在这次重击中昏迷,极不甘心就这么死了,瞅准时机,暴喝一声,奋力伸臂,探剑猛捅。 玄铁剑顺利插入掠过身下的巨岩之中,可是冲力何等巨大,他根本定之不住,整个人如遭雷击,登时伤上加伤,虎口崩裂,一口热血喷出,握剑之手顿松。 不过他这一阻,让李秋水缓过气来,于千钧一发之际,挥手拂出,“嘭”的一声,在雪上生生炸出了一个深坑,带着风萧萧冲天飞起。 雪浪转瞬及至,将两人身下的巨岩彻底没顶。 飞得再高,总会落下,而雪浪冲卷之下,绝不不逊十数名绝顶高手合力猛推,仍凭李秋水功力通天,也不可能定住身形,终究难逃覆顶。 风萧萧吐了口血,叫道:“剑……” 李秋水是何等灵慧之人,根本不用他来提醒,早已凌空旋身,飘飘下落,立到了竖着插入巨岩的玄铁剑上,借力高跃。 雪浪连绵,一波紧接着一波,玄铁剑转瞬之间,便只剩下一小截剑柄裸露于外。 李秋水不过一起一落,就再也无立足之地了,被彻底卷入雪浪之中。 幸好,雪崩的高峰已过,她功力精湛,深厚已极,虽然在雪腹中被带的起伏乱滚,却抱着风萧萧或击或避,奋力躲开了裹挟其中的大小岩块。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 李秋水的内力、体力尽数透支,心神俱疲,几欲昏迷,再也无力拽住风萧萧。 风萧萧连受重创,此时已经半昏半醒,但他求生**炽烈无比,“静心诀” 在脑中不停的循环往复。 他朦朦胧胧中感到李秋水的手力渐弱,于不可能之际,硬生生的生出了一股力气,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肢,死活都不肯松手。 李秋水被疼的惊醒,暗叫好险,赶忙奋力拍出一掌,“砰”的炸开了一个不小的圆洞,顺手将那柄冰晶般的匕首掷出出,破开了一条通往地面的细道。 她深知人可以不吃不喝的撑上许久,但吸不到空气,神仙都活不过半个时辰,若是刚刚昏睡过去,只怕必死无疑了。 从雪崩初始到得现在,其实不过短短几瞬,却惊心动魄已极,好似无比漫长。 李秋水喘息了几口气,渐渐凝神,虽然厚雪之下空气稀薄,但短时间内,倒也无甚大碍了。 周遭渐渐寂静,两人被深深的埋入了雪下,在一片冰冷的漆黑之中,唯有一点点若有似无的呼吸、心跳之声。 李秋水感到浑身上下愈寒愈冷,只是丹田剧痛无比,一丝一毫的内力都提之不起了,不由暗暗苦笑,没想到自己撑过了惊涛骇浪,却仍是逃不过死亡。 她功力深厚,真气犹存许多,但运力过甚,已然重伤了丹田,再也聚不起内力护体,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活生生的冻死。 脑袋渐渐昏昏沉沉,意志慢慢模糊不清,许多画面的碎片闪逝而过,喜怒哀愁在恍恍惚惚中散乱。 身后好似腾地升起了一堆火,李秋水不由自主的扭了扭身子,往后紧贴,那一丝丝导入身体的热量,让她无比温暖舒服,畅爽的几乎呻吟出声。 可忽然感到臀股之间突然异样,让她倏然惊醒,身体中本不多的热量,登时聚集到了脸颊之上。 她并不是单纯的怀春少女,早已为人妇的她,自然知道这代表的是什么。 脑中念头冒起,想到了刚知死讯的无崖子,娇躯一僵,奋力的想要挪动身子。 她往昔虽然召集了许多俊秀的少年郎君厮混,在无崖子面前跟他们**,只是不忿自己的男人爱上了一尊玉象,想让他重新在乎自己,可没真的淫荡下贱,和那些美少年做过些什么,无崖子被气走之后,这些俊男就全都被她杀了,沉到了湖底。 方才知道无崖子这辈子心中都没她之时,自是让她发疯欲狂,心冷欲死。 可这男人毕竟是她的挚爱,一生都牵挂不舍的男人,怎能在刚知他死的不久,做出对不起他的事。 只不过厚雪重压之下,她又精疲力竭,哪里能够移得开,轻微的摩擦,反而好似星火落到了油上,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不要……”,这一声细声的抗拒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反而换得了耳畔一道灼热粗重的鼻息。(未完待续) h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昨日今朝 “抬起来!”,风萧萧沉重的声音中,带着无可抗拒的威严。++ 李秋水莫名的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将臀后翘,往后贴挨了上去,脑中念头闪过,疑惑自己为何会这般听话。 风萧萧闭着眼蹭了几下,却被讨厌的白裙拦阻,不由眉头皱起,粗声粗气的道:“你来动!” 李秋水猛地回神,无崖子的俊貌在脑中浮现,登时羞愧欲死,身子奋力前挤,但她早已被厚雪埋实,哪里挤得动,惶急的接连扭身,自然全做了无用功。 臀部反而越挺越高,越动越正,一下碰到了敏感,电流倏然过心,全身酥麻已极。 风萧萧重哼一声,猛地睁开双目,一片漆黑之中,幽幽的亮起了两道红光,其中闪烁着深邃的诡异。 李秋水应声而软,神智陡然模糊,心中隐隐的抗拒,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轻动了起来。 可阻隔依旧在,风萧萧仍是不得入门,脸色涨红如血,颈上青筋粗爆,鼻息浓重灼热,如不是现下一片漆黑,不可视物,他的模样定是恐怖吓人。 “嗬……是女人……不……我不能……” 两种念头在他脑中不断的来回撕扯,“静心诀”的全文似有似无的不停回响。 渐渐地,理智占得了上风,“静心诀”的声息愈来愈弱。 李秋水总算得到了喘息之机,将头埋入了雪中,冰寒化水。暂时带走了她双颊的火热,让她整个人顿回清明,寻思道:“这……这是乱神扰魄之术。” 她也精于此道。这时总算会悟,想道:“他内外皆重伤,这时没死都算是命大了,哪还有余力使出这等武功,八……八成是遭到反噬了!” 此类武功,效力惊人,可消耗同样惊人。绝非能够随意使出,弊处更是极大。 浅薄些的法门,会被功力高深之人反噬。身受重创不说,甚至受制于人。 高明些的法门,虽然无此种忧虑,却对修炼之人的心性要求极高。心绪稍有软弱。就会性情大变,浑然不似先前的自己,若是被反噬己身,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李秋水当年就曾遭到反噬,以至一失足成千古恨,铸下了大错,自然对此种功法的弊处记忆犹新。 风萧萧受伤太重,虽是奋力与“静心诀”争斗。并且占得了上风,意志却将要衰竭殆尽。 神思后继乏力。逐渐失神,身体骤然燥热似火,又宛如水漫过堤,到了不得不宣泄之时。 李秋水被重重的顶了一下,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心中一急,暗道不好。 一听见这诱惑之极的轻吟,风萧萧果然发狂,不住的挺身前顶,若不是全身上下皆被无比沉重的积雪压裹,手脚难移,不能大幅动作,他这时定然已将身前的女人,蹂躏的不成样子。 李秋水听到轻微的锦帛撕裂之声,臀后的感觉也越来越重,心中大慌,若是白裙被生生顶破,她就根本无从抵抗了。 前不久,她还为了无崖子寻死觅活,现在却要被另一个男人占有,这让她如何能够受得了,心中忸怩的念头猛转,最终无可奈何的将臀翘起,大腿微微撑开,然后夹合…… 风萧萧一阵舒畅,急喘了几声,在她耳畔闷声道:“好紧……不要停……再快些……” 李秋水臊得抬不起头,一面想着去世的丈夫,一面却主动帮另一个男人发泄**,这简直让她无地自容,心中勉强安慰自己:“好歹没让他真个进来……”,只是如此想,也未免太过自欺欺人,她只想到一半,便羞愧的想不下去了。 “风大哥……风大哥……” “大哥哥……你在哪?” 木婉清和郭襄焦急的喊声,透过深深的积雪隐隐传进耳中。 不多时,又一个略显苍老的女声响起:“这是那贱……李秋水的匕首……” 之前李秋水为了不被憋死,在流雪将停之时,奋力出掌,让脑袋周围扩出了一个圆洞,并且用匕首掷出了一道通往地面的细细通道。 现在她却好生后悔,觉得还不如刚才便死了才好。 被老对头救出也就罢了,毕竟两人都是苦命人,往日的恩恩怨怨,就是一场笑话。 可是她现在的模样,如何能被人看见,更何况还是被巫行云看见…… 风萧萧听见木婉清的声音,脑中忽地一阵错乱,沉寂的思绪重新萌生,却立刻被强势的“静心诀”力压了回去,身体更加凶猛的动了起来。 李秋水一时没能适应,“啊”地叫出声来。 “她没死,在这下面……好像受了伤……”,巫行云的语气好生复杂,又有些奇怪,觉得这声音不像是纯粹痛楚的呻吟。 “快,快挖她出来,风……风大哥……他……”,木婉清话语中带着哭腔,整个人都扑到了雪地上,死命的将雪扒开。 巫行云喝道:“你们这群笨蛋,还傻愣着干甚么?要不是他去拖住……哼,那贱人,你们早死了。” 余婆等人齐声应是,围上去跟着挖雪。 李秋水闻声大急,高声道:“等等……先别动……” “风大哥在哪?他还……还活着……”,木婉清急声问道。 “他……他……啊……他很……很好,还活着……只是受了些……些伤,最好……最好不要乱……乱动……我……我在为他,嗯,为他疗伤……” 李秋水羞得要死了,一面说着话,一面加速了臀部的动作,希望风萧萧能快些发泄出来,免得被人看见了现行。 木婉清听了将信将疑,才不信这女人会安了什么好心。但也真怕会影响到风萧萧疗伤,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她也不敢妄动了。忐忑的停住了手,起了身,发泄似的连出几脚,将仍在挖雪的灵鹫宫昊天部诸女踹开,怒道:“都住手,没听见她说不能乱动么!” 余婆等人自然只听从天山童姥的命令,全手按剑柄。向她怒目而视。 巫行云道:“都停手,退回来。” 她功力未复,远不是木婉清的对手。这口气只能生咽了。 郭襄颇为了解她,忙凑过去道:“木姐姐她是担心大哥哥嘛,姥姥你就别生气了。” 巫行云闷不吭声。 郭襄将她的胳膊一挽,摇着撒娇道:“姥姥……” 巫行云将头一撇。道:“好啊。你有了大哥哥,就不要姥姥了。” 郭襄嘻嘻一笑,娇憨道:“姥姥最疼襄儿了,不会生我气的。” 巫行云冷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郭襄知她向来嘴硬心软,若是大声责骂,骂过也就算了,可若是一言不发。才是真的深恨在心,接下来的报复定是酷辣非常。不由得暗暗担心,却又无计可施。 雪下良久无声,亦无甚回应,木婉清焦急无比,趴到了雪上,叫道:“风大哥,风大哥……” 李秋水弱弱的声音传了上来:“你……再等等,我……我……” 木婉清心中大疑,再也按捺不住了,双手连动,积雪很快就被挖开了一个大洞。 两人的脑袋慢慢裸露了出来。 风萧萧双目圆睁,冒着诡异的红光,额上簇成了川字,面赤如血,脑袋搭在李秋水的耳畔,重重喘息着,对一切毫无所觉。 木婉清猛扑了上去,双手轻搂,哭道:“风大哥,你没事……太好了……” 李秋水美目闭紧,眉头簇起,双颊染晕,好似全然失去了知觉,不过颈项正微微的颤动着,鼻息一顿一顿地,若有若无。 木婉清大急,叫道:“风大哥,风大哥……”,腾出一只手,不住的挖雪。 不多时,风萧萧的双肩现了出来,上面血痕累累,不少刀眼、刃痕,被冰雪冻住,凝固的模样恐怖之极。 木婉清看了又是心疼、又是愤恨,反手一掌,拍向了李秋水的脑袋。 “呃……”,风萧萧忽然沉闷的长长喘息,李秋水同时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两人的脑袋一齐软倒,一低垂,一后仰,叠到了一起。 木婉清慌了神,奋力收掌,可掌风已然拍出,“噗”地击上了李秋水的额头,“啵”的轻响,留下了几道红红的指印。 幸好她收力及时,否则以她的功力,这一掌下去,李秋水的脑袋迸裂不说,风萧萧只怕也会受到重创。 李秋水闷哼一声,娇躯抽搐不停。 木婉清却顾不上她了,忙将风萧萧整个的挖出,见他身上伤痕累累,衣衫破碎不堪,满是凝固的刀口,心疼已极,右手将他搂在怀中,左掌抵上了他的背心,真气不要命的送出,却如石沉大海,无所反应。 李秋水突地睁眼,晃了晃脑袋,问道:“我这是在哪?咦?师姐,你没事了?师……师兄他……他人呢?还有那群可恶的秃驴……” 巫行云吃了一惊,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道:“师弟被净土宗的省如击成了重伤,‘巫神’已经将他带走了,说是要为他疗伤。” 李秋水勃然大怒,娇喝道:“可恶,那女人好生可恶,没来由的硬插上一手,这是咱们自家的事,谁让她帮了?” 巫行云忍不住地面露惊诧,道:“师妹怎能这样说,若不是她及时来援,咱们逍遥派已经尽数覆没了。” 李秋水冷笑道:“师姐说的哪里话,那群秃驴有这胆子么?只要咱们有一人逃走,他们往后只怕连睡觉都不敢闭眼,大不了咱们承诺闭门不出……”,声音转低,面上飞起两朵红晕,道:“能安安静静的陪着师兄,不好么?” 巫行云终于脸色大变。 这是当年函谷关一役,击散佛门四宗之后,她们两人间的对话。 李秋水一字未错。(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假假真真 “李秋水失忆了?”,巫行云脑中冒出了这个念头,但她心中一万个不信,双目一翻,道:“师妹装得倒是挺像。” 李秋水吃惊道:“师姐这是何意?” “咱俩都是苦命之人……”,巫行云颇有些意兴阑珊,唏嘘道:“咱们先前斗得虽狠,可毕竟时过境迁……他……唉!我也无意再和你纠缠不休,你又何必装出这副模样?” 李秋水眼睛眨了眨,疑惑道:“什么失忆?小妹何时和师姐争过什么?” 巫行云“呸”了一声,道:“你想趁我练功时偷袭我,是不是?你想抢走师弟,是不是?没争?师妹,你好狠!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现在都没安什么好心罢?” 李秋水茫然道:“师姐这话好没由来,小妹自幼和你亲近,怎会想害你什么?”,双目忽地一红,细声道:“至于师兄……他……他一心只想着讨好那‘巫神’风伴雪,何曾将咱俩放在眼里……” 巫行云闻言怔怔发呆,一双大眼睛噙着晶莹的泪珠,喃喃道:“是啊,他何曾将咱俩放在眼里……” 她想到自己多年苦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蹉跎了青春美貌,荒废了整整一生,却换得如此收场,勉强平复的心绪再起波澜,转瞬狂涛,扑到雪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李秋水跟着抽泣,呜咽道:“师姐,全都怪那风伴雪,将师兄的魂勾走了……” 巫行云突地暴起,狠狠的一巴掌,将她的话语抽断,流着泪道:“全是师弟自己花心。关风伴雪何事?” “师姐?”,李秋水捂着脸愣了一愣。 巫行云拭干了眼泪,叹了口气。道:“就算没有风伴雪,也还有别人。是师弟他对我们不住,将我们害得好苦。” 木婉清可正在一边,要是这女人不忿李秋水非议风伴雪,悍然出手,以李秋水目前的情况,根本无力抵挡,只能生生的吃亏受辱。 巫行云和她虽然你死我活的斗了多年,但这会儿同病相怜。又是对着外人,终究心软,看着虽是一巴掌打得凶狠,实则全是维护之心。 李秋水将头低垂,细声道:“师姐,小妹知错了。” 巫行云偏开头,将手一招,道:“你们将她给拽出来。” 昊天部诸女齐齐应了一声,一同围了上来。 李秋水“咦”了一声,道:“我怎么会在雪里。这儿是哪?” 巫行云微一摇头,并不多言。 她心中还未开释,反而越发生疑。不知李秋水究竟是果真失忆,还是憋了什么心思。 “你们是谁,别碰我……”,李秋水急急道:“都让开,我自己出来。” 巫行云摆了摆手。 昊天部诸女迅速地退到了一旁。 李秋水手上无力,磨磨蹭蹭的挖了好半天,才爬出了雪坑,笼着腿,坐在地上不住的轻喘。面颊泛着红晕,好像很是疲惫。往旁瞥了一眼,问道:“师姐。这女人是谁,怎么也会‘北冥神功’?好……好深的功力……” 木婉清身前都被雾气所重重笼罩,其中正是昏迷不醒的风萧萧。 巫行云不答话,反问道:“师妹,你现在能动么?我们该走了。” 郭襄正满目焦急的瞅着风萧萧,闻言忙道:“姥姥,大哥哥他不会有事吧?” “你就记得记得你的大哥哥,姥姥往日是怎么待你的,你全都忘了?”,巫行云大声道:“一门心思就只想念着他,茶不思饭不想就算了,每天挂在嘴边也罢了,让我满天下去找他,都依你了……我就知道,你一见到他,就会将姥姥我给抛到脑后去了,果然没有猜错!哼!” 郭襄红晕双颊,啐道:“姥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哪有茶不思饭不想,还……还挂在嘴边什么的……” “你还敢说没有?”,巫行云怒了一阵,声音转低,道:“他花心的很,和两个女人都不清不楚……你也看到姥姥这辈子有多惨了,实在不愿见你也重蹈覆辙。” 郭襄顿了顿,有些心不在焉的小声道:“大哥哥他不止两个女人呢!” 巫行云呆了一呆,颤声道:“你说什么?” 郭襄忽地回神,道:“那也没法子啊,雪儿姐姐,还有蓉儿姐姐都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两位姐姐,只好如此了。” “你……”,巫行云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道:“你小小年纪,又懂得什么?” 郭襄撇了撇嘴,心道:“雪儿姐姐平日里冰冰冷冷的少言少语,可一提到大哥哥,就神采飞扬,说起来没个完,如何如何的,我从小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哪里会不懂?” 巫行云看见她小模样,分明就是不以为然,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为你好,你如不听我的话,将来后悔可来不及了。” “后悔么?”,郭襄秀眉蹙紧,呆呆的出起了神。 李秋水背着手走了过来,问道:“师姐,这小姑娘是谁,你收的徒弟么?” 巫行云哼了一声,道:“这黄毛小丫头,最不让人省心了。” 郭襄回过神,撒娇道:“姥姥,你医术最好不过,去看看大哥哥他怎样了,好不好?” 巫行云横了她一眼,见她满目哀求之色,略一思索,道:“好!”,缓行了过去。 木婉清见她走来,眼中顿时生满了提防,生硬的说道:“你走远点,我信不过你。” 巫行云将头微扬,道:“看他面赤身白,还在不住颤抖,就知你全做了无用功,反而是在害他,要不了一时半刻,他就再也无救了,你若是真有骨气,到时候莫来求我救他。” 木婉清惊慌的住手,急声道:“你……别骗我,他……他若是死了,我……我杀了你陪葬。” 巫行云道:“姥姥我生平从不服软,你有种来试试啊,看他是不是死定了。” 木婉清霍然起身,抬掌欲击。 郭襄急急跑来,拦到两人中间,道:“木姐姐,姥姥性子硬的很,你吓不到她的,而且医术可好了,定能救醒大哥哥。” 木婉清双手颤抖了一阵,缓缓放了下来,道:“风大哥说了,你是自己人,我信得过你。” 巫行云嘿嘿一笑,转身就走,道:“原来你们才是自己人,哼,襄儿啊襄儿,你有本事就去救他吧!” “姥姥!”,郭襄大急,赶忙想去挽住她,却被猛地甩开。 木婉清突地闪身,拦到了前头,问道:“你要怎样才肯救他?” 巫行云冷笑道:“我看你很不顺眼,凭什么要救他?” 木婉清道:“任打认罚,你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巫行云“哦”了一声,道:“你倒是真的有情有义,让我好好想想,该怎么折腾你才好。” 木婉清冷声道:“你别想蒙我,就算想让我自废武功、手脚,也要等到风大哥全好之后,否则你一旦翻脸不认人,我岂不是害了他?” 巫行云哈哈笑道:“你倒是想得美。” “婉儿,你过来吧!”,风萧萧睁开了眼睛,慢慢说道:“童姥,我是伤的不轻,却也没有多重,你可以提些条件,但我们也会量力而行。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切莫将一桩双赢的美事,生生给搅黄了呀!” 木婉清和郭襄一同欢喜,齐齐奔了过去,一左一右的将他给扶住了。 巫行云面色不变,心下却想道:“这个人才是真的难缠,话说得像是软绵绵的,其实可比这个看着强硬,实则笨蛋地女人厉害多了。” “婉儿可不是笨蛋,她是关心则乱。”,风萧萧喘了几口气,轻笑道:“童姥,从雪儿算起,咱们也算是颇有渊源,我帮你,你帮我,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巫行云身子一颤,觉得自己好似被这个男人看得浑身通透,顿时一阵心凉,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好,你之前也算救了我两次,我巫行云绝非恩将仇报之人,你的伤我定会尽力治好。” 木婉清怒道:“救你两命,就能这样抵消了?” “诶,婉儿,不得无礼。”,风萧萧没什么力气,勉强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几下,笑道:“童姥,我们绝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第一次帮忙,全是看在襄儿的面上,你对襄儿有大恩,些许助力,那是理所应当。第二次帮忙,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你我之间,哪有什么恩什么德?更没什么仇什么怨,对吧?” 巫行云缓缓点头,心道:“难怪风伴雪对他死心塌地,念念不忘,甚至不顾他还有其他的女人,果然是不同凡响,非常人所能及。” 又想道:“单凭方才不顾生死的跑去拦阻李秋水,就值得女人倾心于他,如今看来,更不是一个只会蛮拼的莽夫之流。甫一清醒,寥寥几句,就让人不得不跟着他的步子来走了。” 风萧萧咳嗽了几声,摇了摇木婉清的手臂,道:“你将七宝指环交给童姥,这毕竟是逍遥派的镇派之宝,我们并不方便久持。” 李秋水“啊”的叫出声,目光转去,惊道:“七宝指环?怎么……怎么会在你手上?师兄他……他怎么了?” 风萧萧很是诧异,一时间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她为何会是这种反应。 他对方才深雪里的香艳事,完全无所记忆,否则现在肯定傻了眼,不知道该用什么面目,来面对这个女人。(未完待续) ps:这章是补更。 正文 第九十六章 人间三逗 巫行云轻声道:“师妹,此事说来话长,师弟并他没有事,之后我在和你细说。” 风萧萧想不明白,便不动声色,拿眼神示意木婉清。 木婉清颇有些不舍,她当这掌门人才没多久,还没威风够呢,但仍是听话的褪下指环,抛了过去。 巫行云伸手一捞,两指捻住,平在了眼前,细细的打量,目中蒙上了一层雾水,晶莹闪烁,神情无比复杂,良久才放下了手,道:“多谢!” 风萧萧微笑道:“童姥客气了,我姓风,如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风兄弟。” 巫行云低低叫了声“风兄弟”,然后道:“风伴雪叫我巫小妹,风兄弟既是她的男人,也可以这么叫我。” 风萧萧一阵错愕,干咳了一声,道:“巫小妹!” 巫行云应了一声,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好似回到了从前那时。 风萧萧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直是个美貌的小姑娘,和郭襄站在一起,好似一对年幼的姐妹花,交相辉映,毫不逊色,不由想道:“难怪巫行云那般疼爱襄儿,想来是从她身上,看到了原来的自己,待她便如待己一般。” 李秋水疑惑的问道:“‘巫神’她……她有男人,是他?” 风萧萧轻轻扫了她一眼,转目睨向巫行云。 巫行云微微摇头,道:“不错,师妹刚刚清醒。之前有些事怕是并不知晓,往后有暇,我在慢慢与你细说。” 风萧萧虽然不明白李秋水到底如何了。不过却看出巫行云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也不说破,寻思道:“这一来二去,巫行云算是认了我的这份人情,我若是开口,她必定不会拒绝。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已经不在话下了,若是再加把力。说不定能将灵鹫宫的九天九部,全都弄到手里……” “少林,哼。你们不是想对我不依不饶的喊打喊杀么,我还真想看看,到时候我带着一大波人打回去,你们又是一副什么嘴脸。” 除了聚贤庄那回。他和少林寺真的还少有交集。不过并不是这群和尚大度、慈悲,饶过了他,而是他深知少林的作风和实力,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正面冲突。 他不会在势弱之时,傻傻的给人当成活靶子,被人弄疼了之后,才想法子去报复回来。 这种蠢事,他从前可是做过。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如今自然会尽力避免。不到胜券在握,绝不尽展獠牙,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万钧,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巫行云不知风萧萧惦记上了她的家底,此时还颇为感慨这人的爽利大气,很是尽心的为其疗伤。 风萧萧外伤甚重,身上刀痕处处,血迹斑斑,看着很是吓人,但他毕竟是有意为之,全都避开了要害,并无致命之伤。 不过血行大失之后,又经历了大寒大燥,自然会伤到元气,虽然他真气充盈,并无甚大碍,却仍要小心调养一阵,固本培元,方才能无有后患。 天山童姥嘱咐了一阵,让他少言少动,然后吩咐昊天部诸女启程,返回灵鹫宫。 众人一路往西,冰天雪地中,沿着山脉缓缓而行。 昊天部派出去的联络游骑将赤天、阳天、玄天、幽天、成天、鸾天六部众女都召了来,不过两日功夫,就汇合成了数百人的大股骑兵。 这一日,突然有飞骑来报,说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大胆作反,正在攻打本峰。钧天部严守上峰道路,一众妖人无法得逞,于是守在了峰下,封锁住了通路。 巫行云虽然早已听过此事,仍是暴怒难忍,骂道:“一群狗胆包天的奴才。”,当即率众疾驰而去。 风萧萧见到异状,急急从后赶来,却连连拦阻不及,望着这一大群人飞速远去,忍不住叹道:“哎呀,巫小妹啊巫小妹,你急什么急啊,多等些时日不行么?” 要知巫行云功力远远未复,还不到原先的三成。 仅凭着九天九部诸女,她根本压制不住一门心思造反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近千号人。 她分明是想用自己往昔的余威,恫吓住这些人,但未免也太过轻敌了。 风萧萧伤未痊愈,刚能勉强骑着骆驼而已,完全动不得武,连这会儿想快些赶去都做不到,只能不住的催促着木婉清。 木婉清应了一声,扯着骆驼疾行了几步,口中却不以为然道:“那恶女人凶得很,你关心她做什么?” 十几名候在一旁的灵鹫宫女子面有怒色,全恼火的瞪着她,要不是巫行云早有吩咐,不能得罪客人,她们定会拔剑相向了。 郭襄缩在风萧萧的怀里,眼中满是焦急,遥望着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山峰,,接口道:“姥姥她心肠可软了,只是嘴上凶巴巴的。” “不错。”,风萧萧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回眼一瞟,见李秋水正骑着骆驼、垂着头,默默的跟在最末尾,微笑道:“你师姐有难,你不上去帮忙么?” 李秋水缓缓抬起头,面上又覆上了白绸,目中一片茫然,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我……我脑子好乱,许多事……都……都没想明白。” 风萧萧和巫行云一样,对她的所谓失忆,心存怀疑。 可是这几日相处,巫行云用尽了办法,百般的试探。就算换成他来,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仍是瞧不出有什么作假的地方。 李秋水闻得这几十年来的事情,自是万般的不信。 巫行云则不知从哪掏出了一面镜子,干净利落的冲她照了照。 然后,李秋水就陷入了恍惚之中,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直到现在。 风萧萧并非小气之人,虽然李秋水害他受伤,但毕竟其情可悯,若是真的失忆了,他也无意再与其为难。 远方忽地一片轰然的喝彩,好似震得缭绕的云雾都散开了去。 郭襄大慌,叫道:“姥姥!” 风萧萧眉头微皱,听出这些喝彩声粗豪的很,大都是男人所发出,灵鹫宫可皆是女子。 如此看来,只怕她们形势不妙。 待风萧萧一行人赶到峰下之时,这里已经打成了一团混乱,地上还散布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显然是刚才从峰上推滚下来的。 不过并未看见石旁有多少尸身,想来是灵鹫宫诸女武功皆是不低,这些不大的擂石还重创不了她们。 可是猝不及防之下,巫行云都来不及报出名号,一群人就被彻底冲散了。 风萧萧身旁那些灵鹫宫女子见状,自是慌了神,各自拔剑冲入了战团。 郭襄倏然跳起,也跟着跃了过去, 木婉清吃了一惊,探手去捉。 郭襄身姿轻盈灵动,飘逸似舞,轻易便闪开了。 速度快极,眨眼间就掠进了人群,一连十数掌,拍倒了七八人,一路直闯,无人能挡。 木婉清面露惊异,道:“襄儿武功不错呀!” 风萧萧“唔”了一声,暗道:“是呀,我虽然瞧出她内力根基不浅,却也没料到竟有这般高……看来巫行云对襄儿确实不错,定是倾囊相授,并未藏私,也难怪襄儿这般着紧她……嗯?襄儿学得莫不是那个‘八荒**唯我独尊功’吧?” 这是一门神奇无比的内家功力,只须连得数年,这内功的威力便能显了出来,当真奇大无比。 却有一个坏处,就是每三十年,修炼之人便要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想要回复功力,便需每日重修,每一日便是一年,而且午时须得吸饮生血,方可修炼。 巫行云当年练得太早了些,六岁时开始修习,身子从此不能长大,永远是**岁的模样了。 “襄儿她不会也……”,风萧萧想到这里,霍然一惊,可转念又想道:“好像若是练功有成,还是能够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只是在行功时最忌讳被人惊扰,一旦走火入魔,就永远是一副年幼的模样了。” 风萧萧陡然想起,郭襄曾经说过,她被那乌老大掳下灵鹫宫之时,正在练功…… “你快放开她!”,郭襄清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将风萧萧惊得回神,循声望去,只见巫行云正被一个女人拎在手里,闭着眼睛,生死不知。 “哟呵,又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真好,真好!”,这女人衣衫淡粉,容貌秀丽,轻轻捏了捏巫行云的小脸蛋,冲郭襄嘻嘻笑道:“姐姐姓崔,你叫我崔姐姐就好了。” “‘芙蓉仙子’,你这要去哪啊?”,不平道人的声音阵阵传来,显出了深厚的内功,道:“那天山童姥还没下落呢,正事要紧……你这么着急走,难道又是心情不好了?” “小妹心情好极了,你这牛鼻子可别乱讲话啊!”,崔绿华双颊微红,啐了一口,闪身避过了郭襄攻来的数掌,诧异道:“小妹妹武功也是不低啊,难道这天山灵鹫宫里,年纪越小的,便越厉害么?” “你这牛鼻子好不晓事,芙蓉仙子想干嘛,就由她去吧”,卓不凡冷峻的声音从半山腰传来:“如今胜券在握,大势已定,有咱俩在,她们还能反天不成?”(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greatwar日or”打赏~~~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内讧不停 ps:白天没空上网上传,也没写到六千字,就合到一起,发个五千字的大章吧! 还是补往日欠下的章节。 风萧萧见着这三人,不由得暗暗皱眉。 若是他实力仍在,什么“剑神”、“蛟王”不过只是个笑话,可是如今场中,除了李秋水和木婉清,绝无一人是他们的对手,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幸好崔绿华不知手中的小女孩就是天山童姥,否则用其性命要挟,只怕灵鹫宫诸女定会束手就擒,彻底大败亏输。 风萧萧有些犹豫,李秋水他自是指使不动,想着该不该让木婉清出手救之。 若是巫行云有个三长两短,郭襄便能顺理成章的成为灵鹫宫的新尊主,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 他和巫行云并没多深的交情,又是果决之人,本不难下定决心,可是看见郭襄急惶惶的眼神,登时心软了,寻思道:“襄儿像是将巫行云当作了亲人一般,我负她甚多,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到她的感受。” 当即吩咐道:“婉儿,快去帮帮襄儿。” 木婉清目光扫向远处的战团,摇头道:“不要,这里太乱了,我要跟着你。”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我会转到这山坳里去,没人能瞧得见,你动作快些,无妨的。” “还是我去吧!”,李秋水忽然开口道,身形一闪,倏然飘远。 风萧萧盯着她曼妙的背影凝视,暗道:“这女人功力恢复的好快,再过得几日,只怕婉儿就应付不小了。” 两人的关系很是奇特。本就不是敌对,虽是狠拼了一场,其实并无深仇大恨。如今似敌非敌,似友非友。李秋水没理由对他不安好心才是。 不过风萧萧总觉得她望来的眼神中,闪着一丝丝莫名的古怪,是以加倍小心,如不是方才实在担心郭襄,他是绝不肯让木婉清离身的。 李秋水快奔之下,速度快极,霎时就掠到了郭襄身旁,抬手拍出两掌。 “你是何人?”。崔绿华感到寒意大炽,合身袭来,猛吃了一惊,狼狈的左右晃荡,右手一扬,两道白光闪逝。 李秋水并不答话,抬手一抹,手上便多出了两柄飞刀,反掷而去。 崔绿华呼喝一声,单手连扬。飞刀如串珠一般激射,仿佛舞着一柄极长极细的白剑。 “叮叮”的将反射的飞刀砍开,突地一散。不但李秋水的面门、咽喉、胸膛、小腹,尽在飞刀的笼罩之下,还有三柄直指郭襄。 郭襄一时难挡,被连射的飞刀迫得远远的。 李秋水却轻松写意,素手挥动中,宛如探枝折花,轻而易举的就将八柄飞刀击得四散而飞。 “你是天山童姥?”,崔绿华惊呼一声,俏目中顿时溢满悲恨。喝道:“还我弟弟命来!” 同时伸手一招,掌心扣着五柄飞刀。扇形而排,好似一片枫叶。倏然挥出。 刀光似电,耀亮更胜之前,划空而无痕,激荡却无声。 李秋水“咦”了一声,白裙轻扬,旋身躲开。 崔绿华见自己必得的一击都奈何不得她,心知两人的武功差距不小,赶忙抽身飞退,大声道:“牛鼻子,卓剑神,正点子到了,你们还不快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郭襄趁机上前,想要救出巫行云。 可是崔绿华一亮出飞刀,实力陡增,不似之前的戏耍玩闹,白亮的刀光仿佛倦鸟投林,大片大片的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好似无穷无尽。 郭襄掌力不足,不能完全拍开,需要回退泄劲,反而越离越远。 李秋水倒是能强行破开刀光,可飞刀不息且密,层层叠叠犹如蛛网, 眨眼数十招,依旧近不得身。 “你就是天山童姥?”,卓不凡负剑疾行,顺着山脊冲下,双手握住剑柄,大袖张扬中,升起一道燦亮的剑芒,与身后日头一争光辉,不分轩轾,远远喝道:“接我一剑。” 李秋水目露惊异,右手一抹,亮出了冰晶匕首,横空掠划,画出了一道更为夺目的光带,绕身而旋,将及身的飞刀尽数荡开。 不平道人不知何时从另一侧飘飘行来,见状一惊,叫道:“乖乖的不得了,好厉害!都别愣着啦,并肩子上吧!” 说着,一抖拂尘,甩出了一股激荡的劲风,宛如长鞭疾抽。 白亮的飞刀适时射去,宛如闪电横劈,道道不息。 转瞬之间,三向合攻,将李秋水彻底围到了当中。 这三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时机把握的极准极巧,没留下一丝的缝隙,当中之人,除了硬拼,别无他途。 他们不相信世间能有人功力高到这点程度,能够比三人加起来还要高,自信这一击下,绝对无人能挡。 可李秋水偏偏挡下了,虽然身形略微踉跄,但终究是挡下了,连点伤都没有。 三人根本不能置信,面面相觑,呆在了当场。 “她之前受了重伤……”,风萧萧缓缓走来,道:“功力还不足往昔五成,你们今天不杀了她,日后只怕想死都难了。” 既然他们认定李秋水是天山童姥,他乐得如此,当然不会说破。 三人一见到他,自是吓了一大跳,听他所言,更是惊骇欲绝,唰唰的聚到了一块儿,戒备以待。 不平道人心思敏捷,见他好像并无敌意,定了定神,问道:“小兄弟为何在此?” 风萧萧扫了郭襄一眼,轻轻招了招手,道:“这孩子从小就有个玩伴,一直着紧的很,我这人又心软,见不得她不高兴。” 不平道人和卓不凡对视了一眼,一同望向崔绿华。 崔绿华紧了紧手中的巫行云,娇声道:“我一见这小姑娘就很是喜欢。你别想抢走她。” 不平道人和卓不凡都在心中暗骂她好不晓事,不过三人原先就商量好了共同进退,此时大敌在前。两人并不好当面拆台。 风萧萧搂着郭襄一阵错愕,颇有些哭笑不得。威胁道:“你们是来找天山童姥的麻烦,难道非要扯上我么?” 不平道人摇头道:“天山童姥咱们只闻其名,谁也没真的见过,她究竟是男是女,是老还是少?几十年来,童姥只是一个名号而已,遥遥号令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多部属……她可以是任何人,甚至是你。谁知道呢!” 风萧萧明白自己数次巧合的现身,让这个看着糊涂,实则精明过人的道士起了疑心,不由颇有些弄巧成拙之感。 准备好的恫吓之辞再也说不下去,微一偏头,道:“婉儿,拿下他们,死活不论。” 木婉清应声而动,黑纱裙忽地旋散,探掌攻去。 李秋水目光轻轻闪了闪。反而退到了一旁。 风萧萧双眉一扬,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秋水娇哼了一声,反问道:“我已出手。你干嘛又要横插一手?” 风萧萧愣了愣,若有所悟。 巫行云心机颇深,之前不可能没想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定会设下埋伏,实是和李秋水一样,个性骄傲至极,不肯示弱于人,明知前有虎,偏向虎山行。 要换成是他,定会吩咐众人一路潜行上山。不到最后时刻,绝不轻易硬拼。 风萧萧叹了口气。冲李秋水道:“好了,是我不对。你去帮帮婉儿,好不好?” 以木婉清的武功,对付这三人绰绰有余,但想救回巫行云,那就难上加难了。 “你干嘛求她?”,木婉清尖声道:“风大哥,婉儿应付地了。”,说着,出掌更疾,竟然将三人一同圈入。 风萧萧好生汗颜,心道:“我怎么给忘了,婉儿也骄傲地紧。” 实是两人亲密之后,木婉清一直对他千依百顺,温柔体贴,让他全然忘了原先那个心狠手辣,动辄杀人的女子。 郭襄见他面色不大好看,忙安慰道:“大哥哥,你全是一片好心呢,婉儿姐姐她清楚的很。” 风萧萧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是我不好,哪能怪她。” 木婉清本来好生后悔,觉得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对风萧萧大声质问,闻言心中一甜,抽空横了李秋水一眼,全怪到她身上了。 李秋水见她瞪来,忽地拔身跃起,抢入了战圈之中,笑道:“既然“巫神”的男人既然都肯低声下气的开口求我,我又怎能不帮?” 木婉清自是气极,喝道:“什么巫神,你闭嘴!” 她最恼这事,虽然口中不说,但深记在心,此刻一被撩拨,登时受不了了。 风萧萧面色一沉,斥道:“李秋水,你是想找死么?” 李秋水一招横掠,截过了正在抵挡木婉清道的不平道人,然后笑道:“‘巫神’难道不是你的女人?师姐说得,难道我就说不得?你方才难道没有求我?难道我有半句虚言不成?” 风萧萧冷笑道:“我是不是一路上,都是一副很讲道理的模样,让你误会了?” 李秋水闻言一窒,手中顿缓,没料到他这么理直气壮,摆明了不准备讲道理。 木婉清听得好生解气,扬裙侧闪,又将不平道人给抢了回来。 李秋水回神笑了一声,道:“风兄弟,你如今体虚的很,还是先好生养养才是,些许杂事,就交给咱们这些女人来做就行了!”,说着,抬袖一拂。 不平道人双膝腿弯登时一麻,感到体内气血竟然不受控制的逆向而行,惊骇欲绝下,身子急扭,运力相抗,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李秋水冲去。 风萧萧双目冷光一闪,并不再言语。 木婉清勃然大怒,探手抓向不平道人的背心。 李秋水轻笑着又一拂袖,不但拨开了不平道人,反而顺势一招“白虹掌力”,绕到了卓不凡的身后,将他也生生的给逼了过来。 木婉清的对手,转瞬间就只剩下了崔绿华一人。自是觉得大失颜面,尤其是将风萧萧的面子也给丢了,更是让她恨极。 抬手数矢。嗤嗤地直射向李秋水。 李秋水顺手弹开短矢,笑道:“哎呀。他不让你拿下这三人么?你怎么向我动手了?你这么不听话,分不清主次,难怪争宠争不过风伴雪。” 木婉清俏目一红,掌风越发凌厉,却没再朝她出手了。 崔绿华算是被殃及池鱼,被撵得鸡飞狗跳般的四下乱窜。 卓不凡转目看见不平道人和崔绿华眼中皆是惶恐不安的神情,不由得好生丧气。 这两个女人像是在争风吃醋,却将他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成了赌气的用具一般,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他难受欲死。 爆喝一声:“将那女孩还给他们,我们走!” 崔绿华正狼狈的躲来躲去,闻言目光急闪,断然道:“不行,这女孩必定大有身份,咱们合力冲出去。” 不平道人一脑门的冷汗,苦笑道:“芙蓉仙子,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 崔绿华娇哼一声,突然撇下木婉清不管。不闪不避地直往李秋水撞去。 李秋水不惊反喜,反倒帮她拦住了木婉清的一掌。 木婉清怒道:“你哪边的!” 李秋水左右圈住卓不凡、不平道人和崔绿华三人,巧目嫣然。好生得意。 木婉清哼了一声,陡然探手,抓向崔绿华。 李秋水轻笑一声,道:“她可是我的!”,双掌一翻,一招不让的挡了上去。 风萧萧急道:“你俩别闹了。” 可他话音未落,崔绿华趁机往地上一个打滚,翻出了战圈,往山下疾奔。 郭襄大急。想要追去。 风萧萧忙将她搂紧,道:“你不是她对手……” 郭襄本可以轻易挣脱。但怕弄伤了他,只得作罢。哭道:“姥姥!” 木婉清又羞又恼,连头都不敢回,紧追而去。 李秋水不动声色的将卓不凡和不平道人双双击飞,却并未追击。 两人如蒙大赦,屁滚尿流的往另一边逃窜。 风萧萧忙叫道:“婉儿,回来!” 木婉清应声停步,疑惑的回看,一见到李秋水,才恍然大悟,羞愧的想道:“我要是一离开,风大哥岂不是危险了。”,飞快地掠回。 风萧萧轻拍着抽泣的郭襄,脸色阴沉,口中却温柔的道:“她不会有事,我这就想法子去找她。” 木婉清低着头站在一旁,俏脸涨红,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风萧萧伸手抚上她烫热的脸颊,道:“这回真不怪你。” 李秋水气定神闲的缓缓走来,问道:“你是在怪我么?” 风萧萧双眼一翻,道:“我就猜到你没安什么好心,这才急急忙忙的赶来……哼!我现在倒是信你真的失忆了,否则你俩同病相怜,你不会对巫行云这般的狠!” 李秋水突然怒道:“骗人的,全是骗人的,你们都在骗我……师兄他并没死对不对?师姐定是想一个人霸占他,才编了这么一出,还将我的脸划……划坏……对不对?” 风萧萧横了她一眼,冷冷问道:“我方才见你使出了白虹掌力,你是何时学会的?” 李秋水一愣,顿时懵了,双手抖了抖,忽地抱头尖叫一声,不住的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假的,全是假的……”。 木婉清将手一抬,就想要结果她。 “杀了她也于事无补……”,风萧萧出言阻止,缓缓道:“想要找到巫行云,非得灵鹫宫上下尽快合力才成,现在那边打得一团混乱,你一个人是压制不住的。” 李秋水好一会儿才收了声,眼中通红,道:“我不信,我什么都不会帮你……我不会帮你找她……” 风萧萧撇了撇嘴,道:“她身上可带着七宝指环,你敢扔了不管?” 李秋水登时傻眼,娇躯微抖,半晌不语。 风萧萧抽了抽鼻子,转身道:“我们走,这些破事我还懒得管呢!” “等等……”,李秋水颤声道:“我……我和……和你一起去……去救她……” 风萧萧头也不回,道:“那还愣着干什么,你快去将灵鹫宫诸人到一起,只要没有那三人牵头,这群乌合之众不攻自破。” 李秋水应了一声,飞身掠去。 风萧萧偏了偏头,示意木婉清也跟去,念头一转,高声道:“少杀人,等会儿还要靠他们去找人的……” 想了想,又加了句:“可别再内讧了!” 郭襄忽地抬起头,问道:“姥姥真不会有事么?” 风萧萧温声道:““那些人可不一定会杀了她。几十日后,待巫行云功力恢复……呵呵,也用不了那么久,顶多十来日,就足够杀了那几人了。” 郭襄略感心安,可脑中念头一闪,急道:“姥姥她每日练功必须在午时饮用活血,一日便是一年,如果喝不到,要不了多少日子,就……就会被真气活活涨死,哪怕只拖得久些,武功也会大损的……” 风萧萧如何不知,不过他还打算设法多拖延几日,一个废掉却不死的巫行云,才是最好不过了。 他这些狠毒的心思,自然不会在郭襄面前流露,柔声安慰道:“我定会尽力而为,救回她的性命。” 郭襄对他自是深信不疑,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然后埋到了他的怀中。 风萧萧又有些心软了,盘算道:“若是我的实力能够恢复,其实和巫行云也不分轩轾,加上婉儿,并不怕她搞鬼……要不……要不放她一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八章 鸩占鹊巢 一个绝顶高手的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明知几百人一拥而上,顶多死上几十人,就能将这人生生耗死,但真的面对面的拼上,那种接不下一招就会横死的恐惧感,会让绝大多数人望而生畏,止步难前,最后在推推攘攘中一哄而散。 尤其是这种高手还不止一人,更有众多帮手帮衬之时,简直所向披靡。 木婉清一冲入混乱的战团,就让群龙无首,正陷入苦战中的灵鹫宫九天九部诸女精神大震,士气陡然高涨,如滚雪球一般,飞速的聚拢到了一起,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众人成片地击溃。 不过她们记恨李秋水之前杀光了昊天部的姐妹,竟没有一人跟在她的身旁。 木婉清领着几百号人纵横睥睨,疾掠如火、来去如风,威风凛凛的好不得意,。 不过众洞主、岛主之中也不乏精明果敢之人,撑过一开始的混乱之后,乌老大奋力聚拢了二三号人,全都是各岛各洞中的佼佼者,起码也是掌门、长老之流。 其中数十人拼命地将木婉清围困到了当中,余人便轻易地止住了九天九部诸女的攻势。 木婉清得了吩咐,不敢大开杀戒,虽是自保无虞,却被彻底缠住了,再难移动分毫。 李秋水这时悠哉悠哉的在场中四处乱晃,只收拾着漏网之鱼,一点想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是不着急,但实在看不惯木婉清方才威风得意的模样。就是等着这女人开口求自己。 木婉清好生犹豫,数次想要张口求援,都是欲言又止。 之前巫行云被人生生掳走。让她很是羞愧,虽然风萧萧并未怨怪,她依然自责不已,这会儿情景重演,她既不愿再次坏事,就非得低头求人了。 “哎……你……你来帮帮忙……”,木婉清脆脆地嗓音并不算大。但她运上了内力,依然传遍了全场。 李秋水轻笑一声,也不继续刁难。飞身跃冲而去。 她乖觉的很,占了便宜便可,见好就收,否则等到风萧萧赶来。她只怕又要吃亏了。 风萧萧恰好被郭襄搀扶着到了场边。见到了末尾,不由冷哼一声,极是不爽,暗暗的又记了一笔,盘算着定要找个机会和李秋水算算总账,让她好好的长长记性。 木婉清在内,李秋水在外,两面一夹。当真势如破竹,将众多洞主、岛主像拳砸豆腐一般。一拳便砸成了稀巴烂。 郭襄适时喊道:“宁为阎罗殿上鬼,不做生死符下人,你们究竟要死要活?” 灵鹫宫诸人听她发声,登时找到了主心骨,跟着喊起,转瞬成片,旋即震天。 一时间,漫山全是清脆的女声齐喊。 “宁为阎罗殿上鬼,不做生死符下人,你们究竟要死要活?”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群豪闻之,无不胆寒,忆起了“生死符”的恐怖。 往先若是有人喊出这么一句话,众人定会想着:反正生不如死,不如拼上一回,死了也能落个痛快。 可如今他们尽被击溃,眼见反抗再也无望,至极则反,心理防线彻底崩塌,毕竟好死不如赖活,先是几人喊着“要活,我要活!” 不久之后,便满场全是求活之声。 “人皆向生惧死,不论何人……”,风萧萧拍了拍郭襄的小肩膀,目视场中,轻声道:“莫要逼人到绝望,不论何时……” 郭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大哥哥,咱们现在就过去么?” “不急……”,风萧萧微一摇头,抬眼望向在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山巅,道:“待那些个洞主、岛主被压上灵鹫宫再说,嘿嘿,没了部众帮衬,他们就是褪光了毛的鸡鸭,就等水开下锅了。” 郭襄应了一声,偏头道:“你们听见了么,就这么办吧!” 几名九天九部的首领匆匆带着几十人护了过来,闻言应了一声,当即就有几人掠回场中传令。 余人则围了上来,虽然人人面色惶急,却有条不紊的行过了礼,然后余婆才起身询问尊主何在。 风萧萧暗赞一声,觉得巫行云高傲暴躁不假,但确实会调教手下,只是对那些个男人太狠了,一味地辣手威压。 若是也像对灵鹫宫诸女般恩威并施,也不至于闹得众人一齐反她。 郭襄被余婆一问,不知该如何作答,她觉得直言说姥姥被人掳走了并不太好,可她又不会说谎,急忙望向风萧萧。 风萧萧冲她微微一笑,转头变脸,喝道:“一群不争气的东西,害得小妹她连番遭罪,你们是不是就盼着她快些死了,才好逍遥自在,无法无天?” 众女被吼到一半,便吓得跪成了一片,各个伏地紧贴,连头都不敢抬起。 郭襄也被吓了一跳,赶忙扯住风萧萧的袖摆,一个劲的摇头。 风萧萧撇了撇嘴,继续骂道:“看看你们刚才有多蠢,这么多人围在她旁边,却跑来问我她在哪?哼!你们如此掉以轻心,分明是见她功力未复,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是不是?” 最年长的余婆连声“不敢”,磕头不停。 “不敢?”,风萧萧冷笑道:“小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将你们挨个扒皮不可……” 郭襄见他越说越凶狠,面现狰狞,慌张道:“大哥哥,她们绝不是有心的……” “放屁,放屁!”,风萧萧大声打断道:“有心无心我还不清楚……哼,既然你替她们讲情,好,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十日,十日内去将小妹她找回来,如若不成,小妹她受了多少的活罪,我定在你们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众女都吓得全身发抖,不住磕头。 风萧萧呵斥道:“还不快滚,你们很闲么,现在起就算是第一日了。” 众女全都颤抖着爬起,忙不迭的转身飞奔。 “站住!”,风萧萧喝道:“怎么不向你们的少尊主叩谢?” 众女赶忙转回,向郭襄磕头道:“多谢少尊主开恩!” 风萧萧又道:“记得莫要声张,否则让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哼……就说是找襄儿的玩伴……” “奴婢省得……”,余婆又磕了个头,方才和众女飞快的散去。 郭襄明显是被吓住了,身子缩成一团,低着头,像只小鹌鹑般不住地发抖。 风萧萧笑了笑,蹲了下来,温和的将她揽到了怀里,柔声道:“我是在学巫行云呢,这些人就吃这套,否则我非亲非故的,你又年幼,哪里指使得动她们?” 郭襄轻舒了口气,笑道:“吓死我了,刚刚你的样子好吓人呀!” “狐假虎威而已!”,风萧萧双手揉了揉她的脸蛋,捏出了一个龇牙的鬼脸,笑道:“若非我一口一个小妹的叫着巫行云,她们会理我才是见鬼了呢!” 郭襄被捏的痒了,嘻嘻的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收声,担心的问道:“余婆婆她们找得到姥姥么?我们也去帮忙吧!” “她们好像颇有一套行令规矩,就算无人指使,也能调度自如,一大群人都去找,并不差这你一个,你若是跟去了,她们还要分出人手来伺候,反而添乱,不如呆在灵鹫宫居中掌总,助力更大些。” 郭襄摇了摇头,道:“我很担心姥姥会出事……”,撒娇道:“大哥哥,你陪我去嘛,我们偷偷的去,不会给她们添乱的。” 风萧萧被她晃得心都快化了,“唔”了一声,道:“好吧,不过要再等等,我经脉伤断不少,内息难得提起,上过不了肩,下到不了腿,估摸着还需要三五日才能贯通。” 郭襄仰头想了想,道“宫里有不少珍稀的丹药,有几种通经活络的效果极好,我现在就去找找。”,迫不及待的从风萧萧怀中钻出,将他一牵,蹦蹦跳跳的往山上行去。 风萧萧如今还没她劲大,被拖得踉跄而行,自是哭笑不得,道:“着什么急,等等婉儿啊!” “哟,你倒是真疼爱她呢!”,李秋水不知何时飘飘而来,话说得阴阳怪气,好似意有所指。 木婉清忽地闪出,挨到了风萧萧身侧,戒备的盯着她。 风萧萧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扬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秋水轻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好了,全都照你吩咐的办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风萧萧扫了她一眼,垂目道:“满意,你可以走了。” 李秋水神色一变,道:“哪有你这样的,翻脸就不认人了!” 风萧萧笑道:“莫怪我没提醒你,只要再过几日,我的经脉就能惯通了,到时再让你好好的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翻脸不认人……咱们走!” 李秋水整个人僵到了当场,好一会儿才跺了跺脚,扭身走了。 “风大哥,你干嘛放她离开?”,木婉清难得撅起了嘴,道:“这女人可恶极了。” 风萧萧偏了偏头,道:“她绝不会走远的,我这几日很关键,稍不注意,便会功力大损,可不能在身边放个搅屎棍子。” 木婉清微笑道:“那我一直跟着你,一步也不离开。”,心道:“她可不就是搅屎棍么,嘻嘻,这恶女人要是听到风大哥这般形容他,不知会不会被气得半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梅兰竹菊 风萧萧领着木婉清和郭襄正在上山,刚行到半途,就看见一行十几名少女飞奔下山。=== 郭襄一见,就欢喜的跑上前去,叫道:“四位姐姐,你们怎么下来了。” “梅剑……” “兰剑……” “竹剑……” “菊剑……” “……见过少尊主!少尊主安好!” 四女着话,一齐盈盈拜倒。 后面十余人也跟着行礼。 郭襄像是和她们颇为亲密,上前一搂,笑道:“好,好!” 风萧萧却看得一时眼晕。 这四名少女都是十**岁的年纪,不但一水的纤细苗条,轻盈袅袅的一摸一样,就连相貌也没有半点分别,皆是瓜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 除了衣色各有不同,就像是一个模里出来的一般。 一穿浅红,一穿月白,一穿浅碧,一穿浅黄。 摇曳辉映,迷人眼珠,好不动人。 风萧萧见惯美女,也不免看得脑袋发昏,心道:“一胞四胎,同属绝色,当真是无与伦比。” 木婉清同样看花了眼,心中一动,侧头瞅去,见风萧萧瞧得两眼发直,登时大为吃味,一个闪身,拦到了前头。 风萧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轻轻环上了她的纤腰,微微用力一搂,让她贴到了自己胸侧。 木婉清玉颊飘红,低嗔道:“有人在呢!”。一双美目中却掩不住的绽出笑意。 风萧萧将胸一挺,道:“你是我的女人,谁敢不知道?”。心下却抹了把汗,暗念道:“美色与我如浮云,慎之,慎之!” 转念又觉得自己过自欺欺人,顿时无比汗颜。 “……少尊主,这两位是……”,浅红衫少女目光转来。另名少女的目光也同时看了过来。 风萧萧见四颗黑宝石般的眼珠一齐望着他,好似连其中闪烁的好奇都是一摸一样,心肝忍不住颤了好几颤。才将将定住了神。 郭襄简略的介绍了几句。 四女分别行了礼,那浅红衫少女道:“婢四姐妹一胎孪生,姥姥给婢取名为梅剑。这位妹妹分别是兰剑、竹剑、菊剑。适才见到了九天九部诸位姐妹,将那一干犯上的恶徒压入宫中。已得知了诸般的情由。如今姥姥暂时落难。灵鹫宫上下同奉少尊主为主,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一切听从吩咐。” 她口中着少尊主,人却望着风萧萧,显然明白谁才是拿主意的人。 风萧萧见这名少女如此聪慧晶莹,不由得微笑点头,道:“襄儿年幼,怕会有些处事不周。诸位姑娘尽力帮衬就好。我和妹虽是颇有渊源,却也不能越俎代庖。替她发号施令。你们收拾一间院,让我暂时住下就好,如有妹的消息,过来通知一声。” 梅剑闻言面上一喜,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知他无意喧兵夺主,于是又行一礼,道:“尊上是主人的至交,我们自会尽力侍奉,两位请随我来。” 风萧萧见这少女冰雪灵慧,混不似灵鹫宫旁人那般,一水的唯唯诺诺,不由得暗暗点头,心道:“她们是巫行云座下四婢,除了襄儿之外,想必就是最亲近之人了,灵鹫宫的日常事务,八成也是由她们在打理,难怪年纪不大,行事却颇为老练。” 风萧萧和木婉清随着她们东绕西绕,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 远远观去,朦朦胧胧间,有不少云雾飘荡其中,近看却无。 这里分明是雪山之巅,却温暖如春,花卉林木点缀其中,当真是一块人间福地。 风萧萧略微扫视,满意的赞道:“这里很好!” “尊上喜欢就好。”,梅兰竹菊四婢一同告辞,随着郭襄退去。 风萧萧目送她们走远,略一思,道:“婉儿,这几日你辛苦一些,我觉得李秋水很可能会趁机找来。” 木婉清双目一寒,道:“她敢!” 风萧萧微笑道:“我方才在她面前泄了些底,再过几日,我的经脉就能贯通了,她如果不安好心,这几日必定会找来无疑,这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木婉清冷冷道:“她要是真敢来,我就和她拼了,只是……”,微微垂头,声道:“只是好担心你……” 风萧萧撇了撇嘴,道:“我就算手无缚鸡之力,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她如果敢来,就别想走了。” “风大哥,你是故意给她听的?”,木婉清若有所思,又颇为不解,想了想,问道:“她如果没来呢?” 风萧萧双手一摊,苦笑道:“那就彻底无迹可寻,我再也猜不透她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脑中又再想些什么了!” “那她还是来得好!” “不错!” 没过多久,郭襄急匆匆的跑进了院,拿来了十几种各色的丹药,都是精心炼制的大补之物,嘱咐风萧萧快些养好伤,好带她去找姥姥。 风萧萧捻着药瓶看了一阵,问道:“前面商量的怎样了?怎么处置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人?” 郭襄他们犯上作乱,罪不容诛,要杀光以儆效尤什么的……我不想杀他们呢,可是九天九部诸多的姐姐都惨死在他们手里,我……唉……” “这有什么难办的……”,风萧萧捏了捏她的脸蛋,轻笑道:“这些人造得是巫行云的反,她们一众奴婢岂能替主人做主?是杀还是罚,怎么也得等到巫行云回来,她了才算嘛!” 郭襄大眼睛闪亮。笑颜顿展,吧唧的凑上去香了一口,欢笑道:“大哥哥你最聪明不过了。我这就去和她们这般。”,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这丫头……”,风萧萧感到颈后一阵寒意上涌,赶忙抹了抹脸,道:“送药是假,问计才是真,鬼精鬼灵的黄毛丫头!” 木婉清沉默了一阵。忽地问道:“你和我那个‘巫神’风伴雪好不好?” “雪儿啊……”,风萧萧探手轻轻一捉,握住了她的一双柔夷。缓缓道:“她走了很久了……你没想过么?无涯那么大的年纪,他的师姐师妹又该是多大的岁数了?” 木婉清悚然一惊,猛的抬头看着他,结巴道:“我……我……你……你……” 风萧萧柔声道:“逍派的内功大都能让人青春永驻。至死方休。你也不会例外。” 木婉清被彻底惊呆了,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风萧萧微笑道:“不管我多爱雪儿,我们都相隔至少一甲……现在我只想好好陪着你,你不要吃她醋了,好不好?” 木婉清点了点头,依到了他的怀里,轻轻闭上了美目。 风萧萧暗叹了一声,寻思道:“我得找机会和襄儿。让她可别露了底,这颠沛流离的日。已经有个人了,可不能再害了婉儿。” 想着,就想将木婉清横抱而起,可是他如今用不上力,一下差点闪了腰,踉跄着坐向地面。 木婉清终于嘻嘻笑了几声,伸手将他扶住,咬了咬下唇,反将他横抱而起,羞红着脸,缓缓走向床榻…… 接下来几日,灵鹫宫诸人将方圆里了个底掉,却一无所获,想要再往远了寻,人手就很是不足了。 郭襄无计可施之下,又跑来让风萧萧拿主意。 风萧萧让她以扣住的那些洞主、岛主的名义,号令他们麾下近千的部众,四面散开了去,不找深山老林,只找为附近数不多的城镇。 郭襄自是颇为不解。 风萧萧丢了一句:“那女人装扮娇气考究,吃不得苦的,再她也没当巫行云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绝想不到我们会这般耗力的去找她。” 郭襄这才欣然离去。 木婉清最近却尤其紧张了起来,每日跟着风萧萧,贴身护着,寸步不离,深怕李秋水会突然现身。 不过直到几日后,崔绿华的行踪传了回来,可李秋水依然没有露面。 风萧萧则顺利打通了堵塞的经脉,带着疑惑的心情,领着木婉清和郭襄寻踪追去。 次日夜晚,人总算赶到了目的地,一问之下,才知道崔绿华非但没有隐踪藏迹,反而包下了镇中最大客栈的一间上房,连呆日,都没挪过窝。 这倒让风萧萧很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在他看来,崔绿华就算一开始不晓得有人再寻她,可这几日下来,这么多人手四方寻找,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漏出去。 她总该有所警觉才是,怎会如此大大咧咧,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风萧萧虽是担心有什么陷阱,但他功力已复,自信无论如何都有把握脱身,于是心翼翼的到得了那间客栈之外,蹑手蹑脚的猫到了窗台下,伸指一捅,瞅眼一瞧,登时彻底傻了眼。 忙将郭襄一搂,往木婉清怀中一推,示意她们千万别看,立刻就走,离得越远越好。 木婉清虽是疑惑非常,但依旧听话的闪身离开了。 风萧萧颇为踌躇的犹豫了半晌,终究没敢冲去,竖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蹲到了窗下傻等。(未完待续 p:本部剧情有些超篇幅了,也未免过啰嗦,于是本章简略了一些。 另,前出了个bg,芙蓉仙的兄长是灵鹫宫麾下的名洞主联手所杀,她想杀死巫行云,好让那人的生死符永无法解,势必比她的兄长更惨上倍,更胜过亲手报仇。 俺是记错了,写成她兄长是死于巫行云之手。 特此声明。 不过俺这几天在父母家呆着,没有原稿,无法修改,之后会抽空修正。 最后,这章也是补更……俺到底欠了多少章啊,啥时才能补完~~~~~ 正文 第一百章 春风微寒 春风微寒,眼前起卷,湿润温暖的拂过脸侧,舒适和曦。 突然一阵爆响,屋顶被整个的掀开,无数的瓦砖嘭嘭轰轰的漫天飞散。 风萧萧猛吃了一惊,前一刻屋里还是春风百合,怎么一转眼就疾风劲木了? 心念一动,急忙抱头鼠窜,拼命压低了身侧的风响,飞速投往漆黑的街角。 偌大的客店腾的冒起了火光,噼噼啪啪的转瞬席卷,熟睡的人们纷纷惊醒,不论店内、店外,皆响起惊慌失措的呼喊、尖叫声。 “失火了……” “快……快去救火……” “救命……救救……” 许多声音刚到半途就戛然而止,炽热的焰火升腾中,店内人声渐无。 火光陡裂,现出了一名容色娇艳的小女孩,衣衫颇为不整,像是布单胡乱裹身,左手提着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 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含蕴着水光,整个人静悄悄地立在窗沿边上,垂头俯瞰,身后全是四溢的火舌。 十数名镇民提桶拿帚,急匆匆的跑到了火场之外,抬头望见这小女孩都是愣了一愣。 那小女孩的眼神一寒,目中蕴满的水雾陡然消散,飞身一跃,半空忽闪,突然近身,身形如鬼似魅,一掌杀一人,无有落空。 眼见有更多的镇民从四面八方赶来,风萧萧终于忍不住了,从街角的阴影中跳出,低声道:“住手!” 小女孩转头望来。目中迸出雷光电火。 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定了定神,问道:“你干嘛滥杀无辜?” 小女孩反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风萧萧扬眉道:“刚刚在镇口远远望见了火光……你为何又放火又杀人?” 小女孩好似暗松了口气,转目四方一扫,道:“我想杀人就杀人,想放火就放火,这些人全都该死……”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那你试试!” 小女孩尖声道:“风萧萧,你敢拦我?” 风萧萧擒剑一旋。喝道:“你他娘的有种试试!” 两人目光对顶,须臾不离,谁都不肯示弱半分。 前来救火的镇民渐多。惊慌忙乱中,发现了火场旁的横死之人,惶恐的气氛飞速蔓延,不少人的目光聚向正在对峙中的两人。 风萧萧缓缓垂下了眼帘。左手一扯。拽下了身后的披挂,轻轻往前一扔,道:“给她披上吧,这赤身**的像什么话。” 小女孩冷笑一声,道:“这种女人……哼!休想……”,探手接住了披风,却小心翼翼的裹到了自己身上。 风萧萧将剑一收,道:“此处不宜久留。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不好?” 小女孩深深喘息了几口。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风大哥,出什么事了?”,木婉清看到突起大火,慌忙抱着郭襄赶来。 风萧萧侧头道:“我也是刚到不久,这火是小妹放的。” “姥姥……”,郭襄兴奋的叫道,双手探出挥了挥。 木婉清却狐疑的望了望巫行云,不明白风萧萧为何说他刚到不久,分明已经蹲了很长时间了。 风萧萧心道:“看巫行云这副恨不得屠尽全镇的架势,要是让她知道我一直都蹲在窗外……不和我拼命才怪呢!” 巫行云瞧见郭襄,小脸一红,将头偏开,生硬的道:“怎么是你们找来了,那群该死的奴婢呢?她们怎么一个都没到?” “她们能有我速度快?都在后面紧赶慢赶呢!”,风萧萧冷冷道:“要不是你轻敌冒进,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副田地,你怪得着她们么?” 巫行云身子微微一颤,尖声道:“哪般田地?你知道什么?” 风萧萧皱眉道:“被人捉了还能落得什么好?襄儿不也被捉了一次么?挨饿、挨打什么的……不过她全是无辜受害,你则纯是咎由自取了……怪得到别人头上么?” 巫行云暗舒了口气,口中却凶道:“九天九部的奴婢办事不力,累得我被人所擒,竟受这女人的虐待侮辱,难道我还不能罚她们了?”,说着,抖了抖手中的女人。 风萧萧嗤之以鼻,道:“你自家的奴婢,爱打爱杀,关我何事,要不是襄儿求我,真当我闲着没事,大老远的跑来救你?哼!算我自讨苦吃,白费力气,咱们走!”,一语即毕,扭头就走。 木婉清冷哼一声,跟着离去。 “等等,大哥哥……”,郭襄连叫几声,可是风萧萧只是不理,埋着头一个劲的飞奔,木婉清自然紧随在后面,两人很快就转过了街角,再也看不见巫行云了。 风萧萧忽地闪入了一片阴影之中,探头往后看了看,然后回身低声道:“李秋水就在附近,我感觉到她了……婉儿,你带着襄儿去和梅、兰、竹、菊她们汇合,我潜回去看看,看看李秋水到底想做什么。” 木婉清和郭襄皆是吃了一惊,齐声道:“不要……” “我要跟着你。” “大哥哥不要扔下我。” 风萧萧笑了笑,道:“听话,我一个人行动方便些。” 李秋水本就只是严重脱力,可没受什么重伤,过了这几日,她的功力定然尽复,想要瞒过她的耳目,木婉清的内力虽是绰绰有余,掌控却还是要差些。 两女见风萧萧面带笑容,可是语气极为坚决,只得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 风萧萧略一点头,闪身而去。 刚回到方才的火场,就瞅见一道白影在街边一晃而逝,心下微喜,赶忙追了上去。 巫行云和风萧萧一阵对峙后,也无心再杀光全镇人泄气,待他走后,便快步疾奔,不多时就到了镇外,进得了一片树林,捉住了一头小兽,一张口便咬在小兽咽喉上。 小兽痛得大叫,不住挣扎。 巫行云牢牢咬紧,口内咕咕有声,不断吮吸兽血,小模样贪婪带着舒畅。 小兽四蹄轻微抽动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巫行云的肚子高高鼓起,盘膝在地,练起功来,白烟渐起,缭绕在脑袋四周。 “师姐……”,李秋水笑嘻嘻的现出了身,道:“你说我从前在你练功时暗加陷害,使你走火入魔,嘻嘻,我原本是不信的,现在却信了……” 巫行云猛地睁眼,目中几欲喷火,可半点都动弹不得。 李秋水扫了眼她身旁的那个近乎**的女人,道:“这女人没少让师姐吃苦头吧,师妹我可心疼了,这就杀了她,帮你报仇好不好?” 巫行云怒极,勉强开口道:“你敢!” 白影一闪,李秋水就将那女人捉到了手里,轻轻晃了晃,端详道:“真是个美人呢,可偏偏落到了师姐手里,唉,做妹妹的心肠软,不如放了她……那些个秃驴不是有云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巫行云阖目一闭,不言不语了。 李秋水轻声一笑,手中微一用力。 那女人呻吟一声,清醒了过来。 李秋水柔声道:“这位妹妹,你醒了,我之前见过呢,是不是?” 那女人点了点头,但感到周身泛寒,身子忍不住蜷了蜷。 李秋水将她放到了地上,一指巫行云,好奇的问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让她这般恨你入骨,竟然生怕你死了?”(未完待续 ps:本来不想求票的,但被人给鄙视了,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大伙儿有票就赏些吧!  面子什么的,俺也不能全都丢光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干净利索 那女人面色陡然涨红,双手护在胸前,咬着下唇,使劲的摇了摇头。 巫行云更是猛地睁眼,目光狠厉,直欲喷火,却依旧掩不住其中闪烁的惊慌失措。 李秋水见两人这般模样,不由得越发好奇了,问道:“芙蓉仙子,你究竟对师姐做了什么,现在再做一遍,好不好?”,她的声音轻细已极,却偏偏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晰异常,好似直接在人脑内响起。 巫行云焦急的嚷道:“‘传音搜魂**’,李秋水,你好狠……” 她话音未落,崔绿华已经站了起来,双眸中一片迷茫,微微转头,望向了盘坐在地,动弹不得的巫行云,慢慢的贴近了过去。 巫行云显得惶急无比,小身子不住的发颤,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仰天载倒。 崔绿华被鲜血喷了一脸,登时一个激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倏然回神,失声道:“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秋水根本不理她,只是无比诧异的望着巫行云,根本不能相信她就这么被活活的急死了。 可是修练“八荒**唯我独尊功”,每日必须饮下不少的鲜血,但若逆气断脉,反呕鲜血,只须呕出小半酒杯,立时便气绝身亡。 而此刻崔绿华半身都被鲜血浸染,怕不是数大碗有余,巫行云分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李秋水愣了一愣,旋即笑道:“师姐。我没想杀你,你不要装死了,好么?” 巫行云没有半点反应。 李秋水并不敢近身去试探她究竟有无脉搏。可真的没动杀心,当下颇有些无奈,又运起了“传音搜魂**”,指使着崔绿华动了起来。 她倒想看看,崔绿华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她这个性子无比坚忍的师姐装死逃避。 可没看一会儿,登时哭笑不得。转念想道:“师姐性子刚烈,守身如玉,此次遭劫。定是羞恼已极,刚刚她正修炼‘八荒**唯我独尊功’,容不得半点分心,说不定真的……” 李秋水忙叫崔绿华快些滚开。猛地凑身上前。一掌抵住了巫行云的胸口,将真气渡往她的心脉之中,急急的道:“师姐,师姐,是我错怪你了……” “你知道就好!”,巫行云突然睁眼,双手一错,右手扣住了李秋水左乳的“步廊”和“神藏”两穴。左手扳住了她正抵在自己胸口手腕的“内关穴”。 原来她接连多日未曾吸得鲜血,终于没能练成神功。功力大损,方才碰见了风萧萧,不知他究竟安得什么心,自知对上之后有败无胜,是以刚刚吸得的兽血,全都藏到了腹中,想着有备无患,原是要诱敌人上钩之用。 却没料到竟然是李秋水先找到了她,来人虽是不同,结果却一般无二。 李秋水见巫行云暴然出手,忙道:“师姐,你也看到了,小妹我真的无心害你……”,声音越说越小,奋力运功相抗之下,根本分神不得。 逍遥派的武功大异于武林中的其他门派,门内弟子大都同时身负两门内功,一门是能够吸蓄真气的“北冥神功”,另一门才是平常用来对敌的内功。 前者能提供庞大的潜力,后者的功用却各有千秋,加上独特的派内招式绝学,也是自带一脉心法。 兼容且并济之下,不论是内力修炼速度,还是威力,都是寻常高手的数倍有余,焉能不厉害。 巫行云学得是霸道无比的“八荒**唯我独尊功”,李秋水则练了不着形相的“小无相功”,但二人皆有“北冥神功”的底子。(备注一) 这时一争锋相对,互吸功力,登时陷入了僵持。 李秋水功力虽高,却失了先手,数处要穴遭擒,只能被动相抗,根本使不上力。 但如今的巫行云毕竟差她甚多,奋力之下,也只能勉强不败罢了。 早已被两人遗忘的崔绿华缓缓起身,胆怯的望了望,见她们额上全是香汗津津,全身微颤不停,胆气不由得足了一些,走近了几步,道:“小妹,我是真心喜欢你……” “闭嘴,闭嘴……”,巫行云猛喝道,清秀的小脸涨红如血,可倏然一白,赶忙加了把力,不敢再有言语。 崔绿华踌躇了片刻,又道:“小妹,你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他们哪懂得那种美妙的滋味,你……你不也很舒服……很……很喜欢么……” 巫行云将眼一闭,作了个充耳不闻的模样。 崔绿华有些失望转开了目光,又急急转回,绕到了李秋水的身后,抬掌虚比,道:“小妹,我这就替你杀了她,你……高不高兴?” 巫行云只是不理。 李秋水突然轻声道:“来呀,快打我,你一杀了我,她就会喜欢上……”,突地闷哼一声,住嘴难言。 原来两人都是在用“北冥神功”互吸,这时如有一股外力搅入,被击打之人就能瞬间将这股功力占为己有,然后反袭对方,宛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分量虽轻,但又极重,足可改变如今相持不下的情况。 李秋水巴不得崔绿华来打她,巫行云自然不肯,更是加力相逼,让她不能出声。 不过崔绿华还是受到了影响,怔怔的愣了少时,一掌击出。 可她还来不及露出笑颜,表情变得霎时惊骇欲绝,感到一股庞大的吸力从李秋水的背心传来,让她的内力如泄洪一般奔腾涌出,整个人瞬间瘫软,稀泥一般的跌到了地上。 李秋水得了这股助力,精神大振,格格一笑,道:“师姐,她方才说什么来着。什么又舒服又喜欢的……师姐,做妹妹的可没你这么好福气呢,不如改日小妹和姐姐也来试试。看看那滋味究竟有多么的**。” 巫行云面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抖个不停,小身子晃晃悠悠,好似摇摇欲坠。 李秋水不住娇笑,凑脸过去又道:“姐姐放心,我绝不会杀了她。一定让她天天都陪着你……嘻嘻,咱俩姐妹交情深厚,我是不会吃她醋的。” 巫行云缓缓睁开了大眼睛。其中闪烁的全是绝望,双手一松,无力的落下,仰面而倒。 李秋水袅袅的站起。柔声道:“师姐。小妹一直都有问你话呢,只是姐姐脾气不大好,说不上两句,便会责骂上一句,小妹胆怯的很,也不敢多问,更不知姐姐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如今姐姐体虚的很。想来没力气再打骂小妹了,小妹就斗胆问上姐姐几个问题。好不好啊?” 巫行云右手撑地,喘息着翻了个身,怒道:“李秋水,你别说风凉话了,待你记忆恢复之后,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悲……” 李秋水丝毫不恼,笑嘻嘻的蹲到了她的身前,探手一捉一抖,就将她覆身的披挂给扯开了去,露出了不少绽粉微颤的肌肤,笑盈盈的道:“师姐,女人和女人之间又有什么的好害羞的,妹妹我可从没见过你这般羞怯的模样呢!” “哼,你想问什么?是不是无崖子?他先看上了风伴雪,可人家根本不理他,后来又看上了你的亲生妹妹……哈哈,你这个蠢货,他到死都没将你放在眼里……” 突地白影一飘,“啪”地一声,巫行云被一掌抽得飞起,打着旋撞上了丈余外的树干上,“嘭”的滚落下地。 李秋水纤腰一扭,款款而行,道:“师姐,七宝指环怎么会在那个男人手上,又怎会交给了你,是不是你俩勾搭到了一起,合力将师兄他害死了,你就老实说吧!小妹对你情义深重,决不会令你过分难堪的。”,说着,似笑非笑的侧过头,望了望萎靡在地的崔绿华,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巫行云咳嗽了几声,吐出了几口血沫,惨然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终究还不是难逃受尽屈辱……” 李秋水探手一捉,将崔绿华擒到了手里,媚笑道:“师姐当真冰雪聪明,知道什么时候,小妹才会信你说得是实话……若是那姓风的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是心疼呢?还是兴奋?嘻嘻!” “是心寒!” 李秋水狠吃一惊,霍然转身,探头望去。 风萧萧正蹲在一处高高的树枝上,悠闲自得的挥了挥手,笑道:“你就是想见无崖子?早说嘛,干嘛拐弯抹角,还藏头露尾的,我直接送你去见他不就得了,干净利索脆,多爽快,嘿嘿!” 李秋水的身子僵了僵,俏目一红,垂头低声道:“这么说,他果真死了?” 风萧萧轻飘飘的飞身跃下,半途拔剑在手,笑道:“待你阎王殿上见到他,就知道是真、还是假了。” 李秋水双目一寒,晃出一线波浪般起伏的白影,一掌掠至,掌如浪花翻腾,冰晶匕首倏然刺出,霎时间亮出了一道极寒且璀璨的星光,昏暗的林间仿佛雷电忽闪划过,短暂却炫目。 风萧萧突地回剑,左手轻描淡写的探出一抓,冰晶匕首顿时到了他的手里,顺势一刺,耀亮的白光中绽出了一抹血花。 李秋水胆战心惊的捂肩飞退,绝没料到自己竟然一招不敌,连兵刃都被夺走了,叫道:“天山折梅手?不,不是……哪有这么快……” 巫行云跟着大惊失色,就算她巅峰时功力远胜李秋水,没有个百余招也拿之不下,这……这还是人么? 风萧萧身形一闪,像是瞬移似的近到了李秋水面前,脸对脸的笑道:“不是我快,是你太慢了。” 说话间,李秋水整个人浑身暴血,晶莹剔透的星光中,夹着许多艳红,划着道道弧线四方扬撒。(未完待续 正文 迷茫~~~ 第六部写到现在,感觉有些迷茫且凌乱了,看来是俺笔力不足,驾驭不住剧情了,之前曾说过希望不断更完本,如今脸红耳赤自打脸打得啪啪响,对于一直都支持俺的书友感到好生惭愧。 最近更新很不稳定,本书的订阅推荐几乎没有,俺的心情也很低落,这种没人关注的感觉糟糕透了,想要好好的调整一下心态,重新整理一下头绪,接下来几天不敢保证更新了。 不过俺工作有了调整,往后一段时日,空闲的时间会多一些,能多出不少时间码字,会将欠下的章节全都补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恍然而悟 ps: 一丢下,差点没捡起来^ 不过这下也好,当真可以不为那点稿酬码字了~~~ 一报还一报,风萧萧还记得自己在雪崩之前,肉身硬抗冰晶匕首,浑身浴血的情形,入骨之疼,仿佛犹在周身隐隐。— 不过李秋水的遭遇确实值得同情,又失了忆,他也就没打算报复回去,这点肚量他还是有的。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秋水的性子没变不说,更是一厢情愿的认为风萧萧和巫行云勾搭成奸,合力害死了无涯子。 如此想来,她最近藏头露尾的果真没安好心。 这下新账旧账一起算,风萧萧自是杀心大起,出手再不容情,一瞬之间,突然暴起。 李秋水猝不及防下,兵刃被夺,转眼白衣白裙已经尽被鲜血浸染,但一来她护住了要害,只是些皮肉之伤,二来逍遥派的武功讲究轻灵飘逸,进退似蝶,招如绽花,就算不敌到死,都难显出狼狈之像,是以她将手中的崔绿华一抛开,缚束顿除,虽然连连后退,姿式依旧优雅美观。 风萧萧持着冰晶匕首疾动不休,身前星光迷离闪烁,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秋水认出这分明是“天山折梅手”化剑使出,只不过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一时难以抵挡,更无法置信。 不过待她听风萧萧说到“不是我太快,而是你太慢”,又看到他双眼中隐隐的深邃幽光。登时有所醒悟,微微撇转目光,轻声道:“你轻一点、慢一点。好不好?弄得人家都流血了,好痛哩!” 声音娇柔软媚至极,令人遐想无数。 风萧萧果真缓上了一缓,转瞬笑道:“好个聪明的女人,是我小瞧你了。” 他速度虽快,但绝非能快到连李秋水都不及反应,实是乍然使出了“移魂**”。 李秋水在不知不觉中小中了一招。虽是功力深厚,完全不受控制,反应依旧迟钝了许多。霎时落入了下风。 她这一会悟,便即用上了“传音搜魂**”,果然止住了败势。 风萧萧嘻嘻一笑,右手一摆。玄铁剑横着掠出。左手冰晶匕首倏然连刺。 一黑一白,一长一短轮转,剑剑凶险,直指要害,偏偏动作灵动轻快,好似剑舞。 李秋水忽地一掌拍实,飘飘飞退,叫道:“倒。倒,倒……” 风萧萧皱了皱眉。喝道:“你搞什么鬼……”,话到半途,神色突变,踉跄着连退数步,绕身摆剑,“哆”的定入地中,方才站稳。 李秋水很是诧异,眼睛眨了两眨,叹道:“我服气了……竟连断心腐骨丸都放不倒你……”,说着,又摇了摇头,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萎靡一旁的巫行云叫道:“不可能,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风萧萧闷哼一声,好似颇为痛苦,没好气的道:“不是刚才,她八成是趁我功力未复时,混上了缥缈峰……” “好聪明……”,李秋水颇感意外,旋即嫣然道:“难怪那黑衣的小妹妹爱煞你了……嘻嘻,当真花样百出,好不亲热……” 风萧萧失声道:“原来是那日……你换了襄儿给我送的疗伤药。” 李秋水并不接话,款款行来,笑道:“这断心腐骨丸是我精心调配,除我之外再也无人可解,你就别硬撑了,时间拖得越久,发作起来就越狠,不信你问问师姐,看看她怎么说。” 巫行云虽是强硬的重哼一声,却无异于默认。 风萧萧闭目撑剑,周身陡然浮起了一层缭绕的雾气。 李秋水笑嘻嘻的近到了他的身前,右轻轻抚上他的面颊,道:“你知道什么,全告诉我好不好?小妹心软的很,一定不会让你受活罪的。” 风萧萧忽然睁眼,其中闪烁的全是戏虐,哪有半丝痛楚。 李秋水心中咯噔一响,暗叫不好,双足顿地,就想抽身疾退。 “想坑我?”,冰晶匕首快如电射,星光闪烁中,直抹向李秋水的香颈,风萧萧狞笑道:“下辈子吧……” 李秋水双手奋力掠拍,也不过刚刚将匕首推开少许,眼见玄铁剑从另一侧袭来,知道再也挡无可挡,慌张道:“不光你……” 长短剑锋交错,停到了她的颈项两侧,风萧萧略一犹豫,面色阴沉的改削为拍。 “啪啪”两声脆响,李秋水应声而倒。 巫行云武功大失,这时才反应过来,猛地撑起身子,喜道:“你没中毒?” 风萧萧顺手将倒地的李秋水点住,皱眉盯着她,随口道:“早猜到她不安好心的潜伏在侧,我怎会不多加提防?什么药我都没有入口,伤药、毒药全没有,可惜……还是被她给阴了。” 巫行云愣了一愣,目中隐隐闪着些警惕,暗道:“这人心思诡谲难测,不得不小心提防。” 风萧萧扫了她一眼,问道:“你还好吧?能动弹吗?” 巫行云灰头土脸的爬起身,直直瞪着李秋水,恨恨的一眨不眨,道:“你将这贱人交给我,我保证她什么都瞒不住。” 风萧萧摇头道:“不行!” “你……”,巫行云重重喘息了几口,冷哼道:“是了,我现在武功尽失,你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你就算武功丝毫无损,我也没将你放在眼里。” “风萧萧……”,巫行云尖着嗓子骂道:“你混蛋!” 风萧萧努了努嘴,冲着崔绿华道:“地上不是还有个女人么,随你怎么炮制都行。” “风萧萧,你是个大混蛋!”,巫行云一下子跳将起来,脸红目怒,又羞又恼。 风萧萧见她张牙舞爪,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不由得一阵错愕,旋即会意,忙摆手道:“我才来不久,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话到半途,自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呐呐的住了口。 巫行云的脸已涨成紫色,泪水滚滚而下,叫道:“你全都瞧见了,对不对?还想抵赖?还不承认?是了,我早该想到,你先就到了,在客栈时就到了,一直都隐藏在旁,否则哪有那么巧,两次都刚好现身?你……你……” 风萧萧装傻的摸了摸脑袋,问道:“什么客栈?看见什么?不就是方才你被这女人亲了两口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她还对你做了更过分的事儿不成?” 巫行云一呆,随即定神,抹了抹眼泪,狠狠地盯着他的眼睛,好半晌才缓缓道:“没什么……”,顿了顿,又道:“风萧萧,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说谎,我……我倾尽所有,也要和你没完没了!” 风萧萧一阵心虚,口中却讥讽道:“要不是看在襄儿面上,就冲这一句话,我一掌拍死你,信不信!” 巫行云愣愣的看了他半晌,叹气道:“风伴雪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男人?”,脸颊上兀自挂着泪痕,眼中满是复杂的光闪。 风萧萧冷笑道:“你什么意思?” 巫行云微一摇头,撇转目光,望向深邃的树林尽头,道:“静冷如月,澈透似晶,动之飘雾,渺渺清清,远观仿佛雪山巍峨屹立,令人不敢起亵渎之心,近睹有若雾里看花,让人睁目难寻……你这人明着爽利诚恳,其实心里转上十八道弯,阴腻狭隘,非但远不及她明快大气,比之我师弟……嘿嘿……” 风萧萧的神情已经颇为狼狈,低声道:“论文,我远不如无崖子,论武,也不敢说定能胜过他,论样貌不比他英俊,论气质更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论诚恳汗颜无比,论专情无地自容……” “……我风萧萧能得风雪倾心,只是缘法,仅此而已……” 巫行云连声冷笑,道:“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风萧萧被戳到心痛处,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双眉缓缓竖起,眼神躁动似火,怒道:“巫行云,你在故意激恼我吗?” 他纵横数世,向来无往不利,又久为人上之人,平时虽然内敛低调,这一发火,顿时气势爆涨,双目闪亮璀璨,逼人心魄,荡人神魂。 巫行云此时功力尽失,竟然抵受不住,有些慌乱的避开头去。 “李秋水混入灵鹫宫下毒,没能毒到我,却殃及了池鱼……”,风萧萧忽地长长吐了口气,神情渐缓,收敛目光,慢慢说道:“只怕襄儿她已然中招,这会儿你何必与我过不去,问出解药才是正事。” 巫行云怒道:“除非你将她交给我来处置,否则一切免谈。” 风萧萧知道她性子刚硬,从不示弱于人,可方才气势被自己所夺,现在回神之后,自是羞恼非常,于是放低声音,轻轻道:“小妹……” “住口!”,巫行云娇斥着打断。 风萧萧不以为意,继续道:“我还有事有求于你,现在你说了算。”,说话间,过去拎起李秋水,缓缓放到了巫行云的面前。 巫行云黑漆漆的大眼睛,闪着疑惑的光,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态度大变,与先前判若两人。 “你刚才骂得对,我是太过阴婺了些……”,风萧萧仰起头,怔怔的看着射入林间的缕缕月光,喃喃道:“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风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风中之羽 巫行云向风萧萧左看右看,神色十分诧异,过了半晌才问道:“你有何事求我?” 风萧萧沉吟道:“我得罪了少林寺,虽然自认武功还算过得去,但毕竟势单力孤,怕是难以应付。! ” 巫行云智慧过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然是打她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主意,微微摇头,道:“少林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旁人恨不得全力巴结,至不济也会避道而行,唯恐得罪,你倒是当真胆大包天,竟敢和他们结下梁子!” 风萧萧不甚在意的摆了摆头,笑道:“在我看来,你们逍遥派的诸位……嘿嘿,可没谁怕过他们。” 巫行云“哼”了一声,道:“怕不怕,和去不去招惹,这是两码事。”,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你肯打着风伴雪的旗号,我欠她一份大人情,自是无所不从……但我猜你不会了。” “不错!”,风萧萧目光一凝,眉毛扬起,道:“我这人万般皆不好,可脾气还是有点的。” “那我凭什么要帮你?” 风萧萧也不言语,将手一抬,食指屈伸,往前轻轻点了点。 “难怪你当时交的那么爽快,原来就是为了这会儿!”,巫行云若有所思,摸了摸带在拇指上的七宝指环,道:“那黑衣姑娘既是师弟的传人,拿着这枚指环就是逍遥派的掌门,可以号令我等。有你在旁帮衬,我也无从抗拒……你却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是何意?” 风萧萧笑了笑道:“若真是如此做。你会帮忙么?” “你倒是深知内情,看来风伴雪什么都不瞒你。”,巫行云双眼一翻,道:“逍遥派早已经名存实亡了,不管是我,还是她……”,指了指李秋水,道:“若非这枚指环是师弟所保有。我们根本不会将它放在眼里,你之前若是敢用它号令于我,哼……风伴雪都保不住你。” “大言不惭。”。风萧萧笑着轻叱一声,心中却道好险,他这一路上,转了好几道弯。就是不直来直去。如今才得算拨开云雾见月明。 风萧萧老早就觉得奇怪,无崖子被丁春秋害得那般惨,巫行云和李秋水竟然都没有现身,太不合常理。 否则两女只要随便来上一人,丁春秋想死都难,哪轮得到他在那儿跋扈逞威,十成十被整治成软脚虾。 虽然不知当年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是无崖子不能求援。又或许是没脸求救,但可以肯定。无崖子根本拿这两女完全无法,遑论他的传人了。 巫行云这时大声道:“我虽然处在还功之时,但你要是胆敢欺凌于我……那是休想!大不了与你拼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莫非你不信?” “信,怎么不信?”,风萧萧抿了抿嘴角,说道:“要不是为了襄儿,你还安安稳稳的呆在灵鹫宫中,李秋水都拿你无法,我的武功不过和她不相上下而已,自然也是无法。” 对于巫行云的这个人,他还是相当佩服的,记忆中这女人武功尽失的情况下,智计百出,最终凭借、或是说控制着虚竹,竟然能和李秋水拼了个一齐身死,着实厉害。 就像他一样,自信自己哪怕武功尽失,也不怵于任何人,绝不是那么好杀的,只要能活着没死,之后的报复必然迅威如天崩,敌人惨定了。 “你知道就好。”,巫行云见他神情真挚,面色稍缓,道:“那就别再磨蹭了,带上她们一同走吧。哼,那群奴婢上次就姗姗来迟,这回更是连面都没见到,害得我……真是罪在不赦。” 风萧萧暗自腹诽道:“分明是你性子强硬,死都不肯服软,武功未复就跑上去逞能,这回吃亏受辱又怪得了谁。” 不过他才懒得去管巫行云如何调教自家的奴婢,笑道:“她们离得并不远,咱们这就去吧。” 巫行云此时功力全无,还受了些伤,连自己走路都费事,却不顾累赘,死都不肯干脆的杀了崔绿华。 风萧萧拗不过她,颇有些不耐烦,盘算着不如狠下心先杀了她,再吸干李秋水,如此相当于三人的功力合而为一,就算碰上天王老子,他都敢冲过去踩上一只脚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真的这么做,只怕分分钟就“飞升”了,到时候乔峰怎么办? 要知乔峰面粗心细,迟早会查到少林和他自己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以他的脾性必定会直面而对,问个清楚,杀个痛快,然后死个干净。 风萧萧这一辈子,几世行来,朋友不少,红颜很多,兄弟可就这一个,死也不能让他独自面对少林这个庞然巨物。 最后按下了杀心,又悚然一惊,思索道:“这般鬼蜮的想法可不能再有了,心思如此阴暗,不择手段,太不爽利,只怕连……连雪儿都会瞧不起我了。” 这一世经历到如今,让风萧萧感触极深。 他蝇营狗苟的算计许多,可一路磕磕碰碰,从无畅快过,哪像风雪一般,风过无痕,人却留声。 不知人不知,可凡事知道她的人,莫不惊叹、或是迷连,只怕永生都难以忘记,那一抹惊艳的纯白。 风萧萧叹了口气,收拾了心情,不去理会巫行云的抗议,将她扔到了自己背上,一手一个的提起了李秋水和崔绿华,很快就出了树林,往西面奔去。 梅兰竹菊四人已经和木婉清、郭襄两女汇合,正撒开了人手四面搜寻,见到风萧萧领着巫行云回来,皆是喜出望外。 木婉清和郭襄高兴的迎了上来。 梅兰竹菊四女瞧见巫行云口角、身上皆有血迹,神情颇为萎靡,各自心惊,忙不迭的领着灵鹫宫众女跪倒在地,惶恐的连声告罪。 巫行云从风萧萧的背上爬了下来,冲着她们一顿劈头盖脸的破口大骂。 风萧萧双手摊开的退了两步,一把揽起蹦跳着跑来的郭襄,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 他晓得巫行云的脾气,这样明火执仗的大发脾气,反倒说明她无心责罚,若只是淡淡望之,一瞥而过,那才是真的动了杀心。 巫行云果然只怒斥了一阵,待有些中气不足,便娇喘吁吁的摆了摆手,吩咐众女返回缥缈峰。 一路上灵鹫宫诸部众人渐渐汇合,大群人聚拢一起,并无事端。 巫行云询问了梅兰竹菊四女一阵,方知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洞主岛主的近况,听说是郭襄出自的吩咐,心道:“襄儿年幼单纯,哪有这么多心思,十成十是那个风萧萧拿的主意。如今这些人全被压在灵鹫宫中,而他们的部众却四散在外,等于手足倶断,就算再心怀不轨,也翻不了天了……哼,这家伙极有手腕,老狐狸一个,也不知道他的话哪句真,哪句假……” 风萧萧精明的很,很快就察觉到巫行云对他更加戒备,但也不以为意。 这女人有太多把柄在他手上,更欠下了不小的人情,任她如何翻腾,都是无济于事了。 堂堂正正的相处足矣,不必还使些什么手段,凭白的妄作小人,得不偿失。 随着心态转变,风萧萧仿佛跳出了这盘棋局,以俯视的角度抽离出来,重新审视自己这几世的所作所为,只看到一路的斤斤计较、一地的鸡毛蒜皮,很是感慨,又暗自戒惧。 他发现几世行来,自己的心性竟然是一道抛物线,先升而后降,而且功力越高,越不稳定。 初出江湖之时,仗着聪颖、天赋和果敢,几乎无不利,直到神雕的终南山一役,才偶然察觉,他的性情,曾经莫名其妙的突变。 要知察人难察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而且那时恰好和风雪重逢,自是无比的喜悦兴奋,就算有些许疑虑,也并未多想, 可是随着功力越发的深厚,他的定力却越发的浅薄,终于在一次重伤之后,彻底压过了理智,控制不住**,对着小黄蓉兽性大发,完全将风雪、赵敏,甚至结发妻子周芷若都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全然没有往昔的重重顾虑和犹豫挣扎。 他毕竟不是笨蛋,后来再遇风雪之时,两相印证,终于发现“静心诀”的不妥,所以这一世刻意的没有再去修炼,而是想办法弄到了“北冥神功”,打算摆脱“静心诀”对他施加的影响。 不过为时已晚,木婉清便是受害者。 风萧萧对她确有怜惜,但绝对称不上爱,无奈木已成舟,只好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自觉对她不公,当然无比愧疚,是以千依百顺,温柔非常,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客气的甚至有些陌生。 若不是木婉清自幼山野长大,不通世事,换作黄蓉或者风雪,只怕很快就能感到其中的不妥,伤心欲死。 风萧萧想着,侧目望了望,果见木婉清正温柔的瞧着他,眼波流转,点漆中闪着晶莹,相思存蕴,似诉未诉。 “风中之羽,若即若离……”,风萧萧转回头,黯然的想道:“弹指流年过,踌躇已淡,心仍伤……只是不知,谁人更伤?”(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阴错阳差 “……这里终年云封雾锁,远远望去,若有若无,因此得名飘渺峰。[ ” 风萧萧笑语吟吟,挥手四比,赞道:“虽处在群山深处,雪山巅峰,但在厚云重雾的隔绝之下,四季如春、百花争妍,加上峰石簇围,比江南细致的华景更多了几分雄奇,当真穷尽天工,堪称人间绝景。” 木婉清手托香腮,坐在院中石桌的一旁,专注的望着他,一袭黑裙不但衬出了脸蛋和纤颈的雪白,整个人在四周鲜花的色彩缤纷中尤其显著,薄薄的雾气不时随轻风身侧流转,窈窕的身形显出了一丝飘渺、几分朦胧。 风萧萧兴致勃勃的嘬了口温酒,继续道:“不论江北、江南,还是崇山、草原,各有各的美,我曾有幸一一领略,还是觉得雪山的**最盛,喜欢这险峻的纯粹、净灵的洁白。当年我在昆仑山呆过些日子,那里有处奇谷,人迹难至、景致绝美,方能与此地并提。” “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木婉清弯眉一簇,问道:“是和那个风雪一起吗?” 风萧萧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道:“当然不是……”,顿了顿,又道:“我不是说过吗,不管我和她当年如何,如今相隔一甲子,你就不要在吃醋了,好吗?” 木婉清见他面色隐含不渝,闷闷的嗯了一声,偏转头去,不再言语。 风萧萧帮她斟了杯酒,笑嘻嘻的递了上去。顾左右而言他道:“李秋水总算交出了断心腐骨丸的解药配方,要不了多久,襄儿就可以痊愈了。到时咱们三人就必须返回中原,这里的美景是看一天少一天,瞧一眼少一眼,不如我们趁着现在天色尚早,出去逛逛,顺便看看雪山之落日。” 木婉清神情一冷,待他说完。回眸道:“襄儿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我不要!我要你只陪着我……你曾经答应过的,要好好陪我的……”,脸颊微红。小声道:“她……她横插一脚进来,算怎么回事?” 风萧萧吸了吸鼻子,柔声道:“我和襄儿亲近的很,就是一家人。当然要带着她。你不是也很喜欢她么?” 木婉清霍然起身,道:“她和风雪亲近,我不喜欢她了。” “话说三遍淡如水”,风萧萧收回递酒的手,缓缓道:“我有些乏了,想进屋歇歇。” 木婉清哼了一声,道:“你自己去睡吧,我不高兴了。出去转转。” “随你……”,风萧萧将酒杯往石桌上重重一搁。头也不回的起身进屋去了。 木婉清看着他的背影,眼眶一红,转目瞧向被酒水溅洒的石桌,怔怔的想道:“李秋水说的果真不假,在他心里,别说风雪了,就连那个小丫头,我都比不上……” 她发了一会儿呆,心中越堵越闷,寻思道:“我去问问李秋水,看看那个风雪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想着,身形一闪,转瞬消失在院中。 不过一会儿,风萧萧磨磨蹭蹭的踱步出屋,口中念叨道:“婉儿啊,你怎么还不进来?你不陪我,我睡不着呢……”,望着空无一人的小院,呐呐的住了口,心道:“妄我拉下面子出来找你,你还真的走了?哼……” …… 灵鹫宫是个好似玫瑰的地方,看着艳美绚烂,其实枝叶藏刺,动辄伤人。 对这里的布置,木婉清曾经听风萧萧夸赞过数次,说是巫行云除了脾气暴躁些,当真能文能武,胸中有丘壑,实在了不起。 之前会被人摸上来劫走了郭襄,其实是因为灵鹫宫九天九部的大部分高手,都聚集到了几处关隘,防备李秋水偷袭的缘故,如今外敌尽去,明岗暗哨重归原位,加上数处天险,将整个灵鹫宫封锁的密不透风。 如果不能下狠手,就连风萧萧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穿行其中。 之前木婉清还不以为然,如今方知风萧萧所言不虚,她潜行不到里许,就发现再也无法匿踪,除非杀人灭口。 李秋水是灵鹫宫的重犯,巫行云下了严令,未得允许,不让任何人与她接触,尤其是风萧萧。 巫行云甚至亲自前来,警告风萧萧莫要搞鬼。 风萧萧自知自己在她心中,就是个心机深沉之辈,但确实没有别的心思,于是一口应允了。 木婉清当时在旁,对此一清二楚,可她现在心闷气郁,一门心思就想去找李秋水问个明白。 她的脾性刚硬,想来想做就做,全然不将人命当一回事,见关隘堵路,几乎按捺不住性子,出手杀个痛快。 不过跟了风萧萧这么久,她的蛮性消减了许多,咽了几口气,终究现身而行。 她毕竟是巫行云的贵客,九天九部的明哨暗哨并没有拦阻,或是询问。 直到过了正殿,又向深处走了不久,梅剑和竹剑两婢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笑语盈盈,明为相伴,实则监视。 木婉清颇为无奈,只觉得缚手缚脚,好不爽利,胸中一口恶气闷得难受,但看着两张如花的笑颜,根本发作不得,只好借口散心,胡乱的逛了一阵,美景过眼,却全没过心。 等到天将黄昏,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下榻的小院前。 梅剑和竹剑一直等她进院,看不见人影,方才离开。 木婉清在院中踌躇了一阵,被暮色笼罩的雾气一浸,胸中的闷气凉了些,又有些担心风萧萧之前的不高兴了,可是无意间瞧向石桌,火气腾腾而起。 只见桌上一片狼藉,杯盏菜盘俱都粉碎,正中心处,斜斜印着一方掌印,深没其中,纤细分明。好似巧匠一点点的的摹刻,明显是风萧萧怒火所致,凌空而拍。 木婉清委屈的直想哭。通红着俏目,转身又闪出了小院,心道:“娘亲说的果真不错,男人全是负心薄幸之辈,爹爹是这样,段誉是这样,就连他都这般对我?” 她倒不是生气风萧萧冲她发火。而是气恼风萧萧竟然为了别的女人,冲她发火,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忍受得了。当下怒火攻心,埋头往山下疾奔。 很快到了半山腰,木婉清又开始有些后悔了,缓下了步子。寻思道:“难道我木婉清连一个死了多年的女人都比不上么?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去问个清楚,可……可不是舍不得他。”,想着,动身而返,又往峰上行去。 才行不久,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一路的明哨暗哨明显少了许多,她心中一动。匿住了身形,遮遮掩掩的转向后山深处。 这次远比下午时顺利许多。剩余不多的守卫根本不能察觉她的行踪,连过数关,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偏殿之前。 当初她曾随风萧萧来过一次,李秋水就被单独关押在此,可如今殿中却空无一人。 木婉清好生诧异,细细的转悠了一圈,全无发觉,正在这时,门外有了响动,她略一思索,避到了厚重的帷幕之中。 “哼,这个风萧萧,不知道搞什么鬼……”,巫行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梅剑,你确定那木婉清下峰去了么?” 梅剑清脆的说道:“启禀尊主,这是奴婢和竹剑亲眼所见。” “咦?”,巫行云顿了顿,道:“这倒真是奇怪了。”,吱吖一声,门被推开,脚步声渐重:“你去把襄儿找来,我有话问她……你们都退下去吧,记住,万不能懈怠,哪怕稍有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梅剑合着几个女声应是,随后再无声息,明显是走远了。 巫行云缓缓走到了桌边,自言自语道:“风伴雪分明那般剔透,怎么他的男人这般……啧啧……” 木婉清心下大怒,暗道:“那风雪究竟是个什么样,怎么人人都夸她,你又凭什么说风郎的不是?” 她待要现身呵斥,又听到巫行云说道:“其实那个黑衣小姑娘真的不错……哼,男人全都是得陇望蜀,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了她和风伴雪都不够,竟还打李秋水的主意……” 木婉清登时僵住,一时心乱如麻,按住了行动,只盼她说的详细些。 巫行云却并不再作声了,直到郭襄娇脆的声音响起:“姥姥,你这么晚找我干嘛呀?还在这儿……” 木婉清脑中浮现出郭襄的小模样,定是好奇的左顾右盼,可爱非产。 巫行云笑道:“来,襄儿,坐到姥姥身边来。” 噗噗几响,明显是蹦蹦跳跳。 木婉清心急如焚,恨不能跳将出去,逼巫行云讲个明明白白,不过知道她武功虽失,性子却硬,连风萧萧都奈何不得,就算动武,也毫无助益,于事无补。 巫行云寒暄了几句,忽然嘿嘿的笑了两声,道:“襄儿,你说说看,姥姥平日里待你怎样?” “姥姥待襄儿可好了,襄儿定会铭记一生,好好的报答姥姥。”,稚嫩的声音中夹杂这郑重,很是诚恳。 “你知道就好。”,巫行云声音蓦地转冷,又道:“如果风萧萧和姥姥我过不去,你会帮谁?”(未完待续……) ps: 转点了,本想着中午再发,但想想,还是尽快早发了吧! 前段时间装电脑,书群的qq号丢失了,一没上,就一直没上,时间长了,就不好意思再上了,这是我一直用的qq,愿意可以加下:286069894。 另,感谢前段时间大家的支持鼓励,不过月票、评价票、打赏都已经刷没,看不到的只能一起感谢了,抱歉。 感谢书友“shan1yang2”的多张月票,感谢书友“abszero”的打赏1888,感谢书友“1七宗罪”的两张月票。感谢书友“磊温文尔雅”、“爱上月亮的猫”打赏。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神仙之局 巫行云蓦地发问,让郭襄一时心绪大乱,不知如何作答。 她和风萧萧数世缘分,又同在陌生的他方,自然倍感亲密,这一见面,都觉得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细索相牵,离不开你,放不开我,像是血脉至亲一般。 可巫行云不但救了她的性命,更是优渥善待,虽然面貌身形与她相仿,两人好似一对幼小的姐妹花,其实巫行云对她呵护备至,宛如慈母护女,千依百顺,照顾有加。 如果非要在风萧萧和巫行云之中分出薄厚,郭襄自然难以抉择,低头含泪,颇有些不知所措。 巫行云全然没有像往昔一样的迁就她,慢慢说道:“你不但认识风萧萧,还认识风伴雪,嘿嘿,藏的可真够深的,看来是我有眼无珠,识不得你这尊大神当面。”,不管话语还是笑声,都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听着清淡如水。 郭襄心惊肉跳,猛地仰头,叫道:“姥姥……” 巫行云挥手打断道:“当初教授你‘八荒**唯我独尊功’,你上手极快,区区旬日便已入门,我还在讶异你的天赋惊人,现在想来,只怕是早就练过吧……”,一双大眼睛中突地暴出精光,一眨也不眨的逼问道:“说,是谁教你的,风伴雪,还是风萧萧?” “八荒**唯我独尊功”效果独特,非但威力惊人,更能让人青春永驻,好似不老不死的神仙一般,但如果在筑基时出了差错。就会一辈子也长不大,永远保持幼童的模样。 郭襄既然和风伴雪和风萧萧交好,岂不是同辈之人?却做出如此牺牲。装成幼童混到她的身边,还能安什么好心不成? 巫行云早就发现不对劲,一直隐忍不发,并不是忘了,而是当时势弱,就算勉强挑明也无可奈何,并且她也没拿定主意。究竟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和郭襄数年朝夕相处,感情极深。心情自是复杂难言。 不过这回木婉清在峰上一圈乱转,目的不明,但八成是奉了风萧萧的命令。 这让巫行云大感危机迫在眉睫,终于忍不住向郭襄发难。一定要马上问个清楚。 可见风萧萧在她心中是多么的危险。事端刚起,一切还未明朗,她就已经有些乱了阵脚。 郭襄双手揪着衣角,眼眶通红。 不说风萧萧曾特意嘱咐过她,莫要向旁人泄露“飞升”之事,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此天方夜谭,若不是亲身经历。孰难相信。 “襄儿从前并未学过‘八荒**唯我独尊功’,大哥哥没教过。雪儿姐姐也没教过……”,郭襄幽幽的叹了口气,仰起小脑袋,俏目中闪烁着回忆。 “襄儿初次见他们时,还在襁褓之中,朦朦胧胧的并不记事,这些还是听娘亲和姐姐提起起,好像父母长辈都和大哥哥有些交情,待我长大了些,遭遇了变故,从此和家人分离……只怕今生再难相见了……” 巫行云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直想呵斥她说谎,但听她声音哽咽,双眸晃晃闪闪,雾蒙蒙的直欲滴泪,心中一震,静静的听了下去。 “……孤身飘零中,荒莽草原上,重遇了雪儿姐姐,就被她带在了身边……” “……我永远忘不了那满林鲜艳的桃花、雪儿姐姐素雅的白衣和大哥哥和曦的微笑……”,郭襄沉默了一阵,好似在回味那片刻的温馨,过了一会儿,咬了咬下唇,低头道:“也许是命中注定,襄儿好不容易和大哥哥重逢,还没上多久的安稳日子,又遇上了劫难,从此和他们分离,直到被姥姥救起……” “是你的长辈和他们有旧?倒也能勉强说得通……”,巫行云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在郭襄身侧来回踱步,忽地停到了她的背后,冷笑道:“风伴雪和风萧萧两人合在一起,就算阎罗王在世显身,都得绕着他俩走,嘿嘿,还能遇上什么劫难?莫不是他们起了内讧,自相残杀吧!” 郭襄摇了摇头,只道了声“不是。”,并不肯多说。 巫行云却生起了兴趣,一手从后面搭上了她的香肩,问道:“如果风伴雪和风萧萧这对夫妻斗将起来,你会帮谁?” 她看出郭襄终究偏心于风萧萧,很有些吃味,这句话问的极不怀好意。 郭襄有些心乱,脱口而出道:“不会的,大哥哥早有妻子了,雪儿姐姐其实是他的婢女,不会和他……” “婢女?”,巫行云的声音猛地拔高,显得很是尖锐:“风伴雪?这不可能……” 郭襄自知失言,紧紧抿住了嘴唇,红着脸,低着头,沉默不语。 巫行云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半晌没能过神。 殿后的帷幕突地一阵抖动,木婉清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跌跌撞撞的行往殿门。 郭襄“啊”的惊叫出声,猛地双手捂嘴。 巫行云晃了晃脑袋,望向厚重的帷幕,又望向木婉清背影,诧异的问道:“是你?不是风萧萧么?” 木婉清恍若未闻,径直闯了出去,哐地一声,将关闭的殿门一下子撞垮了,七零八落的四散开去,刺耳的嘈杂声,在夜间的飘渺峰上传出甚远。 “木姐姐!”,郭襄一下子跃起,想要追上去。 巫行云一把将她按住,皱眉道:“你就待在这儿,哪也别想去。” 郭襄运了一下力,竟然被完全压制,丝毫动弹不得,失声道:“姥姥你……你的功力……”,蓦地感到一股磅礴霸道的内力涌来,将她的声音压回了嗓子里。 殿外原本一片漆黑,这时陡然亮起大片火光,数个女声叱道:“站住!” 巫行云拔高声音。道:“不要拦她,放她走。” 郭襄勉强问道:“姥姥,木姐怎么会在这儿?她又是怎么了?” “你该去问风萧萧!”。巫行云冷笑道:“至于她怎么了?嘿嘿,还不是风萧萧自己做的孽。” 郭襄忽然想起桃花岛的那一幕,呆呆站在桃花林中的风雪,和她眸中那些星星点点的哀怨。 “看来师妹说的没有错……”,巫行云望着木婉清渐渐远去的背影,连连冷笑道:“这个风萧萧果然是个喜欢到处沾花惹草的淫贼,全然的负心薄幸之辈……” 灵鹫宫里虽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但毕竟是在宫后的偏殿,离风萧萧下榻的小院甚远,中间还隔着一座小山峰。别说声响,就连火光都没有传过来。 风萧萧正斜靠在床头,默默想道:“我是不是宠坏她了,都这么晚了。竟然敢耍着性子不回来了?” 他丝毫没有担心木婉清会出什么事。毕竟以她的功力,现下整个灵鹫宫中,就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加上机关都不行,至不济她也能逃的出来。 更何况他和巫行云虽然关系微妙,但毕竟是友非敌,巫行云没有任何理由去为难木婉清。 所以风萧萧只以为木婉清是在和自己怄气,认为此风绝不可长。否则她的性子本就蛮横的紧,这回自己如果服软。往后恐怕更加难得驯服了。 风萧萧如此一想,越发认为有道理,只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怎么都说不上来,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瞳中幽光闪闪,好似鬼火一般可怖。 一直到他早晨收功而起,对镜洗漱之时,才猛然心惊,立时珈跌在地,散放心神。 “静心诀”除了能快速激增内力之外,最主要的效果就是收摄心神,甚至能将神思聚成好似冰晶一般,就算耳畔轰雷,肉身焚毁,都能冰冷澈透,完全不为外物所撼动,并且和自身的功力浑然一体,内力越高,效果倍增。 可如今想要与其对抗,就更加棘手,除了刻意散放心神,别无他法,毕竟风萧萧自幼习练,稳心固神已经成为了本能,就像心跳一样,根本不能摈弃,只能勉强控制节奏,想要完全操控,就无能为力了。 风萧萧心头凉意渐去,悔意陡然如泉眼翻涌不休,起身深吸了几口气,思索道:“这次之所以会被‘静心诀’所掌控,定然是因为被婉儿提及风雪一事,让我心神急剧波动起伏,被乘虚而入的缘故……不好,婉儿她一夜未归……” 他想着,心头凉意又起,赶忙闭目,缓缓的吐了口长气,暗自焦急道:“这该怎么办才好,我现在就好像高空走细锁,不能偏左,不能偏右,不能快行,不能急退,只能将将稳住重心,稍有差池,就会回到静心的状态,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无所谓了,没有牵挂,没有喜怒哀乐……人没有了人性,还能算是人么?” 风萧萧念头闪过,但一时也无甚好办法,只得先寻到木婉清再说。 他刚走到门旁,脚步立缓,身形一闪,回到了床边,一把握住靠在床头的玄铁剑,横在手中,默默的走出了屋子,抬眼扫向院口,轻笑道:“晨风寒,朝露重,小妹你如此郑重的候在这里,让我怎生过意的去呀!” 巫行云牵着郭襄的小手,怔怔的仰头望天,好一会儿才侧了侧头,吩咐道:“你们全都退下吧。” “尊主!”,梅兰竹菊四婢吓了一跳,齐齐出声。 “都滚!”,巫行云面上泛起怒色。 梅兰竹菊四婢相互对视了几眼,一同躬身应是,又向风萧萧福了一礼,领着麾下众女慢慢的退走了。 近百人一起而动,竟然只微不可察的悉悉索索,宛如蛇行草丛,显然武功都是不低。 风萧萧瞟了众女一眼,转回目光问道:“婉儿在哪?” 巫行云松开郭襄的小手,走进了院子,低声道:“我原以为昨天是你在搞鬼,如今看来……并不是。” 风萧萧不动声色,静听下文。 巫行云将昨天之事简略讲诉一番,然后冷笑道:“就算她走了,也是你自作自受,可怪不得我。” “确实怪不得你,神仙局,这是神仙局啊……”,风萧萧抖着手,将玄铁剑插立于地,目光茫然的说道:“要不是我之前诸多算计,你也不会警惕在心,要不是我乱发脾气,婉儿也不会在峰上乱转,你就不会以为是我要搞鬼,转移了李秋水,撤去了大部分的防卫,聚集几处防备于我,婉儿也就不会顺利的潜入了那处偏殿。” 巫行云哼了一声,道:“我以为是你潜伏在殿里,这才招来了襄儿,想要激你现身……” 风萧萧闻言忽地回神,冲着她上下打量了几眼,轻声道:“原来你功力恢复了,难怪竟敢如此冒险的呆在殿中,还想激我现身,看来李秋水是被你给吸干了吧!” 巫行云移转了目光,道:“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如果你真有心与我为难,还未见得是你的对手。” 风萧萧苦笑了一下,拱手道:“此次罪过全在于我,与你无关,我要去赎罪了……襄儿单纯,并无害你之心,望加善待,我往后自会回来接她。” 巫行云不置可否的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举灵鹫宫之力为你助拳,不日就会动身前往中原……请吧!” 风萧萧颇觉面上无光,前行了一步,道:“我不是负心之人……”,见巫行云转开目光,并不理会他,只得叹了一声,冲郭襄道:“襄儿,我自己做得,你实话就说得,其罪在我,你万勿自责。” 郭襄低着头,羞愧的摇了摇,小声道:“大哥哥,襄儿等你来接。” 风萧萧吐了口气,握剑疾闪,转瞬不见了。 巫行云这才转回头,撇嘴道:“神仙局?那也是你自己起的头,自己落的子。”,顿了顿,目光闪烁着复杂,轻声道:“不过竟然肯全数自承,毫不迁怒于人……倒也难得……” 郭襄愣愣的找寻着风萧萧消逝的身影,脆声道:“大哥哥是好人呢……很好的人……”(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1七宗罪”的月票两张,感谢书友“boa3918”的月票!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陌路相逢 有些人在的时候,你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等她走了,才发现她真的走了。`` “婉儿,你在哪儿?” 风萧萧像一头晚间迷路的小兽,野外四处嘶吼着乱转,找寻往日安睡的巢穴。 “找不到了,真的找不到了……” 和婉儿的第一次,是那个两人坠崖的小谷。 可没了木婉清在身边,风萧萧就连平常行路都难,寻镇靠蒙,找城靠问,更别提那个本就是荒山野地,无人无迹之处了。 徘徊许久,身上早已风尘满覆,再是不甘心,也只能黯然远离。 顺着或左或右的大道小道,走了不知几千几万里路,但见路旁山野中,林木郁郁葱葱,随风飒飒作响,虽然松树四季常青,但也只在此时,才翠的如此鲜亮,直欲滴水一般。 风萧萧难得驻足而观,眉头虽然未锁,川字却隐隐而现,沉默的移开了几乎恒定的目光,继续前行,走路稳中带风,似慢实疾。 一路上见到不少小道并入大道,风萧萧寻人问之,才知前方不远便是国境线,过境再行不久,便是他最熟悉的地方了。 大理国陆凉州身戒寺,那里是一切的开端,而如今,将要从头来过。 又是春暖微寒季,只知离别不知心…… “一斤肉,两斤酒。”,风萧萧伸手叩了叩木桌板面,留下了一些银钱和一个兽皮水壶,道:“包好。灌满。” “客官边上稍坐,小的去去就来。” 店小二应和一声,谄笑着收起了银钱水壶。匆匆小跑着转进了后厨。 正当午时,诺大的饭馆很快满座,大都是挎刀背剑的江湖人士,噪杂的声音此起彼伏。 风萧萧恍若未闻地缓缓坐下,目不斜视的盯着桌上的筷桶,仿佛这是极美的风景一般。 “……如今两家剑拔弩张,只怕等不到大会召开。就会大干上一场了。”,嗓音分明偏细,语气却颇为豪爽。 “小弟我也隐有耳闻。听说少林和丐帮都已经来人了,不知那位……会答应哪家之邀?”,这人嗓门尖而高,听着颇为刺耳。就算故意压低声音。也传遍了整个一楼:“你段老哥算是皇家的亲戚,消息自然远比小弟灵通许多,不知能否透露一二呀?” 饭馆内的杂音顿时低了一截,不少人竖起了耳朵,目光灼灼的望来。 那段老哥四面扫了一眼,轻咳了一声,道:“告诉你又有何用,贵门虽然好手不少。可这是中原大派之间的纷争,难道你们慧剑门也想插上一手?” “诶……”。尖嗓子摆了摆手,笑道:“段老哥言重了,中原之地乃天朝上国,武风鼎盛,高手倍出,我那几手剑法也就在陆良州耍耍,放过去根本不够看的。” 段老哥面上似笑非笑,垂目喝了杯酒,虽未开口,神情却好似在说:“还算你有些自知之明!” 尖嗓子并不着恼,继续道:“那位鸿恩天大,竟然开了金口,废去全国的盐税,如此仁政,造福万民,谁人不感恩在心?鄙门虽然势小力微,却也愿意鞍前马后效力……虽万死,尤不悔!”,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甚是有力。 旁听的众豪杰皆是暗暗称道,有人夸赞出声:“不错,这位慧剑门的老兄说得极好。” 段老哥“唔”了一声,慢慢搁下酒杯,道:“以那位的身份,自然不好插手江湖上的恩怨是非,如今这事儿,嗯……只怕该是镇南王拿主意了。” 尖嗓子见他仍是避重就轻,不愿回答,面上泛起失望的神色,干笑了两声,道:“也是,也是……” 角落一桌有人嘲笑道:“分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偏偏装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他同桌的两人应和着嗤嗤直笑。 “你……”,段老哥霍然站起,怒目而视,手按上了腰畔的剑柄。 “且慢!”,尖嗓子跟着起身,双手虚按,急声道:“诸位慢来,给小弟个面子,先听我一言,可好?” 段老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剑柄,道:“既然吴兄弟开了口,哼,我段天平洗耳恭听。” “苍山派施耐德。”,角落那人利落的起身,抱拳道:“听吴兄弟方才所言,显是我辈中人,你的面子,一定要给,请讲。” 那姓吴的尖嗓子行礼道:“施兄弟客气了。”,说着,往四方拱手,道“在下洱海慧剑门吴月伴,斗胆向在座的朋友说上几句话。” 饭馆内的众豪杰对他颇有好感,纷纷回礼。 吴月伴一圈转完,方才说道:“看诸位的身形气度,应该都是一方的大豪,如今却纷纷来到咱们这偏僻的陆凉州,自然不是专门来做些意气之争的。” 饭馆中忽然安静下来,相熟之人都停住了动作,互相使着眼色。 苍山派的施耐德朝着众人扫了几眼,沉声道:“吴兄弟说的不错,旁人不知如何,不过我们师兄弟三人,确实是为了一个妖人……” “一斤卤肉,两斤美酒,来咯,客官……”,店小二声音拖得长长,从后厨转出,却被同店的伙计一把拽住,捂上了嘴。 风萧萧缓缓起身,上前接过了包裹好的酒菜,目不斜视的直往店口走去。 “站住!”,段天平一个跨步,拦到了过道当中,皱眉问道:“看阁下的衣着打扮,也像是行走江湖之人,不知道称呼字号为何啊?” “鄙人姓风,过路而已。”,风萧萧抱了抱拳,道:“急事赶路,望尊驾行个方便。” 段天平不悦道:“阁下好不懂规矩,既不说出名号。也不报上师门,难道是瞧不起我等吗?” 风萧萧面色不变,回道:“鄙人华山派门下。初到贵地,不知规矩,如有失礼之处,万毋见怪。” “哦?你来自中原?”,不光是段天平上下打量,就连众豪杰也都窃窃私语。 一旁的吴月伴转睛想了想,朗声道:“这位风小哥。不是段老哥他刻意为难你,实是有个妖人就在左近。这妖人党羽众多,散布的到处都是。如果让她晓得我们在此聚会,商量着如何对付她,这……这……” “不错!”,施耐德接口道:“你要是那个妖人的门下。这一放你离开。岂不是纵虎归山吗?” “哼!何止是放虎归山这么简单!”,段天平冷冷的睨视道:“说不定他前脚刚走,那妖人后脚就带着人围上来了。” 饭馆内的众豪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快响起一片赞同之声。 风萧萧静静的听了一会儿,出声问道:“能让诸位好汉如此谨慎,想来那妖人能耐不小,不知她如何称呼。打得又是什么字号?” 段天平见他不像要硬来,面色微松。嘿嘿笑道:“那人号称圣天显德御风凌波仙姑,看你风尘仆仆的模样,难道一路上都没有听人说起过么?” 风萧萧的左眉微微跳了一跳,道:“鄙人从西域赶回,刚刚踏入大理境内不久,又有要事在身,一心直想赶路,确实没有听过这等嚣张名号。” “难怪!”,段天平摆了摆手,道:“你稍等一会儿,等咱们商量完毕之后,你再走也不迟。” 这么明显的敷衍,风萧萧怎会看不出来,现在都不肯让他走,如果真的商量出什么细节,还能放他离开? 风萧萧既然知道他们口中的妖人不是木婉清,顿时失去了兴趣,内力轻提,就想闪身离去。 门外这时却响起了锣鼓丝竹之声。 “如此排场?还真是熟悉呐!”,风萧萧心中一动,停住了动作,面无表情的望向门口。 这突然而起的声响,显然将饭馆内的众豪杰吓得不轻,一时间不少人方寸大乱,摔桌倒凳的好像一群无头的苍蝇乱窜。 风萧萧听着耳旁的动静,有些好奇的偏头瞥了两眼,心中登时了然,暗道:“原来这两人是一唱一和的演戏呢,刚刚还咬住我不放,分明是在贼喊捉贼。” 原来大半人都惊惶失措,就算少数老成之人面色沉稳,眼神中也略微的闪着慌乱。 唯有吴月伴和段天平非但不慌,对视的目中还夹杂着些许喜悦之色,虽然已经强行掩饰,但怎能瞒得过风萧萧的眼睛。 “圣天显德御风凌波仙姑仙驾降临,尔等凡夫俗子还不快快跪迎。”,一个清朗的男声传入饭馆之中,声音分明不大,却好似春雨从天而降,将众豪杰尽皆淋了一个透心凉。 如此深厚内力,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诺大的饭馆内,顿时鸦雀无声。 风萧萧终于变了脸色,冷哼了一声,伸手扯过了一张凳子,正对着店门,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道人从房上缓落,飘飘荡荡的立到了门前,身形极慢,甚是潇洒,宛如落叶随风。 本就呆愕的众豪杰更是看傻了眼,几人惊呼出声:“凌空虚步?”,“凭虚御风!” 虽然喊的名称不同,但全是一个意思,连话语中的震恐都是一模一样。 这等轻功,他们只在传说中听闻过,何曾亲眼见到过。 那道人微微一笑,一挥手中的拂尘,傲然道:“一群小辈,不知天高……啊……你……”,额上冷汗陡然冒出,青筋鼓起,骇得半晌出声不能。 “不平牛鼻子,你干嘛呢!”,一个冷峻的声音从他后方传来:“仙姑她还等着你回话呢!” 风萧萧闻言,眉毛扬起,伸出食指往里勾了勾,又往身前地上点了点。 那中年道人双腿直抖,仿佛被勾了魂一般,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站到了他的面前,缩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饭馆内的众豪杰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样的一个轻功高人,怎么忽然好像老鼠遇上了猫,仿佛连胆都被吓破了。 吴月伴和段天平更是不能置信,别人不知道这道人的厉害,他俩可是一清二楚。 往日在这道人面前,他们连马屁都不够资格拍,哪里见过他怕成这般的模样。才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连上好的绸缎道袍都黑上了一片,明显是让背上的冷汗浸得透湿了。 吴月伴心思灵巧,勉强回过了些神,傻盯着风萧萧的侧脸,使劲的看,可是任凭他绞尽脑汁,也认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人。(未完待续……) ps: 第六部应该还有不小的篇幅,不过从本章起,就已经开始收尾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平生惯相逢 “圣天显德,还什么仙姑来着?”,风萧萧语气淡漠,将打包的酒菜随手一横,按到了身边的桌面上。, “是御……御风凌波仙……仙姑……”,中年道人神情很是局促,额上冷汗津津直下。 “不平道长……”,风萧萧漫不经心的移转目光,说道:“自缥缈峰下一别,许久未见,咱们还真是有缘呐!” 不平道人顿时感到心神一轻,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松懈开来,整个人微晃着几乎站立不稳,心中骇然道:“眼神……他……他如今更可怕了……” “不平牛鼻子,你怎么干什么都磨磨蹭蹭的……”,冷峻的声音好像突然就从远方到了门前,然后戛然而止。 “剑神卓不凡卓先生……”,风萧萧瞟了一眼,道:“别来无恙啊!” “你……是你……”,卓不凡清瞿的面上忽地泛起酒红,大声道:“今日桌某又碰到你,算是我活该倒霉……”,一挺脖子,大声道:“要打要杀尽管来,我绝不会束手就擒……你放马过来啊!”,颌下三缕胡须抖飘不定,显得非常激动。 “我杀你们干嘛?”,风萧萧好整以暇的说道:“不过,以卓先生的脾气和不平道长的性子,竟然肯居于人下,看来那个什么仙姑,当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呐!不如二位替我引荐一番,可好?” 不平道人神情一紧,斟酌道:“既然阁下无意为难我等。何不高抬贵手,我俩立刻退走……” “不行,牛鼻子。你……”,卓不凡焦急的喊到半途,却被不平道人严厉的眼光逼视,只得住了口,丧气的叹了一口,垂着头不做声了。 风萧萧顿时起了兴趣,笑道:“看来你们挺怕那个什么御风……凌波仙姑啊!”。顿了顿,高声道:“阿紫,你跑什么跑?是以为我没发现你躲在门口。还是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过了好一会儿,阿紫才颤颤巍巍的在门口现身,勉强笑道:“风大哥,你好……好啊!” 她整个人裹着一件鲜艳至极的紫裙。战战兢兢的缩着脖子。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鹌鹑。 风萧萧看得心中一动,问道:“你的脚……跛了?” 阿紫笑容一僵,霎时之间,面上全无血色,下意识的望向自己右腿,伸手揪紧了裙边。 卓不凡和不平道人皆是暗暗纳罕,只看她这没胆的样子,哪还是那个在大理境内纵横睥睨。让江湖豪杰闻风丧胆的小妖女。 在两人眼里,这个小娘皮从来都是颐指气使。眼睛恨不得长到了头顶上,一向张口就骂,抬手就打,何曾像如今这般,都仿佛一位见着生人的大家闺秀了。 何况脚上的残疾,是她绝对的禁忌,谁要是敢在她面前提起,定会被整得只求速死。 在辣手处理过几个失言之人后,就连“脚腿足”几个字都没人敢用了,更别说就这么直言她脚跛了。 卓不凡和不平道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冒起同一个念头:“原来她认识这个姓风的,而且估计和我们一样,也是被他给摆弄惨了。” 风萧萧不知阿紫近来的威风,见她如此畏畏缩缩,目光轻微闪了几闪,心道:“所谓求之而不得……起名御风凌波,唉……不过,这御风二字,八成也有向我泄愤之意。” 阿紫的伤完全是咎由自取,之前木婉清若是不心狠些,只怕倒是被她给害了。 风萧萧当时陷入昏迷,根本无知无觉,毫无抗力之下,肯定也会遭难,所以心里对她并没什么同情,反而有些激动想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不费功夫……婉儿说不定去了那处绝谷,我是不记路,阿紫她一定知道!”。 转目看向阿紫,见她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想着她毕竟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身子这样一残,往后的日子确实难过了。 风萧萧收敛目光,沉默了一阵,缓缓道:“阿紫,我有话想要单独问问你。” 阿紫方才被他唤破行藏,早如老鼠听到猫叫一般,吓得骨头都软了,这会儿一个激灵,叫道:“是,是……都听你的。”,略微一顿,又怯怯的加了声“风大哥”。 风萧萧笑了笑,回应道:“你还肯认就好。” 阿紫见他神情温和,心中大定,忙向左右叫道:“你们这两个蠢货,发什么愣啊!还不赶快清场,都给本仙……给我杀……赶……是赶出去……呃!没听见风大哥说的话吗?” “清什么场?”,风萧萧听得直皱眉,起身道:“胡闹,是我们该走了。”,侧目讶异道:“嘿!你们俩还真听她话?真要动手啊?” 卓不凡和不平道人猛地停住了身形,都是一阵面皮发紫。 不平道人尤其感到难堪。 不像卓不凡从前只是个小人物,后有奇遇方才练得了一身好武功。 不平道人本就在绿林道中名声不小,几十年前也曾独领,武林中威风一时。 如今却被胁迫的不得不居于人下,还在风萧萧这等人物跟前,他面子上哪里挂的住? 风萧萧绕有兴趣的几眼打量,见两人分明恼极,可依然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心下疑惑,口中却道:“阿紫,这两位都是武林中数得上号的人物,你对他们客气点!” 阿紫俏目一横,不以为然的瞥了两人一眼,低头撇了撇嘴,口中应道:“是……” 风萧萧越发觉得有意思,不过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当先而行,领头出了饭馆,抬眼就是一呆。 他一早就察觉到外面来人不少,却也没想到竟有百多号人,而且各个衣饰华丽的过份,在长街上聚成一片,显得很是突兀,活像一大群戏班的戏子,拿着幌子乐器,在庙会上沿街巡演。 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些人都有功夫在身,一见阿紫出来,便大呼小叫起来。 “仙姑圣天显德,济危扶傾,神通广大,德配古今。” “仙姑御风凌波,法力通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配合着锣鼓丝竹声,抑扬顿挫中,气势当真震天。 风萧萧神色古怪,一脸的哭笑不得。 阿紫偷偷朝他瞅了一眼,玉面飞霞,红的酱紫,简直和身上的裙子一般颜色了,快步上前,脆声喝道:“闭嘴,快闭嘴,一群混账东西,都给我闭嘴!” 一大群人由前及后,逐渐的收了声,不知所措的面面相觑。 “徒弟还是不如师傅呐!”,风萧萧似笑非笑的说道:“换作丁老仙那时,现在已经有人上前圆场了,可不会在这里傻愣愣的干站着,个个大眼瞪小眼,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 阿紫正在暗自懊恼,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好不容易才转了运,刚刚才威风不久,怎么又撞见了风萧萧这个煞星,冷不丁的听他如此一番话,很是呆了一呆,说道:“我哪里比得上师傅他老人家……” 刚讲到半句,便尴尬一笑,再也讲不下去。 她突然想起,丁春秋不就是被风萧萧生生打死的么,如今这语气,分明是讥讽,什么圆场?不就是大拍马屁,大吹法螺么! “要是丁老怪还在,这会儿已经有不知死活的跳出来骂我了……”,风萧萧口中啧啧有声,连连摇头,笑道:“你呀!赶你师傅差远了,可没他会调教……嘿嘿!” “这是谁呀?牛气哄哄的,敢这么和仙姑说话!”,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道:“真是不知死活,不怕被整治得……” “嘘!噤声!”,有相熟的同伴将他一扯,低声道:“仙姑的样子很是古怪,咱们静观其变就好了,要是……。” 这人的目中忽然通红,显出一丝狠厉,随即惊醒,赶忙左右看了看,见不少人都面色古怪,目光闪烁的透过人群,偷眼瞧向阿紫,不由得心中恍然。 原来不少人和他一样,也是面服心不服,只是势小力弱,命悬他人之手,不得不隐藏心思罢了。 风萧萧将形形色色的神情尽收眼底,寻思道:“阿紫不知道遇上了什么奇遇,竟然能聚起了这么一批人,这些人武功不值得一提,一群乌合之众,只能勉强算得上人多……不平道人和卓不凡可都是了不得的好手,怎么任她喝骂,都不敢还口?” 不平道人和卓不凡虽然近来连连吃瘪,但要看是和谁比,除了逍遥派的几人,以及当世之中少数的一些大拿,两人已经算得上顶尖的高手了。 真要打起来,一人还比不上段延庆这等人物,不过两人联手,绝对能将他打的生死两难,论单人的实力,绝不在段正淳之下,放在哪里,都是一方的武林霸主。 风萧萧一时疑惑不解,想不出阿紫的武功为人,凭什么能够收服他们,但有了这两人帮衬,能聚起多大的势力都不足为奇。 之前芙蓉仙子崔绿华和他们混在一起时,三人合力,借力顺势,引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一齐攻上了缥缈峰,而且不知不觉中,就成了众人的领头之人。 可想而知,这两人绝不是简单的人物,怎会安心居于人下?(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感谢书友“拉维尼”的评价票~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实在想不到章节名了~ 之前深山绝谷中,风萧萧和木婉清都恼怒阿紫的心性狠毒,于是将她一个人抛下,任她自生自灭。, 阿紫那时身受重伤,四肢又断其三,别说不可能翻出这一处绝地,就算想打些小兽飞鸟、捉些鱼虾裹腹都无能为力。 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眼看就要活活饿死,她突然发现掩埋丁春秋骨灰的地方,被刨开了几个小土坑。 三条头上生冠,通体艳红的长蛇倒在坑旁,都是摊着蛇芯,一动也不动。 到此境地,阿紫早已饿得双眼发绿,哪容得多想,直接扑将上去,将一条长蛇抓起来连撕带咬。 几口血肉下肚,腹内饥饿的痛苦刚刚消减少许,全身却泛起了一阵酥麻轻痒,渐渐无力,脑中沉意升起。 阿紫常年伴毒,立时知道自己是中了剧毒,只要这么一闭眼睡过去,就永远不会醒了,但她早已经疲累不堪,再怎么努力,都止不住的昏死过去。 待再次睁眼,月已中天,清冷高悬,阿紫还没来得及庆幸存活,就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本就受创的丹田空空如也,内力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自是万念俱灰,彻底没了指望,心想着毒死总比饿死好,于是干干脆脆的将一条蛇囫囵而吞。 哪知腹中陡然好似水开,扑腾扑腾中,内力激增,转瞬回满。 阿紫虽然外伤极重,可一旦有了内力。活下去就不成问题了,仔细琢磨研究了一阵,发现丁春秋的骨灰。和着那种红蛇的蛇胆一起服用,竟有奇效…… 风萧萧听她讲到此处,轻轻“哦”了一声,垂眉道:“内力消散必是化功**的余毒所致……可是破坏容易生长难……丁春秋一生敛毒于身,毒性是何等的猛烈,任凭那红蛇如何神奇,应该也聚不回消散的内力才是……” “我没说假话。没有骗你……”,阿紫慌张的起身,急声道。 “我知道。”。风萧萧目光转开,淡淡道:“你就算想骗我什么,也不会选在这儿。” 阿紫打了个寒颤,呆了一呆。干笑道:“我……” “继续说吧。”。风萧萧不耐和她瞎扯,追问后事。 “我想着这奇毒可能会有些用处,便干制了一些包上,然后就出谷去了。”,阿紫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的瞧着他的眼色。 风萧萧双眼一翻,道:“你是想拿别人来试试毒吧!哼!卓不凡就算了,不平道人看着糊涂。其实精明的很,想给他下毒。并不容易……” 阿紫讨好的笑道:“风大哥说的是,我也只是凑巧……凑巧……” 原来她用几人试了试毒性,那些人全都一沾即死,唯独一人会些粗浅的功夫,多撑了几口气。 于是就找了个小镇住下,每日在镇中的酒馆饭店里转悠,专找江湖人士下手。 可是无论给多小的剂量,都没有人能撑过一柱香的功夫,而且死的人多了,自然会引起当地豪强、门派的警觉和追查,她只好一路走,沿路试。 听到这儿,饶是风萧萧杀人无数,也不由的心生寒意,只看阿紫如今兴奋的满脸潮红,就知她根本没将这些无辜的受害人当成是人,倒像是路旁的蚂蚁一般,说踩死就踩死了,只图一时的好玩。 阿紫越说越来劲,讲道:“那日我混进了一间酒店的后厨,往酒坛里挑了一指甲毒粉。想着这一大坛酒,少说也能盛出几十碗,剂量是少的不能再少了,说不定能成。酒送出去后没多久,前面就没了声息,我好生失望,出去看了一眼,就打算再换个地方。正在这时,那两个家伙突然跳了起来……” 风萧萧心道:“说的应该就是不平道人和卓不凡了,这二人功力极深,能撑着没死,并不出奇。” “我当时害怕急了,拔腿就想跑,谁知他俩晃晃悠悠的又倒下了,我好奇的紧,大着胆子上去摸了摸脉,你猜怎地?”,阿紫两眼放光,拍手道:“竟然都还活着,他们都有脉!” 风萧萧冷不丁的插口道:“你很得意嘛!” “那是……”,阿紫突然一个激灵,冷汗冒出,猛地站起,低着头搅起了手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们也是活该倒霉,逃了初一,没逃过十五,稀里糊涂的栽到了你这个丫头片子的手上……”,风萧萧手指“咚咚”地敲了敲桌面,忽地笑道:“这里虽然是一间茶棚,但酒水是水,茶水也是水,你不会在这茶碗里也下了一指甲吧!” 阿紫这次却没有慌乱,抬头道:“你厉害的很,我都不用试,就知道无论如何都害不了你的。” 风萧萧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倒是真希望你能来试试,好让我有借口顺手灭了你。” 阿紫顿时打了个哆嗦,面色刷的惨白,根本不敢接话。 风萧萧站起了身,侧身看向聚在远处等候的那群人,道:“江湖中人最重功力,宁肯死,绝不肯废,这毒药能散功,能聚功,确实了不起,难怪他们在你面前那般的忍气吞声。” 阿紫原本战战兢兢,如今目中却闪出一丝得意。 风萧萧斜眼睨见,道:“好了,你也威风的够久了,解药交来,我放你走。” 阿紫浑身一颤,仿佛冬日里被突然淋了一头冰水,由里到外,彻底凉透了。 风萧萧也不继续逼她,好整以暇的又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小喝了一口。 阿紫心乱如麻,但毕竟机灵过人,绞尽脑汁想了片刻,强笑道:“风大哥,你刚才问起那处地方,是不是木……木姐姐她不见了?” 风萧萧面色一沉,“砰”地一搁茶碗,道:“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我一定带路,可要是木姐姐不在那儿的话……”,阿紫声音拖长,低眉敛目的偷偷瞥向他。 风萧萧冷脸微收,沉声道:“说下去。” “阿紫是想着,能多些人手,也方便四处找找,这些狗奴才都是地头蛇,如果木姐姐她真回了大理,说不定他们能发现点什么。”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忽地展颜笑道:“看来你还能多威风一阵子。” 阿紫大喜,道:“风大哥怎么说,阿紫就怎么做呗!”,心道:“这才是真真的大靠山呐,别说在这鸟不拉屎的大理了,就算到了中原腹地,看谁敢惹我?” 她不无得意的寻思道:“那姓木的贱人武功高的很,顺便往哪一猫,只怕一辈子都找不到,到时我借口找她,让这姓风……风大哥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看谁敢不从?” 阿紫从小在星宿派长大,观色拍马的功夫如不精纯,根本活不过三天,什么栽赃嫁祸,指鹿为马的主意,更是自幼耳濡目染,顺手拈来。 一瞬的功夫,她就转过了十七八个恶毒主意,想着日后前呼后拥,说不定能比师傅生前更要威风,几乎忍不住放声大笑。 风萧萧横了她一眼,冷冷道:“刚才让你放了他们,其实是在救你,你以为凭着手上的那些个毒药,就真能制服不平道人和卓不凡?笑话!” “风大哥说的是!”,阿紫就算不以为然,也不会傻到明着反驳。 风萧萧微微一笑,回身招了一招手。 远处正在忐忑不安的不平和卓不凡快步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行礼。 “说说吧,你们原本打算怎么对付她?”,风萧萧伸指一点阿紫,问道。 “不敢,不敢!”,不平道人神色仓皇的说道。 卓不凡跟着连连摆手。 “这小丫头还在自鸣得意,却不知她正犹如幼儿舞重刀,早晚砸死自己。” 风萧萧略微转头,望向无人的空处,慢慢说道:“比如现在吧,如果没有我在,你们一伸手就能擒住她。刑罚也好,逼供也罢,她细皮嫩肉的根本熬不住,最后还不是让她交什么,她交什么,让她做什么,她又岂敢不做?” “他们敢!”,阿紫俏目一瞪,娇喝道:“只要三日没有解药,他们生不如死!” “解药不就在你身上么?”,风萧萧微笑道。 阿紫一拍胸脯,笑道:“我分成了三份呢,要是不知道比例乱配,他们死得必定惨极了。” “是吗?”,风萧萧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侧目道:“你俩就说实话吧,我要是丢了面子,就从你们脸上找补。” 不平道人向卓不凡看了一眼,略微犹豫,面上一整,原本的惶恐之色陡然而消,平静的说道:“白一红二黑七,这是比例。” “啊!你……你怎么……怎么会知道?”,阿紫吓了一大跳,猛地蹦开,颤声叫道。 风萧萧轻轻鼓掌的站起身,笑道:“以他俩的武功,就算从早到晚的跟在你背后转悠,你也发现不了,还能瞒得住什么?” 阿紫闻言一呆,面色陡然涨红,漆黑的眼珠子溜溜直转。 “之所以留着不动你,恐怕是为了寻根……是吧,两位?” 不平道人叹了口气,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风波将起 卓不凡目中射出厉光,恨声道:“牛鼻子,何必废话,算卓某人倒霉,三番五次栽到这小子手上,这见鬼的日子我算是过腻味了,大不了一死,哼!” 风萧萧不理会他的色厉内荏,继续道:“你们八成是估出了她身上解药的分量,盘算着只要多挨些时候,就能够一劳永逸,最好直接找到产地出处,也就不必冒险和她玉石俱焚,对不对?” 说着一转身,嘲笑道:“阿紫,你猜猜看,待到那时,他们会怎么摆弄你?” 阿紫早已浑身冷汗,勉强笑道:“风大哥是真的为我好,阿紫真的好生感激佩服。, ” 风萧萧摊手一伸,道:“解药拿来。” 阿紫胸脯起伏,连喘了几口气,才从怀着掏出了一个贴身大油布包,不情不愿的交到了他的手上。 风萧萧掂量了几下,反手一扔,道:“先用着吧,之后我再想法子帮你们根除。” 不平道人一把接住,和卓不凡面面相觑,全是一脸的疑惑和诧异,半晌都没能发声。 “这小丫头我已经教训过了,不会再对你们不甚恭敬。”,风萧萧拱了拱手,道:“看着我的面子上,希望往后你们能帮忙照看一下她,或三五月,或一两年,待我事情一成,你们便来去自由,从此两不相欠,可好?” 不平道人沉吟道:“风公子爽快的紧,我俩也绝非不识好歹之人……好!两年之内。如有差遣,必定尽力而为!” “牛鼻子,你……”。卓不凡见风萧萧笑吟吟的看向他,心里登时一阵发虚,猛一跺脚,咬牙道:“我也应了!” 风萧萧微一颌首,道:“还请两位帮忙梳理一下这群乌合之众,我和这小丫头需要出趟远门,一切有劳了。” 不平道人并不多嘴问他去哪。径直问道:“不知风公子打算何时动身?” “即刻!” “好,我这就去置办些行李干粮。”,不平道人一扯卓不凡。使了个眼色,拉他走了。 两人刚走不久,阿紫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往桌上一趴。撅着小嘴。模样很是闷闷不乐。 风萧萧一敲桌面,慢慢说道:“我对你仁至义尽了,大哥于你的情分已然用光,此后你只要敢稍违我意,我或许会饶过你,或许不会……你自己掂量着看吧!” 这是一种飘渺的,好似俯视蝼蚁的语气,让阿紫只感到一股寒意由脊梁骨尾部。直冲上了头顶,一下子坐的笔直。低低的应了声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风萧萧不再看她,自顾自的喝了口茶,心道:“阿紫有句话还是对的,人手多,确实方便找人……婉儿呀,我知道错了,你千万别漫无目的的乱跑啊,否则天大地大,我要去哪找呢?” …… “牛鼻子,你干嘛答应的这般爽快?”,卓不凡待行远了些,终于忍不住抱怨道:“他姓风的确实厉害不假,但,但……” “但什么但?”,不平道人斜眼道:“人家已经给足了咱们的面子,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真要惹得他不快,你有几条命都不够他杀的!” “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卓不凡一屁股坐到了一块大石头上,粗声道:“这几月我们受到的屈辱,就……就这么算了不成?难道真要放过那个可恶的小娘皮?”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不平道人一扫拂尘,紧了紧手中的油布包道:“别再找不自在了,他的武功先不提,做事更是……啧,直接交出解药,够大方吧?你得承情吧?是不是还挺讶异?说不定还隐有感动?” 他每反问一句,卓不凡就点一次头。 不平道人冷笑道:“可你别忘了,解药再多,总有用完的那天,到时我们该怎么办?还不是要乖乖的回来求他。他只说想法子帮咱们根除……这两年根除也行,二十年根除也行。只要没解决这事,咱俩就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他让你钓鱼,你敢去捉鸡?” 卓不凡张大了嘴巴,半晌没能回过神,末了恶狠狠地一眼远瞪,低声骂道:“小人,真是个居心险恶的小人。” “快起来吧!”,不平道人叹道:“别看他模样年轻,我猜八成是驻颜有术,否则哪能有这般的心机武功。你静心想想,被一个老前辈前后差遣,其实也算不得丢人,总比被那个心毒的小娘皮瞎指使的好。” 卓不凡沉默的起身站直,目光闪烁不定。 不远处的人群中,也有个人一般的眼神闪烁,愣愣的望着不平道人和卓不凡走来,排众而出,迎上去低声问道:“两位护法大人,那位究竟是什么人呐,怎么仙姑她……” “哼!”卓不凡正感憋屈,一抖袖袍,喝道:“关你屁事!” “诶!”,不平道人圆场道:“他是什么人,你就别多问了,回镇上准备些银两,两匹马和上好的干粮,动作快些,速去速回。” 那人呆了呆,问道:“两位护法大人这是要去哪?” 卓不凡怒道:“让你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人慌忙的摆手道:“不是小人多嘴,实是不知路程远近,不好为两位护法准备干粮盘缠啊!” “大胆!还敢狡辩?”,卓不凡一手握上了剑柄。 不平道人将他一扯,沉声道:“你呀,别乱迁怒于人了,杨巧手平常机灵的很,办事向来稳妥,这回问的也在理。” 卓不凡冷哼一声,不满的将身一侧,却松开了剑柄。 不平道人知道他就是这种怪脾气,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偏头道:“是仙姑要出趟远门,你盘缠准备的多些。” 杨巧手偷偷瞥了眼远处的阿紫和风萧萧两人,犹豫的问道:“就两人吗?谁来伺候……伺候仙姑她……”。话到半途,瞅见卓不凡的手又握上了剑柄,吓得一个激灵,忙道:“我……我这就去。”,一个转身,小跑着走了。 他在众人之中穿行而过,也不理会旁人的招呼。匆匆的往镇上行去。 一路上走走停停,还不时的东张西望,直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还小心翼翼的左右环视,见四周无人,方才上去敲了敲门。 不多时,嘎吱一声。一个仆人打扮的中年人从门后探头出来。低声道:“你可算回来了,快,快进来。” “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杨巧手等他关好门,说道:“有……” “噤声!”,那仆人将他一扯,快步里走,道:“朱大人和傅大人全都到了。有什么事你和他们讲。” “朱大人、傅大人?”,杨巧手吃了一惊。急声问道:“他二位怎么亲自来了?” “不该问的别多嘴!”,那仆人猛地停步,低声斥道:“别忘了规矩!” 杨巧手警醒的应了声“是”。 那仆人点点头,引着他到了大厅前,往里一拱手,道:“两位大人,前去打探的杨罗苴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那仆人比了个手势。 杨巧手赶忙进厅,行礼道:“朱大人,傅大人!” 厅上正中坐着两人,都是黄衣褚色幞头,武官打扮。 左边那人持着一对判官笔,神情儒雅,好似书生。右边则端坐着一个粗犷汉子,单手杵着一根熟铜棍杵在身侧,正是大理四大护卫中的朱丹臣和傅思归二人。 “杨罗苴不必多礼!”,傅思归将手一抬,道:“你之前传回来的消息很有用,王爷极为重视,特意派我俩亲来确认。”(备注一) 杨巧手颤声着回道:“愿为王爷效死力!” “好!”,朱丹臣微一颌首,抖落出一张不大的画卷,问道:“你仔细看看,这人是你见过那个什么御风凌波仙姑吗?” 画上笔墨浓淡相宜,一个纤巧的少女跃然于纸上,两点眸中透着狡黠,当真传神。 杨巧手探头看了几眼,肯定道:“不错,这是她没错!” 傅思归面露喜色,道:“看来真的是她。” 朱丹臣却皱眉道:“这下可麻烦了,她最近在境内搅起了不小的风波,四面八方的警示信像雪片一般纷纷而来,这让王爷如何收拾首尾?” 傅思归喜色顿收,有些头疼的拂了拂额头,道:“使笔的,平常你主意最多,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朱丹臣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忽地一停,转身道:“无论如何,你我都要亲眼见见才是。” “好,就这么定了!”,傅思归下巴一抬,冲王巧手道:“你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杨巧手面有难色,道:“小人现在被吩咐着准备行囊,如果空手而回,只怕没法交代……” 后方那仆人低斥道:“傅大人既然下令,你照做就是了。” “是!” “等等!”,朱丹臣打断道:“你要准备什么行囊?” 杨巧手回道:“我正是过来禀报此事,那仙姑要出趟远门,却只带了一个刚刚出现不久的年轻人。” “那不是正好嘛?”,那仆人上前一步,冲他说道:“只要她一离开,这群妖人群龙无首,正好可以一举歼灭。” 杨巧手犹豫道:“那个年轻人很有些古怪,仙姑和两名护法都好像怕他怕得要死,我担心其中有什么蹊跷。” 朱丹臣和傅思归对视了一眼,一起想道:“能让阿紫这个害人精害怕的年轻人,莫不是……” 朱丹臣赶忙追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用的什么兵器?” 杨巧手大致形容了一下,最后道:“只看他背着一个巨大的长条状包裹,没看见拿着什么兵刃。” 傅思归一拍扶手,长身而起,叫道:“就是他没错了!” “有他在,这事就更麻烦了!”,朱丹臣沉吟道:“这样,我随杨罗苴过去看看究竟……使棍的,你即刻发急信给王爷。” “好!”(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asdhhhh”的月票,感谢书友“黑灵魂石”的两张月票和10000重赏~~ 备注一:罗苴(luoju),是南诏大理时期对武士、勇士的称呼。从乡兵中选拔出的军中精锐,统领罗苴的武将又称罗苴佐。“蛮书”,“新唐书”中均有此记载。 俺本想用“侍卫”一词的,毕竟常用易懂,但顺手查了查,强迫症就发作了,是以用了这个生僻词,还请大家见谅。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或去又返 “寻了这么久,竟然还是找不到马?”,阿紫不满道:“真是一群废物!” 不平道人回道:“大理居于南方,本就不产马匹,连骑兵都少的可怜,而且最近陆凉州的官府发下了官文,说是暂借入境的一切马匹……仙姑可能不太清楚,大理国内的江湖门派都和大理皇室关系和睦,向来唯命是从,这个……” 这话明着是向阿紫说,其实是讲给一旁的风萧萧听。, “那算了!”,风萧萧失望道:“弄几头毛驴来也行。” “这没问题。”,不平道人松了口气,侧身一招手,道:“已经准备好了。” 待人牵来了十几头毛驴,风萧萧挑了三头看着健壮,品相不错的黑驴,和阿紫一人骑上一头,最后一头则放着玄铁剑和行李,然后晃晃悠悠的远去了。 哪知才行不到二十里,日头刚落,负着淄重的黑驴忽然四蹄发软,身子摇荡起来。 风萧萧斜眼一瞥,伸手横勒缰绳,翻身而下,皱眉道:“口吐白沫?这驴被人下药了?”,转眼间,他身下的毛驴前蹄发软,往前伏摔。 阿紫惊叫一声,叫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话音未落,她那头毛驴痉挛似的开始打起摆子。 不过片刻功夫,三头毛驴像是突得急症,一一抽搐着倒下,有气无力的四蹄扑腾,负载背上的行李包裹掀翻了一地。 风萧萧转目打量几眼,暗暗疑惑道:“难道是不平道人和卓不凡两人搞的鬼?他们不想让我走?不太可能吧!” 一旁的阿紫不住跺脚。脸颊怒红,骂道:“该死,该死。他们真该死!”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俯身将散落的包裹拾起,道:“走吧!” “好,这就回去,好好的收拾他们。” “不,我们继续西北……”,风萧萧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冷道:“我要走的路,谁人可阻?” 阿紫瞅见了这道目光,话语顿绝,仿佛被人灌下了一大瓢冰水。往日的机灵全被堵在喉咙里,冰在胸口中。 呆站了好一会儿,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想道:“乖乖。从没见过他这么大的煞气……不管是谁使得坏。你要是还敢来……那就真的好玩儿了。” 天色见沉黑,半空浮清月,两人失了代步之畜牲,自然错过了宿头,只得在野外生篝火、起营棚。 风萧萧闷不吭声的拨动着火苗,脸色被火光印的明暗不定,显得很是阴冷。 阿紫耸搭着脑袋,小鹌鹑般缩着脖子。乖乖的坐在一旁,身子微微而抖。像是不胜凉风的侵袭。 良久,风萧萧挺身撑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低笑道:“有点意思啊……我想来想去,都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搞鬼的……嘿嘿,竟然是你们。” 阿紫听得莫名其妙,抬头左右望了望,问道:“风大哥,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风萧萧瞥了她一眼,长身而起,朗声道:“朱兄弟、傅兄弟,咱们可是有些交情的,为何你们人到了,却不肯现身一见呐!” 话音刚落,旁边林中便转出两人。 朱丹臣横笔在臂,面色如常的徐徐而行,傅思归却有些尴尬的跟在一边,目光闪散,微显慌乱。 风萧萧快步迎上前去,大笑道:“两位还记得吗?就离这儿不远的大道上,咱们第一次相见,那时结伴无量山,一路言谈甚欢,诸君诚心待我……我很是记这份交情的,两位何必如此拘谨。” 傅思归闻言面色稍安,一拎铜棍,抱拳笑道:“风大侠客气了。” 朱丹臣神情不变,拱手道:“是在下等人有眼不识泰山,曾经多有失礼冒犯之处,还望风大侠多多海涵。” “诸君既为臣下,自然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我就算真有埋怨,也怪不到你们的头上……”,风萧萧伸手虚比,将两人引到篝火边,指着阿紫道:“这小丫头,你们也都认得,并不是什么外人。她年幼不懂事,老是招惹麻烦,这次也不例外。哈哈,一时贪玩,闹得贵境不得安宁,我这个做哥哥的,定会好好的教训于她……” 他口中说着教训,语气却满是亲近,一副护犊子的口吻溢于言表。 其中的含义,朱丹臣和傅思归两人一听就明,相视了一眼,连道不敢,心中齐齐想道:“先是乔峰,这会儿连风萧萧都护着她。镇南王爷可没这么大的面子,八成还是托了她姐姐的福。” 阿紫的大眼睛溜溜直转,心道:“原来他们是冲我来的?”,心中一暖,喜滋滋的想道:“白天时,风大哥说什么和我仁至义尽了,没想到……还是肯护着我的。” 朱丹臣微微躬身,恭恭敬敬的冲她行了一礼,道:“阿紫姑娘是主公的千金,我们做臣下的又岂敢有丝毫冒犯?” 阿紫很是得意,说道:“是你们毒死了我的驴?你们这两个家伙不是好人。” 傅思归向风萧萧瞧了一眼,脸有尴尬之色,苦笑道:“实属无奈,实属无奈。” 风萧萧笑道:“我说官府怎么会发下了官文,将马匹全都收走了,原来是二位的主意。如此一来,我们想走快都不成了。为了留下阿紫,你俩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大手笔,好大的手笔!” “这个……”,朱丹臣垂目斟酌道:“在下两人,不全是为阿紫姑娘而来,主要还是来找风大侠。” “找我?”,风萧萧微微一愣,说道:“也对,我和大理段氏的梁子不小呢!你们要找我的麻烦,也无可厚非。不过……”,目光在两人面上转了转,似笑非笑道:“不是风某自傲,单凭二位,只怕力有未逮啊!” “岂敢,岂敢!风大侠说笑了。”,朱丹臣连忙摆手,说道:“风大侠武功卓绝,别说只我们两人,就算是来上个十人百人,也还不是自讨苦吃?再说擂鼓山时,风大侠并没有留难世子,任我们离开。镇南王爷知道后,已然下令,不得再与风大侠为难,是以我们绝无此心!” 风萧萧哦了一声,开始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了,暗暗提高了警惕,问道:“既然如此,两位为何费了这般大的功夫?难道只是为让我缓步?” 朱丹臣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帛卷,双手递出道:“这是镇南王爷的亲笔传信,飞鸽急来,还请风大侠过目。” 风萧萧不接,寻思道:“他俩大费周章的留我,应该就是为了等这份段正淳的传信,只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小不了。不过现在去找婉儿才是头等大事,可不能乱耽误功夫。”,径直拒绝道:“我还有事,不想为旁事分心。” 傅思归一紧手中的铜棍,大声道:“王爷下了严令,一定要将这信送达你的手里,我们深受主公大恩,就算拼了性命不要……” 朱丹臣将他一扯,说道:“傅兄弟不可无礼,风大侠是明理之人,断不会让我们这些做臣下的为难。” “你们这一唱一和的……”,风萧萧略一犹豫,还是摇了摇头,一把牵住阿紫的小手,迈步就走,侧头道:“别说你们了,就算段正淳亲自来了,哼!你们够胆就来拦我吧!” “你……”,傅思归铜棍一扬,咬牙道:“我……我和你拼了!” 朱丹臣大步一跃,挡到了他的身前,冲风萧萧喊道:“若是敝国陛下亲来又如何?” 风萧萧登时顿步,慢慢回身,沉声道:“大理皇帝仁义爱民,世人所共知,无不真心敬仰。在下升斗小民,竟劳得贵国陛下鞍马劳顿,实是惶恐之至。不过风某乃是大宋子民,既奉不着、也不方便领他国皇帝的诏令。” 大理皇帝段正明别说是一国之尊,单以他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而论,也是人人敬仰的高手宗师。两种身份合一,当世间根本无人能比,竟然亲自动身赶来,必是有极其重要之事。 更何况皇帝亲自赶来会见,如此殊荣,风萧萧就算胆大包天,又自负武功,都不敢真的驳了面子,是以嘴上虽然依旧强硬,其实口风却已经软了。 朱丹臣一听有戏,赶忙几步快行,将手中帛卷再次递上,道:“还请风大侠先行过目。” 风萧萧缓缓接过,展开扫视,然后负手沉吟道:“镇南王措辞郑重,看来所言不虚,贵国陛下还真是要亲来啊?区区风某,一介江湖散人而已,哪有这么大的面子?” 朱丹臣近身道:“风大侠名满江湖,世人无所不知……” 风萧萧打断道:“侠?不敢当,恶名昭彰才是真的,哼!别是什么缓兵之计吧,然后来一招十面埋伏?”,不等朱丹臣开口,又笑道:“玩笑,玩笑,大理段氏声名卓著、誉满天下,断不会行此小人手段……好,朱兄弟、傅兄弟,我就依信上所言,等上三日!” 朱丹臣和傅思归一同舒气,招呼等在不远处的随伴,牵来几匹马,引着风萧萧和阿紫连夜回返。(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胸坦荡 段氏以中原武林世家在大理得国,数百年来不失祖宗遗风。 段正明、正淳兄弟虽富贵无极,仍常微服出游,遇到武林中人前来探访或是寻仇,也总是按照武林规矩对待,从不摆皇室架子。 不过保定帝这日御驾出来,却不似往常一般扮成缙绅大户,而是人人劲装,驾马疾行,一路上少有停留。 “皇兄。”,段正淳抬眼远望,大声道:“就是前面那镇了。”,说话间,伸手将篷帽一掀,露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神态威严。 保定帝闻言一扯着缰绳,众骑士接连而停。 “皇兄,还是让我去吧,你就不要进镇了。”,段正淳贴近了些,劝道:“风萧萧此人亦正亦邪,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要是突然暴起,可没人拦得住他。” “王爷说得不错。”,善阐侯高昇泰驾马靠前,道:“这人武功尤高,加之为人行事又极不合常理,皇上实在不宜接近。” 黑黑瘦瘦的巴天石行礼道:“皇上,中原江湖之中,关于此人的流言甚多,除了武功高强之外,少有褒奖之语,而且好像他在哪里,哪里就会出事一样。近年武林中的几件大事怪事,都能寻摸到他的影子,是个极其麻烦的人物,咱们不能不小心为上啊!” 保定帝微笑道:“当时万劫谷中,虽是和他匆匆一面,但觉得这人颇讲道义。更何况这次是咱们有信在先,怎能食言?” 段正淳叹了口气,抬手比了几个手势。 当下旁边的众骑士驾马四方一散,扼守住了周遭,只余下保定帝、段正淳、高昇泰和巴天石四人在中间。 “皇兄,你莫要忘了。风萧萧终究和四大恶人不清不楚,那人……”,段正淳话语顿住。意犹未尽。 保定帝知他是在指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也就是当年被废黜的大理国延庆太子。 高昇泰和巴天石也听出此节,自然不敢接话,在旁收眉敛目。 保定帝摇头道:“正是因为如此,我就更要去见他了。” 段正淳知道皇兄启程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说再多也是无用,不过毕竟担忧,叫道:“皇兄……” 保定帝右手一抬,打断道:“事有轻重缓急。淳弟,这次从天龙寺的法谕你也见到了,万万不能耽误了。” 段正淳虽然担忧保定帝,但他究竟极识大体,知道天龙寺是大理段氏的根本。每逢皇室有难,天龙寺倾力赴援,总是转危为安,只要得其支持,皇兄的皇位便能稳如泰山,延庆太子根本无可奈何。 大理段氏于五代石晋天福二年丁酉得国。至今一百又甲子,中间经过无数大风大浪,社稷始终不堕。实与天龙寺稳镇京畿有莫大关连。 年前天龙寺传信,说要找到风萧萧其人,言辞之郑重,从所未见,并要求不得大张旗鼓。 段正淳从皇兄那领了任务,认为必定与“六脉神剑经”相关,是以深以为然,虽是广散人手于四方,却只言寻人。不提缘由,以免让人知道段氏连自家的绝学都保有不住。图惹人嘲笑。 前几日得到朱丹臣和傅思归的急信,方知久无音讯的风萧萧突然在陆凉州现身。段正淳大喜过望,急忙通知天龙寺的本因方丈。 他本以为天龙寺会高手尽出,与那风萧萧大拼一场,谁知本因方丈亲自赶去了皇宫,向保定帝传达枯荣大师的法谕,要求无论如何要请风萧萧来一趟天龙寺,还不得动武。 保定帝自是大为吃惊,可本因方丈一问三不知,根本问不出原因。 段氏历代祖先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 保定帝虽然俗世为帝,尊崇无比,不过在这天龙寺中,地位并不高,枯荣长老才是寺中辈份最高的长老,他的谕令,无人敢不遵从。 百般思量后,保定帝找段正淳商量,认为只有自己亲自出面,才有可能打消风萧萧的疑心。 段正淳坚决不许,他和风萧萧打过数次交道,认为这人危险之极,绝不能让皇兄冒这么大的风险,他去便可。 两兄弟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保定帝抬出了枯荣大师,方才让段正淳勉强让步,同意两人同去,但只能保定帝一人出面。段正淳并不得入镇,如遇变故,他需立即返回大理,登基加冕,以免国内无君。 商议一定,保定帝即刻拟定传位诏书,段正淳则立发急信,通知朱丹臣和傅思归,然后兄弟两人一起朝陆凉州奔赴而来。 段正淳一路走一路劝,期望打消皇兄的念头,直到如今也毫无成效,只得留在了镇外,眼巴巴的瞧着保定帝进入了镇中。 朱丹臣和傅思归早就等在镇口,当先引路,其后是巴天石与高昇泰,左右戒备,护着最后的保定帝。 此镇西边早被清场,大街上空荡荡的并无行人,只有阿紫那百十名手下聚在一角院中,略有些吵吵嚷嚷。 巴天石按照江湖规矩,手持保定帝段正明的名帖,大踏步来到院前,朗声说道:“大理国段氏段家主,前来拜会风大侠。” 院中的喧闹声顿时停住,道道惊诧的目光直直望来。 这些人被阿紫收服之前,大都是大理境内的一方豪强,久沐皇恩,对大理段氏自是无比尊敬,如今见皇帝亲临拜山,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其中不少人在阿紫的威逼下,作恶非小。旁的不提,单论陷害江湖同道的罪名,一旦失了靠山,被人追究起来,必定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是以有人惊喜万分、有人惶恐不安。 没过多久,卓不凡来到院前。行礼笑道:“久闻大理段氏虽然贵为皇室,一举一动却都依着江湖规矩,从不仗势欺人。如今亲眼得见,方知传言无虚。当真佩服之至,还请进大厅奉茶。” 保定帝见他往那儿一站,锋芒毕露,气度不凡,吃了一惊,当下还了一揖,说道:“如此甚好。” 卓不凡微微一笑,负手侧比。引着保定帝众人往院里走。 巴天石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嘴凑到保定帝耳畔,一阵细语。 卓不凡嘿嘿一笑,扭头道:“这位仁兄当真博闻,卓某才出江湖不久,没想到还有人知道区区。”,心下颇有些得意,暗道自己在北边时的名声不小,竟能传到南边来。 他却不知,阿紫手下中潜伏有暗探。早将他的名号报了上去,根本没用多长时间,他的底细就被摸地一清二楚。 保定帝暗道:“天石兄弟明知还说。是另有用意,分明在提醒我,除了这名号称‘剑神’的卓不凡外,还有一位高手。若是一直没有现身,就说明风萧萧居心不良,是走是留,需早作决断。” 他环视周遭,见前院之中,三五成群的聚着不少武人。都是神情复杂的望来,不由得戒备在心。 眼见大厅在望。卓不凡大声道:“大理国皇帝到!” 风萧萧在厅内听见,摇头笑道:“这个卓不凡。实在太爱面子了,早晚会栽在这上头。”,说着,起身往厅口走去。 不平道人手中拂尘轻甩,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同时暗暗点头,深以为然。 之前保定帝一行人,报的是“大理国段氏家主”,摆明是依着武林规矩,守江湖礼数。 卓不凡却完全无视之,大大咧咧的喊着“皇帝”,目中无人之意,极其显明。 风萧萧虽是早有准备,依然对保定帝的到来感到诧异,这可是一国之君,竟然微服快马的前来寻他,是以并不敢怠慢,径直出到了厅口,遥遥行礼道:“尊驾亲来,风萧萧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则个。” 刚刚卓不凡极为无礼,巴天石、高昇泰以及朱丹臣和傅思归等随行之人都颇为愤怒,而保定帝却以为是风萧萧授意,正在暗叫糟糕,此刻见他态度恭敬,又微微放心,回礼道:“好说,好说。” 当下众人进厅,分宾主就坐,自有侍仆献上茶点。 保定帝见不平道人和卓不凡都在厅上,心下略安,正盘算如何出言相邀,就听见风萧萧说道:“尊驾亲临,非同小可,鄙人虽然一介草莽,但也知道好歹,不论何事,请尽管直言,只要力所能及,定然不会拒绝。” 保定帝道:“舍侄段誉曾经得罪了风大侠,不过风大侠大人大量,最终并没有留难于他,在下今日一来感谢,二来邀请。希望风大侠能来大理城一行,让在下等一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感谢一番。” 风萧萧静静听完,回道:“既然尊驾开口,这次大理之行,就这么定了,不知还另有他事么?” 保定帝实没料到竟然这般容易,念头转过,登时会意,知道风萧萧以为这是一番纯粹的客套话了,摇头道:“除此之外,并无他事。” 风萧萧微微错愕,略一思索,暗暗生起钦佩之心,展颜笑道:“好!去趟大理城也好!” 他误会在先,如果保定帝随便找个由头敷衍过去,也能将他引去,但却如实相告,让他立时明白,这趟大理之行极不单纯。 暗道:“大理段氏果真名不虚传,光这份坦荡,就值得我万分汗颜了。” 保定帝见他并不细问缘由,便一口应下,寻思道:“淳弟曾不止一次说过,说此人看着年轻,其实心思诡谲,城府颇深,口舌甚利。怎么现在看来,倒像是位爽快的汉子?” 风萧萧答得利索,其实心里清楚,能让段正明这个皇帝亲自来请,事情肯定小不了。 而且越是听着轻描淡写,就越是麻烦棘手,脑中念头数转,始终猜测不透,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答应的快了。 不过心思一动,暗道:“一来段氏绝不至于拿一个皇帝当什么诱饵。二来以我如今的武功,天下何处不可往,又怕得什么?明明能堂堂破阵,还诸多算计,凭白失了心胸,反倒让人瞧不起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崇圣之圣 自古皇权无情,手足相残、父子相杀者为数众多。 不过保定帝并无子嗣,且年岁已高,如今大理段氏的继承便只可能是段誉一人。既然别无选择,也就无从争起。 况且段正明、正淳两兄弟感情极深,段正淳根本不在意皇位是否归属自己,只盼着皇兄能够平安归来。 在段正淳看来,风萧萧这人心思难测,加之武功又高,一旦有所变故,仅凭皇兄一行人,根本不能抵挡,此行只怕凶多吉少。 不由得暗暗埋怨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怪他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生生逼得一国之君前来冒险。 正在他心焦之际,镇中突出一骑,带起一溜尘烟,直直奔来。 周遭的侍卫顿时如临大敌,各个按刀拔剑,将段正淳护到了身后。 段正淳武功最高,目力也好,抬眼一望,低喝道:“不妨事,是善阐侯。” 众侍卫这才缓手,左右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转眼之间,善阐侯高昇泰便已驾马到了近前,下马一礼,道:“皇上有命,让王爷先行返回大理。” 段正淳心中一紧,急忙问道:“皇兄他可安好?” 高昇泰简单讲诉了一下经过,末了说道:“臣看那风萧萧态度恭敬,礼数周全,很是尊敬皇上,全无拒绝之意,并未有心留难。皇上投桃报李,决定与他同行,是以让臣先来通禀一声。一来免得王爷担心。二来这次除了风萧萧外。还有他手的下百多人。所以皇上希望王爷先行一步,沿途安排打点。” 段正淳颇为诧异,他记得风萧萧此人极难说话。非但软硬不吃,还颇为毒辣,连康敏这等妩媚多娇的女子都下得去手,怎会容易相处? 这样一种人,哪能轻易相信? 段正淳是个多情种子,太原时康敏那般害他,几乎置他于死地。可见到康敏惨死荒野的模样,仍是悲恸不已,对风萧萧的铁石心肠更是深有体会。 不过风萧萧终究是从康敏手上救了他一命。他再是不满,也只能强忍。 康敏毕竟死得太过难堪,段正淳虽然为人大度豁达,也不免嫉恨在心。却是不知风萧萧只是任康敏自生自灭。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龌龊恶事,其实另有其人。 高昇泰见段正淳面色阴晴不定,凑近一步,说道:“王爷还是尽快动身吧,皇上也快出来了。” 段正淳闻言回神,恍然的想道:“还好,还好,看来皇兄也是担心风萧萧口蜜腹剑。并未尽信于他,所以才让我先走一步。就算那家伙安了什么不良的心思。我们也不会被一网打尽。” 说到底,大理段氏和风萧萧本就有恩怨未了,“六脉神剑”就是横在中间的那根尖刺。 只是风萧萧太过厉害,三番五次的连消带打,不但挫败了天龙寺的高手,还逼的段正淳不得不数次承情,迫于无奈下,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如果这次不是天龙寺发话,段正明、正淳两兄弟甚至都不敢去找寻他的下落,因为就算找到也无可奈何,反倒自取其辱。 段正淳身为大理镇南王,江湖地位又高,何曾受过如此怨气,如今盘算片刻,也只得叹着气收拢了侍卫,驾马离去。 不提段正淳的沮丧,阿紫的这群手下却是心情各异。 他们谁也没料到风萧萧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引得堂堂一国之君亲来延请。 阿紫为了收服他们,手段不可谓不恶毒,这些人被害得怕了,才不得不唯命是从,但大都面服心不服。 如果有机会反噬,起码八成都会造反,只有少数人手上染血太多,唯有一条路走到黑。 保定帝的所为,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是靠山够稳,愁的是人人都看得出阿紫心性歹毒,全不当人命是一回事,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 幸好一路上有风萧萧在旁,阿紫收敛的无以复加,乖巧无比,平常连句重话都不敢讲,往日动不动就来的责骂惩罚更是全无踪影,简直成大家闺秀了。 这群人往先都是一方豪强,没有一个笨蛋,自然看出谁更有分量,纷纷以风萧萧马首是瞻。 路行大半,一行人的风气就为之一正,再不复之前的乌烟瘴气。 风萧萧却并不在意,这些人如果放在中原,大都不过三流人物,他看中的只不过不平道人和卓不凡,其余人等全当成仆从打打下手,平常图个方便罢了,再就是往后如果找寻木婉清,或许用得上这才没有遣散。 其实论找人,自然是大理官家最合适不过,只是保定帝来的太过突兀,风萧萧心有犹疑,在目的未明前,他还真的不敢张口。 他却不知保定帝也是云里雾里,弄不清枯荣长老为何下此法谕。 这一日,大队人马正行在点苍山中,离大理城并不远,突然有名骑士沿山道疾驰而来,一手勒着缰绳,一手举着一面黄边小旗,甚是显眼。 朱丹臣行在队伍最前,抬眼瞅见,登时打了个激灵,大声喊道:“紧急军报,全都闪开……快,闪开……” 那骑士丝毫不减速,从行伍中极速穿过,一直到了保定帝驾前,方才一跃下马,连滚三圈,止住冲势,单膝跪地,双手将小旗和一皮卷呈上。 保定帝伸手接过皮卷,展开看去,只一眼就神情大变。 风萧萧一直伴驾在旁,这时斜眼瞅去,同样变了脸色。 他只能看见头前一行:辽国大军兵压雁门关…… “陛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风萧萧忍不住问道。 保定帝将皮卷一折,拢入袖中,答道:“至少半月前。” 风萧萧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追问道:“雁门关可曾失守?” 他看着镇定,其实已经慌了。 如果雁门关被攻破,接下来一马平川,辽国精骑旬月可至,根本无法可挡,一旦让他们渡过黄河,北宋都城汴梁又无险可守…… “军报发时,辽国大军并没有开始攻城,只是前军到了关下扎营……”,保定帝略一犹豫,继续道:“大约两万。” 风萧萧回过神,思索道:“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万大军。” 保定帝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道:“不错。” 风萧萧脸上全被忧色笼罩,沉吟不语。 保定帝不再多言,命令加快速度,继续前行。 风萧萧人还跟着队伍,魂却已经飘到了天外天,思来想去,还是全无办法,毕竟个人武力再高,也拦不住大军来袭。 像原本世界里,萧峰那样万军之中擒住上将军,其实全靠运气,稍有闪失,十死无回,只能作为绝路之时,拼死一搏的手段而已,极不可靠。 而大理国小民微,暗里一定支持大宋,明里却是决计不敢的,是以保定帝只能闭口不言。 风萧萧被茫茫然的思绪所淹没,忽然觉得周遭景色相当熟悉,一圈环视,道:“皇上,若是去大理城,应该早就下山了,这条路……天龙寺?” 他说话间,不动声色的向保定帝靠近了少许。 “不错!”,保定帝抬手一指,道:“绕过前面那座小峰就到了。” 风萧萧轻笑道:“皇上以为我会进去?” 保定帝道:“我带你进去见一人,你到哪,我就到哪。” 他话说到这份上,就差没明说自己是人质了。 风萧萧微笑道:“皇上既然都肯屈驾,在下自然不敢有二话。” 保定帝点点头,吩咐左右候在此处,独自带着风萧萧转到了寺前,径直里走。 他显然常来这里,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本因方丈。 风萧萧曾和这位本因大师打过两架,但都是点到为止,也算得上熟人了。 各自行礼后,本因道:“请风施主随我去牟尼堂,见见枯荣师叔。” 风萧萧虽然之前有所猜测,此刻仍是一阵心虚,他可是见识过无崖子的厉害,对这位和无崖子同辈的人物,自然戒惧大过好奇。 不过自信当世没人能够留下自己,就算技差人少许,至不过也能逃得掉,是以略忧却并不慌乱。 一路上宫殿甚多,全都金璧辉煌、富丽堂皇,绕了许久才走上一条长廊,最后往西面一折,到了几间质朴的小房前。 本因方丈合十道:“阿弥陀佛,风施主到了。” 只听得门板支支格格的作响,三僧鱼贯而出,各自向风萧萧行了一礼,然后一言不发的退到了一旁。 风萧萧认得他们正是本观、本相、本参三僧,都是天龙寺的高手,论辈分不在保定帝之下,当下笑着回礼。 保定帝不敢怠慢,躬身为礼。 本因侧身让开去路,道:“风施主请进。” 风萧萧迈步里走。 保定帝正想跟着进去,却被本因抬手拦住。 风萧萧脚步微顿,但仍继续进了屋,只听得身后木门嘎吱,缓缓关上,屋内登时一暗。 烛光映照中,一僧背对,跌坐在南面光秃秃墙壁前。 风萧萧缓缓靠近,试探着问道:“枯荣大师?” 那僧人垂着头,全无一点声息,好似死人一般。(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逍遥、天缺 风萧萧见那枯荣全无气息,心中大警,寻思道:“莫不是个死人,这是一个圈套?” “你姓风?”,枯荣处忽然传来声音。 风萧萧大骇,这比遇见死人更瘆人,他自从武功有成之后,便无人能够瞒过他的感知,更何况上世“静心诀”突变,简直成了雷达一般,周遭一切全能映入虚恍之明镜。 可如今他镜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若不是枯荣开口说话,他绝对无法确认面前是一个活人。 枯荣面壁枯坐,一动也不动,屋内又陷入了死寂。 风萧萧终究见多识广,转瞬稳住了心神,缓缓道:“在下确实姓风,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幽幽的一声短叹,枯荣问道:“你之前可是见过无崖子了?” “不错?”,风萧萧觉得自己好生拘谨,有些不自然的紧了紧手。 “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枯荣的头微微动了动,继续问道:“有没有提起过我?” 风萧萧略一回忆,道:“和我说了风雪……至于大师你,无崖子先生当时问你在不在,我说不在,他好像颇为感慨,很是遗憾……”,稍微顿了顿,道:“还说大师曾经偷过六脉神剑的剑经,用来,用来……” 周遭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难以挥洒自如。 “用来讨好佳人?”,枯荣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玩味儿,顿时冲淡了压抑的气氛。 风萧萧感到心神一轻,松开了拳头,道:“不错!” “幻生还幻灭,大幻莫过身,真中真见假。假中假见真。”,枯荣肩头耸动,好似在笑。 “生本无生。灭亦无灭。”,风萧萧沉声道:“所谓消亡生长。全在于有无人晓……如无人知,虽生尤死,如若人知,虽死尤生。” 也不见枯荣有何动作,身体就突然转过,连道三个好,大笑道:“枉我苦参数十年,竟还没你看得透彻。” 风萧萧眼前现出一张奇特之极的面容。左边的一半脸色红润,皮光肉滑,有如婴儿,右边的一半却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如便是半个骷髅骨头,笑容的模样,极为吓人。 枯荣数十年静参枯禅,还只能修到半枯半荣的境界。无法修到更高一层的“非枯非荣、亦枯亦荣”之境。 不过就算如此,功力已经高深的吓人,风萧萧完全无法度测。仔细打量了几眼,行礼道:“不知大师找我来此,究竟是有何事?” “请坐……”,枯荣收敛笑容,敛目道:“老衲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大师请问。” “那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你可熟识?” 风萧萧暗吃一惊,念头飞转,沉吟道:“确实和他结伴过一程。不过如今是敌非友。” 和鸠摩智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和他一起掳走了段誉。抢了“六脉神剑”么,枯荣难道是找他来算账的? 枯荣问道:“你和他同行日久。难道就没看出些什么?” 风萧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连摇头。 “风伴雪风姑娘没和你提过‘天缺’一门?” “天缺?”,风萧萧心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花间逍遥意未尽,补天之缺焉能成?”,枯荣见他一脸茫然,缓缓道:“逍遥派你该最熟悉不过,而天缺一门,讲究补天之不足,与逍遥派的理念、武功都南辕北辙,并且互为仇雠,你杀我,我杀你,争斗了百余年。” 风萧萧皱眉道:“补天之不足?好大的口气。” “口气大,本事也不小,此派最擅刺杀之术,行专伐之道,无比厉害。”,枯荣垂眉道:“当年逍遥子横空出世,成立一门,号称‘逍遥’,十年之间,便将天缺派众杀的四散藏匿,最后不得不托庇于佛门四宗。” 风萧萧悠然神往,喃喃道:“我曾听苏星河说过,说他们逍遥派从逍遥子祖师创立起,就有一个大对头,双方争得你死我活,直到风雪插手,将他们重创不轻,只得狼狈的逃出了中原。就是在指天缺了?” “不错!” 风萧萧忽地回神,惊诧的问道:“大师,你突然说这些,难不成……难不成,鸠摩智是天缺的人?” 枯荣冷冷道:“他以为自己那手似而非的少林绝技,又或是无形刀气,老衲就认不得他的武功根底了。却不知我当年顽劣,和无崖子胡混过一段时间,曾经在巫山之畔与天缺门人一路厮战。当时怕连累本族,不敢暴露身份武功,是以除了风姑娘和无崖子二人,并无旁人知晓。” 风萧萧问道:“以我观之,大师功力深不可测,应该远超鸠摩智,那次他来此挑衅,干嘛不直接擒下他,细细询问?” “不是不能,是不可,是不行。”,枯荣面上一侧的肌肉微微抽动,道:“大轮明王身为吐蕃国师,老衲并不能将他强行留下。再者,他该是天缺的先锋行走,若是折戟本寺,依着天缺睚眦必报的作风,其后大理将永无宁日。” 风萧萧顿时恍然,天龙寺和大理皇室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枯荣拿下鸠摩智轻而易举,却不得不顾虑大理的祖宗社稷。 念头一转,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师这次找我来,难道是让我去杀了鸠摩智么?” 枯荣不答,反问道:“你可知道,中原两大派少林和丐帮年前结下仇怨,定于今年八月十五日,会谈于少室山?” 风萧萧怎会不清楚,这事就是他亲手所为,丐帮自舵主全冠清以下,大智分舵百多人横死信阳城外,全都被少林秘传绝技之一的大金刚拳给一击毙命。 要是少林寺不给出一个能够服众的交代,丐帮决计不肯善罢甘休。 风萧萧闻言心中一动,想到了刚刚那份辽国兵压雁门关的军报,急忙挺直了身子,说了声“知道”。 “大理和大宋两国向来交好,唇齿相依,而中原武林更是抗击辽国的中流砥柱。”,枯荣合十道:“恳请风大侠看在风姑娘的面上,帮我一个忙!” “大师太客气了,是我之前孟浪了。”,风萧萧叹了口气,还礼道:“大宋不能乱,中原武林不能乱,少林、丐帮就不能乱。请大师放心,我也是大宋子民,明白私仇怎及得上国怨,此事我自会去处理。” 枯荣微微一笑,道:“六脉神剑经既然交与你手,也算了了我早年的一番心愿。不过此剑法是老衲祖上所遗留,还望风大侠小心保管,莫要让旁人学了去。” “是!”,风萧萧沉声道:“他人学了,就是一个死。”,心道:“小雪儿啊,你虽不在此世了,依然为我留有余荫,否则枯荣大师哪有这般好说话?若非是你,只怕今日必有一番血战。” “风大侠还需小心。”,枯荣叮嘱道:“天缺蛰伏一甲子,此番竟敢遣人来大理、去中原,或许是想报当年之仇,或许是想卷土重来。可不论如何,必是有所倚仗,不再惧怕风姑娘。” “不错,擂鼓山之会,鸠摩智也在场,他既是天缺门人,应该知道无崖子先生是谁,却还敢亲自前去,自然是底气十足。无崖子先生已然去世,想必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枯荣的眼神轻闪,似在缅怀故友,良久才叹道:“天缺一门最善鬼蜮伎俩,行事手段太过狠毒,唯恐天下不乱,他们在吐蕃经营多年,看来势力不小,为祸不远呐!老衲不愿看到大宋内部纷乱,引得外敌觊觎,如果朝野上下都自顾不暇,吐蕃自然就无所顾忌了。大理国小民微,一旦吐蕃大军来袭,只怕难已自保。” 风萧萧苦笑道:“大宋已经自顾不暇了,辽军这次兵锋直指雁门关,既然大举出动,只怕所图非小,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枯荣眼中厉色大放,问道:“真有此事?宋辽开战了?” 风萧萧一拍脑门,道:“贵国保定帝陛下刚收到的急报,想必还来不及报于你知。” 枯荣神情回复于无波,垂首道:“当年天缺一门之所以狼狈地逃离中原,一来是风姑娘出了手,二来也因为少林突然抽身而退,所以天缺极恨少林寺,说不定还在恨逍遥派之上。阿弥陀佛,还请风施主尽快返回中原,绝不能放任大轮明王在中原腹地搞风搞雨。” 风萧萧哼道:“明里大慈大悲,暗里背信弃义、见风使舵,这可算是老传统了,无怪人家能传承不绝,混的风生水起。” 枯荣微微摇头不接话,继续道:“大宋富足,周边虎狼之国环绕,都恨不得咬上一口,如今辽国进攻,时机微妙,大轮明王是吐蕃国师,完全能够鼓动吐蕃也插上一手。到时辽军北攻,吐蕃西来,两面夹击,大宋危矣!” 风萧萧心道:“吐蕃就算想要攻宋,也会先攻大理,否则不怕被断掉后路嘛……啊,枯荣的意思是,大理如果难以抵挡,迫于无奈下,也只能借道,让吐蕃顺利东进。”(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风起兮 《逆行武侠》风萧萧听出枯荣话里的无奈之意,沉默一阵,起身道:“大师放心,鸠摩智回不去。” 枯荣垂首,面孔隐入烛光不及处,道:“当年伴雪也是这般自信。” 他之前一直称呼“风姑娘”,这时忽然改了称呼,话语中再难掩饰激动。 风萧萧心中一颤,沉默不语。 枯荣扬起头,脸上虽是一半枯一半荣,眼中却闪着同样莫名的光,道:“你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小册子。 “这本‘一阳指谱’是我早年手抄,曾希望能让伴雪指点指点……”,枯荣顿了顿,苦涩笑道:“如今倒也不算晚。” 风萧萧知道枯荣和之前的无崖子一样,都以为风雪早已去世,所以才按捺不住感情,对他不过是爱屋及乌而已。 他心中自是酸甜苦辣掺杂,一时勾起回忆,痴痴的发起了呆。 枯荣既不催促,也不再说话。 室中失去了声音,唯剩数盏昏黄的烛光静静的燃。 良久,风萧萧终于伸手接过小册,干哑道:“是不晚,她一定会看到……” 枯荣嘴角轻抽,好似在笑。恍惚中,身子又转向了墙壁,仿佛从未动过一般。 风萧萧暗叹口气。慢慢退了出去。 保定帝和本因方丈一直候在门外。 风萧萧向两人一礼,道:“烦请陛下帮我寻找一人。” 保定帝和本因疑惑的对视一眼,不知枯荣究竟向他交代了什么事。 “风大侠但说无妨。”。保定帝沉吟道。 “这人也不是外人。”,风萧萧轻轻道:“是贵国镇南王的爱女木婉清。” 此番屋内交谈,让他彻底打消的心中的疑虑,仅凭枯荣对风雪流露出的感情,大理段氏该不会再与他为敌。 保定帝对木婉清映象极深,略一思索,道:“这事不算难。未知枯荣大师还有什么法谕示下?” 风萧萧道:“再就是大轮……” 枯荣的声音这时从房内传来,打断道:“正明。你进来。本因,你代老衲礼送风施主出寺。” 本因应了一声,当即引路外走。 风萧萧恍然的跟上,天缺之事牵扯到上代的许多纠葛。这些早年的恩怨情仇,枯荣并不愿意自己的后辈也搅和其中,此番找他来解决,就是不想让保定帝知晓。 他刚一出寺,阿紫就欢喜的迎了上来,见他脸色木然,心中好奇,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和我说说好不好?” 风萧萧闻言回神。摇着头向北遥望,见群峰间薄雾蜿蜿,伸手微抬。拢过了一缕卷来的山风。 …… 风声耳畔疾过,裙脚乱枝错闪。 一名白衣女子在林中奔逃,满是慌乱的眸子里夹杂着绝望,不时回头匆匆一瞥。 后方隐隐传来悉悉索索的枝叶摇响,声音不小,显是有不少人紧追不舍。 白衣女子轻功极佳。就算脚上一副铁镣铐,步伐之间依然轻盈。只是锵锵的作响无法完全泯灭,在夜中的密林,宛如半空皎月一般清晰。 一个阴阴的声音从后方冷冷刺来:“阿朱姑娘这会儿跑的越远,等下遭受的苦楚越多,何必作无谓的挣扎。”,声音既冰且寒,仿佛毒蛇钻衣卧怀,让人颈后汗毛倒竖。 阿朱目中闪过一丝惶恐,步子更大了些,却也失了明快,待她再次转头之际,眼见后方树木间黑影幢幢,心下越发惊惧,可她绝不能被捉住,绝不能死,也绝不肯受辱。 “鄙人这回在主上那里失了面子,定要在你身上好好的找回,你可要多留些气力,免得等下不支,让我这班兄弟折腾到半途就失了兴致。”,这人声音明明带着笑,却听不出一丝的笑意。 阿朱心绪正重,直感到后方的阴冷愈近缠绕,好像扼向了她的颈项,慢慢收紧,让她气息不稳,脚下更加沉重,终于忍不住喊道:“你们主上真是公子爷?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们?”,虽然嗓音略微干哑,却依然掩不住的清脆。 她一开口,速度明显一缓。 后方那人冷笑一声,不急不缓的道:“阿朱姑娘真是好本事,竟能在鄙人的眼下搞鬼,生生的逃了出来。那手易容之术当真是惟妙惟肖,小脸瞧着一模一样不说,高矮胖瘦竟也一般无二。嘿嘿,等下我定要亲手探探缘由,摸摸其中究竟有什么机巧。”,他见威胁有效,言语之中便越发猥亵, 阿朱羞怒道:“公子爷怎会有你这种手下?” 那人见她已经方寸大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突地纵身飞跃,抬手甩出了一根漆黑的细索,在侧前方的树干上一挂,整个人猛地往前弹出。 阿朱感到背后冷风一袭,余光里便映出一道寒芒,大骇中不及细想,扭身翻跃,一掌斜后疾拍。 这一情急拼命,却是身法矫捷,轻灵之极,脚上镣铐呛啷啷,好似玉珠落盘。 后方那人眼见素手纤纤探来,月光下宛如温玉,莹莹有光,心下暗赞一声,猛一吸气,胸腹间陡然塌陷,手中长剑跟着一划一摆。 阿朱掌势已尽,差之分毫,再伤不得人,见剑光如电刺眼,自知无法空手硬接,只得闪身躲避。 只可惜终究被耽误了时间,还不等她站稳,一片密集的唰唰声,十几道黑影已将她围在当中。 “姑娘莫要乱动,我等并不想难为于你。” 白衣女子寻声望去,月光缕缕,这时也将林间照的分明。 一直说话那人浑身漆黑如墨,面上也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三角小眼,正幽幽的闪着阴冷的光,左臂绑着一段红绸,血滴的颜色,红的渗人。 余人也是同样的装束,个个闷不吭声,连眼神都是一般无二,围成一圈的看来,好像看的并不是一位千娇百媚的佳人,而是一条死鱼。 阿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护胸,喊道:“你们不乱动,我就不乱动。” 三角眼方才一副淫贼的口吻,这会儿却正襟而立,眼神丝毫也不乱飘,抱剑行礼道:“按理说你曾是主上的侍婢,是他的亲近人,论地位还在我等之上。这次若不是主上下了严令,我们兄弟绝不会与姑娘为难,之前便小心伺候着,不敢轻慢……阿朱姑娘,你该深有体会才是。”(小说《逆行武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部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似曾相似 《逆行武侠》“我根本不认识你们,而你们却关了我十多天。”,阿朱哼了一声,脆声道:“这些天,公子爷可一次都没来过。反正他现在也不在这儿,随你想怎么说都成啦。” 三角眼显然不想再与她动手,耐心道:“是主上吩咐邓庄主将你先行一步带回燕子坞,亲手交到我这里……任姑娘说破大天,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阿朱姑娘向来温柔懂事,何必为难咱们这些办事的人?” 阿朱听三角眼好似相当熟悉自己,心中暗暗纳罕,一双妙目向他上上下下打量,点头道:“我知道你姓张,他们都叫你张头领,你一直都呆在燕子坞?我怎么从没听公子爷提过你们?” 张头领闷闷的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阿朱姑娘,这次你趁着王姑娘来庄之际,扮成她一路潜出叁合庄,偷船逃出燕子坞。我这些兄弟被瞒了足足半个时辰有余,嘿嘿,姑娘的脚上甚至还拴着镣铐,他们都没能察觉,当真了不起!了不起!”,转头往周遭众人逼视,斥道:“你们往日不是个个眼高于顶,除了主上,谁也瞧不上吗?这回总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还有天了吧!” 众人眼中大多涌起不服的目光。但身体都是纹丝不动。 张头领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阿朱道:“阿朱姑娘,我知道主上已经将你送给了北乔峰。但你不要忘记了,你终究出身慕容世家,就算主上性情仁慈,不需要你报恩,但……但起码你不能帮着新东家来对付老东家吧!做人可不能忘本!” 他此言句句诛心,阿朱的脸色渐渐惨白,娇小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乌黑的眼珠蒙上了一层薄雾,樱唇微动。好似想分辩一番,但终究垂下了头,耳畔发丝微颤,没有出声。 张头领声音转寒。道:“哪怕你如此忘恩负义,主上仍是大仁大义,依旧善待,只是让你在庄上好好呆个三五月。从来都是温言善待,既没伤你,更没打算要你性命。你此番出逃,究竟安了什么心思?是不是非要坏了主上的大事,你才肯甘心?” 阿朱抽泣了几声,摇头不语。 张头领的三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道:“我知道你想去找乔峰报信。可你不知道,主上前几日便已经回了江南,这两天也该到了。说不定乔大侠也会同行呢!那时你不就可以和他相见了?你现在着什么急嘛!哈哈!” 阿朱猛地抬头,道:“公子爷一家对阿朱的大恩大德,阿朱永世难报,只是公子爷他……他如果非要陷萧大爷于不仁不义的境地,阿朱便只能一死了之了。” 张头领的话里的意思,她想的很明白。分明就是想拿她当作人质,去威胁萧峰。 早先珍珑棋会散后。萧峰带她去追击丁春秋,顺手救了玄难、玄寂等一众少林僧人,却让丁春秋逃走。 两人久寻一阵,无功而返,待回到天聋地哑谷,方知风萧萧和木婉清突然没了踪影。 苏星河正焦急不已,尽派出谷中仆人四处寻找。 哪知半月过去,没找到风萧萧和木婉清,却发现山谷周边多了一些形迹可疑之人。 其时无崖子已死,苏星河估摸着少林寺玄难等人业已猜到,正惧怕佛门四宗这些逍遥派的老对头打上门来。 他怕打草惊蛇,不敢轻易将人擒住逼问,盘算着掌门师妹的武功已有火候,又有风萧萧这等人物陪着,断然不会有生命危险,极可能是被什么麻烦事给缠住了,于是带着薛慕华等门下北上,撤往函谷关原逍遥派驻地。 这是之前他和风萧萧的商定,原只等萧峰回来一起走,三五日就该动身,谁曾想萧峰和阿朱都回了,风萧萧和木婉清却仍是不见。 眼见有不少人鬼鬼祟祟的潜入谷中,再不走就甩不开这些探子了,苏星河万般无奈下,只得带着众人先行启程。 若不是因为风萧萧,萧峰并不愿和逍遥派的人牵扯太深,是以护着一干人等到了函谷关,便即告辞,带着阿朱北上经雁门关,到了关外大草原,过了一段牧马草原的悠悦日子。 好时光总是匆匆,一日一个狼狈逃离追兵的中年辽人到了关外,萧峰杀散追兵救之,哪知不过多时,便有大批辽军衔尾而来。 萧峰大吃一惊,急忙叫阿朱去通知雁门关守将,而他远远跟着察查大军动态。 不曾想辽军突然转向,并不叩关攻城,而是派出大批兵马,沿着雁门关一侧拉网而搜。 茫茫草原上,数万骑兵纵横千里,转瞬即来,霎时可去。 萧峰一人还能跑掉,却不肯舍弃那辽人逃走,狼狈的逃窜了几日,最后被逼得急了,蛮劲大发,夤夜奔袭,独闯万军,连擒三将。 众辽骑尽皆丧胆,畏足不前。 被救的那名辽人突然拍马而出,收复了这支兵马,并许官位。 萧峰这才知道,他所救之人原来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 耶律洪基称自己中了奸人诡计,被引离心腹军队,叛军趁机作乱。 一路上他的侍卫拼死力战,死伤殆尽,方才能让他逃到雁门关外。 耶律洪基得知萧峰也是契丹人之后,惊喜过望,与他结拜成异性兄弟,要接他回大辽做官。 萧峰则请他退兵。 耶律洪基满口应允,准备在反正的叛军护送下返程。 余下叛军人数虽众,但见耶律洪基绝处逢生,他们造反无望,自是军心大乱,领头的几人一合计,想着干脆去投了大宋,起码自己等人能够保全性命,便带着剩余的兵马到了雁门关下。 关上守将之前得了阿朱报信,原本并不相信辽军发兵叩关,只是碍于架在颈上的利刃,这才下令城墙戒备。 如今自是再无疑虑,千恩万谢之余,一通乱箭将那些辽国叛军全都射了回去,然后点起烽火台,发八百里加急军情,直报京城。 一时间狼烟起卷,军报急发,沿途官府百姓无不人心惶惶。 不久后,耶律洪基班师回朝,雁门关守将大喜过望,再发捷报一道,直达天听,声称自己等人奋勇杀敌,大破辽军于关下,斩敌无数云云。(小说《逆行武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南人北往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逆行武侠》 萧峰有父母血仇未报,正在等风萧萧的筹谋消息,并不肯与耶律洪基同去,仍是和阿朱一起留在草原牧马 半月后,一队契丹人押着大批牛羊马匹、金银皮货找来,个个恭敬谦卑。 萧峰心知心知是义兄耶律洪基遣来,也不拒绝,尽数收下,只是不肯同意这些人随从伺候,让他们尽数回返。 这些侍从得了皇命,哪敢回去?苦求无果下,只得在不远的一处牧场结营而居,不敢离远,也不敢靠近,如此过了旬月有余,倒也相安无事。 草原附近散居着不少的牧民,萧峰初来时什么都不懂,受了他们不少的照顾,于是将得来的牛羊马匹尽数转送,分发了下去。 这些牧民逐水草而居,纯朴善良,向来不沾世事,是以萧峰如此慷慨,各人倒也不以为奇,但平白无端的得了这许多财物,自是皆大欢喜,人人都心怀感激,更加亲近,直将萧峰和阿朱当成了自己的族人一般。 阿朱本就是个灵动调皮的性子,每日和萧峰结伴走东窜西,纵马嬉戏,好不快活。 萧峰则对她千依百顺,情到浓时,更是忍不住同一乘骑,相互依偎,亲密旖旎,除了大风大雨,两人全是在外漫游。 只是草原上总不过是一望无际,看久了也千篇一律。阿朱瞧得厌了,便吵着要去南面看看山水。 萧峰苦笑摇头。道:“雁门关乃朝廷关隘,陈兵重地。周遭崇山险峻难行,有甚好看的?” 阿朱紫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娇憨着撒娇,仍要非去不可。 箫峰见她模样俏皮可人,喜爱之情油然而生,点头赞同。 次日一早,两人便即南行,行出十余里,到了山下。 险山本无路。可阿朱寻觅了一阵,竟找到了一条隐秘的小道,虽是马行不过,人却能走。 两人下马,一前一后的行了不久,阿朱忽然笑盈盈的转身,问道:“大哥,你猜到了没有?” 萧峰道:“猜到了什么?” 阿朱道:“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 萧峰摇了摇头,道:“你的心思神出鬼没。我怎猜得到?” 他心中奇怪,看阿朱的模样,分明知道这条小路,是故意找来的。 阿朱喜滋滋的一侧头,道:“你看那边是什么?” 萧峰抬眼一望。瞧见一座残破的土地庙,本就不大的祠堂垮塌了大半,上面杂草遍体、乱瓦四布。一看就知道久经风雨摧残。 两侧摹刻的对联还算完好,只是字迹发黄模糊。隐约可见而已。 上联:无雨山自润;下联:无云水自阴。 萧峰指着笑道:“看着怕不是有上百年了,该是附近原有住家。年年上贡,只是后来‘有雨山仍荒,有云水仍浑。’这土地公既然不显灵,也怪不得人家都搬走了,彻底失了香火。” “呸呸呸……胡说八道。”,阿朱“呸”了好几声,冲着土地祠连连作揖,口中念念有词,大意是希望土地公、土地婆大人大量,神仙肚里该比宰相肚里更能撑船,莫怪大哥口无遮拦云云。 萧峰听着有趣,直笑出声。 阿朱白了他一眼,伸手推了一推,嗔道:“快来给土地公、土地婆道个歉。” 萧峰笑呵呵的行了几礼,问阿朱道:“这么偏僻地方,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听坎穆耳大叔的儿子阿生讲的。”,阿朱笑道:“幸好他打猎发现了这儿。真是太好了,我在北边呆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土地庙呢!” 萧峰闻言心念一动,侧头向她瞧去,但见她面色喜悦非常,寻思道:“江南的土地庙甚多,阿朱在苏州长大,自是见得惯了。现在这般模样,莫不是思乡了?也对,她从小锦衣玉食,生活在温润的水乡里,如今却跟着我这大老粗,成天在苦寒的北地熬日子,时日一久,哪里受得了?” 阿朱美目转来,见萧峰神色微黯,双手将他的大手握紧,面上一红,道:“你到哪,我就跟到哪,心中都是欢喜……只盼大哥不要嫌弃阿朱就好。”,说到这里,将头低了下去。 萧峰虽是个粗豪汉子,但她这几句话中的含意,却也听得明明白白,她是说早已经将终生托付于自己,希望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两人这些时日日夕相亲,萧峰处处感到了她的温柔亲切,此刻听到她直言吐露心事,不由得心意激荡,将她轻搂在怀,说道:“阿朱,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会嫌弃你?” 两人正亲昵的相拥,忽闻山中有人声传来,各自吃了一惊,赶忙分开。 “……那雁门关的守将好生无礼,要不是我跳不上城墙,非将他大卸八块不可……”,话语中夹杂这许多窸窸窣窣、噼噼啪啪的声响,显然是有人不住的披斩挡路的灌木枝丫,想清理出一条通路,听动静就知用力甚猛,尤其是说道“大卸八块”四字时,愤怒之意极其显明。 “是风四哥?”,阿朱吃惊的转过头,循声望去,只是周遭地形复杂的很,不但高低起伏不定,而且到处都是乱石乱木、藤蔓纠缠,只听得见人声,却看不见人影。 “‘一阵风’风波恶?”,萧峰疑惑的想道:“他怎么会到了这儿?又是和谁在讲话?” “非也,非也!”,包不同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四弟,就算你能跳得上城墙,还不等那人被你大卸八块,你就已经被他千疮百孔了。” “放屁,放屁!”,风波恶羞恼道:“就凭那个酒囊饭袋?能耐我何?” 包不平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城墙上一群弓手正拉弦已待。你别说跳上城墙,就算敢靠近城墙,他一声令下,立时万箭攒射,你能不是千疮百孔?” 风波恶怒哼了一声,道:“我也未必躲不开。” “非也,非也……”,包不同大占上风,得意的一摸唇须,待要再争辩几句,就听到一个厚重的声音说道:“公子爷,我瞧今天这事,还真有些蹊跷。” 一个年青的男声“嗯”了一声,包不同立时收了嘴,不再讲话。 萧峰暗惊道:“不但邓百川到了,慕容复竟然也在?”(小说《逆行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绝世之宝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逆行武侠》 武林中说起“姑苏慕容”,只觉这一家人武功极高,而行踪诡秘,似是妖邪一路。 萧峰曾为消息最灵通的丐帮帮主,可对于慕容氏的情况也只是一知半解,并不比其他武林中人知道的更多。 对于慕容复等人忽然出现在此地,萧峰百思不得其解,还不等他回过神,就听邓百川说道:“辽宋两国连年交兵,大辽虽占上风,但要灭掉宋国,却也万万不能。可是此次叩关,辽军竟然这么快就无功而返,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啊!” “不过……”,一个沉稳的男声道:“这倒是个好机会……” “是公冶乾!”萧峰看了阿朱一眼,皱眉想道:“慕容复和他的四大家臣都到了!” “哦?公冶二弟何出此言?”,邓百川问道。 萧峰为人光明磊落,不愿偷听别人的阴私,只是看了眼阿朱,有些犹豫着是该离开,还是该让阿朱和他们见面。 阿朱眼眶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萧峰转念也觉得此时时机并不好,忽一抬手,带起阿朱往山下奔去。 他武功高强,虽是带着一人,速度又快,但行动间无甚声响,慕容复等人一面劈藤开路,一面凝神听公冶乾讲话,是以并未察觉。 公冶乾正缓缓道:“这次大败亏输。辽帝定然心情沮丧,是以公子这时提出灭宋之法。辽帝必定视如珍宝,待以上宾。” 包不同本来事事要强词夺理的辩驳一番。但此刻听了公冶乾的话,居然连连点头,说道:“公子爷时时刻刻以兴复为念,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到宝物在手,只要能靠此物与辽国联兵,宋国指日可亡。论当今天下兵锋之盛,莫过于辽,而我大燕便能仗此精兵。趁势而起,重振祖宗雄风,中兴复国有望!” 慕容复、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一齐肃立,容色庄重,齐声道:“复国之志,无时或忘!”,五人或拔腰刀,或提长剑,将兵刃举在胸前。眼中都闪烁着激动。 公冶乾转头道:“公子爷,慕容氏数百年来的雄心,要……要落在你身上了……”,他说到后来。心神激荡,声音也发颤了。 慕容复脸色苍白,手指微微发抖。深吸了一口气,定住心神。道:“为今之计,必须想尽办法。让我能尽快见到辽帝。” 四人一同应“是”,他们都是内功深厚之人,兴奋之余,不免提起了中气,登时声震崇山,林鸟惊起。 快奔中的萧峰回头一眼,疑惑不解。 阿朱自幼伴在慕容复身侧,对慕容氏中兴燕国的大志所知甚多,如今虽然不明白具体缘由,但她冰雪聪慧,心中隐隐不安。 萧峰见她似乎满怀心事,一直不开口说话,问道:“阿朱,你感觉不舒服?” 阿朱微微一笑,道:“没事。” 萧峰萧峰见她笑得十分勉强,想着她重遇旧主,心中不平静实属正常,便道:“不如咱们就在山脚下等等慕容公子,料想他们等会儿就会下山了。” 阿朱秀眉双蹙,摇头道:“不知怎样,我肚痛得紧。” 萧峰伸手搭了搭她脉搏,果觉跳动不稳,脉象浮躁,柔声道:“是不是一路甚急,受了些风寒。不如先回去给你煮点药汤喝,正好坎穆耳大叔一家就在左近,叫他们帮忙接引一下慕容公子,可好?” 阿朱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不多时,下到山脚,两人共乘一马,返回草原。 行到半途,阿朱往萧峰怀里缩了缩,道:“大哥,我有些冷。” 萧峰甚是怜惜,除下身上外袍,披在她身上,然后扯紧缰绳,让马行更缓。 阿朱叹了口气,道:“大哥,你和风二哥与公子爷他很是不睦,那日……那日擂鼓山上就曾闹得不欢而散,我……我很想陪着你,和你在一起……可公子爷他……” 萧峰心道:“那日何止是不欢而散,几乎就要分出生死了。” 他听出阿朱话语中的柔情,心下感动,握住她手,说道:“让你为难了,是大哥不对。你待我这么好,你的恩情我都不知怎样报答……往后我不与慕容公子为难便是。” 阿朱轻轻道:“莫说风二哥未必肯,如果公子爷也不肯怎么办?我……我好害怕……” 萧峰轻轻抚着她头上的秀发,道:“二弟虽然主意甚正,但我若开口,他一定会依的……至于慕容公子,他雅量高致,气度宽宏,只要我不再冒犯于他,他也不会与我为难的。” 阿朱的面上却不见喜悦,低声道:“公子爷这次行经草原,想来是有要紧的事待办,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好不好?” 萧峰哈哈一笑,点头道:“都听你的。” 阿朱心知慕容复绝不是真的宽宏大量之人,此番不远万里北上出关,行踪又这般诡秘,必是有不可告人之事,而且八成与大燕复国有关,是以并不愿意萧峰和他相见,否则争斗难免。 她盘算的很好,反正草原茫茫大,只要不是刻意找寻,与慕容复一行人几不可能撞见。 哪知慕容复一入草原,便遣邓百川等人散开了去,四方寻觅牧民的驻地,探听消息。 萧峰和阿朱在此附近名声极响,不久前又将贵人送来的牛羊马匹分发,人人都熟识他们。 慕容复很快就知道了两人也在此地,但他数次败在萧峰手下,以己度人,他非但没敢寻上门去,反而小心的藏起了行踪,倒怕萧峰来寻他的晦气。 阿朱既然打定了主意,近段日子便很少出去游玩,萧峰自然全依着她。 两人心仪互许,久呆窄帐里,自是耳鬓厮磨,你侬我侬下,当然情意更浓,早也将旁的事抛之脑后了。 一日,耶律洪基遣来送礼的主事前来辞行,说是在此久久未回,希望萧大爷能许些时日,让他能回去禀报一声,再来伺候左右。 萧峰不甚在意,即刻应允了。 阿朱却有些寻思,抽了个空当,去找那主事私下询问。 那主事恭敬道:“小人不敢隐瞒,前几日有几人寻到了小人的驻地,说是将一件宝物送与主上。小人略微一看,就知这确实是件无价之宝。小人不敢擅自决定,只得返回去请主上亲裁。” 阿朱让他稍作形容,就知是慕容复等人,低声追问道:“究竟是什么宝物,让你这么上心?” 那主事有些为难,思量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 阿朱哼了一声,身子一扭,道:“好,我去让大哥来问你。” 那主事赶忙上前一步,侧身微拦,讪笑道:“不劳萧大爷垂询……”,顿了顿,左右一望,见四周无人,方才凑近了些,细声说道:“那是一幅地图……”,声音虽小,但竟然掩不住的激动,目光疾闪,显是心中相当的不平静。(小说《逆行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生在世,见仁见智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逆行武侠》 不过区区一幅地图而已,竟能让慕容复不辞辛劳,万里北上。让这名向来沉稳的主事情绪不平,心思外显。 阿朱转睛一想,就知道其中自是大有文章,于是出言追问。 那主事思索了一阵,为难的摇了摇头,道:“兹事体大,小人再不敢多嘴,就算萧大爷亲问,小人顶多一死了之,自有余人回去禀明主上。” 阿朱见他目中满是决绝之意,心中疑虑更甚,但也无法过于逼迫,只得放他离开。 那主事走后,阿朱怔怔的发了会儿呆,正准备回返,忽听到身侧有人叫她:“阿朱!” 阿朱猛地转头,一见来人,失声道:“邓大哥!”,竟是邓百川。 邓百川负手站在不远的密草中,微笑着点头道:“是我,阿朱,近一年不见,你越发的出落水灵了。” 邓百川系慕容氏手下四大家将之首,姑苏燕子坞青云庄庄主,武功神熟,专长内功,在江湖上虽无赫赫威名,但凡是识得他的,无不敬重,而且他常年代为打理叁合庄庄务,平日里素有威严。 阿朱虽是天性顽皮灵动,在他面前也不敢随意嬉闹,这会儿突然现身,让阿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邓百川缓缓走近,道:“那日擂鼓山一别后,公子爷很是惦记。阿碧也总是念叨着你。如今看来,乔大侠待还算你不错。” 阿朱面上一红。扭捏道:“邓大哥取笑了,大……大哥他……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你毕竟是出身咱们姑苏慕容家,要是乔峰带你不好,就算他武功盖世,我也绝不会轻饶他。”,邓百川身子魁梧,步履沉稳,行走间,一番话说来,凛凛生威。 阿朱回神问道:“邓大哥。你……你是来找大哥的?” 邓百川知她素来灵慧过人,也不意外被她猜到目的,点头道:“不错,公子爷知你们也在此处,特意遣我来看看你,嗯……另外还有要事,希望能向乔大侠讨教一番。” 江湖中人不论是报恩还是寻仇,都能用“讨教”一词,只不过开头虽一样。过程和结尾却大不相同了。 邓百川孤身前来,显然心有戒备,而且慕容氏因为风萧萧的关系,与萧峰势成水火。自然不会是来报恩的,那么就该是寻仇了。 这番架势,倒像是过来下战贴一般。阿朱听着心中一紧,颤声道:“不知公子爷是有什么要事?我……我……” “你不要误会。”。邓百川微微一笑,道:“是件要事。却也是件好事,乔大侠断无不同意之理。” 阿朱道:“那好,请邓大哥随我来。” “不忙!”,邓百川快行一步,到了她的身侧,说道:“此事甚大,公子爷知道你一向聪慧过人,希望你能够先帮忙参详参详,然后由你向乔大侠提及。” 说话时,邓百川眉头微皱,此举分明是想让阿朱去影响乔峰的决定,其实大失光明磊落。 在他看来,正正大大的去找乔峰不就行了,堂堂姑苏慕容氏,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甚至有些低三下四?但来之前慕容复曾再三强调,他也不好坚持。 阿朱听得一惊,心中不详感愈甚,咬了咬下唇,道:“从前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公子爷同样待我不薄。公子爷有什么吩咐,阿朱一定尽力。” 邓百川笑了笑,问道:“我已经打听过了,乔大侠之前是不是救了一位辽国的贵人?” “是!” “那位贵人在辽国大有身份吧?” 阿朱犹豫道:“是……他是当今辽国的皇帝。”,她本不想说明耶律洪基的身份,但转念想起,公子爷该是见过了那名主事,就算那主事没敢明说,以公子爷的才智,也定能猜个**不离十。 邓百川哈哈一笑,拳掌交击,兴奋道:“太好了,公子爷果然没有料错,实在是太好了,天佑我大燕!” 他激动了一会儿,定神向阿朱说道:“你最清楚老爷的毕生心愿,以及公子爷的此生志向,如今机会总算是来了!你去请乔大侠帮忙引荐引荐,只要公子爷能见到辽国皇帝,我大燕就复国有望。待到那日,你们俩都是我大燕国的不世功臣!” 阿朱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问道:“我听说公子爷得到了一副地图?难道是什么藏宝图么?” 邓百川摇头笑道:“藏宝图?哈哈!什么藏宝图都比不上这幅地图的一边一角……”,张手比划道:“这是一副万里江山图,得之者足矣问鼎天下,而如今它就在公子爷的手上。当真是上天庇佑,大燕国历代先祖显灵,公子爷乃当世真龙也!” 阿朱久伴慕容复身侧,不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史书典籍,都有涉猎,起码也算粗通一二,当然明白一副地图的重要性,尤其是对于国与国之间的行军作战,可谓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但想要汇测出一副完整详尽的山川地形图,不但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更非一朝一夕之事,哪怕穷十年百年之功都未必能成,而且难出自家国境,可谓是国之重宝,不论哪一朝哪一代哪一国,都必定秘而不宣。 看如今邓百川的话语,以及刚才那名主事的神情,就知这幅地图必定十分详尽,而且八成与大宋相关,否则他们都不会如此态度。 阿朱的心彻底乱了,她熟知萧峰为人,是绝不会同意此事的。 一面是她的恩家,自幼抚养,多年善待,焉能有恩不报?一面是她的心上人,敬仰他是大英雄、大豪杰,早心许之,已托付终身,怎能相负,逼他做万般不愿之事? 现下一方唯恐天下不乱,一方生怕再起刀兵,两方一合,就绝难善了了。 阿朱呆站了片刻,神色转黯,道:“我跟着大哥并不久,但见过边关之上、宋辽相互仇杀的惨状。也曾见过宋人辽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情景。宋辽之间好容易罢兵数十年,虽是边境小战不断,但大战却无。倘若刀兵大起,契丹铁骑侵入南朝,不知将有多少宋人惨遭横死?多少辽人死于非命?” 说话间,眼眶已红,伸手拭去眼角泪花,继续道:“萧大哥绝不会同意,我……我……” 邓百川神色先是愤怒,然后木然,最后一叹,低头道:“兴复燕国的大业虽然艰难万分,但我定会鞠躬尽瘁,竭力以赴……公子爷说了,如果你实在不肯,他会亲自劝你!”,语毕,探手一抓。 阿朱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而且就算想到了,也照样毫无还手之力,一招便被擒。(小说《逆行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形之剑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dd”并加关注,给《逆行武侠》 深夜林中,阿朱思绪回转,将前事在脑中快过一遍,先前想不通的事,忽然间豁然开朗! 她在草原上被邓百川擒住,本以为会被当作筹码要挟萧峰,哪知慕容复并没这样做,而是不远万里的将她押送回燕子坞。 阿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听这名三角眼的张首领所言,她方才知晓,是慕容复担心萧峰武功盖世,一旦当场闹僵,他们几人根本拦不住萧峰救人,所以才将她先一步远离,让萧峰救无可救。 姑苏燕子坞慕容氏经营多年,显然有着许多连她都不知道的隐秘,而这些隐秘让慕容复有信心能够阻止萧峰动手,只能乖乖的任他摆布。 张首领见阿朱神色变换,笑道:“姑娘可是考虑好了?还是请跟我们回去吧!” 阿朱摇头道:“之前王姑娘已经告诉我了,说风二哥也到了江南,他们兄弟俩情意深厚,风二哥绝不会坐视大哥陷入险境……公子爷是不会得逞的。” “那风萧萧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得罪主上,我本以为还有多大的本事……”,张首领哼了一声,冷冷道:“他这回一路招摇北上,声势弄得倒是挺大,我之前还担心了一阵,怕他来势汹汹的找主上寻衅。可是派人稍微探了探,就发现他手下净是些只会阿谀奉承的酒囊饭袋,一群乌合之众而已。看来这人也不过如此。能耐有限的很……” 张首领说到这里,神色突然一变。往旁巡视着他的一圈手下,目光锐利如刀。口中森然的问道:“阿朱姑娘,关于风萧萧的行踪……是王姑娘和你讲的?” 他一直命手下严加看管,阿朱能逃走,是因为那一手易容的本事的确高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可是如果阿朱和王语嫣见过面,而他的手下却没发现,那就说明八成是出了内鬼,为两女打了掩护。兹事体大,由不得他不多想、不谨慎。 “你不要怪他们。我自幼在叁合庄长大,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有几棵树、哪里有一条溪……”,阿朱微微一笑,道:“半月前,我远远看见王姑娘一个人坐在花园中,就找机会朝溪里丢了一个装字条的小瓷瓶。” 张首领若有所思,喃喃道:“难怪前些日子王姑娘总是来燕子坞,还老是围着水榭乱转,原来是在找你。” 阿朱笑道:“她一到水榭尽头。就被你们的人给拦住了,根本进不来。不过王姑娘当真聪明过人,干脆转到小溪的上游,让瓷瓶又漂回到我这儿。” “我说她干嘛一会儿逛到上面阁台。一会儿又去看下面水车……水车有什么好看的,原来是和你联系上了,在哪儿等瓷瓶呢!” 张首领神情有些懊恼。恨恨的瞪了阿朱一眼,却见她正摇着脑袋左右乱望。心中忽然一惊,叫道:“不好!”。一把扯住了阿朱的胳膊,怒道:“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你……你究竟和王姑娘说了什么?” 阿朱感到手臂钻心的疼,忍不住“哎呀”了一身,红着眼眶道:“你弄疼我了,快放手!” 张首领伸手数点,点住了她的穴道,急向左右吩咐道:“你们两个扛着她,我们立刻返回。大家都小心些,不要弄出声响。” 一个近在咫尺的人声问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能耐有限么,这会儿慌个什么?” 张首领一行人全骇了一跳,不能置信的转头望去。 半空明月映照下的树影里,缓缓走出了一人,一身青袍,面貌还算年轻,只是两鬓发白,又显得有些苍老,双目目光湛然,好似两道清清寒寒的月光,引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阿朱一瞧见他,虽然受制于人,整个人却松懈了下来,心中欢喜道:“他竟然来了。” 来人正是风萧萧,他正按着计划,大张旗鼓的前去少林寺,准备帮枯荣大师解决鸠摩智。 他人已经到达江南,眼见还有一日就可以过江北上,却突然收到了王语嫣的手信,方才知道阿朱有难,于是撇下阿紫一行人,匆匆转向,日夜兼程的赶来苏州。 张首领深吸了口气,向阿朱道:“阿朱姑娘真是好本事,不但拉上了王姑娘,骗过了我,还掐算好了日子,能和援手将将汇合,了不起!” 阿朱被点住了穴道,口不能言,心下喜悦中却有些诧异。 能被张首领这么快察觉她逃跑,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也绝没想到风萧萧的速度竟然这般快。 她之前确实求王语嫣向风萧萧求救,但昨日寻得空隙,自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扮作王语嫣混出了燕子坞,打算逃出来之后,再与风萧萧碰头。 毕竟王语嫣说风萧萧离苏州尚远,就算接信起马不停蹄,少说也需五六日才能赶来,实没想到,竟然不过三天时间,风萧萧就已经到了。 张首领并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自己落入了人家的算计之中。 他向来自负,这会儿难免心生懊恼,要不是心智坚毅,早就难以自持了,如今还能定住了心神,记起自己的任务是来擒人,而不是来杀人,断然地喝了一声“退”。 风萧萧饶有兴趣的抱着臂,看着这群黑衣人相互掩护,井然有序的退走,微笑道:“能压得住冲动,也算是个人物!” 张首领回看一眼,目中满是戒备和疑惑,下一瞬瞳孔陡然放大,激变血红,其中的惊异还未退去,就已经失去了神采。 风萧萧身形如鬼似魅,在群人中穿梭,右手一指,仿佛持着一柄无形的利剑,所抹过之处,无不带起一抹淡淡的血弧。 同样是“六脉神剑”,现今已然脱胎换骨。 他之前使此剑法,能放不能收,威力虽是不低,但消耗极大,用尽全身的内力,也支撑不了多久,就算曾经的段誉,也能用同样的“六脉神剑”将他的剑气劈散。 风萧萧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论内力深厚、精纯、对武学的理解,他都远在段誉之上,为何结果却如此相反? 直到他看到了枯荣的手抄“一阳指谱”,才知道为何会有“一阳指”是“六脉神剑”的基础一说。(小说《逆行武侠》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d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阳晒阴谋 《逆行武侠》正所谓“下手工夫在一阳,一阳初动合玄黄,”,从《周易》卦象来看,可为“震为雷”或“地雷复”。此中阳爻,即表示一阳初动之炁。 震为雷,两震相叠,反响巨大,可消除沉闷之气,亨通畅达。复卦下为震为雷,上为坤为地,象征阳气回复。 此指法一中即离,一攻而退,外用精准且霸道,实为克敌保身的无上秒术。内用则可枯木逢春,活死人而生白骨。但缺点是极耗精神,是以连续使用小则功力全失,大则性命不保。 而“六脉神剑”却是耗费内力如黄河之水。 “一阳指”极耗精神,“六脉神剑”极耗内力,两者相叠,按理说,本该无人能够使得出来。 这是以精神建堤坝,控内力似水枪。等若自己的精神与内力互拼,修炼者想要突破极难,稍有闪失,要么成为傻子,要么变成废人。 唯有当年大理开国的皇帝段思平能够驾驭自如,六脉齐飞,段誉虽然也使的出,但只能在有意与无意之间,根本无法刻意。 风萧萧不知段思平是如何根据“一阳指”创出了这门“六脉神剑”,但他很幸运,不但身负“北冥神功”,使内力取用不绝。同样精通“移魂*”这等几乎如神通般的功法。 所以,他虽然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却是能将“一阳指”与“六脉神剑”完美的合而为一。让这门绝世剑法的威力再现人间。 如果说之前的“六脉神剑”纯以内力伤人,那么现在便是用锋刃毙敌。好比将粗铁棍百般锻炼成薄薄利刃,只需恰到好处的一点点力,就能远超之前奋力挥棍的效果,杀人于轻描淡写间。 风萧萧剑舞之中,剑刃似有若无,只有剑气带起的血花,才能稍微裹出一柄无形之剑。显出那一抹飘忽的淡红。 不过几个呼吸间,十数名黑衣人各个呆滞而立。目中再无光彩,在明月映照下的林风中,横七竖八的摔倒,然后他们的颈项间才汩汩的流出鲜血。将柔软的泥地浸的潮湿。 远方的林中响起一道极轻的吸气声,其中却蕴含着浓重的恐惧和惊叹。 风萧萧正顺手扶住下落的阿朱,闻声猛地转头,眼中突地闪起精光,随即收敛,解开了阿朱的穴道。 “风二哥……”,以阿朱的武功还听不到那声轻短的声响,笑道:“你来的真巧。” 风萧萧朝那声响处逼视,像是要洞透密林的黑暗。口中道:“不是来得巧,而是来得早,我昨日就到了。一直在附近瞎逛,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潜进燕子坞,刚才远远听到铁链的哗哗声,我就往这里来了。” 阿朱这才瞧见风萧萧的神色不对,问道:“风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风萧萧收回目光。向阿朱道:“方才那边有个高手,很高的高手。要不是他忍不住吸了口气,我都发觉不了,不过这会儿应该走了。” 阿朱倒吸一口冷气,当时去擂鼓山之前,她曾见过萧峰和风萧萧一路比斗,虽是互有胜负,但萧峰曾私下说过,如果真的生死相斗,只怕死的一定是他,而且他这义弟天赋奇才不说,又肯专心勤练,功力增长之迅速,简直骇人听闻,要不了多久,他就远远难以匹敌了。 如今连风萧萧都郑重说的高手,显然无比厉害,出现在此时此地,不知是敌是友。 风萧萧本来想追上去看看究竟是谁,不过担心身旁阿朱的安危,所以按捺住了心思,只用眼神逼视。 那莫名之人倒也识趣,故意弄出了一些细微的响动,显示他渐渐远去。 风萧萧低头思索。 此世间能瞒过他耳目的高手可是不多了,会出现在这里,而又不愿现身的高手,唯有两人最有可能,萧远山和慕容博。 是萧远山还无所谓,毕竟他们二人目前还算是同路人。要是此人是慕容博,那就有蹊跷了。 阿朱获救的喜悦很快就过去,心中的担忧涌起,赶忙将前事向风萧萧细细讲述。 风萧萧在行路中,就知雁门关宋军大胜,辽军已经退兵。 中原既然无恙,他本来高高提起的心便已经放缓,此时听到慕容复等人的所作所为,心又提了起来,皱眉道:“看来这人真是慕容博没错了。” 他虽然不知慕容博为何在此鬼鬼祟祟,但既然事关大燕复国,那么都不用多想,慕容博肯定会在其中掺上一手。 “老爷?”,阿朱手一抖,吃了一惊,道:“老爷他早就去世了。” 风萧萧看了她一眼,并不接话,他已经瞧出阿朱很为难了,一方是爱人,一方是旧主,她被夹在两者中间,要是再说出要和慕容博敌对,她就很难自处了。于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你见过慕容复当宝贝的那幅地图吗?” 阿朱摇摇头,道:“不过这幅地图如此重要,公子爷该会随身携带。”,顿了顿,问道:“风二哥,大哥他会不会跟着公子爷回来?” 风萧萧见她满面焦急,眼神说不出的慌乱,安慰道:“放心吧,大哥面粗心细,慕容复那小子诳不到他……”,沉吟道:“我猜大哥八成会一路追而不杀,隐而不发,最终将慕容复逼迫的无路可走,只能无奈的将你推出来,到时你和大哥一会面,他就有机会救出你了。” 阿朱面色稍缓,想了想,又将自己的担忧说出。 风萧萧微微冷笑,道:“慕容氏所图甚大,隐秘的势力自然有一些,而且不小,所以慕容复定是认为燕子坞是他的主场,已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可以用来压服大哥……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阿朱见他寥寥话语,就将慕容复的心思摊开的分明,仿佛用烈日暴晒一般,心中的忧虑顿时消散了大半,追问道:“刚才听那张首领说公子爷这两天就该回来了,大哥不知我已获救,定会……我……我们又不知大哥在哪?现……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小说《逆行武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万事料定 “说句实话,慕容复这一手端得是阴险的很,最不济也能逼得大哥与他的势力硬拼,以众搏寡,他可是占尽了便宜” 风萧萧嘻嘻一笑,继续道:“不过,他如今失了你这个最重要的筹码,只要他还不傻,就会暂退以避锋芒,不会与大哥硬拼的,否则无论输赢,他都没有半分好处。这种得不偿失的事,傻子才会去做呢!” “你是说公子爷会离开燕子坞?”,阿朱毕竟聪慧,担忧一消,心思很快便灵动起来,眼珠一转,又摇头道:“应该不会,叁合庄里供奉着慕容氏历代祖先的灵位,公子爷是绝不会放弃的。”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道:“慕容复当然没有这个气量,不过慕容博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懂得当断则断。如果刚才林中那人真的是他,他又瞧见了我在这儿,死活都会带着慕容复逃走的,说不定都舍得暴露真身,否则他的宝贝儿子就死定了,何谈什么复国?哼!” 不过他担心阿朱难做,所以能不提慕容博的事,就不多提起,于是说道:“不管慕容复逃不逃走,我们先去燕子坞瞧瞧便是。”,说着,食指虚划,叮叮两响,随手削开了阿朱脚上的镣铐。 阿朱吓了一跳,呆呆的低头看了几眼,见镣铐的断口平滑,仿佛不是铁的,而是蜡做的一般,而自己没有被伤到分毫,竟然连裤脚都未破口,心惊不已。忍不住弯身摸了摸断口,又摸了摸自己的脚腕。 风萧萧轻笑道:“怎么样?就这一手。慕容复可比得上?” 他是个武学大家,知道慕容氏的“斗转星移”确实是了不起的绝学。但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只要功力不够,便难以化解高度凝聚的内力,而如今的“六脉神剑”已经不光是凝聚了,好比能提得起千斤的人,未必能握得住薄薄的锋刃。 以慕容复的功力,肯定是转不动的,只是不知慕容博成不成。 之前风萧萧曾和慕容博交过一次手,那时才知慕容博确实非一般的厉害。竟能真的能将六脉剑气给整个儿的钳住,还有余力反掷回来,让他在惊叹之余,也难免有些沮丧。 这会儿他的武功和当时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六脉神剑”配上了“一阳指力”,更是已经大成,倒是想看看慕容博还能不能再来次斗转星移。 阿朱呆呆的点了点头,立刻又摇了摇头,显是心中踌躇不定。 风萧萧知她是个重情之人。定是这会儿见他这么厉害,又开始为慕容复担忧了,微笑着安慰道:“我与慕容氏虽然不和睦,但也并非生死之敌。这次起因在于慕容复欺负了你,你如果念及旧情,不予追究。想必大哥也不会真的将他们如何。我呢……自然听大哥的话,至多稍作惩戒。让他们往后不敢造次也就是了。” 风萧萧这番话确实出自真心,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只要慕容氏不放弃搅乱中原,两方之间迟早会拼个你死我活,尤其是那幅突然冒出的神秘地图,让他很是疑惑不解,急于查个清楚。 两人一番交谈,已经耗去了不少时候。 阿朱数月间耽惊受怕,最近几日更是殚心竭虑,又连番奔波,方才能逃出虎口,如今心神一松,不免精神倦怠,疲乏不堪。 风萧萧只在意那幅神秘的地图,而慕容复不管回没回到燕子坞,慕容博都会设法将他引走,此事也急不来,于是嘱咐阿朱干脆休息一会儿。 待到天色大明,日头初升,风萧萧才带着阿朱往燕子坞而去。 有识途的阿朱领路,再复杂的水路都是无比顺利,不过午时,两人就到了叁合庄中。 此处已经空无一人,屋内屋外随处散落的杂物,显示庄中之人撤出的颇为仓皇。 阿朱颇有些吃惊,没想到果然被风萧萧料中了。 风萧萧也不着急离开,让阿朱带着他逛遍了整座岛,却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隐秘的场所。 这里毕竟被慕容氏经营多年,风萧萧又不通机关之术,找不到实属正常,虽是在阿朱的指点下找到了还施水阁,但他对那些二三流的武功典籍并不感兴趣,听阿朱说里面遍布机关,也就没有坚持进去。 他此番前来,只是提着一份谨慎,想看看那些隐秘处的规模,好估摸出慕容氏的潜势力究竟有多大罢了,毕竟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对旁的并不在意。 本来还想去慕容博的墓室瞧瞧,只是阿朱说什么都不肯带路,风萧萧这才打消了心思,笑道:“无妨无妨,我已经很满意了……嘿嘿!要是江湖上知道我一出马,就吓得威名显赫的姑苏慕容氏丢盔弃甲,连夜而逃,不晓得是个什么表情?哈哈!” 阿朱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里又有些惊讶。 她从前并不喜欢这个风二哥,认为他虽然智计百出、料事如神,但为人不免太过阴沉了些。平日里不管是笑是怒,都让人看不穿心思,还从没见过他笑的如此清新,甚至像个孩子一般心思外显,如今虽是得意而笑,却毫不做作,令人提不起一丝的厌恶之心。 风萧萧摇头晃脑的得意了一阵,又笑着问道:“阿朱,你知道慕容复现在会在哪儿吗?” 阿朱摇了摇头。 风萧萧知她已经猜到,只是不愿说而已,“唉”了一声,道:“不是我非要追着不放,只是担心大哥。” 阿朱“啊”的一叫,美目中满是不解。 “你忘了昨夜那莫名之人么?”,风萧萧耐心的解释道:“此地空无一人,说明他已经向慕容复报了信。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大哥定是一直紧跟在慕容复身后……不管那人究竟是谁,武功确实极高,一旦和慕容复联手……” 阿朱娇躯一震,急声道:“公子爷定是去了曼陀山庄!” 风萧萧等得就是这句话,点头道:“不错,妹子还不快快引路。”(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转瞬突变 阿朱驾着一叶扁舟,湖中横向而划,除了桨声以及菱叶和船身相擦的沙沙轻声,四下里一片寂静,湖上清风,夹着淡淡的花香 没过多久,小舟转入了一条小浜。 阿朱摇着浆说道:“风二哥,我们已进了百曲湖,除了本地的捉鱼人,随便啥人也不容易认得路。曼陀山庄就处在湖中心,庄主姓王,是王姑娘的母亲,公子爷的舅妈,我们下人都叫她舅太太。” 风萧萧颌首一点,心道:“这便是李秋水的女儿王夫人了,我记得她也是段正淳的情妇之一。这女人武功不高,脾气却不小,动不动就要剁人手脚做花肥,很有些心理变态。当年还派人追杀婉儿来着。” 他正想着怎么为木婉清出口气,小舟便转过一排垂柳,远远看见水边一丛花树映水而红,灿若云霞。 阿朱这时“咦”了一声,停住桨,向风萧萧道:“有些不对劲,就算和往日相比,这里也太安静了。” 风萧萧遥遥一眼,入目都是红白缤纷的茶花,岛上不见房屋,更不见人,显得有些杀机隐隐,“唔”道:“他们又不全是笨蛋,自然能猜到我们会追来,肯定设下了埋伏。” “那我们该怎么办?” “看我的。”,风萧萧嘻嘻一笑,起身朗声道:“慕容老先生,当年杏林一别,您老可还安好?昨夜远远一面,不曾看清,事后方知是故人。风某当真不胜欣喜,特来拜会。” 曼陀山庄中的茶树顿时枝叶晃动。一人回道:“非也非也,这里只有慕容公子。哪来的慕容老先生。”,正是包不同。 风萧萧一抬下巴,轻笑道:“有点意思,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没亮明身份,真不怕慕容复那小子死嘛?” 他声音虽小,却偏偏穿湖过林,似在每人耳边诉说。 “好个狂徒,胡说八道。大言不惭……你也姓风?犯老子的忌讳了,让我风波恶来会会你!” “好呀!”,风萧萧立刻接话道:“如果不来,你就是乌龟!” 他虽然自信,却从不自傲,只要有可能,就不会故意去踩人家设好的陷阱,这是想激怒岛上众人,最好能激得他们离岛。 风波恶气得双足乱跳。破口大骂,不过显然被人扯住了,不让他现身上前。 慕容复的声音响起:“风兄,往日小弟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小弟已经备了些酒水佳酿,希望能与风兄一晤。小弟当亲自道歉。” 风萧萧笑道:“只怕上岛容易下岛难呐!” “非也非也,你不敢上岛又怎会知下岛难?”。包不同大声笑道:“何况风大侠昔日曾和乔大侠一起闯进聚贤庄英雄大会,虽豪杰千人亦不能挡。江湖上的朋友谈及。都会赞一声‘好个狗胆包天’,怎地在我家公子面前畏首畏尾了?” 风萧萧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常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却不知打狗说不定会粘上一身狗毛,风某只是嫌狗窝脏呢!” “混账东西!你敢说我这曼陀山庄是狗窝?”,女声极具威严。 阿朱在风萧萧身侧低声道:“这位就是公子爷的舅妈。” 风萧萧心道:“这就是王夫人了,声音清脆,还挺好听的。” 慕容复道:“舅母息怒,这位风兄是因小侄而来,小侄……” “你闭嘴!”,王夫人道:“哼,这里是曼陀山庄,不是燕子坞,怎么处理这个妄人我说了算,不然你就带着你的人离开。” 慕容复恭敬道:“舅母教训的是,小侄听着就是。” 风萧萧笑道:“王夫人?好大的脾气。” 王夫人怒道:“好个放肆的小子!”,万千茶树中忽地显身,鹅黄绸衫,眉目口鼻美艳无伦,模样似极了王语嫣,不过她是个中年美妇,三十多岁年纪,虽然比不上王语嫣的韶华娇俏,却也更多了些韵味。 身侧直出来了九对女子,十八人排成两列,执剑腰间,斜向上指,一齐站定。 王夫人一现身,慕容复等人也都齐齐转了出来,只是除了他的四名家臣,以及阿碧外,并没瞧见他身旁跟着别人,昨夜的那群黑衣打扮的人,更是一个不见。 风萧萧向着王夫人一阵上下打量,心道:“你娘李秋水都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你却敢说我放肆。” 王夫人斜眼一睨,见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望着自己,冷冷道:“此人如此无礼,待会先斩去他双足,再挖了眼睛,割了舌头。” 一个持剑婢女躬身应道:“是!” 风萧萧呵呵一笑,道:“湖中风大,王夫人可要小心些,莫让大风将剑吹得回卷,反伤了自己的手脚。” 王夫人叱道:“你活得不耐烦了,在我面前,胆敢如此嚼舌?来人,放船!” “等等!”,慕容复急忙道:“舅母,这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 他忍辱从燕子坞撤出,就是不想与风萧萧正面对上了,怎愿让自己的盘算落空。 王夫人侧过头,厉声道:“何时轮到你在这儿发号施令了?都愣着干什么?去放船,将他给我捉回来。” 风萧萧歪着脑袋看着,笑嘻嘻的不作声。 他早知这个王夫人性子高傲偏激,脾气异常火爆,却并不是个笨蛋,稍微激一下就行了,再多嘴就过犹不及,反而适得其反。 不多时,十数艘船身窄窄的蓬船忽从岛后转出,直直而来,速度极快,好似在水面滑行一般,带起一道道箭形的波纹。 阿朱惊呼一声,道:“不好,是撞船!”,手上用力扳桨,往水面猛击。 “撞船?”,只听这名字就知是什么玩意了,显然是想将小舟撞沉,让人脚无生根之处。 风萧萧并不在意,虽说他水性不熟,但轻功可是高的很,只要给他块木板,就决计沉不下去,从前就曾和鸠摩智一路水战,直接横贯太湖,如今更是不在话下。 他正想着该如何出手,才能不将王夫人的胆子吓没了,让她接连派船出来,多多消耗、试探一番也好,忽然心中一惊,一把揪住阿朱,侧身猛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六脉斗参合 “嘭”的一声巨响,一道水柱冲天而起,如龙升天,将风萧萧身下的小舟激得四分五裂,又是“砰砰”十几声闷响,本就四分五裂的小舟被磅礴的掌力击中,瞬间飞灰。 风萧萧心下又惊又赞:“好个慕容博,一出手就陷我于绝境。” 按理说任凭武功再高,到了能对他出手的距离,他绝不可能察觉不了,转念恍然,心道:“大意了,大意了,往日太依赖明镜之心,却没曾料到湖水竟能隔绝我的感知。” 风萧萧念头急转,手中却不停,下落之际,指剑圈划,剑气纵横,生生搅起了一个极旋的水浪,护住了周身。 一道灰影裹挟着水花陡然出水,三指虚点。 被剑气搅起的水浪上,顿时溅起三朵大大的水花,被指力一一贯透。 风萧萧眼疾手快,剑气数削,将指力尽皆截住,无一落空。 两方分明都使得是无形之力,交击连撞下,竟发出了叮叮叮的精铁之声。 剑气、指力互撞,粉碎的气劲震浪成水,化水成珠,暗器般四方激射,蓦地遮天蔽日,周遭半里恍如暴风中雨点横刮,湖面上无数的涟漪圈圈扩散。 两人一瞬数招,却惊起这般大的动静,让曼陀山庄中的众人都狠吃一惊,还不及他们细看,就被漫天的飞卷的湖水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瞧不清了。 邓百川和公冶乾都“啊”的一声。 风波恶叫道:“他奶奶的。姓风的可真有点儿邪门。” 包不同脸面发青,却仍然嘴硬道:“非也,非也。四弟,你还不是姓风?难道你也邪门?” 王夫人整个人呆住,失声道:“像,真像!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复本来神色阴晴不定,闻言回神,向她问道:“舅母,舅母。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 王夫人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自顾自的喃喃道:“是他。难道是他?”,她睁大美目,努力瞧向湖中,却只看到一连串在湖面上翻飞的残影。听到犹如闷雷般的轰轰声。 公冶乾忽地一仰头,深吸了口气,推了推身侧的邓百川,低声道:“大哥,大哥,你看那三指像……像不像?” 邓百川失神的点了点头。 公冶乾嘴唇微颤,道:“看他的身形装扮,像是昨晚那位拿着老爷书信的灰袍蒙面僧。” 邓百川一眨不眨的望着湖面上的激斗,道:“没错。他……他怎会‘参合指’?” “参合指?”,慕容复猛地转过头,包不同和风波恶也都惊诧的望去。 “当然是你们慕容家的‘参合指’。”。王夫人道。 慕容复神色大变,急声问道:“当真?你们没有看错?” 邓百川点头道:“早年间,我和公冶二弟曾看老爷使过一回,该……该不会有错。” 慕容复垂下头,沉思不语。 公冶乾看出他的心事,小声道:“老爷去世的早。没来得及传下参合指,连公子爷都不曾学过。这人……他怎么会的?” “复官,你不会‘参合指’?”,王夫人一脸恍然,冷笑道:“‘斗转星移’也是慕容氏的不传之秘,可是每代的慕容家还有两人知晓,可由母传子,唯有‘参合指’向来一脉单传,父死前才向子口述,从不让旁人沾染分毫,哼!你说他是谁?” “是爹?”,慕容复有些失神道:“爹爹他没去世?”,心头涌起无数疑窦,百思不得其解。 “好你个慕容博,将所有人都骗过了!”,王夫人连连冷笑:“你们慕容家可真有能耐……你们自己的麻烦,自己去解决吧!立刻给我离开,再也不许踏上曼陀山庄半步,不然全剁了做花肥……去,让她们全都回来。” 一名侍婢应“是”退下。 “非也,非也。”,包不同赶忙靠近一步,道:“王家和慕容家世代交好,公子爷和王姑娘更是天生一对,地成一双,夫人说不许咱们再来曼陀山庄,那可错了。” 王夫人怒道:“包不同,谁叫你没规矩的跟我顶嘴?你不听话,我即刻叫人杀了你的女儿。” 包不同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可是一听到她厉声斥责,竟然立即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王夫人哼了一声,又道:“你们慕容家几百年来,就做的是‘兴复燕国’的大梦,只想联络天下英豪,为慕容家所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没想到连装死这一招都用出来了。好,好得很!你们当初既然瞒着我,早就不当我们王家是一回事了,我还留你们做什么?” 慕容复脑中犹如轰雷乱响,语无伦次的说道:“舅母,小侄……小侄实在不知……他……那人究竟是谁?” 王夫人皱眉看了他几眼,见他六神无主的模样,不像是假装,心中有些信了,但依然冷冷的道:“我说过的话,几时有过不作数的?你怎样也是无用。” “夫人息怒。”,公冶乾行礼道:“想那风萧萧口出不逊,根本没将王家和慕容家放在眼里,这回打上门来,若是容他逃走,传扬出去,江湖上定会小瞧咱们了。” 王夫人根本不吃他这套,径直道:“我王家是王家,你慕容家是慕容家,别咱们咱们的。” 公冶乾往湖面一眼,见那边好似起了大雾,模模糊糊的只看见无数道人影在其中凌空快闪,若有似无、却又无处不在的水剑与指浪互劈忽散或纠缠,时而叮叮、时而轰轰的交击声渐小,却连珠般的更加密集。 他心知两人已经斗到最激烈处,再不插手就来不及了,略微一想,将折扇望掌心一拍,又道:“要知风萧萧是大理段正淳的女婿,修罗刀秦红棉女儿的丈夫……” 风萧萧和木婉清乃是私定终身,其实根本没多少人知晓,但那日擂鼓山中,公冶乾见两人亲密非常,以及木婉清受伤后风萧萧的神情表现,他心中便有了猜测。 王夫人脸上变色,怒道:“你说什么?” 公冶乾一展折扇,道:“此事江湖上无人不知,若是被他就这么走了,这……” 风萧萧的厉害,他可不光只是耳闻,如今一见,短短片刻,更是大为惊骇此人武功之精进,暗自揣测,只怕当真老爷仍然在世,也顶多不分上下而已。 如今大敌当前,不管那灰袍僧到底是谁,终究是友非敌,可仅凭自家的人手,他还真没信心能帮上忙,所以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王家这个强援。(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猫虎有道 风舞云方乱,湖水烟起波 太湖上忽起了迷离的小雨,让曼陀山庄陷入一片模糊,庄中遍处的茶花,显得越发的娇柔。 而这边的宁静,更衬得湖中的激烈。 “哈哈……”,风萧萧的笑声无比清晰,又无比遥远,仿佛至天外飘来,盖过了一切吵杂:“江湖人都说‘北乔峰,南慕容’,以我观之,倒也不虚其名,慕容老先生,好心机,好武功,风某甘拜下风。” 此言十分刻薄,摆明了瞧不起慕容复,认为只有慕容博才能与他大哥相提并论,慕容复根本配不上“南慕容”的殊荣。 说话间,身形带起一串炫目的残影,恍惚着退出许远,停在了烟雨朦胧的湖中心,如仙人般凭虚而立。 慕容博同时飞身后跃,仿佛平地起力,实地而落,稳稳的站到了湖面上,目光似冷电一闪,道:“尊驾武功了得,实为老夫生平罕见,大理段氏名不虚传,六脉神剑当真了得,佩服佩服!” 风萧萧轻笑一声,道:“慕容老先生何必出言讥讽,我用的确实不是本门的武功,可你不一样也身负少林的内功吗?大家彼此彼此,心照不宣。” 岸边的慕容复喊道:“爹爹,真……真的是你,你……你没有死?” 慕容博横眼瞟去,低叹一声,收回目光。 风萧萧笑道:“慕容老先生何必沮丧,令郎已经很争气了,算是当今武林中的翘楚。你也不用太过苛求。” 一番话说得老气横秋,慕容复听得脸色一阵青白。怒道:“风萧萧,你……” 慕容博一阵长笑。打断道:“承蒙尊驾夸奖,知子莫若父,复儿是何等样人,我比更你清楚。” 他此言无异于承认了身份,慕容复惊喜交集,砰的一下双膝跪地,磕头叫道:“爹爹……” 邓百川等众家臣也一一遥遥拜倒。 就连被风萧萧扶住的阿朱,都细声细气的叫了声“老爷”。 王夫人却冷冷的哼了一声。 慕容博好似有些忌惮她,扯下覆面的黑巾。冲她微笑着略一颌首。 慕容复等人一见真容,再无丝毫疑意,各自激动不已,当即招呼着找来一条船,朝湖心行驶。 慕容博哈哈一笑,冲风萧萧道:“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怨,何不一齐上船,喝杯水酒,无需闹得大家都不痛快。” 风萧萧撇嘴道:“猫有猫道。虎有虎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慕容老先生再三向我出手偷袭,真当我好欺负吗?” 慕容博微微摇头。道:“以今日之势,你也难得脱身,我父子部属亲家尽皆在此。敌你一人,请问是谁多占胜面?” 风萧萧一紧阿朱的背衫。沉笑道:“当然是你多占胜面,而且我不习水性。斗在太湖,已是大大的不利,否则你已经死了。” 慕容博听他说的强硬,其实口气颇为犹豫,心中大喜,道:“加上这次,我与尊驾已有两次面对面了,虽然彼此间有些误会,但也算得上不打不相识,既然缘分不浅,一起叙叙旧可好?” 风萧萧一瞥正驶来的大船,叹了口气,道:“若是我的仇人,见敌势大,我说不定还会虚与委蛇,以待来日不迟。可惜了,你与我大哥有血仇不共戴天。我风萧萧浑身上下毛病不少,但心中还有义气二字,绝不会负了兄弟分毫,与你叙什么旧。” 慕容博眼中泛起一道寒芒,却被收敛在瞳孔深处,几不可见,道:“令兄乔峰的确有血仇于中原武林,不过与我无关,尊驾何出此言?”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当年雁门关外的惨事,以及你假死后经年之所作所为,真的认为无人清楚?” 慕容博眼神一凝,旋即闭目,深吸口气,待睁开后已恢复如常,朗声问道:“哦?还有谁知晓?” “少林方丈玄慈大师如何?” 慕容博微怔,然后阴恻恻的笑道:“玄慈大师或许能猜到一些他年之事,但我早就死了,大方丈无比慈悲,绝不会向人吐露此事,往后些事,他自然也想不到我的头上,倒是尊驾好像知道不少。” 风萧萧好似听不出其中隐隐的杀意,老神在在的道:“慕容老先生,你还记得当年陆凉州的身戒寺吗?” 慕容博色变道:“是你!” 那晚身戒寺中,慕容博想以“一阳指”杀死少林的玄悲大师,好挑起少林寺和大理段氏的矛盾。 风萧萧恰好借住在此,亲眼得见此幕,那时他刚“飞升”此世不久,武功和慕容博根本没法比,差点被杀,好不容易才逃出虎口。 “那次你做的不够谨慎……”,风萧萧笑呵呵的说道:“一阳指力也不纯正,根本奈何不得玄悲大师这等高手,只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玄悲大师最拿手的‘韦陀杵’杀了他,可终究露出了破绽,留下了姑苏慕容氏的字号,害惨了令公子,被少林扣上了罪名。” 行船上的慕容复远远听见,“啊”了一声,方才知道为何少林寺对他不依不饶,非要讨个说法。 慕容博道:“你已经告知玄慈了?” 别说风萧萧,就连阿朱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正在强制按捺情绪。 要是玄慈知道慕容博没死,很多事情前后一联系,当能一贯想通。如果有一日宣扬出去,中原英豪必然群起与慕容氏为敌,那时慕容氏只怕在武林中寸步难行,别说复国,连自存都难了。” “尊驾当真厉害,差点将老夫给瞒过去了。”,慕容博忽然嘿嘿一笑,道:“你我为何在这儿絮叨许多,原因咱们都心知肚明,无非是刚刚斗得太狠,你气竭我气短,一时打不下去了,何必刻意出言恐吓老夫,只为让我息了杀你之心?” 心中暗暗赞道:“这个风萧萧好机敏的心思,像他方才如此一说,我立刻会觉得慕容氏危矣,自顾尚且不暇,当然再不敢与他这等高手拼命了。” 风萧萧笑道:“慕容老先生的确不凡,一语道破我的心思,只是不知我在哪儿露了破绽?”(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欲擒故纵 慕容博摸了摸下颚的短须,笑道:“信阳城外树林中,丐帮百余人横死在少林大金刚拳之下,旁人都以为这是玄慈方丈的独门拳法,我却知道不止他一人会使!” 此事闹得太大,震动天下武林,丐帮也因此和少林势同水火,相约在今年八月十五日,少室山上,当着天下群豪的面来解决此事,而且阿朱也曾被玄慈用大金刚拳打成重伤,一听之下自是吃惊非小。 风萧萧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道:“那又如何?就算天下人都会这门拳法,也不见得我就会。” “不承认?”,慕容博双眉眉角下垂,向快要靠近的慕容复问道:“咱们姑苏慕容的家传绝学是什么?” 慕容复恭敬道:“是‘斗转星移’和‘参合指’二门。” “不错。”,慕容博笑道:“武林中都知道姑苏慕容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亲眼见过的却寥寥无几……尊驾知不知何为斗转,又如何星移?” 风萧萧也会类似的武功“乾坤大挪移”,但此功精义在于乾坤颠倒,震兑反转,和斗转星移看着相似,效果也相似,但其中用法和秘诀却大相径庭,而且反转的只能是内力,招式就完全无法了。 譬如风萧萧对“降龙十八掌”这类巅峰的外功,以及逍遥派“天山折梅手”等自带心法的绝招,就根本颠倒不了。 “请教!”,风萧萧还真有些好奇。 慕容博并不细细解释,突然纵身跃起。湖面横掠许远,立上了行近的大船船头。负手傲然道:“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学,老夫识得十之**。一人身负何等武功,只要交过手,就根本瞒不过我,否则如何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风萧萧见船上众人都手按兵器,对自己虎视眈眈,嗤嗤笑道:“六脉神剑如何?你能还我吗?” 慕容博眼光闪烁,缓缓摇头道:“你身负武功繁多,老夫确实大都不识。不过‘六脉神剑’和‘降龙十八掌’绝不会认错,遑论‘大金刚拳’了。” 不光慕容复、邓百川诸人,连阿朱都想明白了,既然风萧萧和少林有这么大的梁子,下了如此狠手,会向他们报信才出鬼呢,刚刚自然只是出言恫吓。 其实并非辩无可辩,但风萧萧不会傻到真的辩解什么,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沉默不言,细雨中的身形,随着微波轻浮轻沉,一起一落的飘摇。 慕容博自觉胜券在握。说道:“尊驾武功已臻绝顶,若是换作他处,老夫别说留下你。就连自保都难……” 慕容复握剑的手紧了一紧,以至指节发白。他知道风萧萧确实厉害,却没想到就连父亲都自承不如。 邓百川、公冶乾等人更是震惊的面面相觑。 要知慕容博在假死前就是天下顶尖的高手。如今数十年过去,武功有多高,他们都不可想象,竟然还是比不上风萧萧? 王夫人却眉头紧簇,向着风萧萧不住的打量,盘算着慕容博此言是否出自真心。 她深知慕容博性子高傲异常,这辈子除了父母,从没真的瞧得上什么人,温雅的表面,只是为了更好的拉拢人心,方便将来起事复国。 对她也只是故意作出的微惧,其实是瞧中姑苏王家的财富,以及琅環玉洞里众多的武学典籍而已。 慕容博继续道:“只可惜今日你失了天时地利人和,明明带着一人,还非要与我水战……” 风萧萧嘴角带着几分讥笑。 慕容博分明是不顾身份偷袭,却说得好像他非战不可似的。 “……无地生根,任你武功再高,全力鏖战这许久,也已经伤了元气,没有半月一月,绝对恢复不了。小兄弟,我有一言,你听是不听?”,慕容博毫无半点不自在,胜者为王败者寇,自古皆然。 风萧萧吸了吸鼻子,笑道:“我倒是想不听,你会不说么?” 王夫人颇感诧异,就这份危局中的泰然自若,就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名奇怪的少年,开始觉得慕容博的言语不像是单纯的吹捧了。 “说不说在我,听不听在你。”,慕容博朗声道:“风萧萧威名满天下,战杏林,闯聚贤,斗擂鼓,拳打丐帮长老,掌劈星宿老仙。出道不过数年,江湖中便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如你这般人物,老夫只想交之为友,不愿当面成敌……” 风萧萧接口道:“不如和你携手,他日待大燕复国之日,我便是位极人臣之时。” 他语气嘲讽已极,听得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个个双目似欲喷火。 四人乃是最忠心的家臣,祖祖辈辈侍奉慕容氏,向来以辅佐主上兴复大燕为己任,怎容得他人讥笑。 要不是老主上在旁,定会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厮杀,根本不理会自己是不是对手。 王夫人听得微微一笑,她一直认为慕容家是在痴心妄想,做着“兴复燕国”的大梦,恨不得天下大乱,将所有人都搅入其中,包括姑苏王家。 她这一笑,当真明媚非常,好似日光散开了阴雨,晒干了衣衫的潮湿,徐徐照耀下,连心底都暖洋洋。 风萧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略微失神,连慕容博接下来几句都没听清,待回神,见他面色怫然,不由哑然失笑。 “慕容老先生一向口不对心,便宜话张口就来,刚刚才说什么‘听不听在我’,怎么转眼就忘了?我信你才有鬼呢!” 慕容博收敛神情,沉声道:“你拖延这么久,无非是在等待乔峰,可惜,可惜……” 这下彻底说中了风萧萧的心思,只是被他强行压住了神色变化。 阿朱却是面色大变,身子巨颤,忍不住叫道:“风二哥,大……大哥他……” 她还记得昨夜风萧萧说起过,说萧峰一定尾随在慕容复身后,伺机救她,而他们之所以赶到这曼陀山庄,就是怕慕容博父子合起来对付萧峰。” 风萧萧双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大哥没事,否则他早就说出来乱我心神了,八成是被设计着引走了。” 慕容博唉叹一声,缓缓道:“风萧萧,如有你为我出谋划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你说,我就肯!”,他说是这样说,却也知道风萧萧绝不会答应,话语里充满惋惜之意。 风萧萧知他动手在即,周身内力运转,湖水竟被生生的迫开一圈,细雨顿时蒸腾成雾,将他和阿朱弥漫其中,飘渺的似仙人凌波。 慕容博这一惊非同小可,心神失守,再也无法镇定,目光急闪不停,衣袍胡须乱抖。 风萧萧的声音自浓雾中传来:“要是你早些动手,我已经死了,可惜你这人心思太多,聪明反被聪明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未完待续……) ps: 这几日设置的自动上传,才看见有书友打赏~~ 感谢感谢书友“黑灵魂石”的月票,感谢书友“xht678999 ”的月票, 感谢书友“ziank”的满分评价票,感谢书友“天才明”的588打赏! 感谢老书友“abszero”打赏1888的支持!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至强剑法 风萧萧所学甚杂,加之天资极高,身负的武功都算精通,并且尽取其长,融会贯通最得意的部分,以及最依仗的心得,便是出自“九阳真经”。 超乎常人想象的回气速度,让许多必死之境,皆能化险为夷,甚至反败为胜,这次也不例外。 慕容博惊骇之际,突感眼光一花,一阵冷冷的寒意刺面而来,几乎逼得他睁不开眼。 风萧萧已经凌空而至,剑气虚指。 眨眼间,几根白胡零落的飘起。 慕容博只感喉头发凉,蓦地发声一喊,在万般不可能的瞬间,双手探擒,使出了“斗转星移”。 风萧萧本来以人带剑,无形激刺,这会儿突觉剑气被猛的扭转,冷哼一声,六脉神剑六路剑法回转运使,转瞬十余剑。 寻常剑法,须得手腕灵活,但出剑收剑,不论如何迅速,总是有数尺的距离,就算快如“独孤九剑”,也总有实体桎梏。 而六脉神剑,乃是无形剑气激射,不过是手指在数寸范围内转动,一点一戳,一划一带,何等迅捷。 风萧萧又已经尽得精髓,道道剑气忽远忽近。 少商剑之石破天惊,商阳剑之巧妙灵活,中冲剑之大开大阖,关冲剑之拙滞古朴,少冲剑之轻灵迅速,少泽剑之变化精微,剑剑宛如实质,锋锐非常,攻之必救不说,本身更是全无破绽。 要知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不过双手双脚,攻不出四面。挡不住八方,招式再精妙。也跳不出这个框子,破绽自然而生。 是以风清扬认为。世间没有无破绽的招式,只能以招破招,以快击慢,以攻代守。 风萧萧如今却知风清扬错了,不是错在水平不高,而是风清扬根本想象不出,世间竟然会有这么一门剑法,叫作“六脉神剑”,只需手腕一翻。六脉剑气轮转齐飞,便是四面八方,上天入地…… 慕容博倒也不负威名,“斗转星移”可点可面,虽然不能将剑气彻底反转,却能成片的刷开到一旁。 几个呼吸间,大船便千疮百孔,摇摇欲坠,整个船头。几乎被锋利的剑气切割得四散解体,船身周遭激起了一大片水幕。 船上余人,除了慕容复还能抵挡住漏网的剑气,被逼的不远。邓百川等人已经站不住脚,退往船尾王夫人处。 王夫人看得不能置信,美目涟涟。怔怔发呆。 这才知道为何以慕容博的高傲,刚才却那么不顾身份的偷袭。甚至将风萧萧所乘之舟打的几乎粉碎,原来就是担心风萧萧一旦脚踏实地。就根本无法抵挡了。 她见风萧萧身形愈快,船身晃动愈烈,而慕容博披头散发,身袍碎烂,双臂横七竖八的浸出道道血痕。 慕容复则抵靠在船头一角,以坚实的梁柱为凭,挥剑叮叮乱挡,被压得几乎露不出头。 慕容博奋力抵挡了一阵,向仓皇退去的邓百川等人喊道:“此人绝不可力敌,快毁船上岸。” 风波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就算在此时,也没有丝毫胆寒,瞪红着双眼,吼道:“只能打,不能逃,老爷,我风波恶还没死透呢!” 他是四大家臣中唯一负伤之人,刚才死犟着就是不退,被剑气洞穿了右肩,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红肉外翻,模样甚是吓人,要不是包不同眼疾手快,将他生生拖了回来,现在定然死了。 邓百川也喊道:“老爷和公子爷都在,我们绝不能走。”,双掌一翻,就往前冲。 公冶乾一跺脚,道:“大哥等等……” 邓百川知他素有智计,闻言步子放缓。 公冶乾将他一扯,急急道:“老爷说的一点也不错,风萧萧他不识水性,只要毁船,老爷和公子爷自能反败为胜。” “非也,非也!”,包不同忽地哈哈一笑,一脚蹬出,将甲板踢碎了大块,笑道:“二哥此言大缪,老爷和公子爷何尝败了?” “不错!”,邓百川面色一喜,反手连拍,“砰砰”的将身侧的船舱打得碎屑四溅。 慕容博脸上并无半点喜色,他之前消耗甚大,现在窘迫之极,马上就要支撑不住了,一旦失了他,余人绝没有一人能够挡得住风萧萧,根本撑不到船毁就会人亡。 风萧萧疾转连剑,连半空的雨点都贴不近,细雨被剑气带起道道而甩,好似蛟龙条条绕身。 而一侧的慕容复模样狼狈,满脸水珠流落,不知是雨还是汗。 王夫人见两人对比鲜明,想起风萧萧是那个贱人的女婿,心中羞恼非常,一咬牙,道:“给我撞毁这条船。” 她这是又嫉又妒,丝毫顾不得船毁之后,她会不会因落水而狼狈不堪了。 周遭的侍女早已个个横剑谨立,一人应声,转向湖面,朝着不远处的那些撞船发出了信号。 风萧萧不惊反喜,有这么多船可以立足,他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阿朱却惊叫道:“二哥,不能再打了,快躲,这些撞船碰不得,它上面……” 撞船来速甚疾,只片刻功夫,不等阿朱说完缘由,便围着四方而闯,交错撞向来。 王夫人狠声喊道:“点火!” 撞船乌篷,黑蒙蒙的不知覆着些什么事物,随着一声令下,竟然粘火就着,雨水反增火势,转瞬热浪蒸腾,黑烟道道冲天。 船上的诸人噗通噗通的纷纷跃入水中。 风萧萧毕竟不是神仙,千算万算,也没料到王夫人还有这手,眼见附近湖水沸腾,雨水入火,噼啪滋滋声不绝于耳,心知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再也顾不得慕容博等人,当即探手劈起一大块木板,抓起阿朱,飞身踏去。 慕容博绝处逢生,哈哈大笑,叫道:“复儿,今日咱们父子联手,定要扑杀此獠!” 说话间,一挥破烂不堪的僧袖,几道参合指力沛然击出,直指风萧萧脚下木板,同时身形急追。 慕容复应声而动,一下掷出手中的长剑。 风萧萧冷哼一声,扭身指剑似网连划,叮叮叮尽数拦住不说,甚至还有一道剑气反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剑之傲 慕容博爆喝道:“我就返给你看!”,双手一错,擒龙般缚住了一道剑气,两臂顿时嘭嘭闷响,衣袖飞灰,手掌至手肘,直溯臂膀都寸寸爆裂,但终究忍住了痛楚,大喝一声,身形圈转,全力反掷。 风萧萧陷入震惊之中,虽然面上还算镇定,心里却大为诧异,没想到连如此凝聚,且锋锐之极的六脉剑气,慕容博还真的斗转星移回来了,而且此道剑气,来时比去时更快,电闪般就到了身后。 风萧萧能使出六脉神剑,却并不代表能接住六脉神剑,起码如此近的距离,他并无十成的把握,只得旋身侧转,避让开去,同时右手指间犹如拨弦,五道剑气接连而出。 剑气激发虽是有先有后,但他已经控制入心,竟然在半道上合成了一柄巨大的无形之剑,玄铁剑般当头砸砍。 “有种你再返啊!”,风萧萧双鬓白发飘飞,目中神光逼人,凌空返身一击,骨子里的傲气,此刻尽显无遗。 慕容博方才舍命一搏,已经力尽,身子再难动弹分毫,却怎么都不肯就死,眼眶好似瞪裂,奋力抬起鲜血淋淋的双手,交叉而挡。 复国之心,早成了他的执念,未见曙光,他绝不甘心。 “爹爹!”,慕容复合身抱去,只想:“如果爹爹这般死了,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这一下扑来。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慕容博脚步虚浮无力,整个人立马被抱着连滚连翻。 无形巨刃。无可抗拒的砍入船头,切豆腐般一晃而没。 邓百川等人都急惶惶的正往船头冲来,还不及反应,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晃动,木板碎屑便劈头盖脸的散至,一时间挡无可挡,个个头破血流、晕头转向。 王夫人眼见船舱蓦然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缝。并且如蜿蜒之蛇,喀喀声中。极速往脚下她爬来,整个人都惊呆了,实在不相信这是出自人手,并且一击而成。 风萧萧此刻已经回身途中。随眼一瞟,就知这女人再也来不及闪躲,而船身的崩裂,实有巨力蕴含其中,方才那剑只是引子罢了,以她的武功,又处在裂缝当中,死定了! “咻”的一声短响,王夫人突然平地而翻。打着滚撞开了木质船舷,栽向湖中。 风萧萧已然背对,只听见了声音。却是惊得差点踩空木板,掉到水里去,赶忙回头相望。 那声响虽然很短,但他听得分明,确确实实是远远的从岸上射来,只是速度太快。刹那间,竟然掠过数十丈。 按理说如此疾速。王夫人该被击得四分五裂才是,却偏偏身躯完好,还能呼痛出声,说明投掷之人,对劲道的掌握已经登峰造极,比他也只强不弱。 究竟是谁?难道是大哥动了恻隐之心,不愿见王夫人身死? 或是鸠摩智?这人天赋惊人,说不定一年多来,武功大有精进,能做到如此地步? 又或是萧远山?可他没理由救王夫人啊? 起落之间,风萧萧念头飞转,还是打算先撤得远一些。 毕竟他实在不习水性,在太湖之中,绝对打不过一个和他相差不多的高手,虽然不惧一战,可是变数太多,一但陷入危难,就保不住阿朱了。 水中燃火,火焚起雾,如今几十艘起火的蓬船一齐撞向大船,挤成了一大片,登时火势疯涨,好似整个湖面都在燃烧,大雾弥漫而起。 人的嘶嚎、惨叫声,湿木燃火的噼啪声,混乱了本来宁静的太湖,到处都是火光、烟雾和水中晃动的人影,加上随风飘来,不知是人是木的焦糊之味,好似人间地狱。 风萧萧速度再快,踩着木板也赶不上自八方围来的火势,又不敢潜水躲避,只能硬着头皮,强冲火场。 可是撞船密密麻麻,哪一方向都是层层叠叠,跃得过一圈,跃得过二圈,却终于在第三圈前落水。 他脚下的木板,被火烤得焦脆,又连续被冷的湖水一激,撑不住冷热交替,彻底碎裂开来,和阿朱一起半途掉了下去。 眼看要栽入火海,离前方无火之处又甚远,风萧萧只得运起冲脉之力,半空急停,翻身而坠. 这下不比刚才和慕容博的激斗之时,连点浮在水面的碎木块都没有了,顿时双足一空,掉入湖里,溅起了一大片水花。 水中的风萧萧,狗刨了几下,却发现自己背着七八十斤的玄铁剑,无异于负着一个大秤砣,这会儿用不上轻功,自是止不住的往水里猛沉,连呛了几口水,都没能浮出头来。 阿朱这时身子一扭,左手自他腋下穿过,反将他拽在了怀里,一掌下推,内力崩吐,“哗”地一响,勉强让两人的脑袋短暂出水,道:“二哥,憋气。” 风萧萧急吸了一口气,脑袋清醒了一些,当即依样画葫芦,也是一掌往下推出。 他的功力和阿朱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嘭”地击水闷响,两人总算浮出了整个身子。 只是毕竟流水至柔,虚不受力,身在水中,负载重物,他还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脚一离水,风萧萧就苦笑不已,他难得惊慌失措,一时不清醒,用力太正,直上当然直下了,而且飞得高,摔得当然重,不知等下会砸入水中多深。 果不其然,两人连在一起,加上沉重的玄铁剑,风萧萧就算抓准了时机,全力一掌击迫湖面,依然止不住下落之势,水面又狠狠地没过了脑袋,掌力不停连发,才将将止住了下沉。 可正在这时,大火也烧了过来,风萧萧只敢憋着气,在水里手脚乱舞,却不敢再往水面上冲了,心中大为懊恼,觉得自己这样死,也太过憋屈了。 倒是阿朱熟识水性,一点也不慌张,勉强扯着风萧萧缓缓游动。 风萧萧不是笨蛋,自知在水里的自己,远不如阿朱有用,也就停住了手脚,免得乱用力反而适得其反,现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朱毕竟功力有限,没划多久,便将要气绝,回过头,红着脸看了风萧萧一眼,只是水中太过浑浊昏暗,什么也没看清。 风萧萧却能勉强视物,一见之下,就知她在想什么,暗叹一声,心道:“大丈夫死则死耳,对不起兄弟的事,我风萧萧做不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秋水时至 风萧萧当即双臂紧绷,如弓在弦,估摸着方向,陡然全力一推。 阿朱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便斜斜破水而出,速度好似强弩。 风萧萧经此一击,自是往下猛沉,落往深不见底的湖下。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将阿朱击出水面,只要出水够快,顶多被火烧些轻伤,要是他计算不错,阿朱该会落在火势之外,以她的水性,当能活命。 风萧萧也并非全无活路,盘算着如果湖水不深,以他的功力足以闭气许久,说不定能沿着湖底走上一段,在气绝之前走出水面的火海范围,上浮换气。 可惜随着身体不住下沉,风萧萧的心也在渐渐下沉,暗道:“这么深的湖水,我又不善游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上浮……看来我该是活不成了,也别费力挣扎了,不如多留些力气,想想那些事、那些人……” 黑沉冰冷的水中不知过了多久,风萧萧突然觉得自己面上有泪,知道已经陷入了恍惚,离死并不远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什么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腰部,并且如蟒蛇般将他裹紧,不由苦笑不已,勉强想道:“也好,如果我的死,能让这不知名的活物填饱肚子,也算一份小小的功德了……”,意识涣散,失去了知觉。 待风萧萧再次睁眼,发现自己仍在水中,透过浑浊的湖水,隐约看到身前有一道淡黄的身影。体态婀娜,是个女子。 这女子水性极熟,不见有何动作。身子却突突的分水前行,竟不比平地上奔跑慢上多少,而她手中拽着一根绸带,绸带的另一头,就缠在风萧萧的腰间。 风萧萧被身不由己的拖着,他刚刚清醒,脑中颇有些混沌。还不等想清楚什么,就听见“哗”的一声。整个人浮出了水面,顿感浑身去了重负般清爽,吐了几口水,大口的呼吸不停。 那女子也不回头。继续扯着他在水面上游动。 风萧萧只听得耳边风声嗖嗖,好不容易定了神,随眼一瞟,只见不远处的湖面上,仍是大火漫天,雾气四起,心中讶异,知道时间并未过去多久,忙冲那女子喊道:“姑娘是谁?大恩不言谢。我……” 那女子回头而望,风萧萧一见之下,很吃一惊。失声道:“王夫人?”,定睛细看,又叫道:“王姑娘?不对,不对,你……你是李秋水!” 这女子浑身透湿,刘海湿答答的贴在额头。缕缕的黑发搭在肩畔,明眸红唇。肌肤若冰雪,模样美极。 不论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没一处不像王语嫣,却比王语嫣更加灵动。 尤其眉目间勾魂摄魄之态甚显,比王语嫣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冶艳,与“凌波微波”卷轴上所画的*女子,神情上并无二致。 只是李秋水的容貌早就被巫行云所毁…… 风萧萧念头一转,又想道:“李秋水的功力也该被巫行云吸走了才对啊?可是如今观之,武功好似犹在……” 他猛然想起刚才救王夫人之人,难道是李秋水出手? 李秋水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认识我?”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失笑道:“你难道不认识我?” 李秋水忽地一扯绸带,将他带到了身侧,细细的瞧了两眼,摇头道:“好像认得,又好像不认得,你是谁?” 风萧萧晃悠着脑袋,一阵打量。 李秋水被他看得好不自在,两颊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低下头嗔道:“你究竟是谁,干嘛这样看我?”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我姓无,叫无崖子,你记不记得?” 李秋水呆了呆,俏目含泪,汩汩而流,宛如玉盘挂珠,却恍似未觉的说道:“无崖子?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我们之前见过?” 风萧萧一怔,收敛起笑容,仔细的向她看了几眼,缓缓道:“刚才是逗你的,别介意。我姓风,叫风萧萧,和你吧……算是朋友……” 李秋水微一摇头,嫣然笑道:“不打紧,我一路走来,总算见到认识我的人了!”,声音一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惜,我……我都记不清你啦!” 一哭一笑一羞之间,神情勾魂之极,以风萧萧的定力,都转不开眼睛,几乎要想入非非了,及时收摄心神,沉声问道:“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我不知道。”,李秋水目光微散,一双眼睛很是朦胧迷人,道:“不知不觉就走来了,只是觉得……觉得这里好像对我很重要……”,说到后来,语气颇有些茫然。 风萧萧深吸了口气,道:“没事,咱们先上岸再说不迟。” 李秋水笑道:“我听你的……”,俏脸上又浮起了两朵晕红,道:“我感觉你很亲近,好像又……又有些怕你……”。 风萧萧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干咳了一声,笑道:“亲近谈不上,不过确实打过几次交道。” 李秋水明眸轻转,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身子一侧,又开始扯着风萧萧往前游去。 风萧萧很有些云里雾里,弄不清如今的状况,略一犹豫,忍不住说道:“对了,还没谢谢你救了我。” 李秋水回眸一笑,道:“我刚才就远远的看见你了,正要来找你,湖中却突然起了好大的火,要不是碰见那个飞出水的小姑娘,还不知道你人在哪儿呢!” “阿朱!”,风萧萧一拍脑袋,急急问道:“她没事吧?” “她叫阿朱啊!”,李秋水抿嘴笑道:“果然是个朱唇皓齿的可人……你放心吧,她水性甚好,我让她先游过去等着呢!” 风萧萧抬眼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就有一岛,岛上遍布茶树,雨中花影簇簇,当真一副好景致,正是曼陀山庄,只不过方才他是在山庄之前,如今却在山庄之侧,但并没看见阿朱的身影。 风萧萧心中不由一紧,要是阿朱碰上王夫人,或是慕容博回转,那就糟糕了,当下催促李秋水游得快些。 李秋水见他着急,忽地伸手一拽绸带,将他整个人扯出水面,朝前而飞,同时探手掷出一道寒芒。 风萧萧身在半空,看出正是她那柄冰晶匕首,心下一喜,拖出数道残影,垫脚踏去,借力前飘,顺势将李秋水也带得飞起。(未完待续) ps:感谢“中国-剑歌”打赏588~ 好吧,顺便给你的新书打打广告,书名“修行的年代”,书号:3447563。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真耶假耶 风萧萧和李秋水一前一后的半空交替,极有默契的相互借力,不过三四轮,就接连落到了岛上。 李秋水随手一摘,就将冰晶匕首捻在了手里,皓腕轻轻一晃,匕首就不见了。 连风萧萧都没看清楚,不知道匕首被她收到了哪里,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 李秋水食指点了点左胸侧边,道:“在这儿呢!”,随即面色绯红透了,内力流转,湿透的衣衫登时蒸腾,将她整个人都笼入雾气之中。 虽只短短一瞥,风萧萧却口干舌燥,暗叫乖乖个不得了,那抹雪白又冶艳的风姿映入瞳孔,久久未消。 待李秋水玉容重现,风萧萧才慌忙扭头,干笑道:“这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茶花树,我找了半天,连条路都没有看见。” 李秋水似笑非笑,嫣然回指,道:“你看了左边,看了右边,就是没看我身后,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了。” 风萧萧一脑门冷汗,心道:“这女人太精了,太精了,刚才我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指出了匕首所在,这会儿又一眼看出了我的尴尬……她到底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好了,别发呆了。”,李秋水掩嘴轻笑道:“你看你,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不难受么?” 风萧萧“呃”了一声,道:“反正现在下着雨,怕什么。”,嘴上这么说。却依然照葫芦画瓢的逼干了全身,然后自顾自的沿着小径,步入了茂密的茶树林中。 李秋水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只是这样一来。风萧萧更是摸不着头脑。 她太乖巧了,乖巧的一点也不像从前的李秋水,而且相当的善解人意。 这让风萧萧很有些无法是从,宁肯面对原来的那个女魔头,也不愿意像现在这般不上不下。 风萧萧心思不平,脚下却不停。 不多时,泥路消失。变成了一方方很是平整的石砖路,只是东一条、西一条。也不知通向何处。 李秋水见他停步,指点着说道:“这条是去码头,这条是去后院,如果想去前院。该向前走远些再拐上岔道。” 风萧萧随口道:“你挺清楚嘛!” “我之前已经转过一次了。”,李秋水笑道:“如果想找你的那位阿朱姑娘,不如先去后院看看。” 风萧萧一摆手,道:“不可胡说,她算是我大嫂。”,顿了顿,问道:“为何先去后院?” 李秋水美目眨巴眨巴,道:“我只是觉得后院好熟悉,想着你先去看看也无妨……” 风萧萧一阵狐疑。他的确打算先去后院,因为王语嫣八成在那儿,阿朱如果没有被捉住。说不定会去找她,至不济也能将她当作人质,用来交换阿朱。 只是实在看不出李秋水是不是真的无心之言。 当下试探着问道:“你……李姑娘,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女儿?” 李秋水“啊”了一声,眼光发散,好一会儿才扶着额头。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好像有……好像没有。我现在好乱,你……你一定要帮帮我!”,说着,扯住风萧萧,目中满是祈求的神色。 风萧萧一阵无奈,道:“你确实有个女儿,就在曼陀山庄,就在这儿,母女连心,你见着她,说不定就能想起什么了。” “我听你的。”,李秋水拽着他的衣衫不肯放手。 风萧萧想了想,道:“你等会儿见着她,让她将阿朱找到还我,好不好?” “都听你的。”,李秋水可怜兮兮的点着头。 风萧萧犹豫片刻,实在不知李秋水见到女儿之后,到底会不会回复记忆,又会帮哪边,沉吟道:“还是先去后院一趟吧!” “好,听你的。” 李秋水又是这一句,好像不会说别的话了,风萧萧顿时无语,撇了撇嘴,一转身,却发现李秋水还扯着他的袖子不放。 刚一皱眉,只听见西面有女子的说话声。 “……从这边走。”,只一声,风萧萧就听出这是王语嫣的声音:“表哥他伤得重吗?” 风萧萧微一皱眉,心道:“慕容复没死?看来慕容博也该没死,这只老狐狸太不简单,这次没能弄死他,实在可惜。” “姑娘放心,公子爷这一生逢凶化吉,不会有事的。”,阿朱虽在安慰,可声音很是沙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风萧萧心中一喜又一叹,知道阿朱定是在担心他的生死。 “我妈也真是的,表哥都受了伤,她,她……她袖手不理不说,还非将表哥赶走……”,语气中满是委屈,好似下一刻就会掉下泪来。 一个声音冷笑道:“嫣儿,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又想离家出走吗?” 是王夫人在说话,风萧萧斜眼一瞥李秋水,见她正愣愣的发呆,眼光颇有些混乱,似在回忆着什么。 王语嫣道:“妈,表哥他……” 王夫人厉声道:“你愈来愈放肆了!” 王语嫣不敢抗辩,低声抽泣。 王夫人又道:“哼,阿朱,你今天好威风啊!将她绑了,送到码头去,让慕容博带回去管教,和他说清楚,往后慕容家的人,一概不准踏上曼陀山庄。” 一女声应是。 “慕容博还没走?”,风萧萧顿时大喜,身形忽出,一下子穿过茶林,到了当下。 “是你!”,王夫人一看清来人,神色大变,叫道:“你没死?” 饶她向来狠厉,从不服软,这会儿也有些腿肚子打颤,实是方才船上的惊天一剑,将她彻底给吓住了。 “二哥!”,阿朱俏目一亮,自是大喜过望。 风萧萧见她双目红肿,微笑道:“没事了,跟我走吧!”,又侧头招呼道:“王姑娘,好久不见。” 王语嫣忍不住退了一步,低头道:“嗯,你也好。” 风萧萧见她胆怯的模样,呵呵直笑。 王夫人见他如此目中无人,胆怯去,惧恼起,尖声道:“风萧萧!” 风萧萧并不理会她,微一扭头,看到李秋水已经无声无息的跟到了他身后。 在场众女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登时鸦雀无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引蛇出洞 王夫人嘴唇微抖,看了看李秋水,又看了看王语嫣! 她幼时就被送到王家寄养,母亲的映象早已模糊,这会儿冷不丁瞧到,实不敢认。 王语嫣轻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惊道:“妈,她是谁?” 她在镜中看过自己的容貌,这一见李秋水,宛如照镜子似的一般无二,一时间还以为撞上鬼了。 王夫人出神半晌,脸上神色万千,蓦地罩上了一层寒气,冲李秋水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风萧萧斜眼一瞅,见李秋水仍旧一脸茫然,忖量道:“看着不像有假,难道真是巫行云动了什么手脚?” 如今他也有些想明白了,李秋水的容貌和武功能复,定与巫行云脱不开干系。 原本世界里,灵鹫宫就曾给阿紫做过换眼之术,其中蕴含的医术惊人,巫行云身为一宫之主,应当有法子让李秋水恢复昔年容颜。 按理说,就算逍遥派的武学能够驻颜,但绝不可能完全泯灭岁月的刻痕,多多少少也会产生些许。 方才还不觉得,这会儿和王语嫣一照面,风萧萧立时有所察觉,李秋水看着实在太年轻了,和王语嫣分明是一对姐妹花,人为刻意的痕迹再清楚不过。 而逍遥派的内功本就能互通,只要巫行云自己愿意,李秋水恢复功力只在她一念之间。 至于李秋水本就失过忆,只记得自己的年轻之事,说不定是巫行云想要治好她。反倒让李秋水彻底迷糊了,毕竟人脑不比人脸。极其精密,换作神仙也一样为难。难免会出些岔子。 风萧萧想得一阵失神,只听耳畔王夫人怒道:“你怎么还不说话,你可知我这些年的苦楚,尽被人欺负了!” 她的脾气本来暴躁已极,这时实在无法再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你眼里可还有我?都是你这没心肝的女人,抛下我自己快活去了,害惨了你的亲生女儿!” 转过身来。伸足便向李秋水踢去。 李秋水好似发了痴,竟然没能闪开,连中数脚。 王夫人不依不饶,又骂又踢。 在场众人无不骇异。 阿朱刚刚见过李秋水一面,那时便以为是王语嫣,自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下才有些恍悟。 王语嫣更是惊得迷糊了,干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余下十数人都是曼陀山庄的下属。哪敢插手,个个低眉顺目,连头都不敢抬起。 就在一团混乱之际,王夫人突然咕咚一声。摔到了地上,模样甚是狼狈。 众下属赶忙去扶,可一经动弹。个个双腿发软,瘫到了地上。 风萧萧心中一惊。暗暗运力,发现经脉松弛。内力软绵绵的提不起来,阖目细细感知,却并没察觉周遭有人隐藏。 “悲酥清风!”,李秋水突然发声道。 风萧萧轻轻“嗯”了一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有解药在身么?” 李秋水摇头道:“我只是脑中冒起这个名字,具体是什么,我……我全然不记得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到我曼陀山庄下毒!”,王夫人有气无力,口气远不如方才狠厉。 风萧萧心念一转,忽地一个翻身,跃到了旁边的茂密的茶花林中,冲势不减,连闪茶树,往深处直奔,只是没过十几步,双脚便越跑越软,一个趔趔,往前栽去。 李秋水蓦地从后探出胳臂,将他一带,却并未扶住,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滚成一团,撞得枝叶摇曳,动静颇大。 “你没事吧!”,李秋水急急问道。 “嘘!”,风萧萧小声道:“不要作声,周遭无人潜伏,下毒之人就在这些人当中,也该要现身了。” 果不其然,摔倒众人之中,有名侍女突然站起,转身便走。 “小茗!”,王夫人惊道:“你做什么?” 小茗身子猛地一定,转身倒退,颤声道:“夫人,不关我的事,是……是表少爷让我这么做的。” 王夫人怒道:“慕容复?他让你下毒?” 小茗忙道:“不是,不是,我没下毒……表少爷让我看见阿朱,就打开这个小瓶子,然后去通知他,我……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她声音越说越低,显然很有些惊慌。 风萧萧透过茶丛的缝隙,见她目光中虽然流露恐惧的神气,心中却知她八成在说谎,要知悲酥清风无色无味,中者浑身无力,如不得解药,便全身酸软,根本站不起来,这小女子既然能动,必然身负解药,并且刚刚闻过。 他本就打着打草惊蛇的主意,手中早就扣紧了一枚石子,略微一想,却并未射出,盘算着正好可以顺势引蛇出洞。 要知“悲酥清风”虽然极其厉害,但风萧萧体质特殊,功法也特殊,现下仍有一战之力,慕容博已被他重伤,对付区区一个慕容复,根本不成问题。 小茗又道:“我这就去叫表少爷,让……让他来……来……” “站住!”,王夫人勉强撑起身体,斥道:“好啊,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给我回来,不准去。” 她余威仍在,小茗被吓得双腿发软,突然“哇”地大哭,扭头就跑。 王夫人连叫几声,不见小茗回转,兀自喘了几口气,冲王语嫣道:“小茗是伺候你的侍女,是不是你让她这么做的?” 王语嫣摇摇头,咬了咬下唇,有些愤愤道:“表哥是你的亲外甥,来就来吧,又有什么打紧的?你……你何必这样恨他,非将他赶走不可。” 王夫人道:“姑苏慕容,哼,慕容家跟我有什么相干?你是不知道,他们一家,早就不将我们王家放在眼里了。” 王语嫣道:“妈,表哥……” 王夫人面色一寒,道:“住口,我是为你好。世界上坏人太多,杀不胜杀,你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儿家,哪知道世事险恶。你那表哥,不是什么好人。待此事一过,你不许再见他面。” 说到这里,突然间想起一事,回眼看了看风萧萧和李秋水藏身的茶树丛,说道:“你们都听好了,刚才那女人的事,谁都不许多一句嘴。谁敢多一句嘴,立时打死,拖去做花肥,知不知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匹夫而死 风萧萧听到王夫人的话语,微微一笑,冲李秋水小声道:“她方才闹得虽然凶,其实心里很记挂你呢!” “是……是吗!”,李秋水垂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风萧萧轻笑道:“若非如此,她何必这般吩咐?这是怕节外生枝,担心慕容复会以你做筹码来威胁她,只可惜她没看出那个小茗根本就是慕容复的人,什么都瞒不住的。我们摔倒这么大的动静,那小茗不可能不知道,她知道了,慕容复就该知道了。” 顿了顿,叹道:“你这女儿倒也聪慧,早就知道慕容一家为了复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这女儿是一片好心,不愿她的女儿落入火坑,无法自拔……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他一口一个女儿,这两字说得甚重。 李秋水好似并未受到刺激,只沉默一会儿,说道:“是不是什么人都骗不过你,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风萧萧嘻嘻一笑,道:“也不尽然,比如现在,我就猜不出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 李秋水忽然呜咽着低泣,含着泪水的眼睛,宛如两颗水晶般朦胧的望来。 虽然并未说话,又好似说了千言万语,道尽各种委屈。 几滴眼泪滴在地下的青草上,混着尚未散去的雨滴,晶莹生光,便如是清晨的露珠。 风萧萧一见之下,都不敢再看,使劲揉了揉眉间。不住苦笑。 毕竟李秋水救了他一命,也不像安了什么坏心思。只为了些许好奇,他自是狠不下心来过分逼迫。 正在他尴尬之时。那边传来人的脚步声。 “舅母为甚么生这么大的气?小侄老远就听见了……”,慕容复的声音接近。 王夫人冷冷道:“好啊,你有出息了,竟然用下毒这种下作手段害我,堂堂姑苏慕容当真都不在乎名声了吗?” “舅母,甥儿是你至亲,心中只惦记着你,怎么会害你?”,慕容复笑道:“这全是误会。小侄一听,不就立马赶来了。” 王夫人道:“小茗那贱婢呢?怎么不敢来见我?”, 慕容复道:“她呀,还要照顾表妹呢,小侄就做主将她留在船上了,等会儿一齐离开。” 王夫人惊道:“你什么意思?” 慕容复道:“爹爹说风萧萧那厮八成没死,还在附近,担心表妹会被他所误伤,于是吩咐我接表妹去燕子坞暂住些时日。待除掉此獠之后,定将表妹她安好的送还。” 王夫人怒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我不敬,原来是有慕容博给你撑腰。” 慕容复微微一笑。偏头道:“去将阿朱扶过来。” 两名黑衣人从旁闪出,一左一右的走向阿朱,而慕容复身边还有三人一般的打扮。邓百川、公冶乾等人却都不在。 风萧萧猫在茶花丛中看得分明,心知慕容复如今这事做得极不地道。甚至很有些龌蹉了,是以并没有带着邓百川这些家臣。 到了这份上。风萧萧也不打算再隐藏下去,闪身一出,便到了当下,连句废话都没有,横指一划,剑气斜削。 慕容复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便即定格,眼中转瞬惊惶。 他早就知道风萧萧隐身在那儿,只以为“悲酥清风”一出,无人还能提的起内力,这才大大咧咧而来。 本还想擒住阿朱后,好好的对风萧萧戏虐一番,再将他捉住炮制,以报父亲重伤之仇,实没料到会有如今的状况。 六脉神剑无形无踪,速度似电,不过慕容复武功不低,就算风萧萧内力未损,也绝非短时间就能拿下,毕竟他接不住还能躲,躲不过还能逃。 此刻吃亏在猝不及防,只勉强往后倾身,左右而晃,虽是连避数道剑气,却被削得披头散发,连手都来不及抬起。 王语嫣眼见表哥形势危急,心中焦虑万分,她虽熟知天下各家各派的武功招式,于这六脉神剑却一窍不通,无法出声指点,唯有空自着急的份儿,忽的眼睛一亮,喊道:“表哥,你使‘阴阳并毗’,再使‘云将东游’。” 这是无为道“先天玄阳剑法”中的两招,全是上乘剑招,慕容复往日曾在王语嫣面前习练过,他深知自己这个表妹精通各家武学,实为大家,如今情势紧急,也不容多想,当即双手作剑,左右同时而刺,旋及错脚翻身,右手作拂尘横扫。 风萧萧“咦”了一声,竟被逼得退开两步. 恍然想到,之前段誉为了讨好王语嫣,曾经在她面前使过完整的凌波微步,只是没想到此女这般聪颖,短短一遍,就记得其中诸多变化。 不由笑道:“王姑娘,我昔日待你还算不错,怎么只知帮你表哥。”,说话间,残影闪动,一掌虚空遥劈。 他又不光会凌波微步这一门轻功,论暴起强攻,还是九阴真经的螺旋九影最合适不过。 慕容复还未做出反应,就感到小腹剧痛,身往后飞,成了一个大虾仁。 风萧萧抢步探手,揪住他的发髻往下一扯,就将他脸朝下的按到了地上。 王语嫣惊叫道:“风大哥,手下留情!” 风萧萧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没下狠手呢!这会儿就看不出来了?” “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飞速靠近。 风萧萧抬眼瞟去,笑道:“果然打了儿子,便出来老子,古人诚不欺我也!” 慕容博不及细想是哪位古人说过这句话,几个跨步到了两人身前停住,双手虚按道:“风大侠,还请住手!” 风萧萧将慕容复整个人拎起,在半空晃荡道:“当然住手,如果我真想杀他,你拦得住吗?” 慕容复脸如死灰,感觉自己像是被玩弄于鼓掌之间,还当着爹爹与表妹的面前,自是又羞又恼,大声喝道:“你要杀就杀,何须多言?” 风萧萧哂然一笑,道:“有人说‘千古艰难唯一死’,我却不以为然,死有何难,活着才不容易,是吧,慕容老先生?” 慕容博目光灼灼,说道:“不错,古来成大功业者,哪一个不历尽千辛万苦?倘若都是受一点屈辱,便一心只求死,哼,不过一无能匹夫而已。” “说得好!”,风萧萧一扬眉,道:“废话不多说,一幅地图,换他的性命。如敢说半个不字,让你们父子,哼,匹夫而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终生之持 风萧萧话一出口,慕容博、慕容复尽皆变了脸色 他们是有一副地图在手,但这又不是一幅地图,这是一柄无比珍贵的钥匙,是大燕的复国之曙光,是慕容氏数百年之寄托,是众位列祖列宗之希望。 当慕容复得到之后,深感复国有望,雄心焚燃,不远万里北上。 当慕容博得知之后,即刻放下了手中所有事,停下了数十年苦心的筹谋,一路飞赶,隐在暗处守护。 要知慕容博之前不知道雁门关血案的原委已被风萧萧知晓,还认为萧峰与慕容氏之间并无血仇,甚至因为阿朱的关系,很有几分情谊在,两人绝不会下杀手,慕容复远未陷入绝境,起码逃生有望。 若不是为了这幅地图,慕容博何至于暗处偷袭风萧萧,冒着被天下武林唾弃的风险,不惜暴露身份。 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保住这幅地图。 一见两人的神情,风萧萧眉头蹙起,深感不安。 他是听阿朱说起过有这么一副神秘的地图,慕容复当宝贝一样收着,如今看来,这幅地图远比他的想象中还要不简单。 “老朽风烛残年,死不足惜……”,慕容博很快恢复平静,缓缓道:“愿以己一命,换我儿平安,可否?” 风萧萧见他绝口不提地图一事,淡淡道:“既然知道自己是风烛残年,已经不甚值钱,就别狮子大开口了。” 慕容复脸色惨白,叫道:“爹爹。你快走吧!” 慕容博向他凝视,目中满是慈和。微笑道:“我儿,别说傻话。”。转向风萧萧,朗声道:“老夫虽不常在江湖中走动,却也素知风萧萧风大侠有智有谋,识见非凡,殊不知今日一见,竟是卑劣之徒,可笑,可笑,可笑之极。” 风萧萧知他是以言语相激。微微一笑,道:“咱俩交手也有数次了,你看我哪次像个好人了?” 慕容博道:“胁人质、迫其亲,不过徒增笑耳。” 他这句话说得极占理,别说一直担心慕容复的王语嫣,就连王夫人都一脸鄙视的看向风萧萧。 风萧萧嗤嗤笑道:“我风萧萧杀人盈野,手上血污满布,却从没起过半点愧疚之心。我知道何人该杀,何人不该杀……自寻死路之人。何必让他活?” 慕容博从怀中拿出一副绢帛,轻摇一下,道:“你若杀了我儿,我即刻远遁。让你大哥乔峰一辈子也找不到我,一辈子都无法雪仇,最终必定含恨而死。死不瞑目!而这幅地图,你也永远也别想得到。” 风萧萧见他目光凝定。显是说得出、做得到,动了动眉毛。坚持道:“你将地图扔给我,我就放了他。” 慕容博摇头道:“如果你肯高抬贵手,老朽必定自缚以待,亲向乔大侠讲明原委后,任凭他处置。哪怕身败名裂,哪怕立死掌下,也绝无二话。地图……不能给你。” 风萧萧冷冷道:“先交地图,我即刻放人。” “爹爹不可。”,慕容复双目通红,眼眶直欲瞪裂,叫道:“风萧萧,小人耳,不可与虎谋皮。” 王夫人冷哼一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姓风的,你还真就生得一副铁石心肠?慕容大哥,复官说得对,此人不可信,焉知他拿到东西后,会不会仍下杀手。” 她见慕容博如此决绝悲壮,风萧萧却依旧咄咄逼人,一时间忘了和慕容氏的不睦,大生同仇敌忾之心。 慕容博道:“方才湖面大火,风大侠被困其中,明明不习水性,却甘冒万险,送阿朱出水,行九死一生之道。肯为义兄之妻如此舍命,怎会是小人?岂能自食诺言?” 风萧萧听他接连拿萧峰说事,就知道自己的性格几乎被他给摸透了,苦笑道:“看来你没少在我身上下功夫。” 他自己清楚自己,平常行事好像百无禁忌,无人不可杀,无事不可为,其实相当重义重诺,一言九鼎,百死无悔。 叹了口气,道:“慕容老先生,任你口吐莲花,我也自有坚持……交出地图,我放他走。” 慕容博怒目而视,须发无风自动。 风萧萧沉声道:“慕容乃鲜卑姓氏,昔年有国,名号大燕,慕容氏便是大燕国遗民,只看你们父子经年所为,就知所图非小……”,见他们父子两人神情震动,继续道:“一心光复故国,其实并不算错,只不过我风萧萧身为汉人,决不允许有**乱中原,别说你们不行,就算换做我的至亲……同样不行,谁敢,谁死!” 慕容博仰天大笑,声音无奈悲凉,道:“好,好,好一个谁敢谁死,好一个风萧萧,天下间就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你……你放了我儿,我将地图给你。” “爹爹!”,慕容复热泪盈眶。 王夫人眸中怒意盎然,冲李秋水道:“你怎么不说话,怎么不杀了他?任由他欺负咱们自家人么?” 李秋水道:“他……他不会听我话,我……我也杀不了他。” 除风萧萧外,她是唯一一个中了“悲酥清风”后还能站着的人,而且悄然走到了风萧萧身后,若不是王夫人出声叫她,几乎没人察觉到她。 王夫人叫道:“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女儿,就动手杀了他。” 慕容博呆了呆,目光转去,闪烁不定。 风萧萧不怕李秋水动手,却真怕她开口,毕竟才刚欠了她一条命,忙道:“好,我退让一步,慕容老先生,你带着地图过来,我立即放了贵公子,这次也不与你为难。” 慕容博深吸口气,不理会儿子的大声抗阻,缓缓上前。 风萧萧待他走到两臂之距,忽地将慕容复一推,探手抓向慕容博。 慕容复踉跄着直滑出十数步。 慕容博毫无抗力的被一擒而获。 他重伤在身,一身武功十去**,根本无力抵抗。 风萧萧一把夺过那副绢帛,匆匆推开慕容博,伸手抖开,细细看去,登时如五雷轰顶。 这幅地图,竟然是出自他之手。 当年倚天之世,他曾亲手绘制过一副详尽的中原山川地形图,送于黄衫女,以作反元之用,能出现在这里,唯有一种可能:来自风雪……(未完待续……) ps: 星期六、星期日请假,每天只一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自寻死路又叫作死 风萧萧握地图的手下意识的捏紧,抖动不停。 忽地回神,觉得有些不对劲。 当年他是在一张大羊皮上绘制的地图,这会儿怎么变成帛绢了? 猛一抬头,却发现慕容博父子已经不在眼前。 风萧萧怒道,“慕容博人呢?” 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一发现地图不是原本,就立刻想清楚了前后。 这副地图如此重要,以慕容博、慕容复的性格,必定会贴身携带。 所以慕容博方才才拿出来故意抖落,还东扯西拉,摆出一副百般无奈的模样,就是想让风萧萧分神他顾,不会怀疑慕容复的身上带着原件。 若不是此图是出自风萧萧之手,他根本识得,现下只会震惊这副地图详细的不可思议,绝不会想到慕容博这家伙如此老奸巨滑,竟然当着他的面,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你答应放过他们,我就由他们去了。”,李秋水见风萧萧神色不对,不等他问,伸指一点,道:“从这边……定是去码头。” 风萧萧左右环顾,这才发现王夫人竟也不见了,身旁除了李秋水和阿朱,别无他人。 “王姑娘非要跟着公子爷,王夫人拦住不住,也跟过去了。”,阿朱一面说着,一面拿着个小瓷瓶送到风萧萧的鼻下。 风萧萧闻到一股奇丑无比的气味,知道是悲酥清风的解药。果不其然,浑身似冬眠般的内力很快复苏,重新充盈全身。 “李姑娘。你陪着阿朱,我去去就来。”,风萧萧吃了这么大的亏,怎肯善罢甘休,也不等李秋水回话,当即身形连闪直闪,眨眼不见。 慕容复这时正扶着慕容博快步上船。口中不住呼喝道:“快快开船,快快摇桨……” 王语嫣低着头。跟在后面,碎步轻摇,娉娉婷婷,只是美目微红。玉白的面上挂着些泪珠。 慕容博忽地回看一眼,沉吟道:“莫回燕子坞,去苏州,去苏州城里先住下,再做打算。” 慕容复一惊,道:“爹爹,你不是刚说乔峰那厮被你引到苏州城了吗?要是撞见他……” 慕容博侧身一比手,示意开船,口中说道:“正是因为他在那儿。我们才非去不可。” 慕容复不解的问道:“爹爹何意?” 慕容博道:“我既然能将乔峰引开一次,就能引开他二次,风萧萧要是知道他义兄的行踪。定会寻去,就算他明知道我们在苏州城里,也顾不得找我们了,等他回转之时,我们该离开很久了。” 慕容复眼睛一亮,道了声不错。笑道:“就算风萧萧不知乔峰在哪,我们也能设法让他知。” 慕容博微笑着点点头。颇感欣慰,忽地叹了口气,道:“风萧萧此人确有大智慧,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中要害。今日若不是咱们慕容氏祖宗庇佑,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慕容复面上泛起怒色,道:“这是他运气好,有人搭救,否则早被水淹死了。” “切莫如此想,像风萧萧这种人,哪怕被全身紧缚,功力尽失,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心存侥幸。”,慕容博沉声道:“有一类人,每每能死中求活,绝非运气所能解释。” 慕容复恭敬道:“谨听爹爹教诲。” 慕容博深吸口气,缓缓道:“你记住了,往后再与风萧萧对上,骗是难得骗过的,只能引、只能导,就好似‘斗转星移’,借他之力,反于他身。” 他拍了拍慕容复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大道至简,殊途同归,处事之道与武学之道其实相通。复儿,兴复大燕,任重而道远,你定要步步为营,无论巨细,都要处处多思多想,万不可大意!” “是。”,慕容复应了一声,侧头看向王语嫣,问道:“表妹,你和风萧萧同行过不短的时日,可曾了解他?” 王语嫣一听,顾不得再哭,急道:“表哥,那日我孤身在外,无依无靠,受人欺负,全靠木婉清木姑娘搭救,风大哥也只是看在她的面上,捎带我一程。” 慕容复见她脱口便叫出一声“风大哥”,脸色微变,心下不忿,哼道:“你有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大哥,还要我这个表哥做什么?” 王语嫣近前一步,柔声道:“表哥,是我说错了,这里跟你陪不是啦。” 慕容博摆手道:“好了好了,复儿,明明是你没有照顾好她……嫣儿,你是个好姑娘,又与复儿自幼亲近,老夫便代他做一次主,这一路上,让他好好的照顾于你。” 王语嫣脸上一红,芳心窃喜,她一生愿望,便是嫁了表哥,此刻听慕容博如此一说,虽非正式求亲,但事情显然是明明白白了。 她不置可否,慢慢低下头来,眼睛中流露出异样的光彩。 “嫣儿,你回来!”,岸上传来严厉的声音,正是王夫人。 她武功不高,就算闻了悲酥清风的解药,浑身依旧酸软,内力直到如今也没全复,是以来迟不少,这会儿见船已离岸,脸上神色严峻,喝道:“来人,放船!” 王语嫣刚在欣喜,陷入沉溺,这下猛地惊醒,垂着头不敢出声。 王夫人一见之下,喝道:“慕容博,你个老匹夫,要带我女儿去哪儿?” 慕容复面现怒意,哼了一声。 王夫人厉声道:“嫣儿,你说话啊,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慕容博冲岸上一拱手,朗声道:“王家妹子,你大可放心,嫣儿在我这儿,不会受一丁点的委屈。” 王夫人又急又怒,道:“慕容博,你究竟安了什么心思?你若再不放嫣儿下船,我们姑苏王家定和你慕容家势不两立。” 这时有侍女匆匆跑来,急急道:“夫人,船……船全被凿沉了。” 王夫人面色一变,没想到慕容博这般的滴水不露,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便全都安排好了。 慕容博微微一笑,道:“王家妹子不必着恼……”,话到半途,突然一声闷响,身子一颤,话语戛然而止。 王语嫣惊叫一声,跌坐到了甲板上。 慕容复却是睁目而呆,他只听见一阵急促的短响,便生生看着爹爹的脑袋如水瓶般崩裂,红浆白浆溅满他一脸,而爹爹的嘴角,兀自带着笑。 王夫人瞳孔大张,里面全是不可思议的诧异。 “敢骗我的人都死了。”,风萧萧缓缓从茶花丛中走出,明明看着不快,身后却道道残影,眨眼便立到了岸边,负手道:“自寻死路之人,何必让他活?”(未完待续) ps:…… 风萧萧身浮半空,忽一转身,怒目而视,吼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慕容博道:“还不是被你逼的!” 风萧萧道:“我有逼吗?” 慕容博道:“你怎么没逼?” 风萧萧勃然大怒,一脱裤子,挺身道:“你看好了,我可是堂堂十七公分男儿……” 博君一笑,只求票票~~当然,俺其实很希望大家看不懂~~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红颜祸水 “我说……”,风萧萧满脸无奈之色,道:“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那我该跟着谁?”,李秋水眨巴眨巴眼睛问道,眸光闪闪,好似懵懂少女。 “你那个女儿呀!”,风萧萧话一出口,就知不好,果然看见李秋水美目盈盈一闪,含起了一层蒙雾。 忙干笑一声,道:“杜樊川洛中送冀处士东游诗云:‘嵩山高万尺,洛水流千秋。往事不可问,天地空悠悠。’,你想,嵩山万尺,洛水千年,亘古未变,可人活一世,不过短短经年,某日回首前尘,再多的往事,也不过空空耳,你我并无不同。” 李秋水慢慢的低下头,轻声道:“是么?” 风萧萧抬手遥指,叹道:“嵩山不就在那儿么,依旧葱葱郁郁,恍如从前……我曾经去过数次,不过每次都是青山依旧在,物是人已非。” “是啊,物是人非……”,李秋水语气意犹未尽,忽的一顿,笑道:“我记不得女儿,女儿不认我,岂不是有等于无,一切空空么!你也一样?” 风萧萧见她一笑,明明言语苦涩,笑容却依旧甜美,险些为之神夺,偏开头说道:“当然一样,人生在世,谁没几件伤心事?” 李秋水好似很感兴趣,道:“和我说说呗!”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叫你帮忙照看阿朱,你不肯,却非要不远千里。跟我来到嵩山,不是只为了探查我的阴私吧!” “你当时不就说过么。”,李秋水道:“你那义兄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她。他们俩一走,我怎么办?我现在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肯收留我了。”,声音甚是轻柔婉转,听得人不由得不心软。 风萧萧双眼一翻,心道:“像你这么难缠的女人,躲都唯恐不急。要不是被你救了一命,我理你我都是驴。” 这一路上。李秋水怎么看怎么单纯,可风萧萧竟没从她口中探出一句有用的话,搞到现在,也只知她失忆的像个小姑娘一般天真……仅此而已!反倒被她问东问西的套去了不少话。 李秋水见风萧萧的直翻白眼。嘻嘻笑道:“我就是赖定你啦,不然我一个小女子孤身飘零在外,定会被人给欺负了。” 风萧萧“呸”了一声,道:“你和我说实话,从西域到中原,你一共杀了多少人?不然像你这种美人,能平平安安的走到江南?哼!” 李秋水嫣然道:“哪有像你这样夸人的?” 风萧萧一阵无语,心道:“谁他娘的夸你了!”,撇嘴道:“那些被你杀的人还真可怜。本以为艳福不浅,谁知煞星临头,当真是红晕薄挂。颜羞杨柳枝欲倒。祸自天来,水恨依旧长东。” 李秋水明眸一转,嗔道:“好啊,你拐着弯骂我是红颜祸水!” “就骂了,怎么着吧?”,风萧萧佯怒道:“谁沾上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李秋水道:“祸水就祸水,你又能奈我何?” “我还能跑!” “那我还能追呢……” 两人一阵追追闹闹。一直到了嵩山脚下,方才停住步子,相视一笑。 风萧萧看着李秋水红彤彤的笑颜,觉得甚是可人,忽然心惊,才发现相处了这些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之间原有的隔阂,已经消散殆尽了。 “诶,我问你,你为何非要跑到嵩山来?”,李秋水拍着胸脯,喘着气问道。 风萧萧沉默一下,道:“来杀人。” 李秋水微一叹气,道:“每次见你,你都在杀人,难道真无别的事可做了么?”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与你一见之后,我可只杀过慕容博一人,你还见过哪次?” 李秋水笑道:“杀人和杀死人并不一样,第一次见你,你在太湖船上杀人,第二次见你杀人,是在曼陀山庄的后院,虽然这两次都没死人,可并不代表你不打算杀啊!而且虽然我没亲眼看见,却也知慕容博最终还是死于你手。” 风萧萧道:“你是在说我嗜杀么?” 李秋水摇头微笑道:“我一直浑浑噩噩,想不明白很多事,但清楚你并非嗜杀之人,慕容复不就被你放过了么,你所杀之人,想来必有取死之处。” 风萧萧深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或许吧!” 李秋水仍旧面带微笑,笑容却已经有些勉强。 风萧萧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低下头晃了晃。 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找到了李秋水的破绽,这女人强行解释,更像是在掩饰,其实并没有失忆,一切全是装出来的。 不过风萧萧并不打算揭破,因为他刚刚才放下了戒备之心,没想到李秋水竟然也放下了戒备之心,将他当成了亲近人,否则才不会露出如此肤浅的破绽。 这让他有些好想,又有些安慰。 李秋水双颊突然烫红如血,怔怔发呆。 她想到了雪山一战,两人拼命鏖斗,几乎同归于尽,末了一齐被雪崩所困,紧贴着挤压到了一起。 风萧萧不知为何突然兽欲大发,将要侵犯于她,无奈之下,只得帮风萧萧发泄*,算是保全了身子,可那时她刚知自己的丈夫去世不久…… 其中的羞愧,自是难以言表,只得假装失忆,否则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了,她根本不知该以何等面目来面对风萧萧。 没错,其实她从头到尾,根本没曾失忆过,直到被擒灵鹫宫,让精明透顶的巫行云瞧出了破绽。 本以为师姐绝不会放过她,哪知巫行云问出缘由后,非但不杀她,反而破口大骂风萧萧,甚至治好了她的毁容,还回了一身的功力。 只有一个要求,让她在今年八月十五之前赶回中原,找到风萧萧,并且杀了他。 可不知怎么,她掷向风萧萧的那块石头,始终没有射去,借口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在心底聊以安慰。 却又像着了魔似的,见风萧萧落水危难之际,鬼使神差的反倒救了他一命,甚至不惜以嘴渡气…… 这一切的一切,风萧萧都全然不知,盘算着好歹李秋水不像有恶意,反而像是有难言之隐,毕竟是他的救民恩人,能忍就忍吧!总不能忘恩负义。(未完待续) ps:…… 李秋水羞红着脸道:“我都快要脱光了,你们怎么还不打赏?”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逍遥之徒 风萧萧和李秋水各怀心思,谁也没注意到对方的异常神情,沉默的走了一段,听见前方道上远远传来一阵嘈杂 “是丐帮的人。”,风萧萧定神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离八月十五少林大会还差一月有余,他们来这么早干什么?莫非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一切都是出自他的设计,届时不光是丐帮会来嵩山兴师问罪,巫行云将带着灵鹫宫诸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逍遥派苏星河也会携弟子前来助拳,还有不平道人和卓不凡这两名高手,这些人全会齐聚在此,听他号令,一同向少林发难。 这是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足以与少林正面一战,不由得他们不仔细思量,好好考虑闹翻之后的后果。 丐帮正是其中的关键一环,虽然他们高手不多,弟子却多不胜数,是一块极重的砝码,不容有失。 风萧萧思量了一阵,向李秋水道:“我们快走几步,先绕到前面山口等待,好听听那些乞丐在说些什么。” 李秋水“啊”了一声,旋即说“好”。 风萧萧领着她窜进了道旁的林中,快行不久,忽然缓步,叫道:“谁在那里?出来!” “哈哈,小兄弟,好久不见!”,一个黑衣蒙面人突然闪出,立到了对面。 风萧萧神情一松,笑道:“原来是你啊!确实好久不见了。”,心下却想道:“萧远山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远山明显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道:“我已经在这儿等你很久了。刚才远远见你进林,就跟着进来了。” “等我?”。风萧萧微笑道:“咱们非亲非故,也非好友。你等我做什么?” “信阳城外古树林,丐帮大智分舵字舵主以下,一百余人尽死于少林大金刚拳下。”,萧远山语气颇为愉悦,朗声道:“出了这么大事,我料定你一定会来少林,自得到消息那日起,我便日日守在这山口前,只为等你。”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道:“这事闹的颇大,我倒也听人提起过,不过我一个局外人,只是呆得闷了,想过来凑凑热闹而已。” 萧远山目光在李秋水的脸上转了一转,道:“嘿嘿,自然是凑个热闹,看来老弟不甘寂寞,也是同道中人呐!” 他见风萧萧不愿承认。便知与李秋水并不是一路人,也就顺着风萧萧的话语接了下去。 “好说,好说!”,风萧萧一拱手。道:“如无他事,晚辈这就走了。” 萧远山摇头道:“与老弟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不如寻处僻静所在,咱们单独叙叙旧如何?” “不必了!”。李秋水何等聪明,只只言片语。就猜出了大概,说道:“我这就去准备些酒食,你们先聊。”,也不等两人应答,便自顾自的转身而行。 “慢着!”,萧远山忽然纵身一跃,拦到了李秋水面前,侧头向风萧萧问道:“这位姑娘面生的很,不知与老弟是何关系?” 风萧萧略一犹豫,李秋水却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关你何事!” 她见风萧萧故意瞒着她,心中隐有不爽,语气冰冷。 萧远山双手环抱胸前,老神在在的道:“当然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 李秋水道:“你无非是怕我出去乱讲话,对吧!” 风萧萧一听,就知不好。 果然,萧远山目中精光爆亮,喝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说话间,突然探手一招,直取李秋水的颈项。 风萧萧抬手一格,却挡了个空。 原来李秋水更快一步,凌空横劈,白虹一掌曲折的绕过了风萧萧,半道截上了萧远山的手腕。 萧远山闷哼一声,捂着手腕踉跄而退。 李秋水得势不饶人,飘飘忽忽的就闪到了萧远山身前,冰晶匕首适时而刺,半空划出了一道极敛却又极亮的电光。 萧远山“嘿”一声,一拳朴实击出。 “住手!”,风萧萧身形恍惚一闪,转到了两人当中,左横右截,各自挡了两人一招。 李秋水应声而停。 萧远山却不依不饶,当胸一拳,拳劲凌空,直直捣去。 李秋水秀眉微蹙,大是着恼,左手连划。 她最擅长白虹掌力,当掌力劈空而发时,看似正面对敌,实则掌力方向游移不定,极难被察觉,就算能够察觉,也很难被抵挡。 萧远山一拳击空,暗叫不好,左右拦挡,同时猱身而上,想要以攻代守,避过从后袭来的暗劲,以进为退。 李秋水轻笑一声,素手虚按,宛如白蝶蹁跹,直击向萧远山的额头。 这一套招,乃是经过逍遥派先辈高手的千锤百炼,先逼得人无路可退,只能向前,再以最凌厉的一招迎面而击。 一旦入套,敌人便前进无门,后退无路,再无存活之理,此招之下,从无活口。 风萧萧双目一冷,看出了厉害,双臂振举,内力勃发。 两人合力,功力远超于他,只被推偏少许, 不过萧远山总算寻到了一线生机,及时回手,拦到了额前。 “砰”的气劲四溢,三人同时而退。 “别打了!”,风萧萧大声道:“是我不好,没有来得及说清楚,咱们三人虽不完全同路,却也并非敌人……”,说着一顿,发现两人根本没听他说话,只是呆呆的相互对视,各自面色大变。 萧远山干哑着嗓子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秋水也同时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我逍遥派的内功?” 这下轮到风萧萧发呆了,左望望、右望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逍遥派?”,萧远山略一发怔,随即激动的问道:“不知你祖师何人?可是叫逍遥子?” 李秋水道:“那是家师。” 萧远山一皱眉,狐疑的上下打量。 风萧萧知他看着李秋水实在太年轻了,心中自是不信,于是说道:“逍遥子有三位徒弟,大弟子巫行云,二弟子无崖子,三弟子李秋水,这位确是逍遥子的三弟子李秋水,她只是驻颜有术而已,其实年纪着实不小了。” 李秋水不满的冷哼一声。 萧远山却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当年恩师确实有说过他们的名字。”(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陈年往事 萧远山师承逍遥子? 风萧萧虽然不知逍遥子具体是何时去世的,但距今肯定超过一甲子了。 如果逍遥子那时没死,佛门肯定不敢大举出动,合力剿灭逍遥派,就不会有当年的函谷关一役,风雪更不必千里驰援。 萧远山那时正当幼年,时间上倒是有可能。不过逍遥子该不会传下了弟子,却不告知其他的徒弟。 李秋水显然也不信,不过面上却泛起笑意,嫣然道:“原来是四师弟!”,袅袅几步,向萧远山靠得近了些,忽然一惊,有些不安的看向风萧萧。 她一时激动,竟忘了继续掩藏,两句话一出,已经彻底证明自己并没有失忆。 风萧萧似无所觉,笑道:“我与逍遥派也很有些渊源,原来大家都是自己人,来,两位坐下慢聊。” 萧远山一点都不笨,看出两人分明心中存疑,李秋水更是杀意隐隐,但依然难掩心头的激动,往北一拱手,道:“恩师当年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武艺稍有所成,便赶回函谷关师门祖陵,找寻诸位师兄师姐……” 李秋水眸光一闪,手上蕴满的劲力散去。 除了逍遥派内门中人,无人知晓函谷关其实并不是门派驻地,而是祖陵之所在。 萧远山声音放缓,道:“等我到达之时,却只见一片废墟,满地狼藉,像是曾经飓风过境一般。什么都没了……” 李秋水咬了咬下唇,轻轻瞟了风萧萧一眼,不知自己该不该接话。 风萧萧道:“之前佛门四宗曾汇合少林寺大举进攻,与逍遥派战在函谷关,虽然贵派最终得胜,但也损失非小,不能浮于明面,只得撤往中原腹地避世而居。” “原来如此!”,萧远山听到“少林”两字。眼光狠厉,转瞬消失。叹道:“我并非大宋人士,于中原人生地不熟,待了一阵,无丝毫头绪。只得返回大辽,仗着恩师给予的一身好武艺,混上了一官半职,得以娶妻生子,直到……”,双目忽黯,几乎落泪,显是想到了雁门关一役。 李秋水心道:“师傅当年匆匆将掌门之位传于无涯……大师兄,之后便下落不明。我们都以为他自知大限将至,所以按规矩回去了祖陵,他。他最后……难道他没死?” 萧远山目光微抬,望向被阳光斜照的林尖,回忆道:“那天的阳光,也是这般的耀眼,我爹娘趁着好光景,上山打猎。自此一去不回,我等了几天。又饿又怕,便拿着爹爹送我的小木弓,壮着胆子也入了山中。从早上走到下午,一无所获,忽闻到一声虎啸和一阵血腥的气息,以为爹娘遇上了大虫,便赶忙跑去帮忙,却只见到一人正在斗虎。” 风萧萧问道:“这人是逍遥子前辈?” 萧远山摇头道:“不,是一个模样怪怪的黑衣人,手上拿着一柄又细又长的武器,比剑细比针粗,乌七八黑……” “天缺!”,李秋水惊道。 风萧萧瞧见她努力收敛神情,一拍她的肩膀,笑道:“好了,我知道天缺,也知道他们是逍遥派的夙敌。你不必刻意掩饰了,我并没怪你。” 李秋水勉强一笑,她自认颇为了解风萧萧,这人最不喜欢被人瞒骗,天知道他如今所言是真心还是假意。 萧远山明显陷入当年的记忆当中,对两人的对话毫无所闻,继续道:“那人一步一歪,像是瘸了腿,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身侧倒着十余人,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与他一般的装束,个个浑身是血。我当时就想,定是那大虫造的孽。本以为那怪人命不久矣,谁知他虽然腿脚不便,却依然逼得那只大虫近不了身。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反正一箭射了过去,正中那大虫的额头……” 风萧萧心道:“想来我大哥身上的那股子蛮劲,就是遗传于你没错了。” 李秋水却暗道:“不管来多少只老虎,对于天缺的杀手来说,和羊并无二致,一剑一个而已,想来是之前遇上了极厉害的强敌,才这般损失惨重,血腥气又引来了山中的畜生……天缺的杀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深山之中,难道真是师傅出手?” “可惜我人小力微,射不穿那头畜生的厚皮,箭矢被弹开了去。”,萧远山眼中突然闪出愤怒,道:“那怪人一看见我,便将那大虫一推,直接推到了我的身前……” 李秋水冷笑道:“果然是天缺的作风没错。” “……那畜生眼睛比我的拳头都大,我当时吓呆了,一心只想不死,胡乱伸拳乱锤。”,萧远山虽然黑巾蒙面,依然可以看见面部狰狞,眼光煞气逼人,呓语般低吼道:“你要吃我,我就杀你!”,同时双手成拳虚锤,劲力逼发,“嘭嘭”闷响。 李秋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好个粗蛮的汉子,师傅怎么会看上他?” “等我回过神,才发现那头畜生已经死了……”,萧远山喘着粗气道:“我挂在它的后颈上,半截手臂都插入了它的眼中,红的白的,喷得到处都是……” 风萧萧摸摸鼻子,苦笑道:“你可比我猛多了,佩服,佩服!” 李秋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萧远山深吸口气,继续道:“我全身发软,撑了几下也没能将手臂拔出来,这时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好小子,不错,不错!’,我回头看去,就见到了一个白袍的道人,就是恩师他老人家……” 李秋水神情激动,道:“他长什么模样?” “宽袍大袖,飘飘如仙,黑发油亮,形象清癯,面颊尤为红润,眉色极深,很是显眼,像一个入山游玩的富家公子……”,萧远山随口道来,目中光彩莹莹,显然记忆深刻,看了风萧萧一眼,道:“气质和你很像,粗看显得很苍老,近看却又很年轻,不过比你看起来还要苍老、还要年轻。” 风萧萧微微一笑,点了点李秋水。 萧远山颌首道:“所以你一说她驻颜有术,我当时就信了。” 李秋水如遭雷击,好半晌才低声道:“不对,不对,师傅早年确实很年轻潇洒,但后来也渐渐生了些白发皱纹,难道真是装成衰老的模样,故意假死?” 风萧萧略一思索,道:“不一定,说不定是透支了功力,回光返照而已。” 萧远山哀叹了一声,道:“不错,恩师他老人家当时身受重伤,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曾说过,他是以精血换得内力,以抗强敌,所以内力耗尽之日,就是他毙命之时……”(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逍遥之殇 “强敌?”,李秋水一脸不信的神色,道:“自我记事起,就从未见过有人是他的对手,如果非要算上一个……”,沉吟道:“或许那个神秘的天缺首领能够抵挡一番,但无论是何种情况,师傅也不该被人逼得万般无奈,只能逆行北冥啊!” 萧远山摇头道:“恩师的对头究竟是谁,又如何受伤至此,他老人家从没提过,我只知那段时日,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除了偶尔传授我一些心法口诀,很少在停留,我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里埋头练功。” 风萧萧微一皱眉,问道:“孤零零?难道你父母一直都没回来么?” 李秋水冷笑道:“天缺行事之处,绝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萧远山豁然而起,喝道:“是他们杀了我爹娘?” “你会猜不到?”,风萧萧诧异问道。 萧远山目红泛起愤然之色,红着眼睛道:“数日后,恩师带回了我爹娘的尸身,说他们丧命于虎口,我……我……我早该想到,爹娘生于山林长于山林,终年打猎为生,怎会……怎会……” 风萧萧轻叹一声,道:“逍遥子前辈是怕你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自不量力的跑去寻死……他待你不错。” 萧远山双拳紧握,身子不住颤抖,良久之后,突地颓然坐地,道:“不错。” 他目光愣直,发着痴呆。风萧萧和李秋水对视一眼,也不出言打扰,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道:“我记得很清楚,那一日大雪封山,直到第二日拂晓恩师也没回转。这是从没有过的,往日恩师无论多晚,起码会回来看我一眼。我心中惶急,以为师傅不要我了,于是顶着风雪跑去找他。刚出门不久。就看见前面有一个大雪坑,恩师他……恩师他就卧在里面。不论多大的雪花,都落不到他的身上。我上去又推又叫,他就像睡熟了一般,怎么都不理会我。” 说着。虎目含泪,伸手抹去了珠光,低声道:“我想尽了法子,灌姜汤、喂草药、泡热水,可是他的身子依旧一天比一天冷,终于在第三日,彻底僵了……” 三人默默而坐,李秋水更是侧转了身子,不让人看清她的脸。 风萧萧开口道:“一切都明了了。逍遥子前辈就是为了对付那个神秘大敌,不惜远赴辽国崇山之中,可不知为何身受重伤。但我想,那个敌人应该伤得比他更重。” 李秋水冷声道:“这是自然。” 风萧萧心中另有想法,认为未必,但自不会在此刻说出,缓缓道:“逍遥子前辈动用了禁忌功法,已精血换内力。不可逆转,自知时日无多。定要在此之前诛杀此獠,所以才收下一名弟子,希望日后能将他的消息传回来……只可惜逍遥派不久之后便骤逢大敌,撤出了函谷关祖陵……” 李秋水忽然身形一闪,霎时远去。 以风萧萧的耳力,依然可以听见一丝丝极力克制的泣啼。 他知李秋水往日或哭或笑或喜或怒,大半都是有心为之,此时却是触动了真情,不愿让旁人看见。 过了片刻,李秋水慢慢走回,道:“我知道那人是谁。” 风萧萧心道:“自然是那个天缺首领了。而且这人八成晚死于逍遥子,否则哪会有后来的佛门围攻逍遥派,他们定是得到了确切消息,知道逍遥子已死,才有如此胆量。” 口中却说道:“李姑娘,当年天缺突然投庇于佛门四宗,其中大有蹊跷,是不是因为他们的首领死了,群龙无首下,怕被贵派剿灭,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李秋水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 知道仇人又如何?时过境迁,已经没法子报仇了。 风萧萧的眉毛一扬,道:“巧了,我自大理而来,临行前见过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 李秋水收敛神情,道:“我知道他,当年他还叫段思荣,是大理的王子,与师兄相交莫逆,和巫神……他和你说什么了?” 风萧萧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道:“天缺已经卷土重来……” 李秋水面色顿寒。 “枯荣大师认为,这个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便是当代的天缺行走,他们二人曾经交过手,我相信以枯荣大师的眼力武功,当不会认错。” “鸠摩智么?”,李秋水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道:“他在哪儿?” 风萧萧起身一拍屁股,道:“刚才你不是还问过我,问我到嵩山来做什么吗?” “你说来杀人!”,李秋水神情一变,道:“他在嵩山?你是受段思荣那小子的嘱托,前来杀他的?” 风萧萧摇头道:“我知道他定会来嵩山,却不知他现在在哪儿?” 萧远山自从讲诉完毕,一直都低着头,并不说话,现在却猛地站起,道:“我知道!” “哪儿?”,李秋水问道。 “少林寺。” 三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打算等到晚上,当即动身上山。 路上萧远山终于露出了真容,说出了真名,然后又复掩上面巾,说自己还有大仇在身,余者却并不愿多讲,只道先为师门血仇要紧,之后再谈其他。 风萧萧很清楚他想亲自报仇,并不愿假手于人,尤其是师门中人。 原先应该还有利用自己的打算,如今应该打消了这个念头。 关于如何发现鸠摩智,萧远山也详细解释了一番。 原来七年之前,一名叫波罗星的天竺僧人来到少林寺,明面上说是来中土求经,实则每晚深夜,悄悄潜入藏经楼秘阁,偷阅少林寺所藏的武功秘笈。 这僧人借身份的便利,竟然一潜数月没被察觉,但根本瞒不过同样偷进藏经阁的萧远山。 本来井水河水互不干扰,萧远山自也不想理会,不过这僧人根本不会武功,每夜弄出的动静极大,萧远山担心迟早会影响到他,于是找了个机会,故意引动少林僧人将这个天竺僧逮个正着。 这事过去许久,萧远山都给快给忘记了,哪知前不久,又一名天竺僧人领着四名中土僧人来到少林寺,要求放还他的师弟波罗星。 少林岂容自家的武功典籍泄露于外,当然不肯,双方唇枪舌辩,闹得挺大,惊动了萧远山,跑来看了几眼,正好瞧见前鸠摩智来挑衅少林,说以少林七十二项绝技,应对少林七十二项绝技。 萧远山一听,自是来了兴趣,潜到近处观看,很快发现了鸠摩智所使武功的蹊跷,竟和他的心法类似,于是之后一路尾随,发现这人行为诡秘的很,而且总是在少林周围转悠。 他曾经出手试探了一次,只是鸠摩智极其老奸巨猾,根本滴水不漏,他终究分不清敌友,不敢冒险,于是退去了。 不过萧远山经常偷偷出寺入寺,鸠摩智也总在少林周边,两人暗地里打过不少照面,所以对于对方的行踪,都是心里大致有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幻影魔杀 嵩山山腰有一片竹林,转过竹林有一片草地,顺着草里往里走,绕过一道山梁,有一间竹屋,竹屋里传来一阵抽泣声,伴着断断续续的言语。 “……大师,就是这样,家父他……他被风萧萧这狗贼,给……给害死了。”,慕容复抹着泪,双目通红,悲切难忍。 “阿弥陀佛,小僧与慕容老先生相交莫逆,曾得蒙先生指点数日,生平疑义,一朝尽解。”,鸠摩智合十叹道:“没想到昔年一别,嗣后便闻先生西去,小僧好生痛悼,今日闻得先生乃假死遁世,才知他另有深意,却终究壮志未酬,命丧宵小之手,小僧煞是悲痛。” “唉”了一声,伸手搀扶道:“慕容公子请起,你乃大燕王孙,不必行此大礼。” “亡国遗民,哪敢妄称王孙,全是慕容复无能,江湖奔波多年,非但一事无成,还连累爹爹失去性命。”,慕容复行大礼道:“还请大师看在家父的情份上,助我等杀死风萧萧那狗贼,替家父报仇。” “那是自然。”,鸠摩智起身一避,不受此礼,道:“慕容公子快起来吧,小僧应下就是。”,待慕容复起身坐下,才沉吟道:“小僧曾和风萧萧打过不短的交道,不怕公子笑话,次次落于后手,回回狼狈不堪。” 慕容复急道:“大师太过谦了,风萧萧,小人而已,心底阴暗。蝇营狗苟,是大师慈悲为怀,才不与他多番计较。”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也不尽然,风萧萧狡诈多智,而且武功卓绝,善于洞悉人心,什么阴谋诡计都难以真正的限困住他。又善隐忍,颇有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待到他态度显明之时,定是已经成竹在胸。雷霆一击下,着实难挡。若非与慕容老先生相交深厚,小僧实在不愿与他为敌。” “大师!”,慕容复忙忙起身。却被鸠摩智抬手拦住。 “不过他并非无懈可击。”,鸠摩智缓缓道:“其实也有软肋。” 慕容复闻言一喜,道:“请大师赐教。” “其一,便是他的义兄萧峰。”,鸠摩智轻笑道:“不得不说,这两人都是一时豪杰,合则无往不利,所以一定不能让他们聚首,定要分而制之。” 慕容复想起爹爹之前也是这么做的。不由深以为然,连道不错。 “萧峰其人,武功高强。胆大心细,比他义弟少了几分阴柔,多了几分豪气。”,鸠摩智笑道:“他太重义气,别看已经被赶出丐帮,其实若是丐帮有事。他一定不会不理不管。” “丐帮有事?”,慕容复拳掌一合。道:“少林大会!” “不错。”,鸠摩智低头道:“所以萧峰一定会来,公子正好可以从中推手,让萧峰和少林对上,而一旦萧峰受困,风萧萧定会被牵扯其中,再难身处棋局之外,悠闲落子。” “萧峰,契丹狗贼耳!”,慕容复喜形于色,道:“只要是对付他,天下武林都只会交口赞好。” 鸠摩智知他打得什么主意,无非是卖好中原武林,不过他也是另有盘算,并不介意,继续道:“风萧萧的第二个软肋,便是他的身边人。” 慕容复立刻想到了木婉清,道:“之前擂鼓山时,有个姓木的女人被丁春秋所伤,风萧萧那厮好生紧张,该是他的姘头没错,不过这女人中了丁春秋的剧毒,想必难活了。” “她并没有死。”,鸠摩智眼光轻闪,道:“而且武功大进。” 慕容复问道:“她在哪儿?” “不知道。”,鸠摩智摇头道:“不过她一定会来,因为她的母亲秦红棉秦施主,如今正在舍下作客,就在这里,就在后院。” 慕容复喜道:“拿住了这个女人,就等于缚住了风萧萧的手脚,不由得他不上钩。” “没那么简单。”,鸠摩智叹道:“不知那位木姑娘有何奇遇,短短时间,武功几乎超凡入圣,不会在风萧萧之下,一见小僧便大打出手,小僧不愿伤人,万般忍让,谁知她依旧不依不饶,小僧这才请来她的母亲,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彼此相安。” 慕容复道:“大师仁慈,只奈何恶人咄咄逼人。要知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大师切不可对这种不分好歹之人心存善念。” 鸠摩智合十道:“小僧与慕容老先生互为知己,如今知他被人所害,焉能袖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凶手逍遥于外。” 慕容复行礼道:“大师只存此念,在下已不胜感激。” 鸠摩智微笑道:“公子只管放心下山,如果一切顺利,就在近日,小僧会将那位木施主送到你那里安顿。” 慕容复见他成竹在胸,心中大安,千恩万谢的去了。 他刚走不久,萧远山便领着风萧萧与李秋水到了屋外。 风萧萧一挥手道:“先留活口问话。” 三人一齐而动,霎时冲进屋内。 鸠摩智猛然一惊,手刀数斩,火焰刀绕身而飞,却连点声响都没发出,就被尽数拍灭。 风萧萧等人的武功,没有一个会在他之下,这一同时出手,宛如三道闪电,轰隆着雷霆天降。 鸠摩智只各挡了一招,就被逼得踉跄而飞,撞垮了身后的木墙,吐着血到了后院之中,萎靡的趴到了地上。 风萧萧翩翩跃出,笑道:“明王啊明王……”,忽然一惊,只看见一道灰影陡然到了他的身前,拦在他和鸠摩智中间。 风萧萧不急细想,双手齐探,剑气连发,霎时之间,就仿佛握着一柄无形巨剑,旋身侧转,斜斜虚劈。 那道灰影一阵模糊抖动,好似雾中花,水中鱼。 风萧萧的剑气使到一半,离灰影足有三尺之距,便似遇上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再也切不下去。 刹那之后,又像是冰刃砍上了冰墙一般,一阵叮叮的短促碎响,瞬间碎得冰晶零落。 李秋水跟着跃到了院中,抬眼一见,失声叫道:“幻影魔杀!你是天缺门人?”(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惊疑不定 忽地好似拨得云开见月明,灰色身影渐渐显形,一个身穿灰袍的枯瘦僧人正自低头合十。 这僧人年纪不小,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身子松弛,有气没力,要不是他方才轻描淡写的接住了风萧萧的惊天一击,任谁也看不出他有武功在身。 风萧萧腾腾腾连退三步,目光极凝,偏头问道:“幻影魔杀?什么鬼……” 李秋水道:“天缺一门的镇派绝学。”,语气冰冷,向那僧人道:“你是天缺门人?” “阿弥陀佛。”,灰衣僧声音苍老不说,还有些中气不足,道:“女施主是……是问我……我从……从前的身份么?” 萧远山缓缓走近几步,见他眼光茫然,全无精神,眉头大皱,更是警惕,说道:“不错,你从前是什么人?” 那老僧微微侧头,过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脸上现出歉然之色,道:““我……我记不清楚了,不知过了五十八年,还是五十九年,从前的事,都……都不记得了。” 风萧萧冷笑道:“原来逍遥子没能杀你。” 李秋水和萧远山大惊,同声道:“什么?” “还没想明白?”,风萧萧连连冷笑:“他就是当年辽国山中,逼得逍遥子舍命相搏的那个人。”,顿了顿,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萧远山来了藏经阁他不管。慕容博来了他也不管,后来天竺僧波罗星来了,他依然不管。原来他本就是天缺之人,心根本没在少林这边。 李秋水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在她看来,世间绝对无人能够杀得了她师傅,而她的师傅既然死了,那个对手绝不可能存活。 萧远山却目光灼灼,揣测着大有可能。 “鸠摩智是谁?天缺当代行走!”,风萧萧一指爬在地上的鸠摩智。道:“无缘无故跑来少林乱转什么?是不是在找寻什么?”,又一指灰衣僧。道:“看他的衣着打扮,不过是少林寺操执杂役的服事僧,每日除了诵经拜佛之外,只作些烧火、种田、洒扫、土木粗活。不得吩咐,不可出寺,无缘无故到这里来做什么?” 鸠摩智眼光急闪,猛地压下头,咳出了一口血。 李秋水怔怔一呆,自言自语道:“是了,他在找他,他在护他,原来是他。果然是他。” 言语颇为模糊,但萧远山已经听得明白。 鸠摩智此来是为了找寻这个灰衣僧,这个灰衣僧现身是为了护住鸠摩智。鸠摩智是天缺的当代行走。灰衣僧会天缺的镇派神功,而且高到风萧萧都不是对手,又如此年纪,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李秋水俏面粉寒,道:“难怪当年天缺和佛门搅到了一起,甘当走狗马前卒。原来全是因为你投靠了少林。” “往事已矣!”,灰衣僧阖目道:“再无天缺人。只有少林僧。” “往事已矣?”,风萧萧扬眉道:“只看你能适时出现,就知你六根未净,时时关注着大轮明王的行踪。出手拦阻又是为何?无非是怕被我逼问出什么。” 灰衣僧叹了口气,气质顿时一变,变得无比诡异莫测。 明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却相当模糊,好似正在不停的游移,又似抖晃火烛下那一片灯下黑的阴影。 李秋水的眼神立时锐利,道:“难道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 直到现在,她都难以相信师傅会败于他人之人手。 苍老却恍惚的嗓音响起:“当年一战,我虽胜尤败,逍遥子不愧当世第一,就算身负重伤,依然差点与我拼个同归于尽……”,明明人就在当面,声音却琢磨不定方位。 “我吊着一口气,拼命逃回了中原,跑进了少林,讨得了几枚大还丹,才得以保全性命……” 灰衣僧苦笑道:“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实在太大了,让我无颜面对天缺的列祖列宗,只能避世少林,一呆就是甲子年。” 鸠摩智神情激动,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待要开口相询,一扫风萧萧三人,又即住口。 李秋水冷笑道:“天缺以杀人并保命为最荣,为此父母妻儿皆可死,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无颜?我看你该是得意才对吧!” 灰衣僧目光无神的转动,落到了萧远山身上,道:“居士便是当年那个山中幼童吧!你最初晚上来少林藏经阁看经之时,我……我已来了十多年。我一见居士,只就知道你是逍遥子最后收的那名弟子。” 风萧萧本来心还有疑,此刻一听,登时知道了他是谁,就是整个天龙之中,最为神秘的少林扫地僧。 萧远山大为惊讶,心想自己到少林寺来偷研武功,全寺僧人没一个知悉,这个老僧又怎会知道,还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武功? “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老僧道:“居士全副精神贯注在武学典籍之上,心无旁骛,自然瞧不见老僧。记得居士第一晚来阁中借阅的,是一本‘无相劫指谱’,唉!从那晚起,居士便入了魔道,可惜,可惜!” 萧远山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自己第一晚偷入藏经阁,找到一本‘无相劫指谱’,知道这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之一,当时喜不自胜,此事除了自己之外,更无第二人知晓,难道这个老僧当时确是在旁亲眼目睹?一时之间只道:“你……你……你……” 风萧萧见这老僧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开,不由轻笑道:“少林的诸般绝技虽然厉害,但都戾气深重,需佛法才能化解,否则修练的绝技越多,功力越深,入魔越重,所以老和尚才说他入了魔道,对吧?” 灰衣僧面露诧异,向着风萧萧一阵打量,道:“这位居士刚刚使得是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兼修一阳指,造诣极深,可内功却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兼修一种浑烈的佛门心法,难得佛道同修,却又浑然一体,该是会一种道家的神通功法,作为沟通两者之间的桥梁……难得难得,实是天纵奇才。” 风萧萧从未被人看得如此通透,大骇间,见灰衣僧目光虽然浑浊,深处却闪着一丝诡异的隐光,心中猛地一阵剧烈的悸动,不加思索的侧身飞翻,一下掠到了旁边屋顶上,兀自惊魂不定的往下看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暴强之人 灰衣僧明明看着无所动作,但风萧萧认定他已经出手,肉眼虽不可见,心中明镜却映照分明。 并不是灰衣僧的速度有多快,快到让人察觉不及,而是他周身都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氛围,麻痹了人的眼睛、影响了感知。 萧远山完全无觉,仍旧吃惊的盯着灰衣僧直看。 李秋水则似有所察,俏目光闪,肩头微动,飘身退开几步,内力戒备的提起,叫道:“快退,不可轻易近身十步之内。” 萧远山这才发现李秋水和风萧萧都已经不在自己视线之中,又见到灰衣僧形态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不由得心中发毛,周身大不自在,双掌身前一平,腾腾地连退数步。 风萧萧已额上见汗,他时刻关注着灰衣僧的一切,只要再发现有丝毫异动,便准备飞身一击。 可是灰衣僧仿佛周身上下都被迷雾所笼罩,恍恍惚惚的模糊不定。 好比人在岸上,想用绳系水中游鱼,根本无法锁定目标,分明看得见,一抓却空。 他立在屋顶上,离得又太远,心神耗费颇大,甚至有些眼冒金星之感。 李秋水急急道:“切记眼见不为实,耳听或是虚,能守四处,不独一方。” 风萧萧顿时恍然,深吸口气,闭目待机,心中明镜耀亮,遥遥虚看。 难怪枯荣说天缺此门最善刺杀之术。这种幻人视听的功法,确实防不胜防,要知再厉害的人。也无法时时防备不知从何而来,且虚虚实实的暗刺,久守必失! 灰衣僧“咦”了一声,微现惊异之色,眼光定在了风萧萧的身上,道:“老衲避世多年,不曾想武林的后辈之中,竟然出了你这等人物。着实了不起。” 风萧萧知道他也实实感受到了来自自己的威胁,微微一笑。道:“还请前辈指教。” 灰衣僧合十道:“好说,好说。”,缓步向前,伸出一掌。拍向萧远山头顶。 萧远山初时见灰衣僧走近,还奇怪为何这般缓慢,待见灰衣僧伸掌拍向自己天灵盖,又忽惊为何如此之快,他甚至连后退的念头才刚刚升起而已,双手忙上抬相格,一抬手后,身子跟着向后飘出。 他武功之高,天下少有。一格一飘之间,可谓是严密无比,恍如张开了一顶金刚伞。严不透水、密不透风。 岂知灰衣僧轻轻一掌拍落,莫名其妙的就错过了萧远山的双手,直到了他头顶寸许处。 风萧萧霎时而动,瞬间跃出数丈,凌空到了左侧,无形剑气斜斜掠过萧远山的发尖。自下往上刺出,明镜之心下。一切清晰,简单的只有快、利、准。 李秋水同时出手,身姿曼妙一划,素手指尖掸花而动,数道劲力水带一般忽分忽聚,柔弱的好似碰不破颗颗水珠,却在冲刷之间洗淡了灰衣僧身后的浓雾。 她目前的武功,并不比萧远山高出多少,但胜在深刻了解天缺之功法,一招间,便直指背心要害。 灰衣僧突然大声一喝,单掌拍实,将刺到掌心的剑气击成了粉碎,另一掌圈转后拨,吐出一股软棍般的内力,左右摆动下,将涓流不定的水带撞得一一激散,最后挺直一顶,抵向李秋水的前胸。 李秋水袖摆一挥,暗劲便如浪潮扑岸,数个浪头过去,将将撞碎了击来的软棍劲力,但也立足不稳,如舞蝶般旋身而退。 风萧萧突地闷哼一声,嘴角浸出一丝鲜血,竟然一招之下就受了内伤,但他毕竟不凡,剑气早已连发,连弩般一道接一道,不论灰衣僧的手掌挥动如何诡异难测,都能正正好好的刺向掌心同一处。 萧远山已然反应过来,不敢用久修的少林绝学,而是掌如翻花,交错闪击。 灰衣僧胸前先凹后凸,犹如兵法之中的诱敌深入,待敌力尽锐钝之际,突地反戈,砰砰两响,萧远山的双掌被接连泄劲,旋即被反攻,身子腾的飞出三丈有余,仍然后滑不止,猛压内力于脚下,方才站稳。 石砖地面被双脚犁出两道短短的深痕,可见反扑劲力之凶悍。 短短瞬间,李秋水和萧远山便被无奈的逼开,唯有风萧萧一人仍在猛攻不停。 三人之中,以他的武功最高,承担了灰衣僧的主要攻击,是以他虽然受伤,却绝不敢轻退,否则势必兵败如山倒,被灰衣僧乘胜追击,一一击杀。 灰衣僧也并不好受,他确实逼退两人,可彻底失了先手。 无往而不利的诡异功法,在风萧萧面前更是无甚作用,只能以强横的功力对攻。 论迅疾锋锐,六脉神剑堪称世间第一,论寻机击弱,独孤九剑乃是无与伦比。 风萧萧两者合一,加之暴起强攻的身法,与超快的回气速度,短时间内,竟然占得了些许上风。 可惜功力毕竟差距太大,胜势转瞬,若不是李秋水和萧远山很快返身纠缠,只怕再难坚持多久。 四人时分时合,勉强僵持。 凶狠无俦的劲力,在小小的范围之内流转肆虐,宛如卷着精钢利刃的旋风,将周遭砖地削掉了一层又一层,直至泥土。 碎砖碎泥被四散甩开,地面形成了一个风洞似得大坑,将四人闪动不休的身形渐渐吸入其中。 如此恶斗,世间仅有,风萧萧只觉耗力太过,丹田隐有不支之感,心下事自是惶急不已。 连他都到了如此地步,可想而知,李秋水和萧远山只怕再难坚持多久,一旦他俩其中一人油尽灯枯,牵连之下,败亡只在刹那之间。 站在一旁,早就被人忽略的鸠摩智这时一手抚着胸口,深深喘气,另一手“呼”的一翻,凝出了一道火焰刀,作势欲掷。 风萧萧正闭目激斗,可明镜之心下,无事不察。 看出鸠摩智之所以迟迟不肯出手,是因为他受伤太重,唯有一击之力,而四人身法都是快极,他并无把握能够一矢中的,所以才引而不发,从旁给予最大的威胁。 风萧萧稍一分神,势头顿弱,李秋水和萧远山更是看不出鸠摩智的虚实,不得已之下,只能分心二用。 三人立时落入下风。(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抽丝剥茧 正当风萧萧渐感不支,脑筋疯转,急想对策之时,灰衣僧突地极旋而退,卷起一旁的鸠摩智,风一般闪出了院外。 风萧萧、李秋水、萧远山早已竭尽全力,此刻再也无力阻拦,面面相觑的看着两人消失不见,兀自惊魂不定,大有劫后余生之感。 良久,李秋水才道:“他走了?” 萧远山喘着气道:“确实走了。” “他什么意思?”,李秋水美目眨巴,莫名其妙,只要再过一会儿,他们就必输无疑,难道是这人突发善心? 风萧萧目光闪烁的望着灰衣僧消失的墙头,道:“此事大有蹊跷,他分明有实力击败我们,却突然而退,难道只为救走鸠摩智?” 李秋水摇头道:“杀了我们,岂不是一了百了……这说不通。” 萧远山略一思索,道:“会不会是因为多年前的旧伤未愈?”,顿了顿道:“恩师他老人家功力通玄,这秃驴当年虽然能逃得性命,但也绝不好受。” 风萧萧揉了揉额间,道:“他既然没死,又讨得了少林疗伤至宝大还丹,静静修养几十年,什么伤都该痊愈才是。” 李秋水忽地一笑,嫣然道:“不管究竟为何,他逃走是事实,这就说明后力不继,怕被我们探出虚实。” 风萧萧被一语点醒,“啊”一声,道:“不错,你们记不记得刚才的一番对话。我接着他的话说道:‘少林的诸般绝技,需佛法才能化解,否则修练的绝技越多。功力越深,入魔越重。’?” 见两人点头,继续道:“我当时只以为他想将话题从天缺上引开,才如此抢话一说,如今想来,其中确有深意。” 萧远山急问道:“莫非真是如此?” 他藏身少林几十年,少林诸多绝技都被他学了个遍。难道真的已经堕入魔道? 风萧萧点头道:“道家要求根骨,佛家讲究慧根。说什么心无慈悲便会反伤己身,并不见得,但若悟性不足,强练佛门武学。确有大害,尤其是当你道佛同修之时。” 李秋水眼光一闪,道:“那老秃驴说过你便是佛道同修。” “不错!”,风萧萧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曾有奇遇,学得了一种道家的神通功法,作为沟通道佛的桥梁,化解了两者间的天堑。” 他从前其实并未意识到这一点,方才经灰衣僧点出。才恍然有悟,难怪他既修九阳真经又修北冥神功,都是水到渠成。轻而易举的跨过了中间最碍难的障碍。 往日习以为然,并未觉得是什么难事,如今一想,才猛然发觉,经历几世,除他和风雪以外。还当真没见过能顺利道佛同修之人。 萧远山张了张嘴,很想追问是何种武功。竟有如此神效,但终究没有出声, 风萧萧故作不察,继续道:“那老僧呆在少林这么多年,想必少林上下的各种武学都被他学了个遍。”,嘿嘿一笑,向萧远山道:“他说你入了魔道,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李秋水若有所思道:“天缺其实也是出自道家一门,他也是道佛兼修,所以刚刚才突然出手,就是想夺得你手中的那套神通功法。” 风萧萧微微一怔,道:“我曾听枯荣大师提过,说是天缺一门,讲究补天之不足,与逍遥派的理念、武功都南辕北辙,并且互为仇雠,怎会也是出自道家?” 李秋水低头道:“这是本门的一件秘辛,段思荣想必是听师兄说过。” 风萧萧见她好似不愿提起,也不逼迫,笑道:“这样就更错不了了,既然那老僧道佛同修,自然也入了岔道,他功力太高,想必入魔更深,远在萧前辈之上,所以方才一番恶斗,定是感觉将要压制不住体内隐伏的疾害,只得退走,以免走火入魔,立死当场。” 暗思道:“原本世界中,扫地僧让萧远山和慕容博互替对方疗伤,焉知是不是为了居中受益,以两人之深厚功力,化解他自己体内的隐患,甚至助他道佛兼修。如果真是如此,这老僧心机之深,当世中无人过之。” “那还等什么……”,李秋水厉声道:“趁他病,要他命,咱们这就追上去杀了他,以绝后患。” 萧远山摇头道:“少林寺占地甚广,僧众众多,又向来外松内紧,想要寻一个无名之人,并不容易。”,略一犹豫,道:“他会不会去了藏经阁?” 他想起灰衣僧对他在少林的行为甚是了解,估摸着这僧人应当常年呆在藏经阁左近。 “不会!他该能想到咱们能猜得出。”,风萧萧沉吟道:“他方才说当年找少林讨得了几枚大还丹?” “当年少林的方丈还是灵门。”,李秋水眸子一亮,道:“这样一个人物藏入少林中,自是不好宣之于众,但灵门圆寂之前,应该告诉了接位的玄慈。” 风萧萧大为赞同,笑道:“玄慈一定知道这人的存在,并且有克制他的方法,不然以他的本事,怎肯默默无闻的隐身少林一甲子?” “克制?”,李秋水和萧远山同吃一惊,诧异的看向他。 风萧萧沉声道:“这老僧绝非等闲之辈,若非是受制于人,怎肯甘心蛰伏而不反噬?” 见两人仍是一脸的疑惑,耐心道:“当年佛门与贵派一战,这老僧估计功力未复,甚至性命堪忧,就是一个人质而已,这才逼得天缺不得不为佛门效力。结果佛门大败,少林黯然退出。天缺那时冲在最前,被重创不轻,以致举派逃出中原。如此大亏,作为天缺首领,他能咽下这口气?为何不报复回去?” 李秋水接口道:“天缺行事,向来睚眦必报,皆是无信无义之辈,如你一说,确实可疑。” “所以咱们大可以直接去找少林方丈玄慈,说不定能问出那老僧的所在,至不济也能知道可制他的办法。” 风萧萧双目寒光闪闪,道:“今日咱们三人合力,全力以赴,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日一旦落单,撞见了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见阿紫 闻听风萧萧所言,李秋水和萧远山心有余悸的相视了一眼,深以为然。 当即动身,直往山上少林寺而去。 他们这一匆匆而走,却苦了被关在后院的秦红棉。 她武功不算多高,自被鸠摩智擒住,就被点了穴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之前院中激斗声甚响,又隐隐听见风萧萧说话,她本以为脱困在即,只苦于口不能言,只盼着风萧萧能往后搜查一番,解救于她。 谁知那三人骤逢生平前所未见之强敌,心有余悸下,根本无心详探,很快离去。 秦红棉在昏暗的黑屋中苦熬数日,方才挣脱出了点穴,踉跄着往山下逃去。 行到半途,忽闻见一女子呵斥声遥传而来,一听之下,就知是她的女儿木婉清。 当下什么都顾不得了,寻声奔去。 待到当场,却只见道边茂草微有些凌乱,一根短矢钉于一颗粗壮的树上,此外再无其他的痕迹,也无丝毫鲜血。 这让秦红棉心中稍安,旋即惶恐。 自前些时日,女儿突然返家,面色悲苦,常带戚凄之色,她是过来人,一见之下,就明白女儿还是没能躲过情劫。 百般询问无果,也就听之任之。 母女俩同病相怜,在荒僻的山野家中,各自黯然神伤。 没过多久,忽有歹人寻来,趁夜行刺。 一番冲突下。这些一身黑衣,武功怪异的歹人尽数授首。 秦红棉这才发现女儿的武功已经高到不可思议。 只是不管她如何逼问缘由,女儿都闭口不言。反而带着她离家北上,直入了河南境内。 一日,一名宝象庄严的中年僧人寻到她俩,软硬兼施,说是要讨回一枚七宝指环。 女儿原不理他,直被惹得烦了,才一阵呵斥。紧接着大打出手。 秦红棉方才晓得两人不但是旧相识,而武功都是极高。 最后女儿大胜。逼得那名中年僧人狼狈而逃,直到一日深夜,她被此僧掳走,再未见过女儿一面。 如今看见钉在树干上的短矢。心中又惊又怕。 以女儿如今的武功,她所传的暗弩之法还不如随手一指来的威力大,却依然用出,说明敌人非但武功超绝,而且是陡然出手,女儿猝不及防下,才会使出了最顺手的武器。 她就算能找过去,也帮不上一丁点忙。 万般踌躇下,想到了或许也在嵩山的风萧萧。 于是在山上徘徊数日。寻找风萧萧的踪影。 谁知风萧萧没找到,却见到了正悠然乱逛的段誉。 两人一碰面,秦红棉才知段正淳也带人来到嵩山。就住在少林寺中。 段誉本来生性喜佛,极盼着听少林高僧说法,哪知少林众人好似极不待见大理一行人,非但爱搭不理,而且走到哪都有少林僧跟着。 这让段誉很是不忿,赌气跑出了少林。东峰西峰的四处闲逛,却不曾想撞上了秦红棉。 秦红棉听说情郎在此。又惊又喜,忙催促着段誉领她入寺。 段誉连连摇头,不爽道:“少林乃禅宗一脉,与咱们大理天龙寺同出一源,这次爹爹北上,天龙寺也有数位高僧陪同,我这才央求我爹带我同行,本来期盼着南北两宗同台说法,谁知少林空负盛名,着实让我失望透顶……要知华言经有云,佛刹无分别,无憎无有爱,但随众生心,如是见有殊……” 秦红棉怎耐他废话连篇,急声说出木婉清有难一事,方才让他住嘴。 段誉一听慌了神,忙带着秦红棉去找爹爹。 谁知少林寺不待女客,两人被拦到了门口。 段誉越发的气恼,冷嘲热讽的说了一通之后,才让知客僧进去通禀段正淳。 不久段正淳亲身而出,带秦红棉在身边,却疾言厉色的将段誉斥责了一番,说他不知礼节,丢尽了段氏的颜面,让他滚回大理,随后大怒而走。 段誉正感委屈,却见朱丹臣匆匆而返,送上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说道:“这里是一些盘缠,供小王爷路上使用。” 段誉莫名其妙,忽看见朱丹臣暗暗向他使着眼色同时感到手心多出一物。 他毕竟不笨,知道事有蹊跷,当下装作委屈的模样,直出了少林寺。 出寺后展开手心一看,发现是一张字条,上面只短短一行字,确是段正淳亲笔:危险速走,鸿达客栈,找风萧萧。 鸿达客栈就在山下的镇上,段誉之前还住过一宿。 他盘算着爹爹定是出事了,已然身不由己,虽是再不喜欢风萧萧,却也硬着头皮下了山,直奔鸿达客栈而去。 一到地方,刚进店门,就听见一声风铃般的脆笑。 “咦,这不是我那痴情的傻哥哥吗?” 段誉见一俏丽的紫衣少女冲他吃吃而笑,不由喜道:“阿紫妹子,怎么是你?” 阿紫娇笑道:“我的傻哥哥,原来你还记得我呀,阿紫还以为你眼里除了那个王姑娘,谁都瞧不见了呢!” 段誉给她说的俊脸通红,道:“胡说八道!” 阿紫见状,格格直笑,道:“哟哟,还害羞了,什么时候把我那嫂子领来看看呀!” 段誉勉强定了神色,道:“阿紫别闹了,我有正事来找风萧萧,你快叫他出来。” “来找风大哥?”,阿紫眼珠溜溜一转,笑道:“他有事出门去了,你找他做什么呀,先和我说说呗!” 段誉心中着急,忙道:“你快去找他回来,我有要事。” “你不和我说,我怎知道是不是要事?”,阿紫小嘴一撇,道:“你是不知道,风大哥可凶了,要是无故吵到他,我又要挨骂了,你不肯告诉我,我才不去咧!” 段誉又说了几句,阿紫爱理不理,只是不依,段誉无奈的很,只得讲诉了一番。 阿紫不时插话,问东问西。 段誉只接了爹爹的一张字条,确实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被她给绕糊涂了,着急下,将木婉清出事给讲了出来。 阿紫面色陡然一变,旋即拍手笑道:“那个恶女人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是谁这般好心,我定要好好谢他,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她之前可被木婉清折磨的不轻,巴不得这女人多受些苦头才好,叫道:“来人啊,将我这傻哥哥给捆起来,关到楼上去,都给我看好了,要是被他逃跑了,嘻嘻,我让你们顿顿都吃蝎子蜈蚣。” 段誉大惊失色,嚷道:“风萧萧你出来,风萧……” 阿紫看着手下将他捆起,并堵上了嘴,伸手在他俊脸上轻轻一掐,娇笑道:“你喊破喉咙也没用,风大哥他独自走了几个月,根本没在这儿……” 段誉只呜呜了几声,就被装进了麻袋,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ps:今天搬家,搞忘了上传~~抱歉~~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蒋干盗书 段誉被装进了麻袋里,不由暗暗叫苦,只可惜他身无半点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袋中乌漆墨黑,不知天时,段誉正脑袋昏昏的参着瞌睡,迷糊中听到两声低沉的闷响,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好似腾云驾雾一般的飘起。 急速的风声过耳,就算透过麻袋,依然嗖嗖直响,显然速度飞快。 段誉暗自大讶,寻思道:“难道是爹爹派人来救我?不应该呀,他若出面,不会这般偷偷摸摸……又或是阿紫要杀我灭口?带到野外去,挖个坑就能埋了……” 狭窄且漆黑的空间,最易让人产生恐惧,段誉越想越怕,心脏咚咚的急跳不停,明明直冒冷汗,浑身却又火烧一般的燥热。 不多时发觉身子陡然高起高落,像是越过了一度院墙,整个人停了下来,眼前忽地一亮,看到了一个带着斗笠的人。 段誉呆呆而视,连身上的束缚正在被人解去都未曾察觉。 虽然隔着厚重的黑幕纱,但依然可以看出一双极其明亮的双目,眸光温柔似水,让人一见入心。 他只觉得这双美目似曾相识,好生熟悉,愣了一愣,啊啊了几下,喜笑颜开的叫道:“王姑娘,你是王姑娘,我可想死你了。” 他从没想到在最窘迫的时候,竟然能见到心中最思念的人,一时颇为忘形,只想要靠近一些,却被麻袋拌了个踉跄。手舞足蹈的往前扑倒,一下子将挂着黑纱幕的斗笠打落在地。 “啊。对……对不起,王姑娘。我……我……”,段誉好生狼狈,手忙脚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整话,俊脸涨的红紫。 一声清脆的咳嗽,耳旁有个温雅的男声道:“段公子别来无恙,慕容复有礼了。” 段誉却没听见。正傻呆呆的看着王语嫣,见她面色绯红,微嗔薄怒的模样,喃喃道:“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美,真美……不不不,啊。不不不,王姑娘,我不是说你不美,而是说任何诗词都形容不了你的美。” 王语嫣嘴角翘了翘。怒红的脸色淡去,偷偷瞧了慕容复一眼,轻轻道:“还请段公子自重。表哥在和你说话呢!” 段誉将她说的每个字都牢记在心里,说话时的模样也刻到了心里。但明显没有过脑子,两眼仍是直勾勾的。口中依旧念念有词:“须臾破颜倏敛态,一怒一喜并相宜,何能见此不注心?古人诚不欺我也……” 慕容复心中暗怒,面上依然温文尔雅,轻咳一声,用上了内力。 段誉好似从美梦中惊醒,过了半晌才将目光从散而聚,一见之下,身上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流下泪来,心道:“慕容公子乃是人中龙凤。王姑娘对他如此倾慕,也真难怪常伴身侧。唉,我一生一世,命中是注定要受苦受难了。” 他心下自怨自艾,自叹自伤,不愿抬头去看王语嫣的神色,勉强道:“多谢慕容公子搭救,小生实在太失礼了……”,说着,还是忍不住的偷偷向王语嫣瞧了一眼。 “无妨。”,慕容复微笑着一摆手,道:“我和表妹逛街之时,正巧看见段公子匆匆而行,正想招呼一声,却见你转进了一间客栈,正在与人说话,我本以为那女子是你的朋友,谁曾想她竟然下令将段公子给捆了起来……” 他自顾自的解释不停,像是没看见段誉的心不在焉:“我见他们人多势众,怕争斗中误伤了公子,这才打算等到夜间行事,倒是让段公子多受苦了,实是在下的不是,还望段公子见谅。” 段誉毕竟好性子,渐渐回神,面有惭色的说道:“是慕容公子太客气了,都怪我太不中用,竟劳得慕容公子亲身相救,我心中只有感激。” 慕容复轻笑一声,伸手比道:“我准备了一副上好的琉璃棋子,不如手谈一局,为段公子压压惊如何?” 段誉目光转去,果见到旁边的石桌上摆着一副棋具,两杯热茶各在一侧,还袅袅的飘着香气,四盏明灯伴在东南西北四角,晕黄且微明,衬着夜中静怡的小院,颇有些气氛。 段誉哪有心思下棋,但想着能在王语嫣身旁多留片刻也好,心思一定,面色惨然的答应了。 慕容复毫不在意,邀他坐下,你一子我一子的摆开了棋局。 段誉是个棋道高手,但明显心不在焉,开局不久,就连着几手莫名其妙的落子。 慕容复的棋艺本也不低,心思却并未放在棋局上,竟然与段誉不相上下,只顾着聊天说话。 他和段誉都是世家子弟,有心之下,竟然慢慢挑起了段誉的兴趣。 段誉是个大度之人,虽然暗里更是疾苦,心中却大生知己之感,连王语嫣都少看了几眼。 你来我往,很快就说的颇为投契,颇有几分惺惺相惜、难分难舍,于是待到深夜,两人同被而眠。 段誉百感交集,自是夜不能寐,只是装作熟睡。 拂晓时分,一个低脆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表哥,表哥,你睡着了么?”,正是王语嫣。 段誉的耳朵立时竖起。 慕容复披衣下床,快步走到门口。 王语嫣小声道:“木姑娘……” “嘘……”,慕容复将手一抬,示意出去说。 段誉好奇起身,偷偷到了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却只见夜中朦胧,见不到人影,只听到慕容复的说话声隐隐传来,又细又小,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 “……明王毕竟是我父亲的故友,我不方便出面……那女人曾经杀了舅母那么多手下,我怎能帮她,不帮你妈……” 段誉吃了一惊,暗道:“难道是大轮明王鸠摩智捉了婉妹?” 王语嫣轻叹了一声,声音幽幽而传。 慕容复又道:“只不过木姑娘是段公子的亲妹……和他一见如故,这……让我好生为难……”,声音渐小,好似两人正在走远。 段誉听到木婉清的消息,心中大急,一下子出了门,到了门前的花丛之后,又听见慕容复说道:“……你说算了便算了,只是我和风萧萧并不和睦,这人心眼太小,一些误会就和我闹得你死我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遥相斗法 段誉心道:“这句话说得极有理,风萧萧这魔头可不就是睚眦必报嘛!”,这一想,又漏掉了几句话,赶忙凝神细听。 “……表妹,你就别劝我了,我要是这么一说,段公子只怕还会认为我居心不良,越发的不信,反倒弄巧成拙,让我里外不是人。” 段誉暗叹道:“慕容公子,你也太小瞧我段誉了,你我一见如故,如果真向我明说什么,我又怎会不信?只是究竟何事,让他难以向我启齿?难道真是婉妹的消息不成?” 声音一时细而难闻,过会儿又转大,好似两人再争辩什么:“同成巷……镇西我是不会去的……去找风萧萧岂不是自讨没趣?少林对我有误会,我也是不会去的……” “风萧萧在镇西的同成巷?”,段誉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寻思道:“是了,因为婉妹的关系,慕容公子还以为我和风萧萧那魔头是一路的,他们之间芥蒂甚深,所以才不愿向我明说,这是怕我误会他别有用心。” “……明王和那位少林的大师都是高僧大德,不会为难她的……再说,那女人脾气暴躁,动辄杀人,多听听佛经也好。” 段誉心下颇为赞同:“慕容公子说的不错,婉妹正是如此,如能听高僧说法,对她有益无害。” 他一直提着的心就此放下,虽然鸠摩智之前曾将他掳走。可并未伤他一分一毫。而此前少林虽有多番不恭敬,乃至爹爹都偷偷遣信于他,但应该还不至于杀人。 所以在他想来。木婉清的性命应当无碍,至多受些囚困之苦,甚至认为让她多听听佛经实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好了,表妹,你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决定,你就不要管了。” 段誉心道:“这样也好,反正我都已经知道了。何必让慕容公子为难,今天白天我故作不知。向他辞行便是,免得他两相为难。” 转念又想道:“王姑娘心中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在,从前就算跟我在一起,心中也只有她表哥。这会儿却多少念及到我了……我该快些离开,免得慕容公子念之不喜,她就又该难受了……” 他想着难过,傻站在花丛后暗自神伤,忽听见慕容复回返的声响,才猛然回神,急匆匆的回到了屋内,继续装睡。 慕容复缓缓进屋,目光在他脸上转了几转。嘴边溢出一丝不屑的微笑,偏头望向窗外夜空,眼光无比狠厉。似要压过闪耀的星光,恨恨的想道:“风萧萧,这次你必死无疑。” 次日,段誉果如他设想一般辞行而去,径直到了镇西同成巷,找到了正呆在那里的风萧萧。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面色不悦的离去。 慕容复隐在街角。见到这一幕,向旁吩咐道:“去告诉国师,就说香饵已下,只待张网。” 旁边一个长相普通的男子应了一声,转身便走,很快就没入街上的行人之中。 慕容复死盯着对面的院门,低声喃喃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任凭你如何狡诈,也绝对猜不到我们目的为何。待到那时,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笑一声,霎时闪远,消失不见。 院中的风萧萧正一动不动的站着,负着手、发着呆。 李秋水悠闲的坐在石桌旁,巧笑嫣然,不住摆弄着她的那柄冰晶匕首,用手帕擦了又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之前和他俩一起的萧远山却不见人影。 “哼!”,风萧萧忽地一屁股坐到了李秋水身侧,道:“就凭鸠摩智这厮,也擒得住婉儿?怎该也是那个老秃驴亲自出手。” 李秋水似笑非笑道:“你的女人如今在人家手里,我看你好像并不着急嘛!” 风萧萧摇头道:“我相信段誉不会说谎,却怀疑他会被人骗。” “段正淳向你求救,这该不会有错吧!”,李秋水笑道:“那日少林之中,咱们可是亲眼见过他的,确实行动颇不自由。” “就算真是如此,婉儿被擒与段正淳被困两事之间,也未必有所关联。”,风萧萧不以为然道:“不能因为其中一件事确实,就肯定另外一件事也确实。” 李秋水饶有兴趣道:“愿闻其详!” 风萧萧反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段誉是怎么找到我的?” 李秋水笑嘻嘻道:“这镇又不大,找你并不难。” “别捣乱!”,风萧萧撇嘴道:“他又不会武功,昨日下山,今日就能找到我?哪有这么快。” 李秋水故作惊讶状,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风萧萧白了她一眼,道:“所以我怀疑他中途遇见过什么人,从而得知我在这儿……” 李秋水笑盈盈的接话道:“那人就是想借段誉之口告诉你,你的婉儿已经被人捉住了。”,语气很是戏虐。 风萧萧恍若未闻,继续道:“凡事假中有真、虚实掺杂,才更容易让人相信……”,对此,他可是各中老手。 “不错,一旦你相信了,就会心慌意乱,不管不顾的冲上少林,和那个老秃驴打个昏天黑地,最终不敌,壮烈战死。”,李秋水颇为玩味的说道:“哪曾想你这般冷静……或者说冷血……” “是啊,常人若处在这样的境地,自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如何都不敢冒险不信。”,风萧萧面色不变,道:“我却不同,因为我能肯定两事之间绝无关联,所以这一定是个陷阱。” 顿了顿,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段正淳为何被困少林?” 李秋水面露诧异,忽而恍然道:“巫神倒是当真什么都不瞒你,当年之事和你说过不少啊!” 风萧萧不置可否,道:“我曾听无崖子说过,枯荣大师不方便进入中原,可有其事?” 李秋水点头道:“当年天龙寺受少林相邀,一同围攻本门,段思荣这小子却站在咱们这边,你想想,自然落不到什么好。要不是因为他是王子之尊,大理段氏又向来人丁单薄,他早死得骨头渣都没了。天龙寺受他连累,被佛门严令不准擅出大理之境。他自己更是被逼得遁入空门,出家当了和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纷纷聚首 “这就对了啊!”,风萧萧扬眉道:“若是只是段正淳来到少林寺,必定会受到礼遇,奈何他此行并非孤身,身边还有天龙寺的几名高僧……如此明目张胆,少林会给他好脸色才奇怪呢!” 李秋水赞同道:“不错。”,又低头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段正淳或许不知当年的佛门禁令,但段思荣一定清楚,怎么会如此不智,故意触怒少林?” 风萧萧却心知肚明,暗暗感动,知道枯荣大师是担心他势单力孤,不顾和佛门翻脸的危险,特派援手前来相助。 沉声道:“这些天龙寺的高僧……是过来帮我的。” 李秋水聪明透顶,一下子全明白了,娇笑道:“他不愧念了几十年的佛经,倒真是大度,连心爱女人的男人的能爱屋及乌,嘻嘻!” 风萧萧双目一寒,一眼逼视。 他一发怒,李秋水还真有些打怵,忙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段思荣那小子做梦也想不到当年的天缺首领还活着,而且还受制于少林。上次咱们非但没将那个老秃驴杀死,还和玄慈正面对上了……他送来的那几人,等若羊入虎口。” 风萧萧叹气道:“也是我失算了,没料到玄慈方丈竟然肯派出少林十八罗汉,生生保住了他,那天多好的机会……” 李秋水笑道:“一个方丈,一群罗汉,再加上那个老秃驴。咱们又是深处寺内,能活着逃走就已经不错了,只可惜师弟他受了些伤。幸好无甚大碍。” 她嘴里的师弟便是萧远山,不过从萧峰论起,风萧萧仍是一口一个前辈的喊着。 风萧萧面无丝毫笑意,道:“或许你不知道,我和少林过节不小,于是早就准备了一些人手,准备在八月十五那天。一齐向少林逼宫,原本胜算很大。可现在只那个老僧一人,就能顶去我这边近半的高手,让我再无必胜的把握。而你的出现,也让他们知道了逍遥派也插了一手。焉知玄慈会不会召集佛门四宗,再来一次函谷关血战?” 李秋水神色一变,再难保持笑颜,失声道:“不是焉知,而是一定……” 风萧萧冷冷道:“也别忘了鸠摩智,以及他身后的天缺!” 李秋水晃了晃脑袋,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风萧萧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道:“实力差距太大,无计可施!”。叹息一声,道:“看来只能先行暂避了。” 李秋水掰起白嫩的手指,道:“我师姐答应会来。加上我和师弟,应该能抵住那个老秃驴,少林寺高手众多,你原本是打算让师姐麾下那些岛主洞主应付吧?” “不错!”,风萧萧缓缓道:“我手下还有两名高手,再加上我大哥萧峰。至少不会吃亏。” 李秋水笑道:“而那些少林僧众就由丐帮来应付了,至此再无余力。你却还剩灵鹫宫部众可以调遣。这便是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而且还是一根分量不轻的稻草,如果没有那个老秃驴和天缺作梗,你只要下下狠心,灭掉少林都不在话下。你可真厉害,几年时间,就孤身扯出了这么一摊子,将师姐都逼得帅众协助,难怪她那么忌惮你……”,语气意犹未尽,似有所指。 风萧萧并未注意,只摇头道:“天缺早已退出中原,目前还不足为虑,可是一旦佛门四宗插手,胜负之势立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果我非要强上,至多惨胜,你师姐巫行云未必再肯帮忙。” 李秋水反问道:“这么说来,要是佛门四宗不插手,你仍有胜算咯?” “当然!我还没将我自己算进去呢!”,风萧萧冷冷道:“我原本并不打算亲自出手的。” 李秋水垂头细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大坏蛋,喜欢看别人在前面拼死拼活,自己却想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风萧萧微微一哂,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要佛门四宗出手,我除了避让,别无他途,甚至还要担心他们来追杀我了……” “这有什么难的?”,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对付佛门四宗,巫神的名号最好使了,只要让个女人穿着白衣,拿着你背后的那柄玄铁剑,在他们面前晃荡晃荡,保证让这些秃驴跑得比兔子还快。” “师姐?”,李秋水豁然起身,面色有些发白。 巫行云要求她八月十五之前定要杀掉风萧萧,可是她早已发觉自己做不到,不但打不过,心底也万般不情愿。 风萧萧缓缓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去,轻笑道:“多日不见,小妹功力越发的精深了。” 他虽然没有刻意运功,但巫行云能避过他的感知近到院前,武功着实精进不少。 目光一转,见她身边站着一个翠衣女子,满脸的怯意,正是芙蓉仙子崔绿华。 暗自奇怪,当日崔绿华那般侮辱巫行云,怎么没被她给杀了,还留在了身边。 又想到李秋水也是如此,更是大生不可思议之感,难道巫行云变性子了?专门以德报怨? 而郭襄在哪?怎么没有跟来? 巫行云看出风萧萧的疑惑,解释道:“襄儿带着钧天、鸾天两部以及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首领正在镇西郊外,其余七天七部正陆续赶来,至于那些岛主洞主的部众,都是三五成群的散开了走,近几日就该聚齐了。” 风萧萧这才略微心安,如果连巫行云也靠不住了,那一切都功败垂成,再无可以转寰的余地。 李秋水却甚为不安的看了巫行云一眼,心知她此行的目的绝不简单,肯不定只单纯的助风萧萧一臂之力而已,否则为何让自己杀他? 她却是想复杂了。 之前风萧萧使尽手段,让巫行云欠下了一份人情、一条命,不得不答应为风萧萧助拳,可是她对风萧萧的为人却是厌恶以极,待到逼问李秋水之后,得知当日雪崩之下,风萧萧所做的恶事,更是勃然大怒,彻底动了杀心,不过她毕竟欠人一命,实在不好亲自动手,这才有了李秋水此行。 巫行云生性高傲,还不屑与自食其言,是以打算先杀风萧萧,再灭了少林,如此既出了恶气,也履行了诺言,两全其美……(未完待续) ps:俺这几天状态不好啊!而且快到少林大会了,不好写。 又与前文隔的太久,所以该出场的人物都要先交待一番,剧情也要事先做些衔接和铺垫,以致大段的对话,俺自己都写的无聊了。 不过快了,俺也想尽早结束第六部~~~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佛门四宗 巫行云带着大队人马抵达,让风萧萧立时松了了一口气,尤其听说风雪的名头竟可以喝阻佛门四宗,心里更是异常欢喜,追问是否属实。 “当然,你是没见过她当年的威风!”,巫行云横了风萧萧一眼,道:“佛门四大高僧全是她的手下败将,挨个被逼得许下诺言,只要她在世一日,全宗便不得入世,为此法相宗几乎被她灭了满门,净土宗的省如贼秃更是被她杀于丧函谷关隘道尽头。” 顿了顿又道:“所谓佛门四宗,便是指法相宗、净土宗、天台宗与华严宗。每宗每代都会有最杰出之僧人,作为宗门的代表,在世间弘扬本宗教义。这四名僧人不但佛法精湛,武功更是天下间屈指可数,再加上禅宗少林,便能代表整个中土佛门,其势力之大,绝对远超你的想象……这么多年来,也就在巫神这儿闹得灰头土脸。”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贵派能和他们争了几百年,能耐也是不小啊!” “你不必讥嘲!我对巫神是真心钦佩。”,巫行云面无表情的说道:“佛门自有规矩,除了少林之外,其他四宗僧众从不轻履世间,否则有几个逍遥派都不够他们灭的。” 风萧萧皱眉问道:“哪有这样的,竟然放任敌人,斩草不除根。” 巫行云冷冷的反问道:“如果世间无魔,留佛何用?” 风萧萧顿时恍然。念头一转,问道:“为什么又有了函谷关一战?” “当时我还不明白,如今想来。该是因为少林收留了那个灰衣老秃驴的关系。”,李秋水贴近几步,轻声道:“所打的主意,无非是养寇自重罢了。” 风萧萧和少林打了几世的交道,一听就明白了。 所谓养寇自重,就是说保留敌人,好使自己的地位更重要。 一个能控制在手的敌人。当然比不听话的敌人要好,放可铲除敌对。收可肥己声名,可谓是一举两得,收放自如。 李秋水继续道:“不过佛门四宗和少林并不一样,他们行事古板。上上下下全是一根筋,顽固透顶,向来只降魔、不除魔,从不真的下狠手,至多将人囚禁了事。那时若没有巫神出手,咱们或许会被严令几十年不得入世,性命该是无碍。” 风萧萧嘴角微微一翘,道:“不愧是修佛之人,心中总怀着慈悲。” 巫行云哼道:“逍遥世间之人。谁受得了禁锢于方寸之间?这种活罪,远比死要痛苦。” 风萧萧嗤嗤笑道:“你这几十年也没怎么下过缥缈峰吧!” 巫行云移转目光,不去看他。淡淡道:“我不想,别人不能让我想。我不动,别人不能逼我动。宁愿自己画地为牢,也不稀罕他人的一片天地。” 风萧萧眼光一闪,笑道:“看来在你心里,我比佛门更加可恶啊!” “不错!”。巫行云毫不掩饰面上的怒意,回眼瞪视道:“胁恩要挟。强迫于我,我恨不得你去死。” 风萧萧不以为意,轻笑道:“那又如何?现今情势变了,你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帮我,不信你问问你师妹。” 李秋水叹了口气,将最近的事情简略说了。 巫行云方知昔年之事,以及自己多了一个小师弟。 “我可以说走就走,谁拦得住我?”,风萧萧风淡云轻的说道:“你能走吗?佛门四宗会放过你?少林会放过你?天缺首领会放过你?你是逃得掉,但灵鹫宫跑得掉吗?若是还在西域也就罢了,可如今你合宫上下全在中原,全在这里,全在嵩山脚下,你往哪逃?” 他一串反问,让巫行云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白,小身子不住微颤,最后惨然道:“风萧萧,原你老早就盘算好了,你……你好狠!” 风萧萧摇摇头,沉声道:“只要你率众进了中原,一切都由不得你了,我只是没想到那个天缺头领会突然现身,引出了佛门四宗,否则我们联手,必定大胜少林,你可报昔年之仇,我可偿今日之愿。” 巫行云深吸了几口气,冷笑道:“也有你料想不到的事?哼!” 风萧萧陈恳道:“我确实动了些心思,不过对你并无恶意。”,顿了顿,又加了句:“就算为了襄儿,我也不会害你。” 巫行云大眼睛里闪着怒火,道:“任你说破大天,我这口怨气也无处可出。” 风萧萧知她性子刚硬,就算真被逼上绝路,也不肯服软,笑了笑,柔声道:“现在最紧关节要之事,就是应对佛门四宗。以目前来看,他们出手,咱们必败,他们不出手,咱们就还有一拼之力。” 巫行云将头一偏,只是不理。 风萧萧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既然风雪的名号有用,我找个人扮……”,话到半途,却停下了。 他心中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木婉清,武功够高,不容易露出破绽,两人眼睛更是极为相似,骗过佛门四宗应当不难,但心中忽地涌起一阵犹豫。 如果真让木婉清去假扮风雪,她会怎么想?会不会伤心欲绝? 风萧萧忽然一跺脚,咬牙道:“不就是四个秃驴嘛!雪儿对付得?难道我风萧萧对付不得?哼!我自扛下了!” 巫行云听到前言,正一脸鄙视的望着他,此刻一怔,以崭新的目光上下打量,诧异道:“不管你武功够不够,这份担当,嘿嘿,倒是能勉强配上巫神了。” 风萧萧面色已经平静,缓缓道:“我要闭关一段时日,你帮忙打听一下婉儿的行踪,一旦有消息,立刻通知我,希望来得及……” 事到如今,实力相差悬殊,几乎无路可走,打铁还需自身硬,唯一的办法,就是短时间内功力暴涨。 当然只有静心诀…… 风雪能这般厉害,只有一个解释,她从未停止修炼过静心诀。 此世,因为认为静心决会影响心性,风萧萧一直强行克制,并不使用,只是宛如大坝拦巨潮,坝越高,浪越凶。 他甚至能感觉到澎湃无俦的灵气,无时无刻都在他周身旋绕起卷,拼命的往体内钻去,只是静心诀未开,灵气入则无门,越积越厚,以至让他数次心神失控……(未完待续) ps:明日星期天,请假!只一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翾风回雪 如果说自身是湖,天地就是海,肉身是横在两者间的一道大坝,静心诀则是坝上的闸门 闸门不开,灵气入则无门。 闸门一开,如海水般的灵气便会疯狂涌入此湖,直至填满。 灵气增加的速度,只取决于闸口的大小。 而寻常武人的内功,好比湖蓄雨水,再将好不容易得来的点滴灵气修炼成内力。 最上层的内功心法,至多能打通或扩展经脉,好似开出了道道溪流,顺着这些溪流,将灵气引至己身,又或如北冥神功般,干脆夺他人之所得。 与海水直接灌入相比,速度不啻天渊。 不过世间之道,自是有得有失…… 风萧萧阖目跌坐于暗室之内,眉头紧锁,面色发苦。 良久,终于叹息一声,缓缓睁目,眼光一阵极明,一阵极暗,时而虚室生辉,时而墨黑无光。 明暗交替之间,平地起风,忽入龙卷…… 巫行云正懒懒的坐在房中椅子上,笑看着在自己脚下蜷缩打滚的崔绿华,虽说在笑,眼中殊无一丝笑意,倒是蕴满了畅快。 “今日不过是第三十五日,你就已经这般不堪了……”,巫行云好似颇为解气,笑道:生死符一经发作,一日一日发作的厉害,全身内外都如蚁噬虫爬,让你生不如死,奇痛巨痒递加到九九八十一日,然后减退,八十一日后又再递增,如此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呵呵……” 崔绿华嘴被堵住。目中满布血丝,眼泪模糊了脸蛋。口里呜呜不停,双手上下挠抠,。 她模样本来颇为俏丽,如今却扭曲之极,不过眸中并不完全是痛苦,仿佛还有一丝快感,在瞳孔深处隐隐而浮,好似又乐在痛中。 巫行云一眼瞅见,勃然大怒。一脚踹去,将崔绿华踢了个跟头,骂道:“真是个贱货……”,忽地住嘴,大眼睛里布满惊骇,挥手虚向一劈,将窗户砰的打成碎乱,飞身跃了出去,抬眼一看。霎时呆若木鸡。 只见风萧萧所住的房屋已经极尽扭曲,四面的墙壁都在咔咔作响,往里凹陷,木门木窗已经化成碎片。伴着细细的砖末,在屋中间龙卷风般呼呼极旋。 李秋水快步到了当下,美目中满是不可思议。向巫行云问道:“师……师姐,风……风萧萧他……” 话音未落。密集的吱嘎声大起,四面的砖墙挨个松动。飞蛾扑火般直投向屋中,然后在半途,擦嚓的化成粉尘。 这一阵声响尖锐无比,刺耳之极,巫行云和李秋水听得头皮发麻,连心脏都慢了几拍,相互对视一望,脑中同时浮起一人……巫神风伴雪。 还不等她们从震撼中回神,陡然轰隆巨响,整间屋子已经不见,原处只余一个水瓶状的龙卷风,正在将上方的屋顶鲸吞般吸入腹中,一个人影却缓缓向上浮出,双目紧闭,发扬衫飘,袂裾烈烈。 “这是出什么事了?”,萧远山只看得目光呆滞。 他之前在少林寺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虽是无碍性命,最近却不能妄动内力,行动也有些许不便,这时才出得屋来。 巫行云目不转睛,愣愣的说道:“翾风回雪,这是翾风回雪,是了,巫神会,风萧萧自然也会,难怪他敢说这种话,难怪……” 李秋水闻言,脑中立时浮现出了多年前的那幅场景,当年的巫神也有过这么一出,只是没有如今这般剧烈。 不过那时大家依然看得呆了,师兄傻傻的问她这是什么武功?风伴雪偏头想了想,说道:“我小时候听过一首曲子,里面有两句很好听,‘宛若翾风回雪,恍如飞燕游龙。’,有风又有雪,真好!就叫翾风回雪吧!”(备注一) 镇东,鸠摩智陡然站起,远远遥望,一脸的不可思议。 慕容复与他相对而坐,微微一愣,笑道:“国师,怎么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是一呆。 鸠摩智喃喃道:“看方向是镇西,像是风萧萧那儿……” 慕容复面色陡变,又恨又惧,死盯着远处那道隐约的人影不放。 “怎么可能?”,鸠摩智不住摇头,忽低头合十道:“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则非菩萨。这位已离此四相,证得须陀洹果位。阿弥陀佛!” “须陀洹果位?”,慕容复不信佛,根本听不懂。 鸠摩智道:“须陀洹是梵语,译为‘入流’,又叫初果阿罗汉,也就是信徒口中的罗汉。” “罗汉?”,慕容复自是不信,不过想到那人凌空升天,闹出这般大的动静,心中又是惊疑不定,问道:“难道世间真有神佛罗汉之流?能够翻山倒海不成?” “所谓果位,是境界,并不是神通,不过若是境界到了,神通自现。”,鸠摩智微笑道:“如果有人不被色、声、香、味、触、法六尘所转,那么他就是证得初果的罗汉。” 慕容复哂然道:“如此活着无滋无味,和木头有何分别?” 鸠摩智微笑不语。 慕容复眼中突闪过一丝狠厉,道:“我现在就进去杀了他的女人,倒要看看他是真罗汉还是假罗汉,是否真的无爱无恨?能不能让死人复生?”,说着,转身就走。 “不可!”,鸠摩智闪身一拦,道:“我们还要靠她去解除佛门四宗的禁令,这些人古板至极,除非证明巫神已死,或是巫神亲口应允,他们绝不会出山门一步,而只有这女人的长相武功,才能骗过四宗之人。” 慕容复怒道:“都好几天了,她要是再不答应,佛门四宗根本不可能在八月十五前赶到少林,到时什么都来不及了,还不如杀了她,让风萧萧后悔一辈子。”,冷笑道:“我要将这女人扒光了大卸八块,挂到镇口去……哼!罗汉,我呸!” 鸠摩智沉默了一会儿,合十道:“不如让小僧一试。” 慕容复深喘了一口气,道:“这女人不吃不喝不睡,根本不理人,连一句话都不肯说,大师能有什么法子?” 鸠摩智道:“她武功太高,换做平时,小僧还拿她无法,不过她苦熬了这几日,已经身疲神乏,或许能成。”(未完待续……) ps: “宛若翾(xuan)风回雪,恍如飞燕游龙。”,出自戏曲“长生殿”,清初洪昇创作。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冷心不知,语毒意且寒 鸠摩智会一门能够乱神惑心的功法,原是佛门传播教义、招揽信徒的至高法门,真真的宝象无垢,舌绽莲花 一旦修到最高的层次,不论受法之人功力多高、内力多深,只要意志不坚,或是心有破绽,或是迷乱红尘,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信其言、忠其心。 只是此经法晦涩难懂,习练更是大为不易,以鸠摩智的天资,经年修习,从无懈怠,也不过略通皮毛,用来对付木婉清这等高手,殊无把握,稍不注意还会反伤己身,成了她的傀儡。 鸠摩智本打算多等些日子,待到木婉清彻底虚乏时再行此法,便能一举功成。 只是慕容复如今报仇心切,态度过坚,他才决定先行尝试一回。 毕竟慕容复与他还有大用,尤其手中的那副地图,更是无可替代,说不得也只能冒险了。 于是合十一礼,缓缓进入屋中。 随着木门嘎吱一开,嘎吱一关,慕容复原本愤恨的神情立转怨毒,眼光急闪,呆站了一会儿,快步出了院子,往旁一招手。 一个面目身材都平平无奇的男子无声无息的到了他身侧,低头附耳。 “你去通知邓庄主,让他在江湖中广为散布一个消息……”,慕容复沉吟道:“就说近日一持巨剑的女子夜闯少林寺,被玄慈方丈所擒,现今就关押在少林达摩院中……等等,要着重说明此女子武功高绝,少林合寺上下无人能挡。生生逼得方丈大师亲自出手。” “是。” 慕容复待他走后,哼了一声。咬牙道:“好个道貌岸然的假番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怀鬼胎?哼。不把水搅混了,就算为能为爹爹报仇,此后也无我容身的余地了,何谈复国?” 他近日已经想清楚了,鸠摩智比他更想杀掉风萧萧,既然如此,他何必还要拿出那幅至关重要的地图作为报酬? 一旦失了这幅地图,他至多是个傀儡,只能任人摆布了。 但如今他寄人篱下。无比势弱,不可明着顽抗,只能浑水摸鱼。 鸠摩智是想以巫神之名,隐隐挟控佛门四宗。 那就定然不能让他成事,否则未免事情暴露,他迟早杀人灭口,说不定就是在自己交出地图之后。 若是江湖盛传巫神被擒少林,佛门四宗肯定会派人去少林问个究竟。 少林却是认得木婉清的,所以到时任凭木婉清如何假扮。也不会取得任何效果,定会被四宗高僧所擒。 如此,不由得风萧萧不与他们对上,不论谁赢谁输。对慕容复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若是鸠摩智最终没派出木婉清,那么这女人唯一的价值就是用来制约风萧萧。便能任凭他随意处置了…… 与此同时,镇西同成巷。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平静无波。 漫天席卷的杂尘渐渐落下,在地上堆积成了一个半人高。两人腰粗的大圈。 一道人影冷冰冰的走来,所过之处,仿佛有股无形之力将杂沉尽数推开,显出了一个通道。 李秋水从震惊中回神,待要开口问话,忽看见一双空洞的眼睛,里面满是寂灭之意,心下一寒,打了个哆嗦,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吞了下去。 那道人影毫不停留,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你要去哪?”,巫行云话一问完,就感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刺来,让她不由自主的提起了功力。 “少林寺。”,风萧萧顿了顿步子,侧头道。 他一开口,巫行云顿松一口气,道:“不行,起码现在不行。” “我在听。”,风萧萧道。 “你想听什么?听我解释?”,巫行云怒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师姐!”,李秋水上前一步,急急叫道,生怕他二人起了冲突。 风萧萧脸无愠色,继续而走。 “你站住!”,巫行云双掌一提,一下子闪到了他的身前。 风萧萧既不着恼,也不说话,停住了步子,只是静静看着她。 巫行云毫不示弱的对视,大眼睛里电光闪迸。 李秋水忙道:“师姐是担心你势单力孤,被人围攻。” 巫行云哼了一声。 风萧萧却恍若未闻。 李秋水又道:“等下襄儿会来,你就不想见见她?” 风萧萧眼光微动,好半晌才道:“好。” 李秋水笑道:“来,咱们进屋坐坐,你修炼了这几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就不饿么?” 风萧萧不理她,自顾自的往院后走了。 李秋水俏面一红,眼中蒙起了一层晶莹的雾水。 巫行云诧异的向她打量一会儿,冷笑道:“我说呢,你呆在他身边这么久,怎么一事无成,原来是春心萌动了,哼!好个水性杨花的贱人。” 李秋水面上顿寒,冷冷道:“师姐,我想怎样便怎样,你管得到么?大不了让你一掌打死,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巫行云哈哈一笑,道:“无崖子,你个老东西,看看你的女人,看看她的淫荡的本性,你后不后悔?死的安不安心?哈哈!”,大笑了一阵,末了又低下头,咬牙切齿道:“我一生都一心一意的对你,和她相比究竟孰优孰劣?你个瞎了眼睛的王八蛋!哈哈!”,这一声大笑,显得凄凉无比。 李秋水身子不住微颤,面上却娇笑道:“你再痴情又能如何?他已经死了。而他这辈子只有我这一个女人,你既得不到他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 “啪”地一响,巫行云一巴掌抽了上去,同时飞起一脚,将李秋水踹倒在地,兀自红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李秋水没有一丝抗阻的意思,捂着脸,嫣然笑道:“难道我说了半句假话?你越是发怒,证明我的话越真。” 巫行云横掌一平,掌心显出一点晶莹,瞬间凝成一片薄冰,将要掷出。 “两位师……师姐……”,萧远山早在一旁看傻了眼,巫行云方才动手时才回过神来,只是两女的模样实在太幼太小,一声“师姐”好半天才憋了出来,叫道:“先不忙动手,风萧萧究竟是怎么了?怎么闭关一着,性情像是大变?到底能不能相信他?” 巫行云恨恨的瞪了李秋水一眼,转向萧远山道:“没事,当年巫神也是如此,甚至在功成之前,就比他还要冷了。”,顿了顿,冲李秋水笑道:“你这荡妇在他心中的地位,别说比不上巫神,就连襄儿都远远不如,还好意思嘲笑我?” 李秋水从地上爬起,媚笑道:“那又如何?总比你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女人强多了,人生的个中滋味,你只尝过苦涩,哪知情爱的甘美,呵呵!” “你……”,巫行云勃然大怒,喝道:“贱人,荡妇!” “我是贱人、荡妇,你就是老处女、老妖婆!” “你敢骂我老……老……你……你……” “你什么你?我哪里骂你了,分明是事实……” 萧远山见两人女人泼妇似的对骂,一阵无语,才知两人旧有宿怨,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感头疼。(未完待续……) ps: …… 其实天龙原文中并未出现过巫行云的名字,只是叫天山童姥,此名字好像是源自一部天龙八部的电影,由巩俐所扮演天山童姥,就叫巫行云。 俺一直觉得巫行云很可怜,或许是天龙一文中最可怜的人了,只记得她刚出场不久,与虚竹在无名峰上的那一次回眸,容色娇艳,眼波盈盈,玉颜生春的美…… 当真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未尝甘甜心中痴,一生黯淡无人知,至死回首梦方醒,初悟归期不堪思。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遥似初年冰雪寒 “姥姥,大哥哥在哪?”,郭襄身穿淡黄衣衫,骑着一头青驴,到了院门下来,兰剑与梅剑两婢跟在身后。 巫行云与李秋水的一番争执,随着她的到来,散为一抹轻云。 郭襄仿佛有股气质,任谁见了都心中喜爱,不忍伤害,也不愿在她面前形态不雅。 巫行云佯怒道:“多久不见姥姥了?怎么刚一见面就问风萧萧那厮,你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郭襄将她一挽,笑道:“我一见姥姥心里就欢喜,可大哥哥也是我的亲人呀!我与他离别多、相聚少,自然更加思念些。” 巫行云哼了一声,撇头道:“去去去,你去后院找他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有了大哥哥,就不要姥姥啦!” 郭襄嘻嘻一笑,在她脸蛋上吧唧的香了一口,转目道:“这是秋水婶婶,我认识,这位大叔是谁呀?我怎么从没见过?” “大叔?”,萧远山虽是苦笑,却感到异常的亲切。 巫行云道:“他是我师弟,你就叫他萧大叔便是了。” 郭襄乌黑的眼珠闪了闪光,笑道:“萧大叔,看你定是个威猛的豪杰,等会儿襄儿陪你喝酒,不醉不归。” 萧远山大笑道:“好。” 郭襄冲着李秋水道:“秋水婶婶,襄儿这就去了,姥姥脾气不好,你就不要和她吵了,襄儿看着心痛呢!” 李秋水哼哼了两声。似是答应了。 待襄儿走远,三人仍呆呆的站着,好似她的神仍在这儿一般。 巫行云和李秋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各自怒目而视,对哼了一声,同时转身走了。 只余萧远山苦笑不停。 “襄儿!”,风萧萧的声音从房中传来,冷冽中微带一丝暖,道:“进来吧!” 郭襄有些疑惑,推门而入。抬眼望去,轻轻一呆。急步到了他的身前,晃着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说话。 风萧萧也不出声。连眼珠都不曾动上一动,却将郭襄的一切收入眼中。 不过年余,郭襄好似长大了不少,又好似仍旧十二三岁的年纪,细细一看,才知她身材未长、娇容如旧,只是清秀的眉目间,多了几缕超卓的沉静,甚是怡人。 “大哥哥。你现在的样子,和雪儿姐姐一般冷冰冰了。”,郭襄乖巧的坐到了他的身侧。道:“刚才乍一见面,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看见雪儿姐姐呢!” “哦?”,风萧萧问道:“雪儿何时冷冰冰了?” 在他印象里,雪儿从来都是那么温柔懂事,异常体贴可人。 郭襄咬了咬下唇。轻笑道:“我知道了,她只在你面前才乖巧的很。那时在桃花岛。我都以为她性情大变,差点不敢认呢!” 一番颇让人感动甚至心动的话,风萧萧却全无反应,只说道:“冷冰冰的也没什么不好。” 郭襄好似颇为熟悉这种态度,毫无不适,娇憨道:“大哥哥,襄儿来了,你怎么都不笑上一笑呀?” 风萧萧眼光微微一闪,嘴角往上提了一提。 郭襄欣喜道:“你对襄儿可真好,雪儿姐姐就不怎么爱笑。” 风萧萧起身道:“我还有事要办,晚些再来陪你。” “你要去哪啊?带着襄儿呗!” “少林寺。”,风萧萧低头想了想,道:“好。” 郭襄一下子蹦起,拉住他的大手,直往外拖,笑道:“听雪儿姐姐说,少林那帮秃驴可恶极了,你去教训教训他们也好。” 风萧萧嘴角轻轻一翘,一点她的鼻尖,道:“唯恐天下不乱。” 他带着郭襄直接出了院子,刚转过街角,忽地身形一闪,到了一个乞丐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看。 “大爷可是想施舍?”,那乞丐半举着一个破碗,斜斜靠在墙角。 “你是假乞丐。”,风萧萧道:“我见过你,曼陀山庄,慕容博死时,你就在他身边。” 那乞丐心下大惊,那日他身在船上,离岸甚远,更何况他只是一个随从,按理不该会被注意到才是,口中却说道:“大爷兴许是认错人了,小的流落街头多年,不知道什么馒头山庄、馒头水庄。” 风萧萧哦了一声。 郭襄知他将要出手,忙抢话道:“别说大哥哥他见过你,绝不会认错,就连我都看出你不是真乞丐。” 伸指点点,道:“看你虽然背靠墙坐,腰杆却挺得笔直,一脚屈膝点地,分明正在发力,举碗这手虚顶,是不是想泼我们一脸,好方便你逃走?你有武功在身,而且不算低。” 那乞丐面色微变,勉强笑道:“小的是丐帮中人,自然会些武功,这位小姐,你可不要胡乱猜测。” 郭襄摇头道:“我是在救你帮你,全是一片好心。”,顿了顿,又道:“天下乞丐归丐帮,你会武功说得通,但是你既没背负口袋,袖口也无普通帮众的刺记,见到丐帮中人如何辨认彼此身份?不是假乞丐又是什么?” 那乞丐吃了一惊,他哪知道丐帮普通帮众还有袖口刺记一事,这下再也装不下去,目中凶光毕露,握碗之手猛然发力,咔的一声,捏成了大小七八块碎片,直往郭襄娇俏的面上甩去。 只听嗤嗤短响,就知劲力非小,一旦划实,只怕深可见骨。 郭襄毫无惧色,反而闭目叹了口气。 风萧萧伸手虚抓,破碗碎片登时凝定在掌前,那乞丐还来不及眨眼,只感到浑身剧痛,双目发黑,砰的撞到了后方墙上,咳嗽着吐出一大口血。 郭襄睁眼一瞧,见那乞丐双脚离地,浑身七八道大口子,正在汩汩的冒着血,竟然是被破碗碎片生生的钉到了墙上。 要知这瓷碗并不大,碎片最大也不过半个巴掌,能至如此,定是已经将他整个人射穿,瓷片的一头卡在了他背后的肋骨上,另一头卡在他身后的墙壁中,还在靠着身体下坠的重量割裂着,想想都疼。 风萧萧道:“我很有分寸,避开了你的要害,没有半个时辰,你绝对死不了。说吧!说完了,我给你一个痛快。” 那乞丐惨笑道:“说……说什么?” 风萧萧毫不在意周遭惊慌乱叫、四处奔逃的路人,道:“我在听。”(未完待续) ps:今天星期一,好歹给几票吧!每日就只有俺自己的九票,还有俺爹爹的几票,真真凄凉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黑莲恍逝白莲归 风萧萧一点都不急,鲜血离体虽说痛苦,但心志坚强之人还能忍受,不过血滴落地的声响,以及生命缓缓流逝的恐惧,却远非常人所能忍受,起码意志也将受到极大的削弱,他便能很轻易侵入这乞丐的灵魂深处,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那乞丐死死咬着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就是不说话,只是目光渐渐散乱。 风萧萧等了片刻,双眸忽地泛起诡异的幽光,问道:“慕容复在哪?” 那乞丐面上一阵狰狞扭曲,忽地一松,呆呆的答道:“镇东万花堂。” “你还知道什么?” “公子爷和一个番僧在一起,几日前,这个番僧押来了一个女人……” 风萧萧又问了几句,直到实在问不出话了,才一敛目光。 那乞丐突地回神,满脸恐怖的神色,叫道:“我……我,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萧萧一牵郭襄,霎时远去,模糊的身影中,一句话顺风飘来。 “其实丐帮的普通帮众并无袖口刺记一说,她方才只是在诈你,所以你死了之后,丐帮说不定会帮你收尸。” 那乞丐更惨一笑,紧接着左胸吱啦的崩开一道微不可擦的小口,连点血都没有,却彻底洞穿了心脏,喉间嘎嘎错乱而响,一股闷血自肺中涌出,双脚一颤一挺,彻底死了。 “杀人啦!” “快跑啊!” 人流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惶中一哄而散,慌乱着四处奔逃。 风萧萧携着郭襄缓缓行进,好似潮水中的砥柱。不管什么人到了他俩的身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往旁偏去。 “大哥哥,怎么镇西这边也杀人了?”,郭襄看看前头,又往后看看,很是疑惑不解。 风萧萧侧耳倾听,过滤了人群中的一切吵杂。汲取所需,轻轻道:“刚刚有人在前方拼斗。一群男人,还有一个番僧……”,眼光一闪,顿了顿。缓缓道:“一个黑衣女子大开杀戒,尸横满街……” 已经用不着他说了,前方的一切尽入郭襄眼中,只见原本繁华的街市已成鬼域,案台上、幌子下、街中央、店门旁,皆是尸体,血痕道道,斑驳似透过密林叶间的阳光。 风萧萧扫视而行,沉默不语。 倒是郭襄有些心惊的说个不停。 “这些人死的好惨。什么人如此凶残,一击不够,还要补上十几刀……这几人四五刀才死……不对。这两人却是被一刀毙命,这人竟然被一掌震粉了心脉,好雄厚的掌力……啊!我知道了……” 郭襄恍悟道:“出手那人原本功力高深,无人能挡一招,只是后力不继,原本空手可杀人。却不得不夺来了一柄刀,甚至最后连兵器都不堪使用。一路鏖战,越发疲软。” 风萧萧不理不答,忽地停步,抬头一望,念道:“万花堂。” 郭襄扯住他的衣袖,问道:“是不是木姐姐?” “是!”,风萧萧应了一声,迈步里走。 “那咱们快追过去帮她啊!”,郭襄急切道。 “来不及了。”,风萧萧说了一句便住嘴,见郭襄目中涌满担心,又加了一句:“她已经杀散了敌人,跑得远了,我们来迟一步,追不上了……她没事。” 郭襄这才微有些安心,大眼睛中闪出不解的神色。 风萧萧却不再解释,径直进了院中。 院中更是一处修罗场,只见尸体不见血,诡异难言。 郭襄看着眼前一具具宛如活人的尸体,饶是她向来胆大,也不禁直打寒颤。 这些尸体栩栩如生,有的站在石桌前,有人靠在砖墙边,有人猫在池塘侧,有人倚在大树旁,大都还举着兵器,或刀或剑,仍在挥出。 更多的人倒在通向院门的小道两旁,或伏或躺。 不论他们形态如何,有一点完全相同,就是都大睁着双眼,眸中却再无一点人光,竟是个个死不瞑目。 郭襄武功不低,知道是出手杀他们之人太快太狠,武功更是酷烈无比,这些人别说反抗或是抵挡,只怕脑中念头还未转全,便即死去。 风萧萧循着尸体转到后院,忽一侧头,道:“那边屋中还有活人。” 短短片刻,郭襄已经见多了死人,生怕风萧萧再下杀手,急声道:“我去看看。”,也不等他应答,疾步闪了过去,嘎吱推开房门,抬眼一愣。 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是一个很美很美,甚至和雪儿姐姐不相上下的白衣女人,正畏惧的蜷成一团,缩在墙角,惊恐的看来。 “王姑娘?”,风萧萧悄无声息的到了门口,道:“看来是婉儿出手没错了,她不会杀你。” 郭襄心道:“这样一个极美的女人,又有谁能下得去杀手?”,想了想,偷瞧了一眼风萧萧,忙一个跨步上前去,在王语嫣身侧蹲下,安慰道:“王姐姐,没事了,大哥哥人很好,不会杀你的。”,说着,颇有些底气不足,又偷看了风萧萧一眼。 “襄儿说的没错。”,风萧萧道:“我不杀你。” 郭襄的神情顿时一扫阴霾,笑道:“看,大哥哥都说了,他向来言出无虚,这下你该信了吧!”,说话间,将王语嫣扶着站起。 风萧萧瞅了王语嫣一眼,知道她受惊过甚,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转身道:“带她走。” 郭襄应了一声,搀着王语嫣跟到了他的身后。 刚到院口,一道黄影疾跃进来,一见风萧萧,登时凌空一折,直投向院墙之外。 风萧萧身形似波浪飘忽而去,旋即又返身而回,手持的无形剑气霎时消散殆尽,唯有一串零落的血花仍旧疏落的浮在半空。 那一头,连着黄影的颈项。 这一头,已然收魂。 “啪”地一响,尸体跌落于墙外。 “走吧!”,风萧萧仿佛从未出过那一剑,继续行出了院门,三人很快远去。 墙外零落的散着几块碎砖,碎砖旁的苔藓地上躺着一名衣饰华丽的中年僧人,双目大睁,再无往昔的宝相庄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灰衣老僧陡然出现在侧,低头看了一眼,合十道:“阿弥陀佛,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叹了一声,道:“杨念孙儿,我定为你报得此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谁人无情谁人知 风萧萧一点都不急,鲜血离体虽说痛苦,但心志坚强之人还能忍受,不过血滴落地的声响,以及生命缓缓流逝的恐惧,却远非常人所能忍受,起码意志也将受到极大的削弱,他便能很轻易侵入这乞丐的灵魂深处,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那乞丐死死咬着牙关,鲜血从嘴角溢出,就是不说话,只是目光渐渐散乱。 风萧萧等了片刻,双眸忽地泛起诡异的幽光,问道:“慕容复在哪?” 那乞丐面上一阵狰狞扭曲,忽地一松,呆呆的答道:“镇东万花堂。” “你还知道什么?” “公子爷和一个番僧在一起,几日前,这个番僧押来了一个女人……” 风萧萧又问了几句,直到实在问不出话了,才一敛目光。 那乞丐突地回神,满脸恐怖的神色,叫道:“我……我,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风萧萧一牵郭襄,霎时远去,模糊的身影中,一句话顺风飘来。 “其实丐帮的普通帮众并无袖口刺记一说,她方才只是在诈你,所以你死了之后,丐帮说不定会帮你收尸。” 那乞丐更惨一笑,紧接着左胸吱啦的崩开一道微不可擦的小口,连点血都没有,却彻底洞穿了心脏,喉间嘎嘎错乱而响,一股闷血自肺中涌出,双脚一颤一挺,彻底死了。 “杀人啦!” “快跑啊!” 人流如热锅上的蚂蚁。惊惶中一哄而散,慌乱着四处奔逃。 风萧萧携着郭襄缓缓行进,好似潮水中的砥柱。不管什么人到了他俩的身前,都会不由自主的往旁偏去。 “大哥哥,怎么镇西这边也杀人了?”,郭襄看看前头,又往后看看,很是疑惑不解。 风萧萧侧耳倾听,过滤了人群中的一切吵杂。汲取所需,轻轻道:“刚刚有人在前方拼斗。一群男人,还有一个番僧……”,眼光一闪,顿了顿。缓缓道:“一个黑衣女子大开杀戒,尸横满街……” 已经用不着他说了,前方的一切尽入郭襄眼中,只见原本繁华的街市已成鬼域,案台上、幌子下、街中央、店门旁,皆是尸体,血痕道道,斑驳似透过密林叶间的阳光。 风萧萧扫视而行,沉默不语。 倒是郭襄有些心惊的说个不停。 “这些人死的好惨。什么人如此凶残,一击不够,还要补上十几刀……这几人四五刀才死……不对。这两人却是被一刀毙命,这人竟然被一掌震粉了心脉,好雄厚的掌力……啊!我知道了……” 郭襄恍悟道:“出手那人原本功力高深,无人能挡一招,只是后力不继,原本空手可杀人。却不得不夺来了一柄刀,甚至最后连兵器都不堪使用。一路鏖战,越发疲软。” 风萧萧不理不答,忽地停步,抬头一望,念道:“万花堂。” 郭襄扯住他的衣袖,问道:“是不是木姐姐?” “是!”,风萧萧应了一声,迈步里走。 “那咱们快追过去帮她啊!”,郭襄急切道。 “来不及了。”,风萧萧说了一句便住嘴,见郭襄目中涌满担心,又加了一句:“她已经杀散了敌人,跑得远了,我们来迟一步,追不上了……她没事。” 郭襄这才微有些安心,大眼睛中闪出不解的神色。 风萧萧却不再解释,径直进了院中。 院中更是一处修罗场,只见尸体不见血,诡异难言。 郭襄看着眼前一具具宛如活人的尸体,饶是她向来胆大,也不禁直打寒颤。 这些尸体栩栩如生,有的站在石桌前,有人靠在砖墙边,有人猫在池塘侧,有人倚在大树旁,大都还举着兵器,或刀或剑,仍在挥出。 更多的人倒在通向院门的小道两旁,或伏或躺。 不论他们形态如何,有一点完全相同,就是都大睁着双眼,眸中却再无一点人光,竟是个个死不瞑目。 郭襄武功不低,知道是出手杀他们之人太快太狠,武功更是酷烈无比,这些人别说反抗或是抵挡,只怕脑中念头还未转全,便即死去。 风萧萧循着尸体转到后院,忽一侧头,道:“那边屋中还有活人。” 短短片刻,郭襄已经见多了死人,生怕风萧萧再下杀手,急声道:“我去看看。”,也不等他应答,疾步闪了过去,嘎吱推开房门,抬眼一愣。 是一个女人,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是一个很美很美,甚至和雪儿姐姐不相上下的白衣女人,正畏惧的蜷成一团,缩在墙角,惊恐的看来。 “王姑娘?”,风萧萧悄无声息的到了门口,道:“看来是婉儿出手没错了,她不会杀你。” 郭襄心道:“这样一个极美的女人,又有谁能下得去杀手?”,想了想,偷瞧了一眼风萧萧,忙一个跨步上前去,在王语嫣身侧蹲下,安慰道:“王姐姐,没事了,大哥哥人很好,不会杀你的。”,说着,颇有些底气不足,又偷看了风萧萧一眼。 “襄儿说的没错。”,风萧萧道:“我不杀你。” 郭襄的神情顿时一扫阴霾,笑道:“看,大哥哥都说了,他向来言出无虚,这下你该信了吧!”,说话间,将王语嫣扶着站起。 风萧萧瞅了王语嫣一眼,知道她受惊过甚,一时间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转身道:“带她走。” 郭襄应了一声,搀着王语嫣跟到了他的身后。 刚到院口,一道黄影疾跃进来,一见风萧萧,登时凌空一折,直投向院墙之外。 风萧萧身形似波浪飘忽而去,旋即又返身而回,手持的无形剑气霎时消散殆尽,唯有一串零落的血花仍旧疏落的浮在半空。 那一头,连着黄影的颈项。 这一头,已然收魂。 “啪”地一响,尸体跌落于墙外。 “走吧!”,风萧萧仿佛从未出过那一剑,继续行出了院门,三人很快远去。 墙外零落的散着几块碎砖,碎砖旁的苔藓地上躺着一名衣饰华丽的中年僧人,双目大睁,再无往昔的宝相庄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灰衣老僧陡然出现在侧,低头看了一眼,合十道:“阿弥陀佛,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叹了一声,道:“杨念孙儿,我定为你报得此仇。”(未完待续) ps:…… 感谢大家投票支持,不过俺向来欲求不满~~嘻嘻~~ 感谢萌萌哒“greatwarrior”的月票啊,真真雪中送炭,俺肉麻的道:“俺感觉很温暖~~”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东边开花西边雨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风萧萧在门外道:“开门!” 郭襄回神笑道:“王姐姐,你看,大哥哥他人不错吧!” 王语嫣轻轻转头,只是不语。 郭襄无奈的晃了晃脑袋,起身将门拉开,见风萧萧身后还跟着一人。 风萧萧往侧一让,道:“你自己的孙女,你自己看着办。” 李秋水诧异的进门,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心道:“真是稀奇,我和你一路北上,不知走了几千里,住了多少次店,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会敲门!” 郭襄叫道:“秋水婶婶,她果真是你的孙女。” 她当时一见王语嫣,心中就有所猜测,只是李秋水容貌早毁,如今的面容是由巫行云亲手定型的,或许是根据图画所做,所以两人才如此相似,其实并无血缘关系。 风萧萧道:“襄儿,我们走。” 郭襄一愣,担心的看了王语嫣一眼,忽一拍脑袋,暗笑道:“我可真笨,还是大哥哥最聪明不过了。” 既然有王语嫣的直系长辈在此,那么她之前所思的顾虑便没有了,自不会再一心寻死。 “外婆……”,王语嫣低低叫了一声,有些诧异,又有些欢喜。 她与李秋水只见过一面,那时母亲还和她闹得很不愉快,但终究是自己的亲人,在这陌生的地方,自然升起亲切之心,虽诧异外婆为何在此,却欢喜不用担心表哥误会了。 李秋水却顿了一顿。一扯风萧萧,将他带出了门。同时用眼神示意郭襄不要跟出来。 径直走了许远,到了后院亭中。方才问道:“你看我这孙女怎么样?” 风萧萧不作声。 李秋水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做主让她嫁给你,你看可好?” “不怎么好。”,风萧萧转身就走。 李秋水闪身拦到前面,道:“我知道你不但有巫神,还有木婉清,可不是木头脑袋,为何不愿要她?是她长得不够美么?” 风萧萧道:“你想说什么,直说。” 李秋水轻笑一声。道:“我还有一个女儿,是西夏的公主,今年一十七岁,端丽秀雅,无双无对,你要是见了喜欢,我也可以让她……” 风萧萧打断道:“再绕弯子我就走了。” 李秋水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你想必也看出来了,巫行云对我实在不安好心。我……我原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更加斗不过了,迟早要被她给害死……我总要找个靠山才是。” 风萧萧微一颌首,算是认同。说道:“她想让你杀我,你一直都没动手,我记这份情。” “你……你怎么知道?”。李秋水吓了一大跳,她自认隐藏的很好。从未表露过杀心。 风萧萧道:“你不但掩饰的很好,更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之前确实没有想到,不过你此行来的莫名其妙,前几日巫行云又亲口说恨不得杀了我。” 李秋水恍然一笑,俏脸凑近了些,道:“你肯记情就好,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风萧萧道了声好,却又摇头道:“我不喜欢你,往后你离我远些,除非找我出手。” 李秋水面色一僵,问道:“为什么?” “连自己女儿、孙女都不在乎的人……”,风萧萧已经行远,声音隐隐而飘,却又清晰无比,一个字一个字的钻入李秋水的脑中:“我鄙视你。” 李秋水花容黯淡的呆站了一会儿,忽然自言自语道:“你又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既是为她们好,也……也……也是为我自己好……”,想到两次与风萧萧亲密接触,自己都是情难自禁,欲拒还迎,顿时晕红满面,几乎羞得不能自已,好半晌才稳住心神,咬牙道:“这回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我……我也定要做个了断……” 李秋水心里清楚,因为救了风萧萧一命,往后若是请他相助,他一定不会拒绝,可此次仍来相求,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有自己的女儿,或者孙女成了风萧萧的女人,她才能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更何况在她心里,风萧萧可是巫神的丈夫,而且武功心智都属当世巅峰,实乃绝无仅有的良配,能成为他的女人……女儿、孙女已经算是是高攀了。 李秋水的心思,风萧萧是一点都不知情,院中一折,孤身出了门去,沿街走了不久,到了一家客店之前,抬眼一瞅,匾上“鸿达客栈”四字。 阿紫正惴惴不安的在客栈的房中来回踱步。 之前她听闻木婉清有难,不急反喜,反将前来报信的段誉给绑了起来,用麻袋装了,押入房中。 本想先关一天,晚些再将消息传于风萧萧,如此既好搪塞,也能让木婉清多吃点苦头。 她终究没胆子真的不管,否则木婉清若是真的死了,将来风萧萧查究起来,她可彻底惨了。 谁知当日半夜,段誉竟被人给劫走了,她手下十几个人别说拦阻,眨眼间全被人给撂倒了。 阿紫这下彻底慌了神,一面庆幸来人只抢段誉,而不是来取她的脑袋,一面又发愁该如何收场。 如果让风萧萧知道了她心里的小九九,掉层皮都是轻的。 阿紫直想得不寒而栗,赶忙严令手下不许乱讲话,然后派人去将不平道人和卓不凡请进镇来。 这两人自大理以来,从此为风萧萧马首是瞻,根本不再搭理阿紫。 阿紫也怕自己一路的顽劣行径被他们告知风萧萧,是以往日里都躲得远远的,和他们领的大队一前一后的走,相隔虽不远,同路却不同行。 如果昨晚有这两个大高手在旁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入此等窘迫的境地,现在自是大感后悔,追悔莫及。 待两人来后,阿紫当然不敢讲实话,只让他们跟在身边,然后借口找哥哥段誉,每日在镇内寻晃,直至今日发现有人沿街激斗,赶忙让不平道人和卓不凡追去看看。 谁曾想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两人追到镇的最西边,正好救下了一路鏖战,早已身疲力乏的木婉清。 风萧萧早先断定木婉清无事,便是因为远远看见了两人一晃而逝的身影,知道以他二人的武功,就算碰上鸠摩智与慕容复联手,也足以救下木婉清。(未完待续……) ps: 中午尽顾着搞作者后台了,没时间码字,要不是昨天多码了千余字,今天晚上差点发不出来~~ 另,如果三代并收,是不是太过了?会不会被河蟹呀?俺胆子实在小,不敢试啊!虽然心中很有些蠢蠢欲动来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莲花并蒂果不同 “大姐!”,一个青衣汉子急慌慌的推开房门闯了进来,叫道:“那……那位来……上来了……你……你……” 阿紫吓得俏脸一白,红红的唇瓣哆哆嗦嗦,幸好还有些急智,突然出声叫道:“可恶,可恶,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伤木姐姐……啊!风大哥,你……你来了,你快去看看,木姐姐正在隔壁休息呢……” 风萧萧横眼一扫,一旁的青衣汉子顿时感到一阵的寒彻入心,忙不迭的道:“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急惶惶的跑了出去 阿紫见风萧萧面色素寒,差点尿了裤子,将头一低,小碎步的走到他的身后,轻轻关上了房门,往后退了一步,咚的跪到了地上,大眼睛霎时蒙上了一层水雾,颤声道:“风大哥,阿紫如今真的知错了,任你责罚就是。” 风萧萧“哦”了一声,坐到桌旁,道:“你这回怎么这么乖觉,既不隐瞒,也不彻词狡辩一番了?” 阿紫膝行两步,到了他的脚边,可怜巴巴的道:“风大哥向来料事如神,阿紫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你的洞明烛照?” 风萧萧一点头,起身道:“你自己想个法子惩罚自己……”,说着,走到了门前,停了停,偏头道:“我对你已经足够宽宏了,你若还不真心悔改,想要轻揭过去,我真的发了雷霆之怒,怕你承受不起……” 砰的轻微关门声传来,可在阿紫的耳里,不啻于五雷轰顶。脑中嗡沉沉的,许久才消。身子突然一软,整个的瘫到了地上。 风萧萧轻轻走了隔壁房前。刚准备推门而入,却略一犹豫,站在门前问道:“婉儿,是我,可以进来么?” “可以!” 风萧萧缓缓推门进去,反手将门带上,一直走到床前,坐到床边,道:“你想问什么。我都答你。” 木婉清的面上泛着不正常的白光,粗看莹莹如玉般极美,细看就知没有一点血色,颇有些病态,眉间深锁着许多愤愤,眸中却蕴含着更多的思念与无奈。 “巫神风伴雪,其实是……是你的侍女?”,声音脆而沉,还有一丝颤抖。 “不错。她是以侍女自居,我却视她为妻。” “是啊,你从前说过的,我真傻……”。木婉清玉容浮红,有些失神的低声道:“我当时问你,你是不是和我爹一样。有很多女人,却只有一个妻子。你支支吾吾的说差不多……” 风萧萧道:“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妻子。” 木婉清猛一抬头。冷笑道:“我见多了我娘如何和爹爹的女人争宠,都恨不得其他女人全死光才好,我躲过了段誉,终究没能躲过你……”,说到后来,语气中竟没有一丝的恨意,眼中满是搀着无奈的爱恋。 风萧萧道:“我的女人不会相互争来杀去,你也一样不会。” 木婉清抽泣道:“我好恨,我不想再见到你,见到你一定要杀了你,可一看见你,我……我……我又好想你,虽然面对面坐着,还是想你……” 风萧萧眼神忽然散乱,旋即便平,道:“我练功出了点问题,现在很想感动,很想抱你,却丝毫感动不来,如此冷冰冰的抱你,对不起你。” 木婉清吃了一惊,支撑着倾身前伏,握住了他的手,只感到入手极是冰寒,急急问道:“你要不要紧,出了什么问题?”,眼角还噙着大颗晶莹的泪珠,映着其中的心疼。 风萧萧道:“决定开禁此功时,我已经有所觉悟了,也想好了退路,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相信我,没什么事能难倒我。” 木婉清“嗯”了一声,张手一搂,脑袋贴到他的胸前,细声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你……明天再生你的气,再来恨你。” 风萧萧道:“我知道现在该亲你吻你慰藉你,但……” 木婉清仰头吻去,将他堵了个严实,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也有我,就算埋得很深,也有我……我……我要把他狠狠的掏出来……” 风萧萧根本听不清木婉清在说些什么,但很明白其中的心意、情意,将她整个抱在怀里,让她跨坐在自己大腿上,照着记忆中的心情、动作,一边爱抚,一边轻轻掀起了她的黑纱裙摆…… 门外的不平道人和卓不凡听见房内不寻常的声响,相视一笑,各自一转身,走远了一些,分别守住了两边的楼梯。 旁边房中的阿紫却没心思注意隔壁的动静,兀自呆坐在地上,眼眶红彤彤的流泪不止。 许久,死死咬住下唇,嘶的一声,撕开了胸前半边的衣衫,露出了白挺的左乳,食指猛地一戳。 瞬间,无数道黑气自全身汇向**,吸聚在食指之中,原本晶莹白嫩的手指,顿时变成邪恶的灰黑色。 阿紫的手指陡然如触电般弹开,跟着身子猛地蜷成一团,疯癫似得抽搐打滚,喘息声中,夹杂着无比痛苦的呻吟。 她一身的极厚毒功皆来自丁春秋的骨末和神木王鼎,至毒至邪,贯通她的全身上下,无处不在,这一拔除,简直比活生生的抽骨吸髓还要来得可怖。 风萧萧几乎同时侧耳,心道:“她还真是怕极我了,这么来一下,甚至比当初被我逼供的赵敏还要痛苦煎熬……”,脑中忽然一阵极度且连续的紧缩感,瞬间失神,不由自主的拥紧了怀中娇软迷香的可人,让她也如阿紫一般的抽搐,发出一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风萧萧大睁着双眼,直直望着上方的帐顶。 木婉清已经沉沉睡去,侧趴在他的臂弯中,长且直的黑发柔柔的散在他的颈项、胸前,一屡屡幽转的清香,拨动着他冰冰冷冷的心弦。 隔壁房中,若有若无的轻微痛喘声仍旧不绝,夹杂着嘶哑的哭泣,以及一些失神的呓语。 “我……不敢……再也不敢……风……风大哥,你……你饶了我吧!求……求你,阿紫好难受……不敢了……呜呜……”(未完待续……) ps: 写到后来,俺忽然感觉自己好邪恶啊~~~所以赶快趁夜发了,免得俺一觉起来,后悔不已,决定删了重写,那就白忙活这么晚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佛门如世亦如幻 “果真是他!”,风萧萧环着木婉清的香肩,让她茭白般嫩滑的酥胸挤在自己胸侧,听她脆生生地述说前情、遭遇。 “那老秃驴武功好高……”,木婉清似在回忆,目中闪过一丝恐惧,不由自主的更贴紧了,道:“突然从身后冒出,我全力转身,只勉强抬手射出小弩,甚至都来不及提起内力,就被他打晕了过去。” 风萧萧默默盘算。 木婉清如今的内力,不会比巫行云低,甚至还要略微强上一点,只是毕竟不是自己练得,不够得心应手,实战更是颇有不如,但能让她猝不及防下被一击而擒,武功必须高她数倍才行。 按理说,只要武功高人一倍,就足够轻胜同等三人,但想要杀掉,就必须付出代价,而想要生擒,几不可能。 之前风萧萧、李秋水和萧远山三人合力,虽然斗得相当艰苦,但自信就算己方全败,也能有机会和灰衣僧同归于尽。 哪怕只一人面对,虽是必输无疑,但应该也能够苦战一段,方才力尽被擒,不至于如木婉清一般,竟连功力都来不及提起。 风萧萧曾经和灰衣僧交过手,知他功力的确极深,但绝没有高到如此夸张的地步,多半是这人太精通暗杀之术,只要能在人后一击,威力无可匹敌。 “……我当时好恨你,根本不想活了,一直不吃不喝不睡,熬到第三日,被送到了鸠摩智那儿……”。木婉清闭着眼,幽香的黑发在风萧萧颈侧轻轻摩挲。不停的低诉:“任凭鸠摩智舌绽莲花的劝说,我全当犬吠。只是不理,在他那呆了仅仅一日,就被带下嵩山,关到了慕容复那里,又过四天……” 说着杏目一寒,冷声道:“这人好可恶、可恨,我定要亲手杀他……” 风萧萧将她拥起,搂在胸前,问道:“他欺负你了?” 木婉清狠声道:“我隐约听见他在外面说。要将我扒光了大卸八块,挂到镇口去,只为让你后悔一辈子……” 风萧萧并没有出声,眼光却一阵急速的散乱。 木婉清仰头道:“我那时忽然不想死了,将身前从未动过的饭菜吃了几口,好恢复一些力气,就在这时,鸠摩智进来了……他的眼睛亮的可怕,声音却无比悦耳。我恍恍惚惚中,什么都答应他了,直到……慕容复进来,揪住了我头顶的头发。用劲拽着我往外走……” 风萧萧“哦”了一声,抬手摸上她的头顶,问道:“是这里?” 木婉清像只猫咪般眯着眼。享受着他的爱抚,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 风萧萧道:“这是百会穴。你是会北冥神功的,他敢碰你这里。又不全力运功,等若送到嘴边的肥肉。” “是啊,我习练北冥神功并不久,虽然不甚精通,但如此重要的大穴,当时师傅传功,百会相交那会儿,就已经帮我贯通了。” 风萧萧颌首道:“你的功力本就高他甚多,只是被暂时封住而已,如今穴道一交接,自是吸他没商量。” 木婉清摇头道:“鸠摩智当时一声呵斥,我迷迷糊糊的应了,然后不由自主的将慕容复推开,不过我也因此回过神……哼!一掌劈了过去……” 风萧萧吻了吻她的眉间,道:“后来的事我都知晓了,他二人拦不住你,被你尽屠满院,一直冲杀到街上,可惜你毕竟体疲神乏,后力不继……幸好不平道人和卓不凡去的及时。” 木婉清嘟着红红的嫩唇,在他下巴上嘬嘬点点,嗯了几声,忽地将他扑倒,娇笑道:“你这次亲我一点都不冷,我就知道那什子鬼功法禁锢不住你的心,你心里有我,我……我还要你心里多些,都是我,装满我……” “好……”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咚咚”地敲门声,不平道人低声问道:“少林寺玄慈方丈派僧人送来鎏金帖,希望你能入寺一遭,接是不接?” 风萧萧眼光闪动,道:“接。” 不平道人又道:“送信的小和尚法号虚竹,说认识你,见是不见?” 风萧萧低头看了看,见木婉清还抱趴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红着脸,就是不肯松手,虽是无比害羞,薄被下翘臀的曲线却仍在缓缓起伏。 “见……好好接待,让他多等一会儿。” “是!”,不平道人腾腾地走了,好似生怕房中人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嗯……”,木婉清诱人之极嗓音又轻轻的绽起,夹杂着低喘道:“你不要走……” “我会伴你睡着。”,风萧萧在被中轻轻地摸索抚弄,虽然动作有些有些生硬,不过所触碰之处,却依然让木婉清俏脸上泛起阵阵潮红…… 自擂鼓山与风萧萧一别,虚竹回寺后受到了极重的惩罚。 他的师门长辈尽数被丁春秋所擒,唯独他被不怀好意的阿紫故意放走,好将神木王鼎的所在栽赃到少林寺身上。 他这么一走,丁春秋或许是狠下了杀手,将他的两位师叔祖,戒律院兼龙树院首座玄寂、达摩院首座玄难,以及众位师叔全部灭口,这些少林的高僧们从此无踪无迹,再也没能回到寺中。 如此惨重的损失,若非少林寺门规严谨,无得实证,不得刑罚,虚竹早就被废了武功,赶下山去了。 如今只他一人还活着回来,自是由他自说自话,死无对证之下,少林寺上下的怨气根本无处发泄,一个抛弃师门长辈的罪名抛将出来,连他的师傅慧轮都不敢出面回护,任凭他被押往戒律院领罪,受过杖责之后,又被发配到后山菜园挑粪浇菜,每日还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 虚竹为人忠厚诚恳,极为虔诚,虽是武功低微,身体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负担,但心中却是相当舒畅,尽心尽力的干活赎罪,单纯的希望自己能够早日洗净罪孽,好重新回到师傅座下,到时也能一心礼佛,再不出寺门半步。 直到昨日晚间,师傅慧轮急来菜园传召,让他尽快打理干净,方丈正在等他。 少林如今是“玄慧虚空”字辈排行,虚竹乃是三代的低辈弟子,位份极低,而且师傅也不得上面看重,身上并无差遣。 要知僧人过的本就清苦,师徒二人多年以来,更是算得上相依为命,感情极深。 上次虚竹能跟随两位师叔祖出寺,全是慧轮很费了一番心思才求得的差事,希望他能出去转一圈,回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谁知反倒害了他…… 慧轮本以为自己这个老实的徒弟此生再难迈出后山半步,谁知知客院首座玄净师叔突然亲来,让他赶紧将虚竹从后山领回,方丈有要事交办。 慧轮虽然不明就里,但见向来笑容待人的玄净师叔愁眉不展,就知出了大事,疾奔后山而来,路上一面为虚竹暗暗担忧,一面又希望他能把握机会,不要真的被活活累死在菜园之中。(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龙缘枫麒”的打赏~~ 也感谢老书友“慎言笃行”的许多重赏啊~~ 俺就不矫情了,收些打赏,去买点核桃补补脑子~~或者去买点羊腰子补补肾~~哈哈~~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懈可击 风萧萧自楼梯缓缓而下,整个鸿达客栈早就被清得一空,就连店老板和小二都不知被赶到哪去了,大厅里面只剩寥寥三人! 虚竹正惴惴不安的坐在店中一角,低着头,冲着面前的茶杯发呆。 对面是相陪的不平道人。 剑神卓不凡则抱着剑倚在门边,直望着街面,根本不往里瞧上一眼。 门前有几名汉子站的远远,全是阿紫的手下,只要无人进店,他们就不会接近。 不平道人转头一看,起身快行几步,迎到楼梯口,递出了一份鎏金的请柬,道:“这是少林寺玄慈方丈手书,请过目。” 风萧萧伸手接过,展开看了一眼,合上道:“七月十五,好日子。” 不平道人比手道:“这位便是前来送信的虚竹小师傅,我已照吩咐回应了他,替你答应了这一份邀约。” 虚竹猛地站起,合十道:“风……风施主,小……小僧虚……虚竹,我……我,我们之前……之前见过的。那时小僧颇为无礼,多有得罪,还望宽恕则个。” 风萧萧走到桌旁,道:“后面一句是别人教你背的吧!” “是,是师傅教的,小僧愚笨,背了好几遍,才……啊!”,虚竹说到一半突然醒悟,极是尴尬的面红耳赤,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无妨,请坐。”,风萧萧坐下道:“贵寺玄慈方丈遣你送信,信到便行了,为何还要见我一面?” 虚竹回过神。却没敢坐下,只道:“方丈想要我亲口问问风施主。星宿派丁春秋丁老施主何在?” 风萧萧道:“他死了。” 虚竹“啊”了一声,颤声问道:“丁老施主他……他死了?” “不错。我杀的。”,风萧萧已经明白他的来意,以及玄慈的目的,径直道:“丁春秋死无全尸,连骨灰都没了,所以贵寺不必费心寻找。而且我杀他之时,身处深山,并未有外人在场能够证明,更未看见贵寺玄寂、玄难两位大师。以及贵寺其他僧众。他们或许死了,或许没死,谁知道呢!”,顿了顿,又道:“反正我不知道。” 风萧萧这一番话,竟是回答了虚竹要问的所有问题,登时让他噎住了,红着脸,吭哧吭哧的讲不出话。 风萧萧又道:“丁春秋的徒弟阿紫是我的人。莫说贵寺僧众的生死、去向与她关系不大,就算大有干系,我自担下了。”,抖了抖手中的鎏金贴。道:“你去回秉贵寺玄慈方丈,七月十五日,我定会赴约。亲上少林寺,解决此事。” 当时擂鼓山下他偶遇虚竹。不但查问出了萧峰的行踪,更是认定丁春秋已将玄寂等人灭口。就是为了掩盖其神木王鼎的功用,免得被中原正道知晓其弱点。 此后风萧萧又与丁春秋同路西行,最终将他击杀与峻岭之中。 想必是虚竹回寺之后,将所知道的情况一一讲明。 阿紫嫁祸少林的行为,骗得过呆傻的虚竹,却骗不过玄慈一干人等,他们急于知道玄寂等人的下落,起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又找不到丁春秋如今在哪。 而另一个可能的知情人风萧萧是个硬茬,他们唯有去找最后一个软柿子,这便是大张旗鼓一路北来的阿紫了。 不料风萧萧突然和阿紫汇合,这让玄慈大感棘手,只能依足礼数,送来请柬,打算先礼而后兵。 玄慈是担心风萧萧根本不予理会,这才放回了虚竹,让虚竹亲来送贴,好让风萧萧无法推脱,否则等于不打自招,可以将一切事情都往风萧萧头上推了。 他原本还准备了一套说辞,让虚竹背熟,然后一一逼问风萧萧,直至逼到墙角,不得不答。 谁知风萧萧根本不玩这些口舌机巧,几句话就将事情说个底透,大有爱信不信,就算是我做的,你们又能如何之意。 虚竹一时间失了方寸,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才好。 风萧萧起身道:“不平道长,就照我刚才所言,你帮我回信一封,交于虚竹小师傅,然后替我送客。”,转身往楼上走去。 不平道人应了一声,侧头道:“请虚竹小师傅稍等片刻,贫道去取笔墨纸砚……” 风萧萧在二楼行到一半,身侧屋中的阿紫低声叫道:“风大哥……”,语气百味杂陈,似恐惧、似害怕、似畏缩、似担忧,又掺着感激、夹着感动。 风萧萧停在门口,道:“你是阿朱的亲妹妹,也是婉儿的亲妹妹,自然可以犯错,只要你赎得起罪……但你的死活,除我之外,谁说了都不算,包括你自己。” “是,阿紫知道了。” 风萧萧继续而行,道:“好好梳洗一番,休息一晚,明日开始,带人找寻你姐阿朱和萧大哥的行踪,我会让卓不凡保护你。” “是。”,阿紫总算松了口气,声音也不再那么嘶哑,变得明快起来。 待风萧萧回到房中,木婉清并不在床上,过了许久,才推门而入。 她已经洗漱了一番,换上了一套崭新的黑纱裙,将玲珑有致且柔嫩软滑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雪白的俏脸上浮着些仍未散尽的红晕,道:“你要去少林?我也要去。” 风萧萧摇头道:“你要留下来。”,见木婉清明眸忽起雾,解释道:“如今我聚齐的势力很是不小,但真正可靠的,只有阿紫手下这群不堪大用的人,在萧大哥未到之前,需要有人支撑起来,我最近还有他事,分身乏术,只能靠你了。” 木婉清不解的问道:“一群乌合之众,除了能帮忙找找萧大哥,还有什么用?留着干什么?” 风萧萧轻声道:“这是一个翁仲,在某些时候,能有大用。” “翁仲?”,木婉清自幼长在山野,自是不知。 “所谓翁仲者,假人也,常作镇墓辟邪之用。”,风萧萧缓缓道:“远看威猛无比,栩栩如生,足以震慑宵小,实则不堪一击……不过若是哪天假人碎了,说明暗中之敌已至。” 木婉清听得云里雾里,越发不解。 “鸠摩智死了,我杀的,慕容复却是最大的受益者,他一定会在暗中窥探,寻找时机,不能让他感觉我无懈可击,否则他绝不敢轻举妄动。” 风萧萧看了木婉清一眼,继续道:“此人若是不尽早除去,往后谁都敢碰我风萧萧的女人了。” 他的语气虽然冰冷冷的,木婉清却听得心中暖暖,红着脸“嗯”了一声。(未完待续……) ps: 俺写完后读了一遍,觉得有些灌水,毕竟剧情已经烂熟俺心,觉得很有些重复啰嗦,细想又知实则没有。 一来承上,免得粗看本书的书友看不明白、记不起来;二来启下,该埋的伏笔还是要埋的。 毕竟快到少林大会了,出场的人物极其繁多,人物之间的纠葛、以及剧情交缠的复杂,更是让俺伤透了脑筋,实在佩服金大师怎么能捋得那么顺,那么**迭起。 俺水平有限,一时间没想出其他更好的写法,起码短时间之内想不到,为了不断更好几天,只能蠢笨的写细一些,还往大家见谅。 另,为了感谢书友支持,本章又有灌水的嫌疑,今日就三更了,不攒到明天发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箭已在弦 近年来,可谓是少林寺的多事之秋,流年不利,常常莫名其妙的被人挫败,折损了大批高手,尤以玄悲、玄寂、玄难三人遭遇不测为最,让玄慈方丈佛心撼动,失去了往日里见泰山崩塌而面不改色的镇定。 少林寺中虽说高手无数,玄字辈更有三十余人,个个武功不低,但却无人能够接替这三人在寺中的地位。 达摩院、戒律院、龙树院,寺中最主要的三院皆失首座,齐齐陷入混乱,绝非短时间所能恢复。 幸好高手最多最强的般若堂并无折损,玄慈才下决心与丐帮定于今年八月十五,会谈于少林寺前,为此已经筹谋多多,张弓蓄力久矣,不论对方或文或武,总有把握应对。 可是突然冒出的风萧萧,生生搅乱了一汪池水,让玄慈方丈犹如骨鲠在喉,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一旦提前发动,不但会被人探出虚实,甚至可能被重挫锋锐,而再想重新拉弓,费神费力不说,时间上也不允许了。 如果不动,嵩山脚下隐伏的那几股庞大势力,又让玄慈不寒而栗,如任由他们轻松聚齐,少林不攻自败。 毕竟瓷碗不碰烂陶,哪怕对方只有一拼之力,玄慈也不敢真的撞将上去。 未免让少林寺损失惨重,最后也只能选择退让。 现在就好像一盘快要完结的棋局,少林棋子牵扯极多。几乎满盘死棋,无处可落子,唯一可争的一线生机处。却突然被风萧萧所占据。 尤其是当风萧萧领着逍遥派两名高手闯入寺中之后,玄慈心中越发的警惕,如果说瓷碗被逼急了,还能碰一碰烂陶,那么天缺首领一事,便能让少林彻底碎掉。 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名声不能。什么都可以让步,唯独名声不行。 这是少林寺立世数百年的根本所在。一旦有所折损,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这样,玄慈还是选择了忍耐,毕竟那人还受少林节制。并没有落到风萧萧手中。 直到风萧萧与阿紫汇合…… 玄慈终于忍无可忍,包括玄寂和玄难的下落在内,近年所有搅事的源头,都看得见风萧萧的身影,他已经能断定,风萧萧才是此次袭来少林的风暴中心。 于是就有了虚竹上门送请帖一事。 少林已将拉满之弓的箭头直指风萧萧,再无丝毫顾虑,如果风萧萧敢推诿不来,玄慈定会不管不顾。全力发动。 对此危局,风萧萧心中洞明,不过少林蓄力完毕。随时可雷霆一击,他却没有,如果这时正面对抗少林,殊无把握。 于是才应下此约,无论如何也要拖到八月十五,待天下各路豪杰齐聚那天…… 七月十五日。嵩山,山道。轻风,薄雾。 风萧萧孤身一人,背负玄铁剑,悠然而行。 自华山派起,他就和少林结下了宿怨,从此不休。 这一世,或许是阴错阳差,或许是命运张网,或许只是随心,他又一步步走上了少林的对立面。 如今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少林如同网中之蝶,正被渐渐收紧,拼命挥动着美丽的翅膀,做最后一次的绚烂,想要挣脱束缚,逃出生天。 风萧萧此行,就是要静静地观看这绚烂一刻,如何从极美到泯灭…… 于此同时,山下镇中一处隐秘所在。 “风萧萧确定上山了?”,慕容复猛然起身。 “确实。”,依旧是那个平平无奇的汉子。 “孤身一人?” “是” “他难道真不怕死?”,慕容复仍旧不敢相信。 那汉子犹豫一下,低声道:“属下猜测,他……他或许是有了完全的脱身之策。” 慕容复眼光凝定,缓缓坐下,摇头道:“我承认这厮武功深难测度,但……但少林寺中高手如云,心禅院、般若堂、达摩院、罗汉堂藏龙卧虎,仅玄字辈的高僧就有三十余人,以及……那位……这次又是先有准备……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出……风萧萧会有丝毫的机会。” 那汉子道:“风萧萧手下有不少来历莫名的高手,或许他的生门就在于此。” 慕容复皱眉道:“我也想过,只不过若真是如此,他大可将这些高手一起带上山去,何必多此一举,自己分散实力?” 那汉子道:“属下愚见,既然想不通,又何必再想?咱们何必替风萧萧费心、担忧,所有计划皆当他定会安然而返便是,也好以策万全。” 慕容复闻言一怔,笑道:“不错。”,笑容一敛,沉吟道:“只不过咱们上次损失太重,就算那厮已经离开,我还是觉得没有把握。” 那汉子道:“公子爷不必担心,不论风萧萧此行是何结果,山下这些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只要他们一动,咱们便有了机会。” 慕容复双目一亮,拍着扶手站起,笑道:“就算他们不动,我也可以让他们动……你持着我的名帖,去丐帮此地分舵,面见目前在那主事的传功吕长老,就说他们之前询问一事已有眉目……” 说着,掏出一本被撕烂的小册子,笑道:“这是从那个姓木的女人身上抢来的,少林大金刚拳法精要残部。” 那汉子却知并无此事,很是惊讶的伸手接过。 慕容复笑得极是欢畅,可两行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一计,还是他爹慕容博之前所定,本打算利用丐帮和少林一齐施压,用以对付风萧萧,谁知还未真个开始实施,就横死于风萧萧之手。 慕容复早先已经联系上丐帮,说无意中发现除少林玄慈方丈外,还有人会使大金刚拳,只是苦无证据,不能轻易构陷于人,他会暗中察查,追踪到底。 丐帮接信以后,众位长老齐聚商议,认为宁可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传功长老吕章亲率一批丐帮弟子,先一步到了嵩山脚下。 这一计,不可谓不狠毒,一旦丐帮见到这部残缺的拳经,必会找木婉清问个究竟,如此便可以轻易引向风萧萧。 然后,丐帮与少林势成水火的态势便会立刻扭转,一齐冲向风萧萧。(未完待续) ps:昨天多发了一章,所以没存稿了,不过今天特意请了小半天假,虽然会晚些发,但一定足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算无遗策 自风萧萧进得少林,便宛如泥牛入海,再无半点消息 巫行云一干人等好似毫不在意,仍旧按兵不动,其实外松内紧。 木婉清则带人据守在镇中另一边。 两方既不互通消息,更是从无往来,如非风萧萧曾经分别到过这两处,外人看来,便好似丝毫没有关联一般。 随着少林大会日渐临近,嵩山脚下聚来了各路豪杰,显得越发热闹起来。 热闹之下,却是不可测度的汹涌暗流…… “就在今日……”,慕容复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笑道:“吕长老传来消息,说丐帮副帮主陈孤雁已经带着两名九袋长老,以及辖下大仁、大信、大礼三舵舵主俱已到了,其他大队人马,也数日可至。” 那平凡汉子面有尘色,显是刚刚从外回转,闻言拱手道:“邓庄主、公冶庄主、包庄主和风庄主四位,皆都苦候良久,如今胜机已现,是否该召他们过来了?” 慕容复犹豫一下,道:“不忙,风萧萧此去再无踪影,少林寺寺门紧闭,上上下下全都讳莫如深,探听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我心中隐有不安,还是谨慎些为好……我们的人都不要出面,先让丐帮去淌这滩浑水。” “是!” 又过一日,正是深夜,那汉子急匆匆的到了房门前,低低的唤了几声。 慕容复并未安歇,一直愣愣地坐在桌旁,死死盯着那盏昏黄的烛火。神情兴奋中带着些许紧张,听见那汉子叫门。猛地站起,一把拉开房门。问道:“结果如何?” “极是顺利。”,虽是这么说,那汉子面上却无半丝喜悦,道:“太是顺利了。” 慕容复心中蒙上了一层不安,将他引进门来,道:“慢慢说。” “丐帮兵分两路,一路由陈副帮主带队,去了鸿达客栈,一路吕长老领头。直扑镇郊的别院,打算齐头并进,一网而擒。” “结果呢?”,慕容复急切的问道。 “结果他们任由丐帮团围,竟然丝毫不做抵抗,一副要杀便杀,要捉就捉的模样。” 慕容复眉头锁紧,问道:“木婉清那女人呢?” “属下一直跟在陈副帮主身边,听他向木婉清问及大金刚拳经一事,那女人只冷笑一声。说了句‘翁仲,翁仲,原来是这样,他果真料事如神。’。然后便带着几人逃走了。” 那汉子叹了口气,摇头道:“这几人武功都是极高,也不交战。眨眼间便破围而出,陈副帮主他们根本追之不及……公子爷。我……我们或许上当了。” 慕容复如遭雷击,呆站了半晌。身体忽而摇摇晃晃,寻摸着往椅子坐去。 那汉子赶忙上前搀扶。 “爹……”,慕容复红着眼,喃喃道:“孩儿无能,中了那狗贼的奸计,枉费你替我的一番苦心谋划……” 那汉子安慰道:“公子爷不必如此,那狗贼不也损失了这么多人手么,更何况丐帮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 “他损失什么?”,慕容复满脸苦涩的打断道:“听你所言,就知这些人分明之前受过叮嘱,不可与来人冲突。而丐帮向来侠义行事,还能真将那百余人如何不成?杀也不是,留……哼,有那么多人手看守么?每日的吃喝拉撒,是不是还要丐帮养着?现在多半已经被放走了,顶多派些人跟在后面,留意他们的动向罢了。” 那汉子苦笑道:“好个无赖的法子。” “虽无赖,却有效。”,慕容复闭目道:“一招不慎,步步落后,如今咱们已经图穷匕见,却还没伤到那狗贼的皮毛,接下来,就该是他们来报复……”,说到半途,豁然起身,叫道:“不好,糟糕,快走。” “你走的了么?”,一个脆冷的声音自门口传入,砰的一声,房门大开,木婉清黑纱裙微扬,一脸讥诮的立在门口,阿紫怯怯的站在她身后。 那汉子反应极快,双手一合,从袖中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首,大喝一声,飞身扑去。 “住手!”,慕容复叫道。 那汉子应声而退,匕首横举,护到了他的身前。 “没想到我慕容复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慕容复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叹了口气,道:“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木婉清道:“死都死了,明白又有什么用?” 阿紫小声道:“木姐姐,他其实明白得很,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着手下赶来救他。” 木婉清俏脸罩霜,冲慕容复冷冷道:“拖延管什么用?如今你的人都该死光啦!” 慕容复神色一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没料到自己竟被一个小姑娘轻易看穿了心思,更被木婉清的话给惊到了。 “我这边十二人……”,不平道人甩着拂尘,飘然落到门旁,笑道:“剑神啊,你那边多少?” 卓不凡忽然就到了他的身边,冷峻道:“一十三。” 不平道人伸手将须一捋,颇有些仙风道骨,呵呵笑道:“木姑娘,还是剑神比贫道技高一筹……”,食指点点,道:“一共二十五人,加上房里这两个,一共二十七。”,话语里的无视之意甚是显明,好似动动手指,便能将慕容复弄死一般。 慕容复脸如死灰,只看这两人的身法,就知武功不会下于自己,大声喝道:“大丈夫死则死耳,何必极尽讥讽?” “辱人之人,必被人所辱之。”,不平道人笑道:“有人吩咐我了,要将你的狗爪子剁下来喂狗,剑神,你呢?” 卓不凡双手抱剑在胸,两眼半阖,却隐隐闪着冷冽的光,道:“一根根的拔光头发。” 那汉子突然喊道:“主辱臣死,公子爷,属下对不起你,先行一步。”,义无反顾的飞身刺击。 他是个聪明人,一见到木婉清,就知这女人必是一路尾随他的身后,害得主上陷入绝境,自觉无颜,又知已经无力回天,于是只求速死。 卓不凡眼光陡亮,身形微动,瞳孔中映出一道极寒极快之光,直面照去。 那汉子突然自半空跌落,低头看向自己胸前那道长长的血痕。 卓不凡道:“忠义之人,该得全尸。” 那汉子直挺挺的站着,眼光飞速黯淡,再也没能抬起头。(未完待续……) ps: 感谢老书友“fredy24”的满分评价票和月票。 感谢书友“龙缘枫麒”的再次打赏。 感谢书友“bmbt125”的月票两张,另,俺看了你的头像,不得不说,真大真圆~~可惜俺一向认为,胸不平何以平天下,贫乳赛高~~贫乳万岁~~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神鬼莫测 ps:看《逆行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慕容复素性高傲,从没将天下人放在眼内,近来却连受重挫,如今风萧萧面都未露,就让他一败涂地,这口忿气如何咽得下去? 眼中凶光毕露,一指狠戳向木婉清的面门,就算死,他也要将这双闪着冷意的美丽眼珠给扣瞎。 “蠢货!”,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冒起。 别说慕容复,就连木婉清、不平道人和卓不凡都是大吃一惊,各自跃开,戒备的望去。 一个灰影陡然立到了慕容复背后,一拽一扯之间,慕容复念头都未转完,就被毫无抗力的直接甩到了院中。 “是你!”,木婉清大眼睛里寒气四溢,认出来人正是之前将她擒住的那个灰衣老僧。 不平道人和卓不凡却是心底直冒凉气,一齐想道:“如果这一爪是向我抓来,如何能够抵挡?” 灰衣僧再不作声,身影蓦然一阵恍惚,探手一拍。 明明只一招,却好似同时袭向三人,虚虚实实之间,比虚更虚,比实更实。 卓不凡根本无暇他顾,奋力拔剑一举,一道璀璨之极的剑光宛如旭日东升,眨眼如午时当头暴晒,眨眼如落日余晖激散。 剧烈震荡中。完完全全的劈了一空,面前的青砖地霎时湮灭,宛如被一颗天外陨石砸滚过一般。犁出一道深深地焦痕。 不平道人一齐而动,手中的拂尘似孔雀开屏,美不胜收,忽而一收一敛一点。 动静远比不上卓不凡那一剑,甚至悄无声息,却至坚至凝于一点,就算是一块厚重的铁板。也能一下洞穿。 依然虚不受力的一晃而过。 木婉清心中顿惊,他二人击空。说明什么? 使到半途的一掌,更加了一份力,忽如穿花过燕,轻盈迅捷。可带出的声响,非但一点都不灵动,反而好似遏浪一击,势若迅雷,威不可挡。 仍旧什么也没碰到…… 三人惊诧之中,突然感到一阵阴冷扑面,好似大热天里冷蛇入怀,让人毛骨悚然的同时,彻彻底底的凉寒入心。 不平道人眼光急闪。手中拂尘往自己面门疾撩,唰的屏开二度,同时喊道:“散守不攻。”。话音未落,银色的尘丝由白转灰,由灰转黑,最后散成飞灰。 仿佛一个老迈将死之人,活向花甲之年,然后青壮。直至婴孩无发…… 卓不凡和木婉清同时变招,或是剑气纵横。或是掌影翻天,各自拦下了这诡异莫测的一击。 三人接连闷哼一声,踉跄而退,靠到了一起,心中的惊惧之意无以言表。 从灰衣僧出手,到三人败退,其实只一刹那时间,慕容复刚刚站稳,才想明白为何灰衣僧叫他蠢货。 如果刚刚不是为了救他,灰衣僧突然向三人如此一招,三人猝不及防下,至少也会重伤,甚至当场毙命。 灰衣僧看了三人一眼,缓步上前,突然定住,旋身飞转,顺手带起了慕容复,一晃而逝,消失在院中。 木婉清三人惊魂未定的相视一眼,一头雾水,就在这时,兹兹声大作,方才灰衣僧所站的位置上突然冒起一阵刺鼻的浓烟。 不平道人和卓不凡一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还如此浓重,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忙不迭的拽住木婉清,掩鼻飞退,同时侧头,望向早已被人遗忘的阿紫。 阿紫面色惨白,浑身香汗淋漓,像是大病缠身般异常疲累,几乎睁不开眼,再也扶不住门,瘫坐到了地上。 不平道人飞身跃去,将她抱起,急急道:“此地不可久留,咱们快走。” 三人身法都快,或跳或跃,异常迅捷的离开了这里,隐入了深邃的夜中,直奔出许远,方才稍松口气。 不平道人笑道:“贫道实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天,让你这个坏心眼的小丫头给救了。” 卓不凡哼了一声,面色却没有往昔那般冷峻了。 阿紫在怀中掏摸一下,取出一个瓷瓶递出,细声道:“这是解药,阿紫不敢承谢,只盼二位能在风大哥面前实说一番,阿紫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不平道人“哦”了一声,接过来分发,笑道:“这是自然,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招,啧啧……贫道往日真是孤陋寡闻,小瞧于你了。” 阿紫听他答应,心下一宽,勉强笑道:“是风大哥嘱咐阿紫的,如果见到木姐姐陷入危难,便使出这么一掌,风大哥只教过这么一掌,阿紫也只使得出这么一掌,往后再也用不出了。” 不平道人原本很是觊觎这一掌,但一听到事涉风萧萧,便忍住了没问,心道:“风萧萧就是风萧萧,只传一招便是神鬼莫测……阿紫武功低微,自是一击脱力,要是这一掌由我使出,就算无毒,威力也足够骇人了……” 以卓不凡的性子,都冲阿紫的手掌多瞧了几眼。 木婉清心中一动,想起风萧萧曾向她嘱咐过,说是如果阿紫将来能助她一次,往后便待阿紫好些。 那时她听了很不以为然,阿紫不来添乱就谢天谢地了,还能帮她什么?现在想来,好似全在风萧萧的意料之中。 略一犹豫,心道:“我……我还是该听风大哥的话,去襄儿那儿。” 因为吃风雪的醋,木婉清根本没打算按照风萧萧叮嘱,一旦出事,便立即去和巫行云一行人汇合,如今总算知错了。 阿紫却松了口气,有些喜滋滋的想道:“这下风大哥该不会再责怪我了。” 之前风萧萧让她自己惩罚自己,她自是越想越害怕,不知该如何惩罚才能让风萧萧认可,极度恐惧下,便废去了自己的毒功,哪知过程之痛苦,无异于活生生的抽骨吸髓,让她生不如死,最后一身之毒,全聚于右掌之中。 她功力本就不高,毒功一去,更是无法再将剧毒逼出,接下来几日,右掌时时剧痛巨痒掺杂,根本无法忍耐,迫于无奈,相求于风萧萧。 风萧萧只看了一眼,便传了她一招,一来让她依法压制痛楚,二来让她在木婉清危急之时,使出这一掌,说是只要木婉清无碍,便算她功过相抵,再不追究。 果然,在今日派上了大用,来自丁春秋一生所聚的凶狠剧毒,一掌尽出,暂时惊退了不明就里的灰衣僧。(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慧偏多狂 ps:看《逆行武侠》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这是第几日了?”,玄慈跌坐在昏暗禅室之内,身侧两边,挤满了僧人,大都年岁非小。 “秉方丈师兄,自他们进入心禅堂,已经整整十五日。”,他身边一名干瘦的老僧睁眼回道。 “十五日了!”,玄慈语气中的无力感甚是浓重,问道:“玄渡师兄可有消息?” 干瘦老僧回道:“并无消息。” 玄慈又问道:“法相宗、净土宗、天台宗与华严宗的四位大德可有消息?” “也无消息。”,干瘦老僧摇摇头,这半月来,他与玄慈每天都会如此问答,已成习惯了。 玄慈叹了口气,忽然起身。 周遭僧众都吃一惊,跟着站起,一高大的老僧面带喜色的问道:“方丈师兄可是已有决断?” “阿弥陀佛,无住无相,信心清净,则生实相。”,玄慈缓缓道:“玄石师弟,你着相了。” 玄石口宣佛号,低头合十道:“谨遵方丈师兄教诲。” 玄慈大步走到门前,背对众僧,道:“风萧萧者,慧偏多狂,用心有偏,定力微弱,忘失了恒常审察,致陶醉于己见,妄图以一己之力,覆我佛门清净之境。虽说我佛慈悲。善门常开,但此人已深沉阿鼻,断无丝毫度己之念……”。顿了顿,似有些犹豫。 何为慧偏多狂?阴魔也! 那干瘦老僧知玄慈是在将风萧萧定性为魔,准备违约出手了,说道:“佛门五戒,不偷盗、不妄语即是取信,凡大妄语,犯则罪重。是不可悔,望方丈师兄不可不戒。” 玄石忙道:“佛门一脉。密不可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彼四位大德有失。少林禅宗难辞其咎。” 玄慈正是担心这点,一紧手中念珠,回身道:“阿弥陀佛!我辈接承列祖列宗的衣钵,今日遭逢极大难关,以老衲之见,当依正道行事,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倘若大伙尽心竭力,得保少林令誉。那是我佛慈悲,列祖列宗的遗荫;设若魔盛道衰,老衲与众位师兄弟以命护教。以身殉寺,却也问心无愧,不违我佛教的止理。少林寺千年来造福天下不浅,善缘深厚,就算一时受挫,也决不致一败涂地。永无兴复之日。”(备注一) 这番话说得平平和和,却是正气凛然。 众僧一齐躬身说道:“方丈师兄高见。愿遵法旨。” 玄慈向那干瘦老僧道:“玄惭师弟,请你去打开心禅堂大门。” 玄惭道:“是!” 玄慈转向玄石道:“师弟,请你去召集各院各堂武僧与护寺僧兵。” 玄石难掩眼中喜色,躬身答应。 两僧出门,分头行事。 玄慈又道:“请各院各堂首座、副首座,长老、执事各归其位,心禅堂所属僧众,以及般若堂上下立刻聚合,随老衲前去心禅堂。” 当下众僧应是,鱼贯走出禅室…… 长长的吱吖声响,久未开启的心禅堂大门缓缓打开,微斜的阳光洒入其中,灰尘飘飞中,照亮了原本昏暗无比的大堂。 五僧盘肩并肩闭目跌坐,神色安详,只是环顾堂内,根本不见风萧萧…… 玄惭“啊”一声,快步走入,躬身合十道:“四位大德安好,玄渡师兄安好,不知风萧萧风施主如今何在?” “罪过,罪过!”,坐正当中那名老僧白眉垂至耳畔,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竖掌道:“风施主技高一筹,老僧留他不住,只得依约在此枯坐。” 他口上虽说“罪过”,情绪却无半分波动,可知他修为极深,心如止水,不波不澜。 玄惭显然对他尤为尊敬,忙行礼道:“不敢,不敢。” 如今堂中四僧,论佛门身份,每一位都比玄慈方丈更加贵重,尤其说话的这位法痴大师。 当年佛门与逍遥派战于函谷关时,他便是四大高僧中的一位了,曾亲自和巫神风伴雪交过手 玄渡起身道:“贫僧去为四位大德备些斋食。” 玄惭知道他定是有话要私下里说,于是也向四僧一礼,道:“贫僧先行告退。” 四僧微微颌首一礼,仍是盘坐不动。 “玄渡师兄,这十五日中,究竟发生了何事?风萧萧又在哪里?”,玄惭一出堂门,就忍不住低声问道。 玄渡叹了一声,道:“说来也简单,四位大德与风萧萧订约,如若合力还擒不下他,便延续与当年巫神之约,他不死,四宗不得入世。如果擒下他……唉,现在说了也白说。” 玄惭满脸骇然,磕巴道:“四……四位大……大德输……输了?” 玄渡默然的点头,又道:“三日后,风萧萧得胜,要求我们不得走出心禅堂半步,除非你们进来,然后便悄然离开了。” 玄惭忽地回神,叫道:“不好,这段时间风萧萧在哪?在干嘛?我们全都不知,要赶快去告诉方丈师兄,让他有所防备。” 玄渡摇头道:“风萧萧虽然得胜,但三日鏖战,内力消耗巨大,没有一两月,绝难恢复,这时应该在觅地疗养,不可能暗里搞鬼。” 玄惭这才面色稍安。 风萧萧这时却站在一座矮峰的峰顶,衣袂烈烈,负手遥望,轻轻道:“你是隐在暗中的杀手,却非要和我明斗,当你现身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必赢,而你必输。” 他面前分明是处悬崖,像是冲着空气说话一般。 一声苍老的冷笑,自山下传来:“外强中干,你又能撑多久?我只需让你疲于奔命便可,何劳我亲自动手?你迟早会被活活累死。哈哈,慕容复刚刚告诉我,你有位义兄该到附近了,你动作可要快些,免得被我得手了。哈哈……” 风萧萧嘴角微翘,忽地纵身一跃,直如大鹏展翅,翱翔于天,巨鹰一般疾掠俯冲,猛扑向山下的猎物。 当日灰衣僧救下慕容复时,忽被惊退,不单是因为阿紫的那一掌,否则他大可以从旁尾追,暗中继续下手。 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牵制住风萧萧,不能有丝毫的空隙修养回气,所以既不能靠近,也不能离远,又要让风萧萧紧追不舍。 其手段,如同当年他对付逍遥子一般无二。 萧远山永远不知,其时若非为了护他,逍遥子绝不至于从猎人变成了猎物,最终横死荒山雪地。(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ps:备注一:此段原文,俺想了半天,竟连一个字都改不了,更别说删减、或是换段说出了~~正在五体投地膜拜中~~ 另,俺不信佛,不懂佛,文中相关,只不过查了些资料,多属妄解、妄言,各位看过便可,不必深究,如有冒渎,万望恕罪! 感谢书友“abszero”的月票,这是俺本月的第一张月票,好欢喜~~ 明天起,俺要出玩两天,特此请假,不过不管你们批不批准,每天只一更啦~~~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大战将至 《逆行武侠》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说的就是兵不厌诈的道理。 风萧萧分明长于恢复,却偏偏摆出一副大战过后,精力不济的模样,灰衣僧以为是在耗他,实际是在耗己。 为此甚至由暗转明,放弃自己的善于背后一击的优势,缚手缚脚的不敢远、不敢近,远则担心风萧萧会找机会汇合高手围攻,近则怕被纠缠缠斗,其中所费的心神还在内力之上。 风萧萧却悠哉悠哉的跟随在后,只待良机。 毕竟像灰衣僧这种臻至巅峰的高手,能败难杀,为了使其渐渐陷入绝境而不知,他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幸好早先便安排妥当,几乎无懈可击,否则不论是郭襄、木婉清,乃至不平道人、卓不凡等,只要一人被杀或被擒,形势都将瞬间逆转,到时悔之晚矣。 唯一的缺憾,就在于他大哥萧峰。 虽然曾命阿紫极力找寻,可在他上山之前也无结果,落到如今,便成了致命的破绽。 风萧萧重练“静心诀”之后,功力登时暴涨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自觉此世无敌,代价便是心中冷淡非常。再也无法切身体会情或义对他之重要。 但往日的记忆却在不住提醒他,如果不这样做、或是那样做了,之后某日。定会痛不欲生。 这也是为什么他心中分明无情,却依然温柔善待木婉清的原因,现在对于大哥萧峰,也是同样如此。 更为棘手的是,他估摸着少林当在最近发现他早已击败四大高僧,离开心禅堂,届时玄慈方丈会做出何等决定。殊难预料。 若是心有畏惧,按兵不动还好。若是狠下决心,提前出击,没他亲身在场,居中联合。等若散沙击磐石,变数太多,几无胜率。 …… 此次少林大会,实乃解决少林与丐帮的过节,并不是如聚贤庄那时的武林大会,所以虽是流传甚广,但除了丐帮邀请一些武林名宿见证之外,其实没有广发英雄贴。 但武林人物个个喜动不喜静,对于丐帮与少林派互争雄长的大事。哪一个不想亲自目睹,躬与其盛? 是以各路豪杰不约而同的纷纷齐至。 嵩山脚下人满为患,小镇客店早无空房。于是更多的豪杰搭帐于野外。 眼看八月十五日渐临近,酝酿的气氛越发的火热。 大门大派还好,门规深严不说,也无人敢轻易招惹,不过各地散居的豪杰毕竟占了大多数,人一多。肯定乱象起。 全是刀口舔血的汉子,自是血性十足。动辄口角,抡刀拔剑。 幸好大都深有顾忌,只点到即止,少见死伤,不过依然让本镇的镇民惶惶不安,连白天也极少见出门,免得遇上蛮不讲理的强人,死了都没处说理。 普通江湖人士对此情形还算习以为常,可一些老江湖却察觉出极不对劲。 山下闹的这般热闹,少林寺的僧人在哪?怎么完全不予理会?大不和常理。 要知别说是少林寺这等武林魁首,就算稍有些规模的门派,也绝不会允许自家门口生乱。如今却不闻不问、不理不管,甚至连个少林僧人都没看见,岂不怪哉? 少林群僧在外行道,结交方外朋友甚多,所来的英豪之中,颇有不少是玄字辈、慧字辈僧侣的至交,甚至还有受丐帮邀来的见证人,当下便上得嵩山,想问个究竟。 可是少林寺大门紧闭,不论谁报出谁的名字,全被一一拦驾。 如此这般情况非比寻常,让交好少林的武林名宿各自心头担忧不已,却让大多数豪杰更加兴奋,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就等着看热闹了,一时间竟然同心同力,争锋顿少。 这一日清晨,小镇忽然沸腾。 “快,快,还不快出来看看,少林终于出来人了。” “啊?来了哪位高僧领队?带了有多少僧人?诶,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 那人恍若未听见一般,愣了少许,忽然叫道:“……我的老天爷,一水的玄字辈,看看那一片金灿灿的袈裟,头前人定是少林寺的玄慈方丈无疑……难道少林寺要去灭了丐帮不成?” 问话那人一瞅也呆,好半晌才回神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去看看?” “哦,哦!” 类似的对话一传十十传百,其中有老成持重的人觉得很不对头。 分明再过几日才是八月十五,为何少林寺反而这时突然下山,不但来了许多玄字辈的高僧,后方还跟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少林僧众,个个眼中精光四溢,气势昂然,显然内功修为皆是不低,而且全都持杖擒棍,一看就知道不是来以理服人的。 与少林僧人相熟的豪杰,见以玄慈为首的玄字辈群僧人人面色肃然,目不斜视,心中咯噔一响,没人敢上前询问究竟,只是不远不近的跟在一侧。 各方人等更是越聚越多,两湖、江南各地的豪杰,川陕的豪杰,两广的豪杰,天南地北各方来人尽皆尾随其后,浩浩荡荡怕不下于三四千之众,穿房过瓦,扬尘无数,喧嚣震天,声势极为骇人,似要踏平此镇一般。 丐帮中人消息灵通无比,很早便得知了这不寻常的状况。 以副帮主副帮主陈孤雁为首,丐帮四大长老,十数名九袋长老,各分舵舵主,五方堂主,以及几百名帮众如临大敌,更多的丐帮弟子却是从四面八方飞速聚来,将镇中一角挤得水泄不通。 谁知忽然得到急报,说少林众僧忽然转向,直奔镇东而去。 陈孤雁猛吃一惊。 镇东,正是风萧萧势力所在,虽然寻常江湖人不知,但作为丐帮目前的首脑,又会不晓? 那日木婉清带人逃走不久,丐帮就发现他们逃进了镇东那一处大宅,也曾派弟子潜近打探消息。 但不论去人武功多高,全都被打晕之后,扔出两条街外,甚至还包括两名九袋长老,待清醒之后,亦如普通弟子一般,一问三不知,只知刚一进院,就双眼一黑,不省人事了,直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所以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陈孤雁会同众位长老一合计,认为定是少林寺和他们一样,也发现“大金刚拳经”被外人所盗,这才倾巢出动。(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龙缘枫麒”的连续打赏啊!书友接连打赏,俺反而跑出去玩,没心思码字了,忽然感到很不好意思啊~~实在不知该怎么答谢才好~~只能尴尬的“哈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严威当头 《逆行武侠》 高手对弈,尤重争先 之前风萧萧步步在前,直抢得玄慈目不暇接,损失惨重之余,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直到莫名的势力在嵩山脚下初见峥嵘,才忽地恍然,死死盯上了风萧萧其人。 只是毕竟牵扯过大,当舍难舍,迟迟下不定决心。 幸好佛门四位大德突然到来,询问当年的巫神是否被少林所擒,玄慈断然否认的同时,顺手将矛头引向风萧萧,心下大松了口气,认为既然佛门四大高僧一齐出面,风萧萧只要进得寺来,这辈子就别想出去了,如此危局立缓。 谁知事与愿违,竟被风萧萧以蛮横之态强势破局。 这是能战胜四大高僧联手的绝高武力,宛如昔年的巫神重现一般,能以一己之力强行扭转乾坤,胆敢不从者,唯死而已。 上次佛门四宗便不信邪,为此损失惨重。 如今再也不敢一试,全是因为风雪的威风不灭,那时的惨状犹在眼前重现,否则法痴大师哪有这般听话,老老实实的呆在心禅堂里,连一动都不动? 玄慈在知道此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决定忍辱负重,选择了当年少林寺做出的选择,先行退让以避强敌,不打算再行玉碎之举。 可是待玄渡说起风萧萧三日苦战。短时间内不可能恢复元气,定要觅地修养之时。玄慈突然心动。 要是能趁风萧萧还没缓过劲来的时候,先一步击散他麾下的势力。甚至擒住一两名关键人物在手……那时,不由得风萧萧不投鼠忌器。 他与众师兄弟不眠不休的商议良久,几天几夜都曾合眼,几乎算尽了各种利弊,方才决心一试。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更何况对付风萧萧乎! 所以玄慈带出了寺中几乎所有的高手,光心禅堂、达摩堂就有顶尖高手三十余人,闻名天下的罗汉堂。也只有其中的十八罗汉得以同行,其余僧众,只够格混在数量庞大的僧兵之中。 少林武功博大精深,尤其讲究循序渐进。 新入门的弟子,修习的是少林长拳、罗汉拳、伏虎拳,只有炼成伏虎拳并考核合格,才有资格进入罗汉堂。 进入罗汉堂后,则学习诸如韦陀掌、大慈大悲千手式、散花掌等更高一级的武功。 其中佼佼者,便可位列少林十八罗汉。专门应对各家各派前来挑战之人,向来败少胜多,所以才能名噪武林,而待他们功力再精深一些。方有资格尝试升入达摩堂。 玄字辈三十余高僧中,得进达摩院的也只八人而已,没有非凡的天赋。以及苦心的造诣,或是天大的功劳。绝难入列其中。 至于心禅堂,便是少林寺中最顶尖高手之所在。里面全是先辈一流,除了听从方丈吩咐外,只一心苦修,从不擅离禅堂,是少林立派的根基。 一旦有所折损,当代方丈便难辞其咎,说不得就需引咎退位,所以每次动用他们,必是少林寺遇上了极大的危难,甚至有灭派之虞,才不得不冒此奇险。 数百年来,少林寺都声威积重,出动心禅堂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清,大多还都是在立寺初年,近百年来,这还是头一回。 …… “哼!”,巫行云气鼓鼓的坐在厅中主位上,一拍扶手,怒道:“你们怎么都还向着他说话,他人都不知跑哪去了,只留着咱们在这儿帮他顶缸。” 李秋水嫣然一笑,道:“哎哟,师姐,你说的不错诶,咱们这就走吧!也是,何必留在这儿帮他顶缸。” 巫行云大眼睛里怒色满溢,道:“你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了,我这群手下怎么办?” 李秋水嘻嘻笑道:“你看看,我可是帮你说话呢!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帮你说话不是,帮他说话也不是……师姐,你可真是难为小妹我了。” 一番话说得笑语盈盈、慢条斯理,顿时将巫行云噎得够呛,连连粗声喘气,怒目而视,忽而冷笑道:“任你百般讨好,他也未必肯领情,等他回来之后,还不是一样不拿正眼瞧你。” 李秋水神色一变,道:“小妹自己的事,不劳师姐费心。” 巫行云转头看着冷冷坐在一角的木婉清,口中嘿嘿笑了几声。 木婉清杏目含霜,根本不看向两人。 这些日子,她很是找李秋水打了几场,不过她虽然少经世事,却并不是个笨蛋,几次过后,就察觉自己被巫行云当枪使了,往后不论两人对话如何尖酸刻薄,心中再恼,也只是不理。 李秋水小心翼翼的看了木婉清一眼,略松口气。 她还指望着自己的女儿或是孙女嫁给风萧萧,再加上内心深处里,隐隐起伏的一些难以言表的心思,是以极不想得罪木婉清。 萧远山呆坐一旁,半阖着双目,老神在在,仿佛对厅中的事情全没过耳。 其实心里早腻歪透了,这两个女人只要撞在一起,便必定势同水火,冷言冷语的各逞心机,从未消停过片刻,他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除了成天装成神游天外,便是连连苦笑不已。 郭襄道:“如今大哥哥不在,少林那帮秃驴又来了,咱们总要想个法子应对才好。”,她柔声细气的一说,登时让厅中的氛围一缓。 萧远山微微点头,睁眼冲她笑了笑,道:“小襄儿说的不错,两位师姐,不能干等着少林打上门来吧?” “那有什么法子?”,巫行云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少林寺这会儿倾巢出动,势大难敌,除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别的法子吗?可恶的风萧萧,哼!” 木婉清不悦道:“你再骂他,我就打你。” 郭襄忙道:“木姐姐,大哥哥临走前,一直都陪着你,还有没有向你交代过什么?” 木婉清玉面微红,却是想到不相干的羞事上面去了,咬着下唇摇摇头。 萧远山早就看出来了,满堂众女之中,反倒是年纪小小的郭襄才最靠得住,若是风萧萧真交代了什么,八成会告诉她,于是问道:“小襄儿,风小子就没和你说过什么?” 郭襄偷瞧了木婉清一眼,道:“大哥哥倒是顺嘴提过一句,说是如果少林围来,且势大难敌,而他又不在,就去离这不远的暗巷深宅,找一个叫段延庆的人。” “‘恶贯满盈’段延庆?四大恶人之首?”,萧远山吃了一惊,他虽然潜修久矣,但因为想要报得血仇,所以对江湖之事极为熟稔,当然听过这位恶名满天下的人物。 忽地心中通明,猛的起身大笑道:“好,好个厉害的风萧萧,老夫算是服气了,亏你还知道这件事,亏你想得出这办法,果真心够狠,手够辣!我儿有能你这个好兄弟,幸甚!哈哈!”(未完待续……) ps: 前文出了个小bug,现今几处“般若堂”已经全部改成了“心禅堂”。 般若堂的称呼,是从倚天才开始的,直到鹿鼎记,天龙中并无此堂,与之地位相对应的,就是高于达摩堂的心禅堂了。 另,少林寺始建于北魏时期495年,就是在三国之后的晋国之后,隋朝之前的南北朝时期。(题外话,慕容复的燕国老祖宗,就是被北魏给灭掉的。) 那时到天龙时期远没有千年之久,不过五六百年左右,但天龙一文中,却不止一次提过建寺千年云云,大都出至玄慈方丈之口。 不知道是金庸大师笔误,还是另有其意,好比三国演义中,士兵十几万,就敢号称百万云云,类似壮声势的办法。 “哈哈”,俺掩面狂笑道:“妄俺虚活百岁,竟连个叫爹的儿子都没有,哈哈……”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兵前之礼 《逆行武侠》 萧远山身负血海深仇,隐伏少林寺三十年,知道一桩关于少林寺当代方丈玄慈的隐秘之事,如此事将当着天下豪杰的面前戳破,不但玄慈立刻身败名裂,少林寺亦当蒙羞,沦为全武林的笑柄,那时别说再来对付他们,自顾尚且不暇了 此事萧远山曾亲手参与其中,自以为除当事几人外,再无旁人得知,如今紧关节要之时,忽听郭襄说起“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名号,登时想起此事,一面诧异风萧萧的无所不知,一面感叹他的算无遗策。 先立翁仲,引得藏于暗中的慕容复现身,甚至暴露了本可一击致命的杀手锏,然后吩咐木婉清尾随寻至,断绝后患,若不是灰衣僧突然出手,慕容复已然死了。 再让木婉清与自己等人汇合,丐帮摸不透虚实,根本不敢妄动,争取到了应对的时间。 最后更是釜底抽薪,一手极妙的避实击虚,足能让少林合寺上下陷入混乱。 如若之后小心行事,少林寺绝难翻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自己的大仇自然可以一齐而报。 如此精妙的设计,竟是风萧萧预先所留,事后却丝毫不差,当真算得上神鬼莫测。 “风小子当真不简单!”,萧远山忽感血仇有望,一时间心怀大畅。笑道:“此事容易,巫师姐。我去去就来。” 巫行云并不清楚个中原因,但对风萧萧的本事还是相当信服的。自己不就在他手上连连吃亏还不自知么? 沉吟道:“既是风萧萧的注意,多半管用,师弟路上小心些。” 萧远山一颌首,转身去了。 这时菊剑进厅,行礼道:“启禀尊主,少林寺众僧距此不过两街,马上可至。” 巫行云冷笑一声,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倒要看看少林那帮贼秃如何言语。” 没过一会儿。外面吵杂声突响,然后渐近,忽然又陷入一片安静,梅剑急急进厅。 她手中捧着一封拜帖,道:“启禀尊主,外面来了很多和尚,兰剑和竹剑正在门口拦着,其中一个和尚自称少林方丈,邀咱们去镇外一会。” “哦?”。巫行云神情微变,接过拜帖细看。 玄慈此封拜帖,无非是说些上天有好生之德,武林中事不必殃及百姓。所以还请移步镇外嵩阳坪,有要事相商云云。 虽然遣词十分客气,却分明是在立威。字里行间大有隐意,倒像是一句威胁的反问:“莫非你敢不来?” 巫行云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要知灵鹫宫共有九天九部。朱天部之前尽死于李秋水之手,而钧天部把守缥缈峰本宫。她这次嵩山一行,便带出了另外七天九部,以及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足有近两千之众,这些人一小部分随侍左右,而其余大半,就扎营在镇外嵩阳坪上。 若是风萧萧在此,定会感叹玄慈行事之老辣。 之前丐帮就曾兵分两股,一路去擒木婉清,一路去包围阿紫的手下,看着像是布下天罗地网,能够一网成擒。 实则愚蠢之极,两手都要抓,结果两手都不硬,被木婉清强行破围而去,落得个进退两难,最后无功而返。 如若当时丐帮人手合为一处,木婉清就算想脱身,也必会付出一些代价,决计没有那么轻松。 玄慈这一招才最是高明不过,先到门前立威,信中再隐言去斩你的羽翼,看你跟是不跟。 而在旁人看来,却是既给足了情面,又占尽了道理。 不过如此做的前提,便是自身实力定要高于对方,否则就是围攻不成反被歼了。 巫行云也不是省油的灯,将信一抖,冷笑道:“莫非这小贼秃欺负我久居西域,不懂中原武林的规矩?哪有一方既定时间,又定地点的道理?梅剑,你去和他说,少林既然知道是自己冒昧拜访,还是客随主便为好,姥姥我就在这儿坐等,让他快些进来拜见吧!” 梅剑脆脆的应了一声,拉着候在旁边的菊剑一同转身去了。 两女径直过了前院,到了门口,梅剑朗声道:“少林寺方丈听好了,姥姥说:‘少林既然知道是自己冒昧拜访,还是客随主便为好,姥姥我就在这儿坐等。’,命你快些进去拜见,莫要让她老人家等久了。” 群豪一听,登时炸了大锅,嗡嗡声中惊诧不停,他们这一辈子,还从未听过有人敢这般对少林方丈说话。 少林众僧一齐合十念佛:“阿弥陀佛!”,一下子便将所有吵杂尽数压下。 玄慈缓缓道:“贫僧尚在幼时,就曾听先师提及过前辈的大名,言语中大有叹服之意,贫僧身为晚辈,自当拜见前辈才是。” 天南地北的豪杰一听,更是惊讶无比,“啊啊”之声此起彼伏。 他们一路跟来,本以为少林是去挑丐帮的场子,没想到忽一转向,到了这一户大宅之前,还郑重无比的送上玄慈方丈的拜帖。 一群人都在窃窃私语,揣测是何人有这么大的面子,竟引得少林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合寺上下的高僧一起出马。 如今看玄慈的态度、语气,宅中定是住着一位辈分极高的武林先辈。 群豪中也有不少登高望重且交情广泛之人,顿时被团团围住,询问此地究竟住的哪位先辈。 梅剑见玄慈说的恭敬,笑道:“方丈请进,莫让姥姥等久了。” 玄慈微微摇头,声音不大,却穿透嘈杂,道:“只是贫僧身为少林方丈,不敢因私废公,必须先问清楚一件事,才能与前辈一叙交情。” 群豪安静下来,各个竖起耳朵倾听,诺大的一片镇子,立时鸦雀无声。 梅剑弯眉一蹙,不悦道:“老和尚,你言语中倘若对我们尊主稍有得罪,我们四姐妹对你可不客气啦,你还是多加小心为妙。” 兰剑指着玄慈道:“姐姐,别和他废话了,这贼秃分明左一句右一句的绕弯子。” 竹剑道:“就是,再不跟咱们姐妹进去见尊主,等下挨了打,千万别后悔喊疼。” 菊剑却摇头道:“看这老贼秃干干瘦瘦,身上也没几两肉,估计挨不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哪还有机会喊疼?” 四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咭咭呱呱的,竟将玄慈这等高僧视若无物。 别说旁边的一众豪杰,就连少林群僧都是相顾骇然,眼见四姐妹相貌一模一样,明媚秀美,娇憨活泼,虽是口无遮拦,一副无法无天的做派,却也丝毫生不气来。(未完待续……) ps: 俺想了想,还是今天更了~晚上再熬一夜,码明天的一章吧~不然对不起书友的打赏和投票啊~~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礼后之兵 《逆行武侠》梅兰竹菊四婢乃一胎四女,非但相貌相同,是绝色的俏佳人,举手投足间的小动作也差不太多。 这一下此起彼伏的说个不停,不知晃花了多少人的眼睛,大半都没心思听她们说话的内容了,一下看看这个、一下看看那个,只嫌自己的眼睛生太少,一双根本不够用。 玄慈道:“玄惭、玄愧、玄念、玄净四位师弟,请四位女施主不可妄言妄动。” 四僧躬身道:“是!” 转身向四女道:“方丈法旨,请四位不可妄言妄动。” 梅剑笑道:“我们偏偏要妄言妄动,你管得着么?” 四僧齐声道:“如此得罪了!” 僧袍一扬,双手隔着衣袖分拿四女的手腕。 玄惭使的是“龙爪功”,玄愧使的是“虎爪手”,玄念使的是“魔爪功”,玄净使的则是“少林擒拿十八打”,招数不同,却均是少林派的精妙武功。 四女年纪虽幼,武功却也不低,同时娇斥一声,各自拔剑,一时间剑光明晃流转,四下纵横,翩若游龙,颇有些轻灵飘逸之感。 众群豪一见之下立时回神,多数人都看出了一身冷汗。不约而同的想道:“这四名小姑娘好高明的武功,别说四人齐上,只怕对上一人。我都挡之不住。” 玄惭等四僧并不欲伤人,只捡些不轻不重的招式使出,但他们毕竟武功太高,不过十数招,就将梅兰竹菊四婢逼到了一处,背对背的苦撑苦挨。 旁观的群豪不由叹服不已,方知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少林寺中高手如云,武功之深。难以测度。 一个淡黄的身影陡然闪出,一掌化四,极其刁钻的袭向玄惭四僧,正是他们新力未生。旧力已去时。 四僧当即变招,只听得噗噗几声闷响,各自退开一步。 淡黄的身影虚不受力一般往后疾飘。 梅兰竹菊早已香汗淋漓,赶忙趁隙退开,一同叫道:“少尊主。” 来人正是郭襄,半空的小身子忽然一荡,双足在院门顶上轻轻一点,翻身落地,脆声道:“你们这一群大和尚。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究竟是何道理?” 她惊鸿般的现身,登时惊呆了众人。 方才梅兰竹菊四女的武功已经很让他们汗颜了。如今这个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幼女,竟然一招击退了少林玄字辈的四位高僧? 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弥陀佛!”,玄惭合十道:“原来是少尊主,不知你可主事否?” 郭襄哼了一声,道:“你这大和尚好生没道理,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玄惭上前一指。道:“贵门下四人口不修德,视敝派方丈如无物。出言辱骂,我等出手,也只为让她们住口而已,并无伤人之意。” 郭襄冷笑道:“好你个少林寺,难道比皇帝还厉害?若非如此,我们和你非亲非故,就是瞧不上了,又是犯了什么罪过不成?想不到少林寺名头越大,武功越高,恃众逞强的名头也越来越响。好,我也要骂上两句,你就干脆把我给杀了,让天下豪杰看看你们少林的嘴脸。” 她本来伶牙俐齿,这件事也并非完全无理,一席话只将玄惭说得哑口无言。 玄慈道:“罪过,罪过,少尊主,老衲此来是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贵门尊主,如有过分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郭襄嫣然一笑,道:“还是老和尚通达情理,这才是名家的风范呢!”,她既占到便宜,随口便赞了一句。 玄慈微微一笑,道:“这回贵门不远万里自极西而来,浩浩荡荡数千人之众,皆携兵带甲,莫非是为风萧萧前来助拳?只要贵尊主说一声不是,老衲不但立即赔礼道歉,往后贵门在江湖中行走,少林也会避让几分。” 他一说到风萧萧,周遭的群豪顿时神情耸动,交头接耳不止。 “原来少林众位高僧此来,是为了风萧萧这厮,难怪这般大的阵仗。” “姓风的是乔峰那契丹狗贼的义弟,两人沆瀣一气,曾在聚贤庄中杀了不少咱们的江湖同道,可谓是满手血腥,负债累累,人人得而诛之。” “听说这厮武功极高,连丁春秋丁老怪都不是对手,被一掌劈的吐血,加上乔峰也是武林中顶尖的高手,怪不得少林如此慎重。” 忽听得人丛中有人大叫:“姓风的在哪?他杀了我兄长,血仇未曾得报,今日定要和他拚了。 跟着又有人喝道:“乔峰乃契丹胡虏,其义弟风萧萧更是手段残忍,他们在哪,大伙一起将他们剁成肉酱,和鞑子、魔头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 呼喝之声,忽然响成一片。 当日聚贤庄中,风萧萧和萧峰两人杀人无数,和中原武林结仇甚深,此地群豪中便有不少人与死者或为亲人戚属,或为知交故友,甚至亲身参与过那一次恶战,至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颇为畏惧,不敢出声。 但群情汹涌之下,声势一盛,各人胆气也便更加壮了,慢慢跟着大声喝骂起来。 也有老成持重的人默不吭声,看出事情绝非这般简单。 群豪呼喝了一阵,见少林众僧并不作声,有人就将矛头指向了郭襄,大声喝道:“风萧萧和乔峰两个狗贼,是不是就躲在这处宅子里?你们快将他们交出来,好让大伙儿乱刀分尸,替死去的亲朋好友报仇。” 这一下仿佛星火落入了油中,砰然大起,一时间众豪怒骂呵斥着,从四面八方的挤来。 郭襄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好几千人冲她一人怒吼,俏脸顿时有些发白,口中说了两句话,却连自己都听不清楚,遑论他人了。 堂内的巫行云听见外面的动静,面寒如霜,怒道:“少林的秃驴好大的狗胆,竟敢引得别人在我门前聒噪,他们一个个都是活得不难烦了。” 李秋水倚坐一旁,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风萧萧本事不小,却也真能惹事,我倒想看看他最终如何收场?” 巫行云斜眼一睨,耻笑道:“你不是爱他爱的不得了么?这么这会儿好像很高兴似得?” 李秋水俏脸微红,道:“师姐莫要取笑小妹……师姐啊,你想想,自咱们遇见他之后,又有哪次讨到好了?每次自觉胜券在握,却总是迷迷糊糊的就被他占了便宜……” “呸!”,巫行云面色大红,斥道:“你才被他占了便宜……” 李秋水本是无心之言,却惹得巫行云又羞又恼,有心回击,顿时大窘,勉强板起脸,道:“他如今不见踪影,少林寺却又如此气急败坏的找来,定是被他戳到了痛处。他既是有心为之,就绝不会毫无应手,咱们就等着吧!我相信他……” 巫行云见她故作镇定,眼神却止不住的迷乱,心中恼极,冷笑道:“真是个毫无廉耻的荡妇,说什么只想将女儿、孙女嫁给他,全是屁话,分明是你想成他的女人,哼!不愧是当过王妃的女人,果真会勾引男人,为争宠不折手段,是不是还想着三世同床,来一个大被同眠?” 李秋水勃然大怒,素手一探,如白蝶纷飞,忽出花丛,直掠向巫行云眉心。(未完待续) ps:俺突然发现一个规律,只要是熬夜码字,俺总是往偏处想、老是往歪处带,内容必定比平常香艳一些,还真是奇怪啊! 另,还是按规矩先发了,免得俺白天时后悔~~不过今天既然熬了夜,第二更该比平常晚些,望勿见怪,毕竟有些精神不济嘛~~~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人之败,于话多 《逆行武侠》 镇内的喧嚣再吵再闹,也传不上云锁雾绕的嵩山深高处 零落的日光透入薄雾,在山的轮廓上蒙上了一层光晕,恍惚中似袅袅升烟,宛如仙境一般。 不时响起的叮叮几声脆响,仿佛林间鸟鸣,又或是清泉石上流。 忽然一个歇斯底里的低吼声,撕破了这一份难得静怡。 “乔峰狗贼,你杀不了我……”,慕容复斜靠在一棵粗壮的大树旁,喘着粗气,手里挟着一名双目紧闭的女子,恶狠狠的道:“你永远也杀不了我……” 萧峰一步一步,缓缓逼近,咬牙切齿的道:“你放开阿朱,我保证不杀你。” 又几声叮叮从林中深处传来,慕容复侧耳一听,笑道:“杀我?妄想!风萧萧撑不了多久了,一旦他死,难道你还想活?哈哈……” 同样是“叮叮”的声音,但在萧峰这等高手耳中,便能听出不同。 如今这两下,远比之前要散乱许多,几乎都有些失去章法了,显然义弟已经是强弩之末。 也是,若非为了护住自己,义弟风萧萧何必缚手缚脚,只能任凭那名武功莫名高强的灰衣僧轻松自如的四面来袭。 待风萧萧好不容易瞅准时机,将这灰衣僧生生截开,放出一条逃生之道。他却一时不察,被慕容复猛地推开。挟住了阿朱。 萧峰却是不知,这段时间里。慕容复学到了一种奇特的功法,能够收敛自身的气息,就算遇见武功高他甚多之人,也难以发现潜在附近的他。 眼见阿朱俏目紧闭,玉脸泛起不正常的酱红之色,白嫩的颈项被掐出了道道深紫色的红痕,可知慕容复用力极大,萧峰心中自是惶急已极。 他知阿朱之前胸腹间还受了一掌重击,如今被掐住了脖子。连口淤血都吐不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活活憋死。 慕容复忽然嘿嘿一笑,伸手一扯,嘶啦的将阿朱的上衣扯烂了半边,露出了凝脂般温滑的香肩,笑道:“乔峰,你……你自己打自己一掌,否则你定会后悔。” 萧峰双眼通红,呼吸犹如牛喘。闷不吭声的瞪视半晌,忽然一掌反劈,击中了自己的右肩,只听得咔咔一声。登时脱臼,嘴角也被震的流出一道鲜血。 慕容复原被他凶恶之极的眼神看得心中发毛,但见他终究动手。总算松了口气。 他倒是巴不得萧峰立时自杀,但也知是痴心妄想。萧峰又不是笨蛋,绝对不肯。现下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只要等灰衣僧杀了风萧萧回来,萧峰那时是死是活,不过是一念之间。 他撑着树干直起身体,笑道:“阿朱自幼便是我的贴身侍女,本来若无意外,早晚会是我的女人,你已经占足便宜了,还有什么资格冲我不满?” “放开她!”,萧峰声音粗重低沉,却蕴含着无俦的愤怒,好似受伤的凶兽。 慕容复摇摇头,抬手捏住阿朱小巧圆润的下巴,低头道:“多么娇俏的女子,兼之聪明伶俐、体贴可人,世间能有几人得到?”,猛地抬头,怒道:“我已经忍痛割爱,将她送于你,你竟然远不知足,恩将仇报,处处与我过不去,契丹蛮狗,果真不可理喻!” 阿朱闷哼一声,被他捏痛了下巴。 萧峰感同身受,简直心如刀割。 慕容复见他敢怒不敢动,胆气更涨,嘲笑道:“你就是一无能莽夫,匹夫而已,还妄想与我都斗?等你死了之后,我就在你的尸体面前,将她一点点的剥光,然后一刀刀千刀万剐,让你知道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红粉骷髅……”,说到得意之处,面上泛起了一层病态的红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林间深处,忽然响起一阵极旋之声,呼啸中伴着咔擦巨响。 慕容复止住大笑,扭头遥望,只见一道飓风向天席卷,夹杂的尽是碎枝碎干碎叶,其中两道人影,半空跃起,交错缠斗,隐约是一灰一青。 只是实在太快太奇,又是淡淡的若有若无,说什么也看不清楚具体情况。 慕容复心中又嫉又恨,在他看来,灰衣僧的武功已经超凡入圣,不似凡人一流,而风萧萧不久前才高他一筹,竟不知碰上什么奇遇,短短时间功力暴涨,能让灰衣僧如此忌惮,百般费心牵制,直到如今在肯正面一战。 若是他也有这般奇遇,成就只会更高,说不定就能重振先祖声威,开创一份诺大的基业。 想到此处,心中一动,一紧手中的阿朱,向萧峰问道:“风萧萧练得是什么武功?你会不会?”,眼中大冒贪婪之光。 他曾听爹爹说起过,说风萧萧所学甚杂,其中就有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但其中最厉害,也是最琢磨不透的,却是一门极其怪异的功法,好似能够吸收他人内力为己用。 慕容博当时便颇为觊觎,只觉得风萧萧武功精进太快,太不合常理,说不定就与此相关。 “降龙十八掌”和“六脉神剑”已经是天下间的顶尖绝学,还有比这两门更厉害的功法?能够吸收他人内力为己用?简直让慕容复无法想象。 他又想起当时擒拿木婉清时的那一幕,自己的内力竟让如潮喷涌,直贯入木婉清的头顶百会穴中,若不是鸠摩智那时一声呵斥,他只怕已被吸得干干净净了。 而且灰衣僧曾经无意透露过一些话语,其中也提到了风萧萧身负一门奇特的道门神功,能够让人洞明烛照,他刚学的这门泯迹之法,无须再风萧萧面前使出,因为完全无用云云。 其实这是两门功法,但慕容复并不知晓,现在一想,几乎难以自持的心动。 陡然间,慕容复心中一惊,一抬头,只见斗大的拳头已经到了十步之前,顿时回神,知道定是乔峰趁他失神之际,突然靠近出手。 他将手中的阿朱猛力一抬,将自己整个人都缩掩其后,慌忙喝道:“我掐死她。”(未完待续……) ps: 俺太困了,没空检查,先去睡,明天再说吧~~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之胜,于话少 《逆行武侠》萧峰掌力刚猛之名天下皆知,慕容复知他劈空一掌,能够轻易的掠过数丈之距,可不敢硬挡。 谁知萧峰左手突然成爪,凌空虚扯。 慕容复猝不及防下,用错了力道,再也把持不住,手中一滑,抓了个空。 阿朱忽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往回而飘,随即被疾闪上前的萧峰搂到了怀里。 慕容复一下子吓得傻了,空着双手,呆呆而站。 萧峰微一侧头,右肩咔咔几响,复归原位,冷声道:“北乔峰,南慕容?萧某大好男儿,竟和你这种人齐名!” 慕容复眼神无比惊恐,不由自主的往后直退,可马上就撞上了背后的大树,忽地眼神一凝,心道:“我为什么要怕他?” 他之前曾和萧峰交过不止一次手,武功虽然比之差上一些,但绝对差不太多,攻敌不足,自保却绰绰有余,可是偏偏每次都输得很惨,萧峰身上仿佛有股气势,真的打斗起来,让他只感觉束手束脚,十成功力发挥不到七成。 定了定神,喝道:“笑话,明明是南慕容,北乔峰。而且今日之后,便只有南慕容,再无北乔峰。” 萧峰冷哼了一声。低头柔声道:“阿朱,可苦了你啦,都是大哥累了你。待我打发了这厮,再好好替你疗伤。” 阿朱蜷缩着身子,抱着半裸的肩膀,俏目通红,缓缓落泪,神情憔悴已极。 之前慕容复那般带对待她,又是监禁又是追杀。她依然难舍故主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如今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慕容复听萧峰话里的语气丝毫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更是暗自大怒,纵身上前。喝道:“好,今日我就试试你的降龙十八掌,如何轻易能打发了我。” 萧峰轻轻将阿朱放在地上,抬手平掌,浑身内力萦绕转旋,隐隐发出闷轰之声,如激雷狠劈前的蓄力,将欲攻之。 阿朱低声道:“大哥……你……你……小心。” 她直到现在还有心为慕容复缓颊,可是又担心萧峰会因手下留情而受伤。心中犹豫着,求情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萧峰见她眼中闪动的祈求之意。柔声道:“阿朱,你放心,大哥省的,自有分寸。” 慕容复巴不得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最好能拖到灰衣僧杀了风萧萧后赶来,那就最好不过了。是以只拔剑侧立,冷眼旁观。并不催促。 萧峰嘱咐完阿朱后看了他一眼,便已知其意,心中更是不屑,手臂一振,双掌虚劈,跟着身子追出。 速度奇快,竟然追到了刚刚击出的掌力之后,紧跟着又是双掌一推,各一招亢龙有悔,后力推前力,二力合而为一。 磅礴的掌力,顿时如怒潮狂涌,势不可当。 眨眼之间,慕容复就觉得奇重无比的压力迫至,掌力分明还未近身,海潮前的狂风便已席卷而来。 如此掌力,慕容复根本不敢以剑挡之,百忙之中将剑一扔,左右手交错着划出一道弧线,死死往身前抵去,却在与掌力接触的那一刹那,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萧峰双掌大开大合,忽地跃起,一招飞龙在天,居高下击,凌空压至。 他见慕容复只一下便受伤吐血,本以为这一掌下去,必能将其当场击毙,想起阿朱方才隐隐恳求的眼神,所以特意收了几分力。 谁知掌下陡然一股巨力反攻而回,将他生生弹的飞起。 萧峰心中大惊,想道:“降龙十八掌?他怎会?”,念头一转,又复恍然,暗道:“这便是姑苏慕容氏的绝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原来慕容复一见如此强横的掌力,立时知道自己所学之中,绝无一招可挡,当即使出了平生之力,一招“斗转星移”。 虽然他功力不足,只一下便被震得內腑受创,但终究是挡住了,并将余下的力道彻底反击了回去。 萧峰身处高空,大声笑道:“好个‘斗转星移’,是萧某小瞧你了,再接一招。”,凌空一旋,卷起了一阵恶风,流星般砸去。 慕容复双手扬起,托塔般猛力上顶,砰的一声,双脚深没入地中,余力不消,震起了一大圈落叶。 萧峰被反击的力道再次弹起,哈哈大笑道:“痛快,再来。”,一个翻身,双掌一合,两招“亢龙有悔”相互纠缠,如同钻头一般,自上而下的钻去。 慕容复连接两招,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顿觉丹田发虚,胸中气息沉浊,剧痛难忍,哪敢再直上直下的转劲?双手变招虚抓,猛一旋身,将袭来的掌力往侧扯带。 萧峰登时感到身往旁甩,顺眼一瞅,就看见后方是一颗两人粗的巨大树干。 他眼疾手快,突地使出擒龙功,抓向慕容复的双肩。 慕容复见他又出一掌,不及细想,仍是一招“斗转星移”,想将劲力反推而出,好让萧峰落得更远更重,最好能猛地撞上那颗大树。 可是擒龙功和掌法不同,乃是一股往回的吸劲,慕容复这下又使错了力道。 此招“斗转星移”非但没将萧峰击远,反将他自己扯得跟着飞去,虽然心念疾转,立刻扭转了力道,却仍是迟了一步,被萧峰双手一探,擒住了手腕。 慕容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腕部乃动脉所在,人之要穴,一旦受制,半身劲力便被会阻住,只要敌人稍一发力,不死也会重伤。 当下全力运转“斗转星移”,想要趁萧峰初手未稳,赶紧挣脱开去。 一人拼命想要挣脱,一人死不撤手,这一下内力短兵相接,力道或横或扯。 霎时止住了冲势,原地极旋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带起落叶无数。 旋劲一起,远超萧峰和慕容复的合力,再也无人能够控制方向。 两人手拽着手,扭扭曲曲的左右甩起,遇树断树,遇石崩石,其中夹杂着阵阵闷哼,与片片飞血。 萧峰身粗肉厚,内力充沛,只要不撞到要害,根本恍若无事。 慕容复就不行了,他哪受过这种罪,加之内力全数用于和萧峰拼劲,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否则劲力稍软,要穴就会被制住,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 是以连遭数次重击,双眼发黑,金星直冒,伤势非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梦时有幻幻亦幻 《逆行武侠》慕容复连受重击,渐感内力不济,暗道自己只怕再也挣脱不出萧峰之手,心中又羞又恼、又是后悔又是绝望,生意灭,死意起。 他恍惚中看见阿朱躺于地上,恨意顿时涌满胸怀。 这女人说好听点是个婢女,说难听点不过是他慕容家的一个使唤丫鬟,有点地位还全都是他给的。 后来却忘恩负义,水性杨花的在外面找了个野男人,这男人不但处处与他作对,还次次都压他一头,回回都让他这个皇室后裔,堂堂大燕王孙狼狈不堪,坏了他多少大事,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此处,慕容复突然恶狠狠叫道:“乔峰狗贼,我慕容复定要让你痛不欲生,哈哈哈……”,在狂笑声中,手腕一扭,拼上了最后一点内力,“斗转星移”剧烈发动。 萧峰功力比他深厚,但对这种奇特的劲力流转毫不熟悉,登时被带的往旁横甩。 两人的身子打着极旋,直冲阿朱而去。 阿朱身负重伤,双手支撑了几下,根本无力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峰面容狰狞,拼命和慕容复对抗,想要将他脱开。 慕容复却是狠下一条心。根本不理会疯狂攻入內腑的内力,丝毫不顾自己巨震着、吐血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就算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萧峰眼见离阿朱越来越近,大喝一声,宛如霸王巨鼎般,突地将慕容复整个往上举起。 可是旋力太甚,慕容复脚一离地,阻力顿小。加上巨力往上斜扯,将萧峰也带的飞起。 两人半空疾旋。这下任谁也无法影响方向了,只能等待旋力减弱后,自然落地。 萧峰心中自是一松,他精力充沛。等得起,飞的再久也无妨。 慕容复却面如死灰,一时间只觉天崩地暗。 他好恨,恨风萧萧,恨萧峰,恨阿朱,恨这世间的一切…… 阿朱这时突然惶急而起,弱弱的叫道:“不要,小心。大哥……”,声音虽小,却含蕴着无穷的担心和绝望。一声过后,从心底冒起的那一丝支撑身体的力量顿时消散,整个人彻底瘫到在地上,只是一双美目含泪,兀自痴痴的望去。 慕容复被此声惊得回神,奋力一瞅急速转动中的周遭。大喜过望,尖利的狂笑道:“乔峰。你去死吧!和我一起,哈哈哈……” 原来二人不偏不倚,正飞快的往林旁崖边旋去,。 此时半空旋转,又有慕容复拖扯,萧峰已经无计可施,只在每次旋回的那一瞬,深深看一眼阿朱,除此之外,脑中再没有一丝别的念头。 片刻之间,两人已到悬崖之外。 一道快如闪电的人影蓦地从深林中现出,霹雳一般追去。 萧峰无知无觉,视而不见。 慕容复却看清了一丝,几乎歇斯底里的叫道:“大师救我……” 一抹白须,一身灰袍,不是灰衣僧又会是谁? 他这下绝处逢生,心中顿时被难以言表的快感所胀满,心中狂喜道:“风萧萧死了,乔峰也要死了,我却还能活着,这就是天命,我就是天命所归的大燕皇帝。” 灰衣僧纵跃起伏,眨眼间便跃到了他们身后,只一扯一带,加至两人身上的巨旋之力陡然烟消云散,被生生从崖外拽了回来。 两人双手一松,各自往旁跌去。 萧峰这才回神,单手往地上一撑,旋身站定,目中毫无逃出生天的喜悦,霎时充满悲切,提掌问道:“我兄弟被你杀了?” 灰衣僧负手侧立,眼光远投,理也不理。 慕容复爬起身,一手捂着胸口,急喘着笑道:“自然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惜没死在我慕容复的手里,不过这也无妨,我等下就去将他抽骨扒皮,然后剁成烂肉,送到他的女人那里,哈哈!” “是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萧峰循声看去,惊喜过望,大步疾奔,叫道:“二弟……你……你没死……没事真是太好了。” 风萧萧冲着他嘴角轻提,道:“大哥,我没事,更没死。”,转目看向一脸惊诧的慕容复,说道:“掌嘴二百,不能让他死了,但也不能让他再有人样。” 此话太突兀,不光萧峰听得云里雾里,慕容复更是莫名其妙,恶狠狠的道:“就算大师没能杀你,被你侥幸……” 话没说完,身子陡然平底而起,惨叫一声,打着旋往后摔去。 萧峰一见之下,无比诧异的“啊”了一声。 原来出手打慕容复之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灰衣老僧。 风萧萧一步近到萧峰身前,道:“我使了一种邪法,能让他暂时唯我命是从,别说打个慕容复,就算让他现在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一掌劈断自己的脖子。” 萧峰恍然,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顿了顿,叹道:“邪法正者用之为正,正法邪者用之为邪,大哥相信你不会用它害人。” 风萧萧点点头,道:“阿朱妹子受伤不轻,大哥先去为他疗伤吧,我还有点事要找慕容复谈谈。” “好!”,萧峰应了一声,急急向阿朱跑去。 风萧萧一转身,缓缓走向慕容复。 灰衣僧动作甚快,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劲力拿捏的恰到好处,掌影之中,竟然将慕容复抽定在半空,别说张嘴惨叫,一时间身体浮住,连下落都不曾。 直到两百巴掌打完,慕容慕原本的俊脸已经成了猪头一般的模样,趴在地上,口齿不清的喘息,唾沫血沫糊了一脸。 风萧萧到了旁边后,一直都歪着脑袋看着,这时才说道:“我不杀你,不过在你的有限的下半生里,肯定比死痛苦多了……看着我……” 双眸忽然亮起诡异的幽光,慕容复一见之下,便即迷失,模模糊糊里,脑中好似被强行灌进了一些莫名奇妙的东西,待他回神,晃了晃脑袋,根本不明所以。 风萧萧道:“这是一篇心法残卷,我命名为‘静心诀’,你只要善加修炼,不出几月,就能一跃成为当世的顶尖高手。” 慕容复已经丧胆,低着头,丝毫不敢出声,但心里却想道:“你能有这么好心?天知道这是什么鬼功法,我是决计不会练的,连想都不会想。” 风萧萧道:“你练不练,甚至想不想,都已经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你难道没发觉嘛?你现在已经开始默念那段口诀了。”(未完待续) ps:放心,慕容复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也不会跟着“飞升”。 俺为了不挨骂,只能先剧透这两点了,喵~~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正到极处或是邪 慕容复悚然一惊,方才发现一段口诀正在脑中不住盘旋,他使劲甩着头,很想不去想、不去念,可是根本阻止不了分毫 风萧萧道:“你走吧!随你去哪,随你做什么,不过咱们下次见面那时,你就会倒大霉了。” “你……你……你肯放我……我走?”,慕容慕暂时忘记了无比的惊惧和身体上的疼痛,口齿不清的问道。 风萧萧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他和灰衣僧的这一战,斗智又斗力,耗时良久,先胜后败,最终败中求胜,可谓是惊心动魄,不过终究是他胜了,而且获益良多。 原本以为自己的功力已经臻至此世巅峰,只要再高出哪怕一点点,便会超出限度,不得已之下,再次“飞升”,刚才却突然发现了另一条道路、另一种可能。 这道突闪而来的亮光,来自于九阴真经中的移魂**。 原来风萧萧在上一世临“飞升”前,发现了一件让他不寒而栗的事。 静心诀和移魂**好似天然的契合,让他在心中亮起了一面明镜,除了用于战斗之外,竟然好似还能随意操纵风雪和黄蓉的感官。 而且方式像极了后世的高纯度毒品,甚至还要过份,直接作用于人的脑海中、作用于灵魂的深处,只要尝过了,就会欲罢不能,让人再也无法舍弃,只为求得那片刻的快感,什么事都愿意做、什么事都做得出! 风萧萧那时起,就认定“静心诀”乃是邪术一流。所以刻意封印此诀,直到前些时日才重新修炼。就是为了对付灰衣僧。 灰衣僧者,天缺首领。当年的武功就已经高强之极,除了不敌堪称天下第一的逍遥子,以及惊鸿一现的风雪之外,那时只怕再无抗手。 之后更在少林藏经阁中苦修一甲子,内力之深,当世绝无仅有。 风萧萧就算功力暴涨之后,都不认为如果正面一战,能将他如何,所以才处心积虑的布局。终于占得了先机,引得灰衣僧现身,以己之短,攻他之长。 可惜一步错失,让灰衣僧寻到他的致命破绽,死盯住了萧峰不放。 风萧萧无奈之下,只能被动应招,便又落入了后手,任凭灰衣僧四面偷袭。他却只能守无法攻,生怕萧峰和阿朱有个闪失,他会后悔一辈子。 所以刚刚和灰衣僧剧斗之中,他才屡陷险境。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周旋,一身所学都毫无保留的用出。 武功到了他和灰衣僧这种程度,想要一下击败对方。几不可能,任谁都是身经百战千战。临敌经验何其丰富?招式浑然无破,内力更是如同大江大河。亘古东流,生生不息,无论如何都挥霍不完。 风萧萧就算落入下风,也自信足以支撑到自己精疲力尽,哪怕被活活饿死渴死,也绝不会被灰衣僧轻易杀死。 但那边传来慕容复近乎疯狂的得意大笑,让风萧萧终于下定决心,决心冒险,突然使出了“移魂**”。 这门道家的神通功法一经使出,便完全摒弃了外物,将两人重新拉回到了起点,再无先手后手,不论是武器、招式、速度都已无用,纯是内力的比拼。 谁的内力高,谁获胜,谁输了,就成了另一方的傀儡。 那一瞬,慢的好似万年之长,其实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一身无与伦比的深厚功力,便已经在剧烈碰撞中泯灭殆尽。 唯剩仿佛虚空中漂浮的的双眼对视。 风萧萧就是在这时恍然开悟。 内力耗尽的那一刻,“移魂**”才显出了真的原形,若是换做旁人,根本无法察觉,便已经为人所控。 但巧在如今对抗的两人功力一般的深厚,相差无几,乃至一同耗完。 更巧在风萧萧会一门神秘莫测的“静心诀”,并且早已和“移魂**”无比契合。 这一下,宛如璞石终于褪去了外面一层厚厚的石衣,露出了内在温润的宝玉。 内力就是石衣,精神才是宝玉。 风萧萧的精神既冷且寒,好似万载玄冰一般剔透、一般坚硬,丝毫不被外物所侵,这是修炼“静心诀”所附带的效果。 灰衣僧的意志虽然也是无比坚毅,可与之相抵,宛如钻石切割铁板,被一点点的划开、磨散,直至粉碎…… 回神后的风萧萧,便已经控制了一切,却无丝毫得胜后的欣喜,而是无比的诧异。 因为在精神的虚空中,他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发现了郭襄,远在嵩山脚下的郭襄…… 现在却在他的精神中无比鲜明,这是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没有形貌,没有音容,但他就是知道,这是郭襄,她在那边。 他立刻想到“飞升”此世的过程中,他心里的明镜也曾映出了同时“飞升”的风雪和黄蓉。 只是和明镜能映出旁人不同,在精神虚空里,现在除了郭襄之外,再无别物、再无旁人,根本没有近在咫尺的灰衣僧。 风萧萧只一瞬,就确定必是“静心诀”的缘故……要知郭襄也会静心诀! 而且在隐隐之中,他感到自己能轻易潜进郭襄的心灵深处,控制她的所思所想,乃至所有的一切。 不过风萧萧自是不会拿郭襄去冒险,去尝试……于是,慕容复变成了他最好的试验品…… …… 嵩山脚下,镇东大宅。 刚刚交上手的巫行云和李秋水突然各自一惊,猛地旋身而分,侧目望去。 面色不渝,一直干坐的木婉清“啊”了一声,目中满是惊喜的起身叫道:“风大哥,你……你回来了……” 风萧萧冲她一点头,然后向巫行云道:“如今情况我已大致明了,你们出去护住襄儿,不要在此和少林纠缠,想法子不动声色的引他们到镇外去,离嵩山越远越好。” 木婉清笑道:“这个容易,刚才他们还下帖子,说是要去嵩阳坪。” 风萧萧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道:“玄慈方丈当真不简单,幸好,幸好,可惜,可惜……” 巫行云面沉似水,问道:“风萧萧,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脑中忽地闪过一道闪电,惊道:“调虎离山?” 李秋水一听之下,心中登时通明,不可思议的望着风萧萧,心中只冒起一个词:“胆大包天”。(未完待续……) ps: 好吧,俺不遮遮掩掩了,就是“道心种魔**”,就是这个泡妞神功,只是如今还不算完全~~ 另,按设定,风萧萧是八十年代的人,那时有金庸大师的小说,也有古龙大师的小说,唯独没有黄易大师的小说。 所以风萧萧一定不知道这门绝世神功,而且也一定不知道这门神功最好的用处,其实不是用来打架,而是用来泡妞~~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手拿把掐 对于巫行云与李秋水的惊异、猜测,风萧萧不置可否,道:“我现在还不便现身,劳烦小妹出马,不过不要杀人。” 聚贤庄一役,他手上血债多矣,若此刻站出去,外面豪杰群情激奋下,说不定会一拥而上,岂不是正中了玄慈的下怀? 到时就算他杀出重围,和中原武林的仇也只会越结越深,于是少林寺成功转嫁了威胁,又可以重新隐藏于幕后,笑看别人在前台打生打死,彻底遂了玄慈的心意。 玄慈的这番用心,别说风萧萧一眼看穿,巫行云和李秋水更是成了精的人物,早已明了,所以刚才才毫不在意,甚至还有闲心斗气,互相打了起来。 巫行云冷哼了一声,道:“我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闲气,竟被人堵在门口喝骂,还不能杀了解气。姓风的,这是你欠我的人情,往后定要还我。”,说着,瞥了李秋水一眼,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秋水却笑道:“要是师姐嫌麻烦,不如让小妹出面……”,美目一转,向风萧萧道:“我可是心甘情愿,不需要你还什么情。” 木婉清见她神情狐媚,语气软绵绵的好似撒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身形一闪,径直出了堂门,声音冷冷飘回道:“真啰嗦,我去。” 风萧萧身形忽而紧随,一把将她拽住,道:“婉儿,你不要现身。”。心中对巫行云和李秋水不满之极,转目而回,道:“你们瞧瞧身后?” 巫行云、李秋水同时转头。一见之下,犹如白日见鬼,各自惊诧着跃开,作势欲攻。 木婉清也“啊”了一声,一下子缩到了风萧萧怀里,叫道:“是他,就是他。” 灰衣僧正悄无声息的站在堂中一角。周身上下一点生气都没有,宛如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般。若非亲眼得见,三女决计不信这里竟然立着一个大活人。 巫行云惊疑不定问道:“姓风的,这是何人?” 李秋水内力浮动,衣裙无风自飘。道:“他就是天缺那人。”,忍不住看了风萧萧一眼,弄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巫行云惊怒道:“就是他杀了师傅?”,双手一抬,交叠着往灰衣僧头顶按去。 李秋水当即认出,这是“天山六阳掌”中的一招,名为“阳歌天钧”,如若心态平和时使出,只是精妙无方而已。不过一旦使用者怒气盈胸,掌力便节节递增,怒气越甚。威力越大,上不封顶,其凶猛堪称六阳之最。 此招和巫行云的脾气简直相得益彰,李秋水曾经数次吃过此掌大亏,所以记忆犹新。 如今巫行云因见到杀师的仇人,简直怒不可遏。此招霎时拍实。 哪知灰衣僧连动都未动上分毫。 巫行云忽觉掌心一空,明明看着拍上的头顶。触感却空无一物,不由大叫道:“幻影魔杀,果真是天缺。” 她双目中陡然一阵模糊,待再复清明之时,灰衣僧的身影已然离她三尺有余。 往昔逍遥和天缺争斗百多年,自然不会应对无法,巫行云身形一展,脚下抢出数步,轻灵飘逸已极,一下子作翩翩舞态,圈转中,将灰衣僧绕到了正当中,双掌自四面八方而出,同时幻出一片掌影。 风萧萧“咦”了一声,没想到“幻影魔杀”还能这样破解。 他因有心中明镜的关系,能够看破虚妄,招招击实,是以从未想过破解之法,如今看来,“凌波微步”岂不是最好的克制之法吗? 管你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我自顾打我自己的,沿着易经步法推算的方位,顶多一两下便能寻出真身在哪! 李秋水听出风萧萧的疑惑之意,轻声解释道:“‘凌波微步’对上‘幻影魔杀’只能单对单时使用,上次咱们三人围攻,根本无有落脚的余地。” 风萧萧微微颌首,心道:“逍遥派弟子稀少,但各个武功不凡,大多时候都是以一人之力,抗多名天缺门下,想来还从没有以多打少过,所以李秋水上次才有些不知所措,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李秋水见他认可,忍不住走近了两步,却见到木婉清眼中泛起戒备,忙停下了步子,问道:“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风萧萧道:“我特意带来,让你们杀了报仇的。” 李秋水颇有些惊疑不定。 风萧萧又道:“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李秋水见他话说一半便即住嘴,只得无奈的问道:“为什么?” 风萧萧一指正恍惚而动的灰衣僧,缓缓道:“如今他听命与我,只要我一声令下,就算让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自戕……”,顿了顿,扫了一眼额上冒汗,仍兀自出掌不休的巫行云道:“比你们可听话多了。” 李秋水脸上霎时充满不可置信之色。 若是风萧萧能将这人给杀了,她或许会有些惊讶,但还在情理之中,毕竟风萧萧自上次闭关之后,武功之高,便再也让她琢磨不透了,但能让灰衣僧俯首听命,甚至唯命是从,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之外。 要知此人不论心智武功,都是超凡之人,否则当年也杀不了她那个惊才绝艳的师傅。 可如今在风萧萧口中,好似还比不上一条狗,李秋水此刻的心情,简直无法言语形容。 李秋水毕竟精明透顶,一瞬的心思转过,渐渐回过神,猜出了风萧萧如此说的目的,他是不满刚才两人斗嘴,结果拖拖拉拉没人愿意出门,这是立威来了,亏他不动声色的绕了这么大个圈子。 小声嘟囔道:“你算是把师姐给拿捏住了,为了报师仇,她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你话。”,心道:“也把我给拿住了……不,我其实早就被你给拿住了……” 果然,只听巫行云叫道:“姓风的,你所言属实?” 不过短短十几招,她就数次遇险,惊得直冒冷汗,心知李秋水之前所言无误,这个灰衣僧的武功果真高到不似凡人,就算她师姐弟三人齐聚,就算能赢,也杀不了他,只能指望风萧萧了。 风萧萧道:“只待少林事一了,他就归你们了。” 巫行云一个翻身退开,道:“好,我这就出去引走少林那帮秃驴。” 她一刻不停,径直跃出了堂门。(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欲迎还拒 “交出风萧萧这狗贼!” “对,让我们将他千刀万剐,为死在他手上的同门、亲友报仇!” 宅外,郭襄已经控制不住局面,越来越愤怒的群豪,在怒骂声中四面八方的逼近,反倒将少林众僧挤到了后面,淹没于人潮之中。 梅剑娇斥一声,灵鹫宫麾下诸女忽地冲到了门前、院墙上,各自拔剑,跃跃欲试,激战一触即发。 “你们好大的狗胆!”,一声怒喝中,巫行云蓦然闪出,狂澜拍击似得推出一掌。 掌风涌卷之处,门前三四排人仿佛醉酒一般,个个面色酡红,手舞足蹈、摇摇晃晃的往后倾倒,而后方的豪杰仍在往前推搡,这一下登时大乱,挤成了一锅乱粥。 巫行云受风萧萧挤迫,还不得不从命,一肚子邪火自是没处撒泄,怒道:“玄慈秃驴在哪?给姥姥我滚出来。” 喧闹的场中顿时一静。 敢这样对少林方丈说话的人已是绝无仅有,这才不大会儿,竟然又冒出一个。 站在头前的豪杰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生的粉雕玉琢,模样好生人人怜爱,却偏偏眸中怒色显溢,粗声粗气的自称“姥姥”,加上刚刚那无可比拟的掌力,一时间全是面面相觑,觉得甚是诡异。 “阿弥陀佛!”,人群缓缓分开,玄慈领着少林僧众鱼贯而出。合十道:“缥缈峰灵鹫宫天山童姥驾临嵩山,贫僧不甚欣喜,怠慢之罪。还望尊主海涵。” 巫行云二话不说,突起一掌,转瞬击至玄慈身前。 少林僧众惊怒出声,十余人同时出手,分使各类少林绝技,或精巧、或刚猛、或凌厉、或磅礴,让旁观的群豪炫目瞠舌。 两方分明一触即分。却在瞬间过了十数招,搅起了一股骇人的气浪。 玄慈处在漩涡最中间。僧袍烈烈疾抖,神色却丝毫不变,仍是微微低头,阖目合十。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巫行云冷哼一声,霎时飘退,大眼睛左右一扫,冷冷道:“我道你怎么这么大胆,竟敢打到姥姥我的家门口,原来是带了不少熟人啊!想和六十年前你师傅灵门贼秃一样,仗着人多,欺负我人少。是也不是?” 群豪顿时惊得连嘴都合不拢。 要知灵门乃是少林上代方丈,武林中地位尊崇,如若活到现在。当有百岁高龄了。 这个小小女童,非但以一己之力便挡住了十多名少林高僧,而且张口就是六十年前,让众人直听得后颈发寒,一齐心想:“世上据说有借尸还魂之事,莫非……莫非有个老前辈的鬼魂。附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么?少林寺诸位高僧如此大张旗鼓,莫不是就为了来此降服这名来自西域天山的妖魔?” 玄慈缓缓道:“前辈说笑了。当年之事早已了结,我少林禅宗退出与贵门的纷争,两方并未真个发生冲突。如今贫僧此来,只为风萧萧一人。风萧萧者,慧偏多狂,妄图以一己之力,祸乱武林,更与那契丹人萧峰一起,搅扰国之腹地,满手血腥,罪莫大焉,少林寺身为中原门派,大宋子民,绝不会坐视不理。” 一番义正言辞,虽是平淡道来,却听着甚是铿锵有力。 众群豪闻之,只觉正义凌然,面色不由肃起,大都心想果然不愧是佛门高僧,少林方丈,德行高深,今日说不得要助诸位大师一起降妖除魔了,纷纷应声赞同。 巫行云直听得冷笑连连,当年灵门便是一番类似的说辞,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打着正义的旗号收拢人心,好便于铲除异己罢了。 最后见佛门四宗大败亏输,登时见风使舵,转身就撤,绝口不提什么降妖除魔了。 “哼,难道你们人多,说话便有理吗?”,巫行云看着年纪不大,声音脆脆,口气却颇有威严,道:“姥姥我六十年前就知道你们少林不安好心,这回来中原岂会无所准备?再敢在此聒噪,姥姥我必定派人踏平此镇,然后上山灭了你少林满门。” 群豪登时大哗,喝叫“大胆”、“狂悖”之声不绝于耳。 玄慈却知逍遥派门人全然不会将人命当一回事,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出,到时虽然不可能屠了他们少林,这座山下小镇可就难说了。 如果嵩山脚下真发如此大案,在朝在野,少林寺都难辞其咎,这也是他为何非要逼得巫行云去镇外嵩阳坪的原因之一,绝不敢在这镇里就和她打将起来。 当下一宣佛号,压下周遭一切吵杂,顺水推舟的说道:“尊主乃是前辈高人,如今既然发话,贫僧本不该多言。但风萧萧者,为祸太大,已到了不得不除的地步,还请尊主担待一二,移驾嵩阳坪,与贵下属汇合后,咱们再做商议。” 巫行云就算想要这样做,也不会轻易答应,否则岂不是让玄慈看出自己的虚实目的,冷笑道:“怎么?姥姥我何时成了你们少林寺的下属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要怎样就怎样不成?” 玄慈合十道:“世间之事,大不过一个理字,贫僧所言在情在理,尊主乃是前辈高人,定会通情达理。” 巫行云不屑一顾道:“我的话,就是理,你的话,全是屁。” 众群豪这时也看出来了,玄慈方丈好似对这名女童颇多顾忌,极力忍让,而这名女童分明不将堂堂天下第一大派少林寺放在眼里,这下谁也没再出声,倒要看看玄慈方丈如何应对。 玄慈叹了一声,道:“尊主既是如此坚持,贫僧也不好强人所难,这就去嵩阳坪等待,一直等到尊主回心转意,方显贫僧之诚意。” 何为等待?意思分明是说,如果敢你不来,我就先去剿灭你在嵩阳坪扎营的一干下属。 巫行云听出威胁之意,面带冷笑,心道:“这是姓风的给你下的套,可不关我的事,姥姥我是斗不过他了,不如你们去试试,呵呵……” 群豪却不懂玄慈的深意,低声议论纷纷,没想到这女童如此蛮不讲理,玄慈方丈依旧忍气吞声,其中的缘故实在想不清楚。(未完待续) ps:这是今天的第两更,晚上还有一更,是补昨天的。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一念善恶一念起 佛门和逍遥派之争,虽然惊心动魄,但逍遥派弟子稀少,交友不广。佛门吃了大亏,更不会到处宣扬。 既然两方都不旁说,此事当年便鲜为人知,如今一甲子过去,知情人少之又少,在场的群豪中,不管武林地位高低,竟无一人知晓巫行云其人,自然也不知玄慈为何对她万般忍让。 这时满场豪杰说得最多的便是一句话:“这女童究竟是谁?” 人人都问这句话,却没一人能答。 玄慈也不解释,向着巫行云合十,只等她说话。 这时一名魁梧的少林僧人匆匆从后近前,低声向着玄惭耳语。 周遭尽是武功高强之辈,登时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丐帮副帮主陈孤雁以及所属长老、舵主、一干丐帮弟子,全被灵鹫宫所属围在了镇东南郊外的嵩溪谷,久久苦战,冲杀不出。” 众人听得都是面色一变。 早晨陈孤雁得到报信,少林寺突然大举出动,他急忙吩咐丐帮众弟子齐聚而来,好作应对,谁知少林寺突然转向,直朝镇东而去,将木婉清所居之地围的水泄不通。 陈孤雁会同众位长老一阵商量,觉得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们正好可以趁着木婉清难以脱身之际,将留在镇外不平道人和卓不凡两人制服,到时便可以此为线索,顺藤摸瓜,查清究竟是谁用大金刚拳杀了大智分舵百多人。 于是丐帮全体出动。浩浩荡荡千余人,避开少林和众豪杰,绕道而行。直往镇外奔去,果然在嵩溪谷将不平道人、卓不凡,和阿紫一干手下堵个正着。 这下不比之前,丐帮众多高手已然齐聚,光九袋长老就有数十人之多,个个身手不凡,丐帮弟子又结成了数个打狗大阵。一阵三百六十人,一齐围攻之下。任凭不平道人和卓不凡如何武功高绝,也根本破不开阵。 不过震天的喊杀声,却惊动了离此不远,驻扎在嵩阳坪的灵鹫宫及其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 被派来查察情况的几名岛主洞主全都参加过万仙大会。认得不平道人和卓不凡两人,虽然最后造反未成,但毕竟曾经奉他们为首领,对他们之前的舍命搏杀很是感激在心,颇有几分情谊在,见二人被丐帮围攻,便回去一吆喝,聚齐了好几百号人,匆匆前来相助。 不平道人和卓不凡正自陷入苦战。看见他们带人赶来,登时大喜过望。 两人在风萧萧身边呆的时间不短,知道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和灵鹫宫的隶属关系。也知道他们的大队人马就聚在不远的嵩阳坪。 这下如久旱遇甘霖,两方一经汇合,不平道人就命他们派人冲出去向灵鹫宫求救。 众位洞主岛主此次私自带人脱离大队,本是拼着义气,打算救完人马上返回,并未向灵鹫宫报备。一听之下自是颇为为难。 不料不平道人突然拿出了灵鹫宫的掌令金牌,说道他们身受挟制。被迫听命于风萧萧,却是可以调动灵鹫宫所属。 风萧萧和灵鹫宫的关系,众位洞主岛主全都熟知,这一下再无疑意,在痛骂风萧萧的同时,不由得和不平道人、卓不凡同病相怜,至此再无顾忌,派人冲出去报信。 暂时主事的余婆一见令牌,登时率领灵鹫宫七天九部,以及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倾巢出动,一千七八百人突然涌出,反将丐帮给堵在了谷里。 丐帮此地人手不足,高手也远没有对方多,而且不平道人一行百多人还处在他们的包围之中,这一下等若腹背受敌,难受之极。 若论好手之多,灵鹫宫各天各部的佼佼者,加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洞主、岛主,加起来足有两百余众,其中随便一人,不论到哪里,都是一派掌门、宗主的水准,天下门派中唯有少林寺一家可以比超。 若不是打狗大阵威力实在强大,乃是久经百战的战阵之法,早被好几百名高手一冲而散了。 少林寺一直都有僧人隐在嵩阳坪之侧,关注灵鹫宫的一举一动,发现如此境况,自是赶忙派人回来禀报。 少林众僧一听之下,全都神情耸动,皆以为是巫行云所指使,玄惭大呼道:“不论如何,少林和丐帮都是中原武林同道,他们有难,咱们不能不帮。” 这下正中玄慈下怀,朗声道:“不错,各位师兄,众位朋友,大家过去看看究竟如何?” 辈份较低、性子较急的青年英豪一窝蜂的奔了出去。跟着便是各路好汉、少林诸僧,纷纷快步而去。 巫行云冷眼旁观,见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街道一散而空,忽而冷笑一声,往旁道:“襄儿,去叫你那个见鬼的大哥哥出来,这下他该满意了吧!” 郭襄惊喜道:“大哥哥他……他安然回来了?” “不错!”,风萧萧缓缓从门中踱出,向潮水般往镇口涌动的群豪遥望一眼,似朝着某人点了点头。 巫行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在人群中瞧见了她的小师弟萧远山,身后还跟着二男一女,个个怪模怪样。 冷笑着问道:“这三人就是你的后手?” 风萧萧道:“我和他们老大有几分香火情在,这回难得求到了他的身上,他也肯买我这个面子,说不得日后需帮他们一帮。” 木婉清抬眼一望,面色微变,道:“真的是段延庆!” 她当日就是被风萧萧骗到了万劫谷中,让段延庆下了药,差点和自己的哥哥段誉做出苟且之事。 那时风萧萧还是“天下四恶”中的人物,木婉清现下回想起当时情形,还很是面红耳赤,暗道:“他们可不是有几分香火情么!”,心里颇有些不情不愿,不愿心上人再和“恶贯满盈”段延庆搅在一起。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风萧萧轻轻牵起她的手,道:“没人是完全的恶人,世间也无完全的好人,所谓善恶,不过是人的一念之起罢了。” 说着,望向巍峨的嵩山,望向在此处根本看不见的少林寺,语气缥缈,似有所指的说道:“比如现在,就有一个不是好人的人,正准备为我做一件好事,可对少林寺来说,此事又是坏到了极致。那么,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未完待续) ps:这章是补昨天欠的~~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虚因实果果非果 人之一念,可短于一瞬,可长于万年,可飘摇与天外,可沉坠于地底。 所谓善恶,皆在这一念之间。 或许念头起时,想不清楚,念头灭时,仍不明白,但凡念必有因,而此因必源于自身的经历。 古人曾有争论,人之初,性本善?人之始,或恶焉?其中各有道理。 风萧萧却认为,经历恶事,易起恶念,经历善事,易起善念,而无论为善为恶,心底的源动力,只为生存。 例如两人并行,路遇强人,强人要求两人互杀,一人死,一人才得活,结果果然一人活,那么这人手沾血腥,就定是坏人了? 非也,求生而已! 不过有这次经历,此人自然比旁人更易为恶,这便是因。 所以风萧萧在慕容复心中种下一个因,然后静待开花结果。 他通过“静心诀”之间的那种神秘关联,无时无刻不在虚空之中窥视慕容复的内心,但凡觉得有丝毫偏差,便会隐隐干涉。 这种干涉,用言语无法形容,是一种精神层面的会悟,或者说是印记,就算他来自现代,并且自身原有感悟,仍然想不明白其中的玄虚。 凡不明所以,又可行之者,曰道。 那么这便是一种道,一种能破开禁锢,仰望天地之道。 慕容复站在一个昏暗的角落中,自言自语道:“这便是爹爹潜身三十载,呆过的少林寺藏经阁了?”,面容忽现狰狞。心道:“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不敌风萧萧,身死太湖舟上?” 面色又复平静。想道:“爹爹,儿子必定不负你的期望。复兴大燕!不过首先,孩儿要为你报仇,风萧萧一日不死,儿心一日难安!” 随手掏出一支火折,扔到了中间的藏经架上,双目中的火光,随着火势而大起,突然呛地拔剑出鞘,反手在砖壁上一阵剑走游龙。写道:“放火者,风萧萧也!”,收剑入鞘,身形缓缓错过渐渐扑腾的大火,径直出门去。 一片日光斜斜洒过,竟然透过足有一人厚的墙壁,照入藏经阁中,将这一行字彻底映到了书架上、地板上,字迹龙飞凤舞。显得有些斑驳的美感,但这份短暂的美,随即被红通的火舌所吞噬。 慕容复静静站在门旁,沉思片刻。忽而抬手覆上面巾,一跃上了屋顶。 谁知数声佛号宣起,或低沉、或高扬、或沙哑、或浑厚。混在一起,却偏偏悦耳之极。好似蕴含至高的佛理,一听便能让人醍醐灌顶。 待慕容复回过神。才发现身侧突然多了四名老僧,各自占据东南西北角…… 远在嵩山脚下的风萧萧,这时朝少林寺的方向轻轻一瞥,嘴角微微翘起,身形一闪,陡然穿过了挤得密密麻麻的各方豪杰,一下子到了谷口正当中,道:“风萧萧当然在此,谁来受死?” 此刻的嵩溪谷中人满为患,最深处是不平道人、卓不凡带着阿紫的一干手下和灵鹫宫七天九部,以及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 丐帮副帮主陈孤雁领着九袋长老,分舵舵主、各堂堂主摆下数个打狗大阵,正自严阵以待。 …… 之前少林寺众僧,以及天南地北的众多豪杰纷纷赶来,却被堵在了狭窄的谷口处,挤得很是不堪。 玄生见境况混乱,当即气运丹田,大声叫道:“结罗汉大阵!” 无数僧众应声道:“结罗汉大阵!” 红衣闪动,灰影翻滚,少林僧众东一簇、西一队,漫山遍野散了开来。 登时将群豪逼得闪开,他们久闻少林派罗汉大阵之名,但一百多年来,少林派从未在外人之前施展过,除了本寺僧人之外,谁也未克得见。 但见群僧衣帽分色,或红或灰,或黄或黑;兵刃不同,或刀或剑,或杖或铲,人人奔跑如飞,顷刻间,便分别在谷口左右,结成了一个五百人的大阵。 两阵中间的谷口,却留出了一片空地,玄慈带着心禅堂、达摩堂的众位高手缓缓走入其中。 玄慈方丈冲谷内说道:“灵鹫宫天山童姥座下各位,你们驾临少室山下,无故围攻丐帮众位英雄,是与少林派为敌。各路英雄,便请作壁上观,且看少林寺抗击西来高人何如?” 河朔、江南、川陕、湖广各路英雄纷纷呼叫:“什么天山灵鹫宫?胆敢在中原腹地,围攻咱们中原帮派,大伙儿敌忾同仇,一齐诛杀之!” 各人抽出兵刃,欲与少林派并肩杀敌。 丐帮腹背受敌,早就叫苦不迭,副帮主陈孤雁眼见大援已到,当即一掌迫开当面之敌,跃开数丈,高声吩咐帮众暂且罢手不斗。 灵鹫宫麾下却毫不停手,他们此来就是为了救出手持掌令金牌之人,不达目的,决不肯罢休,当下合众一冲,将奉命停手的丐帮帮众全都迫开,一股脑冲了谷后,和不平道人一行人合到一处,然后才突然发觉,他们已经被牢牢的堵在了嵩溪谷最深处。 嵩溪谷本就不大,灵鹫宫麾下两千余人,加上丐帮千余人,已将此谷堵得满满当当,再也进不来人了。 不过此处并非绝地,除了谷后有条出口外,山谷两旁也并非悬崖,而只是矮山而已,虽然灌木稠密,刺藤遍布,甚是难行,但毕竟困不住人。 所以余婆并不慌张,指挥着七天九部各占其位,如星斗般排列,持剑众女或作或右的奔行,霎时间也摆下了一座大阵,与丐帮对峙。 陈孤雁见状,稍微安心,向旁吩咐几句,然后领着丐帮四大长老,返身回到谷口,见过少林方丈玄慈,当着天下豪杰的面,诉说前情。 “还有人会‘大金刚拳’?”,不光少林群僧悚然动容,各方豪杰也都惊诧莫名,纷纷交头接耳。 他们此来嵩山,原是为了武林第一大派少林寺和和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纷争,但凡是武林人士,就没谁肯错过这等大事。 此事起因,便是有人用少林寺秘传绝技“大金刚拳法”,在信阳城外古树林,杀害了丐帮大智分舵自舵主全冠清以下百余人,全是一击毙命,出手之人武功高极。 而众所周知,此拳法唯有少林方丈玄慈大师一人会使,这才引得丐帮兴师问罪,定于今年八月十五,上嵩山讨一个说法。(未完待续……) ps: 累累累……不管大家觉得好不好看,俺的脑子已经搅筋了~~~ 思虑枯竭之感甚是显明~~ 所以今天第一章发晚了些,而第二章也会晚点发。 等下俺就去买点核桃去补补脑子~~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人尽其用 陈孤雁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正是来自慕容复的那本残缺的“大金刚拳经”,递出道:“请玄慈方丈过目。” 玄慈结果,只翻看了一眼,就神色大变,快速翻了几翻,递给身边的玄惭,道:“请诸位传看一下。” 待小册子一圈转完,回到玄慈的手中,心禅堂和达摩堂各位灵字辈和玄字辈高僧全都看过了一遍,无不失色,面面相觑。 陈孤雁道:“在下一得知此事,就感觉无比蹊跷,心想莫非是有歹人隐在暗处下手,故意挑起敝帮和贵寺的纷争不成?” “阿弥陀佛!”,玄慈合十道:“贫僧现下心中所想,和陈帮主并无二致。” 陈孤雁道:“当时眼见八月十五日即将临近,于是在下加紧追查,终于查出,此残卷出自一女子之手……”,说着回手一指,道:“而那名女子的手下,如今就在此谷中。” 少林僧众以及各方豪杰一听,尽皆“啊”了一声,顺着他的指向,往谷内望去。 场中一时肃静无声,过了片刻,忽然群情激奋。 “究竟是什么人?用心何其歹毒也!” “此人必是大奸大恶之流,一心只想祸乱我中原武林!” “大伙一起灭了谷中这些喽啰,不愁那大恶人不现身。” 各人本就持兵器在手,这下纷纷舞动,一片喊杀之声。 不远处一处小坡上,巫行云冷笑道:“姓风的,要是我灵鹫宫下属有什么闪失。我和你拼了!” 风萧萧道:“玄慈的目的,无非是想趁我不在。好断我羽翼,只要我一现身。他必定知难而退。” “大言不惭!”,巫行云口中如此说,心中却信了,哼了一声,道:“那你还不现身?” 风萧萧摇头道:“还不到时候。” 巫行云再也按捺不住,怒道:“还不到时候?你究竟在等什么?到现在还给我卖关子。” 风萧萧眼睛忽而一亮,道:“快了。”,侧目瞧见巫行云神情焦急,缓缓道:“放心。现在还打不起来。”,顿了顿,一努嘴,道:“喏,看见我大哥萧峰了么?他刚从少林寺中来,带出了一个人,法号虚竹,此人一到,便打不起来了。” 巫行云抬眼一瞅。皱眉道:“一个小和尚而已,能顶什么用?” 风萧萧冷不丁的道:“他是少林玄慈方丈的私生子。” 此言一出,他周身顿时鸦雀无声。 不管是木婉清、巫行云、李秋水,乃至后面的阿紫、王语嫣都是双目圆睁。一副不能置信的神情。 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就连少出家门的王语嫣。都知他是位名满天下的有道高僧,谁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风萧萧目光微闪。道:“而这名私生子的亲娘,便是‘天下四恶’中的一位。” “‘无恶不作’叶二娘!”。木婉清惊道。 在场中人除了风萧萧外,就她和四大恶人打过交道,知道此四人之中,唯有这一名女子,于是脱口而出,随即加了句:“怎么可能!” 阿紫忽然噗嗤一笑,道:“这还真是有趣……”,话到半途,赶忙住嘴,偷偷瞟向风萧萧。 风萧萧斜眼一睨,道:“阿紫,你去,去将那个小和尚的衣服裤子都扒光了,然后扔到玄慈面前。” 阿紫畏缩道:“我……我……” 风萧萧道:“让你去就去,不然我把你扒光了扔过去。” 阿紫打了个寒颤,叫道:“是,是!”,连滚带爬的狂奔而去,连头都没敢回。 风萧萧见她模样惧怕已极,扭头问道:“我真有那么可怕?” 巫行云道:“下三滥的手段。” 李秋水明眸轻转,带着莹莹光闪,嫣然道:“以这小姑娘的心性,做这种事是最合适不过了,你这是人尽其用呢!” 风萧萧点头道:“我也是怎么想的。” 木婉清瞪了李秋水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 王语嫣却是一个哆嗦,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想离风萧萧和自己的外婆远些。 风萧萧向木婉清解释道:“这事除了阿紫,谁做都不合适,包括我。” 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有些惧怕他的大哥萧峰,这种惧怕无关武功高低,是以并不敢直接插手,而是通过阿紫转一道手,谅她也没胆子道出实情。 那边的萧峰忽见阿紫挤到身旁,抬手掀开遮脸的斗幕,喜道:“阿紫,你安然无恙可是太好了,自从擂鼓山一别,你姐姐老是念叨你呢!” 阿朱娇容有些憔悴,却依旧掩不住的欢喜,忙将阿紫搂在怀里,然后上下打量不停,笑道:“我听风二哥说你无事,一直悬着心才放了下来,真好,真好。” 阿紫心下感动,又想到自己近来受的委屈,忍不住大哭道:“阿朱姐姐!”,埋头在她怀中呜咽不停。 萧峰扭头一阵找寻,问道:“二弟在哪?他让我找的人已经带来了。” 阿紫立时回神,从阿朱怀中脱离,道:“交给我就好了。”,回身一指,道:“他们正在那边呢!姐夫,姐姐,你们快过去吧!” 萧峰问道:“你呢?” 阿紫道:“萧大哥让我带着这个小和尚等在这里。” 她可不敢说实话,否则依姐夫的脾气,八成不允,要是完不成风萧萧的交待,她可就惨了。 萧峰之前曾得过风萧萧的一些交待,说是将人寻来就行了,后面的事自有安排,他只是没想到接手人是阿紫而已,因此并未生疑,带着阿朱出了人群。 阿紫待两人走远了,轻笑一声,黑黑的眼珠上兀自蒙着些许泪光,小脸却凑到了旁边那名年轻僧人的面前,笑道:“你就叫虚竹?” 虚竹看见一张如花的俏颜近在咫尺,双颊上还微微带着红晕,清香的口气喷在他的鼻尖。 虚竹心中一惊,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不住默念佛经。 阿紫嘻嘻一笑,道:“你这个小和尚生的真丑,让本姑娘来伺候你,真是委屈我了。” 虚竹被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心中却想道:“我不用你伺候。”,念头还未转完,只听得耳边那个无比娇嫩,清脆动听的声音道:“我是生的不好看么?你怎么就不看我?” 虚竹面上一红,连眼睛都闭上了。 阿紫娇声坏笑道:“你既然不肯看我,就让别人看你吧!”,说话间,突地扯住虚竹的后腰,猛地一推一扯。 她毒攻虽失,本身却还有一身武功,虽然不算太高,但就算虚竹没被点穴,也防不住这一下,登时嗞啦一声,僧袍破裂,身体高高飞起,直往谷口跌去。(未完待续……) ps: 书评区里好冷清啊~~俺看着有些心酸,就把很久前一些热闹的书评重新置顶了~~算是聊以自慰吧~~ 正文 开个单章求虐! 熬夜码字,突然卡文了,心情不好,便想开个单章说一下。 要是喜欢本书,请多提提意见吧!俺自己闭门造车,思路只会越写越窄。只要不说脏话,俺一概欢迎啊~~ 要是喜欢本书某些地方,也请说出来,俺也好保持啊! 说实话,一个人沉闷着写久了,都有些愤世嫉俗的钻牛角尖了,心里尽瞎琢磨,根本不知道哪里写得好,哪里写的不好。 俺相信肯为看本书花钱的书友,也不愿意本书越写越不合自己胃口吧! 所以有什么意见,尽管提一提吧! 俺渴望被人认同,但更渴望进步,而且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算提的意见俺打心底里不认同,也会一一说明原因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蝼蚁悲,虫豸苦 虚竹乃是少林玄慈方丈和叶二娘的私生之子,此事原本除了两人之外,只有一名接生的老妇知晓,却瞒不过潜于少林寺,一心寻机报仇的萧远山 萧远山记恨玄慈将他儿子变作了汉人,让他儿子拜大仇人为师,于是将那婴孩,也是就如今的虚竹趁夜抢走。 失了孩儿的叶二娘忆子成痴,终于性情大变,开始盗取别人的孩子玩弄,然后残忍的杀害,后来便成为无恶不作的天下四恶之一。 如此隐秘之事,萧远山一直当做报仇的杀手锏,秘藏在心中,却没料到风萧萧竟然不知从哪里知道,并且设下一局,来陷玄慈于死地,简直和他所思所想不谋而合。 萧远山初听时颇为惊喜,认为自己儿子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找了这么一个好义弟,可过了不久,心念回转,又不免心中发寒,直冒冷汗。 想起和风萧萧数次短暂的接触,每次都以为已经看清此人,可下一次又不得不推翻之前所想,再次笼上了一层看不穿的迷雾。 孩儿的义弟、报仇的同路人、师门的好友?哪一个才是这人的真面目? 明明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却和自己的两位师姐平辈相交,毫无不适之说,甚至还隐隐凌驾于二女之上,尤其是李秋水李师姐对他更是言听计从,极为惧怕…… 宛如近乡情怯,离报仇越近,萧远山的心中越如车轮般乱转。突然看到一个赤身**的小和尚落向玄慈身前,神情顿时一敛。心道:“终于来了!” 少林众僧还以为遇上刺客,十数人一齐出手。将虚竹半空截下。 隐于人后的段延庆腹中咕嘟闷响一声,道:“二娘,风老四的手段你不是不知,你也不想自己曾受过的那种活罪,落在你的儿子头上吧!”,横手一杖,将叶二娘整个人高高挑起。 叶二娘面色极怖,落到了少林众僧之前,一下子竟没站稳。烂泥般瘫坐到了地上。 很早之前,她追杀过风萧萧,那时风萧萧武功并不高,却蛮悍已极,以命相搏之下,竟然将她给生生制住,并使出了一种惨烈的指法,让她经历了连回忆都不敢的漫长七天,生不如死的七天。 段延庆耗费偌大功力。总算用“一阳指”保住了她的性命,后来再次与风萧萧见面之后,她连报仇的念头都没胆子升起,可见那足足七日的折磨。是多么的深刻在心。 这种经历,绝不能让儿子也过上一遭! 想到这儿,叶二娘抬眼望去。果然看见那个小和尚**的背部和两瓣臀部,各有九个戒点香疤。从心底陡然撑起一股力气,全身发颤。猛地扑去,叫道:“我……我的儿啊!” 猫在段延庆身后的南海鳄神耷拉着大脑袋,口中嘟囔不停:“他娘的,真不地道,老大不地道,风老三也他娘的不地道,要不是我实在打不过他俩,非掐吧死他们不可,他娘的,连自己人都害,果真恶的比我有品……” 在他心中,风萧萧一直都是当初那个颇讲义气的“居心险恶”风老三,从未改口过。 远处小坡,风萧萧冷冷看着轰然大哗的一众人等,道:“快到时候了。”,忽而转头,隔着虚空望向少林寺方向,自言自语的又说了一遍:“快到时候了。”,侧头道:“大哥,记得早上我和你说起的萧前辈嘛?” 萧峰惊喜交集,抢步上前,颤声道:“你说他……他是我爹!他真的在这儿?” 风萧萧伸手遥指,道:“他……” 萧远山这时已经现身,正意气风发,一步一步的说出当年雁门关血战的旧事,准备将玄慈的面目彻底揭破。 而有了叶二娘这个契机,虽然现在还没被揭开,玄慈依然心思百转,紊乱不堪,根本连口都不敢张,何谈辩驳。 要知慕容博已死,他这个当时的带头大哥就算想要推脱责任,都找不到下家了。 往昔之事,一桩桩一件件,全要算在他和少林寺的头上。 萧远山说到最后,不由激动万分。 那日雁门关外,中原豪杰以带头大哥玄慈为首,领着一众中原豪杰,个个黑衣蒙面,截杀于他。 十几名随从以及爱妻无辜身死,只有他仗着武功,击毙大半敌人,却再无生念,于旁边石壁上刻下字迹,便即跳崖自尽,落到半空,看到怀里尚在襁褓中的孩儿,终究于心不忍,掷回崖上。 这婴孩最后被逃出生天的玄慈等人所收养,便是当年的乔峰,如今的萧峰。 萧远山一扯面上覆巾。 群雄“啊”的一声惊呼,只见他方面大耳,虬髯丛生,相貌十分威武,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 不少人更是熟悉这张面孔,有人叫道:“乔峰!” 有人叫:“乔大侠!” 丐帮中人一见之下,包括副帮主陈孤雁在内,更是大叫出声:“乔帮主!” 一阵呼啸的风声,飞速的由远及近,萧峰狂奔而来,一下子拜伏在地,颤声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萧远山哈哈大笑,说道:“好孩儿,好孩儿,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记认,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 一伸手,扯开胸口衣襟,露出一个刺花的狼头,左手一提,将萧峰拉了起来。 萧峰扯开自己衣襟,也现出胸口那张口露牙、青郁郁的狼头来。 两人并肩而行,突然间同时仰天而啸,声若狂风怒号,远远传了出去,只震得山谷鸣响,数千豪杰听在耳中,尽感不寒而栗。 玄慈终于出声道:“阿弥陀佛。萧老施主,鄙寺玄苦师弟。是死于你手?” 事到如今,他再不能沉默。就算真的身败名裂,也决不敢让玄苦师弟死的不明不白。 萧远山已经胜券在握,很是嘲笑了几句。 萧峰这才恍然,为何当日包括他师傅玄苦在内,全都指认他才是凶手,原来是他和爹爹长得太像的缘故,想起恩师自幼授业栽培之恩,不禁黯然。 少林群僧齐声诵经:“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声音十分悲愤。虽然一时未有人上前向萧远山挑战,但群僧在这念佛声中所含的沉痛之情,显然已包含了极大决心,决不能与他善罢甘休。 远处的巫行云这时叹道:“好你个风萧萧,我算是服气了,现在果然无人有暇理会我的那群属下了。” 风萧萧轻声道:“咱们也该过去了!马上就不是他们理会我们,而是我们缠着他们不放了。” 他话音刚落,那边就突然大哗喧天,然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形形色色,实是难以形容,全都一齐望着玄慈方丈。 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无不钦仰。谁能想到他竟会和人苟且,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子? 李秋水遥望一眼,轻声道:“你这手虽然足够狠。但少林立寺多年,久经风浪。不会这么轻易垮掉,你还想做什么?” “杀光所有灵字辈和玄字辈。除了玄慈!”,风萧萧的声音虽然冷冰冰,却没带上一丝杀气,反而有丝山间飘雾的凉。 杀光少林寺所有的灵字辈和玄字辈还好理解,可是为何唯独留下玄慈? 巫行云和李秋水忽然对视一眼,同时不寒而栗,以两女的功力,竟然差点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玄慈一死,所有的污点,就会渐渐随风飘逝。 但如果所有的少林高僧全数死了,玄慈就算想死,都不敢死,他需要一直等着,等到下一代的慧字辈能够独当一面,他才能去死。 这需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 只要玄慈一日不死,他的污名就会笼罩在少林上空,成为武林笑柄,成为武林定数,成为武林习惯。 少林寺再不会受人尊重,到时无论门下弟子走到哪,都会迎着别人鄙视嘲笑的眼光。 联想到之前风萧萧要求将少林众僧引着远离嵩山,巫行云和李秋水二女登时想清楚了一切。 风萧萧定然在少林寺内也有伏手,目标八成就是少林寺经年累计的武功典籍、秘藏宝典。 一旦有失,光玄慈一人,又能记得多少?他的下半生,定会背负着罪恶的骂名,最终死在默写的案头。 而少林寺多年的名声和典籍一同尽毁,若要翻身,想想都是长路漫漫。 太狠了!这男人下手太狠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太狠了?”,风萧萧仿佛知道她俩的心声,缓步前行中,慢慢道:“不是蝼蚁,不知蝼蚁悲,不是虫豸,何知虫豸苦?你知千百年里,有多少人惨死在少林的崛起之中?又知千百年后,有多少人枉死在少林的一念之间?杀人并不是最恶,最恶是惑人杀人,而被杀者,往往连真正的仇人都不知晓。” 风萧萧想起当年的华山剑气之争,起因便是由少林寺传出的那一份“辟邪剑谱”,导致强横的华山派自相残杀,最终人丁凋敝,只余下寥寥数人…… 千百年间,每当有门派崛起时,就会有一张黑网隐隐覆去,一个莫名其妙的起因,然后导致理所当然的消亡,包括此世的逍遥派在内,皆是如此,无有例外。 其中冤魂无数,又能向谁诉? 所以少林寺才能千年长存,做不显山不露水的武林魁首,仿佛能亘古一般……(未完待续……) ps: 本章原文太多,实在绕无可绕,俺只好写长些了,不会亏欠字数的~~ 每当过原著剧情时真不好写,当绕不开时,又要交待清楚,又要尽量不抄袭原文,有没有看书多的书友,为俺指导指导方法呀! 另,最近这几章为了交待清楚剧情,是不是镜头切的太频繁了?因为俺知道前后剧情,所以自己倒是觉得挺顺畅的。大家看着有没有中断感啊?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箭已在弦,蓄势张弓 巫行云和李秋水都是智慧超绝的人士。 风萧萧似叹息、似唏嘘的一番诉说,两女顿时感悟在心,一齐想道:“若不是那名天缺首领被少林寺所收留、挟制,哪会有后来佛门围攻咱们逍遥派?原来……原来少林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函谷关一役之后,逍遥派虽然大获全胜、人员未损,祖陵却被佛门摧毁,众人彻底成了无根之浮萍,从那一刻起,逍遥派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其中的心酸、羞愧、懊悔、悲痛,自是难以言表,让他们死后既无颜面见师傅,更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无崖子又受了重创,根本无法在北地站住脚,只得举派南迁。 而佛门四宗受创更重,净土宗的省如大师被风雪所杀,法相宗几乎被她灭了满门,被逼得许下重诺,直至如今,避世整整一甲子之久。 唯有少林寺提早撤走,全然无损,如今想来,他们岂不是最大的赢家? 巫行云和李秋水蓦地双目爆亮。 “少林寺!”,巫行云大眼睛里通红满布,恶狠狠的道:“风萧萧,小妹我豁出去了,你说要怎么做吧!就算拼上整个灵鹫宫,我也要少林寺……让少林寺……”,双手拳紧,愤气难平。 李秋水不再一副往日妩媚娇柔的模样,周身发寒,冷意四溢,眸中闪着冰冰的光彩,道:“我也不再瞒你们了。之前我曾让阿萝去西夏报信,现有西夏一品堂百余名高手在侧……”,伸手一探。从发髻上取下了一支发簪,道:“拿着它,交给段延庆,这些人就会任你差遣,万死不辞。” 风萧萧惊异的“哦”了一声,伸手接过,道:“我说怎会那么巧。碰上了段延庆,原来……” 李秋水低头道:“小妹势单力孤。是斗不过师姐的,你……你又那么心思难测,小妹……小妹还不想死,总要有些最后的保命手段……以防万一……” 她语气畏畏缩缩。心中却不禁很有些得意,心道:“难得见你这么吃惊……” 巫行云冷声道:“我若现在还想杀你,岂不是对不起师傅,对不起逍遥派的列祖列宗?” 她唯独不提无崖子,显然仍是有恨在心。 风萧萧却不在理会,李秋水的这一招精巧的伏笔,让他更是人手富裕,将发簪递给一旁的阿朱,道:“阿朱妹子。你去将这个交给段延庆,让他领人在嵩山山道上设伏,莫管低辈弟子。只截杀准备逃回少林的灵、玄二辈的僧人……”,顿了顿,又道:“不,凡是年长的秃子,一概不留。” 然后向郭襄吩咐道:“襄儿,你即刻动身。绕到谷后。命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麾下,待战事一起。拖住丐帮所属。命灵鹫宫七天九部不理其他,直接抢出谷来,拖住少林罗汉大阵。记住,只求缠困,不要硬拼。命不平道人与卓不凡领着众位岛主、洞主随你一起,先行出来,伏在谷口两侧,时候一到,便围杀突围的年长僧人……” 巫行云突然后望,插嘴道:“崔贱人,你也一起去,只要姥姥我报得此仇,我……我便应你一事。” 崔绿华颇为惧怕的点点头,随郭襄一同去了。 风萧萧回身道:“梅兰竹菊四婢听命!” 梅剑、兰剑、竹剑、菊剑四姝一同抱剑,脆声称是。 风萧萧道:“你们带着当下这几十人分散混入群豪之中,拦住一切向少林众僧靠近的豪杰。” 四女齐齐点头,各自带着所属散行而去。 风萧萧继续下令道:“婉儿,你带着王姑娘即刻赶去少林寺心禅堂,将堂中四僧引到藏经阁左近,然后就守在山门之前,一旦看见慕容复,替他稍拦追兵,一定要放他逃走。” 王语嫣惊讶的叫了一声,几步上前,急问道:“表哥在少林?” 木婉清极是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风萧萧略一犹豫,借下身后的玄铁剑,向木婉清道:“拿着它……” 木婉清神色一变,叫道:“不要!” 风萧萧全是一片好心,佛门四大高僧,武功非同小可,他应付起来都颇为吃力,木婉清若是稍有闪失,很可能连逃都逃不掉。 有玄铁剑在手就不一样了,这柄剑代表着“巫神”风雪,代表着他风萧萧,不看僧面看佛面,四大高僧一见之下,绝不敢留难。 木婉清却知这是风雪的佩剑,以为风萧萧这是让她去冒充情敌,自然又羞又恼。 风萧萧耐心解释道:“这柄剑其实是我的随身佩剑,与风雪无关,她只是有一柄一模一样的罢了,现在这柄剑我就送于你了,你难道不想要?” 木婉清顿时一喜,道:“真的?” 风萧萧送她贴身佩剑,此剑和风雪的那柄一般无二,其中的含义不问可知,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然!”,风萧萧身子贴近,半搂着木婉清,将玄铁剑系到她的背后。 木婉清既羞且喜,玉面红霞,眼中神色喜难自禁,低着头,脸颊半贴在风萧萧的胸前,咬着下唇,攥紧了风萧萧的衣角,细声道:“婉儿这就去了,你……你要小心些!” 王语嫣不被人理会,颇为尴尬,她聪慧剔透,心知风萧萧让她同去,定是没安好心,可是又极想见到表哥,一时五内俱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被心中无比雀跃的木婉清一拽,不由自主的跟着去了。 风萧萧目送二女远走,目光忽转,看向没一丝人气的灰衣僧,道:“这些少林高僧你全都识得,从现在开始,但凡他们出了方圆十里,除方丈玄慈外,不问缘由,不择手段,游动击杀。” 灰衣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身形突地恍惚,下一瞬便已不见。 风萧萧扭头道:“小妹,李姑娘,咱们等下会同萧前辈一起,狙杀除玄慈外的一切灵、玄两辈僧人。”, 巫行云和李秋水见风萧萧有条不紊的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处处击向少林的要害,竟然无有遗漏,不由心悦臣服,齐齐点头道:“谨遵君命。” 李秋水掩嘴一笑,嫣然道:“你要是去领兵作战,定是个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我看整个西夏国中的将领,就没一个能比得上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风起兮,只等云 玄慈方丈绝非常人,虽然现下受困于网,脑中却还清明无比,目光缓缓转动,略过一切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的眼光、神情,只找一人,风萧萧! 他已经想的很明白了,自今日率众下山的那一刻起,就彻底落入了算计之中。 如此精巧,环环相扣的陷阱,已经将他和少林寺牢牢锁住,最后必有一处死门,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他相信,这处死门,风萧萧不会假手于人,定会亲自发动,而最后的一线生机,往往就隐在死门之中。 如果能击杀,甚至只是迫退风萧萧,境遇就还有转机的可能。 毕竟风萧萧才和佛门四大高手激战不久,玄慈绝不信他能毫无损失,如今汇合少林各堂各院的高手,未必不能战而胜之。 当即朗声说道:“风萧萧风施主,当日你假扮贫僧,在信阳城外古树林中杀害丐帮大智分舵百多条性命,以致今日诺大的杀戒将起,你可也曾有丝毫内疚于心吗?” 众人突然听到他提起“风萧萧”,都是一惊。 这才记起,他们此来的原本目的,岂不是为了解决丐帮与少林因此产生的纷争? 刚才听说少林秘传的“大金刚拳法”不止玄慈方丈一人会使,还有一个女人拥有此拳法的秘籍,怎么玄慈会突然叫出这个名字来?难道那个女人和风萧萧有关? 各人顺着玄慈的眼光瞧去。但见他眼光慢慢扫视周遭,并无定处,大都心道:“原来你也不知道他在哪!” 玄慈提高声音。又道:“风施主,难道你敢做不敢当?又或是不在此地?” 各方豪杰没一个是笨蛋,都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意味甚浓,明显有激将之意。 其中不少人与风萧萧结有大仇,自是按捺不住,纷纷叫嚣而起。 类似没胆、没种、敢做不敢当之类的恶言不绝于耳,一个比一个尖酸刻薄。极尽挖苦之能事。 大凡武功到了一定境界的高手,自有一股气度。就算心性恶毒似丁春秋那等人物,有什么隐事至多不主动说,但其所作所为若是被人挑明,就算勃然大怒下。动手杀人,却也不屑于狡辩隐瞒,是正就是生,是邪便是邪。 敷衍取巧、推诿抵赖,不但有*份,也是心性软弱的象征,换句话说,没有这等心志,也练不到如此程度。 风萧萧听到玄慈引得众人直接向自己叫阵,心道他果真是个人物,虽然陷入死地。但头脑依旧清明,终究醒悟过来了,知道一切的源头全在于他。 朝少林寺的方向轻轻一瞥,嘴角微微翘起,身形一闪,陡然穿过了挤得密密麻麻的各方豪杰。一下子到了谷口正当中,道:“风萧萧当然在此。谁来受死?” 满场豪杰之中,竟无一人看清楚风萧萧是如何出现,当听见他说话之时,他便已经立到玄慈身前。 玄慈身后十余名老僧神情震动,佛号同宣,道道目光尽皆聚于风萧萧身上,只要察觉他有丝毫威胁的动作,便会立即雷霆反击。 玄慈问道:“风施主,你可会我少林‘大金刚拳法’?” 风萧萧侧身一拳,一股拳劲飞击而去,霎时印到了谷口旁的一块巨石上。 周遭群豪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砰”的巨响,齐齐转头,循声望去,只见巨石既不见碎、也不见散,却猛地向上弹起。 少林众僧倒有大半认得此招,有僧人惊呼道:“洛钟东应,确是大金刚拳。” 这一拳明明是向前击出,巨石却向上跳,可见拳力之巧,实已深得“大金刚拳”的秘要,而劈空拳力不比接触发力,劲力易放难收、易散难聚。 此石受此大力,竟然还能不粉不碎,光秃秃的石面上,好似连点灰尘都没被激起,功力之深厚,简直匪夷所思。 玄慈面色肃然,心道:“难不成风萧萧和佛门四大高僧激战三日之后,功力真的全然无损?” 风萧萧身形一动,行云流水般到了正在下落的巨石之侧。 半空忽然现出了几道纵横的闪华,剔透晶莹,好似数道冰刃交错,刃影淡淡划过,几不可见,却在阳光的照射下,现出点点钻石般璀璨之光。 众人的眼睛全被这些光耀所吸引,待到回神,巨石已经轰然落地,喀拉喀拉声中,碎成了七八块,断口光滑如镜面,仿佛能映出人影一般。 风萧萧速度太快,剑气一放即收,无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只以为是一柄锐利无比的奇特薄刃。 死寂,现场除了死寂之外,各人心中再无旁物。 如此剑法,根本闻所未闻,几人粗的大石遇上,都仿佛被刀切豆腐一般,更是连看都看不见,如何能挡? 风萧萧一使出大金刚拳,等若昭示丐帮大智分舵就是毁于他之手。 众丐帮弟子面色愤然,全都紧握兵器,只待副帮主一声令下,就将此人碎尸万段,却被随即那几道难以置信的剑光恫吓,一时间竟未敢上前。 唯有玄慈反而稍微心定,他深知风萧萧绝非哗众取宠之人,如今却这般做作,分明是在示威,而越是示威,岂非越是说明色厉内荏,其实并无底气? 玄慈毕竟老成持重,还有些不太放心,心念一转,试探道:“风施主,当日大理陆凉州身戒寺,本寺玄悲师弟遭歹人所害,死于自己最拿手的韦陀杵下,像极了慕容氏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以老衲一直以为是姑苏南慕容慕容公子所为,直到从大理段氏镇南王段正淳段居士口中得知,玄悲师弟身死那一夜,风施主就在身戒寺中挂单,是也不是?” “不错!”,风萧萧应声道。 “阿弥陀佛!”,玄慈神色一变,合十道:“玄悲师弟死时风施主可在旁边?” 风萧萧道:“我不但在旁边,还亲眼看着玄悲大师被何人所杀。” 玄慈逼问道:“那人是谁?”,口中虽这么说,神态眼色却全是在问:“是不是你?” 不光他是这么想,在场的少林僧人、丐帮上下、天南地北的各方豪杰全是这般认为。 风萧萧道:“死者已矣,就算我将那人说出来,也是死无对证,何必多此一举?” 这回答出乎玄慈预料,微微一愣,问道:“风施主是不承认玄悲师弟死于你手了?” 风萧萧道:“事到如今,你们就算将账全算到我头上也无妨。” 早先他左支右拦,生怕被少林寺找到头上,如今却轻描淡写,大有“是我又如何,你又能怎样”之意。 此话若出于风萧萧显威之前,众人只会笑他大言不惭,竟然视天下第一大派如无物一般,可现在众位豪杰的心中,却无丝毫别的心思,只想道:“就凭刚才那恐怖的几剑,少林寺只怕还真拿他无法。” 玄慈却心中大定,以风萧萧的个性,竟然耐得住性子,和他慢条斯理的一问一答,岂不可疑? 一宣佛号,道:“当日施主赴约少林,老衲问及本寺玄寂、玄苦两位师弟,以及跟随他们的众位少林弟子下落何方。施主好似也是这般作答。天下间哪有这般巧合之事?但在风施主口中说来,却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风萧萧道:“本就理所当然,只是你们不信而已。” 玄慈的心思,他自是一清二楚,不过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他所等的东风,就是那阵由少林飘来,夹烟带雾的风……(未完待续) ps:今天突然有个约会,不过紧赶慢赶,这章总算码出来了,虽然晚了些~~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清泉流水梅嫣红 终于起风了,黑烟滚滚,斜斜向天,宛如一条粗壮的黑龙,半空中张牙舞爪,缠环于少室山畔,笼罩于少林寺顶。 玄慈正自面对,神情大变。 就算方才他的丑事败露数千人前,为全武林所知、所鄙视、所嘲笑,他都未曾变上丝毫脸色,如今却变了,而且变得很彻底,惊惧、惶恐、不信、悔恨,无数种负面情绪在他面上、眼中来回闪转。 诺大的嵩溪谷内外,渐渐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眼睛都往向一处,遥望向那条不住舞动的黑龙。 玄慈终于失了镇定,颤抖的伸指道:“风萧萧,是你!” 玄渡悲声大喝道:“众僧听命,围住风萧萧,不论生死,不待时!” 他年纪较长,乃是玄慈唯一的师兄,品德素为合寺所敬,更是少林最重要的一堂,心禅堂的首座,是以玄慈出事,他便自动暂代玄慈发号施令、 要知少林寺乃佛门一脉,开杀戒乃是大罪,遇上极恶之人,也不过擒住关押了事,玄渡见少林大火,这是动了真怒,竟然下了格杀令。 随他一声,玄慈蓦地回神,跟着喝道:“不可!心禅堂、达摩堂诸位,围住风萧萧,众武僧外围结阵!” 玄渡闻言恍悟,忙改口叫道:“全听玄慈师兄法命!” 正在犹豫的众僧一听之下,顿时而动。 少林寺门规严谨。不论何时都有一套应对方式,就算如今这等境况也不例外。 命令一下,众僧各归其位。心禅堂的诸位僧人瞬间抢出,同时出手,势不可挡。 这些灵字辈的老僧,辈份极高,玄慈方丈掌教少林之后,才辞去了各堂首座、副首座之位,一同归在心禅堂中潜修。可以说任何一人都是世间顶尖的高手,只听从当代方丈。以及心禅堂首座之命,旁的全不用理会。 若不是此次风萧萧太让玄慈感到棘手,担心少林寺根基崩垮,这些老僧可能直到圆寂。都不会再出少林寺半步。 虽然他们都是一副老态龙钟相,可一动作起来,个个身形如电,活跃或奔,半途中便结成一阵,直向风萧萧围去,凝结在一起的气势,宛如不可测度的崇山高岳一般。 风萧萧缓步迎去,宛如信步花丛。剑指虚画中,轻描淡写的好似拂过一缕薄云。 一众老僧早已凝神相待,见状各自出手。 这可是能击败四宗大德联手之人。就算只是随意的挥挥手,他们都不会等闲视之,但在刹那后,一齐愕然。 感觉漫天漫布,好似疾风横刮,雨成线的剑气。竟然无一人截住! 这怎么可能?就像人在雨中漫步,想不被淋湿都不行。如今却偏偏滴水未落其身。 怎么可能? 玄慈从旁看见这等情形,感觉又不一样。 如果说心禅堂众僧仿佛一座山岳,那么风萧萧的剑气就像是流水,极富灵气的高山流水。 从山顶滑下,完全错过了道道嶙峋的山脊,避开了处处锐利的岩尖,流入无法看见,却无处不在的缝隙之中,涓涓滴滴,山泉般平和灵动。 若有人观之,只会微笑如曦。 “快散开!”,玄慈大叫道。 他脸上层叠的皱纹,都因为惊惧而崩开,变得平滑起来,唯有额上的皱纹挤得更是细密。 旁观者清,他早一步发现了风萧萧剑法中的绝杀,隐于和熙中的无限杀机。 不过为时已晚。 本如流水一般的剑气,忽然间有了变化,瞬间成冰,万年玄冰,变得比纸还薄,变得比精钢还坚。 仿佛能亘古一般的崇山高岳,陡然间地动山摇、山石崩殂,在支离破碎中飞速解体。 只一招,十几名灵字辈的高僧便散乱齐退,其中两僧双目陡黯,一声未吭的侧倒在地,咽喉处浸出了点点血瓣,如梅花一般的嫣红。 只一招,风萧萧就到了他们的身后,面对面,看着玄慈,轻轻道:“不过是开始,还远没结束。” 而在周遭豪杰的眼中,一切还未开始,就已然结束,全都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 他们只看到十几名老僧突然出手,明明洪峰一般冲击而去,结果竟然只是清风一般的拂面,什么也没吹动,什么也没带走。 风萧萧非但毫发无损,连衣袍头发都未曾飘动一下,反而老僧这边却倒下了两个人,喉头见血,明显是活不成了。 玄慈面如死灰,低头合十,口宣佛号,闭目等死,现在风萧萧近在咫尺,动动手指,就能刺穿他的脖子,无人能救他。 心禅堂众僧同宣佛号,一同回身而攻,但每一人的神情都是平静无波。 这些老僧修禅多年,不沾尘埃,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动容,已经到了一旦出手,心中便无外物,再不讲理、再不容情。 倒是达摩堂上下齐声悲呼,从外围疯狂聚来。 他们虽然失了首座玄难大师,但堂中几名玄字辈高僧各具非同小可的神功,其余堂众也尽是历届十八罗汉中的佼佼者,每人都至少精通三五样少林绝技。 一时间漫是指法、拳法、掌法、棍法、刀法、剑法、杖法,尽皆扑来。 各俱精妙不说,全都气劲凌空,呼呼声陡然席卷满场。 天南地北的群豪顿时看花了眼,惊得呆了,想道:“少林七十二项绝技闻名天下,当真名不虚传,这里面随便一位高僧,随便一招向我如此使来,如何能守得住?” 其中也有不少武功极高的武林名宿,看出了些许虚实,暗道:“现在声势是大,可论功力精深的程度,就远比不上那些老僧出手了,风萧萧究竟是如何破开的呢?此人武功之高,真是可怖可叹!” 这些武林名宿大都和少林寺交好,知道连刚才那些老僧都挡不住风萧萧,这些动静虽大,却更加不可能拦住风萧萧杀玄慈了,于是纷纷纵身跃出,想要助少林一臂之力。 一声冷哼,巫行云陡然现身场中,旋舞般绕圈而转,宛如拍苍蝇一般,一掌一人,将这些武林名宿挨个拍落于地,无有遗漏。 身形忽然飘退,负手道:“胆敢帮少林秃驴者,这些人就是下场。” 她身子虽小,姿态却极美,引住了众豪杰的全部眼神,闻言方才回神,各自转头看去,全部骇然。 十几人都仰卧在地,眼耳口鼻都溢出血痕道道,明显活不成了,有几人更是成了烂肉一滩,连人形都看不来了。 如此暴虐的掌力,别说看见,在场大部分人,连做梦都未曾梦到过。(未完待续) ps:星期一,**的一周将要开始了,大伙儿给点票票呗~~~ 俺估计那两字说不定会被河蟹,俺就先河蟹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结成死结 同样是杀人,巫行云的出手比风萧萧的出剑更能震慑人心。 威猛暴虐的掌力和娇小可人的形貌反差太大,就算是亲眼所见,一时间也无法置信。 在场的众豪杰仍在惊骇之中,那些武林名宿的亲朋好友、门下弟子却忽而回神,自是无比悲愤,各自握紧兵器,接连冲去。 巫行云却看也不看,漆如点墨的大眼睛往旁一横,瞧着李秋水白衣纷飞,媚态妖娆的拦住了达摩堂众僧,心下暗恼。 她怪风萧萧偏心已极,竟然真和李秋水勾搭到了一起,只向着这个荡妇。 突然改变命令,让李秋水去杀少林秃驴,让她来挡旁边这群喽啰? 她的武功远比李秋水高多的,岂非是大材小用? 不能亲手击毙少林贼秃,为师门报仇,巫行云自是满腹怨气,若不是风萧萧一贯算无遗策,她心中其实已经低头服软,这会儿怎肯乖乖听话? 愤忿难平下,掌力随着怒意节节高涨,身形游走间,一掌杀一人,无人能撑到第二招。 不论实击或是凌空,只要被掌力拍中之人,不管武功高低,是男是女,全数暴亡,七窍流血,肌骨糜烂,死状惨不忍睹,无一例外。 片刻之间,这些一心报仇的豪杰中,不怕死的全都死了,剩下的尽是怕死的,和刚刚开始怕死的。 如果有人能挡下巫行云的一招。哪怕只一掌,他们心中就会有些希望,说不还定能仗着人多。将这个女魔头、女妖怪给围死、耗死。 可几十条人命,都没能填满区区一招时,胆子再大的人,都会心生胆怯,一时间浑身冷汗直冒,脚步虚软,顿足难前。 旁观的众位豪杰本来还蠢蠢欲动。想要帮上一帮,这会儿却皆是心胆俱丧。惊恐之中鸦雀无声。 万般寂静里,蓦地喊杀声大起,震的各方豪杰浑身战栗。 嵩溪谷中,丐帮本来摆出了数个打狗大阵。忽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近千人喊杀着一贯而入,挤得满满。 丐帮弟子只能奋力运转阵法,再也无暇他顾。 而灵鹫宫诸部则陡然往谷前狂冲。 丐帮的诸多好手,全跟着副帮主陈孤雁到了谷口,其余散落的舵主、堂主无力拦阻,像是落入大潮中的石子,再是坚硬,也不过激起些许水花而已,便即无痕无迹。 若不是灵鹫宫之前得令。只缠困、不恋战,只这一下,就能让丐帮损失惨重。 陈孤雁等顿时回神。他们就在谷口,见无数女子突然破阵杀出,直冲而来,再顾不得理会少林寺众僧的危难,呼喝着迎上。 “各位灵鹫宫的姐妹!”,萧峰见两方迅速迫近。心中大慌,赶忙拔地跃起。落到了当中,双手大张,高声道:“请听萧某一言。” 当日风萧萧不光命阿紫寻他大哥萧峰,也曾发下画像,让灵鹫宫诸部首领帮忙留意,是以余婆等人都识得萧峰,知道他是风萧萧的义兄,如今虽是有些迟疑,但仍下令止住了麾下的步伐。 丐帮帮众之中,七八名长老猛地里高声呼叫:“乔帮主!” 话一出口,才觉不妥,有些不安的望向中间的陈孤雁。 萧峰武功高强、待人真诚、义气凌云,又曾为丐帮屡立大功,使丐帮声望大振,凡丐帮弟子在江湖上行走,无不被人高看一眼。 是以全帮上下,不论是三四袋的低辈弟子,还是*袋的丐帮长老,大多对他感情颇深。 那日若不是萧峰自觉无颜,认为契丹人不能成为丐帮帮主,自行辞去帮主之位,否则仅凭徐长老和全冠清一流,就算拥护萧峰的帮众都被借故遣走或被羁押,他们想要篡位,也根本不可能。 其时副帮主陈孤雁一向倨傲无礼,自恃年纪比萧峰大,在丐帮中的资历比萧峰久,平时对他并不如何谦敬,也是带头反他之人。 但杏子林一役,萧峰不念旧嫌,代他流血洗罪,亮明功绩,心中极是感动,那点嫌隙早就抛诸脑后,这会儿并不着恼,只是萧峰毕竟是契丹大仇,他作为当今的丐帮之主,并不能随众附和,反而需亮明态度,只得大声道:“乔……乔……你若是真帮风萧萧那厮,我……我们丐帮,说不得要和你斗上一斗了?” 这番话含糊不清,显得软弱已极,实难相信这是出至一向桀傲不驯的陈孤雁之口。 不过说到后来,想起大智分舵百余名弟子惨死于风萧萧之手,陈孤雁又恨意上涌,喝道:“乔……乔峰,你若是还顾念一些当年丐帮的老弟兄,就去杀了风萧萧那个狗贼,我们丐帮定然不计前嫌,哪怕……哪怕许你重回丐帮,也未必不能,到时不论江湖上如何不满,我陈孤雁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众丐帮长老眼睛一亮,就想出言拥护,但念头随即一转,目光又复黯淡,他们深知萧峰为人,不可能为一己私愿,去杀结拜兄弟。 萧峰目光缓转,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感动,暗叹一声,抱拳道:“萧某身负血海深仇,方才已由爹爹说明,焉能不报?若说大智分舵被毁之憾事,萧某也难辞其咎,众位兄弟若是想为死难的弟兄报仇,不……不妨冲我来吧!” 他面粗心细,由爹爹方才的只言片语中,便猜出那部“大金刚拳经”竟是由爹爹交于风萧萧,其意不想可知。 老子作的恶,怪在他这个儿子头上,也是理所当然。 余婆见迟迟未能前行,暗暗着急,叫道:“萧大爷何必与这些叫花子废话许多,依老婆子看,敢挡路者,全部杀光了事。” 她这却是自找麻烦,萧峰一旦决定如何行事,就连风萧萧都会低着头绕着走,绝不敢硬顶上去。 “你敢!”,萧峰回眼怒视。 余婆见为他威势所慑,竟然一阵恍惚,忍不住倒退两步,说道:“全……全听萧……萧大爷……” 灵鹫宫中全为各地收留的女子,大都有一番伤心往事,深恨男人,余婆也不例外,往日都视天下男子为狗为奴,从不正眼相看,没曾想这会儿遇见萧峰,不知为何,气势立时怯了。(未完待续) ps:感谢“慎言笃行”的月票哈!俺已经单独写出了一个小纲,保证本周内一定快快进入主题~~呵呵~~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面似娇花心似铁 牵一发而动全身,灵鹫宫诸女为萧峰所阻,外围的罗汉大阵便安然无损。 风萧萧只得缓住了手,不敢大加杀戮,否则玄慈见势不妙,一定会命众僧分散逃逸,有左右两个罗汉大阵护持,就算他功力通天,且设下了层层罗网,也不可能将四面散去的灵、玄二辈僧人杀个干净。 哪怕只有一二人逃出,玄慈都必死无疑,但少林寺终能抢出一线生机。 风萧萧没想到,他这一缓手,反让玄慈大喜过望,高呼道:“此魔后力不继,须当人人奋勇,为玄难、玄寂、玄苦三位师弟报仇。” 哪知无人理会。 心禅堂的这些老僧一直无甚反应,从头到尾都是不急不缓的合攻不停。 达摩堂的众位僧人却已经无暇应声。 李秋水柔姿微晃,媚态横呈,简直让人忘记了她的手下,其实是一片惨烈的修罗场。 初一碰面,达摩堂众僧击出的指劲、拳劲、掌劲、棍棒、刀剑,便被突如其来的无形掌力挨个拦阻,就仿佛零落飘飞的花瓣,被蝴蝶衔住一般,无一落空。 明明漫空呼啸的气劲,顿时烟消云散。 众僧猛惊中,只听到格格轻笑,直如天籁之音,还未回过神,一抹皎白便闪到了他们当中。 白衣的李秋水腰肢扭摆,步伐灵动,举手投足间,便有无形掌力八方掠飞。好似无数蝴蝶翩翩起舞,环绕周身旋转。 纤纤素手指向哪里,蝴蝶就轻轻的落在哪里。哪里便鲜花怒放。 鲜艳的花,殷红的血。 达摩堂的众僧,大都被身侧同伴的鲜血溅了一身,惶恐的胡乱出招。 他们皆是身经百战,武功高强,还没如此手足无措过。 无形掌力四方荡飞,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落往何处,自顾尚且不暇。根本无力去理会宛如嬉戏于花丛之中的李秋水。 一声声的娇脆笑声,仿佛一声声的夺命丧钟,让他们听得心惊胆颤。 旁观群雄从未见过如此飘逸优美的武功,更让这名极美的女子晃花了眼神。 本来一个个看得心旷神怡。却被连绽的血花震撼了心灵,不住惊呼,不知此女竟是是何来历,竟能将血与美融合的这般不分彼此,转念一想,又更觉恐怖。 这才看出此名巧笑嫣然的白衣女子,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玄惭突然暴喝道:“摆罗汉阵,护住周身。”,说话间。点出了数股指力。 这几指看似平平无奇,但力道之凝,甚是骇人。 李秋水眸光转去。笑道:“摩诃指!好精纯的指力。”,身形一转,跟着跃去,衣袖轻拂,霎时将那几道雄劲的指力消弭于无。 玄惭一见之下,脸面抽搐。 这几指看似轻描淡写。实乃他毕生功力所凝聚,本想一下子破开危局。是以无留余力,哪知连怎么被破去都未曾看清,怎能让他不心惊肉跳。 幸好众僧在他的呵斥下一齐回神,总算找到了主心骨,或跳或跃的向他聚来,排成三圈,四面合围,顿时成阵,各自出招护住身前。 像是扯起了数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内三层、外三层,既韧且柔,不论蝴蝶如何乱舞,都被罩在了中间,就算稍有漏网,也不可能一突而出。 玄惭精神大振,一反颓势,在罗汉阵的助力之下,不守反攻。 群豪这才松了一口气,可不知怎么,其中大半竟然又为受困的李秋水担心起来了,觉得这么一个摇曳生姿的绝美女子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也太可惜了。 一声冷笑遥遥传来,巫行云笑嘻嘻的道:“你还真是没用,风萧萧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虽然她的也生的很美,但一来年纪看着太幼,而且下手更是暴虐无比,早将向谷口冲来的人杀得干干净净,将旁边的豪杰骇得面无人色,竟无一人敢拿正眼瞧她,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开。 数千豪杰,以及近千少林武僧都聚在谷口,挤得密密麻麻,人满为患,唯独此处空旷如野。 巫行云周身十丈之内,竟没有一个活人敢于立足,没有一个伤者躺于地上,一滩一滩烂肉般的死人星罗密布,似在向旁人悲诉道:“此乃禁地,入则必死,绝无侥幸!” 李秋水听见师姐嘲笑,不怒反笑,身形摇曳中,嫣然道:“小妹身薄力弱,还望师姐相助呀!” 玄惭等僧众一听,心中不免一慌,稍有分神,侧目向巫行云望去。 李秋水呵呵一笑,纤腰一扭,左右几步绕转。 玄惭等僧众只觉双眼一花,闪过一道白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自鼻尖掠过,待恢复清明,霍然大惊。 李秋水莫名其妙的脱出天罗地网,正环身回眸,轻笑道:“师姊,小妹这几招如何?请你指点。” 巫行云哼道:“这群贼秃武功都算不错,只是不清楚你是如何阴险狠毒,否则你也杀不了这些人,冲将出来。”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噗噗噗的连响,七八名达摩堂的僧众挨个倒地,除了额间一点红印,再无他伤。 密集的罗汉阵登时缺了一块,现出一条尸体横呈的通道,直到李秋水面前。 余下的二三十名达摩堂僧众无不变色,佛心震撼,一瞬之后,齐声悲呼,重新围去。 李秋水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飘然飞退,突见到两僧冲在最前,身形又复向前,一沾即走。 那两僧双目登时无神,怒意尽失,继续跑出两步,身体便往前栽倒。 玄惭悲鸣一声,飞身大跃,向李秋水追击而去。 李秋水宛如放风筝一般,不急不缓的松松紧紧,片刻功夫,又有数僧死于她手。 一旁的群豪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生恐惧,后悔自己为什么跑来凑这个热闹,结果接二连三的遇上不可思议的人物,如果等下少林寺不敌,出言相求,他们岂不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不少人胆怯之下,缓缓从人群中往后退去。 李秋水轻功极高,虽是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一通绕行,却很快就到了巫行云身侧,道:“师姐,你快闪闪,他们要追来了。”,语气轻喘微急,倒像来人是一群恶徒,正追着她这名柔弱女子欲逞兽欲一般。 巫行云怒道:“你滚开。” 她如何不知李秋水的心思,无非是想借她之手,一齐杀光这群贼秃,又不愿意真的出言相求,才玩了这么一出。 风萧萧这时说道:“巫小妹,你接替李姑娘。李姑娘你去破开谷口。” 两女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之意,一齐住嘴,不敢再争,错身而过,各自跃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剑气横空 远处的群豪听见风萧萧出声说话,这才转目望来。 他们之中早就有人关注风萧萧,但只看见一群老僧围着风萧萧空自挥舞乱转,既瞧不见多么雄厚的劲力,也不见多大的声势,倒像是一群人配合着演着哑剧一般。 远不如巫行云的震撼人心,以及李秋水的绝美身姿,是以除了和风萧萧有血仇的豪杰之外,大都只看了一阵,便移转了目光。 如今见巫行云和李秋水二女这般高的武功,却这般的听他话,更觉诧异,各自打量不停,想看出风萧萧的动作之间究竟有什么玄虚。 可是瞧来瞧去,除了觉得他步伐轻灵飘逸,动作干净利索之外,也没看出有什么惊人的武功。 玄慈却觉出不对,风萧萧分明后力不继,团围之中冲突不出,本该费尽心思,与心禅堂诸僧尽力周旋才是,怎地还有多的心力旁顾? 他心中一惊,眯眼看去,见风萧萧虽然身形依旧飘忽,点尘不沾,毫无疲惫之态,但手上剑气似有似无,确实像是内力不济,不过又仔细打量片刻,暗叫不好。 原来风萧萧每每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势破开,剑气便正好力尽,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将将消无。 一二次还能说是巧合,可几十上百招过去,招招如此,简直不可思议,要知就算同一人左手使招右手来破,也不可能将劲力拿捏的如此精准。 更何况心禅堂的十几名老僧各有擅长的绝技。每招每式都未曾重复过,内力更是或刚猛、或雄劲、或精微、或灵动等等不尽相同,如何能在一瞬的出招之际。电光火石之间一一辨明?甚至还能丝毫不差,恰好以剑气刚刚抵消殆尽? 玄慈想明了原因,顿时如遭雷击,风萧萧分明游刃有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自然必有所图。 他深吸一口气,定下不定之心。转目扫向周遭。 眼前不远,玄惭等达摩堂僧众聚成了一圈。个个背心朝里面朝外,此起彼伏的向外出招,极有韵律。 这是少林罗汉阵的其中一式阵法,专门用来以少击多。抵挡数倍、乃至十数倍之敌时所用,一旦用出此阵,必是陷入十面埋伏、八方包围的绝境当中,已经不求突围,只求坚守待援。 天山童姥分明只孤身一人,竟然围住了达摩堂十数人? 十数人?玄慈忽然心惊肉跳,达摩堂可是有数十人,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不到二十人了? 再往旁一看。才发现左右地上,零星散落着不少的尸体,大都血肉模糊。有几具更是四分五裂,像是被五马分尸一般,血肉肢体甩的到处都是,既是惨不忍睹。 玄慈看得木了,思绪还未转过,目光便已惯性的移开。望向谷口那边,这一望之下。登时回神。 嵩溪谷深处隐隐传来激斗声,近处却无甚声响,丐帮众位长老全都平举着兵器,缓缓后退,从谷口退了出来。 而从人群的缝隙之间,可以看见李秋水笑嘻嘻步步往前逼近,她手里正拎着一个人,缓缓荡荡中看不清此人面容。 但仅凭衣衫身材,玄慈就认出这人是丐帮副帮主陈孤雁。 而李秋水的身侧身后,尽是持剑的女子,跟着她亦步亦趋。 玄慈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旦丐帮长老退出谷口,等若打开了关押猛虎的笼门,灵鹫宫麾下一旦冲出,本就危在旦夕的局势…… 他顿时一个激灵,现在少林的全部高手都在围攻风萧萧和巫行云,虽然颇显不足,但他们毕竟人多,且有外围的两个罗汉大阵压阵,就算最后不敌,也能边打边撤。 可一旦谷中的敌人冲出牢笼,形势便将彻底溃败,再也无可挽回。 更何况,萧远山突然到哪去了?木婉清又在哪?这两个都是绝顶的高手,如此关键的时候,风萧萧绝对不会雪藏不用。他们是不是在暗中潜伏,准备致命的一击? 玄慈思绪一闪而过,猛然喝道:“少林众僧听令,结阵撤回本寺。” 直到此时,他才相信少林寺将要大败亏输,再无扭转的余地,如今不谋胜算,只求尽力保存实力,以待来日方长。 最先作出反应的人,不是少林僧,而是风萧萧。 突然间,疾风起卷,剑气如龙。 叮叮十几响,心禅堂众僧的诸般兵器都被一削而断,三四人喉头见红,被极薄、极快、极利的剑气抹过,带出条条细丝般的红线。 这些红丝,随即被卷入风萧萧绕身的旋风之中。 心禅堂众僧突然身形齐缓,全都面露微笑,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左手五指向右轻弹。 风萧萧不禁动容,心道:“拈花指!” 少林寺属佛门禅宗一脉,禅宗又以心传顿悟为第一大事,所以少林诸堂之中,才以心禅堂为尊,而得入此堂的少林高僧,不论之前修习何种绝技,一旦入堂,便会开始苦心精研“拈花指法”。 这一齐使出,虽然指力轻柔无比,可风萧萧丝毫不敢怠慢,手掌横向侧抹,好似抹出了一柄手掌宽、一臂长的薄剑,看着动作缓缓,其实快极,忽而挥出。 无形剑气虚空一划,登时叮叮乱响,拈花指力既未撞散,也未消弭,而是如同被长剑击打暗器一般,纷纷弹开。 或许是速度太快,又或是劲力之间的激荡,剑气竟然显形,模模糊糊的好似一道极薄的冰刃,又似火堆上方的那阵恍惚,阳光之下,尽显其形。 周遭霎时一片惊呼声。 “剑气!” “世间真有人能使出剑气?” “不可思议!” 如果说段誉使得“六脉神剑”还属于指力的范畴,那么风萧萧如今所使的,便是正儿八经的剑气了。 真真的六脉归一,凝敛成剑。 剑气者,无形有质,能聚而不散,可近可远,可放可收,扫划之处,无坚不摧,无物不断。 无形的拈花指力竟被挨个劈成两半,四面八方的散开。 蓦然间,起了一阵疾风,一阵尘雾。 尘雾散去,众群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风萧萧周身数丈的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孔,直像是蜂窝一般,而他身后的石壁上更是千疮百孔,深不见里,看起来就像无数圆圆的眼睛,一齐瞪视而来,令人不由心生恐怖。(未完待续) ps:抱歉啊!俺卡文了,熬了一夜,才把昨天的一章码完。 至于今天的两更,俺只能尽力了!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尔反尔 场中一阵寂静! 泥地甚软,用隔空指力射出小洞并不算难,此地豪杰之中不乏高手,就算自己做不到,也曾见人使过。 但谷口旁的石壁乃是坚硬岩石,别说以指力虚点洞透,就算用精钢利器戳之,也未必能插入很深。 群豪这才看明白,此群老僧一点都不似外貌般将行就木,而是个个身负难以想象的深厚内功。 如此一想,风萧萧能将好似连弩激射般的指力一一击开,功力之高,岂不是更加不可思议? 玄慈见此一着,脑中恍然清澄,再不做丝毫幻想,喝令道:“心禅堂诸位,莫要再恋战,撤,快撤!” “撤?”,风萧萧身影数闪,手中无形之剑各方虚点,道:“往哪撤?” 他原本武功向来快准狠,动作干净利索,不过此世学了不少逍遥派的武学,身形流转之间,倒也很是飘逸出尘。 心禅堂众僧还未反应之际,又有数人喉头上溅出细细血丝,双目顿时黯淡,栽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一般。 倒不是风萧萧的功力真高于他们合力,要知心禅堂每一位僧人都是天下少有的高手,只需三四人的内力加到一起,就能丝毫不弱于风萧萧。 可是剑气无形,来无影去无踪,悄无声息中,根本防不胜防,风萧萧又轻功超绝,突如其来,忽而一去,暴起暴攻之下,招招凶险,剑剑击敌要害。一剑之威,着实难挡。 玄渡曾在心禅堂里见过四位佛门大德力战风萧萧一人。当时的情形陡然如清泉流水,涓涓的从脑中流过。一阵沁心的凉意拂过,双目一亮,大叫道:“寂灭抓、因陀罗抓、袖里乾坤、破衲功、袈裟伏魔功、定珠降魔无上神功……”,一气不停,连喊出了七八种少林绝技。 随他出声,心禅堂诸僧招式陡变,或挥爪、或拂袖、或甩起念珠,尽往身前招呼。 风萧萧正自飞身一剑,使到半途。就如陷泥泞,各种真力好似重磨转磨,霎时将无坚不摧的剑气消磨殆尽,只得旋身而退,惊异的望了玄渡一眼,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原来剑气虽是无形,却有实质,而且至坚至强,不过刚则易断。不韧不柔,经不起四面八方的暗劲磋磨。 不定的劲力作用于无形剑身,一阵极尽扭曲之后,风萧萧的内力再难贯通到剑尖。当然烟消云散。 本来他善于料敌先机,避强击弱,总能在各僧之间的招式缝隙中出剑。宛如庖丁解牛,游刃有余。 可是玄渡喊出的少林绝技。全是化力破劲的绝学,彼此之间非但无甚冲突。反而弥合的像是一块牛皮糖一样,又韧又黏,再坚硬的牙齿也难以一下子咬断。 佛门四大高僧确实不同凡响,当时风萧萧刚出没几剑,就被他们察出了破解之法,心有灵犀的一同变招,将风萧萧彻底围堵在了中间,极尽消磨之能事,否则两方也不会斗了三日有余,直到四僧功力耗尽,才分出胜负。 其实风萧萧的内力确实很高,但也就能将将抵住两僧而已,不过他回气速度超快,一旦陷入鏖战,自是占尽了便宜。 如此,也让佛门四位大德高估了风萧萧的功力,竟连他们四人合力都胜之不过,单轮内力深厚,只怕当年的“巫神”风伴雪都比不上,这才心甘情愿的履约承诺。 玄慈见风萧萧头一次受制退却,心中大喜,又冒出些希望,高声道:“劳烦诸位一鼓作气,为玄悲、玄寂、玄难三位师弟报仇。” 这时,灵鹫宫麾下众女已有小半冲出谷口,数人一组,分往两侧的罗汉大阵扑去,只要两方接头交战,少林寺再要想要撤开,非要付出重大代价不可。 但玄慈已经顾不上了,只要能制住风萧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左右一望,合十说道:“今日鄙寺遭人奸计陷害,困顿难行,还望诸位武林同道援手相助,一同降服风萧萧这个魔头,还我中原武林一片晴空。” 只是众群豪大都胆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应声。 玄慈见旁边数个战圈都激战正酣,形势皆危在旦夕,心下发狠,又道:“风萧萧此人自出江湖一来,所作所为,莫不是为了搅乱我中原武林,先是西夏一品堂的天下四恶之一,后与契丹人乔峰沆瀣一气,贫僧怀疑此魔头是受他国遣派,祸乱中原,望大家大义当先,今日必除此獠,以免让奸人恶计得逞,引得战火纷起,天下苍生受难。” 众群豪听玄慈言之凿凿,不免动容,泄去的胆气又重新返身,不少人紧起了兵刃,呼喝出声,大加赞同 此时大宋周遭强敌环绕,与他国血仇甚深,当今天子和朝廷虽然颇为软弱,国家内忧外困,却向来恩养士人,宽简待民,宋人感受在心,不论在朝在野,侠风甚蔚,敢舍生取义者不计其数。 若是为了一己私仇,实在不敌之下,或许会畏足难前,可要是为了国恨,虽万死亦不辞矣! 当下就有百余人提刀横剑,分往几处战圈奔去。 既然有人带头,登时从者云集,形势陡然一变。 风萧萧和巫行云这边,自是无人插得上手。 所以大多豪杰冲向了灵鹫宫这边,迎头拦上,很快便打得一团混乱。 风萧萧这时却动了真怒,他苦心设计,就是为了能和少林寺单独一战,并不想牵扯中原豪杰,真让中原大乱,每每定计,目标都是截杀少林众僧,以及隔开武林豪杰。 其实那日他甘冒奇险,单独赴约少林寺,早已有所明示,纷争只局限在两方之间,然后任凭佛门四大高僧围攻,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心意坚决。 如果他败,自是任凭少林处置,如果他胜,佛门四宗当然退出,而他付出偌大代价,少林也该公平一战,胜负各凭手段,玄慈对此应当心领神会才是。 可这会儿玄慈口中说的大义凛然,实则将中原武林彻底推入了火坑,不论谁胜谁败,中原武林必定元气大伤。(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弟子知罪 风萧萧心思甚快,叫道:“撤!”,说着,身形半空横掠,跃入了灵鹫宫与各方豪杰的战团之中,人影蹿飘,掌影浮动,霎时破开了一个空圈,将两方人彻底隔开。○ 心禅宗诸僧非但拦他不住,还追之不及,落下甚远。 交战中的豪杰只觉眼睛一花,手中一软,把持不住兵器,锵锵中,纷纷地掉落于地,各自大骇而退,左右一看,才知不光是自己,身侧几十人都是如此。 巫行云正打的顺手,闻言大怒,喝道:“风萧萧,你什么意思?” 灵鹫宫众女正在后退,听尊主这一声,顿时停下了步子,一时不该听谁的命令。 风萧萧斜眼看去,哼道:“什么意思?”,转目一扫玄慈,道:“他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们这就赶去少林,将那里夷为平地。” 玄慈大慌,叫道:“拦住这个魔头。” 风萧萧根本不鸟他,纵身跃起,几个起落便已远去,身音飘回,道:“有种你就将这里的灵鹫宫门人全部杀光,我到想看看,究竟是你杀的快,还是我杀的快。” 这么无赖的办法,风萧萧之前就曾对丐帮就用过一次,他还真不相信少林敢当着全天下豪杰的面前,将灵鹫宫诸女如何。 巫行云漆黑的大眼睛溜溜一转,笑着接口道:“好呀,都给姥姥我听好了,你们谁也不许反抗,任谁刀剑砍来,只需伸长脖子等着。”。说话间嘿嘿直笑,小身子忽而荡远。 千百个女声一同呼道:“遵命。” 李秋水将手中的陈孤雁甩开。跟着跃起,道:“一群老秃驴。武功却高得很,我是打不过了,只能找些小秃驴和不大不小的秃驴杀了。”,吃吃笑道:“你们可要快点啊!晚了就来不及了!”,明眸闪闪,秋波莹莹,倒似像和心爱的男子共谋私奔一般。 玄慈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不该率合寺众僧轻易离寺,以致寺中尽是武功不高的低辈弟子。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要知这些人全是世间少有的高手,真要狠下心,去少林寺大开杀戒,又无高手拦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当下脸面扭曲,叫道:“快追……追……” 玄渡忙道:“师兄,这些女子怎么办?” 玄慈深吸口气,道:“让她们放下兵刃,罗汉大阵围之……快追。再不追去,就……就……” 他现在恨意深起,佛心大乱,却没想过若不是他一心只想护住少林寺。丝毫不顾中原武林会损失惨重,引动群豪齐攻,风萧萧也不会出此下策。 玄渡当即下令。让谷口两侧的罗汉大阵将灵鹫宫诸女围到了当中。 余婆等人得了命令,也不反抗。各自扔下长剑,冷笑不语。 玄慈则带着心禅堂和达摩堂的剩余僧众。急忙往嵩山追去。 未免路上遭遇偷袭,还将叫上了丐帮副帮主陈孤雁等一众长老。 众群豪早已愤恨难忍,也三五成群的跟着去了。 不多时,人满为患的嵩溪谷内外空了一大片,只余谷内还有零星的打斗声。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豪杰早已得了吩咐,只求缠困、不硬拼,是以待灵鹫宫诸部冲出谷后,便收缩防守。 丐帮众人摆开打狗大阵攻了一阵,毫无成效,见这些人也无反击的意思,领头的长老又刚得了副帮主命令,说是只要这些人不乱跑,就由得他们。 两方便算罢斗,相互对峙起来。 这边的玄慈带着高手往回赶,众人轻功自是有高有低,最前面是心禅堂和达摩堂的高僧,会同丐帮的几十名九袋长老,而以及少数的武林名宿。 余人全被甩开很远,很快就看不见了。 又跑出数里,玄慈忽听见后头几声闷想,转头望去,呼道:“玄生师弟!” 本来百余人的队伍,像是少了一截,玄生本来不在最末,而且正莫名其妙的圈转挥掌。 众人猛吃一惊,一齐停住步子,匆忙返身围去。 近处的几名僧人却清楚的看见,玄生颈项侧一道深口,正在汩汩冒着血,口中嗬嗬作响,似想要说些什么,脑袋却终究往旁一歪,噗的栽倒在地上。 玄慈悲呼一声,大步奔到了近前,一看见他的伤口,整个人忽然呆住。 玄渡往回而望,恨声道:“喉头中剑,定是风萧萧那魔头出手无疑,他……他分明是故意引咱们回寺,好在路上从后掩杀,玄净、玄灭等师弟,只怕……只怕已遭毒手……” 玄慈木然道:“不是他,是他,是他……”,心中百思不得其姐。 玄渡急声问道:“不是风萧萧,还能是谁?” 玄慈道:“风萧萧武功虽高,却不善匿行藏迹,连杀十数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他,只有他才能……”,顿了顿,道:“叫大家列阵而行,万不可分散。” 玄字辈中只有玄慈一人清楚灰衣僧的身份,可是心禅堂中的众位老僧却全都知晓,这会儿相互对视,一人合十道:“阿弥陀佛,本寺突逢大难,此人又忽然倒戈,少林寺只怕是回不去了。” 他一开口,众僧皆惊。 要知这些灵字辈的僧人都是少林寺前辈,是上代方丈灵门的师兄师弟。 待玄慈接位以后,他们便按寺规辞去身负之职,归于心禅堂中,再也不能干涉寺内之事,如今破例开口,说明已经对玄慈方丈失望透顶。 玄渡问道:“灵心师伯,你……你是何意?” 灵心大师是上代的心禅堂首座,灵门方丈圆寂之后,灵字辈僧人自然已他为尊,更是如今少林寺中最尊最长者。 他叹息一声,向玄慈合十道:“善哉善哉,罪过罪过,玄慈方丈误入魔障,以至忽生昏愦,一叶障目,不见泰山,醒来醒来,阿弥陀佛!” 声音由细变粗,最后声如洪钟,简直震聋发聩。 玄慈如醍醐灌顶,全身冷汗姗姗落下,脑中一片冰凉,忽而回神,垂头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弟子玄慈知罪。” 灵心问道:“以你之见,现在又该如何?” 玄慈道:“尽早分散突围,以期来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十面埋伏,八方无援 灵、玄二辈僧人不死绝,少林寺底蕴深厚,总能东山再起,而且并非难事,这个道理风萧萧早就想得清楚明白! 玄慈想保全少林基业,可又不想失了寺中的前辈高手,也不想失了寺中的低辈弟子,自是顾了东头,顾不了西头,落得个疲于奔命,被风萧萧玩弄于鼓掌之间。 灵心所言,既是为玄慈开脱,又是为了将他点醒。 玄慈确实是智慧之人,思绪一宁,昨日种种情形便一一浮上心头。 风萧萧分明在使田忌赛马之策,以其上驷对己中驷,其中驷对己下驷,其下驷对己上驷,又巧妙的打了个时间差,此时此刻,只怕他上驷中驷齐聚,就候在少林寺中,准备以逸待劳,围攻己方已成疲兵的上驷呢! 当下悲恸道:“少林寺传承千年,不想今朝将毁到我玄慈手中……如今道消魔涨,还请诸位师叔、师伯、师兄、师弟、师侄各自远离……” 顿了顿,躬身合十道:“玄慈先犯淫戒,身为方丈,罪刑加倍,后又误中奸人诡计,害得少林寺逢此大难,弟子罪莫大焉,已不再适合担任少林寺方丈……” 玄渡急声道“师兄,你……” 玄慈厉声道:“我少林寺千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 玄渡含泪默然退后。 丐帮上下长老和跟来的群雄全都面面相觑,今日之事每每出乎意料,竟至少林方丈引咎退位,少林众僧将要各自散去。传承多年、无比强大的少林寺将要毁于一旦,当真是骇人听闻、大违物情。 玄慈一仰头。叹了口气,道:“玄慈有负恩师栽培。长辈关爱,众师兄弟拥戴,更对不起少林寺历代祖师,如今自知罪孽深重,请玄渡师兄明正典刑,按律惩处。” 这下不光是丐帮诸人和众位豪杰不能置信,心禅堂的长老们和达摩堂的高僧全都惊诧的望去。 就算玄慈有罪,也不该在这等时候加以惩处啊! 灵心大师却心知肚明,玄慈这是故意寻死。他如果受刑而死,人死罪消,便牵扯不到少林寺的头上了。 而且就要死在丐帮和武林同道眼前,让他们作为见证人,将此事传遍武林,如此既能为少林寺博取同情,还能让中原武林同仇敌忾,他日重新建寺之时,当能事半功倍。收得奇效,当真是用心良苦。 灵心大师叹道:“玄渡师侄,少林寺清誉攸关,不得循私舞弊。行刑!” “哈哈!”,风萧萧皮笑肉不笑,突从侧方山崖跃出。似缓实疾,眨眼飘下。点尘不染的落到了众人一侧。 道:“当日贵寺玄悲大师曾对我一言,如今想来。甚觉有理,他说:‘想消恶果,仍需善因,好比人落崖,山藤救,风施主入魔甚深,只怕山藤绷断,承受不起这些沉重的罪孽。’,如今风某借花献佛,将此偈语反赠于贵寺玄慈方丈。” 少林众僧一看见他,便群呼佛号,其中悲痛之意,甚是决绝。 “没想到少林贼秃中还是有个明白人的!”,巫行云缓缓在前方现身,笑的很是畅快,难得见到风萧萧自己骂自己,她听着很是解气。 “师姐此言差矣!”,李秋水笑盈盈的从另一边崖上飞落,嫣然道:“风大哥是在嘲笑少林秃驴向来言不由衷,深藏祸心,你怎么能帮他们说话呢?” 陈孤雁一看见她,神色便是大变,又羞又恼的喊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区区三人就敢在我们面前现身,真当中原武林无人吗?来啊,护住少林众位高僧,丐帮一向侠义为先,就算今日咱们尽数战死在此,也不能让宵小之辈狂妄逞凶。” 他一挥手,丐帮十几名九袋长老顿时散开,护住了一角,各个冲着李秋水怒目而视。 这女人方才在天下群豪面前擒住了他们的副帮主,简直是丐帮的奇耻大辱,不雪此仇,往后如何有面目面对武林同道。 众位豪杰也群情激奋,纷纷应声,虽然一时未动,但都提刀横剑,准备血战一场。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你们是不是看我们人少?是不是在等着后面大队的豪杰赶来?想着只要撑过一会儿,就能成百上千人围攻我等?” 他每反问一句,众人脸色就白上一分。 李秋水笑道:“风大哥算无遗策,早向人群中派出了人手,这会儿那些笨蛋,该是被引的往另一边走了,说不定比你们还早到少林寺呢!呵呵!” 巫行云瞪眼道:“你和他们费什么话,尽早杀光了事。” 李秋水满不在乎的嘻嘻一笑,侧头叫道:“都出来吧!让他们看看,究竟谁的人更多些!” 她声音娇细,却飘的甚远,不一会儿,后方便传来一阵密集急促的脚步声。 头前三人,便是不平道人和剑神卓不凡,他们本带着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位岛主、洞主伏在嵩溪谷两侧,准备截杀少林玄、灵二辈僧人。 风萧萧其实并未像玄慈猜测那般赶去少林寺,而是半途转了回去,通知他们情势有变,又吩咐和他们一起的郭襄去找梅兰竹菊四婢,将匆匆返回嵩山群豪引往另外一条路。 众豪杰见这百余人个个步伐快极,且足不生尘,显然都是高手,不由得神情大变。 这时前方一声大笑,萧远山如电般射来,道:“幸好赶上了,不然萧某岂不是追悔终生?” 他身后,也跟着百余人,当先一人双手拄拐,却奔的好似猛虎,甚是有威,丝毫看不出双腿已残,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延庆一刻不停,径直到了李秋水面前,腹内道:“在下等救驾来迟,还望王妃恕罪。” 他后方百余人飞快的列成数列,一起行礼道:“请王妃恕罪!”,合声如惊雷,震动山野,显出个个内功不低。 李秋水咬着下唇,瞥了风萧萧一眼,道:“无妨,今日本妃欲报师门大仇,还望诸位鼎力相助,事成之后,定有重赏。” 这些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一齐道:“王妃有令,自是万死不辞。”(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莫名之人 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一现身,李秋水忽然变了,变得颇为雍容,面上常带的媚笑无影无踪,多了几分庄重,几分华贵,几分威严,仿佛常拒人千里之外似的 神态转变之大,简直不可思议,配上绝美的容颜,更具诱惑力,就连风萧萧都不免多看了几眼。 李秋水明眸缓转,朱唇轻启,道:“杀光他们!”,软柔的无一丝戾气。 段延庆杵杖颌首,不见动作,身形便忽而一转,,面向少林众僧,微微一偏头。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抗在肩头的鳄嘴剪往前一指,道:“看在三娘的面上,给你们留个全尸。” 西夏一品堂的高手顿时齐冲。 风萧萧一挥手,不平道人和卓不凡领着各位岛主洞主从后掩杀。 灵心大师呼道:“敌势乃大,诸位休要恋战,各自突围!” 这下不比刚才聚在一起的鏖战,在场的又全是高手,一心逃走下,瞬间三五成群,四面八方散去。 虽是前后堵截,但仍然只拦下了半数,尤其心禅堂诸僧武功太高,霎时之间,十几人全都破围而出,分头而跑。 风萧萧身形闪逝而去,道:“放过丐帮,余人杀光。”,和巫行云、李秋水、萧远山三人,各往东南西三向追去。 而崖上一点灰影飘动,若有似无间,跟着闪去。 不远处的林中,木婉清突然跃入,说道:“已经开始了。苏师兄,我们从这边拦截。定不能漏过一人。” 苏星河道:“谨遵掌门师妹之命。” 风萧萧早就和他约好,八月十五前定要赶来少林。他自是如约而至,只是一直被风萧萧雪藏在侧。 直到刚才木婉清自少林返回,风萧萧才让她去将无崖子和一众门下找来,守住北方这最后一面,以防有漏网之鱼逃回少林寺。 如此内有八方天罗,外有四面地网,加上灰衣僧游转其中,伺机暗杀,少林寺生机已绝。再无幸理。 …… 庆州,乃西北小城。 由此向北,走不了不远,便过了大宋边境,一条大路直通向西夏都城兴庆府。 所以庆州城虽小,却五脏皆有,很是繁华热闹,不论是客店酒肆,还是青楼楚馆一应俱全。专门招待过境的商旅。 不过近些日子,街面上却多了些挎刀带剑的强人,看穿着打扮不像是跑生活的走镖之人,更不像是看家护院的保镖一流。每日只在街上来回巡视,但凡看见大队商旅入城,都会找上前去一阵盘问打量。 多数商人以和为贵。笑脸相迎,想使些银子找些方便。却被一一拒绝。 也有些商人自恃背景或是认为扈从武艺高强,倨傲相对。却在眨眼之间尽被放倒。 往日在街面横行的地痞流氓,甚至城中的一方豪强全都失声,夹起尾巴做人,灰溜溜的连逛街都不敢了,显然是暗地里吃亏不小。 这日,城外莽莽野地又高高扬尘,来了一行人马,个个风尘仆仆,远远望见城墙,全是一喜,更是加快了本就不慢的速度。 队伍末尾,有一个赶着驴车的小厮叫道:“李大哥,李大哥,前面就是庆州城了。” 篷车中传来一个病怏怏的男声,道:“我知道了……”,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的道:“小风子,我不能见风,你等下待我去向王总镖头和张大官人道个歉,一切有劳了。” 那小风子脸上生满了小麻子,突兀一瞅甚是吓人,细细一看,模样其实还算端正,这会儿笑道:“些许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小风子得蒙李大哥看中,能帮你做些事,才真是荣幸呢!” 他出身小富之家,自幼衣食倒也周全,只是七八岁之时得了一场天花,虽然命大熬了过来,痊愈后却留下了一脸麻子,自然不得家人看重。 前年生母因病去世,他便被嫡母赶出了家门,也无人肯收留,所以一直在外流浪,差点就入了丐帮,直到遇上了这位李大哥,待他很好,直如娘亲生前一般…… 小风子想起母亲,不免有些感怀,忽听见前方有人叫道:“小麻风子,叫你的那个什么李大哥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入城了,如果遇见盘查,可别又躲躲藏藏,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尽给我家张大官人惹麻烦,嘿!你听到了吗?”,语气戏虐,调笑意味甚浓。 小风子怒道:“李大哥只是偶染寒疾,不能见风,哪里是躲躲藏藏见不得人了?” “哟呵!小兔崽子长进不少了!”,说话那汉子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双腿一夹马腹,扬鞭道:“敢跟我张三爷顶嘴了?欠抽了吧!” 小风子心道:“不过是张大官人的一个手下管事,竟然也敢称爷。”,口中却不敢说话了,将头一低,只是不理。 那汉子不甚满意,一扯缰绳,调过头来,与驴车并行,伸鞭在小风子耳边唰唰两甩,见他吓得面色发青,差点跌落下车,这才哈哈一笑,又驾马奔到前面去了。 小风子冲他背影重重的吐了口唾沫,小声道:“狗仗人势,什么玩儿意!” 驴车棚内那个孱弱的声音又复响起,道:“小风子,让你受委屈了,别放在心上。” 小风子扭头笑道:“我怎会和一条野狗一般见识,估计又是为他家的大官人来试探李大哥了,我懂!” 那声音低叹一声,道:“等到了西夏……”,忽地住嘴,过了会儿,又道:“庆州是出大宋的最后一座城,能忍就忍吧!谁叫咱们现在寄人篱下呢!” 小风子道:“是!全听李大哥的话!” 刚才颇为跋扈的汉子径直到了队伍最前,在一架华丽的大车旁跳下马来,诚惶诚恐的冲着车帘道:“张大官人,小的按您的吩咐,又去试探了一番,他还是默不作声。” 车内女子的嬉笑声忽然一低,一个男声说道:“无妨,马上就要进城了,你去安排安排,再去和王总镖头打声招呼。要知这批货物非同小可,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未完待续……) ps: 本部总算开始收尾了,俺脑浆都快爆了,最后决定略写一些,否则交待起细节来,又会没完没了了。 今天会三更,补上拖欠的章节。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边城风声 那汉子应了一声,略一犹豫,问道:“大官人,既然这批货如此重要,为何咱们还要收留这个半路遇上的陌生人呢?” 王大官人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此人气质非凡,非富则贵,如今该是落了难,此时拉他一把,举手之劳而已。◎况且他正好同路,也要去西夏,说不定这回还能帮上我呢!我可告诉你,他一路上受的闲气,与我毫无干系,你千万不要忘记这点了。” 那汉子打了个寒颤,忙道:“是,是,小的明白!一定一定……”,听车内又响起女子的笑喘声,不敢多言,忙不迭的扯马走远了。 车疾马快,不多时,一行人便到了城门口,一番盘查后入了城,这才松了口气。 谁知刚转过街角,一群青衣大汉便围了上来。 王总镖头猛吃一惊,见来人各个手提兵器,明显来者不善,可他行镖多年,绿林好汉也曾遇过不少,但还从未听过有人敢在城内劫道抢镖的,岂不怪哉? 忙拍马上前,从马鞍下抽出一面小旗,举起摇了摇,然后抱拳道:“鄙人开封府源兴镖局总镖头王柏山,不知尊驾一众是何方好汉?要……” 头前的汉子一抱拳,笑嘻嘻的打断道:“王总镖头好,你不必说绿林道上的切口,我们也不是为打劫而来,你只需将车队中人一一请出,等比对过后,如无疑问,我们不但扭头就走,鄙人常五。也会记下王总镖头一份人情,来日定报!” 王柏山一个激灵。跳下马来,再次拱手。问道:“尊驾可是陈留常五爷?人称‘赏善司薄’的常五爷常大侠?” 那汉子笑道:“陈留和开封相距不远,鄙人对王总镖头的大名也是久仰不已,还望今日能够行个方便,常五铭感五内!” 王柏山沉吟一会儿,忽然咬牙道:“非是兄弟不肯给常大侠这个面子,实是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在下这就去向雇主讲上一声,还望常大侠稍待片刻。可好?” 镖局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信誉,能死能让不能退,否则便是砸了自家的招牌。道上的事,应该一力摆平,不该麻烦出钱人,王柏山连缘由都不过问,就能如此说,已是做出诺大的让步。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常五对此心知肚明,微笑道:“无论结果如何,鄙人先谢过王总镖头高义。” 王柏山飞快的跑到了那架华丽的大车旁,低声说了几句。 张大官人声音猛地拔高。叫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此行带了不少女眷。岂能让她们抛头露面,任人打量?” 王柏山苦笑道:“张大官人有所不知。这位常大侠为人正派,和‘铁面判官’单正单大侠并称为武林……” “这些我都不知道。那些我也管不着。”,张大官人一掀车帘,探头道:“这一趟我可是花下了血本,才请得王总镖头亲自出马,就是为了一路上没有麻烦……” 王柏山摇头打断道:“但凡有一丝可能,鄙号也不愿砸了多年的金字招牌,只是这位常大侠,我惹不起,我们源兴镖局也惹不起,漫天下也没几个人惹得起,只要张大官人肯应这一声,此趟镖咱们源兴镖局不但一保到底,而且分文不取,之前的定金也会如数退还。” “啊?”,张大官人听他语气尤其郑重,心中极是诧异,沉吟道:“王总镖头竟然如此说,我倒是信了,这事我应了,也不必退还定金,只需将谈好的银资减半便可。” 王柏山大喜过望,拱手道:“在下谢过张大官人慷慨。” 其实有常五许诺的那份人情,此趟便有赚无亏,他实没想到张大官人如此通情达理,心中很是感激。 张大官人压低声音,又道:“不过烦请总镖头帮忙留意一下末尾那人,看看那位常大侠识不识得。” 王柏山“哦”了一声,道:“不瞒张大官人,在下也对那人的来历颇为生疑,定会留心……在下这便去了。” 张大官人点点头,然后命令手下众人下马下车。 常五吩咐弟子从前往后查去,他则目光炯炯,一瞬不瞬的盯着不动。 王柏山凑到近前,问道:“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劳得常大侠亲自驾临这座边境小城?” 常五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你居然真不知道?”,语气中满是惊异。 王柏山赶忙摇摇头,道:“在下月前接了此镖,因为数额极其巨大,所以不敢怠慢,在中原腹地时,夜行昼伏,行程缓慢,直到过了黄河,才加快了速度,所以消息闭塞,实不知最近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常五仰头算了算时间,颌首道:“可惜,可惜,你从开封出发,算算日子,那时正好路经嵩山,却昼伏夜出,错过了这等好戏。” “嵩山?”,王柏山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非是少林寺中生了什么变故?和丐帮?” 他倒是知道少林与丐帮相约于八月十五日,在少室山解决纷争,要不是为了这趟镖,说不得他也会赶去凑个热闹了。 常五冷笑一声,道:“少林寺?哼!已经完蛋了!” 宛如石破天惊,耳畔惊雷,王柏山彻底呆住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常大侠莫不是在说笑?” 常五道:“少林寺宣布避寺百年,哼,百年?想得挺美!到最后连个像样的交待都没有,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柏山不明所以,双眼傻傻的发愣。 常五道:“少林方丈玄慈知道吧!” 王柏山回神道:“知道,知道,在下年前去少林拜山时,曾经远远的见过一面,一看模样就是位有道的高僧。” 常五道:“呸!有道个屁!枉我还曾经和他坐而论道,视他为知交好友,如今想来,真是恶心!” 王柏山见他敢辱骂少林方丈,顿时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才好。 常五见他神色惶恐至极,便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王柏山眼珠猛然大睁,其中满是不可思议,叫道:“不……不可能,不可……可能……吧!”(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常五道:“在场几千人之众,谁人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不说别的,如今这庆州城里,就有许多从嵩山赶来的豪杰,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常某所言是否为真了。” “不敢,不敢!”,王柏山干笑道:“常大侠一言九鼎,言出无虚,在下岂敢不信!” 常五叹了口气,道:“不过少林寺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除玄慈一人外,其他玄字辈的僧众全都被人屠了个精光。” 王柏山几乎惊得跳起,大声叫道:“什么?”,他根本不能置信。 常五说道这里,目光闪动,恨恨道:“少林千错万错,也不该灭于外人之手,想风萧萧那厮竟然勾结西夏一品堂,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风萧萧的大名,王柏山也是如雷贯耳,结巴道:“莫……非是……是风萧萧所……所为,他……他灭掉了少……少林寺?” 常五冷笑道:“当然是他,只能是他,否则我们为什么不远千里,赶到这里来。” 王柏山蓦地低下头,心道:“你常五爷名声确实不小,但和少林寺相比,不过一蝼蚁而已,如果这人连少林都能灭掉,你过来堵他,岂非找死?” 常五好似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道:“是啊,这人连少林都能灭掉,我们又能奈他如何?” 王柏山赶忙抬起头,猛地左右连摇。 常五笑道:“我常五还有些自知之明。换做平常,只怕躲都唯恐不及。不过你想想,少林寺中高手无数。结果几乎全军覆没,风萧萧这厮难道能毫发无损不成?只看他事后突然销声匿迹,麾下也都各自散去,没了踪影,就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树倒猢狲散了,不在此时杀他。难道等他缓过劲,再来杀我们么?” 王柏山讪笑道:“常大侠说的极是。这厮既然勾结西夏一品堂,此时定会往西夏逃去,他又身负重伤,定要需要寻医问药。那么此城就是他的必经之路了。” 常五摇头道:“那也不见得,他和契丹人萧峰是结拜兄弟,说不定会逃亡辽国,那边自然也有人去追堵,但是就不归咱们管了,你说是不是?” 他问完了话,本以为王柏山会“是是”个不停,哪知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回应。扭头一看,见王柏山面色阴睛不定,额上冷汗竟然串串而下。浑身不住发抖。 心中起疑,面上却微笑更甚,问道:“王总镖头这是怎么了?” 王柏山陡然一抬头,颤声道:“在下……在下……在下……”,在下了半天,连一句整话都没说清。 常五见他不似假装。忙伸掌在他胸口一拍,轻声道:“总镖头不要着急。有事慢慢说。” 王柏山这才气顺,道:“在下行镖路过嵩山,那日夜里,遇到了一个非要同行之人,在下担心是绿林中人过来踩盘子,本不想答应,无奈雇主同意了……在下吃的是镖行饭,雇主的意思大过天,所以……所以……” 常五根本不在意他言语中的推脱之意,忙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在哪里?” 王柏山伸手一指,道:“是个气质很好的年轻人,只是像是受了风寒,面白体虚,不但天天吃药,还整天躲在车里不肯见人,说是不能见风……诶……” 他话还未讲完,常五便猛的跃起,一声长啸,声震全城。 此刻,城中一个僻静的院落中,一名两鬓白发、面貌淡冷的少年微微抬头,自言自语道:“一群不自量力的东西,让他们知道知道天高地厚也好。” “风萧萧,我真是受够你了!”,巫行云怒道:“你就不能一句话讲完吗?非要弄得好似你事事都清楚,而我却事事全糊涂?显得你有能耐是吧?” 李秋水手托雪腮,支在石桌上,眼睛分明望着风萧萧,却朝巫行云说道:“师姐,既然想不清楚,又何必再想,反正风大哥会将一切都安排好,咱们只乖乖听他话不就好了么!” “你还叫的真是亲热!”,巫行云冷笑道:“可惜人家根本就懒得搭理你,又有哪次应过声了?” “这次。”,风萧萧适时道:“李姑娘说的其实不错。” 巫行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骂了几句,气呼呼的走了。 李秋水待她走远,忽而掩嘴笑道:“师姐她对你动心了,你知不知道?” 本来勉力装成木头人的木婉清顿时又惊又怒,再也忍耐不住,一扯玄铁剑,呼啦啦的就拍了过去。 李秋水赶忙往旁一跃,急道:“我说的可全都是实话,木……木姑娘,你干什么冲我发火?” 木婉清俏面红、杏眼怒,喝道:“看你不爽,行不行?”,说着,又是一剑横去。 李秋水旋身躲开,叫道:“你当着他面,就敢这么撒泼?” 木婉清斥道:“谁撒泼了!”,虽是这么说,手中却缓了下来。 风萧萧一招手,道:“来,婉儿,坐我身边。” 李秋水见木婉清顿时乖巧的靠了过去,颇有些吃味,酸溜溜的道:“你还真是向着她,我分明没错嘛!师姐就是对你动心了,否则发了一路的脾气,也不见她真的气跑……” 话到半途,却是被风萧萧的眼神给生生逼住了,后半截话怎么也不敢讲了,心中不是个滋味,勉强笑了笑,道:“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啦!” 见风萧萧还是一动不动的没个表示,眸光一黯,真的走了。 风萧萧这才将木婉清轻轻环搂,道:“李秋水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没水都要搅起一层波,凡是她的话,倒着听都要打个对折,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木婉清微微摇头,垂首贴到他的肩窝,细声道:“我……我觉得,她……她这次没有说谎……婉儿又不是瞎子,看了一路,也想了一路,我……我……”,声音哽咽,低低抽泣起来。 风萧萧呆了呆,道:“婉儿啊,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将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可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就在风萧萧感觉莫名之时,一大群人已经团团围住了那辆驴车。 小风子从没见过这种阵仗,颇有些不知所措,几乎吓得哭了出来。 却没想到这群人比他还要紧张,各个额头见汗,刀剑轻探,一步步的缓缓挪近,待离到三丈之距,竟无一人敢再往前半步。 常五颤声问道:“车中是谁,是不是姓风?” 他与泰山“铁面判官”单正并称武林,为人仗义疏财,面上常带三分笑,就算刀斧加身亦不改颜色,所以人送外号“赏善司薄”,如今却汗液津津,流过眉角,哪有一丝的笑意。 车中那人不住咳嗽,并不说话。 常五稍觉心安,勉强笑道:“尊驾可是默认了?” 小风子带着哭腔叫道:“你们找……找错人了,车里的这位大哥姓李……李,不姓风。” 众人闻言对视一眼,紧张的气氛陡然一缓。 常五笑道:“如果真如这位小兄弟所言,咱们多有打扰,先给你陪个不是了,还希望你能露个面,让大伙儿瞅瞅,鄙人陈留常五,铭感于心。” 车中忽然一阵沉默,过了会,出声问道:“你们分明怕极了风萧萧,怎么还敢找他?” 常五侧耳细听,觉得此声甚是陌生,心中更缓,笑道:“看来阁下也是江湖中人,不知哪条道上的朋友……”,回身一比。道:“在场豪杰众多,天南地北都有,说不定阁下的朋友也在其中。何不出来一见?” 车中忽然传来尖利的笑声,甚是刺耳,笑到半途,又变成巨咳。 众人只觉这笑声直透心肺,很是渗人,有人吼道:“什么人敢装神弄鬼,难道视我等如无物吗?” 车中那人一面喘息。一面咳嗽,还伴着断断续续的笑声。道:“你……你们……这……这群欺软怕……怕硬的鼠辈,有什……什么资格,作我的……我的朋友……” 众人勃然大怒,纷纷呵斥。 “大胆!” “简直大言不惭!” “给大爷我滚出来……”。有一人大跨步的跃出人群,举着半人高的宽大砍刀,直往篷顶劈去,气势威猛,劲风呼啸,刀还未至,车篷便开始嘎吱作响,篷帘抖飘。 源兴镖局总镖头王柏山远远看见这一刀,猛然大惊。心道:“刀身金龙虎口,刀劲充盈,此人分明是‘关南霸刀’祁镇山。” 祁镇山有个弟弟。人称‘快刀祁六’,专做没本钱的买卖,是黑道的巨头,常年在关西横行。 王柏山的“源兴镖局”专走这一线,所以年年都会向祁老六打点一二,对他这位名声显赫的哥哥。可谓是如雷贯耳,想孝敬都找不到门路。没料到在此时见着了。 他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发现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江湖中威名卓著的人物,他往日没少打点孝敬,如今却混在这人群之中,毫不突出显眼,心下更惊,暗道:“加上刚才的陈留常五爷,难道这一群人,全都身份地位相当不成?” 王柏山转念之间,突然听见一声闷哼,祁镇山的脑袋咕噜噜的冲天飞起,颈项上鲜血狂喷,蓦然间下起了一阵血雨。 他没看清楚,在场豪杰却是个个武功高强,人人瞧得面色发白。 祁镇山竟然是死于自己的刀下,一刀便砍断了自己的脖子,只是刀口为何突然反转,任谁也看不出来。 常五大惊失色,脑中闪过一个人名,失声惊叫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是姑苏南慕容!” “北乔峰,南慕容”,早就威名震天下,尤其是乔峰反出丐帮后,和义弟风萧萧力战聚贤庄,令群豪束手,无人可挡。 不久前,风萧萧更是屠灭千年少林寺,凶威滔天,虽然此战乔峰没有出手,但在群豪心中,兄弟二人该是同等的人物。 而与北乔峰齐名多年的南慕容,自然跟着水涨船高,任谁都觉得是世间的绝顶高手无疑。 这一下心中惊起,群豪惊呼中大为恐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开,驴车周遭霎时空出了一大片。 “哈哈……咳咳……”,车中人好像笑得极是开心,不过半途又开始咳嗽不停,边笑便咳了一阵,道:“没想到……到如……如今武林之中,还……还有人记……记得姑苏南慕容。”,顿了顿,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原来是……是我错……错了,果真是……是宁让人惧,莫……莫让人敬……” 他说话仍是咳嗽着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却无一人再敢小瞧。 常五看了眼横尸在地的祁镇山,拱手道:“尊驾若是姑苏慕容公子,何以不问青红皂白,杀……所谓不知者无罪,尊驾下手也太狠了。” 车中那人道:“我姓李,小人物而已,不过是在慕容公子门下讨口饭吃,岂敢和公子相提并论,至于这人……咳咳……若车中坐的是风萧萧,他能有胆子,敢这么扑来刀砍?既然不敢,为何敢朝我出刀,岂非自取死道?” 他言语之中,竟将自己与风萧萧相提并论,又自言乃慕容复的门人,其中之意,不想可知。 众人闻之大骇。 常五稳了稳发颤的小腿,再次拱手道:“既然尊驾是南慕容麾下,方才无礼之处还望见谅,敢问慕容公子可在左近,请容我等拜见。” 车中人喘息着笑道:“就……就凭你……你们,也想……想见我家公子?” 四方群豪一听,都是大怒,觉得此人太过倨傲无礼,但血淋淋的尸体还躺在眼前,有前车之鉴,自是不敢轻易造次,敢怒不敢言。 常五却更见恭敬,行礼道:“敢问尊驾随慕容公子此来,是否为了对付风萧萧这个大魔头?” 群豪听了一惊,随后一喜,满腹怨怒之气顿时烟消云散,各自期盼的目光望去。 如果真是如此,一个下属的武功就这么厉害,主上可想而知,有南慕容领头,还用得着惧怕风萧萧么? 车中人沉默了一阵,缓缓道:“不错,公子听闻风萧萧勾结西夏一品堂歼灭少林,发下了雷霆之怒,命我先行一步,随后还有慕容氏麾下青云、赤霞、金风、玄风四庄庄主将要到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贵圈真乱 群豪喜形于色 慕容氏四大家臣本就在武林中声威不低,如今他们亲眼得见一位慕容家的绝顶高手,由此推知,其他人必定名不虚传,如果由他们领头,杀掉一个重伤风萧萧,岂不是易如反掌。 常五面露笑容,上前一步,道:“慕容公子不辞辛劳,千里奔波,肯为中原武林除此大害,让我等好生敬仰……”,忽一转身,向众人拱手道:“我提议,咱们不如奉慕容公子为盟主,听从他号令,想来惩恶锄奸只在反掌之间,大家可有异议?” 群豪纷纷附议,连声赞同。 既然慕容复身为盟主,自然要打头阵,冲锋在前。 他们既少了风险,又得了名声,如此两全其美之事,傻子才不同意。 至于横死在侧的‘关南霸刀’祁镇山,已经被刻意遗忘了,任谁也不会笨到此时提起。 车中人再次陷入沉默,咳嗽了几声,道:“我岂敢替我家公子做主,不过你们想奉公子为盟主,也全是一片好心,我会留下书信一封,待到四位庄庄主来时,交于他们,他们自会转交给公子。至于公子同不同意,那就要看你们诚不诚心了。” 常五忙回身问道:“定然诚心,敢问四位庄主何时到来?尊驾还有事么?为何不同咱们一起?” 车中人道:“公子只是派我打下前站,四位庄主不日便到,旁的事我既没资格过问,也没资格插手。能为你们书信一封,已经是冒着被公子责罚的风险了。休要再多言,取笔墨来!” “笔墨来了!”。那位张大官人忙不迭的大声叫道。 他不是江湖中人,却极有眼力,否则也弄不下这般大家业,旁观许久,已经知道自己攀上了一根高枝,只是苦于插不上嘴,这会儿终于寻到机会,忙将笔墨一捞,兴匆匆的奔去。 车中人道:“小风子。替我谢过张大官人。” 小风子早已看傻了眼,没料到病怏怏的李大哥竟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而且还这般的有背景,听见李大哥出声,方才回神,接过张大官人手中的纸笔,道:“李大哥不想见风,你不要靠近,放着我来。” 张大官人满脸堆笑。道:“是是,小……风兄弟说的极是。” 不多时,车中人递出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张,小风子接过递出。 常五双手接过。细细看了一眼,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纸上全是汉字没错,单独个个都认识。可连在一起,词不成词。句不成句,根本读不通。 车中人道:“这是姑苏慕容氏的秘语所写。外人是看不懂的,你瞧瞧就行了,不要向旁人说去。” 常五顿时肃容,沉声道:“是。” 车中人“嗯”了一声,道:“你是人称‘赏善司薄’的常五爷,我倒也听公子提过,言语中颇有欣赏之意,所以我信得过你。” 常五在群豪面前得此赞语,大感有面子,喜笑颜开,道:“不敢称爷,能得慕容公子看重,是在下的荣幸,必定不负尊驾重托。” “如此最好!”,车中人咳嗽几声,又道:“张大官人,在此已经耽误良多,李某还有要事在身,可否立即赶路,不在此城过夜?” 张大官人急忙道:“都听李公子的吩咐!”,转头道:“来啊!快让王总镖头开路!” 扭头道:“李公子身体不适,怎好坐这简陋的驴车,小人有大车一辆,勉强算得上绵软舒适,还有几名侍婢伺候,不如……” 车中人道:“多谢张大官人的一片好意,一切等出城再说吧!” 小风子喝道:“我早就说了,李大哥不愿见风,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快起程?” 张大官人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人多嘴了!” 众群豪分开一条通路,目送一行车队远去,心情已和方才大不相同,少了十分紧张,多了五分喜意。 城中偏院,风萧萧环着木婉清,目光轻闪,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竟然没大开杀戒,倒是出乎预料……他还真能闹腾,若不施加紧迫,还不愿出城了,哼!” 木婉清仰头望着他,美目中满是担心。 近段时日,风萧萧总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说的话谁也听不懂,她问过几次,也不见回答,自是让她心生忧虑。 风萧萧起身道:“情况有变,我去让李秋水先行一步,你叫巫行云来见我。” 木婉清欢喜的应了一声。 李秋水最近不知动了什么奇怪心思,一路上带着李青萝和王语嫣两人,找机会便往风萧萧身边凑。 这一家子都是了不得的美人,三张相似的绝色娇容在跟前乱晃,就连同为女子的木婉清都看的眼晕,心中吃醋极了,能让她们快些离开,自是千肯万肯。 她向风萧萧甜甜一笑,起身转到了后院,却忽然听见一阵奇怪又熟悉的声响,顿时臊得面色绯红,暗啐了一口,心道:“姓巫的又在折腾那个天生犯贱的崔绿华了,也不怕被小襄儿瞧见……呸!世间怎么还有这种事、这种人?” 她略一犹豫,往后退远了些,叫道:“姓巫的,风大哥找你呢!”,然后扭身走了,不想在此院多待一刻。 房中顿时一静,不多时,巫行云红着小脸蛋走了出来。 她刚才被风萧萧给气着了,回来自是好一通发火,将崔绿华狠狠地折磨了一阵,可到了半途,脑子一下发昏,稀里糊涂的被崔绿华一搂,全身都软了,又胡混到了一起。 巫行云之前曾许诺只要报了师门之仇,便许崔绿华一件事,本以为这女人会要求将她放生,解去生死符之刑, 谁曾想她的要求却恰恰相反。 巫行云大晕其头,才知道原来之前对这女人施加的残酷刑罚,她竟然是乐在其中。 想起之前曾被崔绿华擒住,她对自己做的那些不堪的行为,又复生恼,照着葫芦画瓢,一一报复了回去,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 城外,车队。 小风子意气风发,手中甩着根银丝绞成的马鞭,半空轻挥,日光照耀中,甚是鲜亮,屁股下也不再是破烂的驴车,而是张大官人的那辆华丽大车。 车中仍是咳嗽声不断,却掺杂了几名女子的娇媚之音……(未完待续……) ps: 俺只想说,咳~贵圈真乱~~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丧志狂 ps:…… 前文出了个bug,说西夏公主是李秋水的女儿。 俺今日翻看天龙,原文有一处通过虚竹心想提及,李秋水是西夏的皇太妃,而不是王妃,按此封号,她该是上代西夏皇帝的妃子,而不是这代皇帝的妃子。 那么西夏公主该和王语嫣一样,是她的孙女而不是女儿,俺会抽空将前文修正。 …… 诡谲的暗涌,激起一片片水花,拍抚着海面不定的轻雾,幻出了一个个人物。 一双冷漠的眼睛忽从远方耀亮,穿透层层浪花,破去严厚的雾气,直入脑中、深透心底,彻骨的寒冰感,伴着无尽的恐惧感蓦地浸透身心…… “风……”,慕容复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上身猛地立起,大口的喘着粗气,口中含糊不清的嗬嗬道:“风……风……” 正在旁边熟睡的两名少女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过来,其中一女掏出香帕,向他额头细细抹去。 另一名少女则跪坐身侧,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背后轻抚不停。 慕容复无神的双目缓缓聚焦,才发现周身一阵凉意,内衫已经全被冷汗浸透,咳嗽了几声,问道:“阿奴,现在什么时候了?” 为他擦汗的少女侧过身子,往窗口看了看,道:“外面还黑着呢,李大爷可要再睡一会儿?” 慕容复摇摇头。向另一名少女道:“云姑,你去打些水来,我要梳洗。” 叫云姑的少女“嗯”了一声。拢了拢散开的肚兜,起身穿衣。 这时门外有人低声叫道:“李大哥,李大哥,你还好吗?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慕容复道:“不妨事,小风子,天色尚早,你再去睡一会儿。” 小风子在门外应了一声。脚步声急急离远。 慕容复又复躺下,双眼睁得大大。直盯着纱帐顶上,口中不住的闷咳。 叫阿奴的少女跟着靠去,脸蛋贴在他的肩侧,伸手轻抚着他的胸膛。乖巧的并不作声。 慕容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止住了咳嗽,道:“阿奴,我问你,我和小风子相比,如何?” 阿奴面色一红,细声道:“小风子人很好,但只是李大爷的下人,哪能和你比?” 慕容复冷笑一声。道:“问你就直说,我让你去陪他,可不是为了听你这句废话的。” 阿奴羞赧的闭上眼睛。道:“他……他只是个少……少年,什么都不……不懂,怎么比得上李大爷。” 慕容复目光陡红,向她喝道:“胡说!你……你是不是被他彻底征服了,竟敢欺骗于我!”,一手掐上了她娇嫩雪白的脖子。 正在穿衣云姑低呼一声。扑跪到床侧,叫道:“李大爷。阿奴说的都是真的,小风子他……他真是初……初经人事……我也看……看出来了……” 慕容复剧烈的咳了几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以为毁了容就能瞒过我,真真可笑……我还一片好心,真以为他是个可怜的乞丐,小风子,小风子,风……风……咳,咳……” 云姑见他神情狰狞,脸面极剧扭曲,好似疯癫一般,生怕他用力将阿奴掐死,带着哭腔道:“李大爷,你饶过阿奴吧!她没有骗你!” 慕容复不住发抖,眼神突然混乱,道:“如果不是他,又是谁?我感觉得到,风……风……他一直在我身边,就跟在我身边,从未远离过……我感觉的到,感觉得到……他要害我,要害我生不如死……” 喉咙中低吼一声,双手捂住脑袋,身子一下子蜷成了一团。 阿奴这才得以喘上口气,惶恐的缩到了床角,捂着脖子,一面流泪,一面干呕。 云姑也害怕极了,忍不住往后坐倒在地。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复才停住抽搐,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他杀了我爹,抢了我的女人,杀光了我的下属,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处心积虑,想要害我,要害我!”,最后一声,虽然极力压低声音,却依然听得出其中的撕心裂肺。 阿奴和云姑见他目露凶光,渗人已极,吓得浑身都软了,各自瘫倒,娇躯瑟瑟发抖。 慕容复突然如恶极的猛兽一般,喘起了粗气,红着眼左右一拽,将两女一齐扯到身旁,一手一个的按在了床上,翻身压了上去,随手扯了几扯,顿时将她们的衣物撕得稀烂,遮遮掩掩的的露出白嫩软滑的身子。 “快,叫我表哥,快叫!” 阿奴感到自己娇嫩胸脯传来剧痛,好似要被捏爆一般,疼的眼泪横流,叫道:“表……表……表哥……”,随即感到一股鼻息在颈畔喷过,下身猛地剧痛。 “叫,不要停……”,慕容复如癫如狂,剧烈的耸动,浓重的喘息,忽地狰狞一笑,向云姑道:“你,说自己是木婉清,说……” 他话音未落,云姑就忙不迭的喊道:“我是木婉清,我是木婉清……” 慕容复哈哈一笑,伸手一探,将云姑翻了个,像狗似的跪爬在自己身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缰绳般使劲往后扯,骑马似的压了上去,口中不住道:“风……风……我知道,我知道你在门外,哈哈,好好听着,看我怎么蹂躏你的女人,来啊!你进来杀我啊!哈哈……” 两女一开始只是机械的叫着话,可没过多久,全身上下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眼神渐渐朦胧,不知不觉中,话语中带上含糊不清的呻吟。 一种极其莫名的感觉,让她们如痴如狂的投入其中,仿佛被探入的不光是*,甚至还有深入灵魂的摩擦。 这种摩擦的美妙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被深入时,想要更深,离开之时,又无比的空虚难受,直想将自己的灵魂全部付出,只期盼再一次的深入。 近些日子,她们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哪怕被极度的虐待,也不肯离开这个男人半步,只想再来这么一次,再享受如此的美妙感觉。 为此,她们愿意承受一切,如果失去,她们会生不如死。 就在这时,慕容复突然惨叫一声,抱头乱滚,口中叫道:“爹,爹,孩儿错了,不该沉溺女色,我这就去找西夏皇帝,向他借兵……啊……” 西夏,皇宫深处。 风萧萧孤身盘坐,双眼闪烁,自言自语道:“他负面情绪日益壮大,但还不够,远不足以撼动我的精神,看来必须再让他更受些磨难才行……”,顿了顿哼道:“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待我功成之后,定要让你万倍偿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未见佳人,先聆其声 正在风萧萧冰心起澜,怒意扬生之际,突然听见门外环佩丁东脆响,一名女子在外轻声细气的说道:“银川公主殿下谕示:请风大侠青凤阁用些茶点。” 风萧萧回神道:“一介草民,不敢尊前辱驾,还请姑娘替我谢过公主好意。” 门外少女微微一怔。 她还从未见过敢推辞公主邀请之人,又道:“公主殿下另有谕示:近来整理暖阁,发现昔年‘巫神’的一件旧物,希望风大侠能帮忙分辨真假。” 风雪怎会有物件留于西夏皇宫中? 风萧萧顿时想到了李秋水,只有李秋水有可能拿到风雪之物。 可她为何向自己隐瞒不说,反而让她的孙女银川公主出面? 若换到五年、十年前,风萧萧或许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会飞快的奔出去问个究竟,如今却只沉默了一阵,起身打开房门,道:“请带路。” 门外少女躬身行礼,道:“请风大侠移步青凤阁。” 她一身淡绿的衣衫,身形苗条,举止娴雅,面貌更是十分秀美,只是微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始终不与风萧萧相接,显得甚是腼腆, 身旁还有八名绿衫的宫女,分两边排开,每人手提一盏轻纱灯笼,见风萧萧出来,便合成左右两队,头前引路,淡绿少女则跟在风萧萧身侧靠后。 风萧萧只随眼一瞟。便看出此女身负武功,而且还不算低,起码不会比当初的木婉清差。但也没有多说多问。 一行近十人一路无话,穿过御花园,远远望见花木掩映中露出楼台一角,阁边挑出两盏宫灯。 淡绿少女快行几步来到阁前,朗声说道:“风萧萧风大侠前来谒见公主。” 阁门开处,出来四名宫女,其后是一名身披紫衫的女官。说道:“公主请风大侠进青凤阁奉茶。” 风萧萧点点头,迈步进阁。 那些个宫女和紫衣的女官全都候在了门口。唯有淡绿少女轻步的跟了进来,引着风萧萧坐下,并奉上茶水点心,然后退在一旁。举起一根小小铜锤,在一块白玉云板上玎玎玎的敲击三下。 声音清脆好听,传播甚远,渐渐声小,诺大的阁中只有他们两人,肃静无比。 不过阁中富丽堂皇,灯火甚明,并不显冷清。 淡绿少女脸面微红的候在一侧。 她自幼入宫,数岁之后便只见过半男半女的太监。从未见过真正的男人,连皇帝和皇太子也未见过,更没曾和一男子单独处于一室了。自是害羞不已。 风萧萧食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叩击,忽而问道:“我出现在这儿,没人奇怪么?” 淡绿少女被他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脸上又是一红,道:“风大侠请放心,没有公主的谕示。旁人不会来这里。” 风萧萧心道:“难怪巫行云说李秋水在西夏横行无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弄我们一群人进皇宫,竟然连个敢过问的人都没有。银川公主是她的孙女,皇帝的亲妹妹,在宫中自然颇有地位。” 片刻之后,淡绿少女见他丝毫不动旁边小茶几上的茶水点心,道:“公主殿下有请风大侠,移步内书房。” 风萧萧应了一声,心中洞明,知道这是银川公主故意晾着自己,只等自己露出着急的模样,当下起身,不急不缓的进到了内堂之中,抬眼一看,心道:“这青凤阁外面看来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里面别有一番空间。” 身前只有一条路,是一道长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有两扇石门,淡绿少女快步上前,取出一块金属小片,在石门上铮铮铮的敲击数下,石门轧轧打开。 这石门厚逾一尺,坚固异常,通体光滑,无凸凹之处可以攀拿,显然是靠机簧开关,人力无法打开。 风萧萧停到门前,道:“这一段路看似宁静,实则机关暗布,想必门后定是一处要紧所在吧?” 淡绿少女吃了一惊,没想到竟然被他瞧出了甬道中的布置,更没想到他分明瞧出来了,却怡然不惧的走了过来。 少女有些慌乱的答道:“这样的甬道前方还有三处……”,忽地住嘴,有些胆怯的想道:“我怎么都告诉他了?” 风萧萧道:“不用害怕,请带路。” 淡绿少女听他言语温和,颇有抚心的舒适之感,定下了神,继续前行。 甬道越走越暗,两边石壁上燃着油灯,让甬道在明暗不定的火光中,深深的看不见头。 待又过了两处石门,风萧萧心道:“这般坚固且处处机关的地方,该是李秋水所建,专门防备巫行云这等绝世高手,只要放人进来,两边石门一封,机关发动,不死也会脱层皮,难怪李秋水在西夏安然无恙的活的这般滋润,巫行云拿她毫无办法。” 再转了几个弯,忽听得水声淙淙,经过最后一道石门,来到一个不大的平台上,平台前面是一处深涧,显然这里已经深入山腹之中。 一名紫衣宫女捧着托盘,低头候在一旁,道:“要去内书房,须得经过这道幽兰涧,风大侠请。”,嗓音娇嫩,极是动听。 她站的位置颇为巧妙,四个明晃晃的火把往深涧探照,恰好照不到这灯下黑的一点,只隐隐看见肌肤雪白,举着托盘的皓腕如凝霜。 淡绿少女从托盘上取来两支造型华丽优美的银叉,相互一碰,只听得一声奇脆的声响。 风萧萧的顿时被银叉吸引住了目光,不禁动容。 这声音韵律奇特,只一声就悠悠扬扬,脆脆且绵长,意犹难尽,当真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之感,此物当真算得上绝世珍宝,不知用此奏乐,是何等的美妙动听。 淡绿少女已经有些隐隐惧怕风萧萧,不敢拿腔作调,轻声解释道:“深涧上处机关,只能以凤鸣叉相互撞击才能启动。” “凤鸣叉,好贴切的名字。”,风萧萧眼光转动,凝视涧中,道:“不错,是崩直了一根细索。”,顿了顿,好似在笑,道:“银川公主大费周章的引我来此,是不是希望让我连连出乎预料,以致心神不宁,暗生惶恐?” “公主殿下的心思,奴婢不敢妄猜。”,淡绿少女微有些惶惶然的道:“还请风大侠跟随奴婢。” 说着娇躯一摆,便往深涧里踏去,身形婀娜,娉娉婷婷的踏着细索,从涧上凌空走了过去。 风萧萧微微一笑,心道:“这个银川公主只是些小女孩的心思,等会儿还是让着她点,就算没有风雪之物,也不能真生她的气。” 李秋水的奇怪想法,他当然不会不晓得,只是故作不知。 现在银川公主来这一个下马威,八成是知道了此事,别说她堂堂一国公主,地位尊崇,就算换成个普通女子照样会生气。 如今只耍些小性子,并无大碍,应当理解,就算用风雪作借口骗他过来,也无须怨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火中清露甘沁心 过了山涧,是一个巨大的洞门。 淡绿少女轻敲了几下,山洞门打开,然后说道:“请。” 眼前陡然一亮,两人缓行几步,已深处一座大厅堂之中。 这厅堂比之先前喝茶的凝香堂大了三倍有余,显然本是山峰中一个天然洞穴,再加上偌大人工修饰而成。 厅壁打磨得十分光滑,到处挂满了字画。 堂侧挂着一层幕帘,隐约可看见后面有一张书桌,几座书架,和三四方石凳。 淡绿少女道:“这里便是公主殿下的内书房,请风大侠随意观赏书画。” 已经不用她说话,风萧萧的目光早就定到了一副图画上,无知无觉的靠了过去,口中喃喃道:“是她,果真是她……” 逍遥子曾为风雪作画,以山喻人,薄纱是雾,山石作身,明眸夺目,宛如真人,除此之外,长卷通篇再无风雪的正面,全是侧脸和背影。 这一副图画却不同,风雪跃然于上,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面容秀美绝俗,神色间却冰冷淡漠,一双眼睛尤其传神,不过却隐隐带着些惆怅和失落。 风萧萧心中不禁一痛,伸手在画上轻轻摩挲,久久难言。 片刻之后,才缓缓道:“画的真好,画风鸾漂凤泊,笔势潇洒飘逸,莫非是公主殿下近日所作?” 淡绿少女闻言一颤。道:“风大侠为何如此发问?” “你不必害怕,我只有感激之意。”,风萧萧轻轻摘下画卷。慢慢卷起,道:“此画边角处总带着些小巧的回旋,像是出自女子之笔,而且虽然经过精心装裱,但我仍能辨出墨色尚新……银川公主有此造诣,定是位蕙心兰质的女子。” 淡绿少女略一犹豫,说道:“风大侠说的不错。这是公主殿下昨日所作。” 风萧萧叹道:“银川公子年纪尚幼,自然没见过风雪真人。想必是以无崖子的那副画卷作玉骨,他人的描述作冰肌,如此内外俱全,竟画得这般相像。真是了不起。不过画人难画眼,画龙难点睛,她……她是照着……” 话到这里停住,心中一痛,想道:“是了,那种惆怅且失落的眼神,自是婉儿的,她的眼睛和风雪极为相似,李秋水也是知道的。这位公主真是一位大家,竟然能将从未见过之人画得这般传神……” 淡绿少女有些慌了神。 自打一开始,风萧萧便少言少语。可偏偏句句都命中要害,无有虚言,仿佛无所不知,能看透一切,让她很是不知所措。 风萧萧转身而望,目光穿过石门。越过深涧,道:“那位紫衣女官气质非凡。仪姿华贵,不知是不是姓李?” 李姓乃是西夏皇姓,他如此一问,分明就是认定此女是公主假扮。 淡绿少女惶惶的回眼看去,忽地定住了心神,说道:“公主殿下请风大侠来此,原是找到一封昔年‘巫神’的书信。公主现有三个问题,敬请风大侠回答。若是合了公主心意,自当请见,并将书信奉上。” 风萧萧向那紫衣女官遥望了一眼,并不言语 淡绿少女忙道:“公主殿下说道:如果风大侠不肯回答,书信也会奉予。” 这倒出乎意料,风萧萧“哦”了一声,心中对这位公主升起了几分好感。 淡绿少女看了看他的脸色,又道:“不过,公主殿下还说道:如果风大侠果真不答,她只会为巫神前辈感到惋惜。”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道:“银川公主当真冰雪聪明,请问吧!” 淡绿少女道:“公主殿下要问的问题,都已告知奴婢。公主殿下有三个问题请教。第一问:风大侠一生之中,最爱的女人是谁?” 风萧萧已有所料,可亲耳听见,还是不免一阵心乱,好一会儿才道:“是风雪。” 淡绿少女道:“第二问:如果风雪和木婉清同时会死,救谁?” 风萧萧毫不犹豫的道:“木婉清。” 淡绿少女吃了一惊,一双美目瞪的溜圆,实在不敢相信他的回答。 风萧萧淡淡的往那紫衣女官处瞟了一眼,道:“风雪不会陷入绝境。” 话语中的自信扑面而来,让淡绿少女好一阵失神,顿了顿,道:“巫神前辈武功惊人,心智超群,当然不会陷入绝境,奴婢佩服。第三问:如果必须让木婉清离开风大侠,一生不见,风大侠肯不肯?风大侠先不忙回答,请看看那边。” 说着,后方山涧那边亮起火光,那名紫衣女官举起了一根火把。 她这时抬起了头,秀丽无双的姿容被火光照得分明,簇黑弯长的眉毛,似画非画,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其中闪烁着决绝之意。 淡绿少女颤声道:“公主殿下说道:风大侠的回答,决定巫神前辈的那封书信会不会被焚……”,话未说完,眼中已不见风萧萧的身影。 紫衣女官忽地将手中的火把身前一抛,山涧边登时火起,如龙两侧伸展,立起了一道熊熊焚燃的火线,将山涧彻底封拦。 风萧萧此刻到了山涧的另一边,一下不停的飞身跃去,直冲火海,一掠数丈,霎时错过凶猛的火舌,停到了紫衣女官的面前,道:“银川公主何必亲身犯险?” 银川公主美目莹光闪动,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这里机关已开,石门封闭,无甚出路,如果你不肯过来,我便与书信同毁了。” 风萧萧叹气道:“是不是李秋水和你说了什么?” 他算是想通了,必是李秋水逼银川公主嫁于他,银川公主自然不肯,才设下此计,察他心性为人,如果不合心意,宁可去死,也不妥协。 妄他自负精明,以为看透了一切,实则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一步一步都在公主的预料中,心中既敬且佩。 银川公主俏脸一红,直如美玉生晕,低声道:“火就要烧过来了,咱们先走吧!” 风萧萧“嗯”了一声,一扯背后大氅,将银川公主的身子整个覆住,内力灌注其中,以防焰火侵袭,忽地旋身掠飞,再次冲透火龙,落到了山涧的那边。(未完待续) ps:俺几天没睡好觉了,头昏的难受,想请假休息一天,今天只一更~~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梦转幽回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震天喧嚣,隐隐传入深深的山腹之中 淡绿少女见公主无事总算松了口气,听见外面的声响,又吃了一惊。 公主殿下此次行事颇为隐秘,瞒着皇帝和太妃,不该为旁人得知啊! 赶忙迎上前去,急声道:“像是皇宫大搜,公主殿下,快些回到前面凝香殿才好。” 莫不是被人发现公主不见了,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弄不好她们这些伺候公主的女官和宫女一个都别想活。 银川公主小声道:“从密道走。”,她低着头,想要掩饰面上的红霞。 风萧萧道:“公主,信,风雪的。” 银川公主道:“我让人放到你的书桌上了。” 风萧萧微微一愣,道:“如此多谢。” 虽然才和银川公主见了短短一面,但这位公主已经让他数次出乎预料。 三人走向内室,通过书桌后的密道,很快回到了之前的青凤阁凝香殿中。 阁外已被数百名侍卫团团围住,更有高手伏于房顶,四方寻望。 一名锦袍贵官的人正在阁前来回而行,神情焦急紧张,不时往阁中看上一眼。 一个紫衣女官这时从阁中走出,道:“澹台将军,公主殿下有请。” 澹台将军面色顿松,行礼道:“不敢,末将搅扰公主娘娘休息,真是罪该万死。” 紫衣女官道:“澹台将军职责在身,不必自责,请进。” 澹台将军被引进了阁中。行大礼道:“末将澹台宝参见公主殿下。” 银川公主端坐于上手,轻声道:“澹台将军请起。不知发生了何事,竟让宫中如此喧嚣?” 澹台宝道:“刚才有人在大殿上突然暴起。欲加害陛下,此人武功太高,各位供奉与众位一品堂高手合力,才将他勉强逼退,现在此人逃出大殿,不知所踪。末将奉命前来护卫公主殿下,见殿下无恙,当真欢喜。” 银川公主问道:“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澹台宝回道:“此人复姓慕容。乃是大燕国的皇室后裔,拥有大燕皇帝世系谱表和传国玉玺,泣上血书,说是来进献一张至关紧要的地图。陛下怜其心诚,这才开恩召见,谁曾想此逆贼如此胆大包天,行刺陛下,当真罪不容诛。” 在内室倾听的风萧萧双目陡亮,转头而望。看向被层层砖墙、屋檐所遮挡的东方。 城东的一处宅院中,慕容复双目通红,呼呼的喘着粗气,身前站着三人。和一具倒地的尸体。 风波恶正大声道:“三哥,你虽没有了气息,想必仍要问一问公子爷:‘为甚么下毒手杀我?’”。眼光中充满了敌意。 慕容复抖着手中的一张羊皮地图,怒道:“你们难道不知此图关系我大燕复国?如今却在他手上被掉包。怎么不该死?” 邓百川朗声道:“公子爷,昨夜我们一同查看过此图。并无异样,才交于公子之手,如今被人掉包,确实蹊跷,但包三弟纵然有责,也该先查明缘由,到时公子爷对他是罚是杀,我们绝不敢有丝毫异议,何以竟致不分青红皂白,就立下杀手,取他性命?” 慕容复长眉一挑,道:“邓大哥如此说,是在指责此图是被我掉包的了?” 邓百川摇头道:“绝对不会是公子爷,但也不一定就是包三弟。” 慕容复咳嗽了几声,道:“怎么不是他?焉知他何时与风萧萧那狗贼勾搭到了一起,偷偷将地图掉换。” 风波恶大声道:“在公子爷心中,十余年来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包不同,便是这么一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么?” 慕容复冷冷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神色剧变,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念相通,一齐点了点头。 邓百川悲声道:“难道在公子爷心中,我们都是居心叵测不成?公子爷,我兄弟四人虽非结义兄弟,却是誓同生死,情若骨肉,一起辅佐公子爷,希望能成就一番伟业,如……如今……” 慕容复脸面忽阴,森然道:“邓大哥觉得跟错了人,想要为包三哥报仇么?” 邓百川长叹一声,说道:“我们向来是慕容氏的家臣,如何敢冒犯公子爷?古人言道:合则留,不合则去。我们三人是不能再侍候公子了。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但愿公子爷好自为之。” 慕容复眼见三人便要离己而去,猛地一阵咳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心道他们要是心怀嫉恨,此去投了风萧萧,于自己岂不是大为不利? 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同时一揖到地,说道:“拜别公子!” 风波恶将包不同的尸身扛在肩上,三人出门大步而去,再不回头。 慕容复干咳数声,目中凶光毕露,身形突闪,瞬出三掌。 他也修炼“静心诀”,此时的武功和往昔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别说三人本就没打算反抗,就算真的想要反击,也是有心无力,根本接不下一招。 眨眼间,三人心脉同时被震断,一齐软倒在地,霎时没了鼻息,只各自留下两行清泪,显是临死之时,伤心已达到极点。 慕容复瞧见三人面上的泪水,猛然一呆,看向自己双手,喃喃道:“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心里传来一阵激烈的悸动,脑中闪过一幅幅画面,从前到现在…… 从焚烧少林藏经阁,一路西行,直到掉包地图。 被掩盖的记忆,冲破封锁,一一脑中掠浮,被扰乱的精神,恢复清明,寒意笼罩全身。 “风萧萧!”,慕容复蓦然西望,梦呓般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他终于清醒的看见了一双眼睛,淡漠的眼神清晰可见,飘在虚空之中。 被久久压抑的怨气、恨意终于冲天,仿佛跨越了空间,淡渺的时间,聚成锐利的无形锋芒,直刺向那双眼眸。 恍惚,从未有过的恍惚。 风萧萧闭着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想驱除脑中的眩晕感。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一个熟悉娇柔脆声在耳畔响起,如此美妙的声音,让人不禁全身一震,怦怦心跳,热血如沸。 鼻尖传来一股清香,淡而缥缈,极是沁心怡人,脸颊上抚上了一双纤纤玉手,触感软滑,柔弱无骨。 风萧萧猛一睁眼,看见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担心的望着他,漆黑的长发自肩披下,半笼着苗条的身形。 风萧萧忙一仰头,离远了些,才看清这是一张绝美,美到令人窒息的娇艳面容。 绝美女子穿着轻薄的白纱,下面羊脂般的肌肤隐约透出,正依偎在他的身侧。 风萧萧又闭目摇了摇头,睁眼问道:“你是谁?” 绝美女子惊奇道:“陛下,你不认识嫣儿了?” 风萧萧脑中一阵混乱,道:“嫣儿?好像是朕的皇后。” 嫣儿微笑道:“对呀,你是大燕国的皇帝陛下,而我是大燕国的皇后。”(未完待续……) ps: 唉~~既然大伙儿都不爱看天龙一部,俺完结便是了,争取在本周吧!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从头推到尾之从头 皇帝?皇后? 风萧萧半清醒、半迷茫的点点头,道:“对啊!我怎么突然记不得了呢?” 嫣儿咬了咬红通的下唇,凑到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的道:“陛下说过的,说嫣儿不但是陛下的皇后,还是陛下最心爱的女奴……陛下怎能忘了嫣儿呢!”,神态腼腆,目光中流露出羞意。 风萧萧一个激灵,呆呆而望。 这是个清艳绝伦的女子,端庄中微带稚气,如今却丽色娇羞,说出这么一番诱人的话语,如何能让人不动心。 嫣儿忽感小腹处抵上了一股火热,玉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轻轻翻身,双腿夹住,趴到了风萧萧的身上,不住起伏摩挲,轻喘道:“陛下只要喜……喜欢嫣儿,嫣儿就好……好欢喜。” “唔……”,风萧萧脑中已经空空如也,好似所有的神思都聚到了一处,体会着无穷的快感。 嫣儿羞涩的褪开了身上的轻纱,让自己半身的粉红都裸露在他眼前,道:“白天嫣儿是陛下的皇后,晚……晚上嫣儿就是陛下的女奴……任由陛下把玩……”,小手拉起大手,覆在自己胸前抚摸。 风萧萧再也忍受不住,一阵乱顶,却半天不得其门入。 嫣儿被蹭到羞处,半闭着美目,鼻中嗯了几声,探下柔腻软滑的手掌,摸索的握上,让他深入自己的身体,呻吟道:“嫣儿是陛下的。身心都是,只要陛下喜欢,嫣儿做什么都欢喜……” 风萧萧舒爽的呻吟一声。被这些绵绵靡语彻底冲垮了意志…… 之后几天,风萧萧食髓知味,都没出过殿门,一直在享受着皇后嫣儿的竭力奉承,不知天时,不见日月,抛开了一切。不知疲倦的探索、汲取。 皇后嫣儿好似更加欢喜,敞开了一切。每日在他耳边轻诉着自己的爱意和感受。 纯美的容姿,雅贵的气质,却说着*的私语,诱人至极。让风萧萧每每不能自已,直感昏天黑地。 终于一日,情正浓时,忽有女官匆匆到了殿外,听见里面的响动,既羞且急,不敢进又不敢离,直像热锅上的蚂蚁,每隔半刻。就会向立在殿门两旁的内侍问道:“奴婢何时才能进去?” 左右两名内侍的神色也是无比慌张,一人尖着嗓子,无奈道:“陛下难得龙兴甚浓。留寝鸾凤殿数日,要是进去打断,别说陛下不肯轻饶,就连皇后……” 女官何尝不知,内宫的妃嫔就像是笼中之鸟,地位高不高。过得好不好,全在皇帝一念之间。就连位份尊崇的皇后也不例外。 虽然当今皇后性子温柔和顺,但要是敢搅散皇帝对她的恩宠,那便是天大的罪过,必不肯放过。 叹气道:“陛下在鸾凤宫呆了足足五日,前所未见,黑莲殿的那位娘娘哪里按捺得住。这不,已经找到太妃那儿去了,唉……” 另一名内侍哀声道:“要是太妃她老人家不耐久等,銮驾前来,咱们……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旁边伺立的内侍宫女皆是一脸苦相。 外面的情形和一众对话,风萧萧躺在床上听得分明,听到“太妃”二字,浑身突然一个激灵,长出了一口气,低头道:“快些。” 嫣儿双颊嫣红,正埋着头,跪在他的双腿中间,黑直的长发一边瀑布而落,一边勾于耳后,露出了晶莹的小耳朵,闻言双手也跟动了起来,不久之后,忽然闷闷的“唔唔”了几声,娇躯跟着轻颤不停。 风萧萧深深喘息了几口,四肢大张,无力的摊在软绵绵的床上,仿佛身处云端,无比飘摇。 嫣儿又微微的动了一小会儿,帮他清理干净,蚊虫低鸣般的说道:“嫣儿去去就来,陛下请稍后。” 风萧萧右手摇了摇,道:“一起吧,你等会儿陪我去见太妃。” 嫣儿“嗯”了一声,披上了轻纱,吩咐伺候在旁宫女去准备用具,这些日子,都是她亲自帮风萧萧洗漱。 又是一阵不短的旖旎,两人才盛装出殿。 与此同时,宫中另一处的气氛却截然相反。 一位服饰华贵、姿态雍容的女子正坐在软座上,道:“皇后王氏是哀家的女儿没错,但她也是陛下的表妹,本就亲密,而且向来贤良淑德,从未有过争锋献媚之举,这次能讨得陛下欢心,也是她心意至诚所至,彻底推开了龙心,哀家就偏袒她了,你又有何话说?” 她是个艳美的女子,虽然满脸不悦,却依然遮掩不住眉角的隐隐风情。 对面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只是太妃,又不是太后,若不是有这个做皇后的女儿,你的命令都出不了这曼陀宫。” 那太妃怒道:“那你来找哀家做什么?” 对面那女子一身黑纱长裙,更衬得肌肤白若冰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尤其一双夺目的明眸,闪着冰晶般的光彩,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无耻!” 那太妃面上闪过一阵红晕,转瞬即逝,道:“木婉清,你快滚,不然我这就去找太皇太妃,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心中深藏的羞耻被陡然揭破,自是怒不可遏,竟然直呼其名。 木婉清冷声斥道:“太皇太妃又不是太皇太后,哼,李青萝,你们李家的女人都是荡妇一流,你那个太皇太妃的娘是,你是,你那个女儿也是,为了争宠,秽乱宫闱,无所不为,别以为别人都是瞎子。” 李青萝猛地站起身,伸手直指,发髻上的珠花一阵晃动,叫道:“你……你……” “呵呵……”,一段轻柔婉转的笑声从门外传来,道:“为了争宠,自然是无所不为,讨好陛下,本就是宫中女人的本分,你说我们一家是荡妇一流,莫非你不是?” 从殿外缓缓走来一名极美少女,全身白色纱衣,轻薄欲飘,身形苗条婀娜,仪态万千,面容竟和太妃李青萝有四五分相似,却显得更加年轻。 轻笑道:“莫非你不是在陛下身下百般承欢,只为讨他开心,就肯做任何羞耻的事儿?啧啧,看你现在一脸的冷若冰霜,不知那会儿又是个什么表情?” 木婉清顿时红晕生颊,雪白的脸上更增三分艳丽,轻啐了一口,道:“真是毫无廉耻,亏你还是太皇太妃,什么话都敢说。” 李青萝起身道:“娘,你也看到了,她不分长幼……” 那极美少女眸光流转,笑嘻嘻的打断道:“那日我恰巧路过黑莲殿,听见里面有人说道:‘你心里有我,我……我还要你心里多些,都是我,装满我,不管是婉儿的心,还是婉儿的身体,都是你的,都要装得满满……’嘻嘻,好一个冰山一样的美人,什么话都敢说。” 她学得惟妙惟肖,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喘息,而后一句的讥讽之意更浓。 木婉清顿时羞愤欲绝。 这是她和风萧萧亲热时的私语,情到浓时,自是犹如飘在云巅上,忘乎所以下,才说出口的动情之语,如今被人当面讲出,真恨不得挖个大坑将自己给埋进去。(未完待续) ps:未免看得云里雾里,注明剧透:本章乃至后几章的内容,都是风萧萧和慕容复精神对冲下的产物,源于两人的记忆和意志,自是有些混杂和混乱。 其实可以算是梦,并不是真实的皇宫描述,以及真实的行为,如有不合理之处,实属正常。 另,本来俺想写成宫斗的,但想了想,也别再加长篇幅了,简单的挨个推到,收尾了事~~~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从头推到尾之连推 风萧萧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人明明未到,却又好似早已到了,身体在一边,陪着皇后嫣儿,魂魄又在另一边,看着李秋水、木婉清、李青萝三女斗嘴。 恍惚一瞬万年,恍惚一瞬眨眼。 该到的时候,他就到了。 不该留的人,已经没了。 一切都那么自然,无人能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仿佛这便是鸿蒙之中永恒不变的道。 “婉儿!”,风萧萧贪婪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这是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会褪去冰冷的外衣,毫无保留的奉献出自己单纯善良的内心,妩媚温存,再无半点蛮横。 木婉清双颊如火,说不出的娇艳可爱,一双眼水汪汪地,纵身扑来。 风萧萧将她抱了个满怀,一时间鼻息中尽是幽幽沉沉,矩矩腻腻的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闻着心中不由大荡。 “风大哥喜欢婉儿穿着黑纱裙……”,木婉清美目半闭,低声喃喃:“婉儿就只爱穿黑纱裙……”,说话间,踮起脚尖,挺翘的臀部前后耸动,润润滑滑的落入风萧萧的双手之中,感受着他的揉捏,不禁的轻声低喘。 风萧萧感到自己的火热忽地一紧,被裹着黑纱裙的一双*夹在中间。 这种感觉好似手捋秀发,可以毫无滞碍的一顺到底。 风萧萧看着她海棠春睡般的脸庞。抱着她芙蓉初放般的身子,尽享她的丝滑,心脏剧烈怦动。几欲跳出。 木婉清唇中娇喘细细,浑身幽香阵阵,不知疲倦的讨好。 风萧萧突感身下极度鼓胀,一股兽性自下而上的直冲脑部,眼睛陡红,手现残影,瞬间将一身黑纱裙撕得七零八落。露出一片片泛着淡粉的肌肤。 木婉清感到了他纯粹的粗暴,极美的眼中显出一丝惆怅和失望。缓缓落下两行晶莹的泪珠,娇躯却更加配合,将他紧紧容纳,任他予取予求。 风萧萧的嘴顺着胸脯一寸一寸的往上吻。过了颈项,到了脸庞,终于将泪珠吻碎,尝到了其中的苦涩,蓦地回神,身子猛然僵住,心中升起无尽的懊悔。 “婉儿,婉儿……”,风萧萧叫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也是你的男人。” “她早就走了。”,一个女声柔柔的说道。 风萧萧睁目一瞧,不禁一呆。道:“银川公主,怎么是你?”,左右摆头,发现身处一间雅致的书房之中,他正坐在书桌后。 银川公主俏脸上隐有怒意,坐在他的身侧。道:“当然是你的银川公主。”,“你的”二字咬音极重。其中蕴满愤愤,似有所指。 风萧萧不明白她为何生气,颇有些不知所措。 银川公主柳眉一扬,道:“你就是一个禽兽,没心没肝,无情无义。有了木婉清还不够,又强行夺了我的姐姐,占为己有,现在叫我来,是不是也不想放过我?” 风萧萧怒道:“朕乃大燕国的开国大帝,天下女人予取予求,尽归朕有,你怎能不例外?” “那还真是我的福气了?”,银川公主冷笑道:“反正我也无力反抗,你想对我做什么,尽管来吧!” 风萧萧豁然起身,往外而行,在门口驻步,偏头道:“然而并不是现在,哪天你哭着求着跪着,让朕宠幸于你,待到那天,朕再好好的将你蹂躏个彻底。”,一步迈出门外,抬眼便见到一张大床。 床上有两女相互交缠滚动,各自香汗淋漓,彼此的种种行为,甚至比男女之间更加的不堪入目。 大些的女子神情很是奇怪,像是极度痛苦与快乐杂糅,浮在俏丽的面容上,更显得一种*的冶艳。 小些的女子玉颜生春,双颊晕红,顾盼嫣然,仿佛懵懂的女童,可偏偏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芒,将大些的女子整治的死去又活来,好似正乐在其中。 风萧萧耳中听她不住喊着“崔绿华”三个字,心中却很清晰的感觉到,她分明是喊着“风萧萧”三个字。 这是将她当作了他。 “风萧萧!”,小女童忽然惊叫一声,神情惶恐无比。 她最不愿让人知道的事情,出现在她最不愿被知道的人前。 一时间身上不着片缕,心中也无寸纱,由里到外都被看得*通透,再无半点可遮羞之物。 风萧萧缓缓走近,轻轻道:“天山童姥,巫行云,巫小妹,小妹……没想到,真没想到。” 巫行云再无往昔的霸道,直像个柔弱女童,蜷缩到了一角,无力地抗拒道:“求求你,不要过来,我……我不能和你……真的不能……我不能为你陷进去。” 风萧萧道:“当一个女人开始想着如何折磨一个男人的时候,她便已经陷进去了,还能不能爬出来,不在于她,而在于那个男人。” 巫行云急声叫道:“我让崔绿华好好伺候你,好不好?你就放过我吧!” 风萧萧哂然一笑,轻轻勾了勾食指,道:“你自己爬过来。” 巫行云俏美的脸上尽是绝望,良久之后,小身子终于微动,慢慢的爬了过来……(这里再写就违法了,就此打住,往后类似之处不再赘述。另,贫乳万岁!萝莉赛高!) 风萧萧横躺在床上,神情畅快中带着惊异。 惊异巫行云对崔绿华的疯狂,和索求自己对她的疯狂,蹂躏她人的同时,又被他人蹂躏,两种极端鲜明在眼合二为一,竟能让人生出极端的快意。 兴奋良久,风萧萧终于感到了一丝疲累,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待睁眼醒来之时,便又看见了这一双漆黑的大眼睛,贴的很近,将他仔细端详。 巫行云笑道:“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你这口是心非、风流好色的坏蛋,你倒说说,是我赢了,还是你赢了?哈哈,哈哈,哈哈!”,越笑越响,得意之极。 风萧萧反问道:“如今谁输谁赢还有意义嘛?” 巫行云呆了一呆,忽地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哭道:“我不管,我一生从未输过别人,就算是你也不能例外。” “哟……”,李秋水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吃吃笑道:“我还从未见姐姐哭过,还哭得这般伤心。” 她身后跟着一名少女,低着头,也正在哭泣。 巫行云神色大变,眨眼间衣物蒙身,怒道:“我数三声,你再不滚,我定杀你。”(未完待续) ps:昨天头晕,休息早了,结果凌晨就醒了,熬夜码了两章,下午闲得很,抽空又码了一章,今日便三更吧!算是补更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从头推到尾之到尾 李秋水与巫行云斗了多年,向来嘴上占尽上风,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到最后每每吃亏。 巫行云脾气极大,又易冲动,可毕竟聪明绝顶,任凭李秋水狡诈多智,却没有什么伎俩能瞒得过她的眼睛,加之武功更高,总能胜过一筹。 但这次大不一样,李秋水眸光一转,笑道:“这里该是由陛下做主吧!” 风萧萧“嗯”了一声。 他虽然身不能动,手不能抬,只是这一声颇有威严,让巫行云顿时想起了方才自己的不堪行径,双颊透红,一时竟没出言反驳。 李秋水得意的轻笑一声,媚声道:“陛下,我将银川公主带来了,她方才对陛下无礼,我已经责罚过了,现在全凭陛下的心意,想怎么处置都行。” 巫行云哼了一声,道:“真是无耻之极,她可是你亲孙女。” “皇后王氏也是我的亲孙女呢!”,李秋水不以为然道:“寻常的礼仪道德是为了教化臣民,怎能约束堂堂的真龙天子?语嫣和清露跟着陛下,只会享不尽之福,怎算害了她们?我又哪里算得无耻了?” 巫行云冷笑道:“你果真会勾引男人,为争宠不折手段,是不是还想着三世同床,来一个大被同眠?” 李秋水眼眶一红,低声道:“师姐,要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何必出此下策,只求讨得陛下庇佑。”。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道:“你怪我淫荡,不守妇道。负了无崖子,所以才非置我于死地不可,如今你……”,话停半截,意犹未尽。 这一下正中靶心,将巫行云逼得无言以对,面色青白流转。小身子不住颤抖。 风萧萧听得这番对白,隐隐感到有些熟悉。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一闪而逝的念头转瞬即没,狂妄的心思复起,笑道:“太皇太妃所言甚合朕意。朕乃天子,世间事物莫不归属于朕,你们也不例外。” 心思闪动间,周遭如狂风吹云,霎时而散,待一切清晰,已经身处一张极大的圆床之上。 床边一圈花团锦簇,各色鲜花纷纷怒放,见之心旷。各种芬芳流转环绕,闻之醉人。 床上玉体横陈。 李秋水依旧白纱掩体,半遮半露间。轻轻微笑,嫣然中带着妩媚。 李青萝绿衫环披,圆臀翘的老高,眉目间风情万种,一双眸中全是勾人魂魄的冶艳。 王语嫣羞涩含情,抱膝而坐。清纯中微带胆怯,又有极想讨好之意。 银川公主李清露则花容含怒。跪伏在床的正当中,俏脸高高扬起,毫无遮掩的显露,俏目想闭却闭不上,眼神羞臊且绝望。 四张相似相近的娇容,神情、姿态却各不相同,真真风情万种,任谁见了都会晕晕乎乎的不知所以。 风萧萧喜难自禁,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很快就和众女滚成了一团,轮番宠幸。 尤以李清露最为迷人,他用各种方式要了一次又一次,好似要将她全身上下、由内到外,尽皆占有。 那种明明倔强,却不得不从的姿容,让风萧萧心中大起征服的快感,换着法的羞辱。 别说李清露初经人事,就连其他三女都看得暗自心惊,轮到自己身上时也忍不住的羞涩已极。 直到李清露被逼得和李秋水共同伺奉之时,终于抵受不住,眼泪如同长堤决口,彻底崩溃。 恍惚的极乐之中,无时无刻,无日月流转,无星辰闪烁,无休止、无尽头。 四女尽被折腾的筋疲力竭,连连告饶,可风萧萧仍是毫无兴尽收手之意。 李秋水只觉身上无一处不阵阵作痛,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头到脚,从手到足,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讨好的笑道:“贱妾不济,已经难承雨露,陛下何不召来其他妃子,侍奉陛下尽兴?” 风萧萧身体很满足,脑中却虚荡荡的,一丝念头都不愿意转,向她胸脯使劲一捏,道:“你看着办吧!” 李秋水低吟一声,笑道:“宫里还有一位佳人,虽然年纪尚幼,但已是绝色的美人胚子,陛下一定欢喜享用。” 风萧萧呓语道:“是有这么一人,是朕的女儿,襄儿……你让她过来……” 李秋水吃吃一笑,素手轻拍。 不远处的虚无之中,走来一人,生的清雅秀丽,小脸蛋红扑扑的倍增娇艳,容色光丽,难以逼视。 风萧萧眼神朦胧的望去,陡然如被一桶冰水自头上浇下,整个人瞬间清醒。 这个襄儿,没有“静心诀”的丝毫痕迹,定然是虚非实。 风萧萧精神的最外层,那层既厚且坚的铁幕蓦地龟裂,片片碎开,不远处亮起了一道有着莫名联系的光,那才是真的襄儿,真的“静心诀”。 周遭一切忽地旋成漩涡,如海上飓风一般卷浪席过。 片刻之后,只剩无尽虚空,和两双遥遥对视眼睛。 一双平静自然,一双黯淡无光。 风萧萧笑道:“我要谢谢你。” 他的冰冷,他的邪恶,全在方才的一念梦间,尽被撞成虚无。 慕容复低声道:“我也要谢谢你。” 他的精神,他的坚持,全在方才的一念梦间,尽被碾成粉末。 风萧萧道:“你的怨恨,你的意志,扫除了我心灵的厚厚蒙尘,得以从见天日,甚至更胜从前。我是真心的感激你,你有何未了之事,不妨说出,我定会牢牢记在心中。” 慕容复道:“你明明知道,何必再问?” 他的声音渐渐涣散。 风萧萧沉吟道:“慕容氏,慕容氏……算我欠你们慕容氏一份人情,可好?” 慕容复笑道:“竟能换得你的一份人情,我慕容复死得不冤。” 风萧萧沉默无语,看着对面那双眼睛如墙成沙,突然溃垮,四方散去。 这便是真真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将要“飞升”了。 此次不同往先,风萧萧内力充沛,精神坚硬且澄明。 他知道,待他内力耗尽的那一刻,便是落到下一世的时刻。 而他的精神应该足以坚持到清醒降世。 可是越往前行,天地灵气更厚,无法言明的阻力更大,越行越慢不说,消耗也是渐渐倍增,不论内力还是精神。 不知行了多远,终究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未完待续) ps:第六部完结。 虽然有些仓促,但俺还是下决心完结了。 本部书友看的很失望,俺写的也很失望,想了想,也不想写什么总结了。 第七部是绝代双骄世界,俺需要一些准备,大概会停更两三天。 自第七部开始,之后古龙世界三部,都是无敌碾压流,所以只能是短篇。 汲取第六部的教训,不会再有相对复杂的设计,主线尽量清晰明朗,剧情轻松。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感谢! 正文 第一章 风向西吹 雪虐风饕,仿佛被心爱男人抛弃的雪女的诅咒,沿着苍莽的昆仑山脊怒号翻卷,愤怒一切,嫉恨一切,想将世间万物都冻成一尊尊冰晶,永远留在这里,永远不离开…… 一道人影,正走在在其中,不快也不慢 无论大雪盖天,乌风横扫,他都不急不缓,仿佛在春天的迷离细雨中漫行,细细的品味人生。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已经不见了,深厚且细软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的足迹,唯剩下孤独的雪女,仍在无奈的叹息。 昆仑山深处,便是恶人谷。 这里是天下恶人聚集之地,其中之人没有一个不是十恶不赦,满手血腥;没有一个不是被江湖中人恨之入骨。 他们聚在一起,别人纵然恨不得吃他们的肉,也没有人敢走近‘恶人谷’一步。 当年的“天下第一神剑”大侠燕南天,便是入了此谷,从此再无音讯,不知死活。 之后,恶人谷就变成了武林禁地,就算再嫉恶如仇的江湖前辈、再血气方刚的少年侠客,都是闻之色变,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过此刻,谷中的众多恶人都已经慌了神,颇有些人心惶惶。 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口中讨论的都是一人、都是一事。 近来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物,如月当空,仰头可见。 “风神”的名号,当真似风一般,吹过大江南北。很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深处雪山中的恶人谷,也都是如雷贯耳。 所有人都知道他来去如风。举手投足间便可取人性命,从无一人能接下一招,可任谁也说不出,他用的是什么兵器,又是如何出招。 但凡见过他出手的人,全都异口同声,说那是一股风,一股看不见的风,只有当你被风拂过。才能亲身感受到那股微凉。 只是那时,你的生命已被吹离了躯体,被风带走,再也不属于你…… 而此刻,这位“风神”正往昆仑山来,看方向,正是恶人谷。 几名刚刚投奔恶人谷的恶人,将“风神”说得活灵活现,可怖已极。在恶人聚集的谷中洒下了一片恐慌。 然后,他们就死了,死的莫名其妙,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后尸身被分成了许多小肉块,正在旺火的锅中熬煮。 一个洪亮的语声在锅旁笑道:“听说这里面有一人练得是少林的横练功夫,已有七八成的火候。一身肉想必和牛肉干一样,要细嚼慢咽。才能尝得出滋味,少时定要仔细品尝。” “哈哈。”。一个圆脸胖子笑容可掬的道:“李大嘴怎地三句不离本行,好歹是阴老九帮你杀了这几人,你总该向他客气两句才对嘛!” “我说哈哈儿,你怎么不早说!”李大嘴连“呸”几声,将搅动的锅勺往旁一扔,道:“我说怎么煮起来着一股怪味,原来是被阴老九的鬼手摸过,这肉还能吃么?” 突听一人道:“你怎地如此罗嗦,要吃就吃,不吃就扔了,大伙儿还等着商量事儿呢!” 话声缥缥缈缈,断断续续,第一句话明明在左边说的,第二句话听来便像是在右,别人说话纵然阴阳怪气,一口中气总是有的,但此人说话却是阳气全无,既像是大病垂死,更像是死人在棺材里说出来的。 李大嘴怒道:“阴九幽,你哪是‘半人半鬼’了,嘴里哪里有半句人话?多好多香的人肉,全被你给糟蹋了。” 一个娇美的语声笑道:“你们再吵呀,我看杜老大高兴的很,一点没有不耐烦的模样。” 这是一名十六七岁的俏美少女,穿着绿衫,正捂嘴轻笑。 她如此一说,李大嘴和阴老九顿时不出声了,好似非常忌惮她口中的那名“杜老大”。 哈哈儿笑道:“哈哈,还是屠娇娇说得在理,杜老大您说话。”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有甚好说的,当年那人如何,就让那‘风神’如何。” 这人身子又瘦又长,一身雪白的长袍,双手缩在袖中,面色苍白,白得已几乎如冰一般变得透明了。 他一说起那人,屠娇娇、李大嘴、阴九幽都是神色一变。 就连笑容不停的哈哈儿都脸面微抽,勉强干笑:“杜老大讲得好,不过我听说这‘风神’是个小白脸,想必没多大的能耐,何劳杜老大出手,让给李大嘴就行了。” 李大嘴笑道:“既然是个小白脸,想必细皮嫩肉,鲜嫩可口的很,你们把肉给我留下,可不能再糟蹋了。” 屠娇娇媚声笑道:“怎么,你又想吃肉,又不想出力?” 阴九幽冲锅内一瞅,阴阳怪气道:“我刚刚听这几人说,‘江南一枪’屠霸山,‘岭南三鹰’黄家兄弟,还有黄河九曲的总瓢把子洪镇天,全死在这个风神手里。论武功,他们哪一个都不会比李大嘴武功差上多少,可在这人手里,竟连一招都过不去……” 他一说出这几个名字,众人不禁动容,就连面色一直冷的发青的杜老大,脸上都掠过了一丝诧异。 阴九幽嘿嘿一笑,向屠娇娇和哈哈儿道:“李大嘴又不是笨蛋,你俩想拿他去投石问路,门儿都没有。” 李大嘴道:“阴老九,你也不必故意说些鬼话激我,你有种,你上。” 屠娇娇道:“听你们两个的意思,难道都不想出力?” 哈哈儿截口道:“看来这个风神是亦正亦邪,只要惹到他的头上,不管黑道巨枭、还是白道名宿,一概杀无赦。手还算狠,不知是个什么路数。未必就是来寻咱们麻烦的。说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呢!” 屠娇娇吃吃笑道:“既然他是个俊俏的公子,我自然也欢迎的很,交个朋友也成。” 两人本来不将什么“风神”放在眼里,可听阴九幽如此一说,又见他和李大嘴都摆出一副不愿招惹的模样,心下顿时也有些怯了,话锋立转。 杜老大冷冷道:“都别废话,路数不明,来者不善,一起上。” 哈哈儿大笑道:“既然杜老大发话,那便如此定了,不过我倒有了个好主意。” 屠娇娇道:“你又有什么好主意?” 哈哈儿道:“小鱼儿也长大了,都快成大鲨鱼了,成天闲在谷内四处生事,搅得咱们苦不堪言,何不让他去搅别人……” 阴九幽不等他说完,便已嗄嗄笑道:“妙极,果然妙计,若是那个‘风神’果然入谷,就让小鱼儿去探探情况,让那人也好好的尝尝个中滋味。” 屠娇娇咯咯笑道:“这最后一句真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李大嘴怪叫道:“没想到阴老九总算说了一句人话……”,转头道:“老哈,这主意极好,咱们就这么办了。” 甚至连杜老大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 第七部刚开篇,俺心中很有些忐忑,毕竟古龙大师的文风和金庸大师的大不相同,而且俺也不想重蹈第六部的覆辙。 请大家为俺加油和鼓励,以及多提提意见,俺一定用心码字。 正文 第二章 并不愉快的初见 “风神”已经到了恶人谷,但他轻功实在太高,根本无人察觉他已经到了。 而他其实也不清楚,这里乃是群恶聚集的极恶之谷。 他只是随着感觉找来,来找一个人,找一个身负“静心诀”之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身负“静心诀”之人,不过其中一个深处无尽连绵的山腹当中,他寻觅良久,都寻不到进去的门路,只得暂时放弃,然后一路向西,向另一人处赶去。 他不识路径,不过对修炼“静心诀”之人,他天然便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神秘感觉。 这种“静心诀”之间莫测的奇特关联,引着他从南到北,由北往西,一路直行,遇城横过,遇房跃穿,但凡有人敢拦道阻路,全部打倒,如若再敢纠缠不清,那就一杀了事,而后遇山翻山,遇水淌水。 他好像不允许自己停下片刻,慢上分毫。 如今,终于入到了昆仑山中。 他也终于找到了,找到了那个身负“静心诀”的人。 这人站在谷中一个僻静的角落,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子,看不出身材,头上也戴着个黑布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眼睛又大又亮,眸光闪动着全是冷漠的寒意,问道:“你是谁?”,粗声粗气的嗓音,听不出男女。 “我是风萧萧啊!”,那“风神”神情激动,忍不住上前一步,道:“你……你是……你不认识我?” 黑袍人道:“不管你是谁,你今天死定了。”。语气无比肯定、无比冷傲,又似理所当然。仿佛天道如此,他让谁死。无论是谁都死定了。 说完,便横出一掌。 无法形容的快,连他刚说的话语都还没来得及飘过来,两人之间就没有了距离。 可风萧萧却更快,只轻轻一挥手,一柄无形之剑就平在了身前,而且好似一直都在哪里,亘古未变一般。 黑袍人霎时退出五步,叫道:“碧血照丹青?”。语声不在粗沉,变得灵动、缥缈,不可捉摸,又是那么清柔、娇美,摄人魂魄。 世间之人,绝没有一人能听见这声音而不发痴。 风萧萧变了脸色,沉声问道:“你不是她们,你是谁?” 黑袍人反问道:“你怎会这套剑法,这套‘碧血照丹青’?” 风萧萧道:“什么碧血照丹青。我不知道。” 黑袍人道:“剑式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剑意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万变,的确己是天下无双的剑法。不是‘碧血照丹青’又是什么?”(备注一) 风萧萧道:“或许大道至简,殊途同归。” 他方才所使,乃是大成的“六脉神剑”。其中糅合了自己毕生的领悟,包括“独孤九剑”剑意。以及对“降龙十八掌”的感悟,并以“九阳真经”为里。“九阴真经”为表,掺和阴阳二气的运用,以北冥神功驱动,最后精炼成一。 黑袍人缓缓走近几步,说道:“你的剑法已经到了剑法中的至高境界,可惜于刚过猛,于柔过轻,够坚不够韧,仍有瑕疵,我若要杀你,你非死不可。” 风萧萧心赞她的眼力,只一招而已,便能如此看得洞明,笑道:“这么说来,你现在又不想杀我了?” 黑袍人冷冷道:“我之所以饶你不杀,只是因为你还于我有用。” 风萧萧呵呵笑道:“大言不惭,先不说你是不是真能杀我,只看你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藏头露尾的潜在附近,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要是与我交上手,必定闹得无人不知。” 黑袍人他如此形容自己,并且将自己的心思说个通透,眸光忽地极敛,连周遭都突然一黯,像是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到这双眼睛之中,再转成冷森森的光芒,直射而来。 这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正冷漠的俯视。 心智再坚之人,都会自惭形秽,忍不住的避开目光,低下头臣服。 风萧萧丝毫不为所动,迎着看去。 明明是虚无的两道目光,却偏偏如实质一般的碰撞,无声无息中,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激闪的电光明暗之中,天地都为之色变。 两人同时后退一步。 风萧萧的眼睛依旧清澈如水,明亮如星,笑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黑袍人闻言,冷漠的目光中,好似突然燃起了火焰。 风萧萧知她极想出手杀了自己,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现在出手,轻轻转头,望向远处的房舍,有恃无恐道:“看来还是惊动到人了。” 黑袍人身子微颤,极力克制心中的杀意,道:“我知道你了,原来你就是他们说起的那个‘风神’。” 风萧萧意外道:“还真有人这么称呼我啊,不过是一次戏言……” 黑袍人突然怒道:“闭嘴,快滚,现在就滚,滚得越远越好。” 风萧萧慢条斯理的道:“本来旁人的事我懒得插手,而且一开始是我认错了人,也就不好怪你突下杀手,这会儿嘛……嘿嘿,你不道歉,我还不走了,一旦来人,我就大呼你的名号,非要闹得人尽皆知不可。” 黑袍人这一生从未陷入过如此窘迫的境地,方才两人虽然只短短的过了一手,她就知道此人的心智武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一旦打起来,动静非小,若是惊动旁人,暴露了身份,她十多年的苦候、苦心,说不定就会付诸流水。 可她生性高傲,让她道歉?这比杀了她还要难上百倍、千倍。 风萧萧老神在在,不慌不忙的等着,真就一副你不道歉我就不走,你又能奈我何的模样。 黑袍人身子一阵颤抖,忽而飘远,迅疾无比的消失不见,蕴满恨意的声音却驻留在风萧萧耳边渺渺徘徊:“你要是胆敢向旁人说出我的身份,不管上天入地,我定要让你死难瞑目。” 随着她的远去,那边轰隆响动,山坡上一片树木,已被击倒了七八株之多,连着枝叶垮下,发出一阵震耳的声响,眨眼之间,这片小树林便被她滔天的怒火,彻底夷为了平地。 风萧萧抓了抓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把人都引过去了,这女人果真不简单,虽然被气的不轻,却也没失了理智。” 就算换成是他,遇上这种境况,短时间内也只能想出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顿了顿,又想道:“邀月怎么会‘静心诀’?而且颇有些似似而非。难道‘明玉功’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不成?这女人实在太难缠,我是不是该从怜星入手呢?” 他刚刚就曾想像控制慕容复一般,在邀月心中种下一颗精神的种子,却发现两人精神相当,一般的坚硬剔透,拼了个不相上下。 而之后的一番作为,便是想试探在报仇和妥协之间,邀月究竟会作出哪种选择。 果不其然,这女人高傲至极,的确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想用江小鱼和花无缺的秘密换得“明玉功”,那是休想。 若是强上,最后必定闹个鱼死网破,还什么都得不到。(未完待续……) ps: 备注一:碧血照丹心,招式介绍:剑式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剑意留于招已出手之后。以至刚为至柔,以不变为万变.的确己是天下无双的剑法。 说明:需要装备碧血照丹心。 以上出自游戏“古龙群侠传”。 俺一直很喜欢这句,总算有机会用上了,哈哈~~ 另,本章没写复杂吧~~俺自己觉得没原来那么弯弯绕,该交代的都交待清楚,该解释的也解释了,不知道书友们看着是怎么个感觉。 正文 第三章 那一笑,似繁星 哈哈儿的笑容已经僵硬; 李大嘴的大嘴已经没了口水; 屠娇娇现在看上去一点也不娇; 阴九幽再无一丝人色,简直比鬼还像鬼; 而杜老大常年冷冰冰的青脸,泛得比最红的玫瑰花还要红上十倍。 几人遥遥相望,望向那一片仿佛被飓风卷过的小树林,突然一齐止步。 哈哈儿干笑一声,听着在笑,声音却比哭还带着哽咽,愣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大嘴“唔”了一声,叫道:“我锅里还炖着肉呢!可别糊了……”,转身就往回跑,看他急切的模样,像是一个三天三夜都没吃过东西的饿汉。 “哈哈……”,哈哈儿总算笑得开心了一些,道:“同去,同去,我也正向尝尝你的手艺呢!”,好似完全忘了那是一锅人肉。 屠娇娇燕子一般的跟着飞去,嫣然道:“我为你们烫几壶好酒来。” 阴九幽早已无声无息的不见了。 一瞬之后,唯剩那个杜老大木头般站在那里,身侧一股鬼哭般卷过的山风,显得他那么的悲壮。 良久之后,哈哈儿的笑声从远方墙角传来:“哈哈,不愧是杜老大,胆色武功都是绝顶的高,小弟佩服已极。” 杜杀仍站在原地,这时才松了口气,又是一阵山风吹过,感到背心一阵发凉,竟然已被冷汗浸透,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回走去。 直到走到墙角。才发现不光是哈哈儿,李大嘴和屠娇娇都猫在这里。 几人没一个是笨蛋。要知恶人谷说是谷,其实更像是一座繁华城镇。镇中的居民不但彼此相熟,入谷前都是一方大恶,武功自是不低,而且个个精明透顶,否则也躲不开追杀,逃不到恶人谷,在谷中更是活不长久。 能瞒过他们的耳目进到谷来,如入无人之境,整个世间只有三人。其中一人就是昔年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 另外两人,便是比恶人谷更为神秘的移花宫的两名宫主。 当年恶人们使尽诡计,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燕南天擒住,如今已没胆子再干一回了。 当猜到摧毁树林之人,乃是移花宫宫主后,个个不露口风,却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杜杀却道:“不是移花宫的邀月、怜心两名宫主,看身形像是男子,此时该已经出谷了。” “风神?”。屠娇娇失声道:“难道真是他。” “他来做什么?”,阴九幽忽然鬼气森森的冒出。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转的全是不好的念头。 他们都是这世间最恶之人。根本不会往好处想,自然只会将别人想的更恶。 屠娇娇叹了口气,道:“看此人的功力已经通天。别的不说,单说轻功。阴老九在他面前,只怕不比婴孩跑的快上多少。” 阴九幽脸色顿阴。不过他本就长得阴阳怪气,这时倒也瞧不出什么不同,只听他不满的冷哼一声。 屠娇娇嘻嘻笑道:“怎么,你不服气?” 哈哈儿道:“不服气又有什么用?你们没看见那些大树的模样,树干上分明连个掌印都没有,却棵棵连根倒了。哈哈,要我说,十个阴九幽也不够那风神一手掐吧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阴九幽,其他几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同时想到了当年燕南天的威风。 李大嘴叫道:“这恶人谷怕是不能呆了。” 屠娇娇道:“要是这人真的盯上了咱们,又能跑到哪去?难道还能躲他一辈子不成?” 几人一阵沉默。 他们根本不明白风神的目的,却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险,更不会傻到去面对面的问个清楚。 这时,一个欢快的声音远远传来:“屠姑姑,屠姑姑,你在哪儿?” 几人对视了一眼,各自目光明亮了起来。 屠娇娇咯咯笑道:“我怎么忘了这条小鱼儿了。” 哈哈儿摸着自己的脑袋,哈哈笑道:“咱们这就将这条小鱼儿给放出去……” 屠娇娇接口道:“以小鱼儿的性子,不管走到哪儿,必定都是最引人瞩目的,更何况还打着咱们恶人谷的名号。” 哈哈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道:“他在明处,咱们便躲在暗处,倒要看看那风神究竟想要干什么。” 阴九幽道:“既然要送他走,就越快越好。” 杜杀终于开口,道:“就是今朝!” 看几人迫不及待的神情,不光是为了探查风神的目的,更像是送瘟神一般…… 这些恶人被吓得心惊肉跳,都要弃巢而逃了,风萧萧却毫不知情,他正远远的跟着邀月,想通过她进到移花宫,找到怜星,然后想法子取得“明玉功”,看看是否真的和“静心诀”相关。 邀月并未走远,只绕了一圈又返了回来,又回到了原地。 她轻功高极,无声无息,静静听完了众恶人的密谋,方才又心安、又兴奋的离开。 心安的是那个“风神”并未多嘴,她的身份没有暴露,兴奋的是多年的苦候,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 绣玉谷移花宫,是一个百花齐放,宛若世外仙境的地方,却向来是武林中的禁地,江湖中人对其畏惧之心,还要远超恶人谷。 但凡误入者,不论原因,不问缘由,只有一个死字,而谷中之人也少有出谷。 所以移花宫的美,几乎从没向外人展示过,好似一朵孤芳自赏的寒梅,只是在寂寞的开。 如今这朵梅花之中,忽然多了条人影,纤弱而苗条的女子人影,生的极美。 与她相比,满谷怒放的鲜花,仿佛全都失了颜色,自卑的合拢了花瓣,不敢升起丝毫的争艳之心。 一阵风吹过,众花在轻轻飘摇中伏下身子,欢呼着、簇拥着,送她远行。 这名女子刚行到一条溪边,便看到一个男子正在远处背对而坐。 她轻一皱眉,面上便多了一副沉香木雕的狰狞面具,将更胜春花的娇颜覆在其中。 男子不知何时转过了头,向她轻轻微笑,眼神无比明亮,像是半空闪动的繁星。 女子面具下的俏脸浮起两朵嫣红,整个人却冷冰冰的一刻不停,眨眼间便走的远了。 只听得耳边有个男声笑道:“怜星宫主你好,我姓风,有个悲壮又悲哀的名字,叫风萧萧。”(未完待续……) ps: 俺争取下章就展开剧情。 正文 第四章 怜星之心 怜星这一生,从未如此渴望过,渴望上天降下一道闪电,将眼前这人劈成一摊焦炭。 这个叫风萧萧的男人,简直是一团又软又烫的糯米,黏住了她的手,糊住了她的口,打又打不赢,说还说不过。 你让他走,他说他正在走。 你说不想理他,他说他理你就行了。 你说再也不想看见他,他说还不赶快闭眼。 怜星果真就闭上了眼睛,脑中浮现的却是那张可恶的笑脸。 若非是带上了面具,她娇颜的浮晕一定能让初升的红日都感到无比的惭愧。 怜星羞恼道:“你滚!” 女人口中说不要,心中所想一般都恰恰相反,但要是口中说你滚,那你就真的该滚了。 风萧萧很懂,于是真的滚了,滚得很远……一直滚到了茫茫草原。 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驰在蓝山绿草间。 怜星大半生都呆着移花宫中,但宫中再是花团锦簇,也掩饰不住那里无处不在、浸透骨髓的深沉冷寂。 她从未见过如此辽阔壮观的景象,已经心旷而神怡。 这时,风萧萧在前方招手笑道:“真巧,你也来了!” 是不是真的巧合,怜星并不知道,她却知道,往后的日子,自己很难摆脱这个男人了。 一阵风过,风萧萧到了身边,笑道:“你来的恰好,那边正有一出好戏,很有意思。你一定喜欢。” 怜星强行板起了脸,好让自己显得冷冰冰些。却忘了她一直戴着一副狰狞的面具,无论脸色是多冰多冷。对面那男人都看不见。 眸光转动中,远方一切纤毫毕现。 青草上的露珠娇娇欲滴,露珠旁的趴着一只小虫,正想凑上去吸食甘甜,却不知离它不远处有只大虫,正自跃跃欲试。 而准备饱餐一顿的大虫,却也不知更远处的空中,还有一只目光锐利的飞鸟,不住盘旋。死死盯住了它,打算大快朵颐。 突然一匹红马飞驰而过,马如火云掠飘,铁蹄重踩,瞬间将大虫踩成了肉酱,惊得飞鸟高起,只剩下那只畏缩的小虫懵懂不知,左顾右盼。 马上人红衣如火,手里挥动着根火红的鞭子。鞭子雨点般落下,眨眼间周遭几人抽得倒在地上打滚。 那鞭子就像毒蛇,就像火,但那几人眼见这鞭子抽下来。非但不敢逃,不敢招架,竟连惨呼都不敢呼出声来。只是咬着牙直哼。 火红的人马兜着圈子,那几人在地上直滚。 风萧萧向怜星凑近道:“这女孩该是近来江湖上很有名的‘小仙女’张菁。人长得美,功夫也还算不错。你看看这几人,刚才还威风八面,嚣张的不可一世,现在见了她,却被抽得连惨叫都不敢。” 怜星道:“一群蝼蚁,也值一提?” 风萧萧努嘴道:“这里可不光是蝼蚁,那边还有一条小鱼呢!” 怜星眼神变了,灵活的眼波变得无比锐利,果然看见一人伏在茂密的草丛之中。 这人隐藏得很好,别说场中之人没有发觉,就连怜星都被瞒过去了,虽然是因为她离得太远的缘故,但这人显然也是深谙此道,才能藏得这般无声无息。 怜星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警惕,冷声问道:“你知道小鱼儿?” 风萧萧道:“是小鱼,不是小鱼儿。我看了这小子一路,简直比鱼还滑不留手,不是一条小鱼又是什么?难道他真叫小鱼儿?好名字,真是贴切。” 怜星道:“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跟着我做什么,但要奉劝你一句,莫要干涉我的事,否则不论你武功多高,都必死无疑。” 风萧萧笑道:“你认识他?” 怜星道:“不要你管。” 风萧萧道:“好,我不管,我看戏总行了吧!” “你……”,怜星又气又无奈,撇开脸,不去理他。 风萧萧津津有味的看了一阵,又问道:“那个小仙女说是要找什么东西,像是个宝贝,你莫非是为此而来?” 怜星眼睛亮了亮,道:“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莫非你也想做黄雀?” 风萧萧笑了笑,眼睛比她更亮,道:“我正好缺些银子花使,你要是肯分我点,我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怜星一点也不信,就如同她知道风萧萧一点也不信她的话一般,但仍旧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你可不能反悔。” 风萧萧一副郑重的模样,道:“一定。”,心里却笑开了花。 怜星忽然“咦”了一声,道:“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副好心肠。” 风萧萧转头望去,见小仙女身下的那匹火红色胭脂马真的着了火,马股和马尾巴拖起一道火光,嘶叫着狂奔而去,任凭小仙女如何惊呼,都丝毫的不减慢速度,反而越奔越快。 刚才“小仙女”张菁在逼问一个白衣的俊俏少年,抽了他几鞭,让他交出什么东西。 正当白衣少年无计可施的时候,那个隐藏甚深的小鱼儿偷偷潜到了后面,点燃了小仙女的胭脂马尾,为白衣少年解了围,然后拉着他就跑。 怜星目光微闪,一指“小仙女”张菁,又道:“你去追她,将她重新引回来。” 风萧萧摊手道:“我哪知道该去哪找那个男扮女装的白衣少女?” 怜星道:“你找到我就行了,我会跟着他。”,又微笑道:“你刚不是说好巧么?说不定这次咱们还会巧遇。” 风萧萧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莫不是想甩开我,顺便独吞宝贝?” 怜星笑得比花儿还开灿烂,可惜这番极美被狰狞的面具所遮掩,但露在外面的眼睛却变得更加动人,嫣然道:“既然想要赚些银子,那么总归要冒些风险的,你说呢?” “不错!”,风萧萧说完就走了,带着一阵风,身形霎时不见,消失在茂草深处。 怜星没想到他真的就这么走了,竟然连句废话都没有,很是呆了一呆,好半晌才回过神,心中泛起一丝怅然的失落,但很快收敛心神,闪身一动,仙子御风一般掠飞而去。 很快便过了草原,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宅中,在几名婢女的服侍下褪去了身上宽大的黑衣,换上了一身极其华丽的宫装,只是面具仍未除去。 然后进到了宅下的一间密室当中,问道:“查的怎样了?”,语气变得异常冷漠,颇有些高不可攀的味道。 一名面貌姣好的女子正候在里面,颤声道:“此人该是最近在江湖上名声大噪的‘风神’,三月前突然现身江南。此人来历神秘,不知师承,武功极高,其他……其他……” 怜星冷冷道:“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子全身发抖,“噗”地跪了下去,痛哭道:“求求你……求求你饶婢子一命,婢子一定……一定会查出结果。”(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五章 蠢萌萌的小仙女 红衣红马红鞭,性如烈火,嫉恶如仇,这便是江湖上人见人怕的“小仙女”张菁 然而她如今红衣满灰,红马不见踪影,手持的红鞭更是不知掉到哪去了,不过自她眼中冒出的火光,竟比烈火还要炽烈,卷着满身的狂怒往回飞奔。 然后……她就摔了一个大跟头,直摔出数丈之远,还往前滑出数尺有余。 若非地上青草极其茂密且柔软,只这一下,就能让她前身鲜血淋漓,惨不堪言。 但是现在也极不好受,往日自傲的胸前丰满,现在却成了剧痛之源,她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希望……那里能小些、平些,最好没有才好…… “小仙女”张菁紧咬银齿,勉强止住了将要流出眼泪,支撑着爬起,一下子闪了回去,半途抬起了手。 姿势仍是那么轻柔而美丽,好似剧痛所产生的眩晕感并不存在,但如白玉般的手掌上,散布的只有死亡的气息。 一个男子正躺在前方的草地中,吸着冷气道:“哎哟……谁这么缺德?会不会走路,照我肚子就是一脚,可疼死我了……” 那只本要拍下的手,立时停住不动了。 那男子道:“今天可真是倒霉,刚才就被一个白衣的混蛋踢了一脚,连声道歉都没有……现在又被来了这么一下,哎哟……” 小仙女突然问道:“那个白衣的混蛋长什么样子?” 那男子揉着肚子,转过头,勉强笑道:“这位姑娘。是我不对,连着挨了两下。实在太疼了,所以才发了火。也怪我,哪里休息不好,非要猫在草丛里。” 小仙女颇为不耐烦,照她的脾气,这时该一个大耳刮子扇上去了,但听这人言语诚恳,又情有可原,而且她也是身受剧痛,所以对这男子的遭遇很有些同情。一时倒也发不出火来。 那男子奋力爬起,继续道:“啊,姑娘是问那个白衣混蛋?呃,他是个俊俏的少年,模样看着很有教养似得,谁知连一点礼数都没有,伤了人连声道歉都没有,自顾自的跑了。” 小仙女丝毫没听出这男子是在指桑骂槐,其实连她一起给骂进去了。急切的问道:“他往哪去了?” 那男子伸手向南一指,道:“那边!” 小仙女点点头,抛出了一小枚银锭,道:“拿去买点伤药。” 她刚想转身。却见那名男子一探手,轻飘飘的就将银锭接住了,心中大疑。厉声道:“你会武功?” 男子好似比她更加诧异,反问道:“如果不会武功。谁敢孤身跑进这茫茫草原?” 小仙女一下子就被问住了,眼睛眨巴眨巴。甚是娇丽可爱,再无一丝霸蛮的模样。 她心中只觉得极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男子笑道:“不怪你起疑,实是方才就被那白衣混蛋狠踢了一下,正坐着休息,谁曾想姑娘也急冲冲的跑来,这里草深茂密,你没看见我也属正常。” 小仙女这才释然,问道:“你既然会武功,那我问你,你姓甚名谁,什么门派?” 男子微笑着一拱手,道:“在下风萧萧,无门无派的无名小卒,会几手普通的拳脚,只是些庄稼把式,难登大雅之堂,这次绊倒姑娘,实属无意,还望姑娘宽恕则个。” 他当然是故意的,否则草原这么大,哪有这么巧,两人刚好撞到一起,只是他速度太快,小仙女根本来不及察觉,脚下便忽然多了一人。 “风萧萧?”,小仙女念了几遍,没想出江湖中还有这个名字,目光转动,上上下下的一阵打量,觉得这人气质非凡,不似常人,但确实不像有内功在身,就算有,也必定粗浅的很,否则多少会有些外显。 风萧萧道:“看姑娘刚才神情焦急,匆匆赶路,像是有要事在身,这会儿怎么一点都不急了?” 小仙女猛然一惊,再顾不得东问西问,急急忙忙的去了,丝毫没发现自己像头蠢牛一般,一直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让往东就往东,让往西就往西。 风萧萧笑了笑,目送那一抹艳美的火红行远,自言自语道:“要是邀月和怜星也向她这般好哄,那该有多好。” 要是小仙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留下的竟是蠢萌蠢萌的映像,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大疯特疯。 待风萧萧再见到怜星之时,天色已黑,怜星换回了那一身宽大的黑袍,幽灵般站在昏黑的荒地之中,静静的望着远方一间破屋。 朦胧的星光下,只依稀可见黑袍的轮廓,沉香木雕的面具脸庞上,映着一道清冽的月光,显得整个人是那么冷寂,唯有眼光依旧灵动,仿佛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风萧萧侧着头端详了一阵,好半晌才笑道:“实在太巧了,怜星宫主,咱们又见面了。” 怜星看都不向他看上一眼,说道:“风萧萧,男,模样年轻,双鬓却白,或许二十余岁,又或许三、四十岁。三月前突然现身江南,一言不合,杀‘江南一枪’屠霸山,以及在他家做客的‘岭南三鹰’黄家兄弟。次月,前后击散为屠霸山报仇的大小门派一共一十五家,让整个江南武林静若寒蝉,无一人再敢出头,最后留下字号,自称‘风神’。一月前现身黄河渡口,杀‘黄河龙神’洪镇天,只为抢他的那艘快船……” 缓缓转过头,目中闪着智慧的光芒,似笑非笑道:“武功极高,轻功如风,出手似电,无人能看清使得什么兵刃,杀人从不用第二招。” 风萧萧一耸肩,笑道:“我这人其实很讲道理,从不会无缘无故随便杀人。” 怜星道:“死几个人又有什么大惊小怪?何必解释?他们杀的人也不少,早死晚死,终归要死的,能死在你手里,他们该感到荣幸才是。” 风萧萧笑道:“能得怜星宫主如此夸奖,我才是荣幸呢!” 怜星微微转头,偏开目光,道:“我希望你能离我远些,若是让我姐姐知道了,你……你武功虽高,但……但不会有好下场的。天下间,就没有她杀不了的人,做不成的事。”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我还等着怜星宫主分我些银钱花销呢!你可别不认账啊!” 怜星知他心意已决,分明是在借口搪塞,叹了口气,道:“你这人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风萧萧道:“自古以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若是怜星宫主肯多施舍一些,我说不定还能帮你做些事呢!” 怜星闻言,心中一动,目光轻闪,旋即黯淡,道:“我能有什么事,还非需要你帮忙?” 风萧萧努嘴道:“喏,小仙女到了,我这不是帮你做成了嘛?” 怜星笑了一声,道:“谁稀罕了,难道没你就不成么?” 风萧萧故作郑重的一点头,道:“宫主应该还有人手在附近,否则也无法把我的底细摸得这般清楚,但是不让我帮忙,我就会去捣乱,你觉得还能成吗?” 怜星眼波不再灵动的流转,呆呆的望着他,颇有些哭笑不得。 她从没见过这般胡乱的人,武功却偏偏那么高,闹得她非但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连一丝脾气都生不起来。(未完待续……) ps: 俺没睡好,状态不好,就不三更了,免得越写越烂,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不过明天就不请假了,仍是保持两更。 正文 第六章 怜星破心 怜星轻轻迈出了一小步,很小很小的一步,几乎都看不出她有动过,但心中却迈出了一大步,很大很大的一步,是之前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一步。 或许……或许我……我不用什么都依着姐姐…… 换作从前,这一番心思,怜星或许到死都不敢升起,如今却升起了,只因为一人,和他的几句话…… 风萧萧在旁微笑着,眼睛闪亮,直如星光…… 小仙女这时已经到了破屋门前,无声无息间抬手击去。 小鱼儿对背后的一掌似无所觉,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道:“这人真奇怪,怎么躺在这里睡觉,叫也叫不醒……喂,喂!这位大哥,你醒醒呀,在这里睡觉要着凉的。” 小仙女陡然停住了手,问道:“你不认得此人?” 远处的怜星眸光一闪。 她此行是按姐姐的吩咐,一路护持江小鱼,既不能让他死于除花无缺之外的他人之手,也不能让他太好过了,为他设下重重危难,让他在绝境中得到磨练。 只有如此,他才有资格和花无缺拼命纠缠,直到一方死去。 否则若是太过不堪一击,对于多年苦候的报仇来说,快感岂不是显得太短暂了吗? 邀月的这番心思,怜星不寒而栗,但她不敢反抗,直到刚刚。 她突然心软了,想着任由小仙女将他打死也好。能现在死,对他已是一种无上的幸福。 只是没想到这条小鱼儿确实滑不溜手,这样都让他逃过去了。 之后事情的发展更让怜星无比惊讶。江小鱼非但连一点事都没有,反而轻而易举的将小仙女给制住了,甚至的连武功都没用。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小仙女武功还是不错的,嗯,对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来说,应该算是很不错了,只可惜小脑袋瓜笨笨的。碰上个装傻充愣的,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怜星忽然说道:“你去杀了他。” “她?”。风萧萧眨眼问道:“杀谁?小仙女张菁?” 怜星口气有些软弱的说道:“杀小鱼儿。”,黒木的面具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 多少年了,这是她头一次反抗姐姐邀月的命令。甚至还当着一个外人的面。 风萧萧摇头道:“我从不无故杀人。” 怜星话一出口,便已经开始后悔了,听他如此一说,反倒松了口气,笑道:“你刚刚不是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么,这会儿怎么就不记得了?” 风萧萧笑得比她还开心,道:“原来你想试试我听不听话?好,我这就去杀了他。”。说着,身形跃出。 怜星大急,伸手一扯。拽住了他的手,道:“慢着!” 她的手特别冰凉,却又特别柔润,好似一块千年寒玉。 风萧萧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笑道:“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特别听话。而且从不刨根问底。” 怜星面具下的双颊,简直红的比满山的鲜花加起来还要红上百倍。不过心中却是一松,开始觉得眼前这个处处想在前头的男人,真的有那么一点体贴,有那么一点好了。 当然,只是……一点而已。 怜星道:“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语气无比软糯,她这辈子都没和人这般说过话。 风萧萧笑道:“你在说,我在听。” 怜星道:“你跟着小鱼儿,找个机会,让……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 风萧萧道:“这个容易。” 怜星见他欲走,忙道:“不要让人看出是你出手,否则我……我姐绝不会放过你……” 风萧萧微笑道:“然而,我并不惧怕邀月宫主。”,淡淡的言语,重重的自信。 怜星摇摇头,道:“过两天,会有十二星相中的人物找上他,你若是能让小鱼儿死在他们手里,那就最好不过了。” ‘十二星相’乃是近三十年,江湖中最残酷、最狠毒的一批强盗,他们平日极少下手,但若瞧见值得下手的东西,被他们瞧中的人便再也休想跑得了。 三十年来,‘十二星相’唯一的一次失手,就是折在燕南天手中。 风萧萧对这十二个人可谓印象颇深,知道“十二星相”之中,为首的便是魏无牙这个大变态。 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移花宫指使他们来对付江小鱼。 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风萧萧聪明绝顶,立时想通因果。 难怪江小鱼每每能化险为夷,除了本身机智,手段百出外,邀月精巧的布置也次次为他留出了生门。 这些人不过是邀月精心安排,专门为江小鱼准备的磨刀石,一旦用完,就可以去死了,当真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风萧萧心中暗紧,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将邀月给小瞧了,这女人实在太恶毒,而且太厉害了。 口中说道:“如此倒有些麻烦,这条小鱼油滑的紧,直接杀了还容易些,但想让他上当,却比登天还难……不过我有法子了。” 怜星轻轻“嗯”了一声,道:“如果有事需要找我,只要在随便一处药铺的墙上留下荷花的印记,自会有人引你来见我。” 她伸指半空虚划了几下,残影之中,真的好似显出了一朵刚绽的荷花,甚至恍惚间,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嫩嫩的粉红。 风萧萧点点头,转目瞟了一眼,道:“那条顽皮的小鱼儿总算走了。” 黑夜之中一点白,江小鱼骑着一匹白马,怀中抱着那个男扮女装的少女,飞快的远去,一阵欢快的歌声飘回:“小仙女,惨兮兮,掉眼泪,流鼻涕,小鱼儿听见了,拍手笑嘻嘻……” 风萧萧丝毫没有追上去的意思,忽一转身,往那间破屋走去。 怜星心情莫名的看了他一眼,黑袍恍逝,眨眼便不见了。 风萧萧笑嘻嘻的走到破屋门口,面色忽然变得愁苦,捂着肚子,“哎哟”道:“可疼死我了,今天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小仙女张菁正直挺挺的倒在屋内,小脸蛋红红似火,火中却烧着两串晶莹的水珠。 风萧萧好似吃了一惊,几步跑上前去,俯身叫道:“姑娘,怎么是你,你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慎言笃行”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七章 娇蛮蛮的小仙女 小仙女现在一点也不像个仙女。 两腮同衣衫一般的红彤彤,左颊上还有一个清晰的掌印,本在喷火的眼中,蓦然布满羞赧之色,低呼道:“是你。” 风萧萧好似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一通乱转,道:“怎么办,怎么办,姑娘你没事吧!” 小仙女见他脸上只有担心,像是没注意到自己的狼狈不堪,更不像起了歹心,心中稍安,细声问道:“你会解穴嘛?” 风萧萧猛地停步,苦笑道:“会倒是会一点,可是……”,目光在小仙女玲珑有致的身上一扫而过,顿时偏头住嘴。 小仙女面颊更红了,道:“你去捡根木棍……捡根木棍就好。” 风萧萧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拾了根木棍回来,棍头指着小仙女,尴尬的笑道:“我怕力道用不好,非但戳疼了姑娘,还解不了穴。” 小仙女道:“我不是被点了穴,是被人截了脉,血脉不通、血行不上,所以才身不能动,你用木条轻拍我的‘伏兔’、‘髀关’‘气冲’三穴,只要血脉松动一通,我就能自己动手解其他穴。”,声音越说越低,几乎细而无声。 前两穴倒还无妨,可是‘气冲’一穴位于小腹往下,大腿根部内侧,这可是私密之极的位置,还让人用棍子拍…… 小仙女咬了咬牙。道:“算了,你还是走吧!” 也幸好小鱼儿并无意杀人,只是截脉未曾点血。否则闭血时候太久,她就活不成了,如今却无大碍,时间一长,血脉便能自然畅通。 风萧萧笑了笑,背坐到一旁,道:“这里荒山野地。姑娘身形不便,要是突然来了个坏人怎么办?反正天色已黑。我就在这儿休息一晚,若是明早姑娘仍是不良于行,我再来想想别的办法。” 小仙女低声道:“谢谢……”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小仙女忽然起身。说道:“这位……这位风兄弟,谢谢你啦,今次维护之恩,张菁来日必报。” 风萧萧微笑着站起,拱手道:“姑娘莫非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小仙女’张菁?莫怪在下昨日有眼不识泰山,今日能再得一见,在当真是三生有幸。” 小仙女道:“你以后在外行走,只管报出我张菁的名号,江湖上还没人敢不给我面子……”。说到后来,颇有些惭愧,若是真的都给她面子。她怎会被人这般狠狠的欺负了一番? 风萧萧好似并未注意她的表情,道:“张姑娘的一番好意,在下心领了。” 小仙女舞着小拳头,羞恼道:“怎么,你莫非不信?我昨天是……只是一时不察,上了那坏蛋的当了。” 若不是记挂着风萧萧正人君子般的守了她整整一夜。这一巴掌早就扇上去了。 风萧萧听她红着脸拼命解释,心下暗笑不已。心知她看着凶巴巴的,其实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生怕被人瞧不起。 笑道:“岂敢,在下只是不常在江湖上行走,自然惹不上什么对头。” 小仙女这才释然,问道:“你是要去哪?怎么也到这儿来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唉,我不是受了点伤么,想寻个城镇买点伤药,而最近的城镇就在这条道上,不曾想竟然又和张姑娘巧遇了。” 他一说起受伤之事,小仙女更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道:“你伤得重吗?” 风萧萧揉了揉肚子,笑道:“没事,张姑娘不必在意。” 小仙女道:“你随我一起吧!”,不由分说的出了门去,也不问风萧萧同不同意。 两人步行甚慢,小仙女红着眼不住眺望,仿佛能一眼瞪到小鱼儿那里,将他给大卸八块。 不过她虽然很是着急,却终究没有将风萧萧抛下不管,甚至连声催促都没有。 这让风萧萧对她大生好感,忍不住道:“姑娘若有急事,先走无妨。” 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连连欺骗这个单纯的小姑娘,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了。 小仙女燥怒道:“让你跟着就跟着,哪那么多废话。” 风萧萧笑了笑,道:“是。” 突听一阵急遽的马蹄声,两人骑着大马,从后疾行而来。 小仙女眼睛回眸一望,顿时眼光大放,忽然横身侧步,拦到了道路当中,脆声叫道:“你们的马,我要了。” 两骑来速甚疾,又都是高头大马,眨眼间便到了小仙女面前不远。 马上的骑士一齐大惊,各自拉动僵绳,一左一右的闪到了道旁。 左面是个脸上带刀疤的大汉,将身下之马扯得前蹄高踩,怒道:“哪里来的野女人,滚开……” 话还未说完,突地身子浮空,半空连旋数圈,噗的趴到地上,压倒了一大片茂草,只感到面上火辣辣的痛,鼻头发酸,眼泪横流,晕晕乎乎的抬不起头,竟连怎么被打下马的都不知道。 右面是个瘦长脸的汉子,见状又惊又怒,抽刀吼道:“贱婢而敢!”,飞身跃起,当头挥刀。 他这一刀下来,是动了真怒,纯心要命了,一刀直朝那白嫩的脖子砍去,映着斜射的日光,刀光锃亮,气势十足,耀目之极。 谁知双眼只看到一朵红云飘来,仿佛火中舞动的精灵,飘摇抖动间,他手中登时一空,长刀莫名其妙的不知去向。 左脸传来的剧痛,让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惨叫一声,伸手去捂,哪知手才道半途,右脸又被一个耳光打了上去。 他想躲,却像是躲不开,直被打得滚倒在地。 小仙女提着长刀,冷冷道:“叫你嘴贱。” 瘦长脸正痛的不能自已,急怒攻心,吼道:“臭婆娘,我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下如此毒手?” 小仙女冷笑道:“你不认识我?” 瘦长脸顿时一惊,睁眼看去,这下子总算是看清楚了,整个人都僵住,抖着嘴唇叫道:“你……你是小……小仙女张菁……”,话未说完,小仙女的手掌已到了他面前。 这一掌招式倒也平常,但却奇快,瘦长脸就算再练十年,也照样躲不开,“啪”的一声脆响,好似自颅脑深处传来。 他的身子竟被打得直飞了出去,远远落在一丈外,在地上直滚。(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章 辣手公主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小仙女目中怒意盎然,仿佛小鱼儿的那张可恶的脸又在她眼前晃动,又是左右十几巴掌拍了上去, 瘦长面上脆响不停,火辣刺痛,却连躲都不敢躲,心中直呼:“我真是瞎了眼了,怎么惹上这个姑奶奶了!” 不怪他一开始没认出来,实是小仙女长骑红马,手持红鞭,一身红衣,醒目的很,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是惹她不起,远远看见便会躲开了,至不济也会赔上笑脸,任打任骂,绝不敢还手,总能留得一条性命。 但现下小仙女模样狼狈的很,非但眼睛红红的,像是痛哭了一场,原本艳丽的红衣更是灰一块、白一块,红马和红鞭早就不知丢哪去了,陡然一眼,那是谁也认不出来。 风萧萧饶有兴致的站在一旁,心道:“也该着你俩倒霉,小姑娘受了欺负,正没处撒气呢!碰上两个嘴里不干净的,可不正好犯到她手里了么。” 小仙女狠狠泄了一通火,又逼问了一番,这才知道两人是安西镖局派到草原来的大镖头,于是形容了小鱼儿的身形外貌,问他们见过没有。 瘦长脸连挨了许多巴掌,正自耳鸣脑晕,竟然没听清楚。 小仙女一刀便削掉了他的左耳,然后目光转动,瞪向那个正在趴在地上装死的刀疤脸。 刀疤脸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忙大声说“没有”。 小仙女道:“你俩快滚起来,去,去给我找到这个混蛋。找到还则罢了,若是找不到,找不到……哼!” 两人心惊胆颤的连连应是。 小仙女兀自不解气,气呼呼的跺了跺脚,方才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放马而行。向风萧萧道:“走了!” 风萧萧笑了笑,上马跟上。问道:“张姑娘口中的那个小鱼儿,是不是昨夜骑着一匹白马,怀里抱着一个男扮女装的白衣姑娘?” 小仙女吃了一惊,道:“那混……混蛋是骑白马不错……姓铁的……铁心男是……是男扮女装?” 风萧萧微笑道:“在下四方游闯多年。自认还有些眼力,该不会认错。” 小仙女低着头,若有所思。 风萧萧道:“那个小鱼儿莫非是个淫贼?无怪张姑娘发这么大的火,非要杀他不可。” 小仙女哼哼两声,忽然住嘴,向风萧萧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被他占……占便宜了,是不是?” 风萧萧岂会看不出她色厉内荏,故作惊讶道:“不会啊,昨夜看姑娘衣衫完好。就知并未吃亏。” 小仙女下意识的擦了擦嘴唇,俏脸涨得分明比衣衫还要红,却依旧嘴硬道:“你知道就好。可不许向旁人乱嚼舌根。” “岂敢岂敢!”,风萧萧连连摆手,道:“我是想说,昨夜撞见他们之时,他正骑马往南去了,而南边正好有一个小镇……” 小仙女眼睛一亮。叫道:“你怎么不早说。” 风萧萧一摊手,无辜道:“我又不知道张姑娘找的是他。” 小仙女急忙调转马头。然后侧头娇喝,让后面的瘦长脸和刀疤脸跑得再快一些。 人跟着马跑还能讨得好么?两人心中是叫苦不迭,却偏偏连一点不满都不敢表现出来,奋力快奔,不过自然是越离越远,很快就被甩得不见了。 风萧萧回眼一瞥,笑道:“看那两人气派不小,想必在江湖上也是很有身份的,没曾想在张姑娘面前,竟然都还不了手。张姑娘真是好厉害,难怪近来声名鹊起,在下佩服之极。” 小仙女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容,道:“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物而已,倒让你见笑啦!” 两人骑了马一路向南,速度自是快了不少,待到午时,就看到了一座小镇。 小仙女进镇之后逢人便问,确实打听到上午有二人骑着白马进到镇中,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形象奇特,颇为显眼,所以有人还记得,不过他们最后去了哪里,便无人知晓了。 此镇是通往草原的最后一处歇脚之地,来去商客众多,颇为繁华,大小客店酒家不下十余家,如果想要一一搜遍,仅凭他们二人,没个几日功夫,根本不可能。 两人没头苍蝇似的在镇中转了一下午,依然没个结果,最后无奈进了一家饭馆,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正是晚饭时分,店中客满为患,大都是衣着鲜明,背刀挎剑,尤以镖师居多,谈论的都是江湖之事。 说的最多的,便是已到草原的“小仙女”张菁了。 言语之中颇为恭敬,甚至带着些畏惧。 不过风萧萧耳明心清,却听得出其中暗含的羡慕之意。 小仙女出道才不过一年多,最少已有五六十个武林高手栽在她手里,自然是名声大噪。 但她武功再高,不过是在年轻一辈中拔尖而已,之所以人人畏惧,还是因为她的家世着实不凡,母亲便是昔日江湖第一美人玉娘子,和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慕容世家乃是表亲关系。 要知这些个武林世家多年联姻,相互之间盘根错节,亲密非常,谁要是得罪了一家,就会扯出茫茫多的世家高手,成群结队的找来寻仇。 寻常江湖人士哪里惹得起,就算自己不怕死,总还要顾念师门、家人不是?所以被就算被小仙女给欺负了,也只能任打任骂,自认倒霉,绝不敢为亲朋招祸。 小仙女没听出众人语中的这些隐深之意,听得许多夸赞、仰慕,不禁有些得意,转念又有些咬牙切齿。 她是武林中的金枝玉叶,公主一般的人物,这辈子都没吃过亏,却让一条本来瞧不上眼的小臭鱼给狠狠的欺负了,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一个麻面大汉这时突然拔高声音,道:“众家弟可别忘了,北面有个‘小仙女’,南边还有一个‘风神’呢!两人都是近来出道,都是败下许多高手,年纪好似也差不多,只是不知究竟是谁的武功更高一些?这两人若是撞到一起,不知是个什么结果?又是谁向谁低头?”(未完待续) ps:中午这章没来得及写完,只有下午发了。 这两天精神很不好啊,写的两章都不满意,俺该去找点电视剧看看了,充充电。 俺喜欢看ncis,有没有什么类似的推荐下呗~~ 正文 第九章 南神北仙 麻面大汉的这番言语,将“风神”和“小仙女”放到了一起比较,登时引起了一阵轰动,这一下不光是他这一桌,饭馆里的众位好汉全都来了劲,纷纷交头接耳,讨论不停。 大半还是认为“小仙女”更胜一筹,毕竟没听说那个“风神”有什么根底,就算武功高些,想来也不敢开罪那些势力庞大的武林世家。 风萧萧听着一阵错愕。 他是和移花宫宫主平起平坐的人物,实没想到竟被人拿来和小仙女相比,怎能不哭笑不得。 小仙女听得颇为不忿,怎么这些人说着说着,就将那人和她相提并论了?简直岂有此理。 那麻面大汉又道:“依我看,‘风神’武功当真不凡,死在他手下的都是硬茬,全是在江湖中成名数十年,威名不减的人物,想来武功必有独到之处。而败在‘小仙女’手上的人数虽多,但论武功技艺,可能还是要差上一点。南神,北仙,或许南神该放在前……” 他说到最后一句,忽然被身侧的一名老者扯住。 饭馆中的好汉不乏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起哄道:“齐老兄说的不错,你们定远镖局分号无数,消息灵通,对各方的人物都有些了解,想来不会有错。” 麻面大汉身边那位老者赶忙起身,四方拱手道:“这只是齐老弟的一家之言,都是些妄语,和鄙号无关……” 一个又娇又脆的声音传来:“既然知道是妄言。他又为何要说?” 风萧萧在旁苦笑不已,以小仙女的脾气,能忍这么久才开口。而且没直接一巴掌扇上去,已经很出乎他的意料了。 数十道目光交错望来,各人神色都是一变,有人叫道:“是小仙女!” 饭馆中登时一片鸡飞狗跳。 他们竟然当着小仙女的面,对她品头论足,还能有好果子吃么? “一共二十一个人,谁也不准走!”,小仙女缓缓起身。眼中泛着艳红的火光。 说来也怪,她这一开口。众人全都不动了,就连跑到门口的几人也猛地停下了步子,不敢向近在咫尺的门外迈出一步。 小仙女冷笑道:“很好,你们都没有走。都很聪明。” 麻面大汉不住发抖,浑身大汗淋漓,已经瘫在了凳子上。 他身侧那个老者勉强笑道:“是我等妄言在先,任凭姑娘责罚,绝无二话。” 小仙女道:“好啊,知错就好,每人抽自己二十个耳光,一个也不能轻,一个也不能少。” 风萧萧轻咳一声。道:“张姑娘……” 小仙女恶狠狠的瞪来,道:“你敢为他们求情?” 风萧萧笑道:“只抽耳光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这里人不少。不是正好可以罚他们……” 小仙女叫道:“罚他们去找那个混蛋。” 风萧萧微笑着点点头,道:“事不宜迟。” 小仙女扭回头,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为你们求情,我便饶过你们这次,都快点给我滚出去。去找一个面上有道刀疤的小混蛋,每家客店都给我挨屋搜。每一个人都要挨个试,若是过了今晚还找不到,一人四十个耳光,不抽完不许走。” 随着她一声令下,众位好汉如蒙大赦,蜂拥着往门外挤去,霎时间走的一干而尽。 而定远镖局的那一桌五人,终究没逃过惩罚,被小仙女挨个的连扇了十几个耳光。 唯有那名谨言的老者逃过一劫,沮丧的带着他们走了。 风萧萧看得连连摇头,小仙女脾气太火爆太娇蛮。 要知打人不打脸,如果的真打了,就该斩草除根,若非是她的家世实在太好,让人不得不投鼠忌器,就算她武功再高些,只怕也活不长久。 小仙女兀自气呼呼的,仍未消气,见风萧萧晃着脑袋,怒道:“怎么,你也认为我比不过那个什么‘风神’?” 风萧萧笑了笑,刚准备说“我就是那个什么风神,要不你来试试?”,忽然微微侧头,往窗外瞟了一眼,顿时改口道:“当然不会,我只是腹内隐隐作痛,想去买些药。” 小仙女恍然道:“也对,我差点都给忘了,你还受了些伤呢!” 风萧萧拱手道:“张姑娘,既然已经到了镇上,在下也该告辞了,后会有期。” 小仙女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激的,但也并未真的将他当成什么恩人,只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让他走了。 风萧萧出门一拐,到了饭馆旁的一条小巷里,笑道:“怜星宫主,你干嘛笑的那么开心?” 怜星道:“你怎么知我在笑?” 她仍旧一身宽大的黑袍,面上覆着死眉死脸的沉香木面具,语气冰冰冷冷,确实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风萧萧道:“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一只蚂蚁爬在大象的背上,蹦蹦跳跳的要将大象一脚踩死,你会不会笑?” 怜星果然笑了,虽然无声,也看不见脸,但眼中已经充满了笑意。 她这一笑,仿佛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温润起来,仿佛还带着丝丝的清新香气。 “南神北仙,她也配?”,怜星笑嘻嘻的道:“你怎么能忍得住,不一掌拍死她?她甚至连见我面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换成她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的娘亲来,也不过刚刚够格叫我一声宫主而已,我愿不愿意答应,还要看心情呢!”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男人对女人,总比女人对女人要心软些。” 怜星目光闪闪,道:“真没看出你还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风萧萧不接她话,说道:“既然你在这儿,想必那条小鱼儿也到了吧!” 怜星不满的哼了一声,道:“不错,他就在两条街外的客店之中,你想怎么做?” 风萧萧道:“直接去找他,告诉他小仙女要找来了。” 他莫名其妙的上门,自然让人更加起疑,可一旦所言在之后被一一证实,而后再与小仙女顺理成章的闹翻。原本的怀疑,就会转变成感激,转变成内疚,之前的怀疑越多,那么感激和内疚只会更多,直至深信不疑。 怜星惊异的看着他,道:“你要是想骗一人,那人只怕到死还要感谢你呢!”(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章 窗前戏鱼 风萧萧道:“那条小鱼儿鬼灵的很,没那么容易上当,只是开始而已……他其实很讨人喜欢,你真想让他死吗?” 怜星顿时沉默,心中想得却是另外一人,她自小带大的花无缺,长相越来越酷似江枫的花无缺。 她忽然恍然,知道为何姐姐让她来跟着江小鱼,而自己去跟着花无缺了。 姐姐是担心她心软,看着花无缺,便想起他的父亲,当年天下第一美男子“玉郎”江枫,她们姐妹都深爱过的那个负心男人。 而江小鱼虽然也是江枫的儿子,和花无缺乃是同胞兄弟,脸上却多了一道刀疤,长大后面容大变,江枫的影子已经很少了,少到让她仍是恨大于爱。 原本软化的心,这时又变得坚硬起来,喃喃道:“或许他不该现在死。” 只要江小鱼不死,到最后必定会和花无缺手足相残,这样才能让江枫死难瞑目…… 风萧萧在旁轻轻微笑着,双目中星光璀璨,语气恍惚的说道:“其实小鱼儿离死还早呢!你大可以慢慢的等,慢慢的想,等到哪一天想通了,告诉我一声,到时他是死是活,全在于你一念之间。” “不错!”,怜星的眼光中浮出一片安慰,低声道:“我还有很多的时间去想……去恨……” 突然回神,看见风萧萧和曦的笑容,心中莫名一热,面上不由一红。掩饰道:“你……你快去,我……我定会再去找你的。” 她并没发觉,不过短短的日子。她脸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思绪也越来越紊乱,原本冰清冷寂的心境,正在悄无声息的融化…… 铁心兰病了,病得很重,昏迷不醒中,呓语不断。 焦急、失望、险难、打击、伤心。再加上草原夜里的风寒,竟使得铁心兰在高热中昏迷了一天多。 江小鱼口中嘟囔着抱怨不断。却未曾真的将她抛下不管,买药、煎药、喂药的细心照顾了一阵,到了近黄昏时分,总算让她有所好转。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面色已经红润许多。 然后,江小鱼就发现窗框上蹲着一人,一个奇怪的人。 他自幼侵泡无数药水,体质非凡,耳聪目明,却丝毫没察觉到窗户何时开了,甚至连一丝声音、一丝风,都没从外面透进屋来。 好似蹲在窗沿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面墙,一面无形之墙,隔断了屋内外的一切。 见到如此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江小鱼竟然很沉得住气,一点也不慌张,反而笑嘻嘻的一下子跃上了桌子,也蹲了下来,和那人面多面平眼对视,好似再比谁能不眨眼更久一般。 窗沿那人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来做什么?” 江小鱼笑道:“一定是好事。” 那人道:“何以见得?” 江小鱼笑道:“你若要做坏事。早就得手了。” 那人微笑道:“不错,你这人很有意思。我开始喜欢上你了。” 江小鱼道:“你什么时候蹲在那儿的?” 那人轻笑道:“就在你脱那个小女孩靴子的时候。” 他不光看见了脱靴子,还看见了别的事。 江小鱼面不红,心却怦怦数跳,口中道:“奇怪,我竟不知道。” 那人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江小鱼上下一阵打量,笑道:“你年纪不大,口气可真不小。” 那人道:“然而我很少说假话。” 江小鱼从怀里掏出了张发黄的羊皮纸,笑道:“你是为它而来?” 这张羊皮纸就藏在铁心兰的靴中,既然这个怪人那时便来了,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人向羊皮纸轻轻瞟了一眼,道:“如果燕南天的宝藏世间只有一人不想要,那人一定是我。” 江小鱼身子微微一震,失声道:“燕南天。” 那人见他惊讶的样子,微笑道:“看你年纪不大,也知道燕南天?” 江小鱼道:“我……我好像听见过,却已记不清了。” 燕南天废在恶人谷中的事,他不敢向任何人提起。 那人道:“正是昔年天下第一剑客燕南天燕大侠,据说里面有许多稀世珍宝,以及他无敌天下的剑谱,若非是他的珍藏,怎能引得小仙女穷追不舍?” 江小鱼缓缓点头道:“珍宝虽不足令人动心,但这剑谱却的确令人眼红,谁得了这剑谱,谁就可无敌于天下,那就难怪连小仙女都会动心了。” “那倒不是……”,那人微微摇头,道:“不过不管为了什么,小仙女已经到了,正逼着一群人在镇上寻你,估计马上就要找到这儿了……” 说着,往床上瞟了一眼,呵呵笑道:“既然小姑娘醒了,我就不搅你们的好事了。” 话一说完,人就不见了,而两扇窗户正缓缓的合拢,仿佛有一股滞留的无形之力,正在轻轻推动。 嘎吱一声,严丝合缝,像是从未开启过一般。 江小鱼的神情,也随着窗户的关闭,从而变得严肃起来,从未有过的严肃。 铁心兰已一骨碌爬起来,道:“他是谁?” 江小鱼转过身,面上又浮满了笑容,问道:“不知你有没有听过‘风神’?” 铁心兰低呼一声,道:“是他!” 江小鱼道:“虽然他没报出名字,但能有如此武功的人物,整个武林之中,一只手就能数出来,而唯一的男性,便是这个‘风神’了。” 他出谷之时,就曾听恶人们报出过几个名字,和他们的形容相貌,说是如果真的遇上了,能跑就跑,能躲就躲,能骗就骗,能笑就笑,反正就是不能打,其中便有这个“风神”。 铁心兰道:“听说此人出道不久,很是做了几件大事,轰动武林,江湖上已经有人将他和‘小仙女’张菁并提,都是新一辈中的翘楚。” 江小鱼嗤嗤笑道:“小仙女也配!” 铁心男笑道:“你虽然能从她手中救我出来,但其实打不过她的,她的武功也不知是谁传授的,出道才不过一年多,最少已有五六十个武林高手栽在她手里。” 江小鱼笑道:“那些一装一篓的高手算什么?” 铁心男道:“但其中却也有不少功夫是真硬的,譬如……” 江小鱼大声道:“这些且不去管它,你能动不能动,咱们该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一章 或即或离 “风神”莫名其妙的来这一趟,含含糊糊的说了几句话,似警告、又似提醒。 江小鱼一时想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但有三点可以肯定。 第一,这人不像有恶意,起码目前看不出来什么恶意,否则以这人的武功,想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 第二,铁心兰的那副羊皮卷,上面绘得是燕南天的藏宝图。 第三,他要有麻烦了,而且是天大的麻烦。 燕南天的宝藏、秘籍谁不想要?整个江湖,甚至武林,都会为之疯狂。 区区一个小仙女与之相比,已经无足轻重。 没过多久,风神的提醒,果然得到了验证。 铁心兰刚刚起身没多久,受小仙女逼遣的众多好汉就找上了这间客栈,挨个房门的叫嚷,每间屋子搜查。 幸好江小鱼不但什么都会点,而且都还颇为精通,以易容之术改变了两人的相貌,装扮成了一对年老体弱的老头老太,瞒过了众位好汉,顺利的混出了客栈,一直到了镇外郊野。 而后便遇到了另一个奇怪的人,轻功高得出奇,竟然就站在两人身后。 若不是他气喘吁吁,活像一头喘着粗气的牛,江小鱼一时还发现不了呢! 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轻飘飘站在马屁股上,活像是黏在上面的纸。 他不但全身都被一件闪闪发光的紧身衣服紧紧裹住。一张脸也蒙着漆黑的面具,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黑的地方如漆,白的地方如雪。这双眼睛在夜色中一眨一眨的,里面映满了恐惧的神色。 铁心兰回头一眼,耸然动容,失声道:“你莫非就是黑蜘蛛?” 那黑衣人这才定住了神,勉强笑道:“不错,你居然认得我。” 铁心兰道:“你……你怎会到这里?” 江小鱼大笑道:“这还用问,你看他的神情。分明是被什么吓破了胆,逃过来的。” 黑蜘蛛冷冷道:“那是你不知道我遇上了什么。换作是你,想安安稳稳的坐在马上都做不到。” 江小鱼扭了扭屁股,蹭了蹭马鞍,笑道:“好了。我已经坐稳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铁心兰揪住他的小臂,使劲掐着,不住的向他使眼色。 黑蜘蛛眼睛一瞪,怒道:“你已经惹上大麻烦了,却还不自知,当真是不知死活。” 江小鱼笑道:“莫非你也是为那张藏宝图而来?” 黑蜘蛛看向铁心兰道:“不错,我本是为她而来,不过现在就算了。” 江小鱼笑道:“看来你果真被吓的不轻。” 黑蜘蛛哼了一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本来想帮你个忙的,既然你不肯领情,我也就犯不着再管你的事了。” 江小鱼问道:“你莫不是遇见了什么人?” 黑蜘蛛的蒙巾一阵抽搐。道:“不是人,是鬼……看不见摸不着,但就在我身后……”,说着打了哆嗦,情不自禁的回头张望,好似自己后面真跟着个鬼似得。 江小鱼道:“或许只是个武林高手。” 黑蜘蛛沉默少许。道:“或许……或许你真不相信,就连我虽亲眼瞧见。都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人比我的轻功还要高,而且高的不是一点半点。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究竟长得什么样,是人还是鬼。” 铁心兰“啊”了声,猛然勒紧了缰绳,目中满是不可思议,失声道:“不可能……”,身下之马双蹄高扬,连连虚踩,陡然停住。 黑蜘蛛身体仿佛软滑的丝绸,四方飘摇,双脚脚尖却像是紧紧黏在马股上一样,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 江小鱼都看直了眼,这一手轻功,他简直闻所未闻,诺大的恶人谷中,奇功绝艺无数,但绝没一人能做到如此程度。 怔怔道:“这是什么轻功,果然很有两下子。” 铁心兰叹道:“岂止有两下子,‘神蛛凌空,银丝渡虚’,本就在江湖中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怎么可能有人比你的轻功还高?” 黑蜘蛛苦笑道:“若非如此,我怎会这副模样?唉!” 江小鱼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我的?” 黑蜘蛛道:“你去偷偷牵马的时候。” 江小鱼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风神’其人?” 黑蜘蛛愣了愣,道:“怎么?” 江小鱼道:“你看见我那时,他才从我那儿刚走不久,又或许一直都没走,现在仍在附近看着我们呢!” 黑蜘蛛感到后颈发寒,蓦地左右四顾。 江小鱼笑道:“若他的轻功真像你说的那么神,他只要不主动现身,你就算瞪掉了眼珠子,也是找他不到的。” 黑蜘蛛突然回神,道:“他去找过你?你竟然没死?” 江小鱼笑道:“我若死了,你现在又在和谁说话?” “不错,看来是我多事了,”。黑蜘蛛咯咯笑道:“他去找你,又没杀了你,反而制住了我,说明他对你非但没有恶意,反而是一片好心。有他护着你,无论什么麻烦,都不算麻烦了。” 说话间,手突然一扬,月光下只见他袖管中仿佛有条闪闪发光的银丝,笔直飞了出去。 江小鱼眨了眨眼睛,愣是没看清他是怎么不见的。 铁心兰发了会呆,忽而叹气道:“难怪你说小仙女不配和风神相提并论,我现在信啦!他是你的朋友?” 江小鱼笑道:“以前不是,或许以后可以是。” 突然一人冷笑道:“只怕你做不成他的朋友了,因为你要死了,而他也活不长。”,语声冷而美,赫然竟是小仙女的声音。 她搜遍了全镇,都没找到江小鱼,自是暴跳如雷,直逼得那群江湖汉子上串下跳,四处打听。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问得有一骑两人在傍晚时分往镇南而出,往常这会儿只有人进镇打尖,从未见过往外行之人,没有谁会傻傻的留宿在野地,岂不奇怪? 小仙女大喜过望,扯了匹马一路追了出来,没行多远,便隐隐听见远方的说话声,待又近了些,便听见铁心兰那句她不配和风神相比的话,自是气的三尸神暴跳,一刻不停的现身。(未完待续) 正文 俺生病了,今天请假~~ 俺晕沉沉的,头好疼,只想睡觉,请假一天~~抱歉呐~~(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二章 一勺醋和半桶水 小鱼儿快变成一条死鱼了 小仙女出手越来越快,越来越狠,身子晃动的好似一片红云,白白的玉掌就是自云中飞出的无数冰雹,分明那么晶莹可爱,可砸到脸上、身上,却直让人眼冒金星。 江小鱼不停的起身,又不停的被打倒,到了第七次,终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小仙女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也不知是愤怒,是痛恨,还是已有些可怜,有些不忍,但口中只是说道:“你只要服输,我就饶了你!” 江小鱼道:“放屁!谁要你饶我……要你求我饶你……我要扒下你的衣裳,把你吊在树上,狠狠地抽你……” 风萧萧正遥遥望去,不住啧嘴。 一阵清新宜人的香风拂过,不知怎么就飘到了他的身后,冷冷道:“这小鬼,真是嘴贱,该打。”,正是带着面具、一身黑袍的怜星。 风萧萧连一丝诧异都没有,甚至都没回头,轻笑道:“你可小瞧他了,他这是故意相激……你没看见那个小丫头已经气喘吁吁了么!” 果然,江小鱼越骂越狠,小仙女越来越恼,不住乱打乱踢,胸脯剧烈起伏,手脚全然没了章法,却被忽然现出大力的江小鱼抓住了脚踝,使劲抬扯,然后一脚踹到了她的腰眼上。 小仙女顿时摔倒在地,还不等她回过神,一股无力感由小腿往上急升。 江小鱼已然飞身扑去,两只手片刻不停。 眨眼间,小仙女身上几百个穴道。至少被他点住了一半。 很快,小仙女就一点也不像仙女了。双颊上的掌印鼓的通红,眼泪不住顺着腮边往下流。咸咸的泪水划过红红的肿胀,激起了更大的刺痛感。 铁心兰终究不忍,道:“你就饶了她吧!” 江小鱼兀自不解气,叫道:“饶她!我为什么要饶她,她方才为何不饶我,我说过要扒下她的衣服,将她吊在树上……” 小仙女嘶声呼道:“你敢!你若真的,我……我死了也不饶你!” 然后,她软玉般的肩头就整个的露了出来。 小仙女终于害怕了。开始哭着求饶。 怜星见着这一幕,冷哼一声,道:“可恶的小鬼。” 风萧萧却道:“小仙女往日出手,只有比这更狠,怎么不见她有丝毫手软?怎么不见她对别人手下留情?轮到自己身上,倒是真怕了……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小丫头实在是被宠坏了。如今受点教训也好。” 怜星道:“你这会儿怎么又不怜香惜玉了?我看你不是挺心疼她,对她很好吗?” 言语中有股莫名的酸味,像一勺醋洒到空中,滋味弥漫遍布。但她自己并未觉察。 风萧萧侧头瞟了她一眼,笑道:“有时候别人面上对你好,才是真的不安好心。往往平常对你不好的人,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怜星听得一怔。又想到了花无缺,被她们姐妹俩悉心照顾。用心培养,几乎倾囊相授,更让他做移花宫的少宫主,地位无比尊崇,世间没人能比她俩对他更好了。 但花无缺是不过为了报复江枫的工具而已,一旦她们报仇成功,花无缺岂不是一样死难瞑目,痛不欲生? 风萧萧又开始微笑,仍是那么和曦且璀璨的微笑。 怜星果然比邀月好对付的多,虽然两人精神、内力都相差不多,但怜星的意志却比邀月差得远了,短短的日子,就已经心神撼动,再难里外如一,保持澄透清明。 照此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击能破怜星的心防,在心底留下一颗种子,到时候别说问出“明玉功”,就算让她做任何事,也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江小鱼走了,风萧萧来了,来的很轻巧,动作也很轻巧,轻轻拢上了小仙女的衣衫。 小仙女先是一惊,眼泪几乎都被吓了回去,随即心中一松,又哭道:“是你!” 风萧萧笑道:“怎么我每次见到你,你都倒在地上……衣衫不整?” 小仙女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风萧萧蹲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哭。 良久,小仙女才慢慢停下哭泣,说道:“今天的事,你……你不准向第二人说起。” 她语气冷冷,好似威胁,风萧萧却听出其中颤抖的隐隐哀求之意,道:“好!” 小仙女咬了咬下唇,道:“你我扶起来,好不好?” “不好!”,风萧萧反而起身退了一步,道:“你下手凶的很,我一路上已经见识过了,要是不小心碰了你的身子,那可不止挨你耳光这么简单了。” 小仙女道:“你……你和别人不同……” 风萧萧笑道:“就因为我凑巧帮了你几次?” 小仙女低声道:“我今天才知道,像你这样的好人,是多么难得,换作旁人,早……早就起歹心了……你上次救我、帮我,我都没谢你呢!” 风萧萧道:“我记得你已经谢过了。” “我……我只是口中说谢,其实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小仙女有些羞赧、有些无力的说道。 风萧萧笑了笑,指影在她身上一阵晃动。 小仙女海棠般的身子顿时撑懒腰似的舒展开来,长长出了一口气,忽而一跃而起,道:“你……你会武功!” 娇脆的声音陡然高了何止八度,其中满是惊诧。 风萧萧道:“对啊,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 “不是……”,小仙女是想问他为何武功超出想象的高,分明看着他身无内功,而方才这片虚空连点的指影,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连一指都用不出来,但她脑中正一团混乱,一时间竟然不知从何问起。 风萧萧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笑道:“武功是学来用的,又不是学来显摆的,不必闹得人尽皆知吧!” 小仙女总算顺过了气,道:“那你也不必说自己都是些庄稼把式,难登大雅之堂吧!”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难道要我逢人便说,我武功是多么多么的高?” 小仙女面上一热,心中涌起许多羞愧,她不正是这样么!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小仙女是多么厉害、武功多么高强! 好在她现下面颊红肿的很,根本看不出新覆上的那层烟霞。(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两张!书友送月票,俺昨天还断更请假,真是不好意思啊~~~(*/w╲*)~ 正文 第十三章 九秀山庄 小仙女听了风萧萧的一番话,或许真的有所触动,之后一路,不再像往日一般的张扬 新换的一身红衣,依旧火红如昔,却显得更加收敛,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摇的是另一种安谧的美。 不过风萧萧知道,她平静无波的娇容之下,仍旧烧着一团火热的心,就像一只正在涅槃的火凤凰,等待一个浴火重生的时机。 这是一个既美丽、又聪明的女孩,性子坚毅,百折不挠,只是脾气太倔、太火爆,初始便锋芒毕露,但过刚易折,难以驾驭,反而易伤己身,不经过仔细琢磨,难成大器。 正所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她这种性子,只要能好好的引导,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风萧萧忽然觉得,小仙女就像一部活生生的“嫁衣神功”,或者说,她的性子最适合修炼“嫁衣神功”。 他动心了。 如果说“明玉功”可能和“静心诀”相关,那么能够与之匹敌的“嫁衣神功”又有什么玄妙? 是和“静心诀”相克,还是相生?或是既相克又相生? “静心诀”绝对是一门魔功,虽然他已经踏出了那一步,克制了魔性,但犹有余根,随着时间日久,诡异的魔性将会继续成长壮大,直至重新掩覆心灵。 那时,又是一个轮回,又需要利用另一人来击碎自己的魔心。 不得不说,如此做风险实在太大,一个区区的慕容复。就让他彻底陷入幻境,比真实还要真实的幻境。 或者说。他从心底相信这幻境是真实的,一叶障目。几乎不能自拔。 若非郭襄的缘故,他会一直沉溺下去,直到肉身腐朽,生命不在,精神消逝。 对于“嫁衣神功”,风萧萧忽然势在必得,那么小仙女岂非是最好的人选? “前面就是九秀山庄了。”,小仙女神情变了,一股倔傲的气质。从她娇美的脸上重新显现出来,让人不可逼视。 风萧萧笑道:“我知道九秀山庄,知道江湖人称的‘人间九秀’的慕容九姐妹。” 小仙女有些不满的说道:“是啊!慕容家的女子不但轻功、暗器,可称天下一绝,而且每个人都是秀外慧中,只要是别人会的事,她们姐妹就没有不会的,所以,天下的名门世家。没有一家不想娶个慕容家的女儿回去做媳妇。” 看她眼中闪着的不忿,好似在说:“看来你也不例外。” 风萧萧忍不住笑道:“我不过是一介草莽,哪里敢和名门世家的俊杰相争。” 小仙女向他睨去,一脸的不信。自顾自的说道:“除了最小的九妹外,另外八姐妹嫁的不是武林世家的公子,就是声名显赫的少年英雄……你武功算是不错了。但想做慕容家的姑爷,光有武功可是不成的……” 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脆笑道:“不过我和九妹很是要好。说不定能帮你撮合撮合。” 风萧萧连连摆手,道:“不用了。” 小仙女嘻嘻笑道:“人间九秀中,就属九妹生的最美,绝没有没有男人看了会不心动的,只要你见了她,就不会这么说了。” 风萧萧笑道:“我早已成亲,可不敢妄想。” “是吗!太可惜了!”,小仙女满脸失望,叹气道:“你是不知道,这个九妹总想和我争个高下,什么都要和我比上一比……” 风萧萧顿时一脑门子黑线,截话道:“怎么?如果我娶了她,你就能高她一头了?我有那么不堪嘛?” 小仙女这才发现自己说露了嘴,面上一红,讪笑道:“怎会,我和她要好的很,怎么会害她?而且她性子可傲了,难得看得起什么人,我想你人很好,武功也不差,应该能入得了她的眼。” 风萧萧脸色更黑了,冷哼道:“我眼光也不低,就算她瞧得上我,我也未必瞧得上她。” 小仙女轻笑道:“好了,好了,你既然已经成亲,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天下闻名的九秀山庄,那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道路尽头,就是座庄院。 这庄院依山而建,占地并不广,气派也不大,但每一片瓦,每间房子,都建筑得小巧玲珑,别具匠心,看来别有一番风味。 小仙女风风火火的闯进了院子,呼道:“慕容九妹,你在哪里……小姐姐来瞧你了。” 门口忽然闪出两名婢女,不敢去拦她,却肩并着肩,阻到了风萧萧身前。 这两名婢女面容身材都相似的很,而且容色娇美,放到哪里都算是是一等一的美人,如今却穿着丫鬟的服饰,候在庄门之后,让人陡生暴殄天物之感。 小仙女顿时回转,瞪着眼睛,叉着腰,喝道:“他是我带来的客人,怎么,你们还敢拦着不成?” 左面那名婢女福了一福,轻声细气的道:“菁小姐该知道九秀庄的规矩,从不接待外客,没有九小姐的吩咐,婢子们不敢坏了规矩。” 小仙女怒道:“你们九秀庄的破规矩多了,谁还能一一记得,我先带他进去,再向九妹赔罪。” 风萧萧笑道:“无妨,我等等也无妨。” 小仙女却哼道:“我小仙女行遍天下,谁敢不给几分面子?怎么到这儿就不好使了?不行,我今天非带你进去不可。”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轻咳一声,提醒她,她的面子可不光是这里不好使。 小仙女微微有些脸红,低声道:“那不一样,这里不一样。” 她到哪里都能收敛,唯独在这儿不行,她死也不肯向慕容九低头。 女人要是起了嫉妒心,定比海阔、比天高,自古皆然,从无例外。 风萧萧道:“此庄毕竟是女子的居所,我一个大男人直通通的进去,确实不太还好。” 小仙女跺了跺脚,道:“好,我这就去找九妹,你稍等片刻啊……”,宛如一团浮掠的疾火,拖出长长一道火光,急冲冲的往院内烧去。 两名婢女看了看风萧萧,然后诧异的对视一眼。 她们从没见过小仙女这般好说话,非但从不肯服软,更不曾向谁解释什么,就九小姐都要让着她几分,可如今对着这名男子,甚至都显得有些低声下气了…… ……(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四章 玉面神拳 风萧萧等在九秀山庄门口,那两名婢女静静站在他的对面,目不直视,但也不远离,非但没请他进门房奉茶,好似连搭理的他的意思都没有。 看她们的神情,仿佛这就是理所让然,甚至能让他待着这里,便是莫大的开恩了。 九秀山庄就是有这个底气,能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慕容家本就是天下闻名的世族大家,而此代的八个女儿已经出嫁,她们所嫁之人,没有一个不是声名显赫,或是武林世家的公子、或是名噪一方的少年英侠,各个家世不凡。 这是一张覆天的大网,足以笼罩整个武林之天,让任何人仰望……起码她们是这么认为的…… 小仙女风风火火的进去了,但没过多久,便怒气冲冲的返回,叫了声:“咱们走!”,竟连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直跑出里许,才气呼呼的连骂了好几声“可恶!” 风萧萧道:“怎么?受气了?” 小仙女跺脚道:“我……我见到了那个可恶至极的小……小鱼儿,我想要杀了他,九妹却非要护着他,说什么这庄院自从盖成以后,就没有杀人流血的事,以前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哼!” 她那句话学得惟妙惟肖,那股傲气油然而生。 风萧萧扬扬眉毛,笑道:“所以你就出来了?想等着小鱼儿自己跑出来?” 小仙女无奈道:“若是只有九妹一人还好说,但偏偏‘顾小妹’也在,他那一双拳头着实练的炉火纯青。一人守着房门,一人守着窗户。我……我冲不进去。” 顿了顿,解释道:“‘顾小妹’是顾人玉的外号。他比女人还容易害羞脸红,所以我向来这么叫他,不过他武功练的颇为扎实,‘玉面神拳’顾人玉这七字,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风萧萧问道:“我问你,你真想杀了小鱼儿嘛?” 小仙女红着脸大声道:“当然,他那般……那般欺辱于我,我……我恨不得吃他肉……” 风萧萧微笑道:“这好办。”,说着。转身便走。 小仙女看见他的笑容,心中莫名一慌,纵步拦到他身前,道:“你要做什么?” 风萧萧道:“去杀了他。” 小仙女忙道:“这里可是九秀山庄!我若是在这里杀了人,坏了九秀庄的规矩,顶多挨上一顿责罚……好歹我家和她家关系亲密的很,至多……至多被罚去面壁……若是换做旁人,只怕……” 风萧萧道:“没事,我常年孤身漂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们找不到我,寻不了我的麻烦。” 小仙女急道:“你莫小看了这些世家的本事,你不是已经成亲了么?总要为你的妻子着想吧!” 风萧萧道:“我妻子并不在此世。” 小仙女呆了呆。道:“对不起,我不是有心……” 风萧萧摇头道:“无妨!”,继续迈步前行。 小仙女追着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杀他?他也欺负……欺负你了?”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道:“小仙女杀人,什么时候需要找理由了?我也一样。” “不……我是。我不是……诶,你等等。听我说啊!”,小仙女几个大步,再次拦到风萧萧的身前,红着脸道:“我……我要亲手杀了他,并不想旁人插手!” 风萧萧道:“我又不是为了你!只是手痒了,想杀人而已。” “不行!”,小仙女实在找不到理由了,双手一张,拦到他的身前,胸脯不住的起伏,脸上满布红霞,怒道:“我说不行就不……” 可还没等她的话说完,风萧萧就已经不在眼前了,猛一转身,才瞧见他不急不缓的继续往庄门方向走去。 他的声音淡淡的飘了回来:“然而,你说了不算。” 小仙女顾不得惊讶他的轻功如此之高,急追上去,叫道:“你……你……” 风萧萧突地停步,转过身子,直盯着她,一阵好瞧。 小仙女忍不住退了一步,心虚道:“你……你看我做什么?” 风萧萧轻笑道:“我忽然觉得你不是真心想杀他。” 小仙女俏脸上顿时怒红满溢,喝道:“胡……胡说……我恨不得他……他立刻就死在我的掌下。” 风萧萧道:“那你为什么千方百计的拦住我?好,我答应你,只要将他制住,便让你来动手好了。” 他见小仙女分明是鸭子死了嘴巴硬,暗暗偷笑,心道:“我倒想看看,待到那时,你是不是真的舍得下手!” 小仙女终于退无可退,猛一跺脚,咬牙道:“好!” 两人很快便重新回到了九秀山庄门前。 那两名婢女惊讶的迎了上来,一齐行礼,左面的婢女道:“菁小姐,你这是……” 小仙女沉着脸,道:“慕容九呢?叫她给我滚出来。” 她刚才来时可没这么叫唤,直接就冲进去了,如今口中嚷的虽凶,其实更证明她心中的忐忑不安。 “何必这么麻烦?”,风萧萧微微一笑,眼神轻轻悄悄,好似看过空中飘舞的飞絮,又好似恋恋不舍的与情人告别。 两名婢女却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气息从上自下,陡然压上了她们的双肩,重如山、沉如岳,摧枯拉朽般压垮了二女的意志和**。 九秀山庄的婢女人人习武,而且武功都是不低,一般江湖上有名有姓的高手,还未必是她们的对手。 小仙女的武功虽然远胜,但真动起手来,起码也要个一招两招才能放倒。 但她如今没有感到丝毫的劲力半空纵横,更没听到一点的风声。 只是忽见两女花容抽搐,眼神中极尽恐惧之色,齿间格格碰响,额上冷汗淋漓,扑通扑通的双双跪到在地上,跪的笔挺,头却死死埋在胸前,像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正不住的流着泪,陷入无尽的忏悔。 风萧萧从她们身旁绕过,笑道:“走了!” 小仙女一动不动的瞪大了眼睛,愣是没瞧见他是如何出的手。 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这时匆匆从中庭走到前院,一眼看见风萧萧,问道:“你是何人?”,余光扫见一旁的小仙女,面上红了红,道:“张姑娘,你……你又来了!” 他个子虽然又高又大,却是满面稚气,而且朱唇皓齿,一方脸颊竟比女子还要雪白,红脸的模样,竟让风萧萧都有种眩晕感,心道:“你叫‘顾小妹’?还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这位“顾小妹”一瞧见风萧萧身侧,跪在地上的那两名婢女,神色陡变,脸上晕红霎时无踪,沉声喝道:“大胆!”,闪身一跃,凌空双拳飞击,拳风呼啸卷来,竟是雄浑沉厚,无与伦比!(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这更是补昨天的! 俺精力、时间有限,一旦欠更,只能说尽力补更,但并不能保证全部补完~~ 正文 第十五章 口是心非 拳风激荡,迫体离近,卷的长发飞飘,红衣烈烈,小仙女终于回神,喝道:“顾小妹,住手!” 她深知顾人玉的武功,虽然扎实稳健,但比她还颇有不如,更别说连她都看不穿的风萧萧了! 她虽然气恼顾人玉方才帮慕容九不帮她,却也不想他向刚刚的那两名侍女一样,落个凄惨的下场。 然后,她就傻眼了,彻底傻眼了。 风萧萧只挥了挥衣袖,好似拂过近身的飞虫。 顾人玉就真的如飞虫一般,一下子被拍到了地上,四肢大开,脸颊一侧死死贴着地面青砖,额头青筋爆鼓,仿佛被重重拍落的苍蝇,不住的蹬腿,奋力想爬起,却又偏偏爬不起来。 小仙女惊叫一声,赶忙跑去,拉住他的胳臂,将他从地上拽起,转头暴怒道:“你……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风萧萧一耸肩,无辜道:“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他向我出手。” “你……”,小仙女连跺了几脚,道:“我要去为他疗伤,你自便吧!” 风萧萧道:“疗什么伤?你当我是你啊!我下手很有分寸的,他顶多躺上一两个时辰就好了。” 小仙女呆了呆,问道:“真的?”,低头看了看全身瘫软的顾人玉,活像是一团煮烂的面条,兀自不信。 “不信?”,风萧萧笑道:“你摸摸他的脉搏,看看他是不是活蹦乱跳的。” 小仙女将信将疑的捏住了顾人玉的手腕,忽地展颜笑道:“真的呢!你果然没有骗我。” “那你还等什么!”。风萧萧往院后走去,道:“先去杀了小鱼儿再说。” 小仙女面色顿时发苦。 她方才只是一时赌气。原想着进庄后敷衍一下就行了,料想风萧萧也不可能在九秀山庄中横行无忌。 谁曾想这人的武功竟然高的离谱。远超她的想象之外,这下子算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脚,进亦不能,退亦难。 她跟着风萧萧一路往后走,沿途遇上的婢女和门前那两名婢女一样,都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莫名其妙的跪到了地上,面容扭曲,泪流满面。却跪的直挺挺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形,饶是小仙女素来大胆,也不由心中发毛、腿肚子发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这时,院侧的一处房门推开,铁心兰走了出来,见到两人愣了一愣,待看见小仙女。猛吃了一惊,叫道:“你怎么又来了?” 她从未见过风萧萧,唯一短短一面还是在小镇的客房之中,不过那时她病中初醒。才一睁眼,风萧萧便走了,是以并不认识他。 风萧萧刚想说话。小仙女却抢先问道:“小鱼儿呢?他是不是躲在里面?”,不等铁心兰答话。飞身冲到了房里,片刻后转出。向风萧萧摇头道:“他不在。” 心下却道:“这条笨鱼,怎么就傻傻的躺在床上装死,人家要来杀你了,都站到门口了,装死管什么用?” 她却不知,江小鱼不是装死,而是真的快死了。 江小鱼在九秀山庄的药房中找到了不少珍稀的草药,牛嚼牡丹似的大吃大嚼了一通,又将慕容九辛苦炼成的许多珍贵丹药,磕豆子似的吃了个肚饱。 各类药性正充盈全身,烈火一般的烧,很快便头发焦黄,口干唇裂,不省人事。 要不是他自幼被万春流轮番喂食各种丹药,以及日日药水浸体,身子已有抗性,筋骨强健无比,如此猛烈的药性,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最后被寻来的铁心兰拖回了房中,可是她也不知所措,正准备去找此地的主人慕容九救治,恰好碰上了风萧萧和小仙女。 “他是不是已经逃出庄去了?”,小仙女故意问道。 铁心兰倒也不笨,稍微一愣,道:“你刚出去不久,小鱼儿就从后院走了。” 小仙女“哼”了一声,向风萧萧道:“我们快追,可不能让他逃远了。” “他真的走了?”,风萧萧道:“不如先在后院搜上一搜,再追不迟。” 他觉察出江小鱼的状态极是不好,仿佛一个鼓胀之极,将要爆裂的鼎炉。 小仙女急道:“搜什么搜?小鱼儿鬼的很,要是在这儿耽误久了,他可就跑得没影了。” 风萧萧饶有兴趣的说道:“我敢保证,只要我一走,小鱼儿就真的死定了,方圆千里之内,只有我一人能救他性命。” 他向小仙女说话,眼睛却看着铁心兰。 铁心兰的神情顿时慌乱。 小仙女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啊”了一声,急匆匆的回了屋中,冲到江小鱼的床边,仔细看去。 只见他双目紧闭,脸面焦黄,头发蜷曲,露在外面的皮肤裂**错,整个人微微颤抖着抽搐,仿佛正被烈火灼烤一般。 小仙女伸手去搭脉,却被瞬间烫得缩回,不光是灼热,还有一股极为强烈的反震之力,让她根本贴身不得。 风萧萧缓缓进屋,似笑非笑道:“看来他就在这儿,并没跑呢!” 小仙女面上一红,垂下了头。 铁心兰跟着进屋,颤声问道:“你能救他?” 小仙女终于抬起头,咬着嘴唇道:“他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你……你先救活他,我再杀他不迟。” 风萧萧慢条斯理的说道:“可以,不过救他并不容易,于我损耗极大……他日若是有事相求,你可不能拒绝啊!” 他此次突然改变主意,返回九秀山庄,就是想以江小鱼为饵,让小仙女一步步的落套,好助他取得“嫁衣神功”,只是实没想到,机会竟能来的这么容易。 小仙女急道:“废什么话,你先救活他再说。” 风萧萧笑了笑,也不计较许多,到了床前,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江小鱼却从床上缓缓浮起,整个人忽而凌空一旋,直立起来。 小仙女和铁心兰见着这副奇景,登时惊讶的合不拢嘴,直勾勾的盯着风萧萧,全然一副看神仙的表情。 风萧萧看着江小鱼紧闭的双目,轻笑道:“真是便宜你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更的少,倒不是没时间,而是俺重写了好几次,到最后也没满意,但总归是要发的,便只能发了。 正文 第十六章 畜生之流 如果没有风萧萧插手,江小鱼也并不会有事,毕竟他的根骨非同一般,足能撑过去不死,但这一身庞大的药力,却会在猛烈的冲突中消耗殆尽。 如今却不同了吗,有他帮忙梳理,就好似将四面八方乱窜的马群拢到一起,全朝一个方向奔腾。 万马齐奔之力,磅礴无比,能轻易冲开一个个穴道、一条条经脉,几乎能贯通全身。 虽然短时间内,于功力不会有太大的提升,毕竟药性有限,会被打通经脉的阻力渐渐耗尽。 但就好比将窄窄的渠沟扩成宽大的运河,往后不论是修炼还是运功,都是事半功倍,好处无限。 江小鱼身浮半空,缓缓而转,一时面对,一时背对,面色虽然青红交替,看着有些恐怖,但气息已平,龟裂的肌肤渐渐合拢,白嫩的好似初生的婴孩,衣袍无风自动中,整个人笼入泛起的浓雾之中。 小仙女终于舒了口气,望向风萧萧的背影,眼中除了惊诧,还闪烁着羡慕,甚至一丝崇拜。 她家学渊源,总算认出来了,这便是传说中的洗筋伐髓。 几十年前,慕容家有个不世出的天才,叫做慕容龙城,自幼天资绝顶,根骨极佳,前所未见。 为了培养他,几个互为姻亲的家族一齐联手,尽出高手,为他洗筋伐髓,几名绝顶高手奋力运功,三日三夜。方才功成。 自此,慕容龙城的武功精进果真一日千里,短短数年。便闯下了天大的名声,纵横江湖,当世无敌。 几个家族为此获益匪浅,得以稳稳立足于武林之巅,直至如今,便成了武林中的各大世家。 不过,那几名绝顶高手付出的代价极高。最快也用了足足三年才勉强恢复元气,甚至有一人功力大损。苦修到死,也未能恢复到巅峰之境。 可见此法不但逆天,而且消耗是多么的惊人,因为代价太大。所以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使用过。 但风萧萧却突然用出了,而且看着再轻松不过了,别说汗水,甚至连面色都没有变上一变。 对于这名她认识不久的男人,小仙女越来越琢磨不透了,之前的诧异太过迅速,只在脑中一闪而过,现在静下心来仔细一想。除了深不可测,再无一词可以形容。 想着自己曾在他面前那么的骄狂,不可一世。如今想来,不由得面红耳赤,羞惭的不能自已,不知风萧萧会在心底如何嘲笑于她。 她忽然感觉自己像个三岁的孩童,却在一个强壮的成年人面前,拼命地炫耀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多大。岂不可笑? 风萧萧毫不费力的运功,一点也没觉得帮人洗筋伐髓是多么困难。甚至惊世骇俗。 虽然是有猛烈的药性相助,但想要驾驭这些烈火般侵略的药性,所需的内力同样骇人听闻。 到了此世,风萧萧突然发觉,在“静心诀”助力之下,内力的增加何止是水到渠成,简直想要多深厚,就能多深厚,想多精纯,就能多精纯,只要他精神撑得住,能够完全掌控不被反噬,那么功力几乎没有上限。 但道之所存,必有定理,极强便会极弱。 若是精神有失,深厚的内力便会成为最巨大的隐患,内力越深,反噬越狠,入魔爆体也只在刹那之间,而“静心诀”偏偏又那么邪门,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不可预料的风险。 所以风萧萧才对一切与“静心诀”相关的事,都那么的上心,甚至只要有一丝的可能,都愿意大费心力,因为这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 铁心兰只知眼前一幕很是惊人,却不知是多么的惊人,很有些发傻,过了很久,终于回过神,又开始担忧小鱼儿被治好之后,小仙女会如何待他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日将西落,天色泛昏,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怪笑声。 “什么九秀山庄,什么狗屁规矩,还不能流血,不能杀人?老子今天不但要杀人,而且还要大杀特杀。”,这人嗓门洪亮,一听就是个魁梧的大汉。 另一人尖声怪笑道:“那条小蛇还真是真不中用,不过被那个慕容家的小丫头出言恐吓了几句,就吓得傻了,巴巴的斩断的自己的手腕……咱们不如留下几个女人不杀,回去让那条小蛇安安神、泄泄火。” 铁心兰一听这番对话,就知他们口中的“小蛇”正是“十二星相”中的碧蛇神君。 之前她和小鱼儿抛下小仙女后,便遇上了碧蛇神君,之后被这人一路追杀,小鱼儿更是身中剧毒,两人一直逃到了九秀山庄之外,碰上了出外采花的慕容九,这才逃得一命。 而原本张狂无比的碧蛇神君一见到慕容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按着九秀山庄的规矩,一下子斩掉了自己的左腕,飞也似地逃走了。 远方一声大喝,“玉面神拳”顾人玉突然爆怒,砰砰的拳劲凌空。 他被风萧萧制住,本还没完全能动,只是不知看见了什么,怒气盈胸,一下子挣脱束缚,跃起狂攻。 小仙女终于被此声惊醒,叫道:“不好!” 听声音,分明是有外敌入侵,而原本护庄的侍女,全被风萧萧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给制住了,岂不成了一个个的待宰羔羊? 小仙女刚一冲到门外,就看见顾人玉喷着鲜血,倒飞着跌到了门前不远。 有两人肩并着肩走近花园。 前面一人高大魁伟,满脸横肉,一嘴络腮大胡子,看着雄赳赳,气昂昂,就像是条牛似的。 另一人一身白衣,弯着腰,驼着背,两条细眉小眼,一张脸就像是倒悬的葫芦,一嘴山的羊胡子,笑眯眯的模样猥琐之极。 他手中还倒提着一名婢女,抓在她的小腿上,就那么脸面朝下的拖在石板地上,带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线,不知死活。 小仙女怒喝道:“‘十二星相’?黄牛和山羊?你们好大的胆子!” 两人转头看见她,都怔了半晌,魁梧的大汉抓抓脑袋,憨笑道:“你怎么知道俺?俺就是黄牛没错。” 那个驼背之人一下子猫到了他的身后,尖声叫道:“她是‘小仙女’张菁!” 他身子本就轻枯瘦小,又是个驼背,一躲在黄牛身后,身体根本不露出一丝一毫。(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七章 秋风残霞 黄牛咧着嘴道:“你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小仙女?俺看着轻飘飘的也没几两肉,怎会是燕大侠的女儿?” 小仙女一呆,漫天的怒火登时被压回了肚子里,问道:“什么燕大侠?你说我是谁的女儿?” 黄牛摸了摸头,道:“怪哉,你竟不知道你爹是谁?你娘难道没和你讲过?” 小仙女怒道:“我让你说,你就快说!” 黄牛怔了怔,道:“你爹就是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燕大侠啊!你娘是武林第一美人玉娘子,冷如冰、寒如雪,若非燕大侠这等超绝人物,她还能瞧得上谁?这事昔年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怎么,你不知道?” 小仙女一阵失神,低头喃喃道:“难道我真是燕南天的女儿?为什么娘亲就是不和我明说?”,还未等她恢复清明,忽听见身前一股疾风冲来。 “大胆!”,小仙女岂是这么容易被人偷袭的,眼光未至,手已动,短剑陡然划出,寒芒似电,忽显骤敛,一晃而逝。 只听见一声嘶啦的帛裂和一声惨叫,一道血练高高扬洒。 鲜红的血光之中,小仙女终于看清眼前,心中巨震。 这人既不是黄牛,也不是山羊,而是九秀山庄的婢女,方才被山羊倒提在手中的那名婢女。 现在半边身子都被锋利的短剑割开,内脏、血污混着原本白嫩的身子,情形是那么的可怖。噗的在地上摔成了一滩。 “不愧是小仙女,这一剑当真又快又狠……”,山羊奸笑道:“你看看。刚好划透她的肌肤,却没伤到内脏分毫,啧啧,估计一下子还死不了呢!” 随着他的话语,小仙女目光转去,悲声叫道:“绿娥!” 这个叫绿娥的婢女果真还没死,半边脸被蓬乱的秀发遮掩。另一边则血肉模糊,右眼中闪着全是极度的惊惧和无尽的痛楚,再不见从前的爽快泼辣。 小仙女话语还未叫完。就听见身后有人急切的喊道:“小心。”,正是铁心兰的声音。 铁心兰双拳齐出,快步飞奔,但已经救之不及。大眼睛里充斥着担心。 小仙女误伤绿娥。脑中一团混乱,彻底慌了神,突然觉得后颈剧痛,眼前顿时发黑,奋力扭头回望,就看见黄牛正向她憨厚的笑,然后浑身软麻,被点住了穴道。 黄牛一把揪住了她如云的黑发。整个儿的拎起,转身笑道:“站住。不然俺摔死她。” 铁心兰果真不敢动了,怒道:“你……你们好卑鄙!” 山羊伸出脚尖,一脚踩到了绿娥的身上,感受着她叫不出声的抽搐,嘿嘿笑道:“咱们十二星相是何等人物,江湖上哪个不知?这小妞自己笨死,岂不活该?” 铁心兰忍不住看向绿娥的惨状,顿时心悸不已,几乎吓得闭上眼睛,偏开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小仙女咬着牙道:“你们方才都是……都是骗我的?” 黄牛得意洋洋的笑道:“你娘‘玉娘子’和燕南天之间的事,江湖上早有传闻,只是谁也不知道真假,俺便试着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不知,一听便发傻了。” 山羊接话道:“刚才黄牛哥便让我拎个人质在手里,果然派上了大用场。怎样?刀刃过肉的畅快感,是不是很有一股子顺滑劲?还是女子肌肤柔嫩,换做男人,肌肉硬邦邦的,下刀子就没这么顺溜了。” 小仙女闭上了眼睛,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黄牛狞笑道:“玉娘子是武林第一美人,咱们混黑道的,是人人可望而不可及,顶多是做梦时想想,现在却可尝尝她女儿娇嫩的滋味,想必也是极好的,不会比她娘差。” 山羊应和道:“小仙女,好大的名声,告诉你,若在江湖中混,你还差得远呢!等下咱哥俩一定好好的教你如何重新做女人,嘿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极尽猥琐,铁心兰娇躯颤抖,猛地娇喝一声,飞扑过去,双拳疯狂乱舞。 别看她平常文静秀气,一使出拳法来,直如疯子一般,威力实是惊人。 这一套“疯狂一百零八打”乃是十大恶人之中的狂狮铁战所传,招招搏命,有进无退,加之气势如癫如狂、拳力迅猛刚劲,就算武功高出甚多,一时间都会被打得发傻发愣,心生胆怯,一旦稍有不支,便会被直接殴打至死,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黄牛却极其阴险的用小仙女做盾牌,招招往铁心兰的拳上顶去。 铁心兰的拳法最重气势,如今自是处处受缚,十成功力还发挥不出三成,而她的武功本就远远不如,很快便被突然上前的山羊出手制住。 黄牛道:“俺知道你是‘狂狮’铁战的女儿,咱们‘十二星相’与‘十大恶人’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这次便看在你爹的面上,饶你一回,你走吧!” 铁心兰被山羊猛力一推,踉踉跄跄的好几步才站稳,回身道:“你……你们,要怎样才……才肯放过她!” 小仙女没想到铁心兰这时还想着救她,不由得睁开眼睛,叫道:“我不要你假好心,你快走!” 她之前为了燕南天的藏宝图,可是追杀了铁心兰一路,现在心中又是惭愧又是感动,可是她生性要强,无论如何都拉不下脸面,向自己的手下败将求助。 铁心兰紧了紧秀拳,向黄牛道:“你们若是今天不放了她,我定会去找爹爹,将你们什么‘十二星相’一个个全部打死。” 一声轻叹幽幽传来,道:“十二星相怎会怕十大恶人?他们之所以放你走,也是不安好心呢!” 黄昏中花园,起了一阵秋风,天地间仿佛忽然充满了肃杀之意。 风萧萧似一片被风卷飘的落叶,轻轻悄悄的到了园中,一点也不突兀,再自然不过了。 他的声音在铁心兰耳畔徘徊:“这两人只是想跟着你找到小鱼儿,否则你的下场,只怕会和张姑娘一样呢!” 黄牛变色道:“你是谁?”,随即双瞳涨到最大。 他看到了一柄剑,一柄本来看不到的剑,就抵在他的眉间,轻微的刺痛感和几乎冻结脑浆的寒意,不住提醒着他,虽然看不见,但这就是一柄杀气凛然之剑。 “这两人归你了!”,风萧萧又在小仙女耳畔道。 然后,他便走了,同样轻轻悄悄,像一片秋叶,在漫天残霞映照下,消失在秋风的尽头……(未完待续……) ps: 六月份换新规定了,所以俺准备拿下月的全勤。 全勤标准是每天四千字,一更最少两千,俺琢磨着努努力应该能做到,每月可拿好几百呢!比俺稿酬高多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投点票票什么的,让俺动力十足~~ 正文 第十八章 慕容九妹 慕容九终于来了。 眼中除了怒火,便是烧得更旺的怒火。 她方才一直在一间密封的石室中闭关,一出石门便瞧见丹房中一片狼藉。 药架上的名贵药材仿佛猪啃白菜梆,除了齿印便只剩烂根,十不存一。 这些药草中,有些是极其稀世之物,万金难求,若是炼成丹药,一粒便可活人。 而盛装丹丸的玉罐碎散一地,除了地面上落着的零星几颗,所有丹丸全都不见了。 这些丹药的珍贵还在药材之上,不但炼制耗时良久,火候稍有不对,便会彻底毁了一炉的稀世药草,往往一年半载的功夫,才能炼出一盒,寥寥十数颗。 慕容九本想攒足七七之数,而后每日按时按需服用,好助她冲破内功的瓶颈,一举功成。 如今希望尽毁,想要重头来过,谈何容易! 而她也错过了练功最佳年纪和时机,只怕这辈子都难臻至绝顶之境,这让向来心高气傲、不甘于人下的她,如何能忍? 她心中的怒火,足以焚天毁地。 然后,就看见了夜色中的一地血红。 慕容九披头散发,眼睛里满是红丝,指尖不住发抖,冷冷问道:“你在做什么?” 小仙女根本想不到一向冷漠的她竟会是这副模样,大声道:“这两人禽兽都不如,我就是不想他们死痛快了。你想怎样?” 慕容九道:“小鱼儿在哪?” 小仙女原以为她是在质问自己,为何不管九秀山庄的规矩,弄得满地血腥。听她突然问起小鱼儿,不由一呆,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慕容九道:“我要杀了他。” 小仙女又怔了怔,道:“你刚刚不是还非要护着他么?怎么这会儿又要杀他了?” 慕容九道:“你管不着。” 小仙女大声道:“我偏要管。” 慕容九气的浑身发抖,道:“他到底在哪?” 小仙女一提手中沾满血痕的短剑,飞身高跳,一下子就跳到了屋顶上。纵跃不停的远去,叫道:“要杀也轮不到你。该是由我来杀。” 慕容九一跺足,跟着追去。 没过多久,铁心兰从房中探头探脑的往外看,见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刺鼻的血腥气息,再无其他声响,稍微心安,回去抱起仍在昏睡中的江小鱼,向床上躺着的另一人道:“顾少侠,委屈你了,过一会儿穴道就能解开了。” 然后偷偷摸摸的往外走去,刚出屋还没走上十几步,忽然惊呼一声。猛地后退。 慕容九就冷冷的站在花园正当中,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眼睛通红的盯着她怀中的小鱼儿。 铁心兰慌道:“你……你不是走了吗?” “我就说她为甚走的那么急。果然有古怪。”,慕容九一步步的靠近,道:“把他交给我,饶你不死。” 小仙女的声音急传而来:“你还不快跑!”,说话间,人已经到了左近。闪电般连出七剑。 慕容九手腕一抖,闪电般连挡七刀。道:“你方才苦苦要杀他,此刻却反要救他,莫非……莫非是你对他……” 小仙女脸飞也似的红了,大声道:“你方才苦苦要救他,此刻反却要杀他,莫非……莫非是他对你……” 慕容九怒道:“胡说,他毁了我的丹房,今日无论是谁来拦阻我,我也是杀定他了!” 小仙女短剑疾动不停,好似银网漫空,道:“你方才不许我杀他,我现在也不许你杀他。” 慕容九无论如何都冲不出这张银网,眼睁睁的看着铁心兰带着小鱼儿消失在夜中。 小仙女略一偏头远望,连翻连跃,霎时远去,叫道:“我要亲手杀他,你就别想了。” 慕容九一刻不停的紧追而去。 到了第二日清晨,她才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一头扎进了丹房后的石室中。 飞快的去除了全身的衣物,*裸的坐到了一块巨大的冰块上面,摆出了一个足以让所有男人都为之血脉膨胀的奇怪姿势,玉体横陈,呆呆的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图画。 很快,冰块上冒出的丝丝寒气,被雪白的肌肤尽收其中,泛出了一层如玉如珠的光泽。 一阵闷咳之中,她吐出了一口污血。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敲门声,咚咚咚的,不轻不重。 慕容九顿时大骇,这可是实心的铜门,专门特制而成,厚实之极,一旦封闭,外面就算用铁锤重砸,里面也是一丝声音都听不见的,莫非是见鬼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有客临门,慕容姑娘不想一见吗?” 这声音穿透铜门,依然无比清晰,仿佛就在耳畔徘徊。 慕容九眼神闪烁,道:“请稍后。”,起身穿起衣物,行到铜门前,取出一柄黄金钥匙,只略一犹豫,便插入锁孔扭转,推开了铜门。 门外却空无一人。 慕容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猛地用力,“咣当”一声,又将铜门关拢了,背靠在铜门上,不住喘息。 那个声音却在石室中响起:“化石神功,功成九转,肌肤化石,万物不伤,九转功成,无敌天下……啧啧!” 慕容九差点吓得坐到了地上,睁眼望去,就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正负手站在墙壁前,微笑着观摩。 “我是人,不是鬼……”,那男子缓缓转过头,笑道:“我姓风,风驰电掣的风,轻功自然不算差。” “你……你找我做什么?”,慕容九稳了稳心神,问道。 她虽然拼命想做出冷淡从容,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偏偏做不出,在风萧萧的微笑前,她感觉自己何止矮了一头,什么底气都提不起来, 风萧萧道:“慕容乃鲜卑王族姓氏,未知姑娘祖上可是大燕皇室?” 慕容九眼神一凝,忽的站直,所有胆怯一扫而空,极其自傲道:“不错。” 风萧萧笑道:“失敬,失敬,原来姑娘真的是位公主。” 慕容九道:“是又怎样?” 风萧萧道:“我欠慕容氏一人的一份人情,总归要还给慕容氏的,你有什么愿望,不妨说说看,我定会尽力满足。”(未完待续) ps:晚上十点还有一更~~ 正文 第十九章 明月之下更月明 慕容九张了张嘴,风萧萧却立时打断道:“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份人情说轻也轻,说重也重,当时那位慕容族人是用性命换来的,你可不要白白浪费掉,或是让我用命去还!” 慕容九冷冷道:“你除了轻功好点,喜欢故弄玄虚外,还会什么?” 风萧萧轻轻偏头,瞟着墙上的图画道:“比如这门‘化石神功’,口气挺大,还无敌于天下……呵呵,可在我看来,不过算个二流的功法,还勉强的很。” 慕容九忽然怒道:“你懂什么!”,她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呆住了。 只见八方石粉簌簌而落,所有挂着图画的墙壁全都在飘雪,渐渐的现出一个个好似门框的深坑。 慕容九怔怔而立,娇躯不住发抖。 她自幼得到这门“化石神功”,便觉深奥不可测度,从所未见。 惊喜若狂之下,用尽所有心思,只为将这门绝世功法修至绝顶,自此无敌于江湖,重现先祖的辉煌。 但却卡在第三层,足足数年之久,为此她不惜血本,四方收罗珍稀药材,熬炼丹药,只为助她行功。 如今这梦境一般的执念,突然被风萧萧轻而易举的击碎,整个人、整颗心,都快冷透了。 “石头很硬么?”,风萧萧仿佛连动都没曾动过,轻笑道:“就算真变成石头又能如何?照样不堪一击。” 慕容九颤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风萧萧笑道:“怎么,你想学?” 慕容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她从未如此心动着、期盼着。 风萧萧有些嘲笑的说道:“这也不过是一种一流的功法罢了,能放不能收。只是好看而已,还算不得绝顶。怎么,你的心就这么小?就这样还想称雄武林?” 慕容九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了,心中却烧着一团火热,道:“你刚才说,欠我们慕容家一份人情?是他……他用性命换来的?” 风萧萧摊手道:“所以你大可以漫天开价,我一定尽力满足。” 慕容九眼中冒出狂热的火光,道:“我要和你学武功,你会的一切,我都要学。” 风萧萧点头道:“可以。不过我只教你三年,究竟能学多少,就看你的资质和造化了。” 说着,丢出一本小册子,道:“这是本门的奠基心法,你体性偏寒,倒是颇为契合。” 慕容九一听“奠基”二子,颇有些失望,可接过随手一翻。就再也眨不了眼睛了,越看越如痴如狂。 风萧萧轻咳一声,道:“这是半本‘九阳真经’,全是内功习练之法。” “为什么是一半?”。慕容九猛地回神,抬头问道。 风萧萧笑道:“待你将这半部学完后,我便能知道你资质怎样。如若精进不错,我才会收你入门。到时再传你半部‘九阴真经’,全是武功使用之法。等你全都大成之后。我才会传你全本。” 慕容九道:“我的资质有什么好怀疑的!” 风萧萧淡淡道:“我一生见得奇才多了,你远远排不上号,若非是要还人情,你就算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多看上一眼。” 慕容九雪白的脸上一下子涨得通红。 风萧萧又道:“你还有半时辰,然后我会将此本毁去,你不说自己资质好么,现在便试试吧!” 慕容九看了看本中晦涩难懂的文字,怒道:“半个时辰哪够?” 风萧萧微微侧身,再不说话了。 慕容九深吸了一口气,低头默背起来。 半个时辰一过,她忽然觉得手中一空,急忙追着望去,就见漫空细碎飘零,已经粉的不能再粉了。 风萧萧问道:“背全了么?” 慕容九脸面发白,勉强点点头。 风萧萧道:“是不是不敢确定是否记得全对?” 慕容九有些羞愤的点了点头。 风萧萧温声道:“无妨,你现在背给我听,我会指正错漏。” 慕容九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背诵起来。 风萧萧一下子指出了十多处错误,然后又让她背诵一遍。 连着三次,都有错漏,慕容九都快抬不起头了,她一向自傲之极,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般难堪的时候。 风萧萧这时却一点嘲笑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柔声安慰道:“算是不错了,你要记住,想入我门,非是超绝之人不可,你并不是唯一的人选,不过我看你大有希望。” 慕容九心中稍定,问道:“你到底是何门何派?”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如果你真能入门,再知道不迟。”,说着,人已经到了铜门旁,道:“我该走了,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不会让我失望。” 慕容九急忙问道:“功成那时,我要去哪找你?” “哐当”声中,风萧萧的声音渺渺传来:“你不是想杀江小鱼么?我最近会一直在他附近……” 慕容九猛然一呆,想道:“他刚才说我不是唯一的入门人选?莫非另一个人选是小鱼儿?还一直跟在他身边,莫不是更为看重他?” 心中顿时又愤又急,面上更见冷寒之色,一下冲到门前,打开铜门,跃将出去…… …… 风萧萧径直出了山庄,刚跃出围墙,就看见一个绰绰的人影正立在一旁,浑身泛着清冷的寒意,明明一身朦胧的黑,却比半空明月更加月明。 一阵风起,风萧萧微笑着到了她的身边,道:“实在抱歉……” 他口中说着抱歉,语气里却连一丝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两头畜生而已,做了那么多坏事,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抱歉的。”,语声好似冰晶的轻轻互碰,冷脆中仿佛另有一股晶莹:“若非我不方便现身,他们还能痛痛快快地死?岂不是太便宜了么!” 风萧萧笑道:“小仙女一向手狠的很,这次又吃了这么大的亏,并没有轻饶他俩。”,顿了顿,又道:“怜星宫主真不怪我?毕竟他们是在为移花宫做事。” 怜星道:“这是姐姐的意思,并不是我的。” 风萧萧无声一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怜星低头不答,沉默了片刻,忽而转头望来,流转的眼波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着莫名的光辉,问道:“你去找慕容九了?” 风萧萧道:“我欠慕容家一份人情,早还早心安。” “真的么?”,怜星忽然笑了,好像笑得很是开心,宽大的黑袍微微抖动,一只如玉般的手掌拂到了嘴边,掩着被面具遮住的嘴角。 风萧萧道:“不然你以为呢!” 怜星道:“我……我能以为什么?我还……还管得着你么?”,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火热,面具下的脸颊绽得粉红。(未完待续……) ps: 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过节的去好好过节,不过节的赶快去生个能过节的,然后去好好过节~~ 另,要开始争取全勤了,求票票~~ 正文 第二十章 不同的人,不同的心 风萧萧发觉,怜星其实是一个很爱笑的女人,一旦褪去她寂冷的移花宫主外衣,下面是一张清丽单纯,甚至有些许稚嫩的面容。 但随着两人越靠近蜀中,她的笑声明显减少,浑身上下又散浮起一股寒梅般的寒意,虽是香息怡人,却又冷彻心扉,让人只能远观,不敢近身。 这一日,怜星沉默了一阵,道:“我有事,要走了。”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每隔几天,她都会这么消失一阵, 移花宫好似在各处都有行宫,怜星走到哪里都能有落脚的地方,后来与风萧萧渐渐熟络,也就没有避讳他,将他也带了进去。 虽然只是临时歇脚的地方,但行宫依然装饰考究,并且极尽奢华,风萧萧算是见多识广了,也从未过的这般安逸过。 只是有一次,怜星忽然来叫他连夜赶路,从此之后,再未带他踏入行宫半步。 风萧萧心里明白,定是被邀月发现自己了,说不定还下了严令,要求怜星将他如何如何,但怜星明显没有全然遵从,仍是和他结伴,一起尾随着江小鱼前往峨眉山。 怜星口中说走,身子却一动未动,忽然低下头,道:“你想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风萧萧摇头道:“不想。” 怜星一呆,问道:“为什么?”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真的要走了?” 他猜想。定是邀月再次传信逼她了,而她终究不敢抗拒。 怜星目光转远,眸中泛起一片朦胧的波光。不知是看着的山朦胧,还是眼中的水朦胧,道:“多年前,我也曾遇见过一名男子,他长得很好看,尤其是他笑的时候……” 她的脸已经红了,眼神迷离,陷入记忆里的微笑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是姐姐救他回来的,百般照顾……姐姐她一辈子也没有对人这么好过……我也爱看他笑。却不敢当着姐姐的面,更不敢让姐姐知道,只能偷偷的看着……一天被他发现了,冲我笑了笑……我当时脸好烫。那种滚烫的感觉,我至今也没有忘记……” 说到这儿,她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好久后,才低声道:“你笑的也很好看……谢谢你,你从没瞧不起过我。” 风萧萧知她是在指自己手足的残疾,微笑道:“看人,看心……你很好啊!” 虽只短短几个字,怜星却感到一种暖暖的感觉急速膨胀。瞬间塞满了自己的胸脯,几乎满而溢出,颤声道:“你真的觉得我很……很好?” 风萧萧看着这双灵气似仙泉。闪着期盼光芒的明眸,肯定道:“你真的很好。” 流转的眸光霎时变得雀跃明亮,比夜晚的最亮的星光还要耀眼。 怜星笑道:“我真的要走了,但一定还会来找你的。”,轻柔的语音中,隐含着许多期盼。好似在说:“你一定要等我啊!” 风萧萧有些木然的点点头,看着她轻盈的远行。好似一片娇嫩的花瓣,在欢快的流水中飞速逝去,是那么的义无反顾。 方才是最好的时机,他只需稍稍一推,便能击垮怜星的心防,让她整个人彻底崩溃,轻而易举的种下精神的种子。 但最终,他并没那么做,而且也不后悔,只是低头骂了句:“‘静心诀’,真tm邪门!” …… 小仙女感觉自己糟糕透了,小鱼儿和铁心兰又跑了,而且她还根本拦不住。 不说小鱼儿本就油滑无比,经过伐筋洗髓之后,功力大有长进,原来小仙女武功远高之时就连连吃亏,现在就更不是对手了。 这就算了,反正她吃小鱼儿的亏已不是一次两次了,嘴上可以硬着,心中承认他厉害就是了。 可被突然追来的慕容九给轻易制住了,还逼着她去找小鱼儿。 小仙女彻底郁闷了,不久之前她还能将慕容九打得狼狈而逃呢!这才过了多久?她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每日看着慕容九冷漠却又自傲的神情,小仙女都快气爆了,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努力跟上小鱼儿的步伐,进了川蜀,而后到了峨眉山脚下。 这里不时有些乌簪高髻、玄服佩剑的道人路过。 他们腰佩的剑又细又长,神情更是倨傲异常,既像是全不将别人瞧在眼里,但却又不时以锐利的目光去打量别人。 若是往常,小仙女说不定还会跑去故意招惹一下,如今却像打了霜的茄子,彻底蔫吧了,颇有些垂头丧气之感。 虽然慕容九极少出门,应该看什么都有些好奇,神情偏偏淡然的很,眼光从不乱飘,但又好似什么都瞧在眼中,这时问道:“他们不认识你?” 一路上她们遇见的江湖人士不少,但凡看见小仙女的一身红衣,个个好似见了鬼一样,忙不迭的躲开,实在躲不开,也都是毕恭毕敬的上前问安。 在慕容九心里,小仙女当然是比不过她的,对这些人自是爱答不理,她还从未见过敢在她面前眼高于顶之人。 小仙女有气无力的答道:“这些道人必就是‘峨嵋’门下,峨嵋剑法之辛辣迅急号称天下无双,这里又是峨眉的地盘,门下弟子的眼睛自然难免要生在额角头上。” “峨嵋剑法有什么了不起?”,慕容九冷冷道:“一群井底之蛙,能见过多少剑法,也敢号称无双,胆子到是真的无双的大。” 小仙女有些讥讽的说道:“对啊,论当今江湖中的剑法,当属你们慕容家的‘玄天剑法’堪称无双了。” 慕容九淡淡一笑,道:“慕容玄天剑法自然算得上江湖一绝,但说无双……” 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姓风的神秘人,忍不住低头喃喃道:“他才真是无双呢!” 慕容九一生从未受过挫败,唯在风萧萧面前那次,她仿佛被扒光了自傲的外衣,苍白的内心一丝不挂,全然显在风萧萧的眼前,纤毫毕露。 而初学乍练“九阳真经”,功力增长便一日千里,远非往日所能企及,这让慕容九在惊喜之余,更是期望得到而后的功法。 待她从小仙女口中得知,风萧萧曾为江小鱼洗筋伐髓之后,自是更嫉更恨,脑中便只剩下了一个心思:“我决不能让小鱼儿得到他的传承,我才是未来的江湖第一。”(未完待续) ps:对于怜星,本来是写的更虐些的,俺却突然想起之前曾答应本部要爽快些,便临时改变了主意。 不过照此发展下去,想不虐心都不行了,俺自己都会控制不住剧情发展,只能尽量局限在虐她的心,而不是虐他的心。 书友们要是有什么好的建议,请留言啊~~俺会斟酌,至不济也能多些思路。 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一言为定 小仙女最见不得慕容九那一副自我陶醉的神情,口中嘟囔了几句,道:“小鱼儿该是上山了,再不追上去,只怕又被他逃不见了。” 慕容九淡淡道:“他跑得了今天,还跑得了明天么?” 小仙女哼了一声,心道:“若不是他带着个拖油瓶铁心兰,哪怕你武功再高上数倍,也追不上那条滑不留手的小鱼儿。” 慕容九看也不看她,轻盈的身子,流云般飘了出去,说道:“今天若是寻不到他的踪迹,你就别想吃饭了。” 小仙女跺了跺脚,冲她背后舞了舞小巧的拳头,方才气呼呼的纵身跟了上去。 两人行了顿饭工夫,人声渐寂,在峨眉山中越走越荒凉,脚底似有浓雾生出,到了半山腰,人已在云雾里。 小仙女四方望了望,道:“真没影了,又被他俩溜走了。”,语气极是莫名,也不知是欢欣,还是沮丧。 慕容九道:“附近有血腥气。” 小仙女嗅了嗅鼻子,笑道:“哪有?” 慕容九冷冷道:“我说有就有。”,轻轻拨开身前的浓雾,缓缓走出了十几步,秀眉蹙道:“他死了。” “谁?”,小仙女还以为是小鱼儿,猛吃了一惊,大步上前,低头看去,心中顿松,道:“不是他……咦,这人我认识,是……是十二星相的碧蛇神君。” 慕容九道:“咽喉洞穿。是被剑所杀,不是小鱼儿下的手。” 小仙女突然叫道:“他身后好像有个山洞。” 慕容九早就看见了。 这洞穴前有茂密的山藤一条条垂下来,就像是一层层帘子。若不是碧蛇神君的尸体有一半陷在里面,就算凑近仔细瞧,也只会认为是一面爬满山藤的峭壁。 慕容九生性好洁,怎肯钻到死人身后的洞中去,说道:“你进去看看……若是敢擅自放走小鱼儿,我就去找你娘评理。” 小仙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的娘亲。气愤愤的哼了一声,一脚踢向碧蛇神君的尸体。 哪知碧蛇神君好似又活过来了。突然翻了个身,飞快的滚进洞去。 小仙女这一惊非同小可,尖叫一声,腿都吓软了。身子前倾,扑到了山藤上,还不等她回过神,正自惊魂未定时,又感到手腕一紧,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将她整个人都扯了进去。 慕容九猛地拔剑在手,冷叱道:“是什么人装神弄鬼?” 洞中寂静无声,就连刚进去的小仙女都没了声息。 慕容九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免有些心中发毛了。 这山洞仿佛一个张着巨口的怪兽,吞噬着嘴边的一切,囫囵的咽进肚子里。 慕容九犹豫半晌。终究没敢进去,左右看了看,忽地跃起,落到了上方的一处岩石后面,掩住了她的娇小身形。 而小仙女一进洞里,就被人捂住了嘴。只听耳畔一个声音说道:“是我,不要出声。” 小仙女原本很慌张。可一听见这个声音,心中顿时一松,任由这人将自己拽着往里走。 洞中黑漆漆的,不能视物,小仙女估摸着走出了十几步才停下,又听那个声音笑道:“你还真是个笨蛋,你不知道碧蛇神君最拿手的是什么吗?还敢乱踢他的尸体。” “是蛇!”,小仙女陡然一惊,香汗津津,顺着光滑的额头一串串的落下,心中后怕不已,若是尸身上仍藏有毒蛇,她方才一脚踢上去,非被咬中不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忽然一转念,叫道:“你才是笨蛋呢!” 轻微的嚓嚓声中,一支火折陡然亮起,现出风萧萧带着微笑的面孔,他食指比在嘴前,“嘘”道:“小点声,她还没走呢!” 小仙女声音压低,道:“谁?九妹?” 风萧萧从鼻腔里“嗯”了一声,道:“她要是肯进来,我便算她一次造化,若是不肯或不敢……哼!” 小仙女自是不明所以,忽然又低呼一声,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火光照明四周,洞中地下,竟卧着好几具死尸! 除了碧蛇神君外,还有三具衣衫华丽的死尸,手里握着的剑,青光闪动,竟似名器,但三人尸身蜷曲,死得却极惨。 小仙女看见他们在火光下显得扭曲狰狞的面容,变色道:“是金陵三剑,他们是……是你杀的?” 风萧萧摇头道:“不是。” 小仙女脸色更白,道:“金陵三剑,其利断金,江湖上少有敌手,如果不是你,又会是谁能有这般高的武功?” 风萧萧往洞口处虚望了一眼,道:“是谁都无所谓,咱们该走了!” 小仙女道:“那……那九妹她……她怎么办?” 风萧萧撇嘴道:“她都不愿进来看看你的死活,你倒好心,还去管她?” 小仙女沉默了一阵,道:“不行,我要出去找她。” 一路上的怨气归怨气,但她终究和慕容九自幼关系便不错,总不能扔下不管。 风萧萧笑了笑,道:“你要是知道这是哪里,就不愿让她也跟着进来了。” 小仙女很想不问,可终究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 风萧萧笑道:“你追了铁心兰一路,是为了什么?” 小仙女眼睛一亮,喜道:“燕南天的藏宝图!在这里?”,顿了顿,又狐疑道:“你怎么会知道?” 风萧萧见她目中全是警惕的神色,伸手往地上一指,笑道:“何止是我,你以为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的?除了燕南天的宝藏,又有什么能让他们不顾生死的自相残杀?” 小仙女闻言一窒,望向那些尸身,转回头,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如果……如果真让你找到了,你分我一件可好……我不要金银财宝,只要燕南天随身的一个物件,拿去给娘亲……” 在她看来,以风萧萧的武功,若是下心参与争夺,只怕江湖上谁也争不过他。 风萧萧微笑道:“如果真有,我倒是愿意翻看一下燕大侠的剑谱……燕南天的物什,你想送给谁都行。” 小仙女心中一喜,举手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她的小手又白又嫩,在火折下泛着粉红的光。 风萧萧怔了怔,然后抬手贴了上去,掌心对掌心的轻轻一拍,笑道:“一言为定。”(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聪明人往往是笨蛋 与此同时,洞穴深处,江小鱼接连遇到危急。 他甩开小仙女与慕容九之后,便和铁心兰潜入了此洞中,准备去找燕南天的宝藏。 谁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人跟在他身后,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从未被他发觉。 这人正是之前打过交道,差点让他命丧蛇毒下,后被慕容九惊走的碧蛇神君。 碧蛇神君御蛇之术天下无双,尤其是在昏暗不见手指的洞中,细小却迅疾的毒蛇根本防不胜防。 饶是江小鱼机敏过人,也只能将将自保,奈何铁心兰很快被数条冰冷的毒蛇缠身。 女子大都怕蛇,铁心兰也不例外,感到脖间的那股无比腥冷的气息,天大的胆子都被吓得比针尖还小,惊叫一声,竟然吓晕了过去,危在旦夕。 幸好突然有人进洞,两方毫无准备,登时打了个照面,同时心惊,各自出手。 金陵三剑威震江湖多年,随便一人都剑法高超。 碧蛇神君连一招都没接下,就被洞穿了咽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金陵三剑也是惊魂未定,一齐斩杀正在疯狂乱串的毒蛇。 哪知这时又进来两个怪人。 金陵三剑一见之下,吓得魂飞魄散,同声惊呼道:“灰蝙蝠,猫头鹰。” 其中一人微微笑道:“还真是冤家路窄!”。他带着一副古怪的面具,不但丑陋非常,甚至连眼睛都蒙上了。 另一人道:“这次可没有一大群人来帮你们了!”。他说话的声音却好似枭鸟夜啼般难听。 无怪金陵三剑这般的恐惧,实是这两人武功出奇的高,三招两式便将他们杀个干净,而且出手酷辣,三人死得惨不堪言。 江小鱼总算寻到了机会,拖着铁心兰往洞中逃去。 忽听见身后有人桀桀笑道:“我就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个蒙着面的怪人却拦到了江小鱼身前。他来的悄无声息,一丝风声都没有带起。 江小鱼竟然一点也不慌张。眨了眨眼睛,寥寥数语,便让原本交好的两人自相残杀。 而灰蝙蝠和猫头鹰本就在奇怪,燕南天的藏宝图只有一张。只有他二人知道,怎么这会儿却来了这么多人。 既是疑心生暗鬼,又被贪婪蒙蔽了心智,是以江小鱼只稍作挑拨,两人便大打出手。 江小鱼果真是滑不留手,竟然又趁机带着铁心兰跑了。 洞中漆黑一片,不可视物,本就是瞎子的灰蝙蝠大占便宜,终于杀了往昔的好友。再次追上了江小鱼。 江小鱼就算智计百出,这时也该没法子了,却突然大叫道:“风神。风神,我都要死了,你怎么还不出来。” 风萧萧果然出来了,出来的飞快,而且忍不住的笑着。 他忽然发觉,江小鱼不是一般的聪明。简直聪明的烂透了,很有些怀疑究竟是他在利用江小鱼。还是江小鱼在利用他。 他非但忍不住的笑,而且忍不住的问道:“你怎知道我跟着你?” 江小鱼笑嘻嘻地道:“你轻功那么高,我哪会知道,只是实在没办法了,只是随口一叫罢了。”,灵动的眼光,全是狡捷的笑,像是看透了一切,一点也没有随口的意思。 风萧萧道:“你是不是想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古人诚不欺我也?” 江小鱼笑道:“是奸是盗我不知道,但知道你又是帮我、又是救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却袖手不管的,否则岂不是白费力气么?” 灰蝙蝠的手掌已渐渐向风萧萧的背后伸了过去。 他也听过风神之名,可还不足以让他不顾一切的逃跑,尤其是燕南天的宝藏近在咫尺之时。 风萧萧忽一抬手,整个洞穴仿佛都跟着震颤,无尽漆黑支离破碎,变成细密的碎片,然后飓风一般的聚向他的掌间,凝成了一柄无形之剑。 这副离奇的场景,在灰蝙蝠脑中剧烈回响,他虽然是个瞎子,却能看见很多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但从没有一次,能让他如此胆颤。 眉间骤跳,这是未知的感知在向他疯狂的示警。 刹那后,这种极度恐惧的感觉,便被彻透的寒意尽数冻住,意识已然凝结成万年不化的冰晶。 “噗通”,灰蝙蝠仰天而倒,双眉之间显出一道细细的血痕,如果他眼珠仍在,现在一定是睁得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嚓地一声,火折亮起,驱散了洞内的黑暗,小仙女神情复杂,呆呆望着火光下的风萧萧,问道:“你就是‘风神’?” 她还记得,不久前,她还当着风萧萧的面前,气鼓鼓的想与“风神”一较高下,绝没想到“风神”一直都在她身边,还离得那么近。 风萧萧道:“不错……” 小仙女羞极反怒,叫道:“你为何一直瞒着我!” 她并不是极度的愤怒,而是极度的羞愧,脑中嗡嗡的鸣叫不停,好似四面八方都传来嘲笑的声音,嘲笑她不自量力,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风萧萧呆了呆,没料到小仙女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只见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晕红,眼光闪乱,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难堪,无地自容,想挖个坑埋住脸的神情。 然后,红云散远,小仙女彻底消失在昏黑的山洞中,只依稀听见一丝强抑的低泣,从漆黑不见处晃荡飘来。 江小鱼摇头叹道:“女人……唉,原来女人都有些神经病。” 铁心兰怒道:“你才是神经病……”,又向风萧萧喝道:“你还不快去追她?” 江小鱼却向风萧萧笑道:“你若也和我一样聪明,就千万莫要接近女人,离的越远……”,“哎哟”的大叫了一声。 铁心兰狠狠一拳,捣在了他的肚子上,跺脚道:“你们不去,我去。”,说完,果真就跟着跑去了。 风萧萧道:“你怎么不去追?” 江小鱼也道:“你怎么不去追?” 两人相视一笑。 江小鱼道:“女人生气时,谁在旁边都是个出气筒,笨蛋才会这时去找她们呢!” 风萧萧微笑道:“铁姑娘的心总是不错的……” 江小鱼接话道:“她就是笨女人。”,顿了顿,笑道:“不错,原来你也是个聪明人,聪明得出乎我意料之外。” 风萧萧笑道:“我也从没说不是。”(未完待续) ps:俺昨天晚上光顾着玩了,没顾上码字,所以中午那章没发能出来,改到下午发,晚上还会发一章。 感谢书友“又川”的月票两张,感谢“慎言笃行”的重赏和月票。 另感谢“慎言笃行”成为本书第一个掌门,俺本该立刻多更几章以示庆祝,但怕熬夜多更之后又断更,所以俺会在本月争取全勤的基础上,看能不能多写几章。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狐假虎威 江小鱼的胆子本就不小,如今就更大了,在山洞中大摇大摆的穿行,就差引颈高歌一曲了,一副快来人找我麻烦的模样。 闹得风萧萧哭笑不得,道:“你真当我是保镖了?信不信我会袖手旁观?” 江小鱼道:“不信。” 风萧萧笑道:“信不信我会等你被人打成半死再出手?” 江小鱼道:“没这个可能。” 风萧萧苦笑道:“不错,你那张嘴,都能将死人给说活了,将活人往我身上引有什么难的。” 江小鱼得意洋洋的道:“你知道就好。”,看他神气的模样,明显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忽地双目一亮,兴奋地叫道:“那边是谁,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眼光所及之处,闪着耀亮火光,现出一条锦衣锅髯大汉。 这人分明一点鬼鬼祟祟的意思都没有,高举火把,昂然走来,虽然走在这种阴湿的洞穴,气概仍然不可一世,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江小鱼道:“你是什么人?” 那锦衣大汉厉声道:“你连某家都不认得,还能在江湖中走动么?” 江小鱼笑道:“如此说来,你倒像是有些名气。” 锦衣大汉喝道:“某家是两河十七家镖局的联盟总镖头,‘气拔山河铜拳铁掌震中州’赵全海。这名字你想必是听过?” 江小鱼眼珠子一转。侧头道:“老夫隐居几十年,久未在江湖上行走,你说说看。如今的江湖小辈中可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一番话说得老气横秋,比赵全海更加不可一世。 风萧萧哑然失笑,道:“或许有吧!我不太清楚。” 赵全海怒道:“凭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敢如此胡言乱语。某家儿子都比你们大得多。” 江小鱼道:“你可知道武功修炼至登峰造极,便可返老还童?”,啧啧嘴,向风萧萧道:“看来你小子混得也不咋地。他连认都不认得你。” 他还记得小仙女之前的威风,所到之处。简直无人不识,无人不惧。 风萧萧笑而不语。 江小鱼见状颇感无趣,又向那赵全海道:“你真不认识他?他就是声震三山,名耀五岳。打遍寰宇,南七北六十三省无敌手的‘风神’风萧萧。” 赵全海怔了怔,凝目瞧着风萧萧,颤声道:“你是‘风神’?一招杀了黄河七十二寨总瓢把子,人称‘黄河龙神’洪震天的那个‘风神’?” 风萧萧还未说话,江小鱼却抢先道:“怎么,你不信?” 赵全海恭恭敬敬的行礼道:“不敢,若真是‘风神’驾临,在下代表两河十七家镖局一齐谢过。” 江小鱼笑道:“你们谢他什么?” 赵全海道:“洪震天雄霸黄河流域多年。统领七十二寨,一向霸道蛮横,无恶不作。咱们十七家镖局结成联盟,正是为求自保……” 江小鱼笑嘻嘻的打断道:“是了,他们失了总瓢把子,自是谁也不服谁,杀得昏天黑地,争得你死我活。再也顾不上找你们收买路钱了,是也不是?” 赵全海干咳一声。讪笑道:“不……不错。” 江小鱼笑道:“你们想必也省下不少的金子银子了。” 赵全海更见尴尬,抱拳的手仍在半空,举也不是,放也不是,勉强“嗯”了一声。 他心想,莫不是来向他讨要好处来了。 江小鱼笑得更开心了,道:“那为什么你还来这儿和老夫抢宝藏?” 赵全海一呆,面色大变,道:“你……你,你怎么知……知道……宝藏……” 江小鱼一收笑容,淡淡道:“天下间除了燕南天的宝藏,又有什么值得老夫重新出山?” 赵全海怔了半晌,面色一阵青一阵红,颈上的青筋鼓胀之极,忽地挺胸道:“在下费了千辛万苦,方到此间,前辈要在下这样走了,在下实是心有不甘。” 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改了称呼,真叫江小鱼为前辈了。 江小鱼微笑道:“你要怎样?” 赵全海道:“只要让在下见识见识‘风神’的武功,在下拍手就走,绝无留恋。” 他生相虽然鲁莽,行事倒也精细,显见成名并非幸致。 江小鱼拍手一笑,冲风萧萧道:“该你上了,可别丢了老夫的面子。” 他左右不过几句话,就狐假虎威的将赵全海给绕晕了,还把风萧萧也给绕进去了。 风萧萧却道:“等等不迟,又有人来了。” 赵全海赶忙侧耳倾听,半天都没听到丝毫的声响,看向风萧萧的眼中多了许多怀疑之色,心道:“他莫不是个冒牌货,怕出手露陷,故意出言恫吓我吧!” 哪知就在这时,突听一连串刀剑相击自前面传了过来。 寻常刀剑相击,每一声之间总有间隔,但此刻这刀剑相击声,却又紧又密,前一声和后一声几乎是同时响起来的,数十声刀剑相击,听来竟如一声。 赵全海霍然回首,变色道:“好快的剑!”,又听了一阵两人的对话,登时吓的不轻,低声叫道:“是雪花刀和神龙剑。”,忍不住的后退几步,显然恐惧的很。 江小鱼问道:“雪花刀是个女人?” 赵全海叹了气,道:“雪花刀叫柳玉如,就是昔日江湖中闻名丧胆的‘三罗刹’其中之一,刀法实已出神入化,死在她刀下冤魂无数,我……我如今又见到她,可算是倒了血霉了。” 江小鱼笑道:“有老夫在,你怕个什么?另一人叫神龙剑?好大的口气。” 赵全海看了风萧萧一眼,略微有些心安,道:“听雪花刀所说的话,这人想来必是关外‘长白剑派’中的巨子,‘神龙剑’冯天雨,此人剑法之快,委实可称是关外无双,也只有他的快剑,才能抵得上雪花刀的快刀,不过当然比不过‘风神’。” 江小鱼故意叹了口气,道:“老夫终究是老了,后辈中的成名人物,老夫多已不知道了。” 赵全海双眉深皱,道:“这藏宝之地如此隐秘,却怎会有这许多人来?奇怪……奇怪……” 江小鱼早就察觉出不对劲,原本该是隐秘之极的燕南天藏宝地,怎么像是闹得人尽皆知一般,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他偷眼瞧了瞧一直面带微笑的风萧萧,心道:“他就算没有直接参与,也必是知情人之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星月同辉伴风生 一片刀光剑影,两道不住变幻的身影,着地飞滚而来。 “神龙剑”冯天雨剑法千幻,“雪花刀”柳玉如刀法多彩,两人不住缠分,刀剑不时掠过洞壁和地上,留下一路深痕,搅得飞沙走石。 赵全海显得很是不安,不知不觉的缩到了风萧萧身后。 江小鱼心有疑问,也就顾不上看戏了,出言打断了柳玉如和冯天雨的激斗,借着赵全海之口,又用风萧萧的名号狐假虎威了一番,从二人口中问得,他们手上果然各有一份藏宝图。 不得不说,江小鱼很会借势成事,一阵故作高深的恐吓,就将柳玉如和冯天雨吓得不轻,乖乖的跟在了后面。 几人继续往洞穴深处走去,突然间,眼前豁然开朗,钟乳四垂,五光十色。 洞壁上插着几支火把,将整个洞穴映照的美轮美奂,恍如仙境一般。 可这仙境之中,偏偏气氛肃穆之极,五人或站或坐,正自拼斗不休。 赵全海是镖局联盟的总镖头,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这五人竟都一一识得,登时开始后悔自己这趟寻宝之行了。 一个瘦小枯干的老人,是当今‘鹰爪门’的第一名家,人称“视人如鸡”王一抓。 一位黄衣僧人,是五台山鸡鸣寺的黄鸡大师,掌力冠绝天下。 一名蓝衣老者,是气功独步海内的‘一叱开山’啸云居士。与黄鸡大师数十年相交,乃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一位是‘天南剑派’的掌门,剑掌双绝的孙天南。 最后一位是枪法世家‘浙东邱门’的当今掌门人。邱清波。 赵全海每说出的一名字,柳玉如和冯天雨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了最后,几乎都没人色了,真恨不得立刻就逃,逃得越远越好。 “视人如鸡”王一抓和五台山的黄鸡大师正面对面盘坐在地,双掌相抵。竟是以内家真力生死相拼。 站着的三人,亦是面色凝重。神情紧张,风萧萧等人进来许久,这三人竟连瞧都未瞧上一眼。 风萧萧看了一阵,道:“这几人武功不错。” 江小鱼知他既然肯开口说不错。那么这几人必有过人之处。 风萧萧低声笑道:“若单论武功,只怕这五人谁都不会比‘血手’杜杀差,已是江湖中拔尖的高手了。” 江小鱼猛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杜杀,倒像是很清楚他的来历,故意如此说一般。 他左右一望,才发现旁边之人好似都未听见这句话,否则不会听见杜杀之名,却全无反应。 一人怒叱道:“只是不错么?”。这叱声并不甚响,但人耳却极沉重,竟震得江小鱼耳朵都麻了。转目看去,瞧见蓝衣的啸云居士正瞪视过来。 风萧萧肯定的回道:“只是不错。” 他忽然感到邀月正飞速靠近,便不想在此多做磨蹭了。 ‘一叱开山’啸云居士喝道:“小子是谁,好大的口气。” 他的声音一直不大,却偏偏震得洞壁嗡嗡直颤。 站着的另外两人也都移转目光,看了过来。 唯有王一抓的黄鸡大师正斗到紧要关头。无法分心他顾。 孙天南皱眉道:“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人?” 邱清波手握着一根黑沉的长枪,枪尾往地上重重一杵。道:“快说,你们来此地做什么?”,地面上无比坚硬钟乳岩石,登时咔擦一声,龟裂了一大片,显是腕力惊人。 赵全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道:“我……我是陪这位……这位‘风神’来的……” 几道目光一起定到风萧萧的脸上。 “就是你杀了‘江南一枪’屠霸山?”,邱清波顿时动容,上上下下的打量,又道:“你既杀了屠霸山,咱们本可以做朋友的……” 孙天南接口道:“可惜你还杀了岭南三鹰,他们三人都是鹰爪门的弟子,是王老兄的师侄,而王邱两门,素来是通冢之好。” 风萧萧微有些诧异道:“是嘛!那就奇怪了,那为甚岭南三鹰会去屠霸山家做客?” 邱清波明显和屠霸山不对付,可他派的好友鹰爪门却派弟子和屠霸山接触,岂不古怪? 江小鱼脑筋转得快,笑道:“这还不简单,定是为了谋夺那份燕南天的藏宝图了。” 心道:“又是一份藏宝图……铁心兰、赵全海、冯天雨、柳玉如,眼前五人该有两份,加上那个被风萧萧杀的屠霸山应该也有一份,现在我知道的就已经有七份了……究竟一共有多少份藏宝图?” 邱清波和孙天南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难看,他们毕竟是正道的门派,这种不地道的事被人当面讲出,自然感觉面目无光。 啸云居士回头喝道:“王一抓,还不快收功,你鹰爪派的大仇人到了。” 他这一喝,直震人心,王一抓、黄鸡大师陡然被震得心神分散,两双紧黏在一处的手掌为之分离。 啸云居士是黄鸡大师的好友,本就担心两人拼个同归于尽,只是自重身份,不能轻易插手其中,如今却是找到好理由了,任谁也不能说出个不是来。 王一抓猛的跳起,目光如鹰,沉声道:“仇人在哪?” 邱清波平枪一指,道:“他就是风神……”,话音未落,只听见“叮”的一声,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除了惊惶乱闪的眼神,整个人没有一处地方能动弹分毫。 不光是他,所有人都彻寒透心,像是被冻僵了一般。 风萧萧淡淡道:“下次谁敢用兵器指我,断掉的就不光是枪头了。” 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手,更没有人看见他使的是何种兵器,但都知道他出手了。 他就像一片伴着萧瑟秋风的落叶,秋风过后,落叶飘远,只剩下理所应当的孤冷和死寂…… 江小鱼反倒松了口气,心道:“或许是我想多了,他对我该不会有什么恶意,以他这份武功,想来世间没有什么能真的让他动心了,都说高处不胜寒,或许是寂寞久了,便想找些乐子了。” 他只知道风萧萧武功很高,但直到现在,才知道已经高到让他无法测度,或许能和当年的燕南天相比。 就在这时,山洞顶上,现出个缺口,露出一片星光,接着,明月移来,月光也自缺口中射下。 风萧萧就站在星月同辉之中,显得无比清冷。 他仰头道:“星来了,月也来了,时候到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碧血照丹青 月光明,星光耀,但再亮的星光,也抢不去冷月的光辉。 峨嵋山上,僻静之地。 两人正相对而立,分明站的很近,却又似格格不入,离得很远一般, 怜星仍是一身宽大的黑袍,沉香木雕成的面具,月光下的脸庞处,泛着柔和的光,道:“姐姐,我看到无缺了,只是那柄……那柄剑,怎么会在他手里?” “是我亲手交给他的。”,邀月穿着宽大的白袍,狰狞的青铜面具,淡淡的星光映照下,脸上发着渗人的青光,语气更是冷得发寒。 怜星垂下了头,咬着樱唇,道:“这是一柄魔剑,无论谁得到它,都只有死!” 邀月道:“你知道就好。” 怜星头垂得更低了,细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以他的武功,还不用了这柄剑,他拿着,有害无益。” 邀月盯着她,眼中闪着冷森森的光,道:“怎么,你心软了?” 怜星目光转处,便是黑夜中连绵的山峦,轻轻道:“你别忘了,让他们兄弟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互相残杀……这主意是还我想出来的。” 邀月默然半晌,突然道:“风萧萧。” 怜星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抖动了一下。 邀月瞧在眼里,冷冷道:“你将这秘密向他说了?” “没有!”,怜星摇头道:“这件事与他无关。” 邀月目中光芒闪动。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身边半步。” 怜星慌道:“往后小鱼儿那边……” 邀月打断道:“他就在峨嵋山,无缺也在。他们没有往后了。”,灵动、缥缈的语音中,散发着无尽的冷漠与无情。 怜星叫道:“可是我与风萧萧……” 邀月怒道:“住嘴,你忘了当年的江枫了?你还想重蹈覆辙?” 听见这个名字,怜星娇躯巨震,好一会儿,才有些无力的说道:“他……他不一样。” “天下男人都一样。他怎会例外?”,邀月缓缓道:“他该死。就算你不肯杀他,他也活不长了。” 怜星颤声道:“你……你要去杀他……” “何需我出手?”,邀月嘴角终于现出一丝微笑,只可惜被狰狞冰冷的面具所遮掩。怜星根本看不见…… 峨嵋派禁地,历代掌门厝灵之所。 燕南天的藏宝图,最终将人引到了这里。 虽然人人畏惧风萧萧,但终究按不下心底的贪婪,跟着鱼贯而入,穿过一道长长的石阶,进入了这个石室之中。 并没有什么宝藏,有的只是十几口棺材。 众人终于察觉出不对劲,认出了此地所在。 但千辛万苦到此。怎肯轻易退去,而且棺材中岂不是最好的藏宝之地? 一想通这一点,这群人便不顾一切的朝棺材扑了过去。 江小鱼面上虽仍带笑容。但心情也难免有些兴奋,有些紧张,无论如何,此中的秘密,他还是未曾猜透,忽一转念。瞧向了风萧萧。 这人来的莫名其妙、行事不明所以,根本猜不透、摸不着。但他心里隐隐有个念想,这人一定知道很多很多,该想个法子套出些话来才行。 他一旦想到便会去做,问道:“你好像对燕南天的宝藏并不感兴趣。” 风萧萧背负着手,站的笔挺,半仰着头,高处而看,眼神微闪,若不是石室有顶,倒像是欣赏夜中的星月交辉一般,闻言收回目光,道:“我对假的东西从来不感兴趣。” 江小鱼一点也没露出奇怪的表情,好像早就猜到似得,笑道:“那你为何来此?” 风萧萧道:“其实我是在等一个人,不过好像她不打算来了。” 怜星跟着江小鱼,邀月跟着花无缺。 风萧萧既然没忍心向怜星下手,便只能重新在邀月身上打主意了,可是这个女人不但是个疯子,而且是个武功超绝、心坚如铁的疯子,他一想到要和这女人斗法,自然不免有些头疼。 江小鱼听着很奇怪,刚想再问上几句,四面石壁突然开出了八道门户,八道强烈的灯光,自门中笔直射出,将场中诸人照得纤毫毕现。 众人被这灯光一照,一时间竟是动弹不得,眼睛更是无法睁开,隐约只瞧见灯光后人影幢幢,剑光闪动,却瞧不出是什么人来。 一个沉重的话声自灯光后响起,道:“何方狂徒,竟敢擅闯本门圣地!” 这人语音缓慢,但缓缓说来,自有一种凌厉逼人的气概。 黄鸡大师失声道:“莫非是神锡道长?” 那语声“哼”了一声,黄鸡大师道:“道长难道已不认得五台黄鸡大师了么?” 那语声道:“圣地之中,不谈旧谊,咄!” 十几剑交错纵横,个个快似闪电,光影重重中,寒意扑面,道道剑芒竟然压住了灯光,将石室内的所有人都笼罩在锐利的剑锋之下。 江小鱼动作飞快,一下子就缩到了风萧萧身后。 风萧萧却一动也不动,看向极明的灯光后面,他的眼光竟比灯光还要亮。 “嗤、嗤、嗤”十数声急风骤响,强烈的灯光,突然熄灭。 石室中突地寂静无声,但随即有数十人纷纷惊呼,有人叫道:“又有人闯进来了。” “快拦住他们!” “掌灯,快!” 一片混乱中,亮起了几处灯火,石室的正中,多出了两名少女,一人尖脸,一人圆脸,衣衫雪也似的洁白,头发漆也似的乌黑,那皮肤却更白于衣衫,眸子也更黑于头发。 两人的神情像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娇美的面容上,都是满带着冷漠傲岸之意,像似未将任何人瞧在眼里。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意,并不是刻意的做作,像是有着一股慑人的魔力。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她们,却又不敢和两人对视。 唯有风萧萧看向了众人目光不及处,那里静静地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容貌极其俊美,气质更是华贵无比,手中握着一柄剑,一柄无鞘短剑。 此剑通体墨绿晶莹,好似由宝石铸造而成,又似万年的玄冰聚凝,只不过看上一眼,都能感到冷森森的寒气迫向眉间,仿佛能够冻结意识一般。 风萧萧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这柄剑,心跳如疾鼓般咚咚连响,心里有个声音大叫道:“快逃,离这柄剑越远越好!” 却还有另一个声音急急道:“一定要拿到这柄剑,不惜一切代价!” 自从风萧萧练功有成,从此灵觉超人,能预感到将要及身的致命威胁,从无丝毫差错。 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给出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 …… 星月光辉之下,微风浮动衣衫。 邀月不再理会怜星,目光转向本看不见的峨嵋后山山腹中,心道:“自然不需我出手,因为任谁拿着那柄‘碧血照丹青’,都是必死无疑,风萧萧也不会例外。” 碧血照丹青既是一柄剑,也是一套剑法,一种剑意。 自从邀月见过风萧萧出剑,就知道,只要让他见到这柄剑,就一定不会放过。 从古至今,但凡修出如此剑意的人,就绝不会放过这柄剑,都是千方百计的得到它,然后无一例外的横死。 这是一柄不祥的魔剑,剑上仿佛跗有一种恶毒的诅咒,克死了一名又一名的主人。 这是一柄上古神兵,威力无铸、蕴含无穷奥秘,引得无数惊才绝艳之士一只又一只的飞蛾扑火……(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千里送剑 就在风萧萧发怔之际,峨嵋派诸人也从惊异中回神,数十柄长剑,已向那两名白衣少女交剪击去。 两名白衣少女神情冷傲,同时出手,四支纤手突然轻轻一引、一拨,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竟是巧妙之极,将近身的长剑全都引拨开来。 只听得叮叮连响,倒像是一半峨嵋弟子奋力帮她俩防守一般,截下另一半攻来的长剑。 “这……这是移花接玉!”,神锡道长惊呼一声,叫道:“住手,都住手,快退下来。” 啸云居士、黄鸡大师、王一抓等人尽皆变色,目光急闪,其中的恐惧,竟比看着风萧萧的时候还要浓烈许多。 神锡道长一掠而出,道:“两位姑娘莫……莫非是来自移花宫?” 尖脸少女淡淡道:“亏你还有点眼力。” 圆脸少女冷笑道:“何露姐,别和他们废话,敢向咱们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神锡道长面容惨淡,道:“正所谓不知者不怪罪,峨嵋派与移花宫素无瓜葛,两位姑娘此来,为的是什么?” 此番话由他这个一派掌门口中说出,已经是非常的低声下气了。 但啸云居士和黄鸡大师等人却一丝惊讶的神情都没有,像是理所当然一般,若是谁见到移花宫的人还敢趾高气昂,那才值得他们惊讶呢! 叫何露的移花宫少女却依然不依不饶。非要他们交出燕南天的宝藏不可。 而啸云居士、黄鸡大师俱都闭紧了嘴,谁也不说话,移花宫中居然有人重现江湖。他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已经彻底打消了争夺之心,毕竟有命拿,还要有命用不是? 神锡道长嘶声道:“这一切想必是个圈套,你我全都是被骗的人,你我若是火并起来,就正是中了别人的毒计。” 圆脸少女冷笑道:“你说圈套就是圈套?是真是假。让咱们搜上一搜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她话一出口,峨嵋弟子俱都勃然大怒。神锡道长更是须发皆张,怒喝道:“无论谁要开此灵厝,除非峨嵋弟子死尽死绝!” 这里可是峨嵋派历代掌门灵厝之所在,真让人给开了棺。他岂不是万死难赎?这和毁了峨嵋派有甚区别?他死后还有何面目去见峨嵋历代先师? 再说,他确实是怕移花宫没错,却不是真怕了眼前的这两名少女。 心念转动间,已有了杀人灭口之意。 又喝道:“移花宫欺人太甚,我峨嵋派和你拼了!” 反手一剑,直取何露的咽喉。 他暴怒之下,这一剑正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当真是快如电击,势若雷霆。声威之猛,震人魂魄。 何露毕竟功力还浅,眼见如此声威。竟不敢攫其锋锐,再施展那移花妙手,身形一闪,翩翩避了开去! 数十名峨嵋弟子见掌门大怒出手,也都重新举剑,继续围攻。 此刻不比方才。峨嵋诸人满心愤怒,唯剩杀意。一时间石室内清光疯涨,直如碧波大河,狂浪怒涛。 这一下,啸云居士、黄鸡大师等人都成了局外人,忙不迭的往旁退去。 黄鸡大师与峨嵋派有旧交,此时忍不住赞道:“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论辛辣迅急,峨嵋剑法当真称得上无双!” 他话音刚落,一条人影自他身侧掠出. 刹那间,只听剑击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柄长剑一齐落在地上,他口中无双的剑法已被人尽数破去。 黄鸡大师猛吃一惊,心中冒起一个名字,也只有这人才能有如此身手,失声叫道:“风神!”,忙向风萧萧刚才所站之处望去,却见他仍旧站着不动,只是目光无比灼热,亮得逼人心魄。 神锡道长神情无比紧张,目光四下游顾,却丝毫没发现是谁在向他门下的弟子出手。 纵在火光之下,他竟无法瞧清来人是男是女,是何模样,以他的功力和眼力,也只看见一道模糊的白影闪逝晃过,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一个白衣少年自他身后缓步走出,向黄鸡大师从容而揖,道:“弟子移花宫花无缺,敢问这位大师,‘风神’前辈何在?”,语声清朗,显得温文尔雅。 神锡道长惊得侧退丈许,吓出了一声冷汗,这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岂非只需轻轻一招,就能取了他的性命? 场中之人,也只有风萧萧一人,将花无缺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见他分明正在夺向神锡道长手中长剑,听见黄鸡大师那一声“风神”,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风萧萧有些奇怪,问道:“你认识我?” 花无缺双手捧起,双掌掌心之中,是那柄墨绿色的短剑,在火光下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他说道:“晚辈出宫时,家师已吩咐过,如果遇见前辈,就将此剑奉上。” 一直猫在风萧萧身后的江小鱼微微探眼一看,耸然动容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那柄上古神兵‘碧血照丹青’么?” “不错!”,花无缺目光转去,只看到了一双又大又明,闪着狡捷眼光的眼睛,并未见得全脸。 风萧萧沉声道:“邀月宫主?”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花无缺目光转回,点头道:“正是家师,她曾说过,那日与‘风神’论剑,获益匪浅……” 风萧萧笑了笑,道:“获益匪浅,呵呵!”,他完全可以想象出,邀月在说这番话时,那种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模样。 啸云居士、黄鸡大师等人一齐变色,他们才见过风萧萧出手,知他武功深不可测,却没想到竟然能高到和移花宫宫主论剑。 “……并认出前辈之剑法,好似早已失传的一套武林绝学。”,花无缺看向自己手捧的那柄墨绿短剑,道:“便是与此剑相配的剑法。” 风萧萧登时记起,之前在恶人谷中一番交手后,邀月确实这么问过他,问他怎会这套剑法,这套‘碧血照丹青’。 沉吟着问道:“莫非邀月宫主想成人之美?” 花无缺点头道:“家师还想请前辈帮弟子一个忙。” 风萧萧道:“什么忙?” 花无缺道:“帮弟子找一个人,此人来自恶人谷,名叫江小鱼。”(未完待续) ps:俺今天有点忙,所以发的有些晚,不过晚上一定会再发一章~~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初得神器 花无缺如此一说,风萧萧反倒舒了口气。 估计邀月知他总是跟着怜星,在江小鱼身边晃荡,深怕坏了她的大事,所以想用此剑换得他离开。 风萧萧略微想了想,摇头道:“帮你不行,我顶多两不相帮,不插手其中就是了。” 神锡道长、黄鸡大师、王一抓、邱清波、孙天南、冯天雨、赵全海,俱都惊诧莫名,看着风萧萧的眼神也变得更加畏惧。 移花宫主竟然巴巴送上宝物,求人帮忙?这就算了,这人竟然还不同意?简直难以想象。 花无缺道:“家师说,如此也行!” 众人神色又是一变,移花宫主竟然还同意了。 风萧萧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看来他所猜不错,邀月果然只是想将他支开,莫妨碍她的事,否则不会这样嘱咐花无缺。 风萧萧一步上前,强行按下心中越发剧烈的警示之念,轻轻接过了“碧血照丹青”。 一股极冷顿时自短剑传至,寒意顺着手臂往上,径直冲入脑中,并波纹般向全身扩散。 只一瞬间,风萧萧就明白了邀月其实根本不安好心,以及一向百试百灵的感知,为什么会有截然相反的两种预兆。 这果真是一柄魔剑,无论谁得到它,都只有一死。 它不停散发着一股恐怖之极的气息,这便是风萧萧心中警示的来源。 无人能够抵御这种无形无质的侵袭,长久持有之人,定会肉身溃败而死。宛如中了诅咒一般。 但偏偏风萧萧会“静心诀”,他能够轻易分辨出这种恐怖气息的频率。就像感知天地灵气的频率一样,并以精神驾驭内力。时时刻刻与这股气息对抗。 如此一来,此剑岂不正是打磨精神的最佳之物?和神雕世界中的寒玉床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效果远甚! 邀月一定连做梦也想不到,她设下这个无比巧妙的害人之计,反而彻底成全了风萧萧。 这柄剑简直像是为“静心诀”量身而定做,对于修炼“静心诀”的人来说,此剑分明是一件无可替代的神器。 风萧萧几乎快要忍不住地呻吟出声,非但没有一点的不适,反而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着欢呼。神清气爽之极。 心情一好,自然看什么都顺眼起来,拂手一抹,便将此剑收入袖中,笑道:“请替我谢过邀月宫主的馈赠。” 花无缺道:“是。” 风萧萧目光转开,四方扫了一眼,道:“藏宝之事必属子虚乌有,这里既是峨嵋派的禁地,各位就请尽快散去吧!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之事,谁也休要提起。” 若是方才,神锡道长哪里知道他是谁,理都不会理。这会儿却大喜过望,行礼道:“多谢前辈!” 赵全海大笑道:“风前辈说的极是,今日之事。谁要是再敢记恨,就是与他老人家过不去了。” 黄鸡大师冲他一点头。合十道:“阿弥陀佛,风居士慈悲。” 啸云居士笑道:“自当如此。” 王一抓、邱清波、孙天南现在怕风萧萧都来不及。生恐他记起之前,几人还向他出手一事,忙不迭的应是。 他们都还记得,赵全海乃是跟着风萧萧来的,谁知道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态度一下子变得客气非常。 “雪花刀”柳玉如看赵全海的眼神都变了,眼波流转,轻悄悄的走了过去,娇笑道:“全海,咱们可是多年未见了,你待会儿可想去喝上几杯,好好的叙叙旧?” “神龙剑”冯天雨勉强笑了笑,道:“原来二位是老相识,柳姑娘,在下刚刚多有得罪,还望见谅才是。” 柳玉如咯咯笑了两声,道:“风前辈都开口了,咱们哪能不听呢!不如一起找个地方聚上一聚?” 冯天雨喜道:“是极是极!” 神锡道长道:“是贫道的不对,诸位驾临峨嵋,贫道该当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黄鸡大师哈哈笑道:“敢不从命!” 一时间石室内的气氛陡缓,这群刚刚还各自心怀鬼胎的人,好似一下子变有了特殊的交情一般。 神锡道长见众人都在点头,向风萧萧道:“风前辈,你看……如何?” 风萧萧新得了宝贝,正想找个无人的僻静地,好好的研究一番,怎耐与他们纠缠,道:“我还有事在身,就让全海替我喝上几杯吧!” 这一声“全海”,叫的赵全海骨头都酥了,脸上止不住的笑成了一朵花。 众人看向他的眼光更是不同,隐约带上了几分尊敬。 …… 自从花无缺提起江小鱼这个名字,江小鱼便聪明的闷不吭声了,连一丝的多余动作都没有,活像个透明人似得。 待众人簇拥着风萧萧与花无缺离开,他才偷偷摸摸从来处的洞窟返回。 江小鱼心里清楚得很,风萧萧这是故意的,之前向花无缺说什么“两不相帮”,也是在说给他听。 实际上,风萧萧没在此时提起他,就已经是在帮忙了,而且还故意走在头前,显然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好方便他逃走。 暗道:“这家伙虽然古怪的很,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但对我其实还真不错。” 他在洞窟中走了很远,都快到洞口了,忽听到一声喝叱:“你到底走不走?”,语气冷漠优美,正是慕容九的声音。 江小鱼暗暗叫苦,当真是前门去虎,后面来狼,竟是进退不得了。 又一个娇脆的声音响起:“我就不走!” 江小鱼一听,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心道:“铁心兰不是去追小仙女了么?怎么又落到了慕容九的手上,真是个笨女人!” 他知道铁心兰外和内刚,若是自己不愿意,那是宁可死都不会动上半步的。 而慕容九外面冷冰冰,心里只怕也是冷冰冰的,这种人最是不好惹了,要是真逼急了她,铁心兰只怕性命难保。 慕容九冷冷道:“你要是再不带路,信不信我一剑切下你的鼻子?” 铁心兰的声音中明显带上了哭腔,喊道:“你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带你去找小鱼儿的。” 江小鱼胸腹之中突然胀满了一股莫名的暖流,忍不住的跳了出去,大叫道:“放开她,小鱼儿在这儿呢!”,心中却道:“江小鱼啊江小鱼,你自诩聪明,其实就是个大笨蛋。女人啊女人,果真沾不得,全他娘的是害人精!”(未完待续。。) ps: 这章的标题,看着是不是有点出戏~~ 如果玄铁剑算是史诗紫装的话,那么“碧血照丹青”绝对属于传说橙装一级了,而且还限制职业绑定,以及职业属性和技能加成,其实更像是传家宝了。 哈哈~~起码在俺的设定里是这样的~~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天上掉下个美少*妇 风萧萧不知倒霉的江小鱼又倒霉了。 他正优哉游哉的漫步在山道上,脸上除了笑容,便是更灿烂的笑容,不时伸手摸一摸贴在臂弯上的那柄短剑,动作轻柔含情,像是拂过心爱妻子嫩滑的脸颊。 他长这么大,历事不算少,好宝贝也曾见过许多,但还从未对什么东西这般的恋恋难舍,甚至于贴在身上都觉得离的太远。 正在这时,从天上飞下来一个人,风萧萧很快便发现了,仰头看了眼,顿时收敛笑容。 月正当空,清清冷冷的照出这是一个女人,轻衫绿裙,鬓插茶花,脸颊雪白中带些淡红,双眼紧闭,容貌绝佳。 风萧萧目力惊人,借着从她身侧洒漏的些许月光,就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正在不停颤抖,不知是风吹,还是害怕。 她的长裙在半空招展,像一朵若有若无的薄云,轻轻掩住了明月,整个人翩翩而下,只不过落得快了些,而且不住的翻滚,更像是从上边悬崖上跌落。 看下坠的方向,该是正好掉到风萧萧的怀里。 风萧萧一点伸手去接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追寻那抹翠绿的倩影,从上往下的看着,像是等着她在自己身前摔成肉泥。 突然间,一阵狂笑声远远传了过来。 一人狂笑道:“臭丫头,你跑不了的,老子这就下来找你!” 这话声显然是来自云雾凄迷的山头,但听来却如就在你耳边狂叫一般。震得你耳朵发麻。 绿裙女人的身子哆嗦了一下,眼睛闭得更紧了。仿佛恐惧之极,已经没有勇气再度睁开。 听见这人狂笑的语声。风萧萧神色微变,忽然抬手虚抓。 绿裙女人顿时从秤砣变成了羽毛,宛如流风之回雪,轻盈飘摇,缓缓躺到了地上。 风萧萧蹲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是一个俏媚的少妇,稍施粉黛便有种惊心动魄的美,闭着眼睛更显得楚楚动人。让人不禁升起怜惜之心,只想抱在怀中,好好疼爱。 她终于睁开双眼,眸光就像秋水般明亮,柔声道:“你救了我,我就该好好报答你,我要留在你身边,替你扫地煮饭补衣服……”,双颊上泛起些许晕红。和淡红的胭脂配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艳,少一分则黯。 风萧萧摇头道:“没有我,你也不会有事。” 否则那个狂笑的男人何必用“跑”这个字眼。无论是谁,只要成了一滩肉泥,就哪也去不了了。 绿裙少妇嫣然一笑。道:“像你这样又聪明,又英俊的男人。我找了十年都没找到,今天终于见到一个了。”。妩媚甜美的笑容,美得像花,甜得像蜜。 风萧萧就算明知道她说的全没有一句真话,但不知怎地,听在耳里,心里还是觉得舒服得很,微笑道:“那个男人是个什么人?” 绿裙少妇的花容登时有些苍白,道:“他……他不是人,他简直是个老妖怪。” 风萧萧道:“你很怕他?” 绿裙少妇咬住嘴唇,不说话。 风萧萧道:“这人内功深的很,在江湖上应该名声不小才是。” 绿裙少妇长叹道:“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你知道么?越是没有名的人才越厉害,他就算做了神鬼难容的事,别人也不知道。” 风萧萧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道:“看来你也不是真的那么怕他,否则怎敢拿狗和他相比。” 绿裙少妇道:“他不是狗,而是一条龙,一条饥不择食的恶龙,你是不知道他是多么的凶残……淫虐……” 她住了口,神情是那么哀伤,那么无奈,像一朵凉风中微颤的娇花,好似一切尽在未尽的言语之中。 不论哪个男人见到她现在的音容,都会升起无比爱怜的心思,都会想要小心翼翼的安慰她、呵护她,并且对那个欺负她的男人又嫉又恨。 风萧萧声音放低了些,道:“他真有这么可怕?” 绿裙少妇凄然一笑,道:“你快走吧!他若知道你救了我,一定连你也不会放过的,我……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惨……” 任何一个有热血的少年,都会忍不住的挺身站起,但风萧萧连眼睛都没眨上一眨,反而笑道:“怎么?这男人还好男风?” 绿裙少妇低下头,咬了咬下唇,道:“他……他不但是个变态,而且你永远也想不到,他到底能多么的变态!” 风萧萧听着有些发呆,忍不住问道:“他究竟是谁?” 绿裙少妇道:“你不会知道他的,也不会想知道,十大恶人若和他比起来,都算是最乖的小孩子了。” 风萧萧飞快的起身,道:“你要是不肯说,我可就走了。” 绿裙少妇道:“你听过十二星相吗?” 风萧萧笑了笑,道:“倒是见识过几个,确实够奸够坏,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绿裙少妇叹道:“十二星相中人大都上不得台面,但其中有两个不常在江湖中现身,很少有人见过,可凡是见过他们的人,只要再听到他二人的名字,都会从心底发怵的。” 风萧萧微笑道:“一个定是魏无牙了,不知另一人是谁?” 绿裙少妇好似全身发软,鬓旁的山茶花,也簌簌地抖个不住,好半晌才说道:“四圣之首,龙翻江。”,短短几个字,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整个人瘫到地上,动也不能动了。 “十二星相”虽是江湖巨盗,武林杀星,但偏偏又觉得做牛做马,大是不雅, 所以又引经据典,为自己找了个风雅的名字。 鼠号“无牙”、牛号“运粮”,虎号“山君”,兔号“捣药”,龙为“四灵之首”,蛇乃“食鹿之君”,猪为“黑面”,马虽名“踏雪”,又号“虎妻”,羊号“叱石”,鸡乃“司晨”,猴名“献果”,狗号“迎客”,这十二个风雅的名字,正是出自诗痴。 其中最卑鄙、最无耻、最难缠、名声最大的,便是鼠无牙。但武功最高、最霸道、最蛮横、最淫邪的,便是这个四圣之首,龙翻江了。(未完待续。。) ps: 关于十二星相中的龙,古龙大师几乎没有直接提及,其中寥寥一笔,是由黄牛向白羊说:“是呀,他说的不错呀!咱们龙大哥的妹子,岂非也只有十来岁。”这一句。 然后俺联想到萧咪咪曾被一个蛮霸的人追杀跳崖,她那时向小鱼儿说起,说这人连十大恶人都远远比不上。 而这个人之后好像再没出场过。 所以俺个人认为,此人很有可能就是从没有出场过的“四圣之首”。 另少*&妇竟然算违禁词,害得俺半天上传不了,真彻底无语了~~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迷死人不赔命 “龙翻江?”,风萧萧沉吟道:“他莫非还真有翻江倒海之能?” 绿裙少妇轻轻的站了起来,长叹道:“罢了!与其等着被他捉住,生不如死,倒不如现在先死了干净。” 风萧萧微笑道:“你想怎么死?” 绿裙少妇盈盈转身,素手一扯,便扯下了自己的腰带,往上一扬,飘的高高的,挂到了旁边的枝头上。 风萧萧虽然在她身后,但从她腰肢翘臀的窈窕曲线,亦能想象出前面微敞的起伏雪景,定是美不胜收,忍不住干咳一了声,道:“这样吊死,也未免死的太难看了。” 绿裙少妇纤腰一扭,回过身,凝眸瞧着他,缓缓道:“我一个人死也寂寞得很,你肯陪陪我么?” 她胸脯果然是雪白雪白的,鼓胀起的弧度是那么的完美,而透过松散的绿纱裙,隐约可见的只有更多更多……令人血脉膨胀,遐想无限…… 风萧萧笑道:“像你这样迷死人的小妖精,定会有很多人心甘情愿陪你去死的。” 绿裙少妇咯咯笑道:“我三十七岁了,可不算小,哪里还称得上小妖精!” 风萧萧笑道:“肯说出自己年纪的女子,倒也独特的很,仅凭这一点,我就有些喜欢上你了。” 绿裙少女嫣然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句话我一定永远记在心里。” 风萧萧笑了笑,道:“你肯记住就好,你虽然叫‘迷死人不赔命’。但只怕今日非但迷不死人,反而要赔上命了。” 绿裙少妇突然不笑了。瞪大眼睛,道:“你……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风萧萧笑嘻嘻道:“我非但知道你这名字。还知道你叫萧咪咪,这会儿缠着我,假装要寻死,只是想让我拦下那个龙翻江罢了!如果我武功不好,刚才接不住你,我就成你垫背的缓冲了,你还会理我么?” 萧咪咪凝视着他,再也笑不出来了,缓缓道:“你只说错了一件事。我不是假装寻死,而是真的想死。” 说着,纵身跃起,白嫩的小手一阵翻飞,飞快的将挂在枝头的腰带打了个死结,同时将自己纤细的脖子给套了进去,而后双腿不住的前后乱蹬,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吊在了半空。 不多会儿,她的一双美腿便直挺挺的。再也一动不动了。 风萧萧目瞪口呆,怔怔看着,终于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个骗死人不赔命的小妖精。也是蛮拼的,我要是不帮你这一次,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远处走来了一名男子。月下的白衣是那么的皎白,手中拎着把折扇。很是风度翩翩。 除了花无缺外,风萧萧还从没见过这般温文尔雅的男子。他比花无缺少了的分灵慧秀气,却多了几分沉着稳重。 他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年纪,嘴唇稍显宽大,额头也有些过高,但那双如秋门,如明星的眼睛,却足以弥补这一切,走在月光下,像极了一位饱读诗书的举人,正在酝酿能够流传千古的佳句。 唰地一声,折扇忽开,一条水墨黑龙跃然于上,兴云吐雾中,见首不见尾,翻江倒海里,尽显凶蛮。 一双龙眼,亮泽有神,竟是由两颗其稀有的黑宝石镶成的瞳孔,一样的形状,一般的大小,与半空星月交相辉映,闪着狠厉的光,瞪视着面对的凡人。 “老子没让你死,你竟敢死?”,这人语如轰雷,已经怒得暴跳,却偏偏神情温和,仿佛在月下吟诗:“你是死不了的,老子说过,捉到你时,担保要你受十天十夜的活罪,若让你少受一刻,老子都不是人。” 无法形容风萧萧现在的惊讶,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简直合不拢嘴了,失声叫道:“你便是‘四圣之首’的龙翻江?” 这人微微一笑,神情尽显温雅,口中却截然相反,道:“老子就是龙翻江,你将她放下来,待老子弄活她之后,再来折腾你。” 风萧萧不停的眨眼,欲言又止,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折腾?” 龙翻江笑道:“就是折腾!折腾她,折腾你,或是一起折腾。当然,我也能让你折腾她……这女人媚骨天成,入魂,任谁只要尝过一次,保证食髓知味,一辈子念着,你要是肯乖乖听话,我让你天天都能折腾她。” 风萧萧长大了嘴,真真傻眼了,心中不住苦笑:“我自从来到此世,就没见过几个正常人,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或是自恋狂,现在倒好,还真遇上一个彻彻底底的变态了。” 龙翻江忽然和曦一笑,扇上的龙眼中却闪起狰狞的光,一股气劲随着折扇前出。 刹那间,天昏聩,月黯淡,星无光,所有的光亮,全聚在一双龙眼上,狰狞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只有暴虐与疯狂。 除了邀月、怜星外,风萧萧还从没见过这般高绝的武力,凝聚的彻底,纯粹的彻底。 一柄折扇,如同来至无尽深渊中的黑色毒龙,疾升陡落,划破苍穹,割裂星空,向他头顶上斩来。 风萧萧挥剑了,碧血照丹青不再碧也不再青,只有红,通体的血红,殷红的渗人。 原本无比沉重的短剑,如今却轻盈如无物,恍惚间就到了该到的地方,寒气陡然暴涨,远超出一尺七寸的剑身,在剑尖又凝出了七寸的无形剑锋,至刚至柔的剑锋,寒意逼人的剑锋,无坚不摧的剑锋。 剑锋凝重仿佛极寒的冰晶至高空坠地,剑光流转又象是绚烂的孤虹。 剑招未至,剑式先成! 孤虹划过黑龙,一抹血光灿烂扬洒,龙头半空孤零零的飞滚,龙眼中再无疯狂和暴虐,只剩一片冷寂的寒。 人已跹回,剑意留存! 孤虹仍在天边,地上黑龙死灰。 龙翻江眼中同样泛起一片冷寂的死灰。 他问道:“这是什么剑法,什么剑?” 风萧萧轻叹了一声,一指抚过闪着妖异光芒的碧绿剑身,看向剑尖唯剩的一点点红,道:“这便是碧血照丹青,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天下无双的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章 祸兮福所倚 龙翻江虽然还不如邀月、怜星,但也差不了许多了,换成之前,风萧萧就算能赢,也决计杀不了。 可一持上碧血照丹青,杀他只不过一招而已。 此剑仿佛天生便是为这种剑法量身打造,剑身似金非金,更像是玉石一般,剑气进入非但无甚阻力、消耗,甚至可以一贯而入,一贯而出,与极寒气息合而为一,威力大增不说,更是锋锐已极。 剑身本至坚至脆,极其沉重,但充盈剑气之后,竟能兼顾刚柔,不但轻如无物,更是爆长数寸,能毫不费力的削金断玉。 龙翻江忽然笑了,笑得很是从容,再不似之前的癫狂,看了看手中只剩半截的折扇,道:“果然是天下无双的剑法,天下无双的剑,我死的不冤,不过我在死前,还想见一个人。” 风萧萧道:“慢走,不送!” 龙翻江道:“谢谢!”,然后转身走了,走得很慢,但很稳。 他心脏上中了一剑,只因刃口太薄,竟然血流不出,仗着绝顶的内力护住心脉,或许能很久之后才死,又或许很快毙命…… 谁知道呢!一切全凭天意了。 风萧萧就这么望着他,直到背影消失在朦胧的夜中。 良久之后,原本挂在树上的萧咪咪动了,嘴在动:“他都走远了,你放我下来吧!” 风萧萧一动不动。 良久之后,又是良久,月已落。日初升。 晨曦的第一抹光自峰间亮起,一下子便驱散了夜中的墨黑。映红了层层袅袅的环山云雾。 萧咪咪突然翻身,轻盈的跃了下来。腰肢柔软,轻轻扭动着走了过来,如微风中荷花,再没有一丝吊得僵硬的模样。 她走的很轻,很小心,像一只正在捕鼠的猫咪,来无声息。 她的脸蛋很红,眼中不知闪着兴奋还是恐惧的光。 她将风萧萧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那种仔细的程度。就好像个妒忌的妻子搜查她丈夫的口袋一样。 然后,她的脸上发了光,眼睛也发了光。她终于找着了她所要找的。 一柄短剑,一柄仿佛开过光,不再是通体妖异的墨绿,而是泛着翠绿光芒的短剑,那么温柔的光芒,正是那柄天下无双的“碧血照丹青”。 她将短剑捧在怀里,贴在脸上。亲了又亲,哧哧地笑个不停,喃喃道:“心肝呀心肝,我有了你。还怕什么?今后天下武林第一高手是谁?你们可知道……那就是我,萧姑娘。” 风萧萧突然睁开了眼睛。 萧咪咪吓得全身一软,几乎忍不住跪到地上。颤抖的樱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往日的机智、狡猾,在这道冷寂的目光之下。全被冻成了冰块,压到了心中的最底层。 她瘫软了好半天,见风萧萧除了眼光闪动外,再无其他动作,终于升起了一丝力气,转瞬充盈全身的站起,伸手摸了摸风萧萧的脸,咯咯笑道:“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要让你做我的皇后,以后每日都要好好的爱宠你……” 说到这儿,她几乎兴奋的不能自已,全身都泛起潮红,感觉自己身下都开始湿润了,几乎泥泞。 然后,她就尖叫了一声,好似被雷劈中一般,肌肉抽搐,被弹得飞起,在半空连甩数圈,啪地一响,重重的摔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她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死活都爬不起来,却拼命的跪伏到了地上,恐惧的叫道:“求求你,你……你不要杀我!我什么都……都肯做……” 风萧萧还是一动不动,甚至又闭起了眼睛,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其实既不怒,也不恼,反而很是高兴。 碧血照丹青中竟然遗留着一股庞大的元气,被他的剑气所激发,一股脑的倒卷而回。 极其磅礴,简直无穷无尽,但是各种恐怖的幻想丛生,好似许多人惨死的怨念全都纠缠其中,若不是他精神如钻石般坚硬剔透,只怕已经变成了傻子疯子。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股元气重新迫回剑中,但仍好似冤鬼缠身,逼得他奋力化解,无暇他顾。 而经此一遭,剑内的蕴藏的元气纯净了许多,或许再来一两次,便能彻透无比,然后轻易收归己身。 至于剑被萧咪咪夺走,他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女人在他眼里,根本无足轻重,捉住她,取回剑,本就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半晌之后,萧咪咪才心有余悸的站起,根本不敢靠近他半步,更别提触碰他的身体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将怀中的短剑贴在心口上,捧得更紧了,咬了咬下唇,忽然飞也似的跑了。 日到当中,云雾更浓,山峦叠嶂的峨嵋山中,陡然响起一声极冷的语音,好似聚拢的全天下的冰,寒意铺天盖地,冻结了整个峨嵋山脉。 “你跑不了的……我来找你了。” 山的另一边,怜星转过头,面具下的脸颊上满布惊异,星光般的眸中全是疑惑,道:“是他……他这是怎么了?” 邀月忽而冷笑道:“不知是谁招惹上他了,这么胆大包天的人,我还真想见见。” 以她的冷傲自负,都不愿面多面的去惹怒风萧萧,实在想不出世间何人敢如此做,好似还做成了。 但她很快便不再关心,冷漠的目光忽然像火一般燃烧起来,远远遥望着一处崖边的两道人影。 一个是花无缺,一个是江小鱼。 江小鱼持着一柄匕首,刃尖却对着自己的心脏,缓步后退。 花无缺突似想起什么,失声道:“江小鱼……快快快站住……” 江小鱼厉声道:“你先站住!你只要敢往前一步,我立刻……” 他话未说完,往后退的左脚已一脚踏空。 他身后是一道悬崖,云雾凄迷,深不见底。 邀月脸色稍变,很快恢复如常,她听出江小鱼的呼声虽然尖锐,响彻山谷,却极其短促,明显没有没有跌到崖底摔死。 她的这种功力、耳力,旁人没有,铁心兰疯了一般的扑向崖边,嘶声道:“小鱼儿,你等着,我来陪你一起……” 花无缺已经拉住了她的手……(未完待续。。) ps: 这章写的不算虐吧?俺现在就怕被人说什么虐主啊,不爽什么的了~~ 俺本不想写五绝神功的相关剧情的,但觉着这么大的地宫场景不写太可惜了,就顺手想了个理由,引着过去了。 另,其实俺个人是很想虐虐萧咪咪的,但现在管得严,肉虐的什么的,俺是不敢乱写、不敢踩线了~~ 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两女争师 慕容九方才听见风萧萧的声音,本已离开,想去寻他,这会儿回过身,怔怔的看着崖边发呆,苍白的脸上忽地显出一丝喜色,喃喃道:“小鱼儿死了?小鱼儿死了!那他只能传我一人了,唯有传我一人了,呵呵……” 她几乎雀跃了,根本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身姿曼妙的如云飘走了。 才到半途,就听到风萧萧的声音在她耳畔问道:“江小鱼在哪?” 慕容九很幸运,风萧萧也听见江小鱼的呼声,往这边疾赶而来,两人自然撞到了一起。 因为风萧萧知道,萧咪咪的藏身的地宫,就在江小鱼坠崖之处的下面。 慕容九道:“他死了。”,她虽然故作冷漠,但语气之中,还是有种压抑不住的激动,以及一丝期盼。 风萧萧面无表情,道:“我问他在哪?” 慕容九怒道:“你可曾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他已经死了,小鱼儿死了!你的武功,现在只能传我一人了。” 风萧萧目光转动,终于落到了她的脸上,淡淡道:“好,跪下。” 慕容九闻言一怔,她这辈子只有人跪她,她还从没跪过别人,但心中转念,突然欣喜若狂,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她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跪在别人身前,还跪的这么高兴。 风萧萧道:“拜师礼不会吗?难道还要让我教?” 慕容九的脑袋,立刻重重的磕了下去。 她性子冰冷,但并非冷酷。只是一种淡淡的轻蔑与冷漠,她并非要对别人不好。只是对任何人都不关心。 除了风萧萧! 风萧萧那次惊鸿般的现身,在慕容九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无敌的印记。 她如今心甘情愿的拜服,与其说是在拜风萧萧,不如说是在拜她自己,未来的自己,那个无敌于江湖的慕容九。 正在这时,一个脆声响起,语气满是疑惑、惊讶和不解:“你……你们在做什么?” 风萧萧看见她,眼睛一亮,微笑着招手道:“小仙女。你过来……” 慕容九猛地支起身子望去,玉白的面上,流转着红晕。 她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又羞又恼的瞪视着小仙女。 磕头拜师是一回事,可是让人看见她磕头拜师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还是一个了解她的熟人,简直让她无地自容。 小仙女呆呆的走了过来。 她深知慕容九的性子,世上无论多重要的人物,在慕容九眼中都不值一顾。如非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会相信,慕容世家最高傲的九妹会向人低头。 风萧萧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收慕容九为徒。你和她交好,可以来做个见证。” 慕容九猛地跃起,急道:“不行!” 风萧萧眼神淡淡扫去。道:“再有下次,我便收回你练的九阳内功。” 他甚至连缘由都不说。直接说结果。 慕容九是个聪明人,风萧萧越是这么淡漠。她心中越是发怵。 她很明白,风萧萧一点都不喜欢她,只是想还上慕容氏的人情罢了,并不是真心想收她为徒,所以只要让风萧萧找到借口,他就一定说得出,做得到。 慕容九又扑通的跪了下去,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拳却紧紧握起,娇躯绷紧,微微发着颤。 风萧萧瞟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在想,不管我怎么为难你,你都要忍下来,待学全了我的本事,再来报复不迟?” 慕容九冷冷道:“是。” 就算在这时,她还是那么的骄傲,骄傲到不屑说谎。 风萧萧微笑道:“所以你在学全之前,一定要乖乖听话,否则让我寻到借口废了你,你今日所受的屈辱,岂不是全白受了么?” 慕容九眼眶红了,咬着银牙道:“是!” 风萧萧道:“现在开始拜师吧!” “等等!”,小仙女忽然叫道。 风萧萧转头道:“怎么了?” 小仙女道:“你不能收她为徒!” 她性子冲动、火爆,但一点也不笨,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慕容九的武功会突然暴涨,定是学了风萧萧所传的什么“九阳内功”的缘故。 为此,她一路上受尽了慕容九的闲气,如若慕容九真的拜了风萧萧为师,她和慕容九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再也无望赶上了,往后岂不是要处处低这个女人一头?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忍? 风萧萧笑道:“我要收谁为徒,你管不着吧!” 小仙女道:“论天资,论根骨,她又不是天下无双,世上比她好的人大有人在,你为什么偏要收她为徒?”,她声音越说越小,脸蛋越说越红,头却不肯低下来,直勾勾的盯着风萧萧。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哦?江湖中的年轻一辈,竟还有比她更出色的人物?在哪呢?”,甚至故意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向小仙女。 小仙女伸出纤细嫩白好似葱花的食指,点向自己的鼻尖,红着脸道:“我。” 慕容九身子一颤,向她怒目而视,却还记得风萧萧的警告,死命的忍住了,不敢出声。 风萧萧笑着摆手道:“我和你结伴了几次,算是熟识了,收你为徒……感觉怪怪的,有些不太好吧!” 如果江小鱼在场,一定会想:“小仙女这个笨女人,连这么简单的欲擒故纵都看不出来。”,然后笑嘻嘻的看热闹。 但小仙女毕竟不是江小鱼,她没觉察出有丝毫的不对劲,大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瞒了我那么久,害我……害我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你……你总要……总要给我个说法……” 她声音突然压的很低,细声细语的,很是淑女,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小仙女了。 风萧萧好似一下子被噎住了,好一会儿才尴尬的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说咋办吧!我依你一次便是。” 小仙女脸颊发烫,比她一身的红衣还要红,像一个熟透的苹果,道:“只……只要你……收我为徒,我就原谅你了。”,说到最后一句,她倒颇有些理直气壮了。 慕容九终于忍不住了,向小仙女叫道:“不行!我慕容家用性命才换来他这一份人情,你……你这算什么?” 她焦急的转向风萧萧,道:“你不能……”,忽地看见风萧萧面上闪过一丝青气,顿时改口道:“求……求你,不要答应她,我可是费了千幸万苦,才找到你的,而她……她什么都没做!”(未完待续。。) ps: 哎呀,忽然一下没状态了,俺今天早点睡,好好调整一下。 另,不管书友们是在哪个平台看到本书,若是有些喜欢,请到起点给俺投点票票呗~~ 因为换了新规定,俺已经不在乎那一点点稿酬了,只盼着每月拿全勤啦~~ 看着推荐票增长,就很有动力的说~~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尴尬的下崖 风萧萧哂然一笑,道:“是千辛万苦的追杀江小鱼吧!” 慕容九道:“他那么可恶,怎么不该死?” 风萧萧淡淡道:“你是看我替他伐筋洗髓,心生妒忌,才一心想要他死。” “不错!”,慕容九道:“是你太偏心,只传我半部九阳功,却下大功夫去栽培他?我当然不服气!我哪里不如他了?” 她虽是跪着,却挺直了身子,高扬着头,一点也不退缩的和风萧萧对视。 风萧萧微笑道:“如此说来,确实是我偏心了……也罢!你俩拜师之后,我自会一视同仁,替你们洗筋伐髓,你可满意了?” 慕容九很想说出不行二字,这分明是她据理力争来的,凭什么小仙女什么都没有做,却能够坐享其成?但她终究什么也没说,也不敢说。 风萧萧目光转到小仙女的脸上,问道:“你真要拜我为师?” 小仙女略一犹豫,咬牙道:“不错!” 她就算方才只是在和慕容九赌气,这会儿也非答应不可了,否则慕容九洗筋伐髓之后,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仰视慕容九那副死脸子了? 风萧萧点点头,向两人扫视道:“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一门无甚门规,只有一条,上命如天!敢有忤逆者,就不光是死这么便宜了……你们肯接受,再拜师不迟,我绝不勉强。” 小仙女和慕容九一齐变了脸色,只不过小仙女是变得更红,慕容九是变得更白。 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一齐拜倒,口称:“师父!” 风萧萧微笑道:“好好。都起来吧!为师本有事在身,来的匆忙。身无长物,拜师礼容后再补。” 小仙女却不关心什么礼物,问道:“我和她谁是师姐?” 慕容九冷笑道:“当然是我!”,她甚至不敢相信,小仙女白得了这么大的便宜,竟然还会问出这么一句。 小仙女道:“凭什么?我可比你大呢!慕容九妹!”,九妹二字,咬的特别重。 慕容九哼了一声。 小仙女怒道:“你是不是不屑解释?是不是认为你就该是师姐,理所应当?” 慕容九扬了扬眉。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仙女忽然笑了笑,道:“就凭你这自我陶醉的本事,何止能当我师姐,都可以当我师傅了。” 慕容九跺脚,道:“你……你……” 她本是个冷漠寡情,不易动怒的人,这会儿却真的怒了。 风萧萧打断道:“为师丢了一个宝物,你俩谁能助我找到它,谁就是大师姐。另一人就要心甘情愿的做小师妹了。” 小仙女笑道:“如此也算公平。” 慕容九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风萧萧微笑的看了她一眼,道:“想找到这件宝贝,就必须先知道江小鱼现在在哪?” 慕容九眼睛一亮。心道:“我就知道,他还是偏心于我的。”,忙道:“跟我来。” 一行三人很快便来到江小鱼坠崖之处。 下面烟笼雾锁。在日光下缭绕生姿,根本看不透有多深。 小仙女脸色有些发白。低声问道:“小……小鱼儿他……他真跌下去了?” 慕容九仰起下巴,道:“自然。” 小仙女呆呆的望着乳白色的浓雾。无言的叹息了一声,却忽然感到自己背心一紧,整个人飞出了悬崖,只觉耳朵里都灌满了风,身子往下直坠,越来越快,下半身已似和上半身分了家。 她尖叫着扭头,才发现慕容九就和她面对面,同样是面无血色,眼神中尽是惊惶。 也许一瞬,也许好久,小仙女忽然感到浑身发涨,一股无比醇厚磅礴的内力透入背心,弥漫周身,离体生罡。 她的一身柔软的红裙仿佛变成了精钢一般坚固,裙摆伞一样的大张,猛地兜住了风,下落的势头突然缓了。 小仙女感到疾风过腿过臀,一种难以言表的麻痒丝凉,顿时让她羞得面红耳赤。 只听得耳边一声惊呼,她睁眼一瞧,才发现慕容九闭着眼,咬着唇,玉白的脸上已经红得发紫,一身翠绿的裙摆和她一样,坚硬的伞张,连一丝抖动都没有。 风萧萧这时“咦”了一声,语气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好像估算错了,照现在的下坠速度,我该不会有事,你俩却惨了。” 顿了顿,又道:“你们的裙子怎么这么短?” 小仙女差点气晕过去,她性子泼辣不假,但也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长裙向来与脚跟平齐,哪里短了? 忍不住喝道:“你……你……” 慕容九也喝道:“你……你……” 风萧萧自知失言,忙道:“等下我数三声,待听到三时,你俩一齐运功闭气,否则不死也会重伤,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小仙女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怎么问也不问一声,就将我给推了……” “一……”,风萧萧急急大叫一声,声音拖得长长的。 小仙女只得住口,兀自红着眼瞪着他。 “二……”,风萧萧顿了顿,有些尴尬的小声叫道:“二点五……” 小仙女和慕容九几乎岔了气。 “二点五什么鬼?” “二点五是什么?” 风萧萧无言以对,死死地低着头,一副正用心估算高度的模样,突然面上一喜,叫道:“三……快,快运功闭气!” 小仙女和慕容九同时深吸一口气,紧紧屏住了气息。 风萧萧陡然运起乾坤大挪移,顿时乾坤颠倒,阴阳互转,将下坠的力道变成横挪。 三人三向,猛地弹开,三方掠飞。 四面是枝叶茂密的树林。 不过风萧萧早就瞅好了方向,让两女有足够的距离滑翔卸劲,以她俩的功力,就算最后撞到树木,也至多受些震伤,不会有大碍。 而他功力深厚,根本不在乎冲向的是坚硬的崖壁,回身一掌,便击得山石尽粉,抵消了冲力。 这里树绿花鲜,风景极好,宛如仙境。 只是太过寂静,没有风,也没有声音,每一根草,每一片叶子,都是绝对静止的,竟像是没有丝毫的生气。(未完待续。。) ps: 好吧!俺承认这章有点搞,只是一时间实在想不到,如何才能带着两个人,下到一处又高又封闭的谷底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自恋狂和狂自恋 死人,到处都是死人! 山谷的下面,就是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中,现在里面全是血的腥气。喜欢这种绿色的女人,正表示自我陶醉、自命不凡,而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正表示幼稚、虚荣、以及俗不可耐…… 而用风萧萧的话说,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自恋狂,一个是狂自恋……(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和书友“时斤”的月票! 正文 第三十四章 香喷喷和臭烘烘 敌意,无声的敌意,却又好似有声。 这是一种闪电的声音,在两人的对视中噼啪作响。 萧咪咪缓缓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在这里撒野。” 她语音很脆,说的很慢,一点也没有之前巧目盼兮、柔言娇语的妩媚样子,反而像个君临天下的皇帝,高高在上的俯视。 慕容九冷冷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这是哪里,你自己当自己是个宝贝,别人可不稀罕你,如今让我找到了你,就要按我的规矩来,交出匕首,饶你不死。” 萧咪咪微微一窒,有些惶恐的往她身后看去,颤声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此间入口,绝无人知道!究竟是……是谁让你来的,他……他也来……来了?” 只一瞬间,她就从天上坠下了凡尘。想要找她要回匕首的,只有一人,一个她连想都不敢多想的人。 她嘴里说着话,人已往后退去。 “还敢跑?”,慕容九剑已出手,银光划出闪电,雷霆般击去。 她很自信,自信这一剑就够了,就连小仙女都接不下这一剑。 然后,就被萧咪咪一脚踢中了手腕,甚至连她怎么出脚都没看清。 萧咪咪柔软的腰肢轻轻扭回,短剑就已被接到了她的手中,一手拍着丰满的胸脯,咯咯笑道:“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头大老虎,没想到只是只小白羊。” 慕容九还没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剑刃已经横到了她颈项上。 萧咪咪问道:“他现在在哪?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慕容九脸色无比苍白,勉强哼了一声。 萧咪咪用刀刃刮着她修长白皙的脖子。娇笑道:“好白的肌肤,不知配上点鲜红。会不会更加楚楚动人?” 慕容九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道:“你不敢杀我!” 萧咪咪将刀刃往下探去,冰寒的刃尖很快便到了一处敏感的柔软突起,嫣然道:“要自己动手杀人,那多没意思,我一生中从未自己动手杀过一个人,全都是别人心甘情愿去死的。” 慕容九浑身发着软、打着颤,简直都快站不住了,叫道:“住……住手……” 萧咪咪轻轻滑动着刃尖。媚声道:“你信不信,你要是再不说我想听的话,等会儿你就会跪下来求我,求我让你去死。” 慕容九咬着牙,厉声道:“你敢!他……他……他绝不会放过你……” 萧咪咪顿了顿手,凑到她的耳畔,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慕容九感到耳中一阵麻痒,顿时浑身酥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道:“他……他是我师傅……你,你还不快放了我……” 萧咪咪变了脸色,转瞬笑道:“真是好笑,我就算放你了。他就会放过我了?” 慕容九有些绝望道:“你想怎样?” 萧咪咪眸光一转,望向转角处的一间小室,道:“那里有个好去处。你一定会喜欢的。”,然后推着慕容九。走了过去。 慕容九忽然尖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萧咪咪嘻嘻笑道:“竟会有人愿意躲在粪坑下面,你说奇怪不奇怪。好笑不好笑?” 慕容九眼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往那里推去,俏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叫道:“我……我……你怎样才肯放过我?” 萧咪咪看着她嫩白娇滑的脸蛋,目中闪着嫉妒的光,笑道:“为什么要放过你?一个香喷喷的大美人,被塞到臭烘烘的茅坑里,这么有趣的事,一辈子也很难碰到呢!” 顿了顿,冲茅坑喊道:“哎!两个小坏蛋,你们再不出来,我可就要进去了。” 一个人大喊道:“你这老坏蛋,你进来吧!” 慕容九呆了呆,失声道:“小鱼儿!他果真没死!” 之前在外面,她就听见这个女人喊江小鱼和一个叫江玉郎的人,但她可是随着风萧萧跳下崖来的,深知悬崖的高度,实在不信除了风萧萧外,还能有人从这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而不死,是以一直将信将疑。 萧咪咪却不再多说,一下子将她踹了进去。 她明知道江小鱼和江玉郎就躲在茅坑里面,却根本不敢冒险下去,本打算一直在外面等着,等他们食水耗尽后自己出来。 不过慕容九来了,那说明风萧萧也不远了,她岂敢在此久待?于是先喊话说她要进去,然后再将慕容九塞进去。 无论江小鱼和江玉郎准备了何种恶毒的手段,也只会让慕容九生受了,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吃亏,更没有亲手杀人。 就算将来风萧萧追究起来,也不是她杀了风萧萧的徒弟,此举可算是一箭双雕。 与此同时,厢房之中,风萧萧收功站起,微笑道:“这门心法叫做‘北冥神功’,我已经灌注了一些内力,让你能先够自保,往后我再慢慢传你使用之法。” 小仙女想要站起身,整个人却突然蹿起,砰的撞上了厢房的青石屋顶,啪的摔回到了地上。 她好一会儿才晃着脑袋站起,不住揉着脑门,惊得呆了,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风萧萧一直笑嘻嘻的看着,伸手指着屋顶道:“你说呢!” 小仙女仰头看去,只见坚硬的青砖石上面一个大坑,坑旁尽是龟裂的纹路,还有些细碎正在簌簌下落。 她惊讶道:“我怎么能跳这么高,还……还这么大的力道?” 风萧萧伸出手,轻轻抚弄她的刘海,拍去上面的石粉,微笑道:“你还没学会使用之法,一身内力用的三成还不到,慢慢习惯吧!” 小仙女脸蛋红了红,道:“你渡了这么多内力给我,不要紧吧!” 风萧萧笑道:“内力与我,已经不算难事了,我现在追求的是境界,境界之下,内力再高也不过是浮云而已。” 小仙女摇了摇头,表示不懂,她从来只知内力越深厚,使出的招式就越厉害,从来没听过境界一说。 风萧萧耐心道:“你知道石墨吗?” 小仙女不明白他为何来这么一句,但仍点头道:“就是研磨后用来写字的嘛,上好的墨,又松又软,还带着一些香气,只要沾些水,在砚台上轻轻一磨,就能化成墨汁。” 风萧萧道:“不错,石墨是最软不过了,可你知不知道,天下间最硬的宝石,和最软的石墨,其实是同一种东西。” 小仙女瞪大了眼睛,叫道:“不可能……吧!” “境界,就是能将石墨变成宝石!”,风萧萧微笑道:“再多的石墨,也只能让一颗宝石染上一层黑,但也仅此而已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发火和撒娇 任凭风萧萧如何解释境界为何物,小仙女依旧似懂非懂。 不过风萧萧的目的也仅在于此了,只希望她有个概念而已,不至于在往后的修炼中,走错了方向。 小仙女忽然“啊呀”了一声,道:“九妹!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九妹怎么还没回来?” 风萧萧毫不在意的笑道:“就算借萧咪咪十个胆子,也不敢真杀了慕容九,至多让她吃些苦头罢了!她既然想从我这儿得些好处,自然先要受些罪的,呵呵!” 小仙女失声道:“萧咪咪?莫非是十大恶人中的那个‘迷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这……这里是她的宫殿?” 风萧萧闻言,念头一转,笑道:“你不提,我差点都给忘了,这宫殿里面,可是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呢!” 小仙女急道:“管他什么秘密,那可是十大恶人之一,九妹……九妹……”,她说着,已经奔了出去。 她速度是那般的快,竟然一下子没能收住脚,咣的撞到了房门对面的石壁上,啪的弹了回来。 风萧萧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蹲下道:“还好你手快,及时护住了脸,否则你的小鼻子,啧啧……可就更要倒霉了。” 此刻不比刚才,小仙女情急之下用力不小,自然撞得不轻,鼻头仍是被手臂碰了一下,发胀发酸,眼泪止不住的顺着脸颊直流而下。 “你还幸灾乐祸!”。小仙女羞恼道:“快扶我起来。” 风萧萧摇摇头,笑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适应,而不是帮助。” 小仙女抹了抹脸蛋上的泪水。嘟囔道:“可恶!” 她嘴上虽不服气,心里却服气了,支撑的站起,扶着墙壁,一下重一下轻的往宫殿深处走去。 这座地下的宫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虽然灯盏不多。却给人明亮的感觉,毫不阴森恐怖。只是静得很幽寂,一点点的脚步声,都能传的很远。 小仙女走了好一阵,都没发现慕容九的踪迹。心中越发担心了,说道:“你……你快去找找她呀!” 风萧萧道:“这里实在太大,房间又太多,若是真有心躲藏起来,我也很难发觉。” 小仙女颤声道:“你是说,九妹她已经被捉住了?” 风萧萧道:“那是当然,据说,萧咪咪一生中有七百多个情郎,其中还包括了七大剑派中的子弟。每人只教她一手武功,就够人受的了。慕容九只是自命不凡,这下真碰上个不凡的。就像纸糊的窗户,一捅就破了。” 小仙女顿时有些急了,问道:“你若是和那个萧咪咪动起手来,能有几分胜算,几成把握?” 风萧萧笑了笑,道:“我就算让她双手双脚。她都死定了。” 小仙女“啊”了一声,忽然低下了头。沮丧道:“原来……原来我真是只井底之蛙。” 风萧萧柔声道:“现在不是了……”,他话到半途,微微一怔,嘘了一声,小声道:“前面有人说话。” 小仙女压低了声音,道:“是谁?九妹嘛?” 风萧萧侧耳听了听,道:“是在地下,是江小鱼,他像是和人在争执什么……” “我就知道,像他这种小坏蛋,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小仙女面上一喜,想要跑去,却被风萧萧扯住了手臂。 风萧萧道:“不忙,慕容九好像被人劫持了,你这么突然冲过去,只怕她性命难保。” 小仙女问道:“是萧咪咪?” “是个男的,好像叫江玉郎。” 小仙女微舒口气,问道:“现在怎么办?” 风萧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听了一会儿,笑道:“江玉郎这小子简直坏透了,不过江小鱼比他更坏,他没占到什么便宜,这会儿正求饶呢!” 小仙女道:“九妹……九妹她没什么吃亏吧!” 风萧萧嗤嗤笑道:“江小鱼和江玉郎加起来都没她武功高,却偏偏被这两人耍得无计可施……吃点小亏,也能让她学得聪明一点。” 小仙女垂下头,道:“任谁碰到这条小鱼儿,都会吃亏的……” 她的脸蛋忽地红透了,忙抬头望向风萧萧,见他正闭着眼睛、歪着头,好似在用心聆听远处,并未注意到她说的话,提起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她很清楚,风萧萧肯定只是装作没听见,但不知怎么着,她心里好受多了。 风萧萧又道:“咱们先不要现身,等萧咪咪出现后再说。” 小仙女道:“要是她畏惧于你,就是不出来,或是直接跑了怎么办?” 风萧萧道:“江小鱼和慕容九是在地下讲话,这么隐秘的地方,萧咪咪很有可能并不知晓,否则早就下去抓他们了。如果她没发现这个地方,很可能会跑,如果发现了,她不去看个究竟,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小仙女问道:“你怎知她发现了?” 风萧萧道:“这里的地板、墙壁都是厚重的青砖,如在地底,声音根本传不上来,如今却传上来了,说明……” 小仙女恍悟道:“说明有通路,而且还是打开的!”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你若是运功,也能听得见他们说话,萧咪咪怎么可能听不见?八成是还没找到下去的通道,所以才一直不现身罢了。” 小仙女还没适应自己新得的深厚内功,这时一运起内力,果然远处的一切都无比清晰,如在眼前,如在耳边。 不过才听了一小会儿,她就忍不住的面红耳赤,啐了一口,怒道:“这个江玉郎,真是太……太可恶了,怎么能……我……我一定要替九妹杀了他。” 风萧萧轻哼了一声,道:“慕容九自己的仇,我会让她有机会自己报的,你别乱插手,弄不好她非但不感激你,还会恨你呢!” 小仙女很不高兴,道:“你再不喜欢九妹,也是她的师傅,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人欺负,还能忍得住?” 风萧萧道:“江玉郎如此嘴贱,只是在试探江小鱼的底线呢!江小鱼机灵的很,不会让他有机会真动手的……” 顿了顿,叹道:“她是我徒弟我才这般忍耐,她的性子若是不被好好挫磨挫磨,早晚会吃大亏,现在被人口花花,总比将来真……真被人那什么要好多了,我又不能管她一辈子。” 小仙女红着脸,舞着小拳头,道:“要是哪天,我……我也被人这么欺负,你……你是不是也想我……我被人挫磨挫磨?”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我觉得吧……你已经被挫磨的够了……” 他话未说完,小仙女便又羞又恼的打出了一通乱拳,毫无章法的劈头盖脸。 看她的小模样,不像是发火,倒像是撒娇。(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惟我≌独尊”的月票! 哎呀,本想写出一种类似有恋父情节的女儿,对父亲的情感互动的,可惜俺并没当过爹,也没当过女儿,只能硬着头皮强写,结果自己都觉得四不像了。 另,本章是为了过渡原文剧情,所以大多是对话带过,俺已经尽量缩减在一章之内了。 有时候真的好头疼,尤其是和原文剧情交汇的时候,想得脑浆都开水般汩汩的直冒泡了,真恨不得直接复制粘贴了事~~ 如果俺有可能写下本书,打死俺,俺也不碰同人的边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风水轮流转 世人大都畏死,但往往喜欢包着糖衣的毒药,就算明知道会吃死人,也总是带着几分侥幸,希望自己能舔尽糖衣,再将毒药吐出来。 于是舔啊舔啊……最后就真的死了…… 如果是个聪明人,根本不会将糖吃到嘴里,如果是江小鱼,他只会将这颗糖塞到别人的嘴里…… 现在这颗糖就在江玉郎的嘴里,可他的面色一点也不甜,反而很苦,苦的直想哭。 这颗糖就是长得比糖还要甜美,比花还要娇艳的慕容九。 江玉郎正抱着她,却丝毫没有软玉在怀的感觉,反而像抱着一株最毒最美的曼陀罗花,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不敢松也不敢紧。 他费尽心机,自以为骗过了江小鱼,骗到了一个人质在手,却万万没想到,这个看着比最娇柔的小百花还要娇柔百倍的女子,分明比最凶恶的母老虎还要凶上百倍。 只看她死死瞪着的双眼,和里面焚燃的火光,就知她只要手脚稍能动弹,就会将自己碎尸万段。 可江玉郎偏偏还不敢杀她,尤其是得知她是慕容家的九妹之后。 他不得不承认,江小鱼的那一番话说的很对。 “这小妞毕竟是世家子弟,对清白声誉看得比生死更重要,她若是活着出去,就算恨你入骨,也绝不敢宣扬自己如何受了欺负,你只用躲她一人就是了。可如果她死了。她那八个名震江湖的姐夫,嘿嘿……” 想到这个笑声,江玉郎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腿更加软了。 江小鱼笑嘻嘻的走在前面。 江玉郎双手都需抱着慕容九,等若戴了一副手铐,所以江小鱼好似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偷袭。 他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摇头又晃脑,显然是得意极了,晃晃悠悠的到了一个八面墙的大厅里。 厅中有八个绞盘,分别由金、银、铜、铁、锡、石头和木头制成。正对应着同样材质的八面墙。 现在八面墙已经打开了六面,唯有银墙和土墙仍然封闭着。 江小鱼笑道:“土墙看来是实心的,不会有什么,只剩下最后一堵银墙没有开启过了,出路。想必就在这后面。嗯,不错,将出路设在卧房里,正是合理得很。” 他转动了银绞盘。这银色的墙背后,竟是个奇妙的天地! 这里,才真正是地下的宫阙,萧咪咪那几间屋子也算奢华的了,但和这里一比,简直像是土窑。 江玉郎活像一个受尽婆家的闷气。却不敢反抗的小媳妇,跟在江小鱼身后进去了。 两人才进去不久,一道绿影忽地闪了进来。正是萧咪咪。 她又是惊讶又是兴奋的一圈扫视,然后悄无声息的飘到了银墙之后。 没过一会儿,风萧萧悠悠然的走到了厅中,一手捧着一盏油灯,另一手拎着一小桶灯油,笑道:“去。将这里点亮。” 小仙女应了一声,结果油灯和灯油。挨个点燃挂壁上的铜灯,很快厅中便灯火通明。 唯有开启的七面墙后是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的亮光,什么也看不见。 风萧萧笑道:“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小仙女道:“等什么?九妹也在里面呢!” 风萧萧道:“慌什么?我和你打赌,要不了片刻,她就会被人恭恭敬敬的送出来。” 小仙女一脸的不信,既然萧咪咪不是他的对手,岂不是更会捉个人质在手里了? 可还没等她开口,萧咪咪便出来了,果然是恭恭敬敬的捧着慕容九,身后跟着江小鱼和江玉郎。 她娇笑道:“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她了。”如此娇媚的语声,足以让任何男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你是不是想说,她被这两个小子给擒住了,而你费了好大劲,才将她给救出来?” 萧咪咪仍然在笑,只是笑容已经很勉强,道:“我就知道,世间没什么事能瞒得过你的眼睛。” 风萧萧淡淡道:“但你却不知道,我非但认识小鱼儿,还和他关系不错,就算他真掳走了慕容九,我也不好意思怪他。” 萧咪咪的面色唰的苍白,既然风萧萧认得江小鱼,她便什么都瞒不过了。 风萧萧道:“放下慕容九,还我剑。” 萧咪咪嘴唇已咬破了,眼泪已不停地往下流,突然跪了下去,将慕容九轻轻放在身前,颤声道:“求求你,莫要杀我,只要你放过我,我一辈子都做你的奴隶,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玉郎张大了嘴,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他刚刚才这样求萧咪咪饶命,萧咪咪那时还高高在上的调笑他,没想到风水忽转,萧咪咪竟然和他一模一样了。 这人究竟是谁?竟让女王一样的萧咪咪突然由猫变成了老鼠? 风萧萧笑道:“要是你将手从怀中拿出来,我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萧咪咪的身子一僵,呆了好一会儿,才将手缓缓掏出,白嫩的掌心上,摊着一个黑黝黝的竹筒,慢慢的放到了身前的地上。 风萧萧瞟了一眼,道:“这是什么?” 萧咪咪垂着头,哽咽道:“这是昔年‘白水宫’的‘五毒天水’。无论是谁,身上只要沾着一点,不出半个时辰,便要周身溃烂而死。” 风萧萧笑道:“你倒老实。” 萧咪咪流泪道:“我……我是真的不想死……” 风萧萧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 萧咪咪一呆,结巴道:“你……你真的不……不杀我?” 风萧萧淡淡道:“你也配让我骗?” 萧咪咪面露狂喜,支起身子,忙道:“不配,当然不配!” 风萧萧点头,一摊手,道:“剑呢?” 萧咪咪刚想张嘴,见风萧萧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终于不敢再动心思,老老实实的取出了贴身收藏的碧血照丹青,目光依依不舍的盯着,可眼睛一花,碧绿的短剑就已没了踪影。 风萧萧笑道:“你要是敢说藏在别处,此刻已经死了,像你这种人,是绝不会让它离身的。” 萧咪咪叹了口气,道:“我知道骗不过你,所以也不敢骗。”(未完待续) ps:唉~~让她死,还是让她活呢?俺好犹豫啊~~~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论S女的M性 慕容九已经被解开了穴道,她起身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冲去,两根纤细的手指勾着滔天的怒火,直接插向的江玉郎的眼珠。 风萧萧一把抓住了她的后领,将她整个的提起,悬空转到自己面前,眼对眼的问道:“你做什么?” 慕容九怒极,道:“我……我要弄瞎他的眼睛,刺穿他的耳朵,切下他的鼻子,剁掉他的手脚,让……让他生不如死……” 风萧萧一个耳光扇了上去,啪的脆响,将她的怒火打回到了嘴里。 慕容九彻底呆了,大睁着眼睛,只感到耳中嗡嗡轰鸣,脸颊火辣,止不住的流下泪来,泪珠里有恨,有怒,也有不解…… 风萧萧道:“我问你,你和他谁的武功更高些?” 慕容九立时叫道:“当然是我。” 风萧萧道:“那为什么是他擒住你,欺负你,而不是你擒住他,欺负他?若不是为师在此,如今是你杀他,还是他杀你?” 慕容九瞪着眼,咬着唇,很想狡辩一番,但终究垂下了头,无言以对。 “你当然可以杀他,但不是现在。”,风萧萧将慕容九往地上一扔,道:“什么时候你不依靠我了,你就算将他碎尸万段,为师都不会管。” 慕容九支起身子,哭道:“师傅……” 风萧萧怒道:“连个小瘪三都摆不平,你还好意思叫我师傅?” 他很少发火,但只要一怒,必定震慑人魂。 别说慕容九被吓住了。就连小仙女和萧咪咪都浑身一哆嗦。 只有江小鱼歪着脑袋,笑嘻嘻的看着热闹。心道:“没想到一向臭屁,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慕容九。竟然也有害怕的人,看来还怕的不轻,就差没尿裤子了,嘻嘻,这女人若是真尿了裤子,想必好玩得紧……” 他越笑越甜,脑中不知道转着什么坏主意。 江小鱼做事全凭一时高兴,有时做对,有时做错。但是错是对,他全不管,只觉做了这件事,心里会很舒服,那就定会去做,至于做完了后果如何,他全不放在心上。 江玉郎又是庆幸,又是惧怕,抖着嘴唇。连站都站不稳了,忽然一指萧咪咪,向风萧萧大叫道:“她还藏了好东西,瞒着没有告诉你。是一本绝世秘籍,修炼了之后便能天下无敌,她……她定是打着将来报仇的主意。” 江小鱼笑道:“你还真有眼力。知道拍谁的马屁管用,这手见风使舵的本事。可真是又快有准。” 江玉郎正色道:“这位前辈英武非凡,当能明辨是非。小弟此言,全是出于敬仰之心。”,他说的竟像是诚恳已极,居然没有脸红。 萧咪咪心中骂道:“吃里扒外的小色鬼。”,面上却笑道:“这部秘籍本就是从他们身上搜出的,我早就知道瞒不过你,怎会故意藏起来不给?只是一时间没来得及……” 江玉郎截口道:“早些给和晚些给可大不相同,焉知道你会不会先默背下来?” 萧咪咪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没曾想竟被这小色鬼一口叫破了心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忙将一本淡黄绢册向风萧萧递了过去。 风萧萧接过之后,看了几眼,讶道:“还真是堪称绝世……”,忍不住又翻了几下,惊异道:“当真字字珠玑,了不起啊!” 萧咪咪心都在滴血,面上却嫣然道:“你的绝世武功,配上这绝世秘籍,世间还有谁是你的对手?”,俏目盈盈含水,温润湿热,简直可以将人给瞧得化了。 她忽然跪下,膝行几步,爬到了风萧萧脚下,俏脸贴在风萧萧靴子上,媚声道:“像你这样的男子,岂不是绝无仅有?我就算能做你的女奴,也比世上大多数人高贵多了。” 她头伏的低低的,臀部翘的高高,现出一条完美的弧度,像一只猫,像一条狗。 她是个比花还娇艳的美人,妖娆如祸水一般的女子,如果能臣服在自己身下,任凭自己予取予求,岂非本来就是天下间所有男人的梦想? 不论是哪个男人,只要从上往下的这么向她看去,都会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极大的满足感。 小仙女的脸腾地红了,啐骂道:“贱女人!” 萧咪咪一点也不在意,牡丹般的嘴唇,吻上了风萧萧的靴子,甚至还伸出了软滑红嫩的舌头,轻轻的舔着,从鞋尖开始,慢慢往上…… 她很懂男人的心思,知道怎样才能抓住他们的心,并且化在自己的手里,就算更下贱的事情,她都做过很多次了,只要能笑到最后,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江玉郎的左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右手,用劲之大,简直超乎想象,面上却依然带着笑。 这分明是他的梦想,在他每每伏在萧咪咪裙下百般哀求的时候、在萧咪咪换着花样摧残他的时候,他就梦想着有这么一天,让萧咪咪臣服在自己的胯下,像一条母狗似得,任他大发淫威…… 江小鱼啧啧笑道:“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你非要做什么女王,还养了那么多少年做自己妃子,原来是被人糟践多了,便换着法子找补回来……” 萧咪咪非但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反而媚眼如丝的仰起头,向着风萧萧轻喘道:“我是他们的女王,却是你的女奴,我百般折磨的他们,却只会万般的哀求你来蹂躏我……” 小仙女再也听不下去了,一脚将她踢了个跟头,气鼓鼓的叫道:“我要杀了你!” 风萧萧淡笑着将她一拉。 小仙女怒道:“你……你想留着她干什么?真想要……要她……做女……女……什么的!”,她脸蛋瞬间便红透了,一个奴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风萧萧照着她的小脑袋就是一巴掌,道:“你想哪去了!杀她,你不怕脏了手啊?” 小仙女不满的嘟囔了几声,却果真没再动手了。 风萧萧俯视道:“你真想做我的女奴?我让你干什么都可以?” 萧咪咪没料到小仙女的劲力那么大,竟然远超慕容九,差点被踹的闭过气去,这时急喘了几声,重新爬到了风萧萧的脚下,柔媚的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萧咪咪的主人了,而我就是主人的一条母狗……” 她高仰着如花般的脸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羞涩的红晕,让自己的娇艳毫无保留的显现在风萧萧眼前。 风萧萧笑着一指,道:“好,现在你归小鱼儿了,他不论让你做什么,你都必须无条件的服从。” 萧咪咪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说实话,她确实是真心的臣服于风萧萧,毕竟像这种人物,值得她用尽自己的一切来讨好,小鱼儿虽然很是讨她喜欢,但和风萧萧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还不等她念头转完,江小鱼便一推江玉郎,坏笑道:“喏,这女人归你了,我保证,你不管对她做什么,她都只会笑颜相待的……”(未完待续。。) ps: 感谢“greatwarrior”的月票哈~~ 谁出的好主意,让萧咪咪不死的?╥﹏╥...俺差点被她给逼疯了,死活才想出这么个能让她不死的办法,俺的脸都写红了…… 现在又有新的问题了,到底偏不便宜江玉郎这货呢?= ̄w ̄= 正文 五点那章晚上发~~ 今天有点忙,赶不及五点发了,所以准备两章合并,晚上发个四千字的大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天地五绝 江玉郎飞快的拒绝了,看他言辞坚决的模样,简直就像个无比正经的正人君子了。 江小鱼看着他,心头竟突然生出股寒意。 他最清楚江玉郎的渴望,却能在唾手可得之时,强行抑制住了,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岂非只有品德最高尚的人,才能摒弃自己的**?但放在江玉郎的身上,岂非显得更加可怕? 江玉郎有些尴尬的笑着,心中正在滴血,很努力的不让自己看向萧咪咪,深怕看过之后,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风萧萧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算是个人物了,小徒栽到你的手里,并不算冤枉。” 江玉郎恭恭敬敬的回道:“前辈谬赞了,小人身陷囹圄,受尽折磨,一心想要逃走,正惶恐的躲在黑穴之中,慕容姑娘突然被萧咪咪扔进来,小人惊慌失措下,只求自保,这才……” 风萧萧打断道:“你是不是想说不知者无罪?” 江玉郎的脸居然红也不红,道:“前辈洞明烛照,当能明察秋毫。” 慕容九眼眶一红,俏脸罩上一层寒霜,很想质问他为何嘴里不干不净,说了那么多可恶的话,但咬了咬下唇,终究没有开口。 江玉郎根本没有看向她,却好似知道她想说什么,忙一指江小鱼,道:“小人当时见江大哥和九姑娘好似旧有宿怨,情急之下,这才说了不少口不对心的胡话,其实只想护住姑娘……” 慕容九终于忍不住怒道:“有你这么护人的么?” 江小鱼吃吃笑道:“这还不明白?他只有这样。才能将你牢牢地擒在手里,我不就杀你不得了?” 江玉郎没料到他竟会帮自己说话。怔了怔,叹道:“小人那时初识大哥。哪知他的为人秉性,更不会知道大哥是这位前辈的朋友,真是误会了。” 慕容九冷冷道:“我还要谢你了?” 江玉郎苦笑道:“何敢言谢?小人知道九秀山庄的规矩,也知道九姑娘的规矩,无论如何,小人都说了不敢说的话……” 他说着,撸起了袖口,露出了手臂,道:“请九姑娘借刀一用。” 看他的模样。分明是想斩断自己的手腕。 慕容九怔了怔,向江小鱼道:“喂,快将我的短剑还我。” 江小鱼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递了过去。 风萧萧突然伸手,将短剑半途拿走了。 慕容九有些发呆的看着他。 风萧萧淡淡道:“你莫非忘了,我刚才和你说了什么话?” 慕容九低下头,道:“你让我不依靠你了,才能动他。” “还记得就好。”,风萧萧微一转身。道:“小鱼儿,我曾答应过别人两不相帮,也就不好再留你了……”,顿了顿。向江玉郎道:“你也快走吧,他日小徒自会上门讨教。” 江玉郎免去了断手之虞,但脸色更加苍白了。叫道:“前辈……” 江小鱼笑嘻嘻的将他一拽,推推搡搡的带着走了。直到穿过木墙,走上了一道长长的青石阶梯。才笑道:“你当他是慕容九那个傻妞啊?他几乎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了,只比我差上些许,你这些小伎俩还想瞒过他?” 江玉郎勉强笑道:“大哥说的什么话?小弟怎么听不明白?” 江小鱼道:“你不就是想用一条胳臂,换得那傻妞往后不找你的麻烦嘛?一条胳臂换你的小命,当然是千值万值了!” 江玉郎道:“我……我……” 江小鱼道:“而你又明知道当着风萧萧的面,那傻妞根本动不了你,到最后,岂不是连胳臂都保住了么?如果这么划算的事都不做?你就不是你了。” 江玉郎叹了口气,道:“小弟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江小鱼道:“你却不知,这次自作聪明,其实蠢到家了,你要倒霉了,你知道么?” 江玉郎猛地停步,道:“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请教大哥你。” 江小鱼道:“本来那傻妞只是咽不下一口气,只是私仇而已,好对付的很,可你一番自以为是的辩解,将她师傅也给诓进去了,你当风萧萧那么好骗?他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记上一笔,将来慕容九要是不杀了你,风萧萧岂能饶过她,哈哈!私仇变师仇,你麻烦大了!” 江玉郎打了个寒颤,这才明白刚才小鱼儿为何帮他说话,根本是顺手挖了个坑,引着自己跳下去,顿时后悔透了,哀声道:“大哥,你一定要帮帮小弟。” 江小鱼贼笑道:“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江玉郎低声底气的道:“小弟一定全听大哥吩咐……” …… 待两人一走,风萧萧便直直看着慕容九。 慕容九被他瞧的忐忑不安,好一会儿才道:“你……你要做什么?” 风萧萧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慕容九终于低头,道:“我……我只是一时不察……我……我知错了。” 风萧萧道:“知错就该罚,你去将这里全部打扫一遍,房间都清干净,什么时候打扫完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 慕容九不能置信的抬起头,有些结巴道:“什……什么?” 这一招她惯常用,之前一路寻找江小鱼踪迹的时候,小仙女就曾经被她饿过好几次,没想到竟然轮到她自己了。 风萧萧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呆这儿了,不好好清理一番,如何能住人?” 小仙女瞪着萧咪咪,怒道:“这**女人住的地方,我死也不要碰。” 风萧萧皱眉道:“这里又僻静、又安全,是最好的练功场所了。” 萧咪咪笑道:“主人说的不错。这座地灵宫入口隐秘之极,常人决计是找不到的。” 小仙女不屑道:“那你说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萧咪咪愣了愣。道:“主……主人神通广大,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小仙女哼道:“马屁精!” 风萧萧道:“我知道你惦记着小鱼儿。想跟过去看着,但我既然收你为徒,该传的功夫还是要教的,待小有所成之后,你再去找他不迟。” 小仙女的脸蛋腾地红了,道:“谁……谁惦记他……他了。” 风萧萧微笑道:“既然不惦记,就用心练功……”,伸手一指,道:“什么时候能杀了她。你俩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萧咪咪笑颜顿消,面色唰地一白,道:“我……我……” 风萧萧冷冷道:“多活一段时间,总比现在就死强多了,你说不是?” 萧咪咪彻底瘫到了地上,花容惨淡道:“是。” 风萧萧又道:“当然,你也有不死的方法。” 萧咪咪心中生出希望,黯淡的眼波重新发光,一下子扑到风萧萧的腿上。叫道:“我……我真的什么都肯做,只要主人饶我不死……” 风萧萧道:“往后三月,每月这个时候,她们就会联手来杀你。一日之内,你除了不能出地灵宫,不能伤她俩性命之外。大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三个月?”,萧咪咪顿时喜道:“只三个月。三次嘛?” 在她看来,慕容九的武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小仙女像是内力深厚,但比她还颇有不如,她绝不信短短三月,两人的功力就能突飞猛进,将她如何。 风萧萧道:“如果三次她俩还杀不了你,从此天大地大,你想去哪都可以。” 萧咪咪道:“我哪都不想去,只想跟着主人。” 不得不说,这女人魅惑起男人来,简直能让人如浮在云巅上般飘飘然。 风萧萧明知她不安好心,可听着她娇柔的声音,仍然感到很舒服,不置可否的转开头,目光扫过小仙女和慕容九,道:“如果三次你俩还杀不了她,就老老实实的各回各家吧,我就当从没收过你们做徒弟。” 慕容九神色一变,道:“三个月哪够?她……她可是天下十恶……” 经此一遭,她算是想明白了,像萧咪咪这种恶名昭著、仇家遍天下的人,能活这么久,本就说明绝非寻常人物,往日只是她坐井观天,关起门来自认不凡罢了。 就算她再瞧不起萧咪咪的**行径,也不得不承认,单论武功,她赶萧咪咪差得远了。 风萧萧淡淡道:“你以为她真的自甘下贱?” 他轻轻踢了踢萧咪咪,道:“‘迷死人不赔命’的名号,光报出来,都能在江湖上吓死一票人的,比你那九秀庄管用多了,你以为她为什么这么怕我?” 萧咪咪反而将柔软的身子凑了上去,蹭着他的脚尖,笑道:“在主人面前,我算得了什么?天下十恶又算的了什么?加起来也不够主人的百分之一。” 风萧萧不理她,道:“我敢保证,她虽然没有真动过手,但脑袋里早就转过千儿八百的念头,想着怎么弄死我了。” 萧咪咪的身子登时一僵,勉强笑道:“如果主人想杀我,我无论如何都死定了,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只有求饶,希望主人能饶我一命。” 慕容九眼睛忽然亮了,很亮。 她低下高傲的头,忍气吞声的拜风萧萧为师,不就是想学他一身武功,让自己能站在江湖之巅,俯视所有人吗? 如今终于能得偿所愿了,她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说道:“我这就去打扫宫殿。” 然后就走了,如风吹云,霎时散去。 这是个繁忙的一月,风萧萧教的很用心,小仙女和慕容九学的也很用心。 余暇之时,风萧萧便翻出那本五绝神功,细细研究。 这本神功是由号称“天地五绝”的五位绝顶高手合力而著。 “当世人杰”欧阳亭将这五人骗到这座地灵宫里,合五人的智慧与经验,共同探寻武功中最深奥的秘密。 但他们却想不到,他们成功的日子,便是死的日子。 而欧阳亭也在成功的那天晚上,与妻子共同饮下一杯庆功酒。 他也没想到,他的妻子与他有灭门之仇,这一杯酒,竟是杯毒酒。 所有的爱恨情仇,就此烟消云散,空留下这座宏伟的地下宫殿和几具似在不停倾诉的尸骨。 庞大的宝藏、种类繁多的神兵、各种天材地宝、数不清的毒药,都静静的留在了地宫里,以及……这本“五绝神功”。 这本功法极为特殊,是专门为绝顶高手所撰著,根本不是给平常武人修炼的,一般的高手拿着它,可能连看都看不懂。 第一诀讲“快慢”,第二诀讲“轻重”,第三诀讲“刚柔”,第四诀讲“阴阳”,第五诀讲“乾坤”。 全是理论,也只有理论。 例如其中的“快慢”一诀和“刚柔”一诀,两绝合一,完全可以推衍出后世的“太极拳法”。 “刚柔”一诀加上“乾坤”一诀,竟然能看到“降龙十八掌”的影子, “快慢”一诀配合“乾坤”一诀,赫然是风萧萧无比熟悉的“独孤九剑”剑意。 而“轻重”一诀,全是力道的运用技巧,和任何一诀相融,便能立刻衍生出无穷无尽的招式,乃至无招胜有招。 其中最深奥的“阴阳”一诀和“乾坤”一诀,就连风萧萧看着都颇为吃力。 “乾坤”就算了,毕竟他只是粗通易理,将将会用而已,仍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些深奥的卦象根本看不明白。 但他自认为比较精通的“阴阳”一诀,竟然也是怎么看怎么糊涂,只知道此诀尤其重意,如同他现在所使的剑法剑气一样,意在招先,意留招后。 正当他看得如痴如醉,废寝忘食的时候,忽然一个激灵,猛地站起,身形闪逝而去,眨眼间便到了地宫的一处出口前,按下了机关。 沉闷的轰响中,早被关闭的厚重石门缓缓挪开,已经封闭近月的地灵宫重新开启。 飞扬的微尘,掩不去一股沁人的淡香,就如同宽大的黑衣,掩不住曼妙的身姿一样,哪怕绝世的容颜未露,都仿佛耀亮的星光。 这是一双极为明亮的眼睛,萧咪咪的眼睛也很明亮,但和这对灵活的眸子相比,只能算是瞎子了。 风萧萧有些结巴道:“你……你怎么找来了?” 谁知那人好似比他还要惊讶,几乎同时出声:“怎么是你?”,如此灵巧、活泼,又带着种天真稚气的语声,任谁只要听过一遍,都会深深刻在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风萧萧呆视了一阵,才回神道:“怜星宫主,我真没想到你会来。” 怜星轻笑道:“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里。”,语音里很有些喜滋滋,眼波中流转着全是缘……(未完待续。。) ps: 这是四千字的大章,好歹保住了全勤~~ 看来俺必须要熬夜了,不然会越来越迟,越来越赶, 要不了几天,就来不及十二点前发完两章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星眸含情 这出乎预料的碰面,两人都是始料未及,怜星呆过之后是喜,风萧萧惊过之后是惭。 他躲进这地灵宫里,自然不光是让小仙女和慕容九练功,否则以她二人的家世,去哪找不到一个僻静的庄园?此举大半还是为了避开怜星…… 他本想在地灵宫里一直等着,等到江小鱼和花无缺决战之时,再突然现身,顺手救下怜星,以偿还昨日之愧。 而且那时是邀月最脆弱的时刻,能轻易攻破她的心防,得到肯定和“静心诀”相关“明月功”。 他时间多得很,一点也不急,宁可缓而稳,不愿躁生败。 这世上太多不正常的人了,可偏偏不是武功绝顶,就是心机超凡,其中尤以邀月为最。 如果不是他身负“静心诀”,只“碧血照丹青”一计,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一直到死,都会感谢邀月赠剑呢! 若非必要,他真不愿和邀月这个疯子正面对上。 他突然发觉,这世上太危险了,武功再高,都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散……散魂水……雪魄精……摄魂钉……天绝地灭透骨针…… 他在收敛地灵宫的时候,就察觉其中至少有三种毒药、以及两件暗器,能够在猝不及防下杀了他。 甚至有一种不是毒药的毒药、不是暗器的暗器。昔日“白水宫”的“五毒天水”,估计连百毒不侵的九阳内功都拿它毫无办法,真被人以此下毒。他最好也不过落个重伤而逃,没个几年功夫都别想缓过气来。 一身冷汗…… 风萧萧怔怔出神,忽然感到手被牵起,一股软滑细腻的触感在掌心浮起,顺着手臂传入脑中。 “你……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怜星目中闪着担心,手握的更紧了。道:“姐姐送你的那柄碧血照丹青……其实是柄魔剑……她……她本就不安好心……你……” 风萧萧回神道:“我知道。”,上次他不动声色的挣脱了。这次却没有。 因为他知道,缘分……并不是那么好挣脱的…… “你知道?”,怜星无比惊讶。 风萧萧笑道:“你姐姐这次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此剑与别人是致命之物,与我……嘿嘿,却是人间至宝。” 怜星道:“此剑确实威力莫测,但……但跗有诅咒,不论谁持着它,最终都会死得惨不堪言,由古至今,从无例外,你……你千万不要被它的威力所迷惑了……” 风萧萧牵着她的手。轻轻一拽,道:“进来说吧!” 怜星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被他握住了手。面具下的脸颊升起袅袅烟霞,忍不住低下头,将手抽了回来, 关心则心乱,她丝毫没注意到,其实是她握他。而不是他握她。 风萧萧聪明的装作毫无所觉,自顾自的按下机关。封住了地灵宫的厚重石门。 然后,他说道:“我的功法很特殊,能够察觉到此剑中的诅咒,所以你姐姐根本是枉费心机,还凭白送我一个好宝贝,哈哈!”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得意,能让威震天下的移花宫邀月宫主吃瘪,本就是一件很值得得意的事了。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青石阶上,借着墙壁上的铜灯火光,缓缓往下。 风萧萧笑了一阵,问道:“对了,你还没说是怎么找来这儿的呢?” 怜星道:“本来姐姐根本不让我离开她身边……”,说着这儿,她看了风萧萧一眼,眼波盈盈流转,好似嗔道:“还不是因为你……” 风萧萧根本没敢去看她的眼神,只“嗯嗯”道:“然后呢?” 怜星又将头低下了,继续道:“但是小鱼儿坠崖后就没了踪影,姐姐派人找了好几天,仍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 风萧萧笑着接口道:“所以才舍得遣你出来找了?找到了么?” 怜星道:“十几日前,有人发现小鱼儿正在长江上的一条船上,已经出了川蜀,顺流南行。” 风萧萧愣了愣,问道:“那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了?” 怜星道:“姐姐担心小鱼儿在这段失踪的时间,碰上了不该碰上的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她忽然住了口。 不该碰上的人,便是与燕南天相关的人,不该知道的事,就是小鱼儿和花无缺乃是同胞兄弟。 风萧萧清楚,怜星对他还是有所保留,起码对江枫的恨,还大于对他的情。 他故作不知的笑道:“所以,你就顺着小鱼儿的行程,反向找来了……原来你是来灭口的!” 怜星以手掩嘴,脆脆地笑道:“对呀,姐姐说了,不管这段时间小鱼儿遇上什么人、多少人?全都问个清楚,再杀个干净。” 风萧萧看向她玉白的小手,想起刚刚那柔弱无骨的触感,不免心中一荡,笑道:“我就想问问,我是第多少个?” 怜星听他问的有趣,忍不住格格一笑,然后说道:“小鱼儿可算是霉星高照,一路之上,他所见之人,几乎全死了,还都是些江湖中的好手,或是被人杀,或是自杀,竟没有一个死法相同的。我倒是想大开杀戒,但除了你,到现在竟连一个活口都没碰到过。” 风萧萧怔了怔,问道:“都有谁?” 怜星道:“‘天南剑派’的掌门孙天南,被人打断了整整十八根肋骨,人称‘视人如鸡’王一抓,被人在喉咙上抓出了几个洞,‘浙东邱门’的掌门人邱清波,自己拍碎了自己的脑袋……” 她一面说着,一面瞧着风萧萧的脸色。 风萧萧苦笑道:“你以为是我杀的?” 怜星道:“难道不是?他们的尸体,现在还躺在你这地宫的外面呢!” 风萧萧道:“绝不是!我若杀人,很少弄得血淋淋的。” 怜星微微一呆,喃喃道:“这就麻烦了……会是谁做的呢?”,忽然眸光发寒,侧头道:“是谁?竟敢偷听我说话?” 若非这是风萧萧的地盘,她已经出手了。 风萧萧微笑道:“出来吧!过来拜见这位前辈。”(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章 迷雾中的星光 慕容九从转角走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怜星。 任谁看着这么一个全身黑衣、头覆面具的怪人,都会感到好奇的。 风萧萧笑道:“喏,她是我新收的弟子……阿九,还不快来拜见这位前辈。” 慕容九发着呆,不明白师傅为何不说明的这人的身份,这要她怎么称呼、怎么拜? “不必了!”,怜星见风萧萧绝口不提自己的名号,暗赞他的体贴,很有些心安,问道:“这就是你之前所说,要还给慕容家的那份人情?” 风萧萧点点头,又道:“我还收了一人入门,这人你也该知道,就是玉娘子的女儿。” “小仙女?”,怜星语气莫名的道:“我就知道,你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她可是和风萧萧跟了小仙女一路,当时就觉得奇怪,风萧萧未免对小仙女太过关心了。 她丝毫没察觉,她现在口气,倒像个吃醋的女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女人,而不是移花宫的宫主,一位冰寒无情的宫主。 风萧萧微微皱眉,道:“你想哪去了。”,目光扫过慕容九,问道:“你还站这儿干什么?” 听到这些阴私,慕容九很有些不知所措,心道:“难道师傅他对菁姐有别的心思?”,嘴上却急忙答道:“今日刚好满月,只差一会儿便到时辰了……我……我想先来准备准备。” 风萧萧微笑道:“原来如此……”。转目向怜星道:“你来的正好,她们正好要有场小比,你可愿意一观?” 怜星淡淡道:“好。”。不管是语气,还是眸光,都已平静无波,无波中冒着丝丝寒气,好似历经千万年的冰晶寒玉。 慕容九只不过偷偷瞧了一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急忙转开目光。 风萧萧和怜星都武功高的非人。似缓实疾,只不过眨眨眼的功夫。两人便不见了。 慕容九左右四顾了一阵,这才松了口气。 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羡慕,暗道:“这女人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为何见不得人?听声音像是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但武功好似并不在师傅之下,一双眼睛简直能冻住人的三魂七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等功力。” 不过短短一月的时间,她便彻底的心悦诚服。 风萧萧所传,不但见所未见,而且博大精深,往日只听说的各种武林神技,好似就没有他不会的。 慕容九这才知道,什么剑气如虹、凭虚御风、隔空取物等等。竟然真的存在于世间,原来武林中的种种传说,全都属实。而且……竟然能任她随意挑着学。 慕容九心比天高,自然选择了她认为威力最大的无形剑气。 风萧萧便笑嘻嘻的将“一阳指”传给她了。 慕容九自然视若珍宝,可练了没几天便开始后悔了,初学乍练的指力自然无比孱弱,甚至经过洗精伐髓之后,威力也不尽如人意。 远不如小仙女剑鞭同使。如龙盘凤跃般华丽非常……既无比夺目,又凌然生威…… 慕容九正想得愣神的功夫。突听一人娇笑道:“二小姐来的可真早。” 如此娇媚的语声,除了萧咪咪还有谁? 慕容九猛地一惊,身形忽动,绿裙似波,荡飘起旋。 萧咪咪比她还要惊讶,只感到眼前一花,便感到慕容九已然转到了她身后。 这并不是快,而是一种巧妙的步法,巧妙到难以用眼神来捕捉。 萧咪咪毕竟武功极高,一下子便闪得远了,美目涟涟似水流,其中流转的尽是惊恐。 慕容九不可思议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狂喜的几乎颤抖了,想道:“原来师傅并没有骗我,也没有偏心,这……这的确是一门绝世的轻功,他日若是我习练剑气有成,剑气隔空……岂非只有我打别人,别人却根本打不中我?菁姐……哼!菁姐,她的长鞭倒是一种威胁……” 萧咪咪很有些胆寒了,这才多长时间?慕容九竟然能在她的眼皮底下,轻而易举的绕到了她的身后,刚才若是暴起一指,她……她哪还有命在? 想到这儿,萧咪咪不禁有些腿软,这才一个月呢! 看她现在心悸的模样,就算此刻风萧萧让她去跟一条狗睡觉,她都会千肯万肯的飞快答应了……只要能不死…… 慕容九缓缓抬起头,冷冷道:“你还是自杀的好,免得弄脏了我的手指。” 她终于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高傲,面上现出了一贯淡漠的神情,眼睛明明看着萧咪咪,眸子里却没有这个女人分毫。 萧咪咪凝视着她,忽而叹气道:“我终究是活不成了,只求你……你不要让我死的太难看了。” 慕容九淡淡道:“你死成什么样,与我何干?” 萧咪咪苦笑道:“我看过大小姐练剑练鞭,要是死在她的手上,别说全尸,只怕身上连块完整的皮肉都找不到了。” 慕容九眸光一闪,道:“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激我……我定会亲手杀了你,只是想让师傅看看,到底谁才是他最好的徒弟。” 萧咪咪嫣然道:“那我就放心了,就算非死不可,我也想死的体面一些。” 慕容九不接话,转头看了看,喃喃道:“菁姐怎么还不来?” 她们目光不及处,风萧萧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越是来的早,越是心没底,越是来得晚,越是心中稳,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呢?” 怜星哼道:“她也配当你徒弟?我敢保证,等会儿她……哼!肯定会和你的那个小仙女先打起来。” 风萧萧苦笑道:“我是喜欢小仙女没错,但绝非男女之情……” 怜星冷冷道:“你是不是男人?她是不是女人?” 和女人争辩,是最愚蠢的行为,风萧萧很懂,所以立即住了口。 怜星竟然没有不依不饶,眸光似波光,轻轻飘转向萧咪咪,问道:“这个女人又是谁?” 一个懂得适时住口的女人,定是个聪慧绝顶的女人。 风萧萧忽然发觉自己看不透怜星了,又或许从来没有真正的看透过……(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好吧!文青是一种病,得治! 风萧萧微愣了一会儿,回道:“她是人称‘迷死人不赔命’的那个萧咪咪。” 怜星道:“天下十恶的萧咪咪?她可曾见过小鱼儿?” 风萧萧道:“当然,就是她将小鱼儿捉到这里来的。” 怜星道:“她死定了。”,周身旋起一片冷寂的煞气,似在肯定她说的话。 风萧萧淡淡一笑,道:“那也要按我的规矩来,她如果真能撑过三月不死,我便不许旁人杀她,我答应过的事,从来不打折扣的。” 怜星宽大的黑袍忽然抖了抖,浑身的煞气顿消,突然显得很有些娇弱,低声道:“我也不例外么?”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如果你非要的话……我……” 怜星展颜一笑,打断道:“从前姐姐的吩咐,我也是从来不打折扣的,不过……不过你却是个例外……” 她的明眸如星闪、如秋波,喜滋滋的看着风萧萧,好似在说:“你肯为我例外,我自然也肯为你例外。” 这眼神,又似最醇、最陈的美酒,氤氲生烟,只一眼,便可醉人至朦胧中…… 有些恍惚……风萧萧偏转了目光。 那边,小仙女已经来了,一身红衣如云掠至,还是那么风风火火。 果然不出怜星所料,还没说上几句话,慕容九竟和小仙女先打了起来,很快便激斗的难分难舍。 萧咪咪很有些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像一只被剥得精光的小白羊,等待被人宰割。显得那么的无助。 但风萧萧心里很清楚,别看小仙女和慕容九近来武功大涨。其实如果真打起来,就算两人齐心合力。十成十都不是萧咪咪的对手。 十大恶人岂是易与之辈?惯常只有他们去招惹别人,又有谁敢去招惹他们了? 比如那个龙翻江,就连风萧萧都很是惊叹这人的武功了得,若是没有碧血照丹青,他都没有把握定能杀死此人。 萧咪咪却能惹恼了龙翻江之后,还能从这人手上逃得性命,足可证明不论是武功还是心智,她都有非凡的过人之处。 真正厉害的人物装成了小白羊,两只小白羊却自以为是老虎…… 风萧萧定下的三月之期。绝非随口许之,到了那时,小仙女和慕容九联手,才大有可能杀了萧咪咪,还是在萧咪咪不敢下杀手的前提下。 如今这番情形,证明了一个道理,咬人的狗的确是不会叫的,待你听见它嘶吼的时候,它一定已经咬上了你的喉咙。 终于。小仙女和慕容九开始娇喘吁吁,动作不在那么凌厉,皆是香汗淋漓。 这时,萧咪咪出手了。很卑鄙的突然偷袭,却并没有一击击倒,而是恰到好处的与两女过上了十几招。才好似奋力的将她俩给制住了。 她非但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还给了两女一个错觉:连久战后的偷袭都那么费力。真要打起来,杀她并非难事。 小仙女和慕容九自是羞愤交集。果然认为并非是自己的武功不济事,而是鹬蚌相争,让渔翁得利了,但最后也不得不低头认输。 萧咪咪随即将两女的穴道解开,露出一副诚惶诚恐、极其后怕、极其侥幸的神情。 她如此做,又给了两女一个错觉:一方认输,比试就算结束了。 丝毫没注意到,风萧萧定下的是一天的时间,并且特意强调过,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两女表现不佳,连连上当还不自知,风萧萧却没有一丝的不悦,反而轻轻微笑着。 怜星有些不解,问道:“你好像很开心?” “我当然开心……”,风萧萧笑道:“若是你被人这么坑了,你会不会记上一辈子?” 怜星淡淡道:“不过是些鬼蜮伎俩,根本上不得台面。” 她很自信,自信没人能骗得了她。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她们不是你,这回八成会被萧咪咪坑得很苦,只怕一辈子也忘不掉,往后不论干什么事情,都会多看看、多想想,再想被人骗可就难了,省了我多少功夫?。” “哪有你这样教徒弟的?”,怜星嫣然道:“如此古怪的主意,也只有你才想的出来。” 风萧萧道:“主意好用就行,古不古怪又有什么关系。” 怜星格格笑了几声之后,忽然陷入沉默。 她低着头,道:“我该走了。” 风萧萧也沉默了一阵,道:“我送送你。” 两人肩并着肩,非但不说话,甚至连瞧都不向对方瞧上一眼,只是走的很慢很慢…… 地宫的封门石缓缓开启。 怜星在前,风萧萧在后。 怜星忽地旋身,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微微仰起脸颊,看着风萧萧的眼睛。 这是怎样一副娇容?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浮在两山之间,星光正在亮起,飞快的夺目、璀璨,然后照在这张脸庞上。 脸庞亮起了光,微寒中显得玉润,不知是眼睛映着夜空的繁星,还是夜空繁星映着这双眼睛。 绝世的容颜化不成词语,只深深地摩刻在心。 她说道:“我……我很害怕……” 微微颤抖的语音,带着一丝不安、一丝迷茫、一丝乞求,就和目中轻闪的光芒一样。 眼神似音,音似眼神,音在看,眼在说。 音容完美无瑕的合在了一起,只有这样悦耳的声音,才正好衬出这副玉颜。 风萧萧在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这不过是“静心诀”影响,她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只是因为“明玉功”的关系,她被自己天然的吸引…… 但他忽然发觉,不光是他吸引着她,她也同样吸引着她。 这是相互的吸引,或许一开始都不是发自内心,现在却已经不知不觉的各自入心,紧紧的黏到了一起,再也分不开、抹不去。 风萧萧笑了,笑容自然和曦,又无比灿烂。 几世行来,他躲避过、放纵过、无奈过、无情过、珍惜过、失望过、痛苦过、悲伤过……尝尽酸甜苦辣咸…… 然后他就抱住了怜星,在怜星耳畔道:“怕什么?有我呢!” 怜星娇躯忽然僵硬,硬的好似最坚的金刚石……转瞬又软,软的好似最绵的丝绒团。 风萧萧轻柔的放开了她,道:“我知道去哪找你……一定会去找你。” 怜星走了,孤孤单单的走了。 但她这一辈子,都未像今天这般满足过,她终于获得了心灵的慰籍,舒畅而欢快……(未完待续。。) ps: md,这章是不是写的太文青了? 俺最近太疲倦了,睡眠严重不足,今天起床后,脑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全身提不起一点的劲,迷迷糊糊的直到码完了,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才突然发觉,怎么写的这么文青了…… 俺保证,下午定会多喝几杯咖啡,将状态调整过来,还请诸位嘴下留情啊~~俺真不是故意的~~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堂皇败类 漫漫长江水,繁华汉口城。 江岸上,正有一群人,踏着青青的草地,谈笑着走了过来。 他们穿着鲜艳的,轻柔的春衣,他们面上的笑容是那么开朗而欢愉,春风轻抚着他们的春衣,阳光是那么温暖,而他们正年少! 在人流不息的江岸旁,他们永远是那么的显眼。 这里面有荆州总镇将军的公子,人称‘绿袍灵剑客’的白凌霄白小侠。 有江南第一家镖局,金狮镖局总镖头的长公子李明生,江湖人称‘红衫金刀’。 有大侠‘玉面神判’的公子花惜香。 有轻功江南第一的“鬼影子”之子,叫“轻烟上九霄”何冠军。 甚至还有‘崆峒’掌门人一帆大师关山门的弟子梅秋湖。 自然也少不了威名显赫的江南大侠之子,江玉郎。 等等…… 有男有女,个个兴致高昂! 这里全是江湖中的年轻俊杰,老一辈眼中的骄子,少一辈眼中羡慕的对象。 但沿途的人们瞧见这一群人走过来,远远就避开了,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们,更像是瞧见瘟神恶煞一样。 不过此刻,这一群衣着鲜明的人正围着一个人,陪着笑,献着殷勤,他无疑正是一群人的中心。 这人便是永远温文尔雅的花无缺。 他也在微笑着,但他的笑,却多半是为他身旁那个娇艳的少女而发的……铁心兰也在笑着,面上似乎充满了幸福的光彩。 这群人丝毫没有察觉。靠岸的船上,正有着一双闪着火光的眼睛。 江小鱼正紧紧盯着他们。尤其是花无缺和铁心兰。 他的心火一般燃烧起来,他好恨。好嫉妒,却又好无力。 然后,他又看到了两个人,两个女人,正沿着岸边悠闲而行。 他忽然笑了,笑中或许含着泪,然后他便飞快的跳下了船,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不需要人帮助,更不需要人可怜。他要靠他自己,也只能靠他自己。 夜深了,灯笼亮起,这群年轻俊杰兴致不减的往回走着。 花无缺已经不在,他们终于可以放浪形骸,恣意而行,或是大笑着高谈阔论,或是低着嗓音秽语调笑。 江玉郎忽然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见街对面走来了两个人。两个女人。 他顿时收起了高涨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人群的最末尾,心中不停地祈求着上苍,千万莫要让她俩瞧见自己。 不过最怕什么。便会来什么。 这些年轻的俊杰是从来不知道让路的,以他们的家世、他们的身份、他们的武功,岂非只有别人为他们让路才是? 江玉郎透过人之间的缝隙。惊恐的看着两方缓缓靠近,他不敢出声。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 他很想立即逃走,却发现已经被一道冷漠的目光锁定住了。 这道目光盯得是那么的紧。简直须臾不离。 眼见对方越离越近,这些年轻的俊杰竟然全都缓缓住了口,仿佛发了痴呆一般的抬头望去,一时间竟然连走路都忘了。 “绿袍灵剑客”白凌霄呆呆的喃喃道:“这两个都是谁家的小娘子?只看身形,就知道都是绝世的美人,我怎么从没在汉口城里遇见过?” 他眼中忽然冒起一道幽幽的绿光,只不过一闪而逝,倨傲的扬起脸,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都蒙着面做什么?” 江玉郎登时就想扑过去,一口咬断他的喉咙,根本忘了他俩昨晚还胡混在一起,不仅称兄道弟,甚至还共使同一个女人。 白凌霄的身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闪着嫉妒的目光,呵斥道:“你们怎么不答话?知不知道这位是谁?他便是荆州总镇将军的公子,一句话就能将你们下入大牢。” 这少女并不难看,只是妆化的太浓了,就算放在一个韶华逝去的女人身上,也显得太浓了,而她才不过豆蔻年纪,绽放的实在太早了。 她正紧紧依偎在白凌霄的身侧,冷冷瞪视着对面的那两名女子。 她双手环抱着白凌霄的胳臂,本来不甚挺翘的胸脯,竟被挤的鼓起,好似要与对面的两名女子一较大小。 ‘红衫金刀’李明生大声道:“莫非是哪里来的江洋大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他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像是要凸了出来,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着,仿佛看着一条条**的待宰羔羊,想着待会儿怎么拖回去,用尽各种方法烹煮……而后大快朵颐。 江玉郎已经站不稳了,双腿发软的抖着,一时间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白凌霄背负着双手,皮笑肉不笑地道:“我看你们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免得惊动我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眯着眼笑着,上前了一步,伸手去摸对面一名女子的面纱。 江玉郎本吓得麻木了,这会儿却不知从何处生出了一股力气,一下子跃了出去,将他给死死抱住,大笑道:“白公子,这二位姑娘都是同道中人,绝非什么江洋大盗,还请行个方便罢!” 白凌霄微一皱眉,低声道:“江兄,你认识她们?她们是你的朋友?” 对面一个声音冷笑道:“朋友?他也配!”,声音又娇又脆,又道:“他们太可恶了,我实在忍不住了……九妹,待见到师傅之后,你可要为我作证啊!” 灯笼烛火下,照出一身火红的长裙,鲜艳之极,虽然纱巾覆面,但听声音,赫然是小仙女。 慕容九冷冷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为何非要跟来?非要插上一手?” 江玉郎心中顿松,暗道:“原来你俩的师傅并不在这里,那就好办了。” 这群青年俊杰的却面色一变,个个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那个浓妆的小女孩顿时回身,叉腰道:“好个没良心的江玉郎,你快说,你跟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凌霄嘿嘿笑着,将她一搂,道:“孙小妹,你现在知道谁对你更好了吧!” 只是他的目光依然放在慕容九的身上,**裸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 孙小妹娇横了他一眼,立时瞧出他打得什么主意,将他使劲一推,恼道:“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坏东西。” 以慕容九冷淡的性子,都不免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道:“菁姐,我应下了,如果师傅真的怪起,我和你一起担当就是了。” 小仙女缓缓地点了点头,素手忽然一抖,甩出了一根金光灿灿,好似一条金龙的长鞭,另一手则亮出了一柄几乎通红至白的长剑。 慕容九依然空着手,身形好似飘摇了起来,虽在平平的街面上站着,却好似踏在起伏的水波上一般。 江玉郎心中又是一紧,突然发觉慕容九的性子稳重多了,若是换做从前,这种侮辱她怎会受得了?只怕她早已不管不顾的冲将上来,大下杀手了。 他这时才发觉,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两女一直都是不急不缓的稳步逼近,他别说逃走,甚至连一点可趁之机都找寻不到。(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大侠江别鹤 小仙女出手了,左鞭右剑。 一时间金龙起风、火凤横翔。 皎月照下,满街尽是灿烂的金光、绚丽的红光,声震人魂,呼啸巡回。 这是小仙女功成的后第一次与人动手,自是无比重视。 但她才提起劲力,招式甚至还没用到一半,便发现自己用兵器真是多余了。 这些刚刚还衣冠楚楚,气势轩昂不可一世的人,其实根本不堪一击。 小仙女双手一抖,剑鞭就从白嫩的掌中消失,“呼”地一声,探手连击。 只听得“劈劈啪啪”一串声响,白凌霄等人手里刀剑已全不见了,一个个捂着脸,两边脸色都红得像是茄子。 小仙女红衣招展,素白的手影快似一片皎洁的月光,而这些人只能不住的摇头,别说抵挡,连刚升起的念头,都被狠狠地抽了回去。 就在这刹那之间,他们竟已每人重重挨了个几耳掴子,被扇的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小仙女冷哼一声,陡然停住了身形,瞧向江玉郎。 江玉郎面色惨白,和一众同伴通红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慕容九冷冷道:“菁姐,他是我的。” 小仙女多久没有打人耳光了?一下子竟打得顺溜了,差点没能收住手,意犹未尽的目光在江玉郎脸上很是转了几转,道:“师傅既然都吩咐过了,我自然不会和你抢。” 江玉郎已经骇破苦胆,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转眼瞧向白凌霄等人。 却见平常自诩胆大包天的李明生双腿发颤。裤裆间一片深色的斑迹,潮湿的微见水痕。竟是尿了裤子。 往日眼睛长在头顶的白凌霄更是不堪,竟已缩到了孙小妹的身后。死命的埋着头,好似她娇巧的身形,能遮住他魁梧的身躯一般。 孙小妹早就傻了,身子还没瘫下去,是因为完全地僵硬住了。 她是一行人中唯一没挨耳光的人,谁让她是个女人呢? 小仙女对男人手狠,对女人还算不错的,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未长开的小女孩。 其余几人或是软坐在地上,或是紧紧捂着脸。皆是双目直愣,怔怔发着呆,显然还未从脑袋深处,阵阵的嗡鸣声中清醒过来。 慕容九迈前一步,喝道:“江玉郎,你是空手呢?还是拔剑?” 江玉郎忽而往地上一坐,道:“姑娘武功高强,自是要杀便杀,但我是不会丢下朋友兄弟逃走的。” 白凌霄等人尽皆向他望去。眼中已闪出感激。 要是让旁人看到如今的情形,听到江玉郎惨淡却坚定的话语,只怕都会不禁生出同情之心、佩服之意。 定会以为小仙女和慕容九才是仗着武功恶蛮霸道,寻衅生事的那方人。 慕容九淡淡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杀你了?”。说话间,已身形飞掠,一指点出。 数月以来。她起码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想不清楚一人话语的用意,就应该让他赶紧闭嘴。 不可否认。她虽然十分轻贱萧咪咪,但确实从这女人身上学到了不少…… 突然间。一人朗声笑道:“慕容家的姑娘俱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真要杀了犬子,也该说出一番道理才是。” 慕容九脸色微变,猛地停步。 她不能不停,因为她不光是风萧萧的徒弟,更是慕容家的女儿,风萧萧的徒弟可以无所不为,但慕容家的女儿不行。 一个青衫秀士已飘飘而来。 月光下,只见此人眉清目亮,面如冠玉,他含笑走过来,神姿更是潇洒已极。 白凌霄等人喜形于色,登时连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纷纷叫道:“江大侠!”,“江叔叔”、“江伯伯”,好似只要他一到,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一般。 小仙女动容道:“你就是自燕南天以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两字的人物?江别鹤江大侠?” 因为娘亲的关系,她对燕南天极富好感,连带着对江别鹤也看的顺眼起来。 江别鹤笑道:“那只是江湖朋友抬爱,鄙人怎担当得起。” 慕容九冷冷的扫视江玉郎一眼,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儿子如此下作,当爹的能又好到哪去?” 任谁听到这番辱骂,都会难以容忍,更何况还是从一个小辈口中说出。 白凌霄等人尽皆变色,只道江别鹤定会勃然大怒。 哪知江别鹤只是淡淡一笑,道:“定是鄙人疏于管教,以至犬子顽劣不堪,不知他是如何惹恼了姑娘,还请姑娘但说无妨。若犬子当真有过,任打任杀,鄙人绝无二话。” 好个大义凛然的一番话,简直掷地有声,白凌霄等人都是仰慕的目光望去,就连小仙女也不例外,暗道九妹好不会说话。 她毕竟没有亲身经历慕容九的遭遇,甚至没听慕容九提起过,所以她只是一知半解,并没有切肤之痛,很难感同身受。 慕容九脸上转过一丝红晕,转瞬便被她强行压了下去,玉容白的发寒。 她如何能说?又能说什么?说她被江玉郎的脏手乱摸?被他调戏侮辱? 当着这些人的面,她什么都不能说,所以只能闭嘴,紧紧的闭嘴! 她的双眼死死瞪着江玉郎,开始冒出火光,冷彻的火光已经肆溢。 江别鹤微微皱眉,道:“姑娘似有难言之隐,不方便说出?” 慕容九哼了一声。 江别鹤沉吟道:“也罢!我去邀上几位高手名宿,他们都是年高德劭的江湖前辈,不论姑娘和犬子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们都会秉公而断,而且绝不会流传于外……姑娘你看如何?” 好一个细致体贴的建议,任谁也说不出半点不是来,处处都在替慕容九着想。 慕容九顿时进退两难。 她性子高傲,如何肯将羞耻之事宣之于口?她连自幼亲昵的小仙女都不肯告诉,更何况外人呼? 但要是她不同意,作为慕容家的女儿,她便不能再找江玉郎的麻烦。 小仙女道:“九妹,这位江前辈说的有理,你不妨……” “住口!”,慕容九横了她一眼,道:“菁姐,你莫非忘了师傅是如何吩咐我的?当时你也在场啊!” 和现在的慕容九不同,小仙女对风萧萧很是尊敬,但并不是盲目的尊崇,微微摇头道:“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师傅他并不知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极会讨好的萧咪咪 江别鹤虚向旁揖,道:“不知两位姑娘的尊师,是何方高人?” 他这一份尊敬的动作,让小仙女对他的好感又增,笑道:“家师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但也有个名号,叫‘风神’。” 江别鹤耸然动容,喃喃道:“原来是他……”,目光转来,道:“不知尊师落脚何处,请容鄙人前去拜会。” 小仙女叹了口气,道:“师傅他交代了几句话就突然走了,我们俩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不过应该就在江南一带。” 江别鹤微笑道:“尊师高人,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定正在暗处护持着二位姑娘,也为未可知啊!” 小仙女点点头,心中却忽然生疑。 这个江南大侠怎么像是再套她的话? 虽然很不明显,但只要和萧咪咪呆过一段日子,对此就不会毫无警惕之心。 慕容九显然也有察觉,与小仙女相互对视了一眼。 江别鹤像是丝毫没看到两人交换眼神,微笑着拱手道:“无论何故,犬子和慕容姑娘之间都有误会,慕容姑娘既然一时难以决定怎样处理,不如请向尊师告知一声,鄙人在寒舍恭候‘风神’大驾,不知两位姑娘以为如何?” 他甫一出场,三言两语,甚至连武功都未用出,就彻底控制了局面,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步伐。 他的风度。他的磊落,让人不由心折。 小仙女见他目光清澈,行事有礼。侃侃而谈,句句在理,刚起的些许疑心,如风吹云,霎时无痕,说道:“如此也好,就依江大侠之言。” 慕容九叫道:“菁姐……” 小仙女道:“我是师姐。自然是我说了算,咱们先去找到师傅。看看他怎么说。” 慕容九顿时好生沮丧,低声道:“是。”,然后恨恨地瞪了江玉郎一眼。 两人随即告辞,寻了间客店住下了。准备明日便出去找寻风萧萧的行踪。 风萧萧在哪? 他并不在汉口,而是在安庆。 他本是来寻怜星的,岂知刚一到汉口住下,连屁股还没坐热,怜星便遣人送来了一张淡笺,想让他去帮忙找找江小鱼,顺便帮上一帮,最好还能教些武功。 就算用还没坐热屁股想,风萧萧都猜得出此信是邀月授意的。但怜星既然开口了,他也没有拒绝,随着记忆顺江而下。到了安庆城中。 他记得江小鱼在这里做了一间大药铺的管库头,只是不知经他一搅合,江小鱼的落脚处改变了没有。 就算没有改变,以江小鱼的机灵,又是为了避开熟人,有心藏匿。自然也是很难找到。 这一日,萧咪咪忽然兴冲冲的进到了房中。竟然连门都没敲。 风萧萧微微将眼睛从五绝神功上挪开,看向她。 萧咪咪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主人,我……我……” 她真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已死过一次的人,要么再也不怕死,要么更是变本加厉的求生。 而萧咪咪显然是后者。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种将死未死的孤寂感,是那么的黑暗,那么的寒冷,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恐惧,那么的无助…… 她虽然费尽心机,最终还是不敌小仙女和慕容九联手,装死了半日,快死了半日,总算撑过了一天,留下了最后的一点气息。 风萧萧果然没有食言,尽管她一口气里都只剩下了半口,但依旧生生地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萧咪咪重新活了! 她没有选择远远离开,而是真的留在了风萧萧身边。 一个曾经尝过孤魂野鬼滋味的人,便再也离不开绝处逢生之时,感受到的那一丝阳气、那一丝温暖…… “你竟然敢闯进来……”,风萧萧有些不耐萧咪咪的发呆,说道:“若是没找到小鱼儿……” 萧咪咪猛地回过神,飞快的接话道:“那我就要倒霉了,我知道。” 风萧萧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好似在说:“你知道就好。” 萧咪咪忙道:“庆余堂,是庆余堂,小鱼儿就在安庆城最大的药铺庆余堂里。” 风萧萧收起了手中的秘籍,问道:“你亲眼见到他了?” 萧咪咪笑道:“这条小鱼儿一向滑不留手,我要是真和他撞了面,他说不定已经溜走了。” “说说看。”,风萧萧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 萧咪咪非但没有立即开口,反而往前走了几步,跪坐到了风萧萧的身侧,轻轻靠在了椅旁,仰起脸庞,眼中现出妩媚,柔声道:“主人,你一个人独处久了,不觉寂寞么?我……我也独处很久了,而……而且愿意为主人做任何事……你尝过滋味以后,一定会很喜欢的……” 风萧萧扬了扬眉毛,默不吭声。 萧咪咪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道:“我和段合肥的女儿三姑娘有了些交情,旁敲侧击的问出了一些事……” 她顿了顿,解释道:“段合肥是长江流域一带最大的财阀,这一带最赚钱的生意,差不多都被他垄断了,三姑娘是他的独生女儿,上面两个哥哥早都死了,所以段合肥一直将她视若珍宝,家里的生意大都交给她打理,庆余堂也归她管。” 风萧萧“唔”了一声,道:“你问出什么了?” 萧咪咪忽然吃吃笑道:“不是我问出什么了,而是那个万人迷的小鱼儿实在太讨人喜欢了,三姑娘为了他,几乎茶不思饭不想,我只不过稍稍勾带了几句,她就如竹筒倒豆般全都讲了。” 风萧萧心道:“只勾带几句?不太可能吧!” 萧咪咪眼波盈盈的瞧着他,几乎都快滴出甜水了,道:“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女人最懂女人……一个晚上就足够了!小鱼儿又算得了什么?我现在就算让她来伺候主人,她也是拒绝不了的……主人,她身材高挑,容貌也属上佳,我昨晚很小心,她还是处子之身,你要是看了中意……” 风萧萧道:“略过这段,继续。” 萧咪咪咬了咬下唇,道:“之前段合肥往关外运了一大批银子,却在半途被人劫了,过程扑朔迷离,惊心动魄,镖银失而复得,得而又失,押镖的双狮镖局满门近百人,都被人灭了口,段合肥自然也是损失惨重,三姑娘急的没法,便找小鱼儿帮她出谋划策。” “这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风萧萧知道这是江别鹤父子演的好戏,和双狮镖局串谋,先监守自盗,再由江玉郎将镖银找回,然后把双狮镖局杀个干净,最后夺走镖银。 如此既能得到镖银,还能得到名声,更不会有人想到是他们父子所为,可以说是环环相扣,一举数得。 但风萧萧懒得管闲事,只问道:“小鱼儿现在在哪?” 萧咪咪嘻嘻笑道:“小鱼儿走到哪,哪里就有麻烦,哪里有麻烦,小鱼儿就在哪儿,现在麻烦就在地灵庄中,他就算还没到,想必也快到了。” 风萧萧怔了怔,道:“什么麻烦?” “江别鹤正引着一个移花宫的小白脸,去找地灵庄庄主的麻烦呢!” 萧咪咪又叹了口气,道:“我萧咪咪虽然是十大恶人之一,但知道江别鹤的手段之后,才知道恶人之外还有恶人,我虽然看不透他究竟想做些什么,但他已经做的,就比十大恶人多年所为,加起来还要恶得多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视人如狗 萧咪咪口中的移花宫小白脸,定是花无缺无疑。 风萧萧思索了一阵,道:“你去将小鱼儿带过来,旁的事不要插手。” 萧咪咪苦笑道:“主人,他……他要是不肯怎么办?” 江小鱼是多么的滑不留手,萧咪咪比谁都要清楚,想让他乖乖听话做些什么,比杀了他还要难上十倍百倍。 风萧萧笑道:“你就告诉他我正在这儿等他,他无论如何都会过看看的。” 萧咪咪低声嘟囔道:“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去一趟?” 风萧萧哼了一声。 萧咪咪道:“我……我这就去。” 风萧萧想干什么,岂用向她解释?她自知多嘴,急忙起身走了。 风萧萧沉默了一会儿,起身道:“邀月宫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肯进来一见?” 暗香浮动中,一个白袍人忽然进到了房里,狰狞的青铜面上,泛着青冷的光。 她说道:“我是铜先生。”,语音不可测度,既分不清男女,甚至都感觉不出好听不好听,只一股凌然的寒气在屋中弥漫开来。 风萧萧向来知趣的很,根本无意争论她的身份究竟为何,笑道:“铜先生大驾光临,是有什么指教?” 铜先生道:“我听移花宫主邀月提起,说你新得了一柄神剑?” “是,碧血照丹青。”,风萧萧微笑道:“不劳铜先生提醒。我保证不插手江小鱼和花无缺之间的任何事。” 铜先生冷冷道:“是吗?” 风萧萧道:“这次是怜星宫主让我找到江小鱼,并传他些功夫,可不是我想插手的。” 铜先生道:“你知道就好。除此之外,千万别多事。” “当然。”风萧萧眉毛扬起,道:“不过我不多管邀月宫主的闲事,邀月宫主为何要多管我的闲事?” 铜先生问道:“邀月宫主多管你何事?” 风萧萧道:“我知道江别鹤是邀月宫主的人,可他现在非要将我的徒弟扯在身边,这事又该怎么算?” 铜先生眸光深处微不可查的闪了闪,道:“江南大侠名震江湖。显赫武林,怎会和移花宫有关系。你定然是猜错了。” “或许吧!”,风萧萧轻笑道:“既然江别鹤与邀月宫主无关,那我就放心了。” 铜先生道:“你放心什么?” 风萧萧面上露出一丝狞笑,道:“我就可以放心杀他了。” 铜先生沉默了一阵。道:“江南大侠与移花宫绝无干系,但却与我有些干系,你不能杀他。” 风萧萧冷笑道:“他儿子欺负过我徒弟,这事不解决,你当我会善罢甘休?” 铜先生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想怎么办?” 风萧萧道:“江玉郎必须死,死在我徒弟手上。” 铜先生极明的眼光亮动着,道:“好!不过此事一了,你就必须让她二人离开。离江小鱼越远越好。” 风萧萧道:“投桃报李,本该如此。” 铜先生点点头,忽然从屋中消失了。只留下一阵醉人的暗香,仍在沁人心脾的弥漫中轻微的搅动,淡淡的搅动着。 她此来,便是发现小仙女和慕容九跟在江别鹤身边,担心风萧萧又搞什么鬼,特意跑来质问。如今却放心了。 至于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江南大侠,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件工具、一条狗,如果只死个狗崽子,就能让风萧萧这种危险的人物离开她设的漩涡之中,自是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日影偏西时,她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一间神秘的房中。 江别鹤正恭敬的等着,看他面上的神情,好似正在等候自己亲生父母一般。 铜先生道:“你有个儿子,叫江玉郎?” 江别鹤低头道:“是。” 铜先生冷冷道:“听说他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烦?” 江别鹤干笑道:“些许小事,不敢劳动铜先生费心,在下定会处理妥当,绝不会耽误前辈的大事。” 铜先生道:“你以为他惹的只是小事?” 江别鹤愣了愣,道:“难道不是?” 铜先生道:“绝不是。” 江别鹤神情一变,道:“慕容家虽然势力不小,但毕竟家大业大,事事都需按照江湖规矩,由不得慕容九胡来,莫非……莫非是她的那个师傅……‘风神’?” 铜先生道:“你知道风神?” 江别鹤道:“在下曾经打听过一些,此人来历成迷,近二十年来,绝没有一个隐世的高人能与他对上号,或许只是偶有奇遇,得到了哪位先辈的隔世传承,武功虽然不错,但并没有什么势力,应该不足为惧。” 铜先生冷冷一笑,仿佛青铜面具上都挂上了一层寒霜,更显狰狞。 她说道:“他一人就足够了,比武林中任何势力都要可怕的多……儿子没了可以再生,但若因此坏了我的事……” 她话未说完,却意已尽、人已走。 江别鹤全身都颤抖着,呆呆而立。 不知多久后,他才回过神,眉清目亮,面如冠玉的容貌,好似忽然间苍老了许多,猛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到了一间偏厅之中,向着一个仆人低声问道:“玉郎现在在哪?” 那仆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答道:“少爷正在花公子处,陪着铁姑娘,只等罗三罗九领着铁无双的人将段合肥父女劫走,再引着花公子去抓个现行。” 他显然是江别鹤的心腹,深知内情。 铁无双是三湘名侠,人称“爱才如命”,和地灵庄庄主赵香灵相交甚笃。 江别鹤设下了计谋,而且进行得十分顺利,赵香灵不但自己一步步走入了陷阱,而且将铁无双也拖了下来。 这样,江别鹤很轻易的就可将铁无双的势力消灭,眼看江湖中反对他的势力已越来越少了,却在将要大功告成之际,保不住自己的儿子…… 江别鹤道:“去找他回来,快!” 那仆人应了一声,疾步外走。 “等等!”,江别鹤又道:“你先派人去张姑娘和慕容姑娘处,杀一个伺候她俩的侍婢,然后……” 他越走越近,声音越说越低…… 那仆人的面色却越听越白,到最后几乎快无人色了,强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应道:“是。”(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恶毒之计 一阵肉香飘徊于院内外,烹制这锅肉的人,显然是位手艺精湛的好厨子。 这股香味是如此诱人,就算是饱得快要撑死的人闻到了,都会忍不住食欲大动,想要再多吃上几口的。 这个厨子竟是个容貌上佳的圆脸女子,白嫩的小手正托着一个大瓷钵,钵里盛满了香喷喷的肉汤。 她匆匆的在院中穿行,丝毫没在意瓷钵的滚烫,一直从后厨走到小院中的一间厢房前,叫道:“公子,铁姑娘。” 吱吖一声,房门飞快的打开了,一个脸颊尖尖少女探出头来。 圆脸女子笑道:“何露姐,肉汤煮好了。” 何露道:“给我吧!” 她接过大瓷钵,放到了桌子上,先舀起一勺汤,尝了一口,闭目细细品味了一阵,又挑出一块肉慢慢吃了,才睁开眼睛,道:“公子,汤和肉里都没有毒。” 花无缺向两女道:“多谢!” 他永远是那么的温雅,不紧不慢的盛满了一碗汤,汤中全是肥瘦合宜的五花肉,面上还浮着些翠绿的葱花,看着是那么的诱人。 铁心兰正斜靠躺在房里的床头上,面色苍白,眼光有些微弱,像是大病初愈,身体仍虚弱的很。 花无缺端着汤,坐到了床边,道:“铁姑娘,可以吃了。” 铁心兰轻轻“嗯”了一声,脸颊泛起些许红晕,任他一勺一口的喂食。 何露和那名圆脸少女相互打了一个顽皮的眼色,悄悄的退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待走到院中,圆脸少女才笑道:“我跟着公子这么久了。还从没见他这般关心一个人,照顾一个人呢!” 何露故意叹了口气。道:“你也姓铁,也是铁姑娘,怎么不见公子喂你喝汤呢?” 圆脸少女面色微红,道:“别瞎说,咱们都是公子的婢女,专门伺候公子,哪有让公子伺候的道理?” 何露嘻嘻一笑,道:“谁让你叫萍姑,而不是心兰呢!瞧你。肯定是喝铁姑娘的醋了,是不是连做梦都想公子喂喂你呀?” “何露姐,你……”,铁萍姑满面绯红,羞臊的探出手,抓向何露的腋下,低声叫道:“让你胡说八道。” 何露咯咯笑着躲开了,道:“瞧你,莫不是被我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 两名青春靓丽的少女或羞或笑的打闹着,让略显萧瑟的院中,顿时多出了几分暖意春色。 移花宫再是冷寂,也不可能真正浸透少女天性、少女的心…… 正在这时。咣当的一声巨响,从前院传来,像是院门被人一脚踹垮。 两女的神色同时凛然生寒。突然分开,一左一右的闪到了房门的两边。戒备的守着。 一人忽闪掠来,窈窕的身子。穿着件比火还红的衣裳,发光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怒火。 这人竟是小仙女。 她人还未从半空落下,已经喊道:“宛儿在哪?” 另一人出现在她的身后,像是慢里斯条的走着,却几乎和小仙女一齐到了,肩并肩的站在了院当中。 她淡淡的说道:“你跑得再快,她也不可能还活着。”,正是慕容九。 小仙女怒视她一眼,向何露和铁萍姑喝道:“是你们杀了她?”,忽然呆了呆,道:“怎么是你们?花无缺在这里?” 这段日子,她一直和江别鹤走得很近,自然认识花无缺和他的婢女。 何露神情冰冷,道:“公子不见恶客,你们请回吧!” 铁萍姑道:“何露姐,她们如此闯了进来,分明不将咱们移花宫放在眼里,怎么能如此便宜的放过她们?” 小仙女冷笑道:“放过我?我还不想放过你们呢!” 眼见她就要动手,花无缺拉开房门,缓步走出,道:“张姑娘,慕容姑娘,今日怎有闲暇,光顾在下居所?” 小仙女喝道:“你出来的正好,快说,宛儿在哪里?” 花无缺摇头道:“在下从未见过姑娘口中的那位宛儿姑娘。” 小仙女怒道:“你说没见过就没见过了?待我搜上一搜,再来和你废话。” 何露和铁萍姑顿时大恼,同声娇斥,拦到了她的面前。 花无缺道:“且慢!你俩退下。” 何露和铁萍姑气愤愤的对视一眼,慢慢的退开了。 小仙女大声道:“你也不必故作好心,或是耍什么花样,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搜上一搜的,待我找到宛儿,哼!再来领教领教花公子的高招!” 花无缺苦笑道:“在下又怎能与姑娘交手?只是房中有位病人刚刚痊愈,着实不宜……” 铁心兰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房中传出:“花公子,我于张姑娘是旧相识,无妨的……” 她才说了半句,就有些气力不支了,显然之前病的不轻。 小仙女目光转了几转,突然闪身飘掠,一下子冲到了房中。 花无缺都没有阻拦,何露和铁萍姑虽是满脸不忿,却也不敢擅自出手。 小仙女向房内左右一环顾,掌中红剑一挥,剑尖挑起了沉重的瓷钵,将钵里的肉全都泼在地板上,只见金光一闪,肉、汤混杂之中,竟有支女子用的金钗。 小仙女顿时尖叫道:“宛儿的金钗……宛儿的金钗果然在这里。” 花无缺呆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呆过。 铁心兰傻了,本就苍白的面色几乎变得透明。 铁萍姑往屋里瞅了一眼,目光就再也转不动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何露一个激灵,问道:“萍姑,你煮汤时可曾离开过?” 铁萍姑神情无比恐惧,摇头道:“没……没,我一直看着,从没离开须臾。” 慕容九慢慢走向屋子,缓缓道:“世上肉食众多,为何又要吃人肉,同类相食,你们难道连畜生都不如么?” 一向冷淡的神色中,泛起了一层极怒。 铁心兰已经开始呕吐,很快满嘴泛苦,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弄得床上一片狼藉。 何露也在门外吐着,是那么的剧烈,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慕容九面寒如冰,道:“世上是有偏方,说人肉可以入药,有孝子割肉治母,也有贤母切肉救子,但……但,宛儿和你们非亲非故,你……你们怎能下得去手?” 小仙女眼眶通红,冲花无缺道:“宛儿是那么聪明可爱、天真善良,你不过为了给铁心兰治病,竟然就将她给煮了……我……我定要杀了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变故连生 花无缺平时一举一动,俱是斯斯文文,对女子更是温柔有礼,但此刻却完全失了常态。 这张俊逸、潇洒、安详,充满了自信的脸,此刻却满带痛惜之色。 他本就是个惜花之人,更亲眼见过小仙女口中的那个宛儿,想到自己将这样一位娇俏可人的小姑娘的肉做成的汤,一口一口喂到铁心兰的嘴里,他的心、他的胃都在不停的抽搐着。 他心中很清楚,他是被人陷害设计了,也猜到了是谁在陷害他。 何露和铁萍姑俱是他的心腹婢女,他很了解两女的为人,不但决计做不出这种事,而且都是心细谨慎之人,唯一能被动手脚的地方,便是烹煮前的食材上。 只有一人能做到此点,便是为他们提供住所与用度的江南大侠江别鹤。 不过花无缺并未出声辩驳,因为他依然觉得自己罪不可恕。 小仙女实是一个动手多过动嘴的人,这时已经愤怒出招。 花无缺不想和这个女孩子动手,但也不想就这么死了,连眼睛都未曾抬起,只伸手一带,宛如抚轻纱、拨流水。 小仙女左手的长鞭莫名其妙的挂上了右手的红剑,一圈又一圈,像是蔓藤绕树,又似金龙裹丹凤,紧紧缠绕,密不可分。 “移花接玉!”,小仙女低呼一声,红裙突然高扬,脚尖甩起,直踢向花无缺的面门。 “呼”,这一脚毫无停滞,迅疾非常。倏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红通通的像是一道弯月般的火焰刀刃。 花无缺的身形蓦地倒退三尺。却肩未抖、脚未移,竟好似从未动过一般。 一股灼热的疾风自他面门前陡然削过。但除了让他额发剧烈飘抖外,并没能伤到他一丝一毫。 小仙女徒劳无功的退回到原地,眼中闪过些许惊异,喝道:“你以为不还手,我就会放过你了?纳命来!” 她身形再动,根本不管鞭与剑如何纠缠难分,竟一股脑的连剑带鞭的砸将过去,简直劈头盖脸。 “住手!”,一道人影突地跃过围墙。半空叫道:“张姑娘,还请住手!莫要上了奸人的恶当了。” 最后一句果然管用,小仙女应声而停,问道:“什么奸人,什么恶当?” 来人却是江别鹤,他面色惶急,还挂着许多忧色,甫一落地便道:“犬子被歹人袭击,勉强逃得一命回来。只支撑着说了一句,便就此昏迷不醒了……” 他语速甚快,显然很是焦虑。 花无缺目光如厉电一般,在江别鹤的脸上扫过。道:“江大侠莫要着急,令公子境况怎样?” 江别鹤叹了口气,道:“所幸性命无碍。唉……”,他目中显出忧虑。但很快被强行压下,道:“犬子说他刚一出公子的院门。便遭人袭击……他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我担心花公子和铁姑娘,便急忙赶来……张姑娘,你怎么忽然和花公子动起手来,莫不是中了歹人的奸计?” 花无缺恨声道:“究竟是谁?竟处心积虑,三番五次的要陷铁姑娘于死地?这次更是如此狠毒……” 他从不动怒,这会儿却是真的怒了。 小仙女皱了皱眉,道:“如此说来,我那婢女宛儿不是被花无缺所杀害了?” 江别鹤大声道:“花公子温文尔雅,一派君子气度,令人心折,怎会作出这种焚琴煮鹅的恶事?鄙人愿以性命担保,自然不是花公子杀了宛儿。张姑娘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小仙女道:“是有人将一封信件托一个乞丐送上门来的,而我发现宛儿果然已经失踪了,所以不管真假,我总要来看看究竟,谁曾想……哼!” 一直冷眼旁观慕容九突然开口道:“江玉郎在此院门前,被人打成半死,为何不直接向花公子求助,反而拼着重伤,大老远的跑回去找你?” 江别鹤“啊”了一声,神情大变。 小仙女跟着恍然,冷笑道:“莫不出手袭击之人,就在这院中?江玉郎分明看出点什么,所以才宁可舍近求远……” 正在这时,江别鹤忽然如遭雷击,抬目远望,全身发抖的呆呆站着,忽然回神,发足狂奔,几个大步便闪得不见了。 小仙女和慕容九遥望远处,又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越发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小仙女向花无缺道:“你敢不敢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花无缺道:“正是要去。”,低声想何露和铁萍姑吩咐了几句,让她俩护好铁心兰。 然后他便在小仙女和慕容九一左一右的注视下,大步走了。 …… 江别鹤在安庆的下榻之处。 所有人都惊呆了。 眼前火光通明,黑烟滚滚直冲向天,不大的一片院子,全都陷入熊熊烈火之中。 江别鹤老泪纵横,若不是被赶来救火的江湖同道死命拦着,只怕早已冲入火海之中了,最后只能悲切的叫喊道:“我儿啊……” 慕容九弯眉蹙起,道:“可恶!他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小仙女不满道:“他死都死了,你胡乱说些什么呢!” 慕容九看向火海,目光闪了闪,道:“江玉郎这人奸猾的很,你说他会不会已经逃出来了?” 小仙女看了眼正自悲戚的江别鹤,低声道:“不管怎么说,这个花无缺都大有可疑,咱们可不能轻易放过了,可怜宛儿她……”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远处人群中响起:“九妹,菁妹,是你们么!” 慕容九和小仙女循声望去,面色都是一喜。 小仙女高摇起手臂,打着招呼,又转头笑道:“是你的两个姐夫,还有顾小妹,他……他们怎么找来了……这下可好了……” 她目光转向一直默然不语的花无缺,冷声道:“这回你可别想跑了。” 除了“玉面神拳”顾人玉外,还来了两位‘九秀庄’慕容家的姑爷,一位是‘南宫世家’的传人南宫柳,一位是江湖中的才子,也是两广武林的盟主秦剑。 而他俩既然到了,想必慕容九的姐姐也会来上几位,小仙女才不信花无缺还能翻了天。(未完待续。。) ps: 好了,总算两章把剧情交待完了,终于快到风萧萧出场的时候了。 这两章会不会感觉很闷啊~~ 俺其实感觉还好~~~毕竟又不敢太偏离原著,又要把剧情交代清楚,还不敢在没猪脚的地方写的太长~~ 俺认为自己已经很用心的编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烈火炼冰心 怜星来了,正负手站在廊旁,望着院中的那片被风吹皱的小池塘。 她背对着,只能看见宛如流云般的长发披肩,又似黑瀑般顺流落下,偶尔还有几处溅起的水花,显得那么灵动,那么俏皮,霎时冲淡了她身上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冷寂气息。 风萧萧缓缓走进了院子,道:“来的是怜星宫主,还是木夫人?” “怜星就是木夫人,木夫人就是怜星……”,怜星虽然没有转头,仍能让人感到笑意中带着些娇嗔:“你为什么故作不知?” 她显然不满意风萧萧语气这么疏离。 “怜星……”,风萧萧去掉了宫主二字,笑道:“你姐可没你这么坦诚,所有人都知道邀月宫主就是铜先生,但她就是死活不肯承认。” “并不是所有人……”,怜星转回身,穿的是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 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轻笑道:“除了咱们姐妹俩,世间只有你一人知道,也仅有你一人知道,铜先生是她,木夫人是我。” 风萧萧有些怔怔的看着她。 怜星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化了些淡妆,穿上了最喜爱的宫裙,显得那么高贵,那么华丽,又那么动人。 寻常人见到,自怕立刻就会自惭形秽,死死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 风萧萧喃喃道:“是了,你是怜星。” 他还是头一次将怜心看得如此完整,如此纯粹,没有面具。没有黑袍,绝世的笑颜。窈窕的曲线,甚至连手足的残疾。怜星都没有丝毫的掩饰,只是面色霞红的望着他。 她流转的眼波,仿佛日照下的一汪春水,其中却闪着一些紧张、一些期盼。 她展示着她的美,也展示她的遗憾,永远难以启齿的遗憾,甚至羞于让姐姐看见的遗憾,头一次向除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彻底敞开。 风萧萧握起了她的那只手,轻轻道:“还疼么?” 怜星身子有些发软、发烫。从未被人碰过的羞耻之处,被人抚摸着,这让她无比紧张,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这是多年前的创伤了,早已痊愈,所以疼的只有心,而不是肢体。 风萧萧已抱住了她,抱得很紧。 怜星闭上了眼睛。娇躯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勇气,呓语般的说道:“我的手足,其实是被姐姐……残废的,就在我七岁那年……从那以后。我什么都不和她争,也不敢和她争,她说什么话。我都会听,我很怕……怕她。但也爱她,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风萧萧抚着她顺滑的秀发。道:“我知道了,我不招惹她就是了。” 怜星流泪了,低声道:“谢谢。” 她很感动、很满足,终于有一个男人,疼她、爱她、懂她,甚至愿意迁就她。 她是人人敬畏乃至畏惧的移花宫宫主,但被极寒紧紧冻结的最深处,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最普通的女人,和世间所有的女人并不丝毫的不同。 她最希望的,并不是她的男人是多么的强硬,多么的无畏,甚至多么的完美,而只希望他能包容、理解和体贴自己……这些看着无比的渺小,却是极其稀有和难得,世间又有几人做到过? 怜星动情了,娇躯烫的好似火烧,她已经准备好了,向这个男人献出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 风萧萧被火热所包围,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融化…… 他说道:“有人来了。”,他其实也动情了,却并未像怜星一样彻底的迷失,情火中焚烧的,分明是一颗冰冷的心。 怜星倏然回神,侧耳倾听,小声道:“是小鱼儿……我该走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面上的飞霞仍在浮动着,快速的说道:“江别鹤使了诡计,挑动你徒弟和无缺对上了,目的是让江玉郎借机假死逃走,并让你徒弟无暇顾及。姐姐很生气,她让我来告诉你,希望你能出面处理此事,但江别鹤还有用,现在不能死,之后姐姐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风萧萧摸了摸她细嫩的脸颊,柔声道:“放心吧!” 怜星无比满足的走了,就像来时一样的无形无迹,却仿佛留下了一股雀跃的欢快,在四周萦绕着。 江小鱼笑嘻嘻的走近了院子,忽然用力嗅了几嗅,笑道:“暗香浮动,淡雅清幽,定是一个绝色女子。” 萧咪咪娇笑道:“小嘴真甜,难怪能将三小姐迷得神魂颠倒。” 江小鱼横眼道:“你以为我是在夸你?” 萧咪咪道:“难道不是?这里可只有我一个女人。” 江小鱼坏笑道:“你身上的那股骚气,我十里外都能闻得到、辨得出,要是这股香气是你的,我就切下自己的鼻子去喂狗。” 萧咪咪气得俏脸发白,道:“你……你……” 她真恨不得立刻一掌拍死这个小坏蛋,可瞧了风萧萧一眼,马上低眉下气的道:“主人,我将这条臭鱼儿给你捉来了。” 江小鱼笑道:“喂,喂,可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然就凭你?连我的屁都闻不到。” 萧咪咪哼了一声,站到了风萧萧的身后,连看都不想再多看江小鱼一眼。 风萧萧微笑道:“你不想问问我找你做什么?” 江小鱼大大咧咧的道:“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得些好处,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风萧萧道:“你不想问问缘由?” 江小鱼笑道:“像你这种人,若是想和我说些什么,我就是想不听都不行,若是你不想说,我问又有何用?” 风萧萧叹了口气,丢出了一本小册子,道:“拿去好好学,若有什么不懂地方,可以随时来问我。” 江小鱼接过翻了几页,连眼睛都看直了,结巴道:“这是你的武学心得?” 萧咪咪顿时直勾勾的瞪着,眸中又嫉又妒,极不甘心。 她百般的讨好,也不见风萧萧给她点好脸色看,更别提传什么武功了,而这条小臭鱼什么都没做,竟然就凭白得了这天大的好处。 江小鱼眼珠一转,挥着手中的小册子,向风萧萧道:“我可没求你什么,也没想拜你为师,我高兴就看上几眼,不高兴就算撕了烧了,你也怪不着我。” 萧咪咪已经出离的愤怒了,她宁可为狗为奴都求不来的好东西,在小鱼儿的嘴里,竟连废纸都不如。 风萧萧却笑道:“只要不给旁人看,你爱怎样都行。” “让我不给别人看?”,江小鱼嘻嘻一笑,道:“那现在可是你在求我了?” 他居然都不脸红,说得理直气壮。 萧咪咪都快气晕过去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酒似得。 风萧萧微笑道:“对,正好求你帮个忙。”(未完待续。。) 正文 卡文了,晚上发大章~~ 俺卡文了,需要重写一遍,晚上合在一起发大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院外之战 江小鱼来了又走了,带着疑惑而来,带着更多的疑惑而走。 第一,风萧萧为什么屡次帮他、助他?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江小鱼绝不相信有人天生的好心肠,只付出不求回报。 第二,刚刚呆在风萧萧这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为何他一来,她就走了? 江小鱼生了一双比狗还灵的鼻子,只要闻过的女人香,就绝不会忘记,而那股清幽的香气似曾相似,他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记忆中却从没见过这个女人。 第三,风萧萧为何让他去对付江别鹤? 虽说有江玉郎得罪他徒弟慕容九的前提,可他亲自出手不会更好么?以他的武功,弄死个江南大侠,不会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江小鱼百般的想不通,但却无从拒绝,因为他已经和江别鹤彻底杠上了,不管有没有风萧萧,他都不会放过江别鹤的…… 风萧萧目送他出了小院,忽然笑道:“你知不知道在小鱼儿的背后,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 萧咪咪摇头道:“他有什么好看的,盯着他干什么?” 她跟在风萧萧身边也有些日子了,绝不会真的一无所知,比如女人来过的痕迹,最先察觉的一定是另一个女人,但她却聪明的装成一无所知,甚至还煞有介事的和江小鱼开玩笑。 风萧萧哂然一笑,吩咐道:“你去将小仙女和慕容九说一声,她也俩该住手了。别真和花无缺闹起来了。” 萧咪咪道:“是。” 她很快就走了,但直到第二日傍晚才回来。一进屋就说道:“主人,我已经和两位小姐打过招呼了。只是昨晚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两个人,两个往日的熟人,两个本该永远也坐不到一起的人,却在一起相谈甚欢。” 她面色奇怪的很,好似真遇上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风萧萧道:“你的熟人?是十大恶人中的谁和谁?” 萧咪咪道:“‘不吃人头’李大嘴和‘顺人不利己’的白开心……这两人可是互相恨得入骨的冤家对头,怎么会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风萧萧道:“事有反常即为妖,你发现什么了?” 萧咪咪忽然展颜一笑,道:“我跟了他们一晚。才发现这个李大嘴,其实是那条小臭鱼假扮的,他的易容术当真高明,我瞧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和真的李大嘴有什么不同。” 风萧萧道:“江小鱼要做什么?” 萧咪咪笑得更开心了,道:“他撺掇着白开心去栽赃江别鹤,他或许以为‘十大恶人’既然都是恶人,大家臭味相投,想必全是朋友。却不知‘十大恶人’之中也有死对头的。” 风萧萧道:“江小鱼上当了?” 萧咪咪娇笑道:“何止上当,他错信白开心,一条小命都差点没保住。”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你跟了整整一晚上。莫非是想告诉我,你一直在旁边干看着江小鱼寻死?” 萧咪咪顿时打了个寒颤,忙道:“我是……是刚想现身相救。哪知小鱼儿反将白开心给制住了,他武功不咋地。脑子转的却快,白开心一时不察。竟被他喂了颗毒药,只得老老实实的去陷害江别鹤了。” 风萧萧道:“江别鹤上当了?” 萧咪咪道:“不由得他不上当,小鱼儿让白开心写了封信,送到江别鹤手上,说镖银已被转移走了。这批被劫的镖银足有八十万两,江别鹤废了那般大的功夫才弄到手上,又有白开心这等高手亲来送信,他就算心中不信,也必定会去瞧瞧看的。” 风萧萧微微点头,道:“另一方被骗的是谁?” 萧咪咪叹了口气,道:“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小鱼儿也让白开心送了一封信过去,说江玉郎就躲在藏银处,而江别鹤就是劫镖银的元凶,江玉郎之所以假死,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方便转移这批银子。” 风萧萧道:“小仙女和慕容九不会傻到只两个人跑去,肯定会叫上慕容家的姐妹,还有姐夫什么的,而江别鹤也绝不会以真面目孤身前去,肯定会带着一群心腹去抢回镖银。” 萧咪咪道:“两方一碰面,江别鹤肯定不敢显出真身,否则他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要么赶紧逃走,要么杀人灭口。” 风萧萧道:“那也不见得,江别鹤老奸巨猾,别人说不清楚的事,他嘴里未必也说不清楚,小鱼儿此招并未将他钉死呢!奇怪……” 萧咪咪道:“要不要我去和两位小姐说上一声,免得她们上当?” 风萧萧目光一闪,道:“没必要了,已经有人来了。” 他忍不住笑道:“这条小鱼儿实在太鬼灵了,原来是想将我也给绕进去,难怪没将江别鹤钉死,他其实是想钉我呢!” 萧咪咪吃了一惊,叫道:“难道……” 风萧萧苦笑道:“不错,小鱼儿信上留给两方的地址,八成就是我这里。” …… 院外,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几条黑衣人影,悄然掠了过来,几个人俱是黑衣劲装,黑衣蒙面。 他们围着小院飞快的绕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埋伏,停在院门前一字排开,相互对视一眼,一齐提起轻功,准备跃过院墙。 这时,马嘶蹄疾,一伙儿人呼啸着驾马奔来。 头前一人面貌俊朗,神情沉稳,朗声道:“前面可是江别鹤,江大侠?” 为首的黑衣人猛地转回身,看着他们疾奔着围来。 神情沉稳的年轻人道:“在下秦剑,昨日江大侠才为咱们接风洗尘,怎么今日江大侠就不肯认在下了?” 他一连说了两个江大侠。显然也并不确定。 一个人影飞掠而出,正是小仙女。 她瞪着眼道:“究竟是不是江大侠。扯下面罩不就行了。” 为首的黑衣人一言不发,眼睛只是瞪着对方的一伙儿人。既未承认自己就是江别鹤,却也未否认。 他心知中计了,只是不知中了何人之计,与中了什么计,怎么竟被人一语叫破,这会儿多说多错,该当谨言慎行。 一名女子从马上跃下,喝道:“菁妹说的不错,是不是江别鹤。一看便知。” 她的脾气竟比小仙女还要急躁,竟然已经挥起一道剑光,连闪着刺去,直指黑衣人的覆面。 黑衣人手掌一动,也翻出了一柄剑,眨眼间寒光洒成一片,和她过了十数招,忽然退后道:“慕容二姑娘剑法辛辣,果真天下无双。在下今日领教了。” 慕容双杏眼圆睁,道:“你是想说之前并不认得我?现在才识得了我的剑法吗?” 只这一句,就知她虽然脾气急躁,但却聪明灵慧之极。 黑衣人避而不答。反问道:“慕容家的姑娘为何趁夜来此?” 他心计深沉,凡事都会多想一步,多想一层。绝不肯将话说绝,以至往后无转寰的余地。这时反而害了他。 因为他越是不肯亮明身份,慕容姐妹自然越是起疑。 另一名女子袅袅上前。柔声道:“阁下是因何而来?我们就是因何而来。” 黑衣人心中顿慌,他自然是因为被劫的镖银而来,若是接话,就无异承认镖银确是他动手劫下的,对方若只不过是做个圈套诱他吐实,他岂非便要上当了。 他这一迟疑,慕容家众人更是起疑。 那名语气柔和的女子道:“若阁下真是江别鹤江大侠,该识得贱妾才是,昨日还笑语晏晏,今日怎么不敢相认了?” 黑衣人自然认得她,她就是慕容家的三姑娘慕容珊珊,但是现在打死都不能认了。 慕容九冷冷道:“快说,江玉郎在哪?镖银是不是被你们父子藏在这座院子里?” 黑衣人这下再无怀疑,自己肯定是中了别人精心设下的圈套了,但一时间竟然毫无办法,进退两难。 他若是一开始就承认了身份,这时便能轻易辩解,可刚才他未说,现在再说,岂不是欲盖弥彰么? 无论他怎么辩解,都只会越描越黑。 黑衣人目光一转,忽而冷笑道:“什么镖银,我今天就是专门候在这里,只为取你们的性命,若要怨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 话声未了,已悄悄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慕容姐妹决计看不到,但另外四名黑衣人却看到了,突然一起出手。 刀光闪动间,寒风乍起,转瞬铺天盖地。 只听“嗤,嗤,嗤”一连串声响,竟有几十道乌光自慕容珊珊处暴射而出。 这些暗器来得又毒又快,四名黑衣人猛然心惊,各自回刀急扫,“叮,叮,叮”,眨眼间,竟被逼回到了原处。 小仙女冷笑一声,将黑缎的斗篷扯得迎风飞舞,露出了里面一身火红的衣服,整个人仿佛夜中的火凤凰,右手现出一片红光,左手带出一条金龙。 她飞掠之中,喝道:“我看你不见棺材不掉泪,纳命来吧!” 四名黑衣人一齐上前拦阻,却在片刻之间惨叫着四面散退。 不是被抽得皮开肉绽,就是被又疾又狠的捅上了一剑。 伤口处无不犹若火烧,仿佛有滋滋的烤肉声在脑中萦绕。 慕容九忽然姿态曼妙,却又悄无声息的飘过,一人一指的挨个点倒。 为首的黑衣人陡然发现,只眨眼间,他就只剩孤身一人,被两女一左一右的逼来。 他竟一点也不慌张,掌中之剑灿烂生光,耀人眼目,一下子竟将小仙女和慕容九全身笼罩其中,随即噗噗砰砰的几响,两女踉跄不稳的数步连退。 黑衣人借长剑一挥之势退到墙角,冷冷笑道:“死到临头的究竟是谁,你们不妨瞧瞧吧!” 众人不由自主随着他目光转头一瞧,只见周遭外竟多了无数条黑衣人影,一个个俱已张弓搭箭。 土坡后、树林间,四面八方,到处都布满了黑黝黝的闪亮箭镞。 不管是小仙女、慕容九,还是慕容双、慕容珊珊,乃至一向沉稳的秦剑都不禁面色大变。 黑衣人冷冷道:“这祠堂外已伏下一百四十张铁胎弓,每张弓俱有三百石力气,我数到三,你们若还不放下掌中的兵刃,束手就缚。后果如何,你们自己也该想像得到!” 一百四十张铁胎强弓,若是分成两批,轮流不断发射,纵是顶尖的武林高手,最多也不过只能抵挡一时而已,尤其是在这无遮无拦的平地之上,任凭武功绝顶,只怕最后也难逃一死。 正在众人无比紧张,浑身冒汗之际,只听得吱吖一声,院门突然打开了,萧咪咪探出头来,盈盈的目光流转一圈,在众人面上扫过,笑道:“怎么来这么多人啊!” 不论是谁,初见她的笑颜,都会不禁呆住。 萧咪咪不但生的很美,而且美的很特别,一颦一笑间,便能轻易勾动男人最深沉的**,甚至让人分不清是想怜爱、还是想占有。 小仙女和慕容九更是惊了,齐声叫道:“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咪咪甜甜一笑,道:“主人在这儿,我自然也在这儿。” “师傅在这儿?”,小仙女顿时一喜,叫道:“师傅,师傅!” 那名黑衣人的神色却是剧变,已经高挥起的手臂,愣是久久没能挥下。 周遭百余名弓箭手未得命令,一时都拉弓相待,弦满箭闪,直指着场中几人。 一阵风过,风萧萧忽然就站到了场中,目光四方一扫,扫过周遭的弓箭手,掠过正躲在阴暗处的江小鱼,最后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脸上。 他说道:“你撤不撤走?” 黑衣人目光连闪,高举的右臂晃晃悠悠的,似挥非挥。(未完待续。。) ps: md,卡文了,到最后实在太赶了,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写完,俺的全勤没了,好桑心~~ 正文 第五十章 吹皱一池水的燕南天 没人能说出这名黑衣人此刻心中的彷徨,甚至连他自己都不能。 待他听到小仙女叫出“师傅”二字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今天要糟糕了。 小仙女的师傅不正是“风神”么? 能让铜先生特意跑来郑重提醒的人物,绝不是他能抵抗得了的。 他现在犹豫的并不是放不放箭,会不会被揭露身份后的身败名裂,而是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了。 不得不说,往日缜密的思虑,今天却害了他数次,这回也不例外。 因为风萧萧已经不耐烦了,他可没有傻等的坏习惯。 一抹翠绿之后,是一抹血光,这是一抹仿佛能贯透天地的血色长虹,映的夜空好似带着朝霞的初晨。 长虹来时,无比绚烂,不管是眼前还是心中,长虹去后,只剩死寂,不论是**还是灵魂。 严密布下的箭阵,刹那间便已大乱,长虹纵横之处,别说拉弓放箭,就连脑中的念头,都霎时被冻结成冰块。 黑衣人却不惊反喜,一个翻身,几乎连滚带爬的绕过了院墙的转角,到了众人目光不可及处。 他这会儿终于不在看一步想十步了,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他定是有意放我走!” 否则方才只随便一剑攻来,他就毫无疑问的必死无疑。 他甚至连接招的勇气都没有,可见眼前这剑法是多么让人胆寒。 除他之外,这群人里。唯有萧咪咪的武功最高,没有在这惊虹掣电的剑光之中彻底迷失。直看得美目涟涟,心道:“主人若是肯传我一招半式。我……我……” 她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双手环胸而抱,只不过想上一想,她都忍不住的兴奋,娇躯颤抖起来。 慕容九也怔怔的看着,秀气的小拳头早已握紧。 这是她能达到的巅峰么?一步杀十?十步杀百?剑过于无痕,追魂夺魄只在一阵风卷后? 小仙女却皱着秀美,手作剑指,有些无意识的比划着。心中只一个劲的道:“不对!不对!” 她发觉风萧萧的动作很快,快到让人目不暇接,但出剑其实一点也不快,只不过每次都恰到好处,正好到了该到的位置。 这是极有韵律的一剑杀一人,不管离下一人是远还是近,中间有无阻隔,这个韵律从未变过。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却仍在她眼前发生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脑中仿佛被一层厚厚的罩子给重重的包裹住了,灵感被狠狠地压抑着,想要喷发而不得。 秦剑是两广的武林盟主,自是用剑的行家里手。现在只满心的自惭形秽,喃喃道:“风起时,变幻莫测,风逝时,烟消云散。这是什么剑法、什么剑……或许只有当年大侠燕南天手中的一柄神剑,才能与之匹敌了。” 慕容双和慕容珊珊的武功要稍差一些。早已被炫目的剑光搅得头脑昏沉,一股眩晕乃至恶心的感觉油然而生。可一时间连目光都难以移开,仿佛被剑光上附带的一股莫名之力给吸引住了 只怕再多看一会儿,便会因为神思枯竭而昏倒。 躲在阴暗处的江小鱼却毫不受影响,盘算道:“他为什么不杀江别鹤,甚至连身份都没有揭露,就这么轻易的放他跑了?这也太奇怪了,其中定有一个我不知道的原因。” 他并不知道,那个原因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 青铜的面具,雪白的宽袍,邀月宫主正静静地站在那儿,动也不动,明亮的月光辉映在她的身上,显得寂冷无比,好似连吹过她身边的风,都浸透着一股寒气。 她一向冷漠的眼中,竟然闪动着惋惜,无比的惋惜。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绝世无双的剑法,会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手中那柄神剑一起埋葬…… 就算以邀月的心性,这时都不免心生感慨,简直感慨万分了。 然后,她就走了,带着一声清冷的叹息,叹息中有股莫名的滋味。 她刚回到此地的一处行宫门口,就见怜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看怜星急促的姿势动作,像是遇上了极为恐怖的事。 果然,怜星一张口,就将邀月吓了一跳,而且还真的跳了,一蹦何止三尺高,直接掠上屋顶,只剩黑夜中一道缥缈闪逝的白影。 “我看见燕南天了!正和无缺在一起。”,怜星才一说完,就见姐姐跑得远了,跺了跺脚,往相反的方向奔去。 这会儿时间已经过去许久了,天欲破晓,泛着一点白、一丝红,感觉有种积蓄的张力,要将红日喷薄着顶出地平线。 风萧萧正教训着自己的两个徒弟。 他若真想杀人,必定迅如掣电,且全无声息,天下间没几人能看出他何时出的手,又是如何出的手。 方才声势不小,几乎惊天,但其实全是用给小仙女和慕容九看的,凭白多废了许多力气,自然想要收获些成果。 别说,两女都还挺争气,武功又是一脉相承,悟性皆是不低,还真是有不少的感悟。 风萧萧倾听着、指点着,忽然微微一顿,道:“今天就到这儿了,你俩先去休息吧!” 小仙女和慕容九意犹未尽的对视一眼,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应了一声,各自回房去了。 风萧萧待她们走远,方才问道:“你怎么现在来了?” 怜星娉婷的身姿出现在房中,摘下了面具,露出如花的娇颜,流着的泪水,像是清晨花瓣上的清露。 她说道:“我……我遇上燕南天了。” 风萧萧轻轻牵起她的手,引着她坐下,柔声道:“你很怕他么?” 怜星将脑袋埋入他的怀中,道:“不……不是,我看见他,就想起了另……另一个人……” 她犹豫了好久,终于低声道:“你记得我和你提过么,我曾经和姐姐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 她不敢去看风萧萧的眼睛,甚至不敢抬起头,她颤抖的娇躯,说明她真的很害怕。 风萧萧体贴的将她环在怀中,抱的很紧,道:“我知道燕南天有个义弟,昔年天下第一美男子,‘玉郎’江枫。” 怜星听见“江枫”二字,身子抖的更厉害了,道:“我……我……” 风萧萧笑道:“你怕我会生气呀?” 怜星忽而抬头,问道:“你不会么?” 风萧萧道:“当然不会,你不瞒我、骗我,我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生气?” 怜星身子软了,软的发烫,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气的,但不知怎么,我……我还是好害怕……”(未完待续。。) ps: 本来全勤没了,瞬间就没动力了,但俺忽然发觉自己有一张,且仅有一张的请假条…… 于是又有些动力了,熬夜码了一章~~就中午发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富婆萧咪咪 大侠燕南天,多么响亮的名字,任何人只听“燕南天”三个字,都不免心向往之。 风萧萧将怜星轻轻扶起,问道:“燕大侠在哪?” 怜星脸颊上微带霞红,挂着还未逝去的泪珠,显得有些雨后梨花的娇弱,道:“是无缺碰见他了,他穿的破破烂烂,像是个毫不起眼的穷汉,懒洋洋的躺在溪边的一块大青石上,但我一看到他腰间的那柄锈剑,就知道,他一定是燕南天。” 风萧萧笑道:“说不定真的只是个寻常的穷汉。” 怜星忽的挺直身子,目光如星闪,道:“世间穷汉千千万,但只有一个叫燕南天,他的眼睛,和眼睛中的神采……你只要看过一眼,就知道他是燕南天……独一无二的燕南天……” 只一眼,就能让怜星如此作态,燕南天的风采可见一斑,风萧萧顿时肃容道:“真恨不能一见。” 怜星垂下头,低声道:“姐姐已经去了,就算是她,也以能与燕南天一战为荣。” 风萧萧沉思片刻,摇头道:“不会!” 怜星诧异道:“不会?” 风萧萧站起身,肯定道:“绝不会!” 怜星仰起头,星目闪闪中,满是不解。 风萧萧道:“她并没有把握能赢,而一旦失败,结果只有死,邀月宫主肯定不怕死,但她显然有心事未了,绝不会甘心现在就死了。” 怜星恍然道:“不错,没看到……姐姐她绝不肯死的……” 她含糊的隐去了一些,并不是不愿意向风萧萧吐露实情。而是实情太无情、太残酷,她很有些患得患失。真心不愿让自己的心爱之人,认为她是一个狠毒、冷酷到了极点的女人。 风萧萧很体贴的装作毫不在意。道:“邀月宫主非但不会与燕大侠一战,反而会躲得远远的,生怕燕大侠去找她一战。” 怜星忽然站了起来,道:“那无缺怎么办?燕南天和移花宫仇深似海,无缺他……” 她话未说完,身子已经到了门外。 风萧萧道:“关心则乱,如果燕大侠要杀花无缺,花无缺早就死了,你现在赶去又有何用?” 怜星果然停步。回身道:“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风萧萧柔声道:“花无缺不会死,邀月宫主也不会再跟着他,从燕大侠现身的那一刻起,不论是江小鱼还是花无缺,都已经脱出你们的掌控了。” 这就是大侠燕南天,他只不过露一露脸,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比别人干了千件万件事,还要管用的多。 怜星毕竟不是寻常的女人。她还是移花宫的二宫主,目中已闪起智慧的光,缓缓道:“不错,不过姐姐绝不会甘心的。燕南天跟着无缺,那她一定会去找小鱼儿!” 一个女声突然弱弱的说道:“我……我知道小鱼儿现在在哪?” 语音又娇又脆,却掩不住其中的颤抖和恐惧。 萧咪咪从墙角转出。然后就噗通地趴到了地上,死命的埋着头。 她从听到“移花宫”三字起。就知道自己快死了,如果这时再不说些什么。那么她就死定了。 不论什么人,偷听移花宫宫主的谈话,不管是无心还是有意,除死之外,别无他途。 可她还不想死,无论如何都要为自己的小命争上一争。 风萧萧竟然一点也不意外,轻笑道:“你还算聪明。” 怜星淡淡的看了萧咪咪一眼,道:“知道太多的人,总归不会有好下场的。” 萧咪咪没有出声,她甚至连嘴都不敢张开。 怜星的目光转向风萧萧,道:“我知道她是你的人。” 风萧萧笑道:“我还知道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怎样才能救自己一命。” 怜星咬了咬下唇,道:“我相信你。” 风萧萧微笑着看向萧咪咪,道:“我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能不能保住性命,只靠你自己了。” 萧咪咪颤声道:“是!主人!” 她舔了舔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道:“上次我不但看见了白开心和小鱼儿扮成的李大嘴,还发现了易容的‘半男半女’屠娇娇也躲在一旁,所以……所以……” 她很害怕,因为她昨天隐瞒了,并没有和风萧萧说,其中的小心思,自是不问可知。 风萧萧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你能发现她,她一定也能发现你,对不对?” 萧咪咪忙道:“是,是,屠娇娇和我说,不光是她,‘血手’杜杀,‘笑里藏刀’哈哈儿,‘半人半鬼’阴九幽,甚至真的李大嘴,都已经离开恶人谷,到了这里,寻找‘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的欧阳丁、欧阳当两兄弟,他俩卷走了当年这几人逃入恶人谷前的所有积蓄……” 怜星道:“这和小鱼儿有什么关系?” 萧咪咪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了,吓得浑身一哆嗦,飞快的说道:“这两兄弟正和小鱼儿勾勾搭搭……他们为了避人耳目,这些年养的又肥又胖,形貌大变,化名罗三、罗九,既和江别鹤勾搭对付小鱼儿,又和小鱼儿勾搭对付江别鹤,所以屠娇娇让小鱼儿找机会将他们骗入陷阱之中……” 风萧萧问道:“这么说,小鱼儿正和这群恶人在一起了?” 萧咪咪道:“屠娇娇和我约好,只要擒住这兄弟二人,就让我替他们管理这些财物,所以到时一定会叫上我。” 风萧萧笑道:“他们倒是信得过你。” 萧咪咪道:“我……我从不贪财,而且身家丰厚,比他们几人加起来还要多得多,当年他们就是想让我来替他们保管财物,只是那时找不到我,才不得已找了欧阳兄弟。” 她的身家,风萧萧确实深有体会,光是地宫面上的那些,都已经算是富可敌国了,而她这些年勾搭了足有七八百名世家弟子、或是大派门人。 这些男子都心甘情愿的为萧咪咪倾尽所有,然后挨个的死光了,所遗留的财富,自然全被她尽数笑纳。 不止武功秘籍、金银珠宝,就连各地的房产、店铺都是不计其数,风萧萧这一路走来,竟然处处都有萧咪咪的产业,酒馆、饭店、当铺、赌场、青楼,简直无所不包,如今他的居所,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处罢了。 风萧萧冷笑道:“像你这样一个富婆大老板,呆在我这里,岂非是太委屈你了。” 萧咪咪赶忙讨好道:“你是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主人的……” 若非是怜星在旁边,她只会说的更露骨、更下贱,现在却猛地住口不言。 她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也知道该何时住嘴。(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又川”的月票两张。 俺浪费了仅有的一张请假条,求票票安慰~~≧w≦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众恶聚首 安庆城外的荒郊,有一处连鬼都不会停留的荒宅。 如今,破败不堪的烂墙里却隐隐飘出了人声。 一个娇脆的女声咯咯笑道:“江湖中若有人知道咱们这班老伙伴又聚在一起了,不知该如何想法?”,这语音正是“不男不女”的屠娇娇。 她的目光忽闪忽闪的正向外瞧去,笑语晏晏的说道。 门口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娇艳的脸庞、柔软的身体、我见犹怜的神姿,不论什么人看了她,都会心中会好似火烧。 世间也只有“迷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才有这种惊人的诱惑力,这种让人不顾一切,只想将她按倒在地,扒光她的诱惑力。 “如何想法?”,哈哈儿笑道:“他们只怕连苦胆都要吓破。” 李大嘴正色道:“苦胆千万不可吓破,否则肉就苦得不能吃了。” 这两人分明都看了过去,目光却根本不敢在萧咪咪的身上停留,或是盯着她身上的环佩,或是瞧着她腰间的飘带,反正就是不敢正视于她。 萧咪咪的笑容远比屠娇娇更要妩媚动人,扭着轻细的腰肢,袅袅婷婷的走到了进来,嫣然道:“他们为什么要害怕,见到我,他们只会开心的欲生欲死。” “血手”杜杀的面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且无血色,目光定在萧咪咪的脸上,仿佛在看一截木头,冷冷道:“你来了。” 萧咪咪笑颜不减,道:“杜老大,多年不见。小妹可真是想死你了,几乎夜夜都会梦到你呢!” 哈哈儿笑道:“哈哈。幸好你梦到的是杜老大,若是梦到我。那可就糟糕了,我肯定立刻跑出两百里,藏得好好的,免得一身肥油都被你榨干净了。” 屠娇娇道:“就你这一身肥膘,萧妹妹能看上你么?别说欢好,只怕压都被你给压死了。” 萧咪咪咬着下唇,吃吃笑道:“若是哈哥哥真的有此心意,小妹大可以给你压个痛快,定要伺候的让你尽兴。你说好不好?” 哈哈儿油亮的肥脸都挤成了一团,干笑两声道:“不用了,不用了,小哈我只是看着胖,其实都是虚肉,可经不起你吸上一回,实在享不起这等艳福。” 屠娇娇截口道:“这个小鬼头你认识吗?别看他年纪还小,其实鬼精鬼灵的,咱们可都怕着他呢!” 江小鱼笑嘻嘻的道:“屠姑姑说的哪里话。我和萧大姐最是亲热了,不久前我还是她的皇后呢!她还不了解我是什么人么?” 萧咪咪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啐道:“小色鬼,就知道占我便宜。” 他俩都很有默契的没提风萧萧。眼神一对上,都闪过一丝心照不宣。 屠娇娇掩嘴笑道:“看来萧妹妹也曾被这条小鱼儿搅的头疼呢!” 萧咪咪眸光轻转,道:“这便是欧阳丁和欧阳当么?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 她目光尽处。两个圆滚滚的大胖子趴在地上,皆是鼻青脸肿。有一人嘴角流着血,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几颗带血的白牙。 屠娇娇叹了口气。道:“咱们可不比萧妹妹你富可敌国,几人合起来,也就那么一点点家当,却被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给昧了去,你说咱们该不该讨回来?” 萧咪咪娇笑道:“不如把他俩教给我吧!我保证不出三日功夫,你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千肯万肯的。” 欧阳兄弟顿时面生惶恐,一齐叫道:“不要!” 萧咪咪的艳福,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得起,绝对是生不如死,偏偏还欲罢不能,最后一点点的无力死去。 那种滋味,没尝过的人很想尝,但只要看过这些人的惨状,绝对是逃得远远地,连碰都不敢碰她。 杜杀道:“三日,太慢。”,话未说完,装在左腕上的钢钩已钩入了欧阳丁的肩头,将他整个人都钩了起来。 欧阳丁杀猪似的惨呼道:“杜老大,小弟并未说谎,你饶了小弟吧!” 萧咪咪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俩一个宁死不吃亏,一个拼命占便宜,但最怕从不爱占人便宜,只爱杀人的杜老大,快说吧!不然真的死定了。” 欧阳丁被钩得痛入骨髓,大呼道:“我说了,我说了,那批东西还在,我方才全是说谎的,你们饶了我吧!” 江小鱼叹了口气,喃喃道:“你明知要说的,为何不早说,难道非要人家用这种法子对付你不可?这也就怪不得别人心狠手辣了。” 欧阳兄弟最终还是说出了藏宝之地,更是画了一副地图,交由众人全都放心的杜杀保管,并共同许诺,只要寻到宝藏,便交由萧咪咪来经营。 毕竟恶人也是人,同样需要养老金的…… 众恶人眼见养老有望,都不禁欢喜,就连杜杀的脸色都略微柔和了一些。 屠娇娇突然问道:“萧妹妹在外经营多年,不知道有没有听过‘风神’其人?” 萧咪咪神色不变,笑道:“哟,姐姐可是难倒妹妹了,小妹往日里只顾着躲躲藏藏,哪里还知道江湖上的事儿。” 心中却道:“他或许正看着你们呢!” 江小鱼眼珠溜溜一转,笑道:“萧大姐不是正和他住在一起嘛?怎么会不认识呢?” 这岂不是打听风萧萧的最好机会,他怎肯放过。 屠娇娇、哈哈儿、李大嘴都是神色剧变,忽而四方一动,将萧咪咪围在了当中。 他们当初逃出恶人谷,就是因为“风神”莫名其妙的闯入谷中,这会儿个个浮想联翩。 他们皆是天下最恶之人,自然一点都不会往好处想,一时间全想到最坏的方向上去了。 杜杀冷着的脸愈发寒得渗人,道:“说,是怎么回事?” 萧咪咪心中叫苦不迭,暗道:“我就知道,只要碰上这条小臭鱼,一准没好事儿。”,面上却笑盈盈的道:“什么‘风神’,我连听都没听过。” 江小鱼敢卖她,她却没胆子敢卖江小鱼,否则主人肯扒她的皮,都是万分的开恩了。 屠娇娇轻笑道:“萧妹妹,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杜老大可不是惜花之人,他绝不会介意在你小脸上,来来回回、横七竖八的划上十几道的。” 萧咪咪勉强一笑,故作恍然道:“你是说风萧萧风……风大哥吧!他……他哪里又是什么‘风神’了?” 她忐忑的很,不知道这一声大哥会不会让她回去后遭殃,但如果不这么说,她现在就要遭殃了。 而且她很确定,自己在风萧萧的眼中的地位,不会比家中养的一条狗强上太多,就算快死在路边,风萧萧说不定都懒得伸手救她……所以,现在只能靠她自己了。 “风神”姓甚名谁,本来知道的人就不多,众恶人自然也是不知,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屠娇娇笑道“风……大哥,你还叫的真亲热呢!莫非他也是你的裙下众臣之一?” 萧咪咪面色有些发白,她相信只要自己敢点头,连神仙都救不活她,忙道:“我……我就不能真有个大哥么?” 众恶人的神色又是一变,屠娇娇的笑容变得相当和曦,近身道:“没想到萧妹妹竟还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大哥呢!怎么不早说……不知你的这位大哥师出何门,又是哪家的子弟啊?” 别说众位恶人,就连江小鱼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萧咪咪。(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磨刀不误砍柴 恶人之所以是恶人,便是敢做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恶事。 更何况“天下十恶”本就是恶得不能再恶之人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真要落在这几人的手上,必定连死都难以瞑目。 李大嘴咧嘴一笑,白生生的牙齿闪着渗人的寒光,道:“萧妹妹,别怪大嘴哥不护着你,你究竟和你那个‘风大哥’打得什么主意,难道是想将咱们一网打尽不成?” 屠娇娇接口道:“李大嘴的性子你也知道,莫看昔年你俩交情不错,但他真起了食欲,连自己老婆都吃的下去,你这一身白嫩的香肉,他说不定垂涎良久了。” 哈哈儿皮笑肉不笑的道:“哈哈,只是不知道你死了以后,还是不是那么楚楚动人,还能不能让人欲仙欲死?” 屠娇娇横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萧咪咪,道:“你怎么还不肯说话?难道是在等阴老九么?想必你也清楚,就算阴老九在这儿,他也定不会替你说话的。” 阴九幽的武功阴气太甚,导致不能行人事,从此性情大变,专爱听男女之事的墙角…… 这样一个阴人,和无男不欢、且不怕被人偷看,甚至越有人看越兴奋的萧咪咪自是相交不浅。 众恶人都与萧咪咪有些交情,甚至在某些地方还需求着她,比如屠娇娇和哈哈儿就指望着她来帮忙打理自己的积蓄。 若非如此。他们这会儿早就动手逼供了,就像对付欧阳兄弟一样,哪会废话许多的在这里软磨硬泡。 萧咪咪眸光转了几转又几转。反问道:“你们找他做什么?难道他得罪你们了?” 屠娇娇笑道:“岂敢岂敢,我们正是想问问,是不是咱们哪里得罪他了,为何无声无息的闯入了恶人谷……” 萧咪咪脑筋转的快,立刻接话道:“莫非他也去恶人谷找我了?” 众恶人闻言一呆,各自对视了一眼,屠娇娇笑道:“他去恶人谷。只是为了寻你?” 哈哈儿道:“哈哈,是了。任谁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小妹子,都舍不得放着不管的。” 李大嘴悠然道:“感时思姊妹,不寐百忧生。万里经年别,孤灯此夜情。兄妹情深。离别越久,思念之情越是难以自禁,是么?” 几人竟一下子就温情脉脉了,脸色变得比翻书还要快。 萧咪咪面上恰到好处的闪过一抹嫣红,细声道:“哥哥想妹妹,妹妹自然也想哥哥,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江小鱼略带讥讽的笑道:“女儿寻爹,哥哥寻妹,真是再寻常不过了。世间就没有比着更正常的事了。” 他心道:“这女人真是狡猾透顶,有一条小缝,就被她给溜过去了。” 却不知萧咪咪已是一身的冷汗。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屠娇娇笑道:“你是不知道,‘狂狮’铁战的女儿,也要去恶人谷寻他爹爹,也是无功而返,真是太巧了。”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一下子就信了。起码面上都信了。 正在这时,突听一人悠悠道:“萧小妹迷起人来一向是六亲不认。不知道和你那哥哥是不是也有一腿?” 缥缥缈缈的语声中,窗外已多条人影。 哈哈儿道:“哈哈,阴老九果然是聪明人,早不现身,晚不现身,非等咱们误会澄清了,你才肯露面。” 阴九幽冷冷道:“你们以为我早就来了?” 屠娇娇笑道:“咱们都到了,你自然早就到了,以你的轻功,难道还能被谁缠住不成?” 阴九幽一字字道:“我正是被缠住了。” 江小鱼眼珠子一转,笑道:“天下间能缠住你的人可是不多,能让你害怕的,更加……” 屠娇娇跳了起来,失声道:“你莫非遇见了燕南天?” 阴九幽诡笑道:“我若遇上他,还能来么……我只不过远远瞧见他了,瞧见他骑在马上,生龙活虎,比以前好像还要精神得多。” 李大嘴、哈哈儿、萧咪咪、屠娇娇,脸上全都变了颜色,尤其是屠娇娇,一步冲过去,道:“他……他是往哪里去的?” 阴九幽道:“我怎知他要到哪里去?说不定是往这里来的。” 这句话说出来,名震天下的“十大恶人”们竟连站都站不稳了。 李大嘴大声道:“这里的确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走吧。” 哈哈儿道:“走自然要走,谁不走我佩服他。” 欧阳丁颤声道:“求求你们,将我也带走吧,我……我也不愿见着燕南天。” 这“燕南天”三个字,竟像是有着什么魔力,竟能使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物顿时坐立不安,失魂落魄。 欧阳兄弟霎时被众恶人下了狠手,倒在血泊之中,四肢俱已分离,而众恶人也如受惊的鸟兽,霎时散得远了。 这间连鬼都不会停留的荒宅,很快就剩下两个快要成鬼的人了。 不多时,江小鱼忽然转了回来,蹲在将死欧阳兄弟身边,和两人交谈了几句。 方知这两人交给众恶人的藏宝图竟是假的。 那里非但没有宝藏,反而有个恶魔,这恶魔已有许多年未露面了,众恶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会藏在龟山。 两人果然一个拼命也要占便宜,一个宁死不吃亏,宁可自己死了,也要将众恶人一起拉上,为他们陪葬。 江小鱼呆呆地看着两人死不瞑目的死了,他们临死前终于开始害怕,开始忏悔…… 若让天下的恶人,全都来瞧瞧他们现在的样子,以后做坏事的人,只怕就要少得多了。 不过迟来的忏悔,总比死也不肯忏悔要好上一点。 江小鱼很是感慨了一阵,刚一转身,便瞧见人比花娇的萧咪咪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 她不知来了多久,看了多少,只是美目怔怔,仿佛也正叹息着。 江小鱼突然发现她安静的时候,恬美似画中的水墨佳人,比她娇笑的时候纯净多了,也更要美得多。 他笑道:“燕南天来了,你还不赶紧跑么?” 萧咪咪道:“你知道的,我是有主人的,主人没开口,我哪也不会去。” 江小鱼道:“那么你到这儿来,也是风萧萧同意的?” 萧咪咪身子往旁一闪,让开了门。 风萧萧缓缓走了进来,道:“当然。” 江小鱼很爱笑,而且几乎无时无刻不带着笑,这时却连一丝的笑意都没有,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为什么又要帮我、助我?” 风萧萧目中闪过一丝诧异,道:“我原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直接问我的。” “因为燕南天!”,江小鱼大声道:“我为什么不能学燕南天?而要学屠娇娇、李大嘴?为什么不能学燕南天那样,堂堂正正,反去学屠娇娇和李大嘴,只躲在暗中捣鬼?” 风萧萧忍不住的微笑道:“刚才你还是个孩子,再聪明机灵,也不过是个孩子……现在却是个男子汉了,一个男子汉本就该学会直面痛苦、承受痛苦,而不是千方百计的躲着它、避开它。” 江小鱼颤声道:“你真的肯说?” 风萧萧笑道:“只要你问。” 江小鱼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风萧萧道:“我并不是帮你,而是帮我自己,帮你只不过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就像拿刀砍柴,总要先将刀刃磨得锋利一些,砍起柴来才会又快又好。” 答案有些残酷,好在江小鱼从不认为自己真是什么天之骄子,别人都该时时捧着他。 他很聪明的没有去问风萧萧目的究竟为何,又道:“你身边那个好似无时不在,又好似时时都在的女人是谁?” 风萧萧道:“是移花宫的怜星宫主。”(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浅白色~~”的月票,感谢书友“无为堂主”的月票!!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横刀夺爱,仗势抢妻 江小鱼走了,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虽然还未完全拨开眼前的迷雾,但远方却亮起了灯光。 能够穿透迷雾,依然清晰可见的灯光。 他虽然不知道搞的什么鬼,却知道是何人在搞鬼了。 移花宫…… 他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个神秘的人,潜入恶人谷中,告诉他是移花宫宫主杀了他的父母,他却总觉得这个人行踪太诡秘,说的话未必可信,所以他一直都没有认为移花宫真的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如今他信了。 否则移花宫的花无缺为何千方百计的要杀死他?甚至还和江别鹤勾搭到了一起? 他此去,正是要找到花无缺,与其堂堂正正的战上一场。 但不是立刻,而是相约。 因为他还需准备一些东西,探听一些事情,以及去见几个人。 江小鱼走远了,萧咪咪也很自觉的跑远了,因为她知道,知道越多的人,通常命越短。 女人大都好奇,但聪明的女人一定会装出一点也不好奇的样子。 果然两人刚一走,怜星就来了。 破败的荒屋之中,仿佛顿时多了一丝仙境的气息,隐有极乐渺渺,似有馨香怡怡。 风萧萧道:“其实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怜星叹气道:“你不要怪我瞒着你,如果我说了,姐姐她一定会发疯的,我……我不希望你有事,也不希望姐姐……你俩都是我最亲密的人。要是真有个万一,我只会比死还要难受。” 风萧萧微笑道:“我这就去找她……放心。她杀不死我,我也不会杀她。” 他的笑。若朝阳,明明温暖和曦,却又偏偏势不可挡的冉冉升起,那么的自信,那么的明朗。 怜星还能说什么呢? 她低头道:“我相信你。” …… 江别鹤很不开心,心情简直糟透了。 因为他远远看到了燕南天,就在郊外的树林中。 燕南天正和花无缺激战着。 江别鹤知道燕南天此刻只不过是想多瞧瞧移花宫独创一格之剑法的变化而已,否则花无缺早已毙命剑下。 然后,他就逃了。活像是一头尾巴被火点着的野猪。 他仓皇不堪,连一刻都不敢停,径直去了那处神秘的地点,神秘的房间。 他想找到神秘的铜先生,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帮他对付燕南天。 这是一座风景优美的别院,四周花林环绕,一条潺潺的溪流自林中穿过,显得谧静清幽。 忽见一道人影兔起鹘落。飞旋盘舞之中,带起漫天花枝,身形姿态极尽轻灵美妙,但看上一眼。却又好似寒泉过心,全身都冻得彻透了。 宽大的白袍烈烈风动,狰狞的青铜面具闪着诡异的幽光。 江别鹤张了张嘴。无声的叫道:“铜先生。” 他已将自己的声音,整个的吞回了肚子里。 铜先生绝不会是在跳舞。这是正与人激斗! 透过重重叠叠的花林,隐约可见一道血色的飞虹。虽是血色,却丝毫感觉不到一点邪恶的气息,反而如空山新雨后的彩虹,那么的通透,那么的轻轻巧巧,一头没入石上流的清泉中,另一头划过半空,洒向铜先生的遍体周身。 江别鹤这才发觉,铜先生是在截住长虹,或者说,是长虹想要贯穿铜先生。 他已耸然变色,足足呆了半晌。 这道掣电惊虹般的剑气他似成相识,是那夜的风神风萧萧! 这是足以震惊全武林的一战,却在这无名的别院中默默无闻的上演。 两个人的风姿尽展,一时间叶似雨落、花似云飘、风伴虹生,如何不堪称绝世? 风萧萧忽然翩然飞退,笑道:“铜先生有客来访,我就不多打扰了。” 叶雨、花云霎时如飞雪片片,自他身侧横刮而过,飘落在柔软清新的草地上,厚厚的渲染了一层颜色,更衬得他飘逸出尘。 邀月宫主身侧仿佛凝着一圈无形的寒霜,不论是树叶或是花瓣闯入,都像是冰雹般重重的坠下。 她哑着嗓音说道:“你所说之事,我会仔细考虑,但切莫要过份。” 风萧萧轻笑道:“无论如何,能得我相助,总比与我为敌要好,不是么?” 邀月宫主怒道:“你滚!趁我改变主意之前,快滚!” 风萧萧毫不在意的偏开头,道:“你来么?” 江别鹤这才发现,那里竟然还站着一个人,黑衣宽袍,带着一副黑檀木的诡异面具。 这人的目光如星闪烁,本也夺目无比,绝非寻常人物,但在铜先生和风萧萧的风姿掩盖下,竟然这时才被他看见。 就像明月当空的星光,虽然璀璨如常,却会被极明的月光抢去了所有的风采,宛如黯淡。 这人道:“我……我……” 声如幽谷清泉,却又好似将要干涸,断断续续、犹犹豫豫。 风萧萧微笑道:“你知道在哪可以找到我。” 这人道:“是。” 风萧萧道:“我那里不欢迎别人,但一定欢迎你。” 邀月宫主厉声道:“你还敢多嘴?” 风萧萧道:“我平生就这么坏脾气,尤其喜欢多嘴。” 他静静地凝注着邀月宫主,眼睛清澈如水,明亮如星。 邀月宫主沉默了一阵,淡淡道:“你那里欢迎她,她那里自然也欢迎你。” 风萧萧笑道:“看来铜先生是已经想通了。” 邀月宫主却不再想多看他哪怕一眼,背转过了身子。 江别鹤看着风萧萧牵起那个黑袍人的手。 谁知那个黑袍人反而雀跃的拉起他的手,风一般的不见了,沿路卷起了一地的落叶与花瓣,好似欢快的朵朵浪花。 江别鹤的一张脸,已变成青色,眼睛凸凸的远远瞪着,目光也似已变为惨青色。 这一幕像极了横刀夺爱,仗势抢妻。 他怎能不害怕? 铜先生或许争不过风萧萧,但想要捏死他,不会比按死一只臭虫难上多少。 他如今看见了这一幕,岂非不是往自己的脖子上系了根粗粗的麻绳嘛? 或许下一刻,铜先生就会毫不犹豫的将麻绳勒紧。 他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铜先生缓缓走近,只觉喉咙发干,双腿发软,一个字也说不出,竟似已骇破了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香水一般都有毒 铜先生上下瞧了江别鹤两眼,冷冷道:“你怎么来了?” 江别鹤毕竟非常人,仍能勉强定住心神,干笑道:“晚辈今日倒瞧见了惊人之事。” 铜先生道:“什么事?” 江别鹤道:“燕南天并未死,而且又出世了!” 铜先生早就知道了,并不在意,反而问道:“我交给你办的几件事,都办完了么?” 江别鹤道:“那条小鱼儿果然油滑的很,晚辈虽是处处小心,还是差点被他给揭破了。” 铜先生道:“他武功怎样,比之花无缺又如何?” 江别鹤谨慎的说道:“他武功纵然比不上花无缺,但动起手来,诡计多端,只要稍微疏忽,便要上他的当。” 若是风萧萧仍在这里,定会明白原来江别鹤也只不过是一块磨刀石,和之前十二星相那几人一样,全是只是磨砺江小鱼的一件工具而已。 江别鹤忙加了句:“花无缺最近遇上些麻烦,和……和‘风神’的徒弟生了些间隙,我担心两方会闹得不可开交。” 他深知狡兔死,走狗烹,如若真的什么事都做完了,他离死定然也就不远了,更何况还在他知道铜先生的阴私之后。 铜先生一听“风神”二字,陡然间周身寒风起卷。 江别鹤的额上流落的冷汗,好似都被冻成了冰碴。 他铁青着脸,抖着嘴唇道:“不过晚辈已经想好了办法,定能让慕容家的丫头吃个大亏。还不敢说出去。” 铜先生沉默半晌,道:“那就去做……待你做完这事。我就再也不见你面,由得你做武林盟主也好。称霸江湖也罢。你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江别鹤道:“是。” 铜先生道:“你只要知道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已没有别人能帮你的忙,若没有我,你非但做不成‘大侠’,简直连活都活不成了。” 江别鹤道:“是。” 铜先生挥了挥手,江别鹤便垂首走了。 他走的飞快。心思转动的也飞快。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定了,就在完成所有事情之后。 以己推人,他一点也不信铜先生的许诺,只相信铜先生的威胁。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对付得了铜先生,更别提燕南天了。 他还需要顶用的帮手。 他走着想着,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轻,眼睛也越来越亮。 他面上忽然露出喜色。失声道:“对了!我怎地未想起他来!他一个人力量纵然还不够,但再加上那老虎夫妻和我,四个人对他们单独二人,岂非大有胜算?” …… 这是一座华丽的行宫。比起风萧萧曾经去过的移花宫的几处落脚地,这里布置的更加富丽堂皇。 少女们都穿着柔软的纱衣,戴着鲜艳的花冠。 她们的脸。比鲜花更美,只是这美丽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也没有丝毫血色。看来就像是以冰雪雕成的。 这一副副似冰雕的俏脸,如今却闪着诧异、惊奇,以及……恐惧,但无人敢多上一句嘴。 有一男一女肩并着肩,走到行宫的最深处。 风萧萧忍不住道:“她们好像很怕我?” 怜星道:“这里从未有外人进来过,更没有男人能进来,你……你是第一个……”,她两颊的红,竟比晚霞更艳更美。 说话间,两人进入了一间布置雅致的寝殿,其中弥漫着一种如兰如馨的奇异香气,竟像是一步踏上了百花怒放的花丛中。 怜星道:“……我做梦也没想到,姐姐她会答应……”,看她脸上的神情,以及明眸中朦胧的光闪,好似仍在梦中。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她是以为我命不久矣,才会如此大度的。” 就算食一个疯子,也不会去和一个将死之人拼命的,更别提邀月还是一个绝顶聪明的疯子。 怜星的眼光看向风萧萧的小臂,她知道,那里贴身放着魔剑“碧血照丹青”。 她低声道:“或许连姐姐都感到一丝惋惜,可能还有一点愧疚……像你这种人,就算要死,也该是迎风战死,而不该慢慢的衰老无力……” 风萧萧笑道:“你知道的,我没有事,这柄剑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怜星垂下头,道:“我知道……” 她的眼神微有些慌乱,但很快就掩饰住了。 风萧萧敏感的问道:“你好像有心事?” 怜星叹了口气,道:“我在想,如果哪天姐姐知道了,这柄剑根本害不死你,她……她会怎么做……” 风萧萧自信的微笑道:“她什么也做不了……” 他见怜星仍是忧心忡忡的神色,赶忙将话锋一转,道:“我写封信,你派人去送给小仙女。” 怜星问也不问他写信是为了什么,亲自去取来了笔墨纸砚,然后依偎在风萧萧身侧,细细的磨着墨,几缕黑亮的发丝自耳畔落下,带着淡淡的香气,轻轻撩拨着风萧萧的脸庞。 两人显得很是亲昵,寂静之中,仿佛只剩心跳,以及莫名的升温。 虽然滴酒未沾,但风萧萧好似已经醉了,有些熏熏然的挥着毫。 他红着脸,没话找话的说道:“江湖传言,小仙女是燕南天的女儿,我好奇的很,不知他二人见面,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怜星道:“我也好奇的很……” 她停下手中的研石,玉白滑嫩的脸颊贴上了风萧萧的颈窝,闭着眼道:“我答应你,待到那时,我一定会带你去看着的。” 风萧萧面色酡红,苦笑道:“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说过,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原来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 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明朗、锐利,身体缓缓往旁软倒。 怜星低着头,将他紧紧搂在怀中,道:“我……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我不想让江枫的事再……再来一次,我受不了……” 风萧萧双眼似睁非睁,神智仿佛已经开始恍惚。 听到耳畔那个娇柔的声音说道:“……我会用尽一切来爱你,做你的女人,永远讨好你、服侍你……萧咪咪能做的,我……我也能做……只要你喜欢……” 怜星眼中充满深情、依恋,以及坚定,她真的肯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卸下自己所有的高傲和冷漠。 风萧萧分明想笑,脸上却好似在哭,想道:“我以为只有邀月才是个疯子,我错了,原来怜星也是……” 当男人认为自己完全了解一个女人的时候,往往被完全了解的,只有男人自己……(未完待续。。) ps: 为防挨骂,俺只好提前剧透:风萧萧装的~~ 另,本部名为“一片冰心邀月明”,绝不是乱取的,冰心、冰心自有含义。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床很软、被芬芳 床很软,被芬芳。 不论是谁,能睡在这样一张床上,都会懒洋洋不想起身的。 风萧萧正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怜星痴痴的凝视着、依偎着。 她黑发如瀑,纱裙薄露,纤肢横展,肤若凝脂。 这是天地之灵秀聚而成的容颜,墨眉凝香,星光作眸,丹珠描唇,竟无一处不美得惊心动魄! 门外传来敲门声。 怜星的面色倏然收敛,一股淡冷的气质油然而生,冰霜若雪,似仙不似凡。 她缓缓起身,背门而站,低头看着甜甜入睡风萧萧,淡淡道:“进来。” 来人竟也是个绝色娇娆。 她低着头,神情无比恭敬的伏下了身子,额头紧贴在精致的地毯上,道:“萧咪咪拜见怜星宫主。” 怜星冷笑道:“你可知自己闯了大祸,若是他开口要罚你,我若让你痛痛快快的死,都算是便宜你了。” 萧咪咪顿时浑身发寒,失声道:“但……但这不是怜星宫主你……” 话未说完,只听“劈劈啪啪”一阵响,她脸上已着了十几掌,直打得她花容色变,鬓乱钗横,十几掌掴过,她已满嘴是血,哪里还能再说得一个字来。 怜星仍是背身站着,好似从未动过一般,冷冷道:“你要是再敢说错一字,我保证你只会想快点去死。” 萧咪咪往日最厉害的武器,便是动人的娇、惊人的媚,但在怜星面前。这些只会适得其反。 她心中很清楚这一点,忍着双颊的剧痛。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不敢乱动分毫。口齿不清的说道:“是。” 怜星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深彻的冷寂,唯有看着风萧萧的眼神是温柔的。 她说道:“他是你的主人,你的死活,只有他能决定,但我既然是他的女人,便也是你的女主人,对你稍作惩戒还是可以的,你服不服气?” 萧咪咪道:“服气。” 怜星问道:“这份醉香幽露,能管多久?” 萧咪咪道:“不服解药。永不能解,四十九日后,便会真的睡去,到时再服解药也救不醒了。我曾经在一百多人身上试过药性,不论武功高低,效果毫无分别。” 怜星道:“你说每次只服一成解药,便会提不起一点功力,但只是宛如寻常人,并无其他副作用。我已经亲身试过了,的确无虚。” 萧咪咪干笑道:“此药绝非毒药,对人并无伤害,与其说是毒。不如说是一种性质奇特的酒……我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真的害死主人。” 她实没料到怜星竟会甘冒奇险,亲自体尝药性。眼中不免闪过一丝诧异、一丝惶恐。 幸好她当时胆怯,没敢真动什么手脚。否则怜星一旦出事,头一个死的便是她。 怜星一直背对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却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道:“他是我心爱的男人,我怎会害他,轻易给他用来历不明的药?” 萧咪咪忙道:“宫主的一片真情,主人知道了,定会铭感于心。” 怜星缓缓坐到软床上,贴着风萧萧的身子,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道:“我知道你人称‘迷死人不赔命’,对于男女之事,想必最是精通不过了。” 萧咪咪愣道:“宫主……我……” 怜星慢条斯理的道:“你把你会的,一一演示给我看,一丝一毫也不能落下。” 如此话语,自她口中说出,却显得再寻常不过了,好似在问如何做菜一般。 萧咪咪都忍不住脸红了,呐呐道:“现在……这里……我……我一个人么?” 怜星道:“奇怪,难道你一个人便不行了么?你不想要他知道此药是出自你手,那就最好照我说的去做。” 萧咪咪浑身都吓软了,天知道风萧萧知道以后,会怎么对付她! 她本就是被怜心逼迫,两大之间难为小,她谁也得罪不起,这才想出了一个勉强算是两全其美的主意,没想到怜心比她想象中还要智慧的多,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将她给逼上了死路,让她别无选择,不得不从。 她叹了口气,小手轻轻上下几拨,身上的衣物便松散了许多,道:“男人就是这么奇怪,你越是不肯脱尽,他就越感兴趣,你越是冷淡,他就越发火热,你越是高傲,待臣服在他身下那时,他就越是有股子征服的快感和喜悦……” 一开始还好,只是一些少为人知,顶多让人面红耳赤的理论,但越到后来,室内的气氛就越是猥亵,本来幽香素雅的卧房之内,渐渐的显出淫旎的粉红气息,到最后简直羞于进耳、不堪入目…… 风萧萧好似昏睡了许久,待他能够睁眼,并刚一睁眼时,便瞧见了一张脸。 一张男人的脸,正冲着他坏笑着。 风萧萧忍不住地跟着笑道:“小鱼儿,我怎么看你像是不怀好意。” 江小鱼笑道:“自然是不怀好意,你现在便是我的人质了,所以你可要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打你的屁股。” 他说到最后一句,简直笑的畅快极了。 一个女声冷冰冰的道:“还不快些将他架起来,你很悠闲吗?” 风萧萧转目看去,见是个圆脸的白衣少女,容貌俏丽,只是脸上挂着一层霜气,和所有移花宫的女子神情,都是一模一样冰冷。 江小鱼道:“她叫铁萍姑,若不是她,我还不知道你会在这里,还……啧啧,落得这般田地。” 风萧萧认得这女孩,原先一直跟在花无缺的身边,不知何时来这儿了。 他说道:“你们胆子不小,竟敢带走我?真不怕被人察觉么?” 铁萍姑冷冷道:“她们如今都已离开……时机难再,我只好冒一冒险了。何况,在这里的人,都不会关心别人的事,更是无人敢进你这里。” “她们”明显指的就是邀月和怜星。 江小鱼叹了口气,道:“她嫡亲妹妹死了,被邀月一掌杀……” 他虽然没有直接和铁萍姑打过照面,但暗中却见过这女孩曾陪在花无缺身边,依此推断,他很容易便猜到铜先生就是移花宫的邀月宫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风子曰:三人行必有笨蛋焉 “住口!”,铁萍姑一听“妹妹”二字,便死死瞪着江小鱼,喝道:“你莫非以为我不会杀你?” 江小鱼飞快的闭嘴,笑嘻嘻的将风萧萧架起,一面跟着铁萍姑往外走,一面向风萧萧道:“你猜猜我怎么会来这里。” 风萧萧撇嘴道:“除了被捉来,还有别的可能吗?” 江小鱼吐了吐舌头,笑道:“不错!我本以为会小命不保呢……不过现在有你在手上,就算真被人察觉追了上来,她们怎么也不敢伤了你的性命。” 风萧萧讥笑道:“这么蠢的主意,肯定不是你想出来的。” 铁萍姑脚步一顿,回身怒道:“这主意哪里蠢了?” 江小鱼悠然道:“若光是我们跑了,邀月和怜星至多会派人出来找寻,若是他不见了,两位宫主还能坐得住?十成十会亲自追来的……” 顿了顿,努嘴道:“你看他现在浑身无力的样子,难道还能真指望他帮忙抵挡不成?怜星、邀月既然敢把他丢在这儿不管,自然是根本不怕他会跑走。” 铁萍姑颤声道:“你……你既然早就想到了,为何刚才不说。” 风萧萧笑道:“能看上一眼我倒霉的模样,他哪怕死了,都会觉得千值万值。” 江小鱼笑得开心极了,道:“能看上你一眼倒霉的样子,就算死十次百次,都是千值万值了。” 铁萍姑眼光散漫。显得犹犹豫豫。 风萧萧微笑道:“你现在再想抛下我,也已经晚了,哦。忘了告诉你,那道门上其实是有机关的,你再不走快点,就会有人循着铜铃声赶过来了。” 铁萍姑打了个寒颤,咬牙道:“快,跟我从这边走。” 一间偏房的复壁后,竟然有一条隐蔽极深的地道。曲折深邃,也不知通向哪里。一阵阵阴森潮湿之气令人作呕。 铁萍姑是收拾房间时发现的,她聪明的谁也没有告诉,这会儿便用上了。 地道中越走越潮湿,越来越黑暗。两边的墙壁也不再光滑平整,而是渐渐粗糙,上面长满了厚绒青苔,地上亦是越来越坎坷不平。 铁萍姑忽然亮起了一个精巧的火折子。 借着火光,三人发现,现在并不在地道里,而是处在山腹中,纵横交错的洞隙,密如蛛网。 风也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吹得人寒毛直竖。 江小鱼苦笑道:“这个鬼地方,只怕比诸葛亮的八阵图还要复杂许多,咱们就算走上三个月。说不定又转回到了原地,饿死也走出不去。” 风萧萧努嘴道:“墙上有箭头。” 江小鱼顺着看去,果然发觉石壁上浓厚的青苔里,隐约仍可瞧见刻着个箭头,铁萍姑目光闪动,显然也瞧见了。 铁萍姑一个大步就随着箭头走了。在不远处的石壁上,又发现一个箭头。 不过江小鱼和风萧萧两人,却是谁也没有动上一动。 铁萍姑回过身。奇怪道:“你们怎么不走?” 江小鱼冲风萧萧嘻嘻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火折映照中发着光。 他笑道:“这个小笨妞是不是笨的很可爱?”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咱们刚刚逃出的那座行宫,肯定不是新建的吧!” 铁萍姑皱眉道:“不错,原本是一座五胡乱华时的庙宇……那时人命贱如狗,这条密道想必是此庙的和尚,用来躲避兵匪所修。” 江小鱼笑道:“和尚仍只是和尚,还未成佛,想来走入这无比复杂的山腹洞隙中,也照样会迷路的,到时难免被困死,是也不是?” 铁萍姑不满道:“你们究竟想说什么?” 风萧萧道:“他们躲避兵匪进到这里,兵匪走后,他们又要回哪去呢?” 铁萍姑恍然道:“自然要回庙里……这些箭头是指向行宫的!” 风萧萧冲江小鱼笑道:“你看,这位小姑娘分明一点也不笨嘛!”,心中却道:“三人同行,必有笨蛋,此言绝无虚假。” 铁萍姑忍不住垂下头,一张脸已红到耳根了。 江小鱼笑嘻嘻的瞧着她,瞧了许久,慢腾腾地笑道:“你脸红起来,才真正像是个女孩子,好看极了。” 铁萍姑要想板起脸,江小鱼却已扶着风萧萧大笑着转身走了,于是她刚板起来的脸,又忍不住嫣然一笑喃喃道:“我的脸真红了么?我实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红时是什么样子,这只怕还是我生平第一次……真的很好看吗?” 江小鱼一路走着,一面毁去壁上所画的箭头。 不知行了多久,铁萍姑手上的火折闪了一闪,陡然熄灭了。 在这岔路无数,看不见日月,分不清方向的地方,没有了火光,便只能等死了。 狭窄、黑暗中的行走,远比想象中还要恐怖的多,只能听见心跳,以及感到自己体温上升,浑身冒着冷汗,脚步无比沉重。 江小鱼笑道:“我差一点就要绝望了,还好,还好。” 他突然发声,将铁萍姑吓了一跳,叫道:“你……你说什么?” 江小鱼道:“幸好我江小鱼是天下第一聪明人,谁也别想瞒过我什么。” 铁萍姑道:“谁瞒你了?” 江小鱼笑道:“咱们这里有三个人,为什么却听得见两人的心跳?两个人的呼吸?” 铁萍姑颤声道:“莫非……有一个是鬼?”,她倾耳一听,果然只听见自己和江小鱼的呼吸、心跳,顿时双腿发软,忍不住的打起寒战来。 风萧萧叹了口气,心道:“有时候,好习惯,却会坏事。” 江小鱼咧嘴笑道:“若非亲手抱着你,我死都不敢相信,竟有人能像截木头一般,偏偏还能活着……” 风萧萧截口道:“我天赋异禀,身体异于常人,而且目力、耳力惊人,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我能看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我能听见。” 分明是借口,江小鱼根本一点也不相信。 他虽然很好奇,但现在并不想深究,只问道:“你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 “东面有清风,南面有人声。”,风萧萧微笑道:“你想走哪边?” “有清风必有通路,有人声必有趣事。”,江小鱼眼珠子溜溜一转,道:“若不去凑凑热闹,我定会后悔一辈子。”(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呐!感谢书友“鬼天容”的粽子,果真是又香又甜,又软又糯~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坏到姥姥家的龟儿子 江小鱼说的一点也没错,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趣事。 而那边两人何止是有趣,简直有趣极了。 江小鱼一看见他俩,脸上就已笑开了花。 风萧萧只认识其中一个,正是那个奸诈无比的江玉郎,另一个粗犷的大汉,他从未见过。 江小鱼笑道:“小无赖碰上恶赌鬼,就像是秀才遇上兵……这家伙,除赌之外,什么都不感兴趣,就算想要骗他,也得先赌过才行,不到一方输得精光,他是绝不会停手的。” 铁萍姑动容道:“恶赌鬼?莫非是十大恶人中的那个轩辕三光?” 她沉默了半晌,喃喃道:“不知十大恶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你这话可算真问对人了,世上比我更知道十大恶人的,还真不多。”,江小鱼掰着指头,将十大恶人挨个的说了一通,待他说到“不吃人头”李大嘴时,铁萍姑身子一颤,面色也变了。 江小鱼没看见,风萧萧却看见了,低声道:“名为恶人,不一定真是恶人,那些披着大侠外皮的人,说不定比恶人还要恶。” 江小鱼笑道:“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铁萍姑低着头,神情莫名的问道:“你……你们可知道他们现在哪里?” 江小鱼道:“只怕是在龟山一带……” 他的目光终于转回,在铁萍姑面上扫了一扫。道:“你为何问得这么清楚?” 铁萍姑勉强笑了笑,道:“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而轩辕三光和江玉郎明显赌得昏天暗地。竟然直到现在都没察觉有旁人到了。 江玉郎已经面无人色,轩辕三光却满面红光。 不由得江玉郎不紧张,因为他快输光了。 他和江别鹤苦心弄来的那些个镖银,以及后来从段合肥处卷来的白银、黄金,足有两三百万两之巨,如今都存放在这洞里,却已经快要不属于他父子俩了。 不料江玉郎忽然一笑。道:“还差一百万,以人来作数。” 轩辕三光狂笑道:“格老子。就凭你这龟儿子,也值得了一百万?” 江玉郎面色不变,微微笑道:“在下纵不值一百万,却有值一百万的人。” 然后他就提着铜灯往外走。稍后便牵回来了一个人。 轩辕三光瞪眼道:“怎么是个女人?从你这龟儿子手上送出来的剩货,只怕连一文都不值。” 江玉郎正色道:“这位姑娘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但我绝未动过她的毫发,阁下若不信,一试便知。” 铁萍姑不禁怒道:“这人竟把他老婆拿来和别人赌?” 不管是江小鱼还是风萧萧,根本没理她,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黑衣女子覆面的黑纱。 江玉郎伸手掀开她的面纱,灯光下。她的脸竟美得不带丝毫烟火气。 顿时,江小鱼几乎笑得直不起身子,差点就在地上打滚了。而风萧萧冷哼了一声,面色难看之极。 慕容九,这女子竟是慕容家的九妹,风萧萧的徒弟。 轩辕三光瞧见慕容九妹的脸,也不禁怔了半晌,方自叹道:“美女。果然是个美女,只可惜近二十年来。老子已对任何美女都不感兴趣了,你还是带她走吧!” 江玉郎微笑道:“这位姑娘虽美,但值钱的地方却不在她这张脸上,在她的身份。” 轩辕三光大笑道:“她难道还是位公主不成?” 江玉郎道:“虽不是公主,却也和公主差不多。” 轩辕三光怒道:“她究竟是谁?你这龟儿子说话怎地总要兜圈子。” 江玉郎缓缓道:“她便是九秀山庄的慕容九姑娘,风神新收的徒弟。” 轩辕三光顿时动容,喃喃道:“乖乖,你个龟儿子还真是乖乖了不得……” 莫说风神之名本就在江湖中正如日中天,他可是和江小鱼打过交道,彼此看得顺眼,相交不浅,曾听小鱼儿说起过这位“风神”种种奇异之处,当时就惊为天人,恨不能一见。 江玉郎缓缓道:“阁下请想想,若是能娶她为妻?只怕光嫁妆都不止百万,甚至还能一窥风神的武功奥秘……” “好,老子就跟你赌了!”,轩辕三光飞快的接口道:“格老子的,老子倒真想看看,你要是丢了这个老婆,她那一众姐姐、姐夫,还有风神,会如何将你扒皮抽筋,哈哈!” 江玉郎神色不变,道:“赌局还未开,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我输?” 轩辕三光大笑道:“老子纵横赌海几十年,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子在压上自己老婆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你个龟儿子输定了。” “他当然输定了!”,风萧萧面色阴冷的缓缓走出,道:“而且他就是想输。” 江玉郎看见风萧萧,就像是挨了一鞭子,立刻踉跄后退了几步。 带看见风萧萧身后探出的那个头,更是吓得牙关得得,额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颤声道:“风……风前辈,小……鱼兄……小的……小的……” 江小鱼笑道:“格老子,你个龟儿子还真是胆大包天,老子算是服气了,你连慕容九这小妞的歪脑筋都敢动,还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 他聪明绝顶,学什么像什么,学起轩辕三光的口音,更是惟妙惟肖。 轩辕三光大笑道:“若是别人从里面钻出来,老子也要吃一惊,但你这鬼精灵,就算从地下钻出来,老子也不会奇怪的。 江小鱼跳了过去,掰着他的肩膀,道:“我说老赌鬼,你往日这不是自诩赌得精嘛?这会儿怎么连被人骗了都看不出来?” 轩辕三光道:“老子是老赌鬼,这龟儿子顶多也不过算是个小赌鬼,他怎能令老子上当?” 江小鱼悠然道:“听说你不赌到天光、人光、钱光,是绝不会撤手不赌的?” 轩辕三光道:“当然,不然老子为何叫三光,而不叫四光、五光?” 江小鱼道:“你现在将慕容九这小妞赢走,他回去定会大肆宣扬,弄得人尽皆知,那么风神和那些个她的姐姐、姐夫,岂不是只会找你要人么?” 轩辕三光摇头道:“老子对女人不管兴趣,江湖上无人不知,只要他们能赌赢我,大可以将这小妞再给赢回去。” 江小鱼笑嘻嘻的说道:“可如果再此之前,你已将这小妞输给别人了呢?” 轩辕三光愣了愣,想了片刻,抓着脑袋道:“格老子,这倒是大有可能,我这人天生是不输光不肯停手的脾气,如果发了笔横财,不去赌赌,肯定连觉都睡不好。” 江小鱼道:“你将这小妞赢到手上无人不知,将这小妞输了却少有人知,他们不找你要人,又能找谁?” 轩辕三光面色发苦,大声道:“老子一言九鼎,说将人输了就输了,他们又能将老子咋地?” 江小鱼笑道:“你好好想想,不管是是这小妞,还是这大批金银,过你一到手之后,岂不是全都干干净净了,简直比最爱干净的女子,还要干净百倍了。” 轩辕三光脸色难看极了,狠狠瞪了江玉郎一眼,大声道:“老子知道了,之后他定会做个局来诓老子,将这小妞和这笔钱财再次赢走,格老子,这龟儿子真是坏到姥姥家了。”(未完待续) ps:睡了个懒觉,下午才醒,今日第二更晚点发~~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小儿放屁 江玉郎不但是个坏到姥姥家的龟儿子,还是个精灵绝顶的龟儿子,趁着几人说话之际,身子已缓缓到了洞灯灯光的范围尽头。 在这不见暗无天日、又堪比迷宫的洞穴之中,他只要避开光亮,随便往哪个缝隙中一猫,就算神仙下凡,都难得找到他。 不巧轩辕三光正瞪向了他,吼道:“龟儿子难道想跑?” 江玉郎顿时冷汗如雨,干笑道:“怎会,怎会,只不过……” 话声未了,突听几声惨呼,自外面传了进来。 这惨呼声非但分外凄厉,而且历久不绝。 发出惨呼的人,不但像是瞧见了一些残忍之极、可怖之极的事,而且还像是在遭受着某种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 江玉郎面色变得最快,也变得最惨,暗暗叫苦不迭。 外面都是他的手下,全是杀人不眨眼的硬汉子,能让他们如此凄厉的嘶喊出声,定是遇上了极其恐怖之事。 现在前有猛虎,后有群狼,他该如何是好? 不等他念头转完,黑暗之中忽然闪进来五个人。 这五人走在灯光不及的阴影里,冷冷的盯着灯光中的几人。 他们的眼睛亮得惨酷诡异,不像是人的眼光,倒像是一只只厉鬼。 黑暗中,只听得一阵阵令人寒毛悚遍的“吱吱”声,响个不绝,他们已缓步走了过来。 五人的皮肤都泛着惨绿的冷光,仿佛全身流淌的血液都是如此颜色,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轩辕三光大喝道:“朋友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来的?” 他喝声有如霹雳。震得声响回应不绝,正是借着这喝声露了手气功。想先给对方个下马威。 谁知五个黑衣人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在众人面上不停地打转。突然之间,他们碧森森的目光陡然大亮。 一人怪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料到咱们如此好运。” 另一人道:“是极是极,若非这山中老鼠甚多,咱们一路捕来一路捉,岂不是正好错过了么!” 轩辕三光低着头,似有所思。 江小鱼目光一转,向风萧萧小声道:“他们怎么都盯着你瞧。你难道认识他们不成?” 风萧萧还未开口,那五个黑衣人一齐哈哈大笑,阴寒的笑声,在洞穴之中来回巡荡,直如鬼嚎枭叫,其中的不屑之意,简直明了的不能再明了了。 笑声一落,五个人嘴里便同时发出了吹竹之声,这声音宛如吹竹。却又不似,听得人又觉恐怖,又是恶心。 铁萍姑早已掩起了耳朵,江小鱼也听得牙痒痒的。全身不舒服,轩辕三光双目圆睁,目中却有惊恐之色。 江玉郎更是缩到了两块大石的中间。背靠着洞壁。 他比轩辕三光还要早些猜出五人的来历,这时念头疯转。忽然觉得自己逃生有望。 江小鱼忍不住一扯轩辕三光,悄声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轩辕三光怔怔的发着呆。竟然没听见他的问话。 就在这时,一大群老鼠,已从山石的裂隙中、黑暗的角落里,潮水般奔了出来,多得简直数也数不清。 五人的哨声一变,手里皆甩起一根长鞭,不住啪啪的抽响。 无数的老鼠好似军队听到了战鼓声,陡然转向,直朝灯光下的几人扑了过去。 本就不甚明亮的铜灯霎时黯淡,但依然可见老鼠的毛、老鼠的须,还有那一颗颗如绿豆大小的眼睛。 啪啪啪,又是几声鞭响,吹竹之声顿停,无穷无尽的老鼠已将风萧萧几人严严实实的围到了当中,一双双绿油油的豆眼,闪着一片片嗜人的绿光,四面八方的直盯着他们。 饶是江小鱼胆大包天,这时也不免感觉浑身寒气直冒,强忍着胃里的阵阵反酸。 铁萍姑却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满地。 那五人好似胜券在握,一人桀桀笑道:“你便是那个所谓的‘风神’?” 江小鱼吃了一惊,道:“你们果然是来找他的。” 黑衣人看也不看他,阴森森的目光只是盯着风萧萧。 风萧萧皱眉道:“不错,你们找我干什么?” 黑衣人喜道:“你肯承认就好,若是不想遭罪,就乖乖的将自己给捆上吧!要是让咱们动手……嘿嘿!” 他目光在身前一片片的鼠群上扫过,笑道:“……只怕你身上不会再有一块好肉了。” 俗话说,蚁多咬死象,什么东西只要数量成千上万,且不惧生死,那么就连神仙都会惧上几分的。 老鼠不但体型小、速度快,还生有利齿,擅长啃噬,群起而噬下,就算有人能忍住恶心大开杀戒,也根本杀不胜杀。 江小鱼担心极了,别说风萧萧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算他武功未失,又能杀得了几百几千?被鼠群淹没是早晚的事。 被这些肮脏的老鼠在爬满全身撕咬,想想都鸡皮疙瘩直冒。 江小鱼大叫道:“轩辕三光,你不来帮帮么?” 轩辕三光脸色发青,迟疑着,慢慢走过来。 那黑衣人厉声道:“轩辕三光,你既已猜出我等是何人门下,你还敢出手?” 轩辕三光怔了怔,竟然退了回去。 江小鱼大喝道:“轩辕三光,你难道也像女人,怕老鼠?” 轩辕三光竟索性转过头去,不瞧他了。 江小鱼心中真的开始发毛了,能让天下十恶的轩辕三光都没有脾气的人,不用多想,就知道定是极为可怖。 风萧萧微笑道:“无牙门下,谁人不惧,小鱼儿,你也别为难他了。” 黑衣人愣了愣,道:“你竟然也知道咱们无牙门。” 风萧萧道:“奇怪,你们既然以为我不该知道无牙门,就说明我应该从未的罪过你们,为何又要来捉我?” 另一个黑衣人冷声道:“等我们将你捉回去,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忽然迈步,缓缓而行。 说来也奇怪,他每往前走一步,鼠群顿时骚动着退开一些。 江小鱼仔细一瞅,才发现风萧萧身遭的老鼠,个个都伏在地上瑟瑟而抖,像是遇见了致命的天敌一般,竟连动都不敢动上一动,只是快被踩到的时候,才会忙不迭的让开一点点。(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十六时的看客”的两次打赏~~ 另,今天周末,求下周的推荐票~~ 正文 第七部 一片冰心邀月明 第六十章 无胆鼠辈尔! 五个黑衣人脸色大变,一起吹起了哨竹,五根鞭子又呼呼的耍起,半空啪啪作响。 群鼠登时躁动,却并没有猛地扑向风萧萧,反而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团团的八方乱窜。 轩辕三光早就瞧好了地方,飞快的跳起,扒到了一处高高的石笋上,兀自惊魂不定的往下看去。 他看见铁萍姑疯狂的蹦跳,长长的尖叫了一声,竟然晕了过去。 江小鱼左拍右打,一下子就扯下了十几只老鼠,但身上老鼠非但没有少,反而越来越多,好似整个人都被一层毛茸茸包覆着,在地上不住的打滚,模样极是吓人。 江玉郎白着脸,也在不住地双手扑打,他三面都有石头护着,只用守住面前,一时间竟还没被鼠群没过。 慕容九好似死人一般的站着,一点生气都没有,群鼠只当她一根石笋,或撞或攀,却并没撕咬,否则她如花的娇容和柔嫩的身子,今日只怕在劫难逃了。 唯有风萧萧一点也不受影响,因为根本没有一只老鼠敢近到他周身一丈之内。 他悠悠然的走着,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随着风萧萧越走越近,五个黑衣人的脸色,已由惨绿渐渐转为惨白,奋力吹着的哨竹与死命挥舞的长鞭,都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们全都骇呆了,张口结舌,呆呆地瞧着风萧萧,手里的鞭子连抬都不敢再抬起来。 哨音、鞭响一停,鼠群顿时如蒙大赦,唰唰嗖嗖的。如海水退潮般散去。 不多时,洞中已恢复宁静。 风萧萧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知道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否则回去以后,会死的很惨……” 他忽然狰狞一笑。道:“但你们信不信,魏无牙的手段与我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儿放屁,也就听点响罢了。” 五个黑衣人相视一眼,没有一个说得出话来,忽然一齐猛地咬牙,只一瞬间,五人的眼耳口鼻之中便有鲜血渗出来,这些血竟然不是猩红色,而是泛着一层渗人的惨碧色。 他们身体抽搐着缓缓倒下。待整个人倒地之时,身体已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人了。 风萧萧既不惊讶,也不阻拦,目光反而转远,那边有一丝隐隐的光亮,像是此处的出口,正有两个同样打扮的黑衣人疯狂的逃了出去。 他知道。无牙门行事向来一明一暗,明里对敌,暗里监视,如果行事的门人有什么不妥当的行为。隐于暗处的门人定会回去禀报,自然也不会漏说到底是谁招惹他们。 所以一旦惹上了无牙门下,定如跗骨之蛆。永远也甩不脱、躲不掉,直到惨不堪言的死去。 正在这时。江玉郎忽然一个大步,将呆站的慕容九扯到手里。然后猛地向风萧萧推去。 他本来只是有点起疑,是以将人一经推出,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可身后传来的声响,让他不禁回头一看。 原来风萧萧抱着慕容九踉跄了好几步,竟然差点摔倒,脚步虚浮,显然无甚功力在身。 江玉郎自是懊恼透了,但这时轩辕三光已然跃了下来,他再不走,就别想跑掉了。 江小鱼“哎哟”着爬了起来,冲风萧萧嚷道:“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萧萧按着慕容九的香肩,将她当成了拐杖一般,笑道:“我早就说天赋异禀,身体异于常人,是你自己不信的。” 江小鱼看向无牙门人惨不忍睹的尸体,苦笑道:“他们死的可真冤枉,竟被你活活吓得自戕了。” “我有那么好杀吗?”,风萧萧冷笑道:“鼠辈无胆,他们明明只要伸伸手,我都死定了,可他们偏偏不敢,看着像是死的悲壮无比,其实无胆鼠辈尔!” 江小鱼摇头道:“别说他们,刚才这一幕,实在太惊人……我都差点被你骗过了。” 风萧萧打断道:“江玉郎这小子不就看出来了么!” 江小鱼笑道:“所以我也只是说,差点被你骗过嘛!” 轩辕三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风……风神,你……你……” 他脑中现在正一团混乱,连想问什么都理不清楚。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我栽到了移花宫怜星宫主手上,一身功力尽被封住,刚才实是在装模作样呢!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全身虚浮无力,连站都站不稳当?” 轩辕三光却没听见最后一句,眼睛瞪的大大的,呐呐道:“你竟连移花宫的宫主都敢招惹……咳咳,魏无牙又算得了什么……” 江小鱼接口道:“那些老鼠怕你怕得要死,绝不是武功高就能做得到的,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天赋异禀了。” 风萧萧道:“我嘛,服食过不少天材地宝,蛇王、蛇神的血、胆什么的,也曾吃过不少,别说区区一群老鼠,就算来上一大批毒蛇,照样唯恐躲我不及。” 江小鱼道:“难怪难怪,鼠群定是嗅到了浓烈的天敌气息,所以才如此反常,根本不受他们控制了。” 风萧萧拍着慕容九道:“小鱼儿,你来,帮忙解了她的穴道。” 慕容九浑身一松,立刻低下了头,轻轻的叫道:“师傅。” 风萧萧哼了声,向轩辕三光和江小鱼拱手道:“我要寻地方修养一阵,就此告辞。” 他既武功不复,想躲起来恢复功力自是在情理之中,轩辕三光点点头。 江小鱼却目光目光灼灼,闪着些许疑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慕容九轻功很不错,虽然扶着风萧萧,却很快消失在洞穴的尽头。 她刚一见天光,眼睛还未适应,忽然腰肢一紧,整个人腾云驾雾一般的高高飞跃,只不过眨了几下眼睛,还没来得惊呼出声,就转到了一处山坳里。 风萧萧站定转身,冷着脸问道:“说,怎么回事?是谁将你擒住的?” 慕容九虽然被点了重穴,但耳还能听,眼还能看,方才所见所闻一点也没落下,如今大惊道:“师……师傅,你……你没事?” 风萧萧顿时想到之前行宫之事,面色极是不渝,忽叹了口气,忍不住喃喃道:“怜星……怜星……” 不是什么人,都能向心仪自己的女子下得去狠手的,哪怕这女人爱的手段过于激烈,甚至于疯狂……起码他做不到……(未完待续。。) ps: 上一章章节名错了,本该叫“无牙门下”~~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爱之深,恨之切 慕容九毕竟不笨,小心翼翼的瞧着师傅的脸色,她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也不敢说话了。 风萧萧发了会儿呆,回神问道:“是不是江别鹤做的?” 慕容九忙点头道:“是,是……我猜也是……他黑衣蒙面,突然出手,我……我……” 风萧萧柔声道:“罢了,你这回吃了不少苦头吧!都怪师傅不好,若非是我不在,没法护住你,他也得不了手。” 慕容九从未见师傅对她如此温柔过,这阵所受的委屈、一直满溢的担忧,一齐涌上心头,忍不住哭道:“师傅……呜呜……” 风萧萧报复迅猛强烈,而且简单粗暴……带着小仙女和慕容九径直打上门去。 只是江别鹤已不在了,诺达的一座宅院里,竟然连条狗都没有。 然后风萧萧就跑了,跑得简直比野狗还要狼狈。 他刚一走,又有两个人到了,两个女人,邀月和怜星。 怜星道:“他来过,我知道。” 她地站在空旷的院中,低着头,眼中晶莹微闪,好似感受到了风萧萧还未完全散去的气息。 正当午时,阳光刺眼,当头暴晒,可再强的日光,都照不透环绕在她的周身,那股清清冷冷的忧伤。 邀月道:“现在你信了,他根本不在乎你,也根本不想来找你,甚至都不愿再看见你。” 怜星目光出神,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他待我那么好,那么体贴温柔。我知道他爱我,我也将自己的心全交给了他。毫无保留……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喜欢……” 邀月冷冷的打断道:“事实胜于雄辩,他明显不和小鱼儿在一起,受钳制一说,已经讲不通了,他分明自由得很,若不是江别鹤报信,我都不知他竟会来这里。” 怜星猛地抬头,问道:“江别鹤……江别鹤怎会知道?” 邀月道:“江别鹤说风萧萧这人极其护短。此番他徒弟吃了大亏,怎会不报复回来。” 怜星摇头道:“说不通,他……他分明提不起功力,就算要报复,也不该是现在。” 邀月道:“江别鹤只是猜到风萧萧会打上门来,却不知道是何时,所以只是想让我们守株待兔而已。” 怜星又垂下头,道:“我终究是来晚了。” 邀月冷笑道:“风萧萧这人的心思比水晶猴子还要剔透,江别鹤能想到的。他怎会想不到?他来这么早,分明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想让我以为他功力已复,自然就不会紧盯着他不放了。 怜星道:“不可能。醉香幽露的药性我曾亲身试过,不服足解药,根本化解不了。” 邀月目光转远。明亮的眸子闪起深邃的光。 她说道:“风萧萧这人神秘的很,你没有法子。不一定他也没有。” 怜星眼中忽然满含怨毒、怀恨,也满含埋怨、感伤。向地面呆呆望了半晌,幽幽道:“为什么,他如果功力已复,为什么不肯来找我?” 她也和世上大多数的人一样,只看得见别人做了什么,却看不见自己做了什么。 邀月道:“因为他心虚,他根本不敢面对你,他一点也不爱你,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他根本和就天下间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他和当年的江枫也一样。” 怜星脸颊上已有泪痕,笑道:“我全心全意的爱他,一心想做他的女人,一心想要讨好他,他却这样对我?他怎能这样狠心?” 她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凄凉,幽怨,而且满含怨毒。 邀月冷漠的道:“你现在醒悟还不算太迟,别忘了我当年和你说过的,对狠心的人,定要比他还狠心十倍才行。” 怜星流着泪,死死咬着樱唇,尝到了一丝血腥,苦涩的血腥味中,带着难以言表的酸楚。 邀月忽然走了,没带起一点风,却带走了此处所有的冷、所有的寒,只剩下一抹孤独的死寂。 她如此急匆匆,因为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风萧萧本就不是个性格张扬的人,怎会大张旗鼓的打上门来?像是生怕不弄得人尽皆知似的,莫非是刻意如此,就是想让自己认为他的功力已复? 风萧萧用心良苦,一直在人前隐藏功力,甚至放过了江玉郎。 因为江玉郎知道了,江别鹤就知道了,江别鹤知道了,邀月自然会知道。 他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这一手虚中套实,实中藏虚,若是面对常人,只会弄巧成拙,但针对才智绝顶的人物,比如邀月,当真算得上神来之笔,火候恰到好处。 邀月果然中计了,她现在只想快些找到风萧萧,如果风萧萧当真功力未复,她绝不会再放过这个好机会。 怜心绝不会再拦着她,也没有借口拦着她,她已经无所顾忌。 而风萧萧正在暗处静静的等着,等到邀月顾虑全消之时,便是他突然出手之时。 他或许对怜星狠不下心,但对于邀月就不一样了。 他敢肯定,十成十是邀月影响了怜星,利用了怜星对他的爱,扭曲了怜星的所思所想,让她给自己下药……邀月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太疯狂,也太可怕了,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不过,真正的原因,或许连风萧萧自己都没想明白,又或许只是逃避,根本不愿意想明白…… 有这么一个问题,隐在他的思绪深处,从未冒起过,却一直存在着:我该怎么清醒的面对怜星呢? 如此尴尬,令人不知所措的的场景,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起。 正在发怔的风萧萧突然被一阵喧闹吵醒,他转眼一看,不由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仙女道:“是江玉郎,我让九妹去清理客栈的房间,谁知江玉郎忽然从转角出来,进到小院里,九妹自然就追着去了,现在八成是打起来了。” 她是得了师傅吩咐,必须寸步不离,不然已她性子,早就跟着冲过去了。 风萧萧一口喝尽了杯中之酒,起身道:“既然饭吃完了,咱们也去看看吧!” 待他们走入小院,恰好瞧见慕容九冲入了对面的房间里。 风萧萧和小仙女快行几步,忽听见慕容九叫道:“师傅,你不要进来。”,她嘎吱一声,将房门给死死的关上了。 虽然只轻轻一眼,风萧萧却看见了一个几乎**的女人,她正平躺在床上,容颜娇丽,身材姣好。 这女人风萧萧认识,正是带他逃出行宫的移花宫宫女铁萍姑。(未完待续。。) ps: 连熬了三天夜,精神极是不好,什么状态都没有,脑中一团混乱,咬着牙才码完了。 打算今天早点睡,就不熬夜写明天中午的那一章了,挪到下午或是晚上并发。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好吧!弯弯绕也是一种病! 悉悉索索声传出来,像是慕容九在为铁萍姑穿上衣服。 房外,小仙女显然也看到了房内一幕,红着脸怒道:“好个可恶的江玉郎。” 将一个女孩子剥光放在床上,自然不会按了什么好心。 这时,有一个人在闪动的火光中出现了。 这人的一张脸,在火光下看来好像是透明的,透明得甚至令人可以看到他惨碧色的骨骼。 他一挥手,便有两具尸体血淋淋的飞了出来,啪啪地跌落在小仙女和风萧萧的面前。 这两具尸体已被撕开了衣服,只见那尸体上有十个发着碧光的字。 小仙女人看了一眼,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叫道:“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这人眸中绽着碧绿的诡光,毫不在意的扫过风萧萧,而后瞪着小仙女,道:“是你杀了他们?” 风萧萧此时的气质,和一个普通人一般无二,并不惹人注意。 小仙女摇头道:“不是。” 她顿时恍然,终于知道江玉郎为何刚刚不在屋中,分明是杀这二人去了。 这人忽然一笑,露出野兽般的雪白牙齿,缓缓道:“我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本是我的奴隶!死了就死了,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小仙女道:“的确不是我杀的,但我却知道是谁杀的……是……” 嘎吱一声,慕容九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冷冷道:“师姐莫要上当了,他是想引开你的注意力。好趁机对师傅下手。” 风萧萧微笑道:“不错,很有长进。不枉吃了这么些苦头。” 之前在洞穴里,那几个无牙门人一眼就认出了他,而这人显然在无牙门中地位更高,不可能看见他却认不出来,自是另有所图。 这人笑了,他笑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老鼠在啃木头似的,令人听得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 他大笑着道:“本来以为会很无趣,现在有却点意思了。” 小仙女双手一抖。一手红剑、一手金鞭,怒道:“我保证,等下定会有趣的很。”,话音刚落,便火凤纵横,金龙掠空,宛如腾蛟起凤,惊艳之极,夺目之极。 这人挥了挥手。便有一种碧森森的火焰,飞射而出。 这股火焰并不算太快,但偏偏好似有股吸力,粘粘稠稠的泼了上去。 小仙女反应奇快。剑、鞭猛地往旁甩动,将这些火焰全甩到了旁边墙上。 这火焰光芒并不强烈,甩在墙上。立刻便熄灭,也根本没有燃烧。 但墙上已多了个大洞。无声无息中,便多了个大洞。像一张被水泼过的白纸,霎时破烂不堪。 小仙女惊得一呆,这人的武功她还没瞧在眼里,可这种火焰的威力,却让她心中发寒,忙看向自己的剑鞭,只见红剑黯淡,金鞭无光,上面满是锈了好久的斑驳痕迹,好似多动一下,便会毁烂一般。 她心疼极了,这一剑一鞭都是天下少有的宝物,她在地灵宫的宝库中寻觅了好久,才找出这两件称手的兵刃,不但锋利异常,而且还各有巧妙,想要再找一对替代,谈何容易? 风萧萧传她的武功,也几乎全是基于此剑、此鞭的同流之法,没了这一剑一鞭,她一身的功夫,少说也去了三成。 慕容九眼光闪动,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江湖上无人敢惹无牙门了,这些人实在太难缠了,稍不注意,便会让你吃亏,就算杀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难受死你。 这人转目看见她的神情,狂笑道:“这只是无牙门下神功的一种,我还有至少一千种法子,你们还想见识别的么?” 风萧萧见他如此猖狂的笑,几乎忍不住要出手了,手都已经抬起,忽然间放下了,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来见我。” 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窈窕的人影,面色有些苍白,却掩不住天生的丽色和妩媚。 她远远的伏下了身子,道:“我知错了,任凭处罚。”,竟连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因为她很清楚,该知道的,风萧萧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一定瞒不过他,越解释越解释不清,越辩解只会越糟糕,只希望能寄希望风萧萧瞧她可怜,能够理解一二,饶她不死。 风萧萧一指那无牙门下,冷冷道:“弄死他,饶你这次不死。” 那人厉声道:“萧咪咪,你敢管无牙门办事?” 萧咪咪容色轻松了许多,站起了身子,嫣然道:“魏白衣,看在咱俩往日的情分上,我便许你自杀,你看好不好?” 她语音温柔无比,娇媚异常,好似一个妻子在问心爱的丈夫:你今天想吃什么菜? 魏白衣忍不住退了三步,喝道:“萧咪咪,你敢动我?不怕家师让你生不如死?” “比起魏无牙,我更怕主人呢!”,萧咪咪腰肢柳摆,袅袅前走,笑道:“你难道忘了么?你曾经说过的,为了我,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好好把握?” 魏白衣胆虽已怯,却仍狂笑道:“你也敢来和我动手。” 他身形滴溜溜旋转起来,四五道碧森森的火焰,忽然暴射而出,却看不出是从哪里射出来的。 “小心!”,就连小仙女都忍不住为萧咪咪捏了一把汗。 这火的威力,她方才已经见识过了,那时只不过一道而已,便毁了她的神兵,实不知萧咪咪空着双手该如何接挡。 谁知萧咪咪不接也不挡,反而挥出了一捧白粉。 说来也怪,碧森的火焰一碰上这捧轻飘飘的白粉,竟然火势疯长。眨眼间火光冲天,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转瞬间便烧干烧尽,掉下来一坨一坨的黑泥。落在地上,啪啪作响。 魏白衣尖声叫道:“化石霜晶,你……你怎么会有!” 萧咪咪已然到了他的身前,向他吹了口气,轻笑道:“你身上一共有各种暗器、药剂一百三十二样,其中三十一样能杀人,四十八样能人让人只想快些死,有五十样是解药和克制之法,还有三样必死之毒。连你也没有法子。” 魏白衣晕晕乎乎的呆站着,感觉全身都发僵发麻,眼中已经极尽恐怖,哑声道:“你……你对我喷……喷了什么?” 萧咪咪咯咯笑道:“你这个坏蛋,从来都是口是心非,明明已经知道了,为何装成不知?” 魏白衣面容极尽扭曲,道:“是……是黑魄……” 他话未说完,脸上便浸出点点黑水。月光照下,闪着邪异的光,不光是脸,全身的衣物都显出了一块块的黑斑。好似全身都在流出这种黑水。 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嘴中留着同样的黑水,也再也看不见了。因为眼中也在流。 萧咪咪叹了口气,道:“早让你自杀了。否则也不必死的这么痛苦,我看了也好心疼。” 语音中竟满是惋惜之意。小仙女和慕容九却听得浑身发寒。 往日里萧咪咪对她二人恭恭敬敬,向来以奴婢自居,简直让她们忘了这女人是多么的奸狡狠毒,冤死在她手上的人,都可以堆成一座山了。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若是我也这么死了,你是不是也很心疼?” 萧咪咪顿时打了个寒颤,一下子跪到了地上,道:“主人你……你和他不一样,任谁也害不死你。” “是吗……”,风萧萧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萧咪咪见他虽然笑着,眼中却闪着寒芒,忙道:“这座客栈是我的产业,主人刚一进来,便被人认出来了,我接到了飞鸽传书,就急忙赶来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风萧萧的脸色,又道:“我一发现主人离开行宫,我也马上逃了出来……主人,我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她……她……那人不会伤了主人性命,才勉强答应的……” 风萧萧冷笑道:“这倒奇怪了,你身上竟然有这种好东西,竟能够放倒我,为何一直不用?” 萧咪咪叹了口气,道:“我……我没把握,所以不敢,而且从没打算真的害死你……” 风萧萧笑道:“你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用致命的毒药,就算被我发现了,说不定也能饶你一命,可是若我无力反抗,生死还不是一样操之你手么?” 萧咪咪道:“主人,我承认一直在动心思,但除了上次被那人逼迫,一直也没真的出过手,不是么?” 风萧萧有些意外道:“你还挺老实的。” 萧咪咪垂头道:“我知道瞒不过主人,只希望主人能够体谅一二。” 风萧萧道:“也对,你是江湖上闻之色变的女魔头,往日里只有别人奉承你,畏惧你,逍遥自由惯了,自然受不了仰人鼻息,为奴为婢。但你莫非忘了,是你求着我当主人,可不是我求着你。” 萧咪咪颤声道:“我知道,只要我敢离开你,你绝不会放任我回到江湖上去,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我……我不想死。” 风萧萧冷冷道:“所以怪不得我对不对?你若是不曾招惹我,我管你杀了多少人,为了多少恶?谁让你起了贪心,打起我的主意呢?自己种下的罪因,自己就得吞下苦果,你说是不是?” 为此,萧咪咪早就不知道后悔多少次了,哭丧着脸,小声道:“是。” 风萧萧冷冷热热的威吓了一番,总算将她的胆给吓破了,这才说道:“你说是自己逃出的行宫,我一点也不信,真当移花宫是菜市场么?说吧,是不是有人让你来试探我的?” 萧咪咪一个哆嗦,好似脸上被人砍了一刀,顿时花容抽搐,浑身发软,几乎在地上软成了一滩,道:“我……我……” 风萧萧冷笑一声,道:“你回去告诉她,就说我和魏无牙对上了,正要去龟山找他的麻烦。” 他目光在好似被黑水融化的魏白衣身上转过,道:“你放心,我的确要去龟山一趟,也确实和魏无牙对上了,这不是正好有个无牙门人么,你就这么告诉她,她绝不会起疑的。” 萧咪咪心情一松,道:“是。”,能得知风萧萧的行程,她回去后也能交差了。 两人虽然都没提“她”是谁,但都清楚,定是指邀月无疑。 萧咪咪刚一走,风萧萧便转回身,向小仙女和慕容九道:“你们两个,赶紧离开,给我去找江别鹤的麻烦,不用再谨言慎行,闹得声势越大越好,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小仙女急道:“师傅,可你的身体……还是让我陪着你吧!” 慕容九低声道:“师姐说的不错,总该有人护在你身边的。” 风萧萧微笑道:“无妨,想让人上当,总须要先下些本钱,记住了,你俩闹得动静越大,我就越是安全。” 他将两女遣开,自是为了证明他武功仍在,根本不用人护持,而他越是这么做,在已经起疑的邀月看来,便是他越发心虚的表现。 …… 风萧萧如此忌惮邀月,邀月何尝不是一样,她在得知风萧萧已将两个徒弟遣开的消息之后,竟仍旧不敢轻举妄动。 甚至亲自动身,找到了小仙女和慕容九,非要亲眼瞅上一瞅不可,然后就发现了正跟着两女,很有些失魂落魄的铁萍姑。 当日夜里,邀月便将铁萍姑悄无声息的擒了出来,逼问她所知道的一切。 铁萍姑连魂魄都快吓散了,本以为自己这回必死无疑。 没想到宫主非但不杀她,反而和颜悦色的让她去跟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从现在开始,你要千方百计的成为风萧萧的女人,你要万般的对他好,他无论对你做些什么,你都只能笑脸相迎,你也只能讨好他,若是惹得他不快,赶你离开,哼……” 邀月的语音不断在铁萍姑脑中浮现。 她很彷徨,很惧怕,很不知所措,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她根本没法拒绝邀月宫主对她下的命令。 她按着宫主的吩咐,第二天和小仙女、慕容九说了一番话。 两女果然动心了。 慕容九向小仙女道:“她出身移花宫,武功自是不错的,足以应付大半的麻烦了。” 小仙女沉吟道:“不错,由她去照顾师傅是最合适不过了,她既反出移花宫,也算得上可靠了。” 风萧萧并未瞒她俩,她们是知道师傅武功仍在,只是为了引邀月入彀,所以不方便出手,真遇上了逃不开的麻烦,岂不是只能吃亏? 小仙女道:“萍姑,你肯知恩图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往后咱们便是好姐妹了,你定要代我和九妹,在师傅身前多尽尽孝心。” 慕容九接口道:“说不定师傅看你顺眼,传你一招半式,保证让你一生受用不尽。” 她却是有些心生嫉妒,但就算冷漠如她,也无法向这个屡遭苦难的姑娘冷言冷语。 因为她也受过江玉郎的欺负,和铁萍姑算得上同病相怜,对铁萍姑是打心底怜惜。(未完待续。。) ps: 俺忽然感觉自己又忍不住的开始弯弯绕了,好吧,俺保证一定尽力纠正过来。 这是4000+的大章,两更就并一起发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妹控好还是兄控好? 邀月一生之中,从未这么得意过,或许只有待江小鱼和花无缺自相残杀,她彻底报仇之后,她才能比这次更加得意。 将铁萍姑推给风萧萧,简直堪称神来之笔,一举无数得,而且无论风萧萧怎样反应,她都不会吃亏,只会占便宜。 最妙的是,如果让怜星亲眼瞧见铁萍姑和风萧萧亲昵的在一起,昔日江枫和江月奴的恨事,一定会重新浮现在怜星的脑海中…… 不由得邀月不得意,自从风萧萧现身以来,她从没有一事顺过,不管是暗里交锋,还是明里交手,她根本从未胜过。 虽然不住安慰自己,并未真的分出身负,但其实心底清楚,她不但败了数次,次次都还败的很惨,尤以送出“碧血照丹青”为最。 本以为能将风萧萧无知无觉的害死,她为此还甚是感到惋惜,若非有深仇在身,她真想与此人倾尽所有的大战一场,虽死无悔……立在巅峰的寂寞,本就难以忍受,并且少人懂……而不是让这个惊才绝艳的人物默默无闻的死去。 谁曾想,十拿九稳的主意,却成了十成十的败笔,当邀月从怜星处得知,风萧萧反倒因祸得福,武功大进,甚至于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 她出离的愤怒了,一想到风萧萧在背后嘲笑她的模样,她都会忍不住的浑身颤抖。 她是个都不屑于嘲笑别人的人。因为根本没人配被她嘲笑,如今却被人狠狠的嘲笑了,无异于被人当面扇了火辣辣的一耳光。她怎能忍受的了? 邀月一时愤怒,一时得意,却没有发觉,她原本高高在上,缥缈着俯视世间的心态已经变了,倒像是跌落到了人间,和一个富有心计的狠毒女人并无二致。 一个女人若真的恨起一个人来。绝对是极其恐怖和不择手段的。 而一个女人为了报复一个男人,也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风萧萧再是智计百出。也不可能真的猜透一个女人心思。 为此,他已经深有体会了,不论是怜星还是萧咪咪,他都从没看透过。 他现在并没有看人。正翻来覆去的看着一封信,是小仙女写的。 他又抬头看了眼显得怯生生的铁萍姑,叹了口气,道:“难得她俩这般孝顺,你就留下吧!” 风萧萧还记得铁萍姑当初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傲气凌人,伴着花无缺,一经现身,就连峨嵋掌门神锡道长都低声下气的不敢得罪。 可如今呢? 俏脸上再也没了往日常挂着的冷霜。眼睛里再也没有夺人的神采,有的只是乞怜之意,柔弱的身子柳絮般的站着。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的。 她低着头,小声应道:“是。” 第二日,风萧萧就带着她直奔龟山。 风萧萧常年奔波不停,一个人自然能过,但毕竟也曾被人伺候惯了,多了个服侍之人。当然觉得很是舒畅。 而铁萍姑往日就是花无缺的贴身宫女,照顾起人来可算是得心应手。更烧得一手好菜,手艺几乎都能赶上黄蓉了,只是稍差了几分独具匠心而已。 这让风萧萧大喜过望,一次午饭过后,忍不住夸道:“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做妻子,才当真是好福气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铁萍姑自是脸蛋红得透了,头低低的垂下,下巴都贴到了鼓鼓的胸脯上。 当日晚间投宿,风萧萧是从来不睡觉的,正宝贝似的捧着那卷“五绝神功”看着。 按理说他过目不忘,早该全记住了,可每每翻读,或多或少,总能有所脾益。 这简直是一部能达到武学极限的理论巨著,六名几不逊于他的高手的毕生结晶,他极是爱不释手,甚至连毁去的念头都没有升起过……有这种念头,都能算是人间罪孽了。 只听门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风萧萧愣了愣,道:“萍姑啊,进来吧!” 两人相处一路,日子也不算短了,所以他知道铁萍姑很懂规矩,从来不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但不论你想要什么,她却偏偏可以先一步准备好,你一抬手,她就放到你的手上,很是体贴,甚至可心了。 不过,风萧萧现在对男女之事极其谨慎,曾向铁萍姑再三叮嘱过,而铁萍姑懂事的很,不该这么晚来他房里啊!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灯光下,只见铁萍姑穿着件雪白的衣服,乌黑的头发,长长披落,她的眼睛似乎微微有些肿,眼波看来也就更朦胧。 但她低垂着头,朦胧的眼波,始终也未抬起,顺手关上了房门。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问道:“你……你……是有人欺负你了么?” 铁萍姑轻轻摇了摇头,双手微微一动,白衫就自肩头剥落,直通通的落到了她的脚边。 她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象牙的白,樱花的红…… 纤细的玉臂拢在胸口,但根本什么都拢不住……结实的小腹没有一点赘肉,闪着健康的光泽……紧夹的双腿,是那么的匀称修长,中间竟没有一丝的缝隙…… 一切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映在明亮的灯光下。 风萧萧呆了呆,道:“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先将衣服穿整齐了。” 铁萍姑又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忽然扑了上去。 风萧萧诈尸似的一蹦三尺高,竟一下就跳到了床顶的帷帐上,吭哧道:“有话好好说,不要……那啥……” 他本想说“不要动手动脚的”,但立时便住嘴了。 铁萍姑呆呆的站着,眼中闪过绝望,闪过自卑,闪过无助。 她低着头道:“你若是不肯要我,就没人肯要我了……” 她本是孤苦伶仃的人,她本觉得茫然无主,无依无靠,现在更觉得自己低贱和一无是处。 风萧萧道:“谁说不要你了,你就算想走,我还不肯放你走呢!” 铁萍姑抬起头,眼中闪起异光,道:“真……真的吗?” 风萧萧柔声道:“当然,你先将衣服穿上,咱们再慢慢说话,好不好?” 铁萍姑犹豫着、迟疑着,慢慢的蹲下了身子,将雪白的衣衫重新裹上了。 她穿好衣服之后,才突然感觉到了羞,脸颊滚烫,全身发软,几乎快站不稳了。 风萧萧及时的跃下,顺手扯过了一张椅子,按着她坐下了。 这才稍舒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了,轻轻道:“你知道,人与人之间在一起接近得久了,就难免要生出感情,尤其是在困苦与患难中。” 铁萍姑浑身一僵,滚红的俏脸白了白。 风萧萧声音更柔了,道:“我绝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你经历坎坷,又被坏人欺负,自然更加觉得哀苦伤悲……你如果不嫌弃,认我做哥哥好不好?我往后只会疼你、怜你,绝不会再让人欺负于你。” 铁萍姑凝视着他,目中已流下泪来,呜咽道:“哥哥!”,身子跟着扑去。 风萧萧顿时抱了个香软满怀,但这次没有躲避,反而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很涩,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想找个依靠……现在我便是你的依靠,再没有人瞧不起你,你无论何时都该仰着头,我风萧萧的妹妹,本就该处处高人一等的,只有你瞧不起人,没人能瞧不起你。” “哥哥……”,铁萍姑仍是抽泣着,但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哭,还是在笑。(未完待续) ps:俺本来不想收铁萍姑的,但写完这章之后,突然开始邪恶了,妹控兄控什么的,也很萌很有爱啊~~~ 不过,俺还是多想想吧~毕竟不能真的写成言情了~~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喝酒吃肉赏人妻(上) 铁萍姑重新恢复了神气,比当初的她少了几分寒霜,少了几分冷漠,却多了几分娇艳,几分笑颜。 风萧萧看着她,也很开心,他很少这么开心。 能够帮助一个人,本就是值得开心的事。 只可惜客栈中已没有酒了。 开心的时候不能喝酒,简直就像炒菜不给盐,淡而失兴,于是两人走上了街头。 长街上的灯光全无,店铺也都上起了门板,放眼望去,空空旷旷,竟连一条狗都没有。 黑暗的角落里,突然闪起了一片阴森森的碧光。 碧光闪动,渐渐现出了两条人影。 这两人俱是枯瘦颀长,宛如竹竿,两人一个穿着青衣,一个穿着黄袍,脸上却都是碧油油的,像是戴了一层面具。 那青衣人碧森森的目光上上下下瞧了风萧萧几眼,阴阴笑道:“得罪了咱们无牙门,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夜街漫步,伴月而行,我当真是佩服你。” 黄衣人笑道:“他叫魏青衣,我叫魏黄衣,我们本不想捉你,怎奈家师再三叮嘱,定要捉你回去,我们也没法子。” 风萧萧很有些奇怪,问道:“我在江湖上逗留时日尚短,虽然略有薄名,也曾得罪了一些人,但从不记得和无牙门打过交道,为何贵门甫一见我,便要杀要拿呢?” 魏青衣道:“你难道不知道?家师不但是无牙门主。更是十二星相之首?” 魏黄衣接口道:“家师此番复出,第一个要捉的便是你,第二个要毁的就是移花宫。” 风萧萧顿时恍然。失笑道:“移花宫拿十二星相做垫脚石,杀了十二不少人,贵门自然会和她们过不去,而黄牛和白羊死在我徒弟手上,和我亲手杀的并无分别,难怪贵门会不依不饶。” 魏青衣冷笑道:“你好像还说漏了一人吧!” 风萧萧面色一沉,道:“不错。还有‘四灵之首’龙翻江,他……他不是去找他妹妹了么?” 龙翻江虽然个性极其怪异、变态。但对于这人的武功,风萧萧还是佩服在心的,这是他到此世以来,真正击败的一个同等高手。 而像他们这种层次。一旦使出了全力,其结果只有一个…… 在分出生死之前,谁也不会退缩,谁也不会逃走。 这是绝顶高手的骄傲,一种立在群山之巅,常伴风、常伴雾,俯视众峰的骄傲。 魏青衣和魏黄衣听风萧萧一提起龙翻江的妹妹,忍不住相视一眼,一齐喝道:“闭嘴!” 风萧萧更觉奇怪。问道:“怎么,她妹妹是个什么人,竟连提都不能提么?” 魏青衣肩头微微一动。立刻便有一丝碧光自他掌中飞出。 碧光很细很小很快,闪动着一股莫名的幽荧,让人一见便能心悸不已,这是一种散魂灭魄的心悸。 铁萍姑一直站在风萧萧旁边,一直都没说话。 她很乖巧,不该说话的时候从不说话。她很懂事,该出手的时候早就出手。 风萧萧急喝道:“快退!” 铁萍姑武功很不错。就算以他的眼光看来,也算是不错了,却不该硬接这道碧光。 这道碧光绝非人力所能拦下,甚至连风萧萧都不敢肉身碰上,轻易沾身。 铁萍姑拦在了风萧萧的身前,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脸上没有恐惧,眼中只有满足。 她在这世上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已经死而无悔。 风萧萧叹了口气,抬起了手。 他刚刚才说要做她的依靠,怎能一转眼功夫就来依靠她? 一声爆喝,犹如虎啸长空,震碎了夜空,也震碎了那道碧光。 魏青衣和魏黄衣同时色变,转目瞧去。 只见一条大汉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他身上穿着件五色斑斓的锦衣,面色黝黑,满脸虬须如铁,一双眼睛更是神光灼灼,令人不敢逼视。 他手中牵着一根细细的黑索,黑索的另一头竟然系在一头老虎脖上。 这是一头巨大的猛虎,额上的王形斑纹,虎视眈眈的大眼睛,和锋锐之极的利牙,都在证明着这的确是一头百兽之王。 但如今这头猛虎竟连半分虎威也没有了,乖乖地被牵着走,瞧那垂头丧气的模样,简直连只病猫都不如。 这大汉说道:“滚!” 方才还挺猖狂,甚至不将风萧萧和移花宫放在眼里的魏青衣、魏黄衣,此刻竟然连个屁都不敢放,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两人转瞬走远,隐入暗夜,再不可见。 这大汉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虎目在风萧萧身上转了几转,大笑道:“你杀了龙扑腾,就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风萧萧道:“龙扑腾?” 这大汉道:“就凭那条小龙也想翻江?顶多在烂泥塘里扑腾几下罢了!” 风萧萧哑然失笑,道:“你便是十二星象的白山君?” 这大汉咧嘴笑道:“俗话说的好,龙争虎斗,势均力敌,能与那条小龙争得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自然只有我白山君了。” 风萧萧笑道:“不错。” 白山君抬起手,重重的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噗噗有声,道:“你杀了龙扑腾,我就请你喝酒吃肉,你来是不来?” 风萧萧笑着揉了揉肩膀,道:“有人请我喝酒吃肉,不去岂不是个傻子?” 白山君笑得更大声,也更开心了,道:“我若不交你这个朋友,我才是个傻子。” 两人竟然就这么勾肩搭背的走了。 铁萍姑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快步跟了上去。 这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庙宇,气派看来竟似豪富人家的庄院。 此时此刻,这庙宇的后院,居然还亮着灯火,而且灯火通明。 不但灯火通明,还有酒有肉,大碗的酒、大块的肉,以及一张大的惊人的圆桌,已经摆的满满当当,上面除了酒,便只有肉。 酒醇肉香,好不醉人! 风萧萧站在凳子上,一手拎起一个大酒坛,足有半人高、比腰还粗的大酒坛,就那么高高举起,对着嘴,咕嘟嘟的一口……只一口的长饮,连口喘气都没有。 白山君何止是傻眼,简直全身都看得傻了。(未完待续) ps:好激动啊!绝代第一荡妇,超级抖m,终于要出场了,俺保证,俺写的时候,绝对比你们看的时候还要兴奋~~~ 另,大家给点票票呗~~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喝酒吃肉赏人妻(中) 酒坛啪的坠地,摔成了无处碎瓣,溅起点点酒花,风萧萧一抹嘴,笑道:“说好了十斤肉、一坛酒,你又喝了几坛酒、吃了几斤肉?” 白山君一拍圆鼓鼓的肚子,干笑道:“三坛酒,三十斤肉。” 风萧萧斜眼道:“那你还在等什么?” 白山君苦笑道:“我……我……这就喝,这就吃……” 看他抖着手,捧起酒坛的模样,好似正捧着一捧鲜花,准备送给最心爱的姑娘……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忐忑不安。 铁萍姑终于忍不住了,扯了扯风萧萧的袖摆,小声道:“哥……哥哥,算了……他……” 风萧萧捏了捏她软嫩的面颊,笑道:“酒桌上面是兄弟,赌局一开无父子,怎能算了?否则岂非不拿他是兄弟了?更是坏了自古以来的规矩?” 铁萍姑脸蛋红透了,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白山君见着这一幕,眼睛腾腾地亮了,大笑道:“胜负未分,怎能算了,我这就喝、这就吃……” 这时,厅中的幔布后探出一只纤纤素手,掀开了黄幔,露出了一张花容,无比妩媚娇艳的花容。 萧咪咪生的也很妩媚娇艳,还带着一点点小白花似的清纯,让人观她如嗅清冽的美酒,任谁都会有一丝熏熏然的。 但这个女人却大不相同,妩媚中带着一丝。是那种入骨的,是一种无论穿了多少件衣服,都好似光着身子、开着腿的。 她柔媚人骨的语声带着笑:“既有贵客临门。你怎么也不叫我一声。”,似怨似嗔,幽环婉转,听得人软绵绵、轻飘飘。 白山君正仰着头,往嘴里死劲的倒酒,呜呜的根本出声不得。 风萧萧却好似看得呆了,听得愣了。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袅袅走来的女子,目光竟一动也不动。 铁萍姑撅了撅嘴。夹了一块大肥肉,直塞到他正大张的嘴里。 她笑道:“看你口水流的,我就知道你眼馋这块肥肉很久了。” 风萧萧差点没被活活噎死,死命的嚼了几口。耿着脖子,好不容易才将肥肉给咽了下去,眨着眼睛,看向铁萍姑。 他头一次发觉,这个爱悲爱愁的小妹妹,竟也有这么狡捷调皮的一面。 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那妩媚娇艳的女子掩着嘴轻笑着,柔软的身姿好似风吹花颤。 她笑道:“好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人,请教两位高姓大名?” 风萧萧抱拳道:“风萧萧!” 铁萍姑红着脸。细声道:“我叫铁萍姑,他……他是我哥哥,不是情……情……” 那女子笑道:“不是亲哥哥。便是情哥哥……贱妾姓白。” 风萧萧道:“原来是白夫人。” 白山君的嘴巴终于离开了酒坛,口齿不清的嘟囔道:“她就是我的老婆……你不是早就睡下了吗?” 白夫人自怀中抽出一方香香的手帕,轻轻的为他擦去嘴边的酒渍,温柔的好似贤妻良母。 但风萧萧却可清楚的看见,她的胸怀微微敞开了一些,露出里面一抹淡粉的肚兜。肚兜无比鼓胀,露出一抹圆润的深沟。竟也是同一种颜色,显得又粉又嫩、又尖又挺。 白山君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好像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正被人用眼睛吃着嫩豆腐,摆头道:“擦什么擦,擦了也白擦。” 他说的果然没错,因为他立马抓起了一块烧得又肥又烂的蹄髈,一大口咬了上去,顿时鲜香的汁水四处溅开。 白夫人嗔叫了一声,不住拍着丰满的胸脯,想抹去溅在上面的肉汁,但除了一阵令人眼晕的摇动,并无用处。 她娇媚的横了白山君一眼,牵起铁萍姑的小手,道:“小妹妹,随我去后面一下可好?” 铁萍姑点了点头,知道她想让自己帮忙打理一下。 风萧萧笑道:“我这小妹笨手笨脚的,做事尽添乱,白夫人可要当心了。” 白夫人嫣然道:“我瞧她乖巧伶俐,一见就喜欢的紧,怎会添乱呢!”,手上轻轻一扯,铁萍姑就不由自主的跟着走了。 铁萍姑回头望了一眼,见风萧萧眼中闪过一道厉色,心下顿时了然,暗道:“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哥哥他早就看出这白山君不安好心呢!也是,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他说让白夫人当心,其实是让我当心……他……他这是在担心我么……” 几大坛子美酒灌进去,一桌香肉吃下肚,世间绝对无人还能站得稳,心不飘。 风萧萧自然也不例外,他脸上满是浓重的酒红,大着舌头道:“老……老虎兄弟,你……你输了……” 白山君比他还要不堪,竟然四肢大张的趴到了桌子底下,不停的吐着舌头,看体型像头大老虎,看模样却像只快死的哈巴狗。 “赢了睡……睡冷炕,输了玩老婆……”,他含糊不轻的道:“俗话说……说的好,饱暖思……思淫欲,老……老子去……去玩老……老婆啦……你……你自便吧……”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咣的巨响,将身上的大圆桌给顶得七零八落,散的一地狼藉,好似这圆桌不是坚硬的老木紫檀,而是一捅就烂的黄麻纸。 他分明朝厅里走去,却歪歪扭扭的走得偏了,一头撞上了门旁的大柱子,又是一声咣的巨响,柱垮人倒。 哗啦哗啦的砸下了一大片砖瓦,将他整个人都埋到的底下,只剩一只长毛的手臂露在了外面,不停地划拉着。 风萧萧摇了摇头,似想将脑袋甩的清醒一些,叫道:“老虎兄弟,你……你还好吧!” “他好得很……”,白夫人不知何时到了,站在厅里,望着厅外,一双大眼睛闪着妩媚的光,简直勾魂夺魄。 她说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么,他已经睡着了。” 果然,从废墟地下响起了一声声的呼噜声,好似自远方云中传来的的闷雷。 风萧萧怔了怔,道:“我……我这就将他弄出来。” 白夫人吃吃笑道:“你弄他出来做什么?他每次喝醉以后,不睡上一天一夜,绝不会醒的。” 风萧萧道:“这不好吧!总不能让他……” 白夫人飘飘地上前几步,妖娆的身姿苗条坚挺,却又有妇人般成熟诱人的味道。 她咬着嘴唇道:“呆子,你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足够做很多事了么?” 这简直是*裸的勾引! 风萧萧脸都红了,忍不住退了一步,道:“嫂夫人说什么,我……我不大懂……” 白夫人眼波流转,道:“我知道你不是好人,还假装什么正经……”,她轻轻扯着自己的胸襟,娇笑道:“你刚刚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 风萧萧干笑道:“没……没……” “你怎么还不动?”,白夫人面泛红霞,丰满的胸脯不住起伏,道:“难道你想就在这里……嘻嘻,当着我丈夫的面么……”(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喝酒吃肉赏人妻(下) “你怎么还不动?”,白夫人面泛红霞,丰满的胸脯不住起伏,道:“难道你想就在这里……嘻嘻,当着我丈夫的面么……” 她如此说着,竟真的转过身,低下头,整个人伏了下去,跪趴在瓦砾堆上,一手握起白山君长毛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腰肢的弧线好似月儿弯弯,翘臀的弧线好似月儿圆圆…… 她轻喘道:“快……快……” 风萧萧忽然笑了,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附。 他笑得直喘气,然后便一脚踹了上去。 白夫人惊叫一声,在瓦砾上滚了好几滚,轻纱的衣裙已被锋利有棱的瓦砾划出了道道破口,隐有鲜血渗出。 她竟不怒反喜,揉着屁股,娇笑道:“冤家……原……原来……你喜好这一口……” 她忽然闪到了厅中,素手回招道:“冤家,你……你过来。”,身形一动,进到了黄幔之中。 她娇媚的声音从幔布后面传出:“你要是再不过来,你那妹妹……” 她话未说完,风萧萧便已经掀开了长长的黄幔。 这花厅前面一半,陈设精雅,堂皇富丽,但被黄幔隔开的后面一半,却什么陈设也没有,满地都是稻草,只有在角落里放着只水槽……这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像是猪窝、马厩。 这情况已经够令人吃惊的了,更令人吃惊的是。白夫人白皙的颈上缠上了一根粗铁链,而她扯着铁链的另一段,往自己的双峰上绕去…… 风萧萧不禁一呆。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夫人使劲的勒着铁链,让原本就峰起的胸脯更显得高挺,忽然咔擦一声,卡上了链扣。 任谁被铁链这么紧紧地勒着,都会很难受的。 白夫人喘息着,趴到了地上,若是后面插根尾巴。就像一条被拴住的母狗。 她扬起俏脸,说道:“不妨告诉你。我将你那妹妹和一个小色鬼关到了一起……” 风萧萧沉着脸,道:“她在哪?” 白夫人并不答,反而娇笑道:“喏,你看看我身上的铁链连在哪儿?” 她颈后的铁链崩地直直的。铁链的另一端,深深钉入墙里。 白夫人笑道:“密门就在后院里,我若不使劲将铁链往外拉,机关就别想打开,密门更不会开启,你就算找上十天半月,也别想找到门户在哪?只怕那时什么都晚了。” 风萧萧道:“你要怎样才肯拉动机关?” 白夫人咬着嘴唇,眼中莹莹流光,简直都快滴出蜜来了,笑道:“真是个坏蛋。你难道不知道?” 风萧萧摊手道:“真不知道。” 白夫人嫣然道:“你难道没骑过马么?你不用鞭子使劲抽它的屁股,它就连半步都是不肯走的。” 风萧萧苦笑道:“你让我抽你?” 他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一时间竟连火都发不起来。 白夫人吃吃的笑道:“你想用什么鞭子都可以。” 风萧萧简直快晕倒了。他从没这么头晕过,他宁可去和邀月去大战三百回合,都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 …… 这是一个昏暗的地牢,只有一盏破旧的油灯,亮着豆大的火光。 铁萍姑摇了摇有些迷糊的小脑袋,慢慢睁开了大眼睛。 她想要抬手扶扶头。却听见一阵悉索的声响。 她不禁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正被铁链绑着手脚。架在一个十字形的粗木架上。 “你醒了……”,一个男子笑道:“我也算是你的老朋友了,你看见我怎么也不笑上一笑?” 铁萍姑的眼中霎时充满恐惧。 昏暗的灯火,只模糊不清的照着这个男子的半边脸,但这人的声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失声而呼,道:“江玉郎,是你!” 江玉郎其实是个十分英俊的男人,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目光依然锐利的很。 他微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定会记我一辈子的。” 铁萍姑浑身僵硬,连脚趾都冰冷了,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江玉郎缓缓走近,道:“你很怕我么?” 铁萍姑用力咬着嘴唇。 江玉郎抚上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道:“那天晚上我辜负了你的好意,这次再不会错过了。” 铁萍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风萧萧已经收了我做他的妹妹,你……你要是还不放了我,他……他……” 江玉郎好似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咯咯笑道:“这样不是更好么,我若是做了‘风神’的妹夫,江湖上敢得罪人,我便不会多了。” 铁萍姑手脚俱已冰冷,绝望道:“他定会杀了你的。” 江玉郎的手已经摸上了她圆润的香肩,哧哧笑道:“他会杀我,但你会拦着,不论如何,我都会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就算明明恨我恨得要死,但也舍不得真让我死了,你说是不是?” 铁萍姑闭起眼睛,眼泪涌泉般流了出来。 江玉郎已经将她给看透了,她就是这么一种女人。 江玉郎的手缓缓地从上到下。 他说道:“你不用怕,我会很温柔地对你,非常非常地温柔,你立刻就会发觉,你的前半生都是白活了。” 铁萍姑全身的肌肤都在他手指下颤抖起来。 从江玉郎嘴里发出来的热气,熏着她耳朵:“我知道你已喜欢我了,今天我可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铁萍姑忽然不抖了,冷冷道:“我还可以死。” 然后她就吐出了红软香滑的舌头,贝齿一张,死命咬了上去。 江玉郎的动作却更快,一下子便捏住了她的下颌,牢牢的钳制住了。 他轻笑道:“你还真当自己是风萧萧的妹妹了?莫非忘了有人吩咐过你什么事么?” 铁萍姑犹如五雷轰顶,彻底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江玉郎,眼中闪出无尽得恐惧和畏缩。 邀月宫主吩咐她的事,江玉郎怎会知晓? 江玉郎笑得很开心,但在铁萍姑的看来,世上没有什么笑容,比眼前的笑容更加恶毒了。 江玉郎柔声道:“所以不要反抗了,我这也是为你好,为了帮你,要是让风萧萧知道了,他只会更怜惜你、心疼你,你说呢?” 铁萍姑垂下了头,大眼睛不住流着泪,里面却满是痛苦和无助。(未完待续) ps:俺怕被封,关于白夫人不能有直接的描写了,真是好扫兴啊~~ 另,为防挨骂,再次剧透:铁萍姑不会有事~~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忍无可忍 一阵虎啸天雷滚滚般传了进来,竟震得地牢嗡嗡作响。 白山君吼道:“臭婊子,你和他在做什么事?” 江玉郎立刻停下了乱动的手侧耳倾听。 铁萍姑的眼中顿时有了些神采,像是大病之人灌进了一晚浓郁的参汤,重新补充了活力。 江玉郎斜眼一瞥,道:“听说风萧萧一身功力半点也提不起来,这下怕是要糟糕了。” 铁萍姑的眸光又复黯淡,低声道:“或许……或许……” 江玉郎笑道:“他如果真能走下来,说明他武功未失,你便该好好的听从吩咐,探出他究竟有什么打算。如果……嘿嘿!他走不下来,咱俩的好事,便无人可以打搅了。” 铁萍姑俏脸苍白,再无一丝血色,喃喃道:“我……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么……” 江玉郎道:“当然有,你可以将一切都告诉他,告诉你在骗他、哄他,惺惺作态只是为了博取他的同情,剥光了你外面的那层衣服,你也不过是个无情无义的臭婊子。” 他的声音无比温柔,语意却无比恶毒,宛如一滴一滴的黑水流入铁萍姑心房中,简直比尖刀更利,比玄冰更寒。 “不要!”,若不是被铁链锁住了手脚,铁萍姑这会儿一定抱头痛哭。 风萧萧下来了,既不是走下来,也不是杀进来,而是被拎着进来。 方才还和他称兄道弟,喝酒吃肉的白山君正抓着他的后颈,顺着地道。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 他一面走一面说:“你可知道,世上有一种奇怪的人。别人若是爱她敬她,她就觉得痛苦。若是百般凌辱虐待于她,她反而会觉得舒服快乐。” 风萧萧明明被制住了,却没有一点的不自在,笑道:“我看出来了,你老婆就是这种人。” 白山君反而苦着脸,叹道:“据说她从小就是如此,非但从小就喜欢别人虐待她,而且她自己还要虐待自己。最近这脾气更是变本加厉,竟连普通居室都待不下去。非要将住处布置成马厩一般,而且还要我用铁链锁住她。” 风萧萧笑道:“现在不止要被锁,她好像还迷上了被鞭子狠抽。” 白山君道:“我虽然知道她这毛病,但有时还是不忍下手,也不愿意动手,所以她就时常会故意激怒我,为的就是想让我揍她。” 风萧萧苦笑道:“简直想不揍她都不行。” 白山君哈哈大笑,笑得开心极了,仿佛寻觅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相互理解,分担痛苦的好朋友。 他忽然停住笑,说道:“不管怎样,我的老婆被别的男人尽情蹂躏了一通。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办?” 风萧萧脸色肃然,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白山君冷笑一声。努嘴道:“喏,那边的坏小子倒是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我很犹豫,不知道照不照他的意思去做。” 江玉郎见到这番情形。高高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笑道:“晚辈哪敢乱出什么主意,前辈取笑了。” 风萧萧瞟了一眼,道:“这小子的主意,一定是坏的无与伦比,没人想去尝尝的。” 江玉郎腆着脸笑道:“风神前辈说的哪里话,晚辈在您面前连半个主意都没有的,不论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 白山君大笑几声,忽又沉下脸,向风萧萧道:“我也不贪心,听说你手上有一部五绝神功,只要你肯交出来,我不但立刻放了你,而且你若有所求,我必也件件应允。” 他一面说着,一面瞧向被绑的紧紧的铁萍姑,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风萧萧道:“这还不容易,就在我的怀里。”,他说着,就伸手去掏。 “慢着!”,白山君喝了一声,道:“我来。” 他的手慢慢伸向风萧萧怀里,突然停住,死死盯着风萧萧的表情,冷笑道:“你不心疼?或是有假?” 风萧萧道:“如果用一部神功去换黄金万两,我只会觉得太不划算,如果十部神功能够换得我小妹无恙,我只会觉得再便宜不过了。” “哥哥……”,铁萍姑哭道,眼泪决堤,汹涌而下,显得极其花容惨淡。 她知道那部五绝神功,就是风萧萧爱不释手,日日都要翻看的那部。 她此刻又是感动,又是愧疚,心绪复杂的无与伦比。 白山君翘起大拇指,道:“好个重情义的汉子,不枉我和你兄弟一场。” 他竟然还有脸,就这么毫不愧疚的说了出来,面色都不见变一下。 就连江玉郎都看得心冒寒气,一个人若是像他这般不要脸,神仙见了都会抖三抖的。 风萧萧淡淡道:“拿了就快放人,你该知道,人不是那么好杀的。” 白山君笑道:“我知道像你这样的高手,总会有几手保命的绝技,绝不是那么好杀的。” 风萧萧道:“知道就好,我之所以不想死,只是怕死得太不值当,你千万莫让我忽然觉得死得很值就行了。” 白山君顿时打了个寒颤,一时间竟觉得是他被风萧萧抓住,而不是抓着风萧萧。 江玉郎眼珠转了一转,突然伸手一扳,只听得咣的一声,他面前落下了一道又粗又重的铁栅栏,将白山君和风萧萧隔在了外面。 白山君猛吃一惊,叫道:“你……你干什么?” 风萧萧终于色变,向着白山君冷冷的问道:“你这里还有什么机关?” 白山君苦笑道:“你还真是精明过人,不错,他那边还有一个扳手,只要一拉,就会打开另一条通向外面的地道。”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阵轻微的震响,铁萍姑身侧的墙壁陡然陷落,显出一个黑洞洞、阴深深的地洞。 江玉郎笑嘻嘻的解着绑缚铁萍姑的铁链,慢悠悠的说道:“风神前辈,你若是不肯将五绝神功扔过来,我可就要带着萍姑走了,待下次见面,说不定我和她都有儿子叫你舅舅了呢!” 风萧萧冷着脸一言不发,突然摸出五绝神功的绢帛,直接扔了过去。 这一下太过突然,谁也没有料到,白山君狂吼一声,扔下风萧萧,猛扑了过去,整个人撞到了铁栅栏上,哐当巨响,在地牢内不住回荡。 江玉郎接过绢帛,翻看了几眼,笑道:“果然是真东西,就算是大舅哥送给小弟的新婚之礼了。” 他竟一点放下铁萍姑的意思都没有,径直抱起,低头往地洞钻去。 风萧萧冷哼一声,右手突然一扬,一道绿芒掠闪。 江玉郎听见风响,回头张望,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道绿芒实在太慢了,甚至一个力气大的庄稼汉掷出烂锄头,都会比这快上许多,他闭着眼睛都能轻轻松松的避过,哪像是出自如风似电的风神之手。 看来风神武功尽失,并无虚假, 但随即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瞳孔不住的放大,因为他突然感觉全身都像是冻得僵了,手难抬起、脚难动。(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十八章 流水落樱 眼见绿芒一寸寸的接近,江玉郎终于慌了,彻底慌了,他从没和死亡如此接近过。 他终于相信了白山君的话……像风萧萧这等高手,就算功力全无,也绝不是能轻易得罪的。 报复来的如此迅猛,他一瞬前还得意洋洋,一瞬后便心如死水。 他奋力的扭转身体,他还不想死……可惜一切都是徒劳,碧血照丹青的诡邪,是连邀月都不敢忽视的。 江玉郎忽然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他拼尽全力,终于让右手往旁挪动了半寸,然后一拉。 那道绿芒的确妖异,可速度实在太慢了,慢到陷落的暗门恰好闭合。 江玉郎在门的另一边,再也看不见那道被暗门挡住的绿芒,顿时感到浑身轻松舒透,仿佛如释重负,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畅快过。 但他突然惨叫一声,一下子将铁萍姑推倒在地。 他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耳朵,疼地跳起。 铁萍姑被点了穴,浑身都不能动弹,除了嘴…… 随即,江玉郎又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疼得他好似浮上天际,这股剧痛自他下身阵阵涌来,像是一波一波的刀刃聚起的浪潮,不住的攒刺着他的*,甚至灵魂。 铁萍姑看见一柄绿光莹莹的短剑,刺透暗门,慢慢的穿过他的大腿根部,从左入。从右出,一寸一挪,很慢很慢。却一刻也未停、也未缓。 铁萍姑忽然觉得解气极了,之前所受的全部委屈,一齐凝聚到了这一柄短剑之上。 她死死地咬着银牙,想象自己就是这柄短剑,一点点的割着江玉郎的肉,挫着江玉郎的骨,将他一点点的割透。很久很久…… 江玉郎不停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着无与伦比的剧痛。 极度的绞痛,真真的深入骨髓,让他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他甚至已经产生了幻觉。 他仿佛被嗜血的恶兽凶狠的撕咬着,皮肤被撕开,肌肉被尖牙扯成一条一条,血糊糊的烂成一滩,白茬茬骨头被嘎嘣的咬裂咬开,里面的骨髓一滴滴的流了出来…… 叮的一声脆响,碧绿的短剑终于走完了漫长的旅途,掉落到了地上。 剑身上竟连一丝血都没有沾上,仍就朦莹莹的闪着鲜亮的光。 江玉郎这时才流出泪来。很快便哭得一塌糊涂。 他抽噎着、痛呼着,发着莫名的呓语。 他乱滚着爬走,像是逃躲幻境中的恶兽。他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猩红的可怖。 铁萍姑紧紧盯着江玉郎,胸脯不停的起伏着,俏脸止不住的潮红。 不知过了多久,暗门忽然开启,风萧萧慢慢走了进来。将她轻轻的揽起,道:“我很有分寸。他大概死不了,你说不定有机会再捅他一剑。” 铁萍姑忽然能动了,立刻反手抱住了他,脑袋死死埋在他的怀里,哭道:“哥哥,萍姑对不起你……呜呜……”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一瞧见江玉郎,我就什么都猜出来了,邀月宫主这是阴谋中套着阳谋,我哪怕早就知道了,也不会将你抛下不管的,幸好……” 他顿了顿,还是说道:“幸好江玉郎以为我这是拼死一击,应该还能瞒得过邀月。” 铁萍姑仰起头,泪眼朦胧中闪着惊讶,道:“哥哥,你……你真的没事么?” 她的胸脯一下子被幸福充满,无法言语形容的幸福,已经满而溢出,被人信任的感觉,本来就会让人感到幸福。 “当然。”,风萧萧道:“邀月宫主不是常人,想要她死心塌地的相信,是不可能的,我只希望她到时能有一丝的迟疑,只要一丝就已足够了。” 如果要杀邀月,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去大战一场就行了,可如果想要问出“明玉功”,就没这么简单了,不彻底击破邀月的心防,根本没有可能从她嘴里问出半个字。 就像炼药需要一道药引,想要击破邀月几不可破的精神,也需要一个契机,和一丝缝隙。 缝隙已经有了,他隐忍这么久,就是为了保留这道缝隙,而契机也快要有了……就在龟山之上。 两人回到了地牢内,铁萍姑终于抹去了眼泪,虽然同在一地,她的心情和方才截然不同了。 她好奇的问道:“白山君和她那个坏蛋老婆呢?” 风萧萧笑嘻嘻的掂出一个金色的圆筒,道:“天绝地灭透骨针,听过没有,我将这玩意儿一掏出来,那头老虎当场就跪下了……要不是怕伤着你,刚刚就对着江玉郎那小子来一发了,哼!” “天绝地灭透骨针!”,铁萍姑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望向圆筒,道:“听说这暗器一发便是一百三十根,机簧劲力惊人,笼天罩地,让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不错!这里面每一根针都是用寒铁精心打制,连精钢兵刃都会被射成马蜂窝,不光难以躲避,甚至挡无可挡。”,风萧萧笑道:“十步之内,连我都躲不开这玩意儿,若是有人从我背后突然来上一发,都不用瞄得太准,啧啧……” 他说着,将圆筒塞到了铁萍姑的手中,柔声道:“拿去防身,以后就算碰见邀月,你都能逃得掉。” 铁萍姑垂下了头,低低嗯了一声。 她没说感激的话,因为她知道用不着,她已欠哥哥的太多太多,她会用尽自己的一切去报答,绝不只是嘴上说上几句而已…… …… 一条小溪,溪水潺潺,明媚的阳光照得流水彻透,映得随波的零落樱瓣更是娇怜。 一人俏生生的走了过来,她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 人影与水中人影相互辉映,都是那么绝代的风华。 江玉郎有气无力的低吟着,干裂的嘴唇显出他是多么的干渴,却在离溪水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他再也爬不动了,力气已随着血液流失殆尽。 他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奋力抬起了头,然后就痴了,就算这么疲倦,将要死去的时候,他仍是看得痴了,忽敢自惭形秽,不敢与她平视,忍不住地低下了头。 这个白衣少女是那么的独特,只看她一眼,满谷香花,都似乎顿然失去了颜色,本来因失血而黑白的视野之中,顿然生出彩光。(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惟我≌独尊”和书友“鸿蒙无极至尊”的月票。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世上怪人多 白衣少女走到了江玉郎的身旁,轻轻道:“你把便是白山君夫妇说的江玉郎?” 她嘴里说着话,眼波却在数着溪水中的樱瓣。 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魔力,就算再是淡漠,也令人无可抗拒。 江玉郎老老实实的答道:“是!” 白衣少女道:“是被风萧萧所伤?” 江玉郎道:“是!” 他甚至连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讲,添油加醋的念头根本没有冒起过,更没想过这女人来意究竟是善还是恶。 白衣少女的眼光终于转来,眸子直如明星耀亮,又如秋水行波。 她淡淡道:“此刻你血行过低,心脉将绝,面上已现死色,普天之下,已只有三个人能救得了你,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她的话说来虽平和,却令人只能信服。 江玉郎眼中闪出祈求之色,但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他竟连祈求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我自然会救你,你想死都死不了了!”,白衣少女的目光又转向溪流,道:“凡是风萧萧要杀的人,我都要救,白山君夫妇如此,你也如此。” 江玉郎结结巴巴的问道:“敢……敢问姑……姑娘芳名?” “苏樱……” …… 风萧萧向着龟山走,可越是离得近了,越是感到不安。 实在太平静了。自离开白山君夫妇宅后,就显得太平静了,一路上竟什么事都没再发生过。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不管是移花宫或是无牙门。 平静中显出一股无形的张力,就像黎明前的黑暗,正在酝酿着,等待太阳的突然破出,瞬间无可抗拒的耀亮大地。 朝阳初升,喷吐光热。漫天红光映照下,出现了一个麻衣人。 这人身形飘飘荡荡。宛如御风而行。 他瘦骨嶙峋,麻衣高冠,双颧高耸,鼻如鹰勾。停在了十丈开外,山路正中。 他目光睥睨之间,充满冷漠倨傲之意,一点也没有想让路的意思。 风萧萧道:“阁下轻功不错,但不知找我何事?” 麻衣人笑了笑,道:“我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风萧萧道:“哦,我与阁下好像素昧平生,不知因何感谢我?” 麻衣人道:“感谢你为我做了大媒。”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道:“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麻衣人冷冷一笑,道:“只要跟我走上一遭。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风萧萧哑然失笑,道:“我这一路上遇见的怪人不少,却也没见过像你这么奇怪的人。分明是来捉我的,怎么说得倒像是很感激我似的。” 麻衣人冷笑道:“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若不是你,那女人只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多瞧上我一眼。” 风萧萧道:“原来如此。” “你竟然一点也不奇怪?”,麻衣人反而奇怪的问道:“你就不想多问问吗?” 风萧萧苦笑道:“只要是沾上女人的事。就算再奇怪些,也算不得奇怪了。” 麻衣人倨傲的眼光霎时泯没。竟然跟着苦笑道:“女人如祸水,看来你也是深受其害。” 风萧萧双眉扬起,道:“简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麻衣人哈哈大笑,道:“既然是同难之人,想必你定能理解一二了……” 他的话声忽然停顿,目光霎时充满惊恐,道:“燕……燕南天!” 就连风萧萧都吃了一惊,忍不住扭头看去。 麻衣人的手已如电闪般的探出,捉住了铁萍姑又嫩又滑的小手。 铁萍姑虽然也吃惊回头,但她的武功绝不是白给的,只在被擒的瞬间就挣脱了出来,并且顺劲轻轻一推。 麻衣人明显没有料到这一招,任谁头次撞上这么奇怪的劲力,都会不知所措的。 他的右手,已死死抓上了他自己的左臂。 他根本没能来得及反应,依旧用力掐了下去。 他的指甲竟然是鲜艳的血红色,而且又长又利,只一下便深深没入了手臂之中。 鲜艳的指甲伴着浸出的鲜血,显得猩红可怖。 “移花接玉!”,他惊叫着退开:“你……你是移花宫的……” 铁萍姑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眼神却有些不安的看了风萧萧一眼。 她向麻衣人冷冷的道:“你想干什么?” 才短短两句话的功夫,麻衣人就好似全身都被拔光毛的公鸡,泄气般的瘫软了下去。 他奋力掏出了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咕嘟地吞咽了下去,眨眼功夫,浑身又好似突然充气,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铁萍姑正想上前擒住这个突下杀手的麻衣人。 风萧萧却突然抬手拦住了她,饶有兴趣的向麻衣人问道:“你竟然不认识我这妹妹?” 麻衣人苦笑道:“若是知道她是移花宫的,打死我也不会向她伸手的。” 他武功本是不低,江湖中更是名声响亮,没曾想轻敌大意下,竟阴沟里翻了船,自己差点把自己给弄死了。 风萧萧啧啧道:“看来阁下果真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前来的。” 麻衣人道:“这是当然,难道还有别的可能?” 风萧萧悠悠道:“谁知道呢!或许是魏无牙派来的,或许是别人……” 麻衣人突然怒道:“我与老头子四年前就闹翻了,他怎能差遣的动我?” 风萧萧笑道:“我之前遇见过魏白衣、魏青衣、魏黄衣,不知你是?” “魏麻衣!”,麻衣人哼了一声,脸上闪过不屑之色,道:“他们几个只是老头子不收钱的奴仆而已,也配与我并提?”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魏麻衣面上阵青阵白,大声道:“我只是一时大意,若是知道她移花宫的,我绝不会空手去抓她。” 铁萍姑冷声道:“你用兵刃的下场也是一样……” 一根青竹“嗖”的飞去,霎时蹭过她的脸颊,斩断的几缕鬓侧的发丝。 发丝柔软,袅袅飘下,却硬生生的截断了铁萍姑的话语。 风萧萧动容道:“看来阁下不止轻功不错。” 他眼光高的很,能让他动容的武功,绝对有值得自豪之处。 魏麻衣自傲道:“只是不错而已么?旁人都叫我‘无常索命’,青竹追魂钉下,从无活口……我现在不杀她,只因她刚才没有趁机杀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章 变态和女神 魏麻衣不认识铁萍姑,并不像是假装的。 这一种人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但只有一种事绝不会去做,就是那自己的小命去假装…… 这就说明他不但和魏无牙无关,与邀月也无关。 想通了这一点,风萧萧顿时轻松了许多,笑道:“现在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了,不知道是哪位佳人,竟能差遣得动你这位高手。” 魏麻衣蜡黄的一张脸,竟也像是红了红,道:“没人差我,是我自己来的。” 他顿了顿,又道:“你笑我自作多情也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罢,反正我只要将你捉到她的面前,她……她……” 风萧萧叹了口气,接口道:“她也是不会看上你的。” 魏麻衣神色显得有些懊丧,但转瞬冷笑道:“但不去做做,又怎会知道呢?” 风萧萧崭新的目光打量着他,突然问道:“这位姑娘到底是谁?” 魏麻衣长长吸了口气,大声道:“她是老头子的禁脔,别人只要瞧她一眼,老头子就会发疯,所以我……我……” “什么?”,风萧萧闻言怔了怔。 魏麻衣口中的老头子不正是魏无牙么,而魏无牙的禁脔岂不正是……苏樱?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回神,问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苏姑娘了?” 魏麻衣斜着眼睛瞪着他。却见他好半天都是一副茫然的神情,这才惊讶道:“你真不知道?” 风萧萧思索着摇摇头,道:“我之前从未和她打过交道。” 魏麻衣冷笑道:“这世间可没几人知道她姓苏。而你弄死了她的嫡亲哥哥龙翻江……” 看风萧萧吃惊的模样,好似正张着嘴巴,生吞着两个大鸭梨。 龙翻江这个男女通吃的大变态,竟然……竟然是苏樱的哥哥? 魏麻衣见他的惊讶不似假装,忍不住道:“你难道真不知道?龙翻江只是他的外号,他本姓苏,只是嫌自己的名字太过娘气,平常绝口不提的……就好像江湖上都管老头子叫鼠无牙。其实姓魏,也不叫无牙……” 风萧萧明显没有听见这几句。仍有些发呆。 原来龙翻江临死前说要见的妹妹是苏樱……难怪魏无牙下了死力气,派人来找他捉他,全是因为苏樱的缘故。 魏麻衣忽然垂下头,恨恨的道:“老头子虽然极端宠着她。但她根本不加辞色,从来都当作老头子自己犯贱,理当如此,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上一眼,更没有开口求过什么,这次……这次既然开了口,她……她只怕……” 他本就是魏无牙座下的弟子,而且是武功最高,最得信赖的一人。甚至就连他反出门去,魏无牙都没真的将他如何,可见往日确是极为得宠的弟子。 所以魏麻衣对魏无牙的心思有些了解。知道自己这个变态的师傅,很久前就有一个极大的心愿,就是终有一日,让高傲冷漠的苏樱跪下来求他,心甘情愿的求他尽情蹂躏作践…… 一想到自己心中的女神,会彻底的臣服在魏无牙身下。他便面色怒红,浑身不住的颤抖。甚至都不敢再往深想下去,这才不顾一切的前来截住风萧萧……因为说不定,他也可以…… 魏麻衣心绪转动下,恶相胆边生,目中闪过厉光,喝道:“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风萧萧神情忽敛,淡淡道:“原来如此,我杀了龙翻江,他妹妹自然想要报仇,也算是人之常情。” 魏麻衣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气氛陡紧! 铁萍姑的右手已经笼在袖中,正握着那件“天绝地灭透骨针”。 她的武功虽然远在魏麻衣之上,但知道如果真的打起来,却未见得是这人的对手。 无牙门的门人,本就是世间最难缠的人,武功再高,都难免被他们活活阴死……对此,她早就见识过了。 风萧萧却向魏麻衣笑道:“好,我随你同去。” 不光是铁萍姑,就连魏麻衣都呆了,心思一转,冷笑道:“你真肯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风萧萧摊手道:“为什么不肯?我若不肯,你现在就要杀我,我若肯了,是不是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呢?” 魏麻衣抚掌笑道:“不错,能活为何要死?就算能多活几天都是好的……走吧!” 他方才那一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也已拼尽了全力,虽然惊着了铁萍姑,但他对于移花宫出来的人,其实还是颇有忌惮的,能不起冲突,是最好不过了。 而和风萧萧聊了这一段,他心中好感着实不低,若非苏樱的缘故,他说不定就放人一马了,可对风萧萧的武功,他却真没瞧在眼里,戒心不由小了许多。 刚刚青竹追魂钉一出,铁萍姑起码还来得及提起功力,风萧萧竟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可见功夫再高,也有限的很。 …… 次日的黄昏,三人上了个山坡,极目望去,大江如带,红日如火,夕阳映照下的江水,更显得无比的灿烂辉煌。 魏麻衣忽然停下了步子,看他的神情,倒似像极了近乡情怯。 他叹了口气,道:“自从和老头子斗翻之后,我……我已经有四年……四年三个月,没有来过这儿了。”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边有一道流泉,自山岩间倒泻而下,飞珠溅玉,被夕阳一映,更是七彩生光,艳丽不可方物。 铁萍姑瞧得美目涟涟,叹道:“我原以为移花宫的美景人间无双,如今才知这里也有一处人间至境!” 魏麻衣突然“咦”了一声,叫道:“石门怎开了?” 他说话间,便已纵身飞掠,霎时闪了过去。 山岩边,浓阴下,有一面苍苔染成碧绿色的石门。 如今门户大开,被扯断的藤蔓山花零落一地,让这原本的仙境,染上了一丝不谐。 待离得近了些,便能听见一阵幽幽渺渺的女声,从洞府中隐隐传出。 语音优美,好似银铃,却好似蕴含了极大的痛楚,呻吟声直勾七魂,喘息声颤动六魄。 其中还夹杂着啪啪的脆响,魏麻衣一听就知,这是一根掺进金丝银丝的长鞭,使劲抽笞皮肉的声音。 他中立时浮现出了一副画面,显出魏无牙短小的身材、丑陋面孔,正留着涎水,满目兴奋,一脸狰狞,使劲挥着长鞭。 而他的女神正全身*,蜷缩在魏无牙的脚下,不住地打滚……(未完待续) ps:感谢“逍遥意哥哥”的打赏,俺记得你,虽然没冒过泡,但总是给俺投很多推荐票。 感谢“惟我≌独尊”再次投月票哈~俺好感动,竟然在月底还有月票拿~~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客随主便 魏麻衣去的飞快,回的更快,整张脸都抽成了一团,活像是被人一拳打在脸上,打陷了鼻子。 他很愤怒,他又很惶恐,眼中闪着复杂的光。 他呆呆的望着洞开的石门,嘴唇直抖,像是不停说着话,却无人能够听清他在说些什么。 风萧萧不紧不慢的到了旁边,微微侧耳、微微侧目,道:“你好像很害怕。” 魏麻衣大声道:“我……”,一个字后,声音不由自主的转低,道:“不……不怕,我当年敢反出门去,现……现在怎会怕……怕他……” 他嘴角抽动几下,像是想笑,模样却比哭还像哭。 然后他真的哭了,一下子扑倒,右拳往地上猛锤了七八下,哭得伤心透了,不住嚎啕。 风萧萧道:“你以为里面是魏无牙和苏樱?” 魏麻衣将自己整张脸都埋到了草丛深处,闷闷的道:“难道不是?” 风萧萧悠悠道:“有没有魏无牙我不清楚,但里面那个女人我却知道是谁……” 说到这里,他不禁有些面红,赶紧道:“绝不会是苏姑娘。” 魏麻衣弹簧一般,duang的一下,站的竟比竹子还要笔直,目中闪着期盼的光,死死盯着风萧萧的嘴。 风萧萧看着他火热的目光,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道:“是白山君的那个老婆……” “马踏雪?”。只看魏麻衣的眼睛,就好像他突然拥有了世界。 他又道:“是马亦云!哈哈!不错!” 然后,他低下头沉吟道:“她怎么会在这里?苏樱又在哪?” 他眼中显出愤怒。陡然转头瞪着洞门,低吼道:“他们夫妻好大的胆子,竟敢闯进这里胡搞乱搞……” 他知道白山君好妒,也知道马踏雪的古怪嗜好,这一对夫妻本就是秤不离砣的。 既然不会是魏无牙,魏麻衣满心的胆怯霎时消散,带起了一阵疾风。气势汹汹的冲进去门去。 “原来是那个坏女人!”,铁萍姑恨恨的道。也准备迈步跟着进去。 风萧萧却抬手拦住了她,皱着眉头道:“奇怪,白山君夫妇怎么像没事似的。” 原来那日用“天绝地灭透骨针”将白山君逼住以后,他怕这对心怀叵测的夫妻再来捣乱。便挨个的使了“人生百味”这套酷刑。 这种指法无须内力,专走筋骨皮肉之间,让人浑身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轮转尽尝,挨中之人别说动弹,就算想运功自尽,亦不能提起内力,直至活活渴死饿死。 可是这还不过七日,怎么就这般精力充沛。甚至还先他一步到了此处? 正当风萧萧百般不解的时候,洞府内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魏麻衣带着一抹血色飞跌了出来。俯身跌在了他的脚前。 铁萍姑惊叫了一声,忍不住退了一步,捂着嘴,呆呆的看着眼见这人……姑且还算是个人吧! 只见魏麻衣遍体鳞伤,真正的鳞伤,浑身血痕纵横交错。从头到脚都是密密麻麻的菱形伤口,直像是一片片的血色的鱼鳞。 他抽搐了十几下。咬着牙低吟道:“有机关……”,然后便忽然一软,一动不动了。 风萧萧却眼睛一亮,道:“原来如此!一切都说的通了!” 苏樱想要报兄仇,可是她根本不会武功,所以才求魏无牙帮忙,说不定真像魏麻衣所说,许下了能让魏无牙心动的什么诺言。 可是魏青衣、魏白衣、魏黄衣接连铩羽而归,苏樱终究是忍不住了,亲身前来,救了白山君夫妇,她本就是医学圣手,应该有法子解了他俩身上的酷刑。 她还是术道大家,便在自己的洞府内布下机关,准备引自己上门来,好亲手血仇……她定是有法子还未实施,自信能引着风萧萧非来不可。 只是魏麻衣不知从哪听得了消息,阴错阳差,不但抢先一步找到了风萧萧,更是抢先一步冲入了机关满布的洞府。 风萧萧想到这儿,不由得直冒寒气,若不是魏麻衣代他淌了此雷,他一旦毫无防备的走进去,这会而可就难说的紧了。 他来此世之后,至少弄清楚了一件事,武功高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无论是暗器、毒药,还是机关,只要运用的巧妙,都能将他给弄死。 一个柔美却淡漠的声音说道:“你若是要走,我自然拦不住你,但我却要告诉你,你能走了今日,也走不了明日。” 语音幽幽转转,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风萧萧竟分辨不出是从何处传来,但知道这一定是苏樱。 他肃容道:“不错,如不和你有个彻底了断,只怕我今后永无宁日。” 苏樱道:“我在这儿等你,你能走进来,便能看见我。” 然后便再无声息,只有黑洞洞的门户,静静的敞着,像是一头凶猛的恶兽张着口,择人欲噬。 风萧萧偏了偏头,想要说些什么,铁萍姑却已大声道:“我要和你一起进去。” 她说着,便真的一个大步,跃进了门户之中。 风萧萧叹了口气,快步跟了进去。 他扯着铁萍姑,亦步亦趋的穿过门户的山壁,眼前出现一座幽静的小院。 此刻暮色渐深,院中明烛初燃,满谷醉人的花香,都随着温暖的晚风飘了进来,满天星光也都照了进来。 星光下可见此院花木错落,布置的独具匠心,显与隐运用到了极致,像极了一副水墨画图,勾画的是轮廓、是神采,留白的是意境、是遐想。 只一眼,便能看出此地主人福至心灵,却根本看不有什么嗜人的机关。 忽听得一阵咔咔的轻微响声,一个小小的木头人直直的、缓缓的滑了过来。 这木童手上,竟托着只茶盘,盘上有两只玉杯,杯中水色如乳。 苏樱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有客自远方来,纵然无酒,但一杯茶也总该奉上的。” 风萧萧捻起一杯,径直放到了嘴边。 铁萍姑才从这精巧的机关中回神,叫道:“哥哥,小心有毒。” 风萧萧笑了笑,道:“来者是客,客随主便,这一杯茶,是免不了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被个女人意/淫了 风萧萧说着,便轻轻抿了一口。 苏樱的清冷的声音散落在院中四处,显得悠悠然然,渺渺茫茫,道:“我若和你动手,自然连一分机会都没有。但我们是人,不是野兽。野兽只知道用武力来解决一切事,人却不必。” 风萧萧道:“不错。” 苏樱道:“所以不论我用何种手段,都不该算得上阴险狠毒。” 风萧萧笑道:“我擅武功,自然想一切事情都以武解决,而你擅长旁道,自然也想以自己拿手的方式解决事情,既然只是各用其道,又怎算得上阴险狠毒?” 苏樱道:“所以你才喝下这杯茶,是想给我一个公平杀你的机会。”,努力平抑的语音之中,仍然微可听出一丝的惊异。 风萧萧微笑道:“不错,所以待我杀你的时候,你也该瞑目才是。” 苏樱沉默了一阵,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君子。” 风萧萧道:“我并不是君子,之所以说了这么半天,只是为了找出你在哪里罢了。” 他身形早已如电掠闪,咣的撞开了房门,话还没说完,便已闯进了左手边的一间屋中。 这个苏樱虽然连面都未曾露过,却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这是一种能够危及他性命的无形压力,足以让他不惜显出一直都不肯显出的功力。 他是真动了杀心,打算将此处的人全部灭口了。 屋中果然有一个女人。颤抖着望着他。 但并不是苏樱,而是白夫人。 她被牛筋绳五花大绑的捆在一张铁椅子上,手中握着一根细长铜管。苏樱说话的声音正在从管口幽转传出。 “你的武功很不错,但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武功可解决的。人所以为万物之灵,只因为他的智慧,并不是因为他的力气,若论力气,连匹驴子都要比人强得多。” 伴着她的话声。整间屋子轰隆巨响,陡然被围成了铁桶。门窗全都落下了铁板,将这间屋子彻底与世隔绝,截断了明月星光,不但漆黑一片。甚至连外面的声音都传不进来了。 风萧萧除了苦笑,只能苦笑。 他正是感到这房里有个女人,又是声音的来源,这才冲了进来……结果被人当成蠢驴给关了起来。 “锵”的几声,火星四溅,四周莫名亮起了数盏铜灯,让房间重新明亮。 苏樱的声音又道:“这间屋子连地板下都铺着三层厚铁板,而铁板的间隙中,全是灌满了毒水的铜管。你如果用神兵去捅,只会死的更快。” 风萧萧冷笑道:“我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知道你很不服气。”,苏樱淡淡道:“我不妨告诉你。世上没有人能压倒我的,我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你就认命吧,不必再白费心机。” 风萧萧道:“你好像不希望我就这么死了。” 苏樱道:“因为我要将你留给哥哥处置。” 刚刚被机关给关起来,风萧萧都没吃惊,这会儿却吃惊了。连脸色都惊得变了,失声道:“龙翻江没死?” 他亲手在龙翻江的心脉上捅了一剑。剑气穿透下,必定气断脉绝。 虽然因为刃口太薄,血流不出,加之龙翻江内功太深,一时竟能撑住了一口气暂不得死,但根本无可救药,只要稍一用力,刃口错崩,就会立时毙命。 从峨嵋到龟山何止千里,风萧萧甚至都无法想象龙翻江是如何活着走来的。 苏樱道:“他还没死,但也没活。”,听声音无比软柔,而且头一次显出了一丝的无奈,好似正在看着龙翻江一般。 风萧萧却道:“既然你也是做人妹妹的,想必也不会拿我那妹妹如何了?” 苏樱道:“忘了告诉你,江玉郎也被我救了回来,只是几日前让我给支走了,该在最近回转……” 她虽然连一个威胁的字眼都没说出,却比任何威胁都更加有效。 风萧萧的衣袍顿时抖了几抖,沉声道:“你想怎样?不妨直说。” 苏樱道:“现在是你在求我,我并没有求你。”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是,是我在求你,不该语气那么不好。” 苏樱嫣然道:“所以你该快点想出一个理由,让我饶过你妹妹的理由。” 风萧萧沉默了半晌,道:“好。”,他行前几步,突然探手,在白夫人身上点了几点。 白夫人怯生生的道:“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也没法子出去。” 风萧萧道:“是么?我怎么不信呢!白山君还在外面,他能舍得你?” 白夫人摇头道:“他被锁了琵琶骨,就算再不舍得,又能如何?” 风萧萧斜眼道:“你好像一点也不着急,难道不怕死么?” 白夫人叹了口气,道:“这丫头的心比石头还硬,天下简直没有一个人能让她瞧在眼睛里,如果连你都没有法子,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风萧萧冷冷道:“谁说我没法子,只是不想弄得鱼死网破罢了。” 白夫人忽然媚眼如丝,扭动了几下被牛筋紧绑的身子,低喘道:“自……自从你在我身上施……施用了那套手法后,我……我感觉自己上半生全都白活了,就算再被鞭子抽,都丝毫提不起劲来,一点感觉都没有……求……求你,再对我用一次,好不好?” 她俏脸泛着潮红,一双长腿不住的交错摩擦着。 风萧萧撇了撇嘴,实在拿这个动不动就发情的女人一点法子都没有,叹了口气,缓缓盘坐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夫人出声道:“喂,喂,你能帮帮忙么……我……我实在忍不住了……” 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腿夹的紧紧的,屁股不自然的微微扭动着。 风萧萧死死闭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 白夫人咬着下唇,又喊了几声。 风萧萧仿佛聋了一般,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白夫人忽然动了,本来绑在她身上牛筋,莫名其妙的全解开了。 她站起了身,轻悄悄的伸出了素白且纤细的手臂,一掌拍上了风萧萧的脑门。 啪的一声脆响,风萧萧应声而倒。 白夫人轻笑一声,自言自语道:“那丫头说的果然不错,只要喝了那杯茶,任他功力通天,也绝对撑不过半个时辰……这不,果真不能动弹了么!” 她扯拽着风萧萧,将他拖到了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椅子上按了什么,一蓬蓬的牛筋一下子全都绷紧了,将全身软软的风萧萧牢牢的绑缚住了。 她刚想伏下身子去按动机关,将风萧萧连人带椅的送下去,忽然停住了动作,咬了咬嘴唇,吃吃地笑了几声,飞快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她整个人都趴了下去,翘臀拱的高高的,使劲在自己丰满柔软的胸脯上,狠狠的揪了一下。 她顿时倒吸着冷气,不停的打着摆子,一手拽着风萧萧的裤脚,呻吟道:“求求你,饶……饶过我吧!” 她竟然幻想着自己正被风萧萧蹂/躏着…… 风萧萧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口运气,喷出了一口水。 他方才喝下的那口茶水登时被吐了出来。 他双眼发着幽光,无比湛亮,闪着无可抗拒光芒,慑人心魂。 他是再也忍受不住,也真的装不下去了,他宁可耗费大量的功力和精神,施展移魂夺魄之术,也不愿被这女人当成意/淫的对象。 白夫人颤抖着、畏缩着,呆呆的站起了身,在椅子的一条腿上,轻轻的踢了一下。(未完待续) ps:下章该不该对苏樱也来这么一下呢~~~俺有些犹豫啊~~ 正文 第七十三章 画地为牢 不知不觉中,天光大亮,日头斜斜而照,虽然亮堂,却柔和的并不刺眼。 风萧萧终于出来了,但他仍在苦笑。 眼前是一座敞轩的后园,繁花如锦,小山上佳木葱茏,风景优美如画。 可偏偏在他面前竖着一道铁栅,铁棍比小孩的手臂还粗,将如花的美景尽数拦在外面,可望而不可及。 那边繁花深处,一条清溪蜿蜒流过,溪旁俏生生坐着个人影。 这是一个白衣少女。 她垂头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向水中的游鱼诉说着春青的易逝,山居的寂寞。 风萧萧只一眼,便认定这是苏樱无疑,因为她与龙翻江实在长得太像了。 一样的眉目如画,娇靥如玉,一样玲珑却显得稍大的嘴唇,高阔的额角。 在风萧萧见过的女人当中,她甚至都不能算美,但那双和龙翻江极其相似,如秋门、如明星的眼波,足以弥补一切缺陷。 这一双眼眸比龙翻江更显明亮,一点也不逊于邀月、怜星,她眸中的光彩,甚至连眼睛极美的木婉清都比不上。 她望了过来,带着一种绝代的风华,带着一种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的气质望了过来,眼波中带着一丝淡淡地惊讶。 她缓缓说道:“我就是苏樱。” 风萧萧微笑道:“我就是风萧萧。” 苏樱淡淡的看着他,好似能瞧入人心里,无论心里在想什么。仿佛瞒不过这一双美丽的眼睛。 风萧萧道:“你该知道,我那时对令兄下杀手。是因为尊重他,若是我手下留情。才是真的瞧不起他。” 苏樱静静地凝视着他,道:“你说这些话,只因你以为胜券在握,想让我自觉做错了,想压倒我一头,是么?你自然能轻易走出那道铁栅,但我若不允许,你是万万不敢的。” 风萧萧扬了扬眉,却没说话。 苏樱接着道:“我不妨告诉你。你那妹妹被我送到一个很舒适的地方……” 风萧萧忍不住截口道:“你究竟将萍姑送哪去了?” 苏樱淡淡道:“她现在还安全的很,但你要是自行出来了,那就难说了。” 风萧萧立刻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道:“我现在只希望每日的饭菜能够精致些,有酒有肉是最好了。” 心中却暗暗盘算着,两人现在离得太远了,他拿苏樱毫无办法,但苏樱若送饭到他的面前,那时不管是突然暴起。还是用移魂夺魄之术,他都能将苏樱轻易制住。 苏樱道:“你是想让我亲手给你送饭菜去么?” 风萧萧笑道:“你是此处主人,自然你说了算。” 苏樱目光转开,望向溪中翻起的几朵浪花。道:“你武功高的很,我是绝不会靠近你半步的。你该知道,这里机关处处。而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擒不住我。你妹妹的下场,只会比我被你擒住。还要惨上百倍。” 风萧萧苦笑道:“你放心,就算被活活渴死、饿死,我都不会往外走出半步的。” 苏樱不再说话,只轻巧巧的站起了身,往旁一转,人便隐于繁花丛中,再不可见了。 风萧萧除了苦笑,一点旁的表情都没了。 他还从没被人治得如此没脾气过,人家甚至连手指都没动上一根,就将他画地为牢的圈得不敢动了。 待到午时,只听得一阵咔咔的轻微响声,那个机关木童缓缓的滑了过来,手上的托盘里不再是茶,而是三盘小菜、一碗饭。 风萧萧刚探手将饭菜一一接过,忽地一皱眉,旋风般的往回闪去,跳入了来时密道,重新回到了刚刚被封闭的密室之中。 他突然想到,怎么只有一碗饭?还有一个白夫人被封在那边的密室中呢! 苏樱该不会放着她不管的,莫非…… 密室中果真空无一人,门窗依旧被铁板堵的严严实实,但白夫人已经不见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上面。 这里虽然只是一处山洞,却明亮通透,舒爽有风,有软床、有大桌,布置得比大户人家的少女闺房还要舒服,总比那处暗无天日的密室强多了。 等到晚饭十分,木童仍是送来了三盘菜、一碗饭,却多了一壶酒。 风萧萧十分高兴的嗅了几口,但有些失望道:“太淡了,太淡了,这哪是男人该喝的酒。” 苏樱不知何时坐到了那边,仍是繁花深处、清溪前,和早晨的位置一般无二。 她说道:“这是哥哥爱喝的酒。” 风萧萧愣了愣,道:“你和我说说,他怎么能没死?” 苏樱淡淡道:“他身上有一颗我秘制的丹药,只要不是当场毙命,无论如何都能撑过半月的。” 风萧萧有些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道:“果然隔行如隔山,我实难想象,世间竟有这种神药,能让人心脉断后,还能撑着活这么久。” 他心中加了句,下次杀人,一定要照着脑门去剑,他倒想看看,脑袋被捅穿之后,还有没有人能够救得活。 苏樱道:“所以你下次杀人,一定要照着人的脑袋出剑,到时就算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了。” 风萧萧哈哈笑道:“真是个鬼丫头,简直聪明透了。” 苏樱却幽幽叹了口气,道:“可惜你的武功太过古怪,我分明已将他治好了九成九,但仍是心血郁结,怎么都化不尽、化不开……我估摸着,哥哥他该活不过这个月了。”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道:“你是想说,萍姑她也活不过这个月么?” 苏樱并不言语,起身走了,她走的并不远,转到了一处竹亭。 突听一人娇笑道:“好妹子,真有你的,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到了你面前都会乖得像只小狗……”,随着娇笑声走进的,正是白夫人。 苏樱瞧也没有瞧她一眼,淡淡道:“他非但不是一条狗,而且一点也不乖,莫看他现在听话的很,只要让他找到一丝机会,甚至只是让他靠近一些……” 话还未说完,白夫人就打了个寒颤,顿时想到了那双幽亮的眼眸。 她勉强笑道:“所以我只求妹妹,这次能委屈些,迁就他一点,像他这种人,想弄死实在太难了,总该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 苏樱到这时才冷冷瞟了她一眼,道:“你觉得我对他这法子不好?” 白夫人赔笑道:“不是不好,只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想救龙大哥的性命,还需要他帮忙,所以……” 苏樱冷冷道:“你觉得我应该对他温柔些,应该拍拍他马屁,灌灌他迷汤,必要时甚至不妨脱光衣服,倒入他怀里,是么?” 白夫人娇笑道:“他的本事你也算见识过了,这样的人物,能嫁给他都是好福气,就让他占些便宜又有什么关系?” 苏樱已冷冷接口道:“老实告诉你,我对他若真用这样的法子,他只会越发的瞧不起,用这种法子来对付你的丈夫还差不多。” “但是……但是……”,白夫人柔软的身子顿时有些发僵。 她真的很害怕,要是将风萧萧得罪死了,她有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苏樱道:“对付他这样的人,就要用我这样的法子。骗他是骗不过的,只能让他自己去权衡利弊,自己想通……要么帮忙救我哥哥,要么他妹妹跟着一起去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变成软妹的女神 苏樱每天早晨和傍晚时分,都会准时坐到繁华深处的清溪旁……清丽脱俗,高高在上。 风萧萧最喜欢这两个时候,他本不是爱说话的人,但毕竟山居寂寞,困顿洞穴之中,能与人说上两句话,已是很让人开心、以及仅有的娱乐了。 虽然苏樱从来都是爱答不理,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不过风萧萧从不在意。 他虽然不爱说话,却很会说话,而且一身所学涉猎甚广,又行遍天下,一来二去,苏樱竟然渐渐习惯了静静的坐着倾听,只偶尔才插上几句嘴。 这一日清晨,苏樱又坐到了那里,不过手上多了一份帛卷。 她低着头,翻看着。 清晨的朝阳,自树梢漏下淡淡的光,照射在她脸上,她星眸如丝,鲜花般的面颊更似吹弹得破。 风萧萧忍不住道:“这是我的。” 这份帛卷正是被江玉郎弄走的五绝神功。 苏樱连头都没有抬起,又翻了一页,悠然道:“你难道是怕我偷学你的武功么?” 风萧萧笑道:“像你这样的人,若是有一分爱武的心,此刻武功不会比我差上多少的。” 苏樱叹了口气,道:“你那日说的果真不错,隔行的确如隔山,我翻看了许久,也没寻出伤我哥哥的是何种武功。” 风萧萧道:“这是自然,你手中那部只是总纲性质,本就没有具体手法。就好比医学典籍中的药经,写有各类药物的性质与功用。或寒或燥,或却湿或退热。但真到如何治疗一个人,其中拿捏的分寸。以及如何对症开方,还要看医者自己的经验和本事了。” 苏樱忽然起身,斜照的夕阳,将她的倩影拖的很长,温柔的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她转目瞧来,眼光泛着寒意,冷冷道:“你以为我是来求你,非要你相助不可?” 风萧萧微笑道:“其实我这人并不爱与人争个高下。但不知为什么,总想压过你一头。” 此刻,情形变了,他依然没有自由,但苏樱也是一样,因为她心乱了,也已经画地为牢。 两人各有掣肘,各有软肋,一人担心哥哥。一人牵挂妹妹,说不上谁囚禁着谁,只能算是相互囚禁,相互制约。 苏樱转身走了。第二日清晨,她并没有来……那边只余繁花独放,溪水空流。 风萧萧本本分分的盘坐着。一直等到晚间。 这一日,别说苏樱。就连木童也没曾来送饭菜。 风萧萧突然抬头,往远处淡淡瞟了一眼。却很快的低下了头,甚至闭上了眼睛,仿佛老僧入定。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粒石子击在铁栅上,火星四溅。 接着,铁栅缓缓向上升了起来。 一道黑影背着夕阳,站到了洞口,一身青衣,面泛碧色,目光森森冷冷瞧着风萧萧,却不说话。 风萧萧睁眼瞧了瞧,笑道:“我认识你,你是魏青衣。” 魏青衣道:“站起来,跟我走。” 风萧萧摇头道:“不要。” 魏青衣冷笑一声,道:“现在可由不得你,要么你自己用脚走,要么我打断你的腿,让你用手爬着走。” 风萧萧探出了手,一道碧光还未现出,便已消逝在魏青衣的脑海中。 魏青衣的冷笑还挂在嘴角上,却永远的凝固了,眉心间浸出了一条细不可见的血痕。 他的身子仍是站得笔直,但是骨髓里的灵魂,已经被卷入了九天外的罡风,被撕扯地粉碎。 风萧萧叹了口气,起身扯起他的尸身,塞到了那间密不透风的密室之中。 他甚至重新关上了铁栅,又盘坐了下来。 他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肯定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苏樱会不会有事,萍姑是不是安然无恙。 不知不觉中,清冷的月光洒向了溪流,映得繁花将颤欲颤、似抖非抖,越发显得娇怜可人。 忽听得苏樱柔声道:“那么你……你想怎么办呢?” 风萧萧从未听过她如此柔美的语音,从女神到软妹的落差,简直让人心中怦然热跳。 一人死死瞪着苏樱,道:“现在我已知道,你这人根本无情无义,无论别人对你多么好,你既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感激。” 月光透过花丛,将这人从头到脚照的分明。 瘦骨嶙峋,麻衣高冠,双颧高耸,鼻如鹰勾,只是脸上多出了十几条纵横交错的伤疤,竟是魏麻衣。 苏樱似是十分委屈,垂头道:“我……我真是这样的人么?” 魏麻衣恨声道:“我……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当年便亲手杀了魏十八,只因他欺负你,甚至反了老头子……这次我带来那个姓风的,只……只是想来帮帮你,你……你却是怎么对待我的?” 苏樱静静地瞧着他脸上的疤痕,直瞧了半晌,缓缓道:“你只是为了帮帮我么?” 魏麻衣面上红了一红,但转瞬冷笑道:“不错。” 苏樱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次突然跑回去,告诉老头子风萧萧的事,难道也是为了帮我?你莫非不知道,若是没有这个人,我哥哥只怕再难有机会活命了么?” 魏麻衣哼了一声,道:“我劝你快点将这两人交给我,不然老头子对你,只怕就不会很客气了。” 苏樱微微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要以他们来要挟我的,你究竟想要什么?难道还不好意思说?” 魏麻衣瞧着她那如春水般的眼波,瞧着她那在轻衣下微微起伏的胸膛,只觉心跳加速,嘴唇发干,道:“……我要你……” 突然大喝一声,身形急转,在自己胸膛上打了七八拳,眼睛再也不敢去瞧她,大声道:“我只要你交出五绝神功。” 苏樱微微一怔,心中知道,定是那个江玉郎在搞鬼……江玉郎这种人自然绝不会为别人保守秘密。 她忽然笑道:“其实你就算要的是我,我也会将自己给你的,只恨你竟没有这个胆子,将大好机会平白错过。” 魏麻衣的眼睛瞪得通红,死死盯着苏樱,气息宛如牛喘,一下子扑了上去,双手按在了苏樱的双肩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反客为主只等推 苏樱竟将整个身子都向魏麻衣怀中偎了过去,闭着眼道:“你要是胆子早有这么大,早就能得到我的人了。” 一个阴恻恻的笑声从花丛后响起:“你俩抱得这么紧,难道不怕师父他老人家吃醋吗?” 魏麻衣猛地扭过头,一下子推开了苏樱,失声道:“魏黄衣,你……你怎么来了?” 魏黄衣大摇大摆的从花丛之中走了出来,冷笑道:“你滚不滚,再不滚,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师傅……你觉得师傅他老人家会相信谁的话?你还当自己是原来的那个大师兄吗?” 魏麻衣愤怒着,颤抖着,目中的怒火将溢,像一座积蓄久矣,将要暴烈喷发的火山。 但他终究没有出手,竟然真的慢慢的退走了。 他十分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还是退走了。 他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瞧向苏樱的眼睛……他已经没有胆子敢反魏无牙第二次了。 魏黄衣眯着眼瞧着苏樱,道:“姑娘最好将手上那枚带针的戒子给丢远一些,在下可不是魏麻衣那头蠢货,香软满怀,便连自己死到临头都不知道了。” 苏樱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上果真有枚发亮的戒子,她轻轻的取下,扔进了一旁的花丛,柔声道:“那么你……你也想和他做一样的事么?” 她媚笑着,一步步过去。 谁知魏黄衣却突然倒退了几尺。道:“莫要过来。” 苏樱吃吃笑道:“你既然要我……为何又不让我过去呢?” 魏黄衣诡笑道:“在下自然是要姑娘过来的,只不过却要请姑娘先脱了衣服,而且要脱得干干净净。一件不剩。” 苏樱道:“我会不会武功,你难道还不知道?” 魏黄衣道:“姑娘虽不会武功,但那心眼儿之多,在下怎吃得消,只不过……” 他笑嘻嘻接道:“姑娘若是脱光衣服,在下就放心了,一个女人若是光赤赤的一丝不挂。她就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 苏樱心中是真的慌了。 她素知魏黄衣心思缜密,手段阴毒。既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她想要再使什么手段,只怕极难成功。 而这人也绝不是好心放走魏麻衣,只是想长久持着两人的把柄。便可以任他为所欲为…… 苏樱忍不住借着月光轻眸回望,瞧见那道铁栅后面已经空无一人。 魏黄衣呆呆的看着苏樱绝世的神姿,想到马上就可以将她……鼻息不禁粗了许多,道:“姑……姑娘还在等什么?” 苏樱嫣然一笑,一双纤纤玉手,竟真的去解衣钮。 一声轻叹幽幽传来,风萧萧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 魏黄衣眼中突然现出这道人影,简直吓的魂都散了,往后大退一步。颤声道:“你是……是……是你!” 风萧萧瞧也不瞧他一眼,向苏樱道:“你不怕我会放任不管么?” 苏樱柔声道:“你绝不会不管的,我也绝不会……” 突听“嗖”的一声。一道尖锐之极、猛烈之极的风声响过,魏黄衣扔出了一根黄针…… 说是针,不如说是剑,因为绝没有这么长的针,说是剑,又像一根针。因为绝没有这么细的剑。 风萧萧只轻轻瞟了一眼,就认出这手法和魏麻衣的青竹追魂钉一般无二。只是少了许多凌厉,多了一点诡毒。 魏黄衣和魏青衣一样,并不认为风萧萧有什么厉害的,是以一认出是他,便一点也不慌乱了。 江湖上成名的高手,他也不知会过多少,比风萧萧有名望、有地位的高手大有人在。 但凡知道是他是无牙门弟子后,绝没有一人还能站的稳当,不管是大侠、还是巨盗,七大门派、或是世家中人,无不战战兢兢,唯恐躲之不及。 魏黄衣甚至怕误伤了苏樱,甚至都没有用出最拿手的功夫,免得将要到嘴的肥肉,还没来得及好好享用一番,就被那些阴毒的手段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苏樱微微笑着,看向他的眼神中,除了怜悯,只有怜悯。 这一点点的怜悯,让魏黄衣的心里冒出一丝的不妥当,但他的念头还没完全转完,整个人便彻底僵住了。 风萧萧好似从未动过,轻笑道:“这样的死,你还能救得活么?” 他口中虽是疑问,语意却无比肯定。 苏樱的眼光,一直放在魏黄衣的额头上。 除了本该看不见的风,她什么也没看见。 魏黄衣的额间已浸出了一丝血痕。 苏樱俏生生转回身,面对面的看着风萧萧,说道:“是你自己非要出手的,我可从没求过你……” 风萧萧笑道:“不错,就算我不出手,你也不会有事,是我在多管闲事,反而扫了你的兴致。” 苏樱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来,道:“你知道就好。” 风萧萧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但我也是一片好心,这才擅自出了牢笼,你也怪不得我。” 苏樱嫣然道:“你既然都出来了,我还拿你有什么法子么?” 风萧萧道:“你不害怕么?这个距离之内,如果我想杀你,就算神仙下凡都不可能救了你。” 苏樱悠悠道:“如果害怕能够救命,我现在肯定已经吓的尿裤子了。” 风萧萧哈哈笑道:“不错,事到临头,害怕又有什么用。” 他的面色倏然收敛,沉声道:“你也该知道,我有的是办法,随便使出一种……我保证,到时不论我让你做什么事,你都会乖乖去做的。” 苏樱娇笑道:“我除了乖乖听你话,还有别的路可选么?” “没有!”,风萧萧露齿一笑,道:“我近日可是受了你不少的闲气,你可千万莫要让我有机会生起报复的念头。” 苏樱虽然还在笑着,笑声听来却没有那么悦耳了。 风萧萧道:“你听好了,第一,必须将萍姑毫发无损的交到我手上,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吊到那边的树上去……用你的头发。第二,我是不会救助龙翻江的,我亲手杀的人,我为何还要救他?第三,就是现在……不管你想如何拖延,切莫让我失了耐心……” 他顿了顿,望向苏樱的目光转柔,道:“像你这样聪明智慧的姑娘,实在也少见得很,如非必要,我也不想焚琴煮鹤,辣手摧花,做出那些大煞风景的事。”(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茶掌柜”的两张月票哈!月末能有月票,自然好开森~~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好吧!没推倒! 苏樱叹了口气,道:“那么……那么我也要告诉你三件事。” 她不等风萧萧开口,就接着道:“第一,你莫要忘记,你困在密房的时候,我本来有许多机会可以杀你的,但我却没有动手,你现在若对我下了辣手,岂非不义?” 风萧萧眼神淡淡的。 他可不个算是个君子,更何况,他也绝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苏樱见他这副神情,口风一转,道:“第二,你莫忘了,我是个女人,而且手无缚鸡之力,一个大男人以强欺弱,来欺负一个弱女子,这非但无礼,简直是无耻了。” 风萧萧嘴角微翘,现出一丝讥讽。 只要他认为有必要,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当年的赵敏是多么的聪慧绝顶,一点也不会逊于如今的苏樱,可就是没看透这点,最后吃了大亏。 苏樱道:“第三,不妨告诉你,我和铁萍姑刚刚结拜为了姐妹……你若是真将我如何,不知她会怎么想……” 风萧萧神色陡然一变,沉默了半晌,道:“龙翻天是被我的剑气所伤,这道剑伤除了薄不可见外,与普通剑伤并无不同,之所以难以痊愈,全是因为这柄剑……” 他右手一翻,亮出了湛翠的碧血照丹青,在月色下泛着妖异的光。 他将剑横着递了过去,目光悠悠,转向远方,道:“这确实是一柄魔剑,跗有一种诅咒,中者必死。根本救无可救,你真的已经尽力了……若是不信。你自己拿去查看吧!” 苏樱娇躯巨颤,呆呆的探出芊芊玉臂。接过了短剑,低着头看去。 翠绿莹莹,泪眼蒙蒙,明珠颗颗,剑生软玉。 一串串的玉珠,顺着碧色的剑身滑落,坠入花丛深处,再不可见…… …… 这是间宽大而舒服的屋子,四面都有宽大的窗户。微暖的阳光徐徐照进,显得明亮而温馨。 苏樱支起了最后一扇窗户,那双纤纤玉手,似已白得透明了。 龙翻江闭着眼睛,安详着躺在床上。 他身侧紧贴着一名俏美的少女,正小心的攥着一方湿巾,轻轻的为他擦着脸。 苏樱走了过来,道:“萍姑,还是我来吧!” 铁萍姑“嗯”了一声。俏生生的站起了身。 苏樱细心的擦拭着,娇容显得有些憔悴。 她轻轻瞟了眼铁萍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曾和你说的那件事?” 铁萍姑摇摇头。道:“你莫要再说了,哥哥他很疼我的,我能感觉得到。” 苏樱轻叹一声。道:“你不觉得他实在对你太好了么?简直好得过分。” 铁萍姑红着脸道:“是……是么!” 苏樱看向龙翻江,道:“我也有哥哥。还是亲哥哥,但他从未对我那么好过。” 铁萍姑咬了咬下唇。道:“你不要说了。” 苏樱重新望向她,道:“你可能还未察觉,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他并不是真的当你是妹妹。” 铁萍姑虫鸣般说道:“我……我愿意为哥哥做任何事,只要他……他想……” 她低着头,脸蛋已经红透了,下巴碰到了丰满的胸脯。 苏樱摇头道:“你想错了,他并没有喜欢上你。” 铁萍姑眼神有些飘忽,道:“是……是么……我想也是……” 苏樱偏过头,望着窗外潺潺的溪流,道:“他对你太好了,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好哥哥,就像书里写的,画中画的,但偏偏就是不像现实中的。” 她的语音娇柔而缥缈,似顺着窗外的花香飘荡进屋。 铁萍姑倏然回神,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樱目中闪着奇异的光,道:“他分明是照着书里写的,画中画的来对待你,并非出自他的本心……我有种感觉,他温柔体贴的下面,他这人的心,从里到外都是冰的。” 铁萍姑深喘了几口气,怒道:“你……你再这么说他,我……我就不理你了。” 苏樱毫不在意她本来就无甚威胁的威胁,继续道:“是了,就是这样没错,一切都说的通了。” 她嫣然笑道:“他是很关心你,像哥哥心疼妹妹一样的关心你,任谁也说不出他的丝毫不好。但我还记得,他说想压过我一头那时的眼光,虽然只有一瞬,我却发现了,这才是他的真心,其他全是装出来的……” 铁萍姑越听越糊涂,原本的怒色渐渐消散,美目中闪着全是不解的光。 苏樱嘻嘻笑了一声,握起了龙翻江的手,看着他的脸庞,柔声道:“原来如此,哥哥,我终于想明白了……世间竟有他这样的人,倒也实在有趣的很……” 隔壁房中盘坐的风萧萧忽然睁开了眼,眼神冷冷的、寒寒的,里面没有一丝温度,更没有一丝人的感情。 但这丝眼神,转瞬即逝。 他的眸光重新明朗、耀亮,仍是那么的和曦、温柔,低声喃喃道:“没想到,实在没想到……苏樱啊苏樱,算我欠你一份人情……” 他又重新闭上了眼。 他一直都没发觉,他重新向入魔的陡崖下滑去。 他搜索着回忆,发现正是从怜星对他下手的那一刻开始的。 情是相互的,他虽是无意中勾动了怜星对他的情,但自己也不可避免的陷了进去。 怜星对他有恨,他何尝不是一样? 他这时才恍然,精神的种子,是不能乱种,甚至不能轻易尝试。 他虽然一直都是压倒性的主导,但不可避免,也会被撼动本来坚不可摧的心神。 因为两者几乎同源,除非彻底一方粉碎,就如当初的慕容复一般。 除此之外,根本无法以其他任何方式驱除…… 拨云见雾,因祸得福! 风萧萧的心境豁然开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明悟。 好像是道! 前方,他竟看见了独自漂泊的风雪! 后方,他竟看见了黄蓉和郭襄正在一起! 虽然与她们并不同处一世,但他竟然看见了! 这是只有在“飞升”那时,才有的短暂明示,现在却可以轻易做到了! 岂不是说,真到那时,可以更加清晰、准确! 也许下一次,就能尝试与她们汇合! 也许不久的将来,就能随意操控! 也许更久之后,甚至能够溯时而返……(未完待续。。) ps: 那啥,该交代的设定,总还是要找机会交代的~ 而出现这种设定,说明本部正准备收尾了~~ 俺估摸着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剧情吧! 后面主要邀月和怜星的剧情了~其中邀月的戏份会更多一些~ 正文 第七十七章 江湖风动 龙翻江再也没能醒过来,最终还是死了。 苏樱竟然没有任何的愤怒表示,甚至连表情都是淡淡的。 风萧萧自不好在此地继续赖下去,只好带着铁萍姑走了。 刚出了谷口,就看见了一件怪事。 江小鱼正笑嘻嘻的倒吊在一颗大树的粗桠上,手里反拎着一根金银混缠的长鞭,不住的啪啪甩响。 对面的树上绑着两个人,竟是白山君夫妇,全被抽的皮开肉绽,连连痛呼。 只不过白山君是真的喊痛求饶,而白夫人喊痛的神情,却仿佛乐在其中。 江小鱼远远的瞧见风萧萧和铁萍姑从山谷转了出来,一个翻身坐到了树枝上,招着手大笑道:“喂!你快过来看看,我保证你这辈子都没瞧过这么奇怪、这么好玩的事儿。” 风萧萧带着微笑走了过来。 白山君夫妇一看见他,脸色全变了。 白山君变得面如死灰。 白夫人的神情更加复杂,妖娆的身子突地一僵然后一软,长裙前竟然浸出一大片湿渍,一双纤长的美腿,不住的发着颤。 江小鱼皱了皱鼻子,伸手扇了扇风,笑道:“看他俩怕你怕的要死的样子,嘻嘻,定是早就被你整治过一番了,我说怎么那么容易上手呢!” 风萧萧淡淡的向两人瞟了一眼,摇头道:“他们纯粹只是做贼心虚……你问出什么了?” 江小鱼就那么坐在树枝上,跷起了腿,半空不停的晃荡着。向铁萍姑打了个招呼,朝风萧萧笑道:“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儿。” 风萧萧耸了耸肩。道:“我又不是神仙。” 江小鱼刚要开口,白山君已经喊道:“是江玉郎。他……他……啊哟!” 他话未说完,已被江小鱼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下半截话全被抽进了肚子里。 江小鱼“嗤”的一笑,道:“没关系,你可以继续说,这鞭子甩起来很顺手,我耍得并不费力。” 白山君立刻死死地闭起了嘴,看他额上鼓起得青筋,只怕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江小鱼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笑道:“俗话说的真好,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江玉郎这小子可是给你招了大麻烦了。” 风萧萧微微低头,很快抬起道:“五绝神功!” 江小鱼顿时苦笑道:“哎呀呀,我感觉我这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帽子,怎么这么轻飘飘的,好像就要飞走了似得。” 风萧萧笑道:“放心,我是绝不会和你抢的。不管它飞到哪,我都会躲得远远的。” 江小鱼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够意思。” 他顿了顿,说道:“最近江湖上都快传疯了,说是风神得到了燕南天的宝藏。尤其以一部五绝神功最为宝贵……只旬日之间,就好似传遍了大江南北,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简直将你说成了如今的天下第一神剑,而且全是因为得了这部神功的缘故。” 风萧萧笑道:“这路数听着好耳熟。” 江小鱼一拍大腿。道:“不错,我以为江别鹤已经够坏了。没想到他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想得出来这种损招。”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看来我那两个好徒弟要倒霉了,燕南天的宝藏谁不想要,天下第一神剑的名头又实在太招人恨,他们找不到我,只好去找她们了。” “那两个小妞前段时间风头太盛,四处追着江别鹤不放,追不上就开骂,追上了就开打,将堂堂江南大侠逼得只能每日东躲西藏,连头都不敢冒。” 江小鱼嘻嘻笑道:“这下可好了,现在反被人追得东逃西窜了,当真有趣极了。” 风萧萧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缓缓道:“她俩毕竟是世家子弟,真有人敢逼着她们不放么?” 江小鱼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她们如今的境遇,啧啧……”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不错,说不定那些武林世家,比平常的江湖人还要觊觎燕南天的神功呢!” 江小鱼挥了挥手,道:“那你还不快走,要是再晚一些,那两个小妞只怕连皮带骨都被人给生吞了。” “好!”,风萧萧应了一声,施施然的带着铁萍姑走了。 江小鱼又跃回到了树上,等了好一会儿,忽将鞭子凌空甩得啪啪连响,向刚松了口气的白山君夫妇道:“刚才说到哪了?哦,天外天……” “天外天?”,风萧萧根本没走远,这时忍不住笑道:“我就知道这条小鱼儿没这么老实,肯定藏了一手,果然……” 铁萍姑脸色微变,道:“我听苏樱提过,她上次好像就是去了趟天外天,她那时神情就古怪的很,好似很厌恶,又很无奈。” 风萧萧沉吟了一阵,道:“你现在就去地灵宫,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待见到小仙女和慕容九之后,让她俩彻底封闭宫门,然后立刻到苏樱这儿来。” 他笃定两女藏无可藏,又不敢来寻他,最后只能逃入地灵宫暂避风头,但江玉郎是十分清楚那里的,说不定早就设计好了,到时顺势煽动一帮头脑发热的江湖人来个瓮中捉鳖,那可就糟糕了。 苏樱这儿就不一样了,别说江玉郎父子没这胆子,整个江湖都没几人敢踏入龟山,这里可是魏无牙的地盘……最起码也可以拖到他抽出身来。 地灵宫位置极其偏僻,但有处入口却好找的很,就在离峨嵋派不远处的一座破庙中。 风萧萧大致形容了一下,又说了进入的方位和开启机关的手法,铁萍姑很快便牢牢地记住了。 她俏脸微红的咬了咬嘴唇,细声道 :“哥哥,萍姑这就去了,你……你好好保重。” 风萧萧“嗯”了一声,忽然又将她叫住,思索道:“你还记得那处客栈么,就是遇见我的那间。” 铁萍姑面色唰的一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那是一段极为不堪的回忆,她连想都不愿去想的。 风萧萧道:“你在那里可以找到萧咪咪,告诉她,如果还认我这个主人,让她自己看着办罢!” 铁萍姑眼光不明所以闪了闪。 风萧萧微笑道:“你就这么说,她会明白的。你记住,只要我还没死,又不牵扯移花宫的事,她就是可靠的,可以信任,你们能吩咐她做任何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往事终于如烟去 江小鱼到了,说明花无缺也在附近。 他们本就相约在龟山做生死一战。 而他二人既然到了,那么邀月、怜星还会远么? 铁萍姑走出不足里许,便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不,是两道。 怜星宫主正在冷冷地瞧着她,那闪动的眸光,寒似玄冰,却又焚似天火,实在比她脸上的黑檀面具更可怕。 这道目光是如此的可怖,竟然连一向明月当空般夺目的邀月宫主,一时间都没了存在感。 铁萍姑颤声道:“二……二宫主……” 怜星宫主突然一掌掴在她脸上。 铁萍姑眼中流着泪,口中流出血,似被这一掌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软塌塌趴在地上,连头都无力抬起。 怜星宫主一字一字的道:“从今以后,每天我都会很小心地将你身上的肉割下一片来,现在我就要先挖出你的眼睛,让你什么也瞧不见,先割下你半截舌头,叫你什么也说不出。” 铁萍姑自然知道这不是吓人的,移花宫主若要人受二十年的罪,那就绝不会少一天。 但当着邀月宫主的面,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大眼睛里现出一丝哀伤,仿佛看见风萧萧正冲她微笑着,是那么的温柔。 她想道:“刚才为什么不多看哥哥一眼呢……以后再也瞧不见了……” 就在这时,山谷间响起了一声冷哼:“你敢!” 怜星宫主身子一震,道:“你……”。她忍不住低下了头,但又立刻抬起。笑道:“你还敢来见我。” 她眼中幽幽闪动着复杂的光,笑容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邀月宫主一直没有开口。她很细心的打量着,打量着风萧萧的一迈步,一摆手,细心的目光,简直像一个关爱孩子的慈母。 风萧萧一步步的的走到了铁萍姑的身侧,偏头看了她一眼,忽然抬起手,一掌打到了怜星的脸颊上。 他动作很慢,慢的连一个寻常农夫都能躲开。但怜星偏偏没有躲开,生生的受了他这一巴掌。 黑檀的面具纷飞,怜星露出了苍白的花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挂着模糊却晶莹的泪珠。 然后风萧萧又抽了自己一巴掌,抽得又快又狠,脸上立时肿起了一个通红的掌印。 怜星呆住了。 风萧萧道:“你对我下毒,我该不该抽你这一巴掌?” 怜星低下了头,道:“该。” 风萧萧道:“你既然对我下毒。说明我对你还不够好,我自然也该挨这一掌。” 怜星倏然抬起头,流泪道:“这不怪你,都是我……” 她话还未说完。脸上又挨了一下,但并没有留下掌印,只是微红。甚至更显粉嫩。 风萧萧说道:“你不思己过,反怪我错。其后的用心何其狠毒,我该不该给你这一巴掌。” 怜星已说不出话。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 风萧萧反手又给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山谷中响荡。 他说道:“我在最不该逃走的时候逃走了,没有陪在你身边,安抚你、心疼你,懦弱的简直不像一个男人,自然也逃不过这一掌的。” 他这时又抬起了手。 怜星竟往前走了一步,闭起了眼睛,扬起了一侧的脸颊。 “啪”地一响,她粉嫩的脸上,印出了一道淡淡的掌印。 风萧萧刚一回手,就被怜星握住了手,她将他的手紧紧抚贴上了自己的胸脯,让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怦然而温热的心跳。 风萧萧没有挣脱,道:“萍姑是我认的妹妹,这一掌是为她打的,但你是……我……” 邀月终于忍不住了,冷笑道:“你倒是全推的一干二净,真是好手段。” 风萧萧横了她一眼,道:“你……闭嘴!” 邀月已经气得浑身颤抖,大声道:“怜星不清楚,我却很明白,你温柔体贴的下面,你这人的心,从里到外都是冰的,万年玄冰!就算用太阳真火灼烧,也不会融化一分一毫,你绝没有一丝的感情,更没有一点的人气……” 怜星站到了风萧萧的身前,打断道:“大……大姐……我不……不许这么说他。” 邀月简直快气疯了,喝道:“你竟敢和我顶嘴!” 她费心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让怜星重新和她同一条心,哪知却抵不过风萧萧的稍露一面,和轻飘飘的几句话。 看怜星现在痴痴的模样,就算风萧萧拉着她去跳崖,她都会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跳下去。 风萧萧却怔了怔,就在不久前,苏樱也说了这么一番话。 他叹了口气,右手稍稍一用力。 怜星身子都软了,乖乖巧巧站到了他的身后。 风萧萧冷冷盯着邀月的脸,道:“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赶你走。” 他目光亮腾腾的,现在时机并不算好,邀月虽然气愤,但还远没有失去理智。 不过她如果真敢越雷池半步,风萧萧绝不介意此时和她算算总账。 怜星的眸光也如星而亮,直直的看着邀月。 邀月看着二人的眼睛,沉默半晌,淡淡道:“我这就走。” 她绝不甘心白白承受二十年的痛苦,更不甘心十多年来所费的心血完全白费。 这痛苦简直已将令她发疯了,她还是拼命忍受着,只因她知道总有一天,江枫的两个儿子会落入她一手造成的悲惨命运。 不看到这一天,她不能死,也不敢死。 她绝不能冒险,只能忍!只能走!就算再恨,也只能走! 她一字字的从牙缝中迸出,道:“我等了二十年,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破坏它,你不能,谁也不能!” 怜星看了风萧萧一眼,低头道:“大姐,其实我已忘记那些事了……” 她伸出纤长白细的十指,紧扣住了风萧萧的手,依偎在他的身侧,道:“我也不想再记起。” 邀月目光刀一般瞪着她,良久良久,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 叹息还在山谷中幽转环绕,人已远去。 风萧萧这才收回眼神,转向正呆呆看着他们的铁萍姑。 他还来得及有所动作,怜星已将铁萍姑扶起。 铁萍姑知直到现在还没能回过神。 她这才知道,一向冷漠高傲的移花宫主,原来也是女人,一样会恨,一样会怒,一样会吃醋……甚至还会撒娇…… 怜星宫主红着脸,甜甜而笑的迷人风姿……打死她,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ァ紫霄oㄩ”、“fredy24”、“任雨”,大伙儿每人都投了俺两张月票,好开森啊~~ 这个月俺真的尽力了,勉强算是保住了全勤。 本想爆发一阵的,但真的有心无力,只在这月的最后一天四更了,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哈! 这个月实在太累了,俺都不知道下个月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希望大家多给点票票支持,不管是月票还是推荐票,俺都很喜欢。 如果大伙儿愿意发些评论就更好了,俺的很多思路都是从书友的评论中获得的。 这月特别感谢书友“xinhugo”和“孤独的毅”……没有评论的码字,就好像黑夜中无灯而行,不但寂寞而且恐惧~~感谢两位~~ 正文 晚上发大章! 前几天熬夜熬狠了,头晕沉沉的,下午这章来不及发了,晚上二章并成一章一起发~~(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十九章 燕绝天南 邀月走了,铁萍姑却没走成。 怜星哪怕随便一巴掌,都不是她能够挨得起的。 她半边的俏脸已经肿成了一个小馒头,全身更是像散了架似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风萧萧只好硬起头皮,打算再去苏樱那里,无论如何也要让铁萍姑好好的疗养一番。 原路回去,发现江小鱼已不再谷口了,他本就是沿着“血手”杜杀一干人留下的暗记追踪而来的,想要提醒这些将他养大的恶人,罗三罗九是骗他们来送死的,这里根本没有他们的宝藏,只有魏无牙这个恶魔。 但江小鱼太小看这些恶人们了,他们早就知道这是魏无牙的地盘,自然不敢轻易招惹,是以故意留下了暗记,引着江小鱼先去替他们趟雷,他们却在后面躲的远远。 原本被绑在树上的白山君夫妇竟然也不在谷口……反而在谷里,并排躺在软床上,与方才境遇相比,现在简直舒服极了。 白夫人正娇笑道:“好妹子,真是太谢谢你了。” 她浑身的衣衫都快被鞭子给抽烂了,身上本该也是道道血痕才是,但苏樱不知用了什么药,竟然一下子就收口消肿了。 苏樱根本不瞧她,淡淡道:“你们既然伤好了,为何还不走?” 白夫人笑道:“我听说五绝神功曾在妹妹手上,所以要我想求妹妹,希望能誊抄一份,让咱们也开开眼界。” 白山君腆着脸笑道:“大家都知道妹子的天资万中无一,什么东西只要看过一遍都能记住。区区一部五绝神功,想必也不在话下。” 苏樱道:“不错。我每一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山君夫妇大喜道:“多谢多谢……” 苏樱淡淡道:“可我现在并不准备写下来给你们。” 白山君怔了怔,道:“那么……那么妹子你的意思是……” 白夫人赔笑道:“妹子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们呢?” 苏樱道:“也许三天五天。也许一年半载,也许十年八年,等我觉得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白山君夫妇面面相觑,怔了半晌。 白夫人赔笑道:“好妹子,你别开玩笑,若是等十年八年,岂非急也把人急死了。” 苏樱道:“你们急不急死,是你们的事。与我又有何关系?” 白山君目光闪动,忽然探手,指尖一按,竟将苏樱的穴道给点住了。 他叹了口气,道:“老头子拿你当宝贝一样,谁若碰着你一根手指,老头子不拼命才怪,我夫妇不想惹那老头子,所以一直都对你客客气气的。” 白夫人也叹道:“何况妹妹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鬼心眼却真不少,我们若不突然出手,倒真还未必能制得住你。” 白山君狞笑道:“若是妹子还是不肯,我就要借你的身子用上一用了。” 白夫人含着笑。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待会儿可要温柔些,妹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苏樱竟一点也不慌张。反问道:“老头子是不是死了?” 白山君脸上的狞笑突然僵住了,长出了口气。道:“他虽然现在还未死,但已和死人无异了。” 白夫人眼中显出恐惧的光。道:“你知道我们刚才碰见了谁吗?燕南天……” “燕南天”这三字仿佛有股魔力,只不过说起了三个字,白山君夫妇就好似光着身子,被扔到冰窖里一般,浑身都开始发起抖来。 苏樱不禁动容。 她少有这么吃惊的时候,但此刻狠吃了一惊,实在是只“燕南天”三个字,就已是传说了。 白夫人笑了,却比哭还难看,道:“幸好咱们被人给捉住了,还绑到了树上……” 白山君接口道:“幸好咱们还有这一身的鞭伤,幸好……哈哈!” 他可不是他老婆,有受虐的嗜好,但在这一刻,他真是觉得能被鞭子抽的如此之惨,根本就是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了。 无铸的恐惧拂过心头之后,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白夫人道:“你知道燕南天问我们什么吗?竟然也是天外天……” 白山君摊手道:“之前那个臭小子就算了,去天外天只是个死,但燕南天去了,死的就只能是老头子了。” 苏樱整个人都怔在那里,手心已出了汗。 无论如何,魏无牙总是她的恩人,魏无牙若是有什么不幸,她是万万无法置之不理的,但现在……现在她被人给制住了,又怎能走得掉呢? “燕南天竟也来龟山了?” 一道人影飘进了屋子,她远比苏樱更冷漠,也更美丽,不过她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睛中,现在却有了不少柔和之意。 她的身子似乎比羽毛还轻,虽然扶着铁萍姑,仍似落叶飞飘,轻巧巧的站到了三人面前。 白山君瞪大了眼睛,喉间不由自主的嗬嗬作响,忽然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颤声道:“来的可……可是移花宫的二宫主?” 怜星笑道:“你认得我?” 白夫人也从床上爬了下来,赔笑道:“移花宫宫主的大名,天下谁不知道?” 怜星笑道:“我现在心情很好,否则就凭你俩刚刚的行径,我立刻就要你们的命!” 白山君夫妇顿时一身冷汗,整个人都虚脱了,心中大叫侥幸。 江湖上无人不知,移花宫主的话是从不打折扣的,说立刻要他们的命,他们必然不会活到下一刻。 这一下,就连苏樱都不免苦笑道:“不曾想蜗居简陋,竟能引凤前来。贱妾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怜星将铁萍姑往前一推。道:“听说你医术不错。” 苏樱忽敢浑身一轻,竟不知被如何解开了穴道。她瞟了铁萍姑一眼,道:“谁打的她?” 怜星道:“我。” 苏樱道:“你既然出手打她,为何又要救她?” 怜星并不言语。 苏樱竟也不再多问,到屋中惟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椅子的扶手很宽,竟也像个箱子,可以打开来的。 苏樱一面已将上面的盖子掀起,伸手在里面轻轻一拨,只听“格”的一声轻响。 怜星面前的地板,竟忽然裂了开来。露出了个地洞。 接着,又有张软床自地洞里缓缓升起。 苏樱又袅袅的行来,扶着铁萍姑躺下了。 怜星看到这一幕,看见那张椅子,不禁秀眉蹙起,问道:“你是魏无牙什么人?” 白山君忙道:“她是魏无牙的义女,老头子宠她宠得跟什么似的……” 他话音还未落,突然就没了声息。 白夫人一下子扑了上去,伸手摇了摇。突然惊呼道:“死了……我丈夫死了……” 怜星冷冷道:“我又没问他,他有什么资格回我话?” 她现在的心情明显又不好了。 白夫人嘶声道:“你好……好狠!” 怜星道:“死个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难道你想去陪他?” 白夫人立刻垂下了头,伏在白山君的尸身上。低低的抽泣着。 怜星目光转到苏樱的俏脸上。 她这才发觉这女孩的气质、容貌,竟和和姐姐邀月有七分相似之处。 她们都是绝世的美人,面色又都是那么苍白。神情又都是那么冷漠,看来简直就像亲生母女、同胞姐妹差不多。 怜星已气得发抖。咬着牙道:“魏无牙!” 风萧萧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握住了她的手。问道:“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怜星身子软软的靠了上去,恨声道:“二十年前,魏无牙来到了移花宫,他……他竟然同时向我们姐妹俩求亲……” 她目光又扫过苏樱,道:“二十年后,他竟然养大了一个这样一个女孩……他……他好可恶,好恶心!” 魏无牙的目的,不问可知。 怜星简直恶心的快要吐了。 苏樱神情莫明的低下头,喃喃道:“他老人家对我好,难道就是为了我长得很像她们?” 正在这时,风萧萧忽然疾退,怜星自然不会抗拒他,被他搂着带到了房间的一角。 待风萧萧转回身,他手中已持着一柄短剑,碧血照丹青! 翠绿的荧光萦绕流转中,成了明艳的血色,红似滴血,顺着剑尖延展着一段凌冽已极的剑气。 风萧萧目光中闪着的全是惊奇,瞪视着门口站着那人。 这人身材很高,肩膀很宽,但却骨瘦如柴,身上穿着件短蓝布袍子,空空荡荡的,看来就活像是个纸扎的金刚,只要被风一吹,他整个人都像是要被吹到屋顶上去。 他不但人长得很奇怪,脸也长得很奇怪,因为他脸上皱纹虽不少,但却连一根胡子也没有,也没有眉毛。 他眼睛已瘦得凹了下去,所以就显得特别大。他脸上虽也是面黄肌瘦,满脸病容,但一配上这双眼睛,就显得威风凛凛,令人不敢逼视。 他说道:“好剑,好剑法!若有一日,你能将剑气尽敛于剑身,当可世间无敌。” 他的声音低而嘶哑,嗓子仿佛已撕裂了,他说话的声音,只不过是自那些裂隙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风萧萧哑声道:“燕南天?燕大侠?” 怜星失声道:“不,他不是,我之前曾见过的……” 她口中虽这么说,但心里已经确定,这就是燕南天。 若说世间还有谁能行到她身后,却没被她发现,便只有燕南天一人了,就连她姐姐邀月,甚至风萧萧都不可能让她全无察觉。 燕南天沉声道:“移花宫怜星宫主?” 怜星身子忽地站直了。 明明在屋内,却忽然起了一阵风,带来寂冷的寒意。 寒意霎时充斥满布,无比肃杀。 整间屋子仿佛都在晃动着,也许崩塌就在下一瞬。 怜星现在不再是怜星,而是傲绝天下的移花宫二宫主。 她没有回答,却胜似回答。 自江枫死在邀月手里那时起,移花宫就与燕南天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白夫人已在颤抖,只伏在一旁,她都能感到肌肤刺骨的痛,就连她这种受虐的性子,都几乎难以忍受。 但她还是忍不住的抬起头看去。 只要是江湖中人,就绝对舍不得不去观看这场将起的惊世之战。 只要是习武之人,谁不想知道燕南天和移花宫主究竟孰高孰低? 苏樱已晕倒,在寒风刚起的那时,她便毫无抗力的晕倒了。 铁萍姑奋力的探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浑身发着抖,只希望寒意快些过去。 风萧萧不禁色变。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将邀月和怜星看得稍轻了些。 怜星这一刻的气势,绝不会弱于他分毫。 往日不觉得,是因为双方都未起生死之心,甚至和邀月过招那时,都不过是点到为止,两人极有分寸,谁也没曾全力运功。 怜星这一刻的绝代风华,简直星光璀璨般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在她的气势到了最巅峰的时候,燕南天出剑了。 剑轻飘飘的刺来,分明一点气势也没有。 风萧萧的目光却无比凝重,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知道怜星能不能接下这一剑,但他知道接不下的结果,只有死! 他能眼睁睁的看着怜星死在自己面前吗? 绝不能! 于是风萧萧也出剑了! 剑气绚烂,倏然划过天际,天光都为之一黯,人的眼中,只能映出这抹流转的孤虹。 这是一种可以令人连骨髓都冷透的剑气,本就无坚不摧。 “叮”的一声,脆脆的自脑海深处响起,一瞬之后才传入耳中,玉磬般清脆,又如寒泉般清冽。 风萧萧踉跄而退,整个人松松垮垮的,好似全身的骨头都被震散了架。 但依然压不过他心中的震惊……无坚不摧,而且无形的剑气,竟然断了! 一击而断! 竟然是被斩断,而不是被击散! 他自得到碧血照丹青以来,剑与剑气早已合而为一,剑气透剑而出,刚可至刚,柔已至柔。 或许能被击散,但想要斩断……就好像一剑分水断流,这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却在他眼前发生了。 怜星惊叫一声,什么都顾不得了,一下子将风萧萧搂到了怀中。 风萧萧喘了口气,已经站稳了脚步,微笑道:“天下第一神剑,果真名不虚传,在下败得心服口服,若非燕大侠对我没有杀意,我此刻已经死了。” 燕南天道:“世间没人能完好无损的杀你,我也不能。” 他手中提着的剑,忽然从中而断,半截剑身咣当落地。(未完待续。。) ps: 一点状态都没有,感觉这章写的烂极了,都没脸面感谢书友打赏月票,看来俺又该去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正文 第八十章 神剑空利 燕南天道:“世间没人能完好无损的杀你,我也不能。” 他手中提着的剑,忽然从中而断,半截剑身咣当落地。 风萧萧静静的看着地上半截断掉的剑尖,道:“所以你也该知道,我虽败了,但并没有输。” 燕南天道:“不错。” 败并不可怕,总还能赢,而一旦输了,便只有死,就算人还活着,也等于死了。 风萧萧缓缓将碧血照丹青平起,剑是明艳的血红,映得他的眼也是通红的。 他看着燕南天,一字一字的说道:“我还有剑,你的呢?” 他忽然胜券在握,因为他敢死,而燕南天不敢。 燕南天炯炯有神的看了他半晌,道:“我现在还没有。” 对他来说,手中有剑与无剑,其实并无分别,但他现在却没有心中的那柄杀之剑。 没有杀意的剑,是绝对杀不死风萧萧的,而杀不死风萧萧的结果,便是他死。 他现在不能死,在为义弟雪仇之前,他绝不能死! 风萧萧道:“我可以等,等到你有剑为止。” 燕南天道:“好!” 他说走便走了,毫不拖泥带水,高大的身形很快消失在门外忽起的西风之中。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燕南天变了,虽然我从前没见过他,但也知道他变了。” 怜星轻轻道:“我知道燕南天在恶人谷那十几年里所忍受的痛苦。在经过种种痛苦后,没有人还能保持不变的。” 她顿了顿,又道:“上次我见到的那个燕南天的神情做派。仍和十余年前传说中的燕南天完全一样。如今想来,应该是由别人假扮的……谁能想得到,向来一剑行遍天下的大侠燕南天,如今竟然也会使这种瞒天过海的手段了。” “全是因为仇恨的缘故!”,风萧萧不禁凄然的叹道:“人一旦心生仇恨,就有了羁绊,不尽除羁绊。就像被封禁在剑鞘里的宝剑……神剑空利,兀自嗟叹。却不得用耳!” 怜星眼中闪过一丝的明悟,低头道:“姐姐也是一样……原来的我也是一样。” 风萧萧微笑道:“若非如此,邀月宫主在我这儿受了那么多气,早就会和我拼命了。又岂会一忍再忍?” 怜星低声道:“你……你说,要是让姐姐撞见了燕南天……” 风萧萧冷笑道:“那时的燕南天便可尽情地拔剑出鞘了!邀月宫主说她等了二十年,燕南天又何尝不是忍了十几年,两人撞面……哼哼!” 怜星脸上不禁挂上了一层忧色。 二十年来的执念,已经让姐姐变得无比偏执、顽固,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报复江枫的。 如此下去,早晚都会和燕南天正面对上…… 风萧萧忙道:“你大可不必担心,邀月的羁绊不比燕南天少,在羁绊尽除之前。她只会躲着燕南天走的。” 怜星仍是忧色不减,道:“你不知道,无缺和小鱼儿定下了龟山之约。一决生死,就在数日之后。燕南天如今也在龟山之上,只怕……只怕他们必定要撞面了。” 风萧萧颇有些不情不愿,愣是半晌没有接话。 和杀意全开的燕南天斗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为了怜星就算了,可他凭什么要为邀月去拼命? 但最终还是说道:“我好歹和小鱼儿相交一场。去看看也好。” 怜星喜动于色,低低的嗯了一声。 风萧萧看见她这副模样。禁不住心中一荡,柔声道:“刚刚我都吓了一跳,真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如果不用碧血照丹青,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呢!以后可别仗着武功欺负我啊!” 怜星握起他的手,脸颊微红的说道:“不会的。” 看她朦光莹莹的眸光,蕴含着羞怯娇涩,好似在说:“我只愿意让你欺负我。” 她现在哪里是威赫天下的移花宫主,分明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愿为爱人奉献自己的一切。 铁萍姑已经醒了,看见这一幕,立刻紧紧的闭上了大眼睛,心中冒出了一丝渺小的哀伤,但旋即被她强行地压了下去。 而白夫人早就聪明的一直装死,简直比白山君更像是死得透了…… 还没等风萧萧去找江小鱼,江小鱼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看着一屋子的女人,大部分还是倒着的,甚至还有一个女人的衣衫破破烂烂,春光四溢…… 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是不是来的很不凑巧?” 他嗅了嗅鼻子,目光好似漫不经心的在怜星身上扫过,飞快的移转开了。 风萧萧有些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江小鱼笑道:“你一向神出鬼没的,我哪会知道你在这里,我远远瞧见江别鹤孤零零的在谷口站了半天,谁知他想搞什么鬼,我当然要进来瞅瞅了,就从谷后面绕进来了。” 风萧萧和怜星相互对视了一眼。 怜星知道江别鹤乃是昔年出卖江枫的书童,他刚刚站在谷口,说明是被燕南天给制住了,很是奇怪燕南天为何没有杀了他。 风萧萧却明白,燕南天定是已经去过天外天了,逼得魏无牙交出了过来找他帮忙的江别鹤……燕南天八成是强行硬闯了进去,魏无牙根本没胆子敢不交人。 风萧萧道:“还真是可惜,你若是早来一会而,或是晚来一会儿,就能碰上燕南天了。” 江小鱼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却硬生生的压住了冲动,问道:“燕……燕南天他来过?” 他低下头,喃喃道:“难怪刚才杜伯伯他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要快,原来是瞧见了燕南天。” 风萧萧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要去天外天么,怎么没去?” 江小鱼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窘迫,反而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偷听,怎么,你没先去一趟么?” 风萧萧顿时无语,佯怒道:“好你个小鱼儿,竟然连我都敢诓。” 江小鱼笑道:“是你自己偷听,怪的着我嘛?” 风萧萧只得苦笑。 江小鱼忽然叹了口气,道:“你走后不久,我就碰上铁心兰那个小妞,她只说花无缺出事了,正没头没脑的四处找他。” 他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大声道:“她一直哭哭啼啼的,简直烦死我了,我就将她给赶跑了。” 风萧萧皱了皱眉头,道:“花无缺能出什么事。” 他看了怜星一眼,心道:“八成是被邀月给带走了。” 哪知江小鱼却说道:“那小子简直笨的不像话,别人拿铁心兰那小妞一逼他,他就乖乖的束手就擒,被人生生的给活捉了。” 他仰头想了想,道:“那人叫什么魏麻衣,一听名字就知道是魏无牙的手下……”(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一章 难解女人心 魏麻衣武功确实不错,比什么魏青衣、魏黄衣高得多了,那一手“青竹追魂钉”使将出来,就连风萧萧都会说个好字。 但花无缺是什么人?移花宫的少宫主,邀月、怜星的关门弟子,出道不久,一手“移花接玉”便轰动江湖,七大门派、八大世家无不另眼相待,人人叹服。 移花宫无缺公子的名头,绝对比“风神”叫得响亮的多,简直就是年轻女侠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 他就算绑上半边身子,魏麻衣都伤不到他一根毫毛。 这样都能被魏麻衣擒住,只能说花无缺实在对女人太好了,宁可自己吃亏受罪,也不愿铁心兰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 风萧萧看了怜星一眼,道:“花公子简直就是男人中典范,女人心中最完美的男人,竟连一点瑕疵都没有,我真是自叹弗如也!” 都不用多想,花无缺的性格,分明就是照着邀月、怜星心中完美男人的形象所塑造出来的。 其用心和手段,与魏无牙从小培养的苏樱想比,竟没有一丝的不同。 风萧萧很想说一句,小人和女人的想法果然是大同小异,但他自然不会笨到当着怜星的面如此说,脸上却难免露出些许微笑。 风萧萧能想到这些,怜星自然不会想不到,她看风萧萧似笑非笑的神情,觉得可恶极了,玉颊不由得泛起嫣红,嗔怒道:“你……你不准乱想……无缺……” 她很想说无缺只是她的弟子而已,她绝没有别的心思。不过瞟了江小鱼一眼,顿时住口。 她并不想让江小鱼知道。她就是移花宫的二宫主。 风萧萧也看了江小鱼一眼,心道:“这鬼灵精八成早就猜到了。怜星这句‘无缺’只是让他更加肯定罢了,但他绝对会装成一副毫不清楚的模样。” 江小鱼果然眨巴着眼睛,一副“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的神情。 风萧萧也不去揭穿他,沉吟道:“花无缺被魏无牙擒住了,这倒真是出乎意外……邀月宫主八成要倒霉了。” 怜星不甚在意,淡淡道:“就凭魏无牙?他也配?别说……邀月宫主,就连花无缺……我相信花无缺不会有事。” 她连改了好几次口,总算认为自己的话语再平常不过了。却不知在旁人看来,这口气简直大得没边没沿了。 敢不将魏无牙放在眼中的人,全武林又有几个? 风萧萧的眼光闪了闪,好似自言自语道:“萍姑现在受了伤,我那两个小徒弟可就要糟糕了,不能放着不管……” 他看向怜星,道:“我在龟山还有事要办,你帮我跑一趟可好?” 他三言两语的解释了一遍,希望怜星能去一趟地灵宫。将小仙女和慕容九接来,但连提都未提及萧咪咪。 怜星极为不舍,但仍点点头,低声道:“我会快去快回的。” 她很快走了。 风萧萧看着她的背影。颇有些心神不宁。 他甚至可以为怜星去死,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和她真的交心。毫无保留的交心…… 江小鱼的笑脸突然凑了过来,笑嘻嘻的道:“你可真是个聪明人。这么容易就将个女人打发走了,你要知道。女人可不是好打发的。” 风萧萧斜眼睨着他。 江小鱼没有一点不自在,继续笑道:“她竟一句都没多问,就这么乖乖的走了,实在难得的紧呐!可不像铁心兰那小妞,小嘴一张开就合不上了,不刨根问个底净,是绝不肯闭嘴的。”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江小鱼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你有什么事在瞒着着她,而她也有什么事在瞒着你。” 风萧萧沉默半晌,忽然展颜笑道:“若非我答应了邀月宫主,不干涉你和花无缺的事,这会儿还真想告诉一些事呢!” 江小鱼试探了半天,却只得了这么个结果,脸上难免显出失望之色,道:“你不愿说就算了,我早晚会猜出来的。” 他说完就走了,走的飞快。 这里又变得冷冷清清的。 风萧萧走到窗前负起手,静静看向窗外,只见西风起卷,舞着残花与败叶,突然有股说不出的孤寂味道。 苏樱看着他的背影,心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凭她的聪慧,从方才的寥寥几语中,便已听懂了很多。 她觉得越来越奇怪了,暗道:“他将怜星宫主支开,分明是不想让她趟这趟浑水,去救花无缺。但他刚才又向我详细打听天外天的所在,明显是想自己去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 风萧萧与魏无牙的那点恩怨全是因为自己,既然他连自己都放过了,便没必要去找魏无牙的麻烦了。 难道是他和移花宫的邀月宫主有恩怨?想趁火打劫? 别人不清楚,苏樱却晓得,魏无牙本是江湖中有数的厉害人物,却不惜隐姓埋名,二十年来练就一种专门对付移花宫的武功,原因该是源于那次的求亲不成了。 移花宫邀月宫主再厉害,有心算无心下,只怕这次也会吃上大亏。 可风萧萧不应该知道这些啊! 苏樱忽然觉得这个人实在很神秘、很复杂。 风萧萧扭回头,道:“苏姑娘,我知道你从魏无牙那里学得了机关之术,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樱微笑道:“连移花宫的怜星宫主都对你服服帖帖的,我能拒绝你吗?” 风萧萧摇了摇头,道:“你在无意中曾帮过我一个大忙,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绝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 苏樱凝视着他,道:“机关之术极其精巧复杂,你之前也见识过了,不怕我稍稍动点手脚,将你给害死吗?龙翻江虽然对我不太好,但毕竟是我的亲哥哥……”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愿意相信你。” 苏樱眼波流动,嫣然道:“如此,贱妾该当受宠若惊了。” 一阵微风自窗外拂进,吹乱了她的发丝,她伸出手来轻轻一挽……就是这么样轻轻一挽,已是令天下的男人都为之窒息。 风萧萧不禁看呆了,一时间几乎神魂俱醉,旋即苦笑道:“你放心,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苏樱悠悠道:“你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不信。反正你武功那么厉害,就算非要来个‘霸王硬上弓’,我也无力抗拒,那时生米煮成熟饭,我还能不乖乖的听话么?”(未完待续。。) ps: 俺这两天状态很不好啊!都是硬着头皮强写的,废稿都有几千字了,却越写越没状态,正考虑是不是请几天假,每天只一更,恢复下状态呢! 明天再撑一天吧!如果还是卡文的厉害,就只能请假了,毕竟不能让大家花钱看得不痛快! 另,这月有俺的生日,所以本月肯定要请假一天、断更的,还请大家见谅哈! 毕竟已俺的码字速度,想要保持一天两更,都要经常熬夜,存稿什么的,是完全没有的。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监禁PLAY 苏樱都将话说到了这份上,风萧萧根本无言以对,他只能走。 他走了许久,淌过溪流,穿过树林,终于到了一片如屏风般的山壁前。 山壁上生满了盘旋纠缠的藤萝,尽掩去了山石的颜色。 他左右看了看,将一片山藤用手拨开。 这片山藤长得最密,但却有大半已枯死,拨开山藤,就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里面连光都瞧不见。 风萧萧呐呐道:“这就是天外天么?果然像个老鼠洞。” 但他往里走了不过几十步后,就不得不承认,世上绝没有这么漂亮的老鼠洞。 明明黑暗狭窄的洞穴,竟豁然开朗,变为一条宽阔的甬道。 甬道两旁,都砌着白玉般晶莹光滑的石块,顶上隐隐有灯光透出,却瞧不见灯是嵌在哪里的。 他低头看了看,叹道:“燕南天果然来过。” 只见这甬道的地上,竟留着一行脚印,每隔三尺,就有一个,就算是用尺量着画上去的,也没有如此规律整齐。 这定是之前燕南天闯入时所留,而且并非刻意,只是防备着机关暗器,功力自然而然的流转全身,无意之中留下的。 风萧萧忍不住提起功力,往前迈了几步,也踩出数个脚印。 他回头看了眼,心道:“这地板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绝非寻常的青石板。坚硬堪比金属,就算用刀剑来刻,也十分的不容易。单论功力。燕南天的强猛当真令人咂舌。” 他忽然挥剑,一抹翠绿霎时流转成血红,无形剑气透过剑尖划出,身前缓缓现出一道深刻的剑痕,深不见底。 他微笑道:“幸好我是靠剑吃饭。” 然后抬头道:“你说呢?” 只听一人咯咯笑道:“不错,就凭你这一剑,绝对上哪儿都不会被饿死的。” 随着刺耳的笑声。一辆很小巧的两轮车已自前方滑来。 这辆车子是用一种发亮的金属造成的,看来非常灵便。非常轻巧,上面坐着个童子般的侏儒。 他盘膝坐在这辆轮车上,根本就瞧不见他的两条腿。 他的眼睛又狡猾,又恶毒。带着山雨欲来时那种绝望的死灰色,但有时却又偏偏会露出一丝天真顽皮的光芒,就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 他的脸歪曲而狞恶,看来就像是一只等着择人而噬的饿狼,但嘴角有时却又偏偏会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随着他的微笑,四面八方都传来了一阵巨颤。 风萧萧回头望了望,道:“但如今,我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那侏儒笑道:“这些门户俱是万斤巨石,现在已被封死。连我自己也是开不开的。” 风萧萧看着自己手上的剑,说道:“我觉得你不会被饿死,因为在饿死之前。你已经被我砍死了。” 那侏儒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比两个人活活饿死还要恐怖的事,就是一个人活活饿死,不是么?” 风萧萧笑了。 他抬起头,道:“说的一点也不错。” 那侏儒又道:“何况,你真以为你能杀了我?” 风萧萧淡淡道:“十步之内,我起码能和任何人同归于尽。就算燕南天也不例外。我听说魏无牙机关暗器之术冠绝天下,不知道能不能挡住我这一剑。” 这侏儒一双豆般的眼睛泛着绿光。幽幽的瞪着他。 过了半晌才笑道:“但你并没有杀我。” 风萧萧道:“我本就不是为了杀你而来的。” 魏无牙有些惊异的哦了一声,道:“倒要请教。” 风萧萧道:“我正有些事要问问邀月宫主。” 魏无牙顿时桀桀的笑个不停,就将针尖在光滑的铁板上来回划动着。 他身下的轮车忽然往后一转,道:“你跟我来罢,一幕好戏,若是无人同观,本就少了许多兴味,嘿嘿嘿……” 他最后的笑声不但尖锐刺耳,更多了几分淫亵的味道。 风萧萧跟着他到了一间石室之内。 这里实在太矮了,明显是这侏儒专为他自己所准备的。 风萧萧只能弓着身子,低着头。 魏无牙的轮椅停在了一个方形的小口前,微微侧身,打起一盏灯光,直直照了进去。 他说道:“这便是世上最最高贵、最最美丽的女人,移花宫的邀月宫主……” 一双极美,却又极度冷漠的眼睛,迎着灯光看了过来,只这一眼,就能让人浑身发寒,忍不住想要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这冷漠的眼神忽然颤动起来,好似在愤怒的说:“风萧萧,是你!” 魏无牙已经开心极了,兴奋极了,他浑身都在抖着,道:“你只要想想她临死前的痛苦之态,想想她被饥饿和恐惧折磨时,是不是还能保持这样圣女的模样!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么?” 风萧萧眼神淡淡的,说道:“那一定很精彩。” 魏无牙道:“这还不算什么…… 他眼睛里闪着光,笑道:“邀月宫主是从不肯随便坐下来的,无论什么地方她都嫌脏,但我敢担保,不出三天,她就会躺在这片肮脏的地上了。我甚至已经告诉了她,这地上我全留下过痕迹,男人的痕迹,嘿嘿……” “你能想象吗?她冷漠的小脸,高傲的嘴唇,却只能贴在这片地上……” 魏无牙手舞足蹈,挥个不停,像是正在介绍世间最精彩的一幕戏。 “她平时什么东西也不肯吃,但再过几天,就算有只死老鼠,她说不定也会吞下去,你信不信?” “我也告诉了她,我会在老鼠身上灌入一种极好的药,我叫它圣女醉,我真想看看,它是不是真能让圣女醉……” 魏无牙眼睛里充满了猥亵之意,脑子里似乎已在幻想着那时的情况,蜷曲着身子狂笑着说道:“到时就算丢进去一根木棍,她也会当成宝贝的。” 邀月气的脸都红了,偏偏又说不出话来。 风萧萧瞧向方洞里,冷冷道:“邀月宫主,我求你一件事,如果你肯答应,我保证你不用受着活罪了。” 邀月从牙缝里崩出两个字:“休想!” 风萧萧毫不在意,自顾自的道:“明玉功,我想要明玉功,只要你肯完完整整交出来,我保证让你死的毫无痛苦,就连尸身都不会被这家伙给糟蹋一通的。”(未完待续) ps:感谢“逍遥意哥哥”、“逸飞安在”的月票哈! 俺在本章开头那里卡了很久,终于决定一笔带过了。 这章写的有点晚了,不知第二更能不能赶完!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邪恶的密室 邀月已经冷静下来了,对于风萧萧的威胁,她根本充耳不闻。 风萧萧摊了摊手,向魏无牙道:“我本想帮帮她的,她不领情我也没法子。” 魏无牙阴笑道:“她若这么快答应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吗?” 他一面说着话,食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轻轻一敲。 这个动作太寻常了,寻常到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个不寻常的动作。 但一捧牛毛似的针雨,闪着邪恶黝黑的光,已经迎面射来。 似疾风,如骤雨,别说是在这连身子都直不起来的窄小石室里,就算四周无遮无拦,一样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一抹虹光骤起,整间石室都仿佛被映成了血红色,却偏偏感受不到一点的妖异。 红与黑在中间对峙不过一瞬,牛毛针仿佛烈日暴晒下的黑雪,一一根根的飞速融化。 孤虹忽然流转,如惊虹掣电,如半空惊雷。 从来没有人看见过如此绚烂,如此迅急的剑光。 整间石室的都像是颤抖着、龟裂着、风化着…… 这一剑的彻冷寒意不止完全笼罩了身体,更冻得魏无牙连心都寒得透了。 他后悔了,本以为在此地他能占尽天时地利,没想到只这一剑,就破去了他所有的自信。 他现在信了。 十步之内,风萧萧能拖着任何人去死。甚至天下第一神剑的燕南天。 孤虹映目,眉间刺痛,让魏无牙感受到了一股冷寂的死亡气息。 他仿佛身处一望无垠的惨白空间。这里除了透心凉的死寂,便只有他自己,和眼前淡淡的虹光。 他孤独的坐着,一动也不能动,好似一直要等他肉身风化,化成此世的一捧白尘,与天地同归。为止! 魏无牙不甘心极了。 他还没看到邀月的百般丑态,他还没等到邀月再他身下百般求饶……他不能死! 淫恶的执念。无比顽固,终于透体而出,破开了他被禁锢的思维。 真气贯注指尖,指甲剑一般弹出。 虹光下。只见这十根指甲隐隐闪着乌光,显然淬着剧毒。 而魏无牙的轮车忽然原地兜起圈子,好似一个疯转的陀螺。 十根闪闪发着乌光的指甲,已经成了一圈剑轮。 叮! 十响合成一声。 被削断的指甲四方飞散,哆哆的钉入四周堪比精铁的墙面之中。 魏无牙如断了线的风筝,飞跌而退,穿出窄小的门洞,砰的撞到了墙上,双眼翻白。一口一口的吐着血。 而发着亮光的金属轮车,竟然已经粉碎,化成了飞蝶片片。伴着浓密不散的黑雾、白雾、红雾,在窄小的室内巡回狂舞。 风萧萧停住了。 他不能不停步,这架轮车看着轻便非常,却不知被装上了几十几百种毒药,几十几百种机关。 这一突然爆裂,简直触目惊心。 毒水四溅。毒镖乱飞,毒箭疾射。毒雾激荡…… 魏无牙勉强抬起头,惨笑着叫道:“我这轮椅中有毒药三百六十七种,暗器一千零三件,你慢慢享受吧!” 然后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越张越开,混着白沫的血水顺着下巴流下,配着他猥琐狰狞的面容,简直堪称世间最毒的毒药,让人一看就想吐。 风萧萧舞动着虹光,竟然将一切都迫在了身外。 不管是毒针、毒箭、毒水,甚至连毒粉、毒雾都侵不进虹光中分毫,简直无懈可击。 这还是人么? 魏无牙都快吓得尿裤子了,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翻转佝偻矮小的身体,双手撑着地,就那么爬着走了,看他咬着牙痛苦的模样,好像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风萧萧淡淡瞟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并没有追出去的意思。 没人会想以身试试魏无牙的毒药的,他也不例外。 他相信,这些爆裂的暗器毒药里面,绝对有能弄死他的玩意,而且绝对不止一种…… 待一切烟消云散之后,魏无牙早已爬不见了,石墙的下面,拖出一条长长的血道。 风萧萧顺着血迹,慢慢的的走着,一步一步很是小心翼翼。 这里是魏无牙的老家,天知道哪里藏着暗器机关。 风萧萧一直走到一扇很窄的石门,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钻了进去。 石门后竟是一间六角形的石室,再也没有别的门户。 这间石室中光线特别黯,小风萧萧看见里面有一口很大的石棺,还有许多石像。 这些石像竟全都雕成移花宫主姐妹和魏无牙自己的模样,而且都和真人差不多大小,每三个自成一组,每一个的姿态都不同。 第一组石像是移花宫主姐妹两人跪在地上,拉着魏无牙的衣角,在向他苦苦哀求。 第二组石像是魏无牙在用鞭子抽着她们,不但移花宫主姐妹面上的痛苦之色栩栩如生,那鞭子也好像活的一样。 第三组石像是移花宫主姐妹趴在地上,魏无牙就踏着她们的脊背,手里还举个杯子在喝酒。 越到后来,石像的模样就越不堪入目,而每一个石像却又都雕得活灵活现,纤毫毕露。 这里面足有二三十个魏无牙,个个宛如真人,但最真的那个,正气喘吁吁的趴在大石棺的顶上。 风萧萧道:“你怎么不跑了?” 魏无牙吐了一口血沫,咯咯笑道:“我已经将这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销毁了,你就在这儿慢慢等死吧!” 风萧萧连神色都未变上一丝,道:“我本就没打算杀你,还指望着你去帮忙吓唬邀月呢!” 魏无牙咽下一口血水,苦笑道:“是……是嘛!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风萧萧猛地转回头。 邀月正俏生生的站在石室的门口,一身白衣如雪,冷冷的望了进来。 她转眼便瞧见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石像,顿时花颜变色,冰山破碎。 她气得全身发抖,忽然扑上去,提起个石像,摔得片片粉碎。 这些坚硬的石像,在邀约的手里,竟有如纸扎的一般,无数件心血的结晶,瞬眼间便化为一片碎石。 魏无牙喉咙里咯咯地响,一张脸已变成死黑色,眼睛和嘴都紧紧闭着,嘴角和眼角一丝丝的往外面冒着鲜血。 但他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恶毒的微笑。 这丝微笑刚起,风萧萧便瞧见了。 他心念急转,猛然向外扑去,同时叫道:“别砸了,机关就在石像里,他这是……” 话未说完,石室仅有的一道门已被封闭。(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肉债肉偿 石室仅有的一道门封闭住了。 风萧萧只得停步,剑虹似鞭又似电般的抽了上去,嗞啦一声,石门上顿时现出一道深深的刻痕。 他仔细看了几眼,叹气道:“还好,还好,最多几百剑就能出去了。” 他口中这么说着,人却一动不动。 连燕南天对上都会挠头的剑气,绝不只是挥挥手就能随便发出的。 别说几百剑,这么大威力的剑气,他一口气能出几十剑就很了不起了,而后就会力竭…… 虽然很快就能恢复,但他背后可有个邀月…… 风萧萧转回身,微笑道:“要不,咱们轮流来?” 邀月面色玉白,宛如柔润的寒玉。 她冷冷道:“我找来时检查过了,这里每一条出路的确都被封死了,就算出得了此间石室,仍是逃不过一死。” 风萧萧撇嘴道:“你难道情愿同魏无牙死在一起么?” 邀月脸色更白了。 风萧萧瞧了她一眼,又道:“更何况人有三急,你总不想当着我的面……吧!” 邀月的脸竟然红了红,宛如飘雪中的樱瓣,一点嫣红如此美! 但她的声音依然很冷,冷的发寒:“只要杀了你就好了。” 一时间,整间石室都仿佛陷入寒冬,充斥着寂冷的杀机。 寒风拂面,风萧萧却恍如未觉,道:“你是不是以为全无活路。所以万念俱灰……就算死,也要让我先死!” 邀月道:“如果真有出路,魏无牙就不会躲到这里来了。” 风萧萧淡淡道:“没人能中了我一剑还不死的。他本就精通医术,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成了……这才引来了我,放出了你,然后只等你砸烂雕像触发机关……” 一提到“雕像”,邀月就气的浑身发抖,喝道:“闭嘴,你……你要是再敢提。我……我……” 风萧萧果然不提了,否则邀月肯定会和他拼命的。 要知这些雕像何止是不堪入目。简直下贱、下流,尤其最后那几组,不淫邪到一定程度的人,甚至都不会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就算换成别的女人。见着自己被人雕刻成这副模样,一样会发疯的,更别说一向傲气凌人、高高在上的邀月了…… 风萧萧继续道:“魏无牙既然自知必死无疑,所以一定要和你死在一起……他就算死了,鬼魂也要瞪着你,看着你是如何慢慢地死,是如何的痛苦、疯狂、歇斯底里,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发泄。否则他死不瞑目。” 他的话语里好似带着一阵阴风,吹得邀月心中一阵发寒,浑身上下极不自在。像是感到魏无牙的鬼魂就腻在她身侧一般。 风萧萧话锋一转,道:“但以魏无牙的个性,我相信他定然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出口,否则大可不必非要将我也封在这间石室里……不就是怕我在外面乱串,找到那条出路么?” 邀月顿时不说话了。 如果能活,没人会想死的。哪怕希望很渺小……她也不例外。 风萧萧微笑道:“咱俩如果齐心合力,想要摧毁这道石门。最多不会超过三天时间,但无食无水,又要全力运功……要是我所料有错,外面并没有出口,只怕谁也再挨不过一天了。” 邀月沉吟道:“无缺知道我在这里……” 她目光转向风萧萧,闪烁着狠厉。 风萧萧苦笑着一摊手,道:“我已将怜星支走了,没个十天半月,她绝对找不来的。” 他顿了顿,道:“如果我们丝毫不动弹,至少也可以撑过十天,或许那时花无缺已经想办法打开了一条出路呢!” 邀月陷入两难之境。 如果费劲全力打破这道石门后,仍旧没有出路,身体肯定撑不到外面的救援。 如果一动不动,以她的功力,确实能够活上很久,但若是花无缺没有来得及进来,又或是难以破开这坚固的地宫,她那时功力消减,只能全力维持生命……除了等死,再其他无办法了。 风萧萧却不再理会邀月,剑光化虹,转瞬十几剑,如流星、如掣电! 石门上顿时纵横交错,悉悉索索的掉着石屑。 现在他成功的勾起的邀月的求生之心,不再担心她会不顾一切的下杀手了。 邀月忽而冷冷道:“这是青玉石,不但无比坚硬,而且质地晶透,可天然消减内力,你用剑气这么乱砍一通,只会事倍功半。” 风萧萧顿时宝贝似的抱紧了碧血照丹青,回身叫道:“你休想!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用它去砍石头的。” 邀月从没见过他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一时间竟然很想发笑,但终究没笑,从袖中抽出了一柄寒气逼人的短剑,道:“你让开!” 素手、寒光,剑若电芒,白衣飘飘,冷若冰霜。 能在一旁,安然的看着邀月出剑,本就是一件极其赏心悦目的事。 邀月说的果然没错,以实剑划过那道青玉石门,果然每道刻痕都深了不少。 邀月出了十七剑,刚好比风萧萧刚才多出了一剑。 她倏然回身,安静的模样,冷漠却飘逸。 她说道:“该你了。” 风萧萧哼了一声,剑气横出,爆射中激荡,唰唰地连划一十八道。 然后……邀月十九道……风萧萧二十一道……邀月二十五道…… 原本光滑、平整、晶莹的青玉石,一点也没了方才温润通透,好似玉石的模样,活像是被狗啃过肉排,被猪拱过的白菜,稀烂的不成样子。 风萧萧终于苦笑,说道:“如果三天的活,非要一天做完,我保证咱俩谁也撑不到第三天。” 邀月沉默不语,但脸上已少了很多冷意。 风萧萧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手在怀中一掏摸,竟然掏出了一个油布包。 随着慢慢展开,飘起了一阵肉香。 风萧萧笑嘻嘻的晃了几晃,道:“幸好我顺路去了趟厨房,那小丫头虽然也是冰冰冷冷的,但做菜的手艺真的没的说,这块肉卤的……啧啧,真香!” 他晃着油布包,冲着脸色微变的邀月道:“来,叫声好听的,我就分你块肉吃……或者,嘿嘿,肉债肉偿也行……”(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鬼天容”的打赏、感谢书友“黑灵魂石”的月票两张!! 俺昨晚睡觉时落枕了,肩膀和脖子好疼、好难受,真希望天上掉下个邀月妹妹,帮俺揉一揉啊!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再冷的女人也需要大萝卜 风萧萧如此轻佻的行为和话语,邀月竟然没有发怒,只是偏过了头,看都不看他。 风萧萧突然觉得很有趣,世间没有什么事,能比将一个清清冷冷,高高在上的九天仙子拉下凡尘更有趣了。 他将油布包半拢着递了过去,笑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我总还算是个君子…… 邀月转回了头,美丽的眼睛泛起些许讥讽。 风萧萧微笑道:“……伪君子也是君子,在某些时候,比真小人还是要强上那么一丁点的……比如现在,呵呵!” 他笑的笑容灿烂极了,也温和极了,柔声道:“我总不忍心看着女人挨饿,却自己先填饱肚子。” 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的邀月宫主,终于也和别人同样平凡。 也有人的各种需要,也有人的各种情感。 这是人对于生的天性向往,邀月宫主也不例外。 风萧萧甚至还体贴的站到了石门之前,背对着不去瞧她,直勾勾的盯着烂不成形的门壁,像是能从上面看出一朵小白花来似得。 过了一阵,邀月忽然问道:“你不饿么?” 风萧萧侧眼看了看她,忍不住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邀月宫主这么有心,竟然还给我留了点。” 邀月立刻闭上了嘴。 风萧萧慢条斯理的掏出了一根白萝卜,晃悠悠的说道:“在这种地方,还是吃这个最好。不但能补充体力和水,关键是……嘿嘿。就算多吃点也不会想着上茅厕……” 邀月气的浑身都开始抖了,一下子将油布包扔到了地上。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笑道:“这下可糟糕了,我还打算将这油布包拆开了,留着慢慢用呢!这下全被你给糟蹋了。” 邀月很想不问,但看他无比惋惜的神情,忍了片刻,终究忍不住问道:“有什么用?” 风萧萧眼中闪着怪异的眼光,道:“难道移花宫的规矩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上完茅厕都是用衣服,或者手……” 邀月已经一巴掌拍了过去。素手蹁跹如白蝶,却偏偏拖出一道冷冽的寒意,又似严冬飞雪飘。 风萧萧早就带着一阵风躲开了,叫道:“你如果想让我到时不偷看,就乖乖住手。” 邀月的脸不禁又红了,怒道:“你……你……” 她浑身颤抖着,两只玉白的手中掌上,甚至已经凝除了一层寒霜。 女人如果真的被惹毛了,可是会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风萧萧深知这一点,话锋忙转,道:“我这里还有些口粮。节省一点,两人撑过三日绝无问题,所以出了这石室之后。咱俩至少还有体力能多撑个两三日,就算没有找到出口。也大有机会撑到花无缺破开地宫。” 邀月虽是冷哼了一声,却果然停住了手。 “起码困在这里的时候。你要对我好点吧!”,风萧萧笑道:“不管怎样,我这都有吃的和水……” 他也没指望邀月会真的做出什么表示,飞快的啃完了一根水灵的大萝卜,接着在石门上奋力的划刻起来。 全力运功,不但内力消耗大,体力更是消耗惊人,每次十几道剑气划出,然后才能稍微喘上一口气,十几轮过去,就已经相当费神费力了,一点也不比与燕南天大战一场来的轻松。 这里黑灯瞎火的不知天时,但估摸着已有一日过去。 风萧萧已经累的像条狗,都恨不得能趴在地上喘气了。 邀月终于也在地上坐了下来。 再是高傲,再爱体面,再爱干净,也抵不过**的疲乏。 两人破门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谁也无心再争什么。 你多出一剑,我非要比你更多出一剑,非要压过对方一头,这样的蠢事,他俩极有默契的好似遗忘了。 风萧萧又兴致勃勃的抱着一根大萝卜啃了起来,吧唧吧唧的汁水四溅,吃的好不快活。 但他仿佛都忘了还有邀月在这个人的存在,既不看上一眼,也不多说一个字。 邀月只是瞪着他,死活也不开口。 风萧萧舒畅极了,就像吃了一顿山珍海味般,拍了拍肚子,起身道:“我吃饱了,该干活了。” 他精力充沛的唰唰十七八剑,飞散的石屑甚至都迸出了火光,在昏黑的室内尤其醒目,像是节日的爆竹噼啪炸响。 他满意的点点头,仿佛刚作完一副极好的画卷,刚一回头,就发现邀月仍是目光发寒的瞪着他,一点想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风萧萧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甚至往后躺倒,右脚高高敲在左膝上,就那么晃晃荡荡的抖着脚,显得悠闲极了。 如果刚才没吃过东西,或是不知道有吃的东西,邀月应该还能忍上很久,但她现在已经忍不住了。 她咬着牙道:“给……给我……” 风萧萧立刻duang地就坐直了,好似就在等她开口似得,竟一句废话也没多说,直接递出了……半根白萝卜。 邀月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接了过去,慢慢的吃了起来。 风萧萧一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 如秋水般的眼睛,柔嫩的脸蛋,柔嫩的脸蛋,鲜红的嘴唇,雪白的细牙,咬着同样水灵的萝卜,果真是个明眸皓齿的佳人,吃相竟如此勾人魂。 风萧萧忍不住说道:“这时你才像个女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只比死人多口气。” 邀月根本不看他,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萝卜,模样真是美极了。 她只吃了一小半,便停住了嘴,白萝卜一晃就没了,连风萧萧都没看见被她藏去了哪里,手中取而代之的是那柄寒光闪闪的短剑。 她这次很卖力,竟一口气出了五六十剑。 风萧萧却看得直冒寒气,因为那面破烂不堪的门壁上,竟然刻出了一副他的人像。 虽然刻痕寥寥,于作画来说并不算多,但那眼睛、那鼻子,还有嘴角的那抹坏笑,活脱脱就是风萧萧现在的样子。 邀月最后三剑,一剑划瞎了人像的眼睛,一剑切掉了人像的鼻子,最后一剑尤其力大,竟深深的钉到了人像的嘴里……这可是无比坚硬的青玉石,能钉这么深,可见怨气之大! 而风萧萧几乎同时捂住了自己的嘴。(未完待续。。) ps: 重口还是轻口,虐肉还是虐心呢? 俺真的好犹豫啊!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哗啦哗啦什么鬼 又一日这么过去了……密室内不知天时,姑且算是一日吧! 原本平整光滑的青玉石门,上面满是深刻的剑痕,已经深深的凹陷了进去,足可容纳一个人。 可见石门之厚实,简直匪夷所思,从里面根本估摸不出到底有多厚。 风萧萧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心里早将魏无牙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也不知这老鼠头子究竟从哪弄来了这么多青玉石,又或许此山便盛产青玉石,这家伙就地取材,生生掏空了山腹,建起了这种座地宫。 因为不光是石门,风萧萧想起自己进来以后,一路所见的墙壁、天花板,甚至于地板,都是由这种晶莹透光,好似玉石的石材修建而成的,简直坚不可摧。 也只有这种见鬼的地方,才能困得住邀月宫主此等高手。 风萧萧正想着,突然听见“叮”的一响,半截短剑咻的从他耳畔射过。 他吓得一跃而起,向邀月看去。 邀月正呆呆瞧着她手中的半截短剑。 原本寒光闪闪的短剑,早已斑驳无光,此刻更是只剩一段并不平整的截面。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 以邀月的功力,手里就算拎着一根树枝,一样能够断金分玉,如今却护不住本就坚韧锋利的宝剑,功力消耗之巨,可想而知。 邀月立时便坐下了,垂下了仿佛永远不会垂下的头。 她如云的秀发,已经散乱的很。面颊也止不住的泛起润红,唇瓣微开。轻轻的低喘着气。 她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如果让旁人瞧见。打死也不敢认这是威震天下的移花宫大宫主。 哪还有一丝冷若冰霜,蔑视人间的气质。 但这副模样,却极度惹人心怜。 她本就是绝顶的美女,仿佛天界的仙女,如今下到凡尘,散去了那股永远弥漫全身的寂冷寒意,真真美艳不可方物。 风萧萧也很累了,一屁股又坐回到了地上,苦笑道:“这下麻烦了。少了一柄剑,速度又要慢很多了,也不知道三天时间够不够破开石门。” 邀月很快平息了喘息,却不言也不语。 风萧萧也已经习惯了,自顾自的说道:“你说咱俩若是真的被活活困死在此,当有后人进来之后,会不会说,邀月宫主看来虽然冷若冰霜、高不可攀,其实却也有个秘密的情郎。两人竟到这种地方来幽会,而且……” 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顿,目光含笑的转去,想看看邀月被他气得全身发抖的模样。 这种临近绝境时候。最怕冒起悲观之念,所以他宁可让邀月心生愤怒,也不能让她心生绝望。 哪知邀月浑身颤抖不假。但却面色艳红,好似天边的一片晚霞。一点愤怒的意思都没有,倒像是极度的羞赧。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暗笑一声,故意起身道:“我休息够了,感觉精力充沛,就算一连出上二十剑……嗯,应该不成问题……” 他一面说着,一面踱步道石门跟前,喝道:“一呀那个一,二呀这个二,三呀我的三,四呀她的四……” 他的声音很大,出剑却很慢。 剑气锵锵的蹭着石门,刮得碎屑四溅,余波震得整个石室都在嗡鸣,声音大极了。 待出到第十剑时,只听后面“哗啦哗啦”地响了起来,风萧萧坏笑一声,急喊道:“十一,十二,十五,十八,二十……” 他不但数的快,甚至还跳着数,简直坏透了! “哗啦哗啦”的声响顿时一乱。 风萧萧又慢悠悠的数道:“二十一呀滴滴滴,二十二呀笑嘻嘻,二十三呀老母鸡……” 他刚数到二十五,突感脑后生风。 邀月白衣招飘,凌空飞击,掌还未到,寒意先至。 她能不羞恼已极么? 刚刚她还觉得风萧萧确实很贴心,又是报上出剑数,故意留出时间,又是闹得震天响,像是能掩盖住一切羞人的声音…… 虽然明知道风萧萧不可能听不见,但她也一厢情愿的愿意掩耳盗铃……无论如何都会好想一些。 谁知…… 她一时别无旁念,只想与这个坏透了的家伙同归于尽! 风萧萧竟不躲也不挡,只转回身,轻轻微笑着,笑得和曦、温柔,只是在瞳孔深处,泛着一丝丝幽幽的光。 这丝光极冷,极寒,绝没有一丁点的温度。 蓦然看向这一抹微笑,这一双眼眸,就好像看见阳光下的飘雪,或许暖暖、或许寒寒,奇怪、诡异,却又是极美的景致,美的令人恍惚…… 不知身处何处,不知是实是虚,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邀月已经很薄弱的心防顿时告破,精神迷乱,毫无抵抗能力,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她的思绪也不由自主的飞转溯回,仿佛回到了幼时…… 一幕幕的重演! 邀月忽然看见了怜星…… 这是她的妹妹,什么都要和她争抢的妹妹…… 妹妹长大了,和她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江枫! 再后来……一念一瞬许多年…… 不知为何,邀月突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面色苍白。 她猛一抬头,好似大梦初醒,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红霞又重新罩上了脸颊,继续方才未使完的一掌。 风萧萧的眼神无比怪异,像是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不能再奇怪的事,竟然呆呆的不躲不闪,生受了这一掌。 他浑身发寒,止不住的颤抖,往后连退了五六步。 幸好邀月中途掌力断绝,只是再续,幸好她的功力所剩无几,威力不大。 风萧萧一手抚着胸口,不住苦笑,叫道:“认输,认输,再打我就死了。” 邀月好像根本不记得中间那段事,仍在为之前那不可压抑的羞赧而愤怒着。 她见一掌不成,又接一掌,素手翻飞中,几成透明,晶莹剔透,如宝石、如寒玉。 整间石室仿佛都在升温,将要灼热的燃烧,好似所有的寒冷,全都被一抽而尽,漩涡一般,疯狂地凝向这双玉手。 “你疯了!”,风萧萧一眼瞅见,吓得魂都要散了,猛一咬牙,不退反进,合身扑了上去。 身形电闪,刹那间,竟隐有沉闷的轰雷声,可见速度是多么的惊人。 邀月才聚力到半途,竟被一下子捉住了双手手腕。 她刚一运起“移花接玉”,却发现一股相似劲力流转抗衡。 往常都是邀月移转别人的劲力,还是头一次被别人移转,一下子有些发蒙,没能反应过来,被带着双掌飞击,按上了石门。 咔! 石门上霎时显出了一双没入极深的小巧掌印,随着掌印起了道道白霜,冒着股股寒气,沿着龟裂的石缝,蛛网般蔓延。(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践踏从心开始 一掌出完,邀月的身子便软塌塌的扑倒下去。 风萧萧明显惊魂未定,连喘了好几口气,才将她抱起,软绵绵的走向那具大石棺,将她平放了上去。 邀月很快就醒了,就那么睁着眼睛,也不说话。 气氛尴尬的很,风萧萧干笑了一声,没话找活道:“你那一掌可真厉害,一掌下去,我们起码能少了半天功夫。” 邀月的目光冷冷转来,道:“可惜没拍死你。” 她精致的脸上,竟隐隐透出玉石般的光泽。 风萧萧看得一阵心惊,忍不住摸了摸贴在右臂上的碧血照丹青。 他勉强笑道:“现在可好了,你也算因祸得福,功力大有突破啊!” 邀月淡淡道:“你要么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定会杀了你。” 风萧萧忽然哂然一笑,道:“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 邀月干脆闭上眼睛,连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道:“你功力虽增进,身体却消耗太过,我若不给你吃的,你到死也别想站起来……” 他探出手,竟然就那么放到了邀月的肚子上,轻轻一按,柔声道:“你现在还感觉不到,但很快就会感觉到了,那是一种极度饥饿的感觉,会飞快传遍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感觉会摧垮你的意志,那时……就算那块被你丢在地上,已经发臭的烂肉,你都会想要将它吃下肚子。” 邀月的腹中果真开始咕咕作响。她美丽的面容顿时变了颜色,刚因为被男人接触所浮起的晕红。全然散开。 风萧萧的手,在她腹部轻轻的抚摸着。动作轻柔和缓。 邀月却仿佛整个人都被按住了,连手都抬不起来。 风萧萧的声音很低沉,道:“你确实消耗太过了,我保证,不出半日,你就会因饥饿,而失去所有的理智。” 邀月睁开眼睛,忍不住道:“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风萧萧冷冷一笑,道:“我不急。可以慢慢等,等到你求我……心甘情愿做任何事为止。” 邀月道:“休……休想!” 风萧萧道:“从古至今,明明有东西吃,却能将自己活活饿死的,唯有伯夷叔齐二人而已,只要你心中还有一丝求生的念头,最终会屈服的……而在我看来,你有心愿未了,绝对不想死!” 邀月沉默了半晌。问道:“你想要什么?” 风萧萧不答,反而说道:“你知道我和怜星的关系,所以但凡有可能,我都不会对你太过分的。” 邀月哼了一声。但她的肚子竟然也跟着咕嘟一响,让原本的冷哼变得一点也不冷。 风萧萧却没笑,说道:“我确实有个心愿……” 他想要的无非是明玉功的口诀。这心法必定与静心诀有关,他势在必得。 但口诀这东西。哪怕错上十几个字,甚至只颠倒几句。都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所以他根本信不过邀月,只想彻底击垮她的意志,控制她说出。 风萧萧念头转过,话语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道:“算了,我真的信不过你,还是等到你求我时再说吧!” 邀月终于感到了恐惧,一种从未有过,却笼罩身心的恐惧。 她不知道风萧萧想要什么,但一定会一直等到她彻底崩溃为止。 她紧紧闭上了嘴,努力的平心静气,对抗着渐渐汹涌猛烈的饥饿感。 风萧萧果然没有料错,邀月功力虽然暴涨,却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潜能,若在平常倒也无妨,吃些补药就足够了。 但现在连食水都无法补充……邀月身体的每一处,都在渴望着能量…… 她只觉得时间好漫长,明明没多久,却像是饿了足足几十年。 风萧萧一直瞧着她的神情,适时掏出了一根大萝卜,轻轻的蹭着她白嫩的脸颊,不时还划过她的嘴角。 邀月实在忍不住了,道:“好,不论……不论你想要什么,我……我都答应你……” 风萧萧根本充耳不闻,一口咬上了萝卜,溅出了一些汁水,有几滴甚至溅到邀月的脸颊上。 邀月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眼中发散着怒意,又闭上了嘴。 风萧萧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手握着萝卜,举在了邀月嘴唇的上方,道:“张口!” 邀月美丽的眼中泛起了矛盾,骄傲与羞愧激烈的交替着,最后竟然化成了点滴的莹光。 她嘴唇微抖着轻轻张开了,但她的神情不像是只张开了嘴,而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任其肆无忌惮的打量。 风萧萧却将手缩了回去,道:“还不够!你要只知道,人之所以张嘴,不光是为了吃饭的。” 还要说话……邀月很明白,风萧萧是要将她原本无比高傲的自尊,彻底践踏在地,还要踩在脚下使劲蹂躏一番。 她终于哭了。 这世间最高傲,最冷漠,最冰寒的女人,哭起来,也不过是个女人。 而她又是这世间最美丽,最动人,最脱俗的女人。 风萧萧都不免心软了,但他还是硬起了心肠,双目又泛起了幽冷的光。 但只片刻,他就闭起了眼睛,面色极其无奈。 他叹了口气,温柔的将萝卜送到了邀月的嘴边。 他所看到的东西,让他根本无法狠下心肠,第一次不行,第二次也不行。 邀月拼命的汲取着,很快就恢复了一些力气。 风萧萧已经站到了远方,道:“你该知道,起码现在你是奈何不了我的,一切等出去后再说吧!” 邀月并没有吭声,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风萧萧犹豫了很长时间,丝毫没有动弹。 他现在真的很怕,怕邀月不顾一切的给他来上一下,尤其是在剑击石门,必然会一阵空虚那时。 他眼神忽然凝定,终于下定了决心。 碧血照丹青被缓缓的抽出,忽然如一抹翠绿的冰晶自高空坠落,转瞬即逝。 坚硬无铸的青玉石门赫然被一贯而入。 碧血照丹青之锋利,简直无可披靡,竟然直没到柄。 风萧萧心疼极了,立时抽出,横剑细看,指尖轻抚。 完好无损! 连一丝灰都没有沾上。 风萧萧面上难掩喜色。 什么是神剑?这就是神剑! 就连心情无比复杂的邀月,都禁不住的目现讶异。 这道石门的坚固,她最有体会了,她那柄短剑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宝剑,全力一剑下去,不过刻痕少许,百余剑后,已不复光泽,数百剑后,不堪而折断。 她旋即后悔,简直后悔透了。 碧血照丹青在她手上的时候,只是锋利而已,同样是断金分玉的宝剑,这柄剑却跗有必死的诅咒,用起来根本得不偿失。 所以她虽然喜爱,当时为了能无声无息的害死风萧萧,却也舍得送出。 实没料到,此剑在风萧萧手中,竟然大放异彩,威力竟至如斯。 难怪从古至今,那些修炼此等剑法的绝世剑客,宁可被诅咒活活克死,也都拼了命的要得到它。 早知碧血照丹青与风萧萧如此契合,邀月就算将它扔进大海,埋进荒漠,都绝不肯送出的。(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十八章 一片冰心邀月明 既然碧血照丹青锋利如斯、完好如初,此道青玉石门自然再不成问题了。 碧光闪现中,似一方水嫩嫩的滑豆腐,嗤嗤数响,被生生划出了能容一人过的方孔。 风萧萧并未急着出去,反而捧起莹脆的短剑瞧了又瞧、摸了又摸。 看他眼中闪的光芒,仿佛正深情望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看他手指的摩挲,仿佛正爱抚着这女人似丝缎顺滑的秀发。 他和邀月两个世间的绝顶高手,用近两日的时间,都未破开的禁锢,在此剑锋刃下,却连两瞬都没撑过…… 都无法用言语表达他此刻心中的喜爱……只能说,喜爱极了! 一阵风过,邀月闪了出去,飘飘地白衣一晃而逝。 这间石室她已呆得足够了,其中的屈辱几乎要将她逼疯,连片刻都不想等待。 风萧萧这才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悠闲地仿佛花间漫步,丝毫没担心有无能够出去的通路。 他很快来到地宫的大厅之中。 邀月正站在西南的角落,背对着风萧萧,面对着一块凸起的山石。 她身子微微发着颤,好似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听见身后轻缓的脚步身,并未回过头,只是慢慢说道:“我已在四面都很留意的探查过,这里每一条出路的确都被封死了,山壁上假如还有暗门,我也一定能看得出来的。” 风萧萧道:“噢,看来你的面前,此地就是唯一的出口了?” 邀月旋风回身,往旁让了一步。露出一方气孔。 这气孔虽比别的大些,方圆仍不及一尺。就算大点的狗,都钻不过去。 邀月瞪着风萧萧。一字一字道:“魏无牙是个畸形的侏儒!这气孔我们虽无法出入,他却可以钻得出去,他虽然留下了一条出路,于我们却是死路一条。” 风萧萧毫不动容,道:“那也未必。” 邀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想仗着碧血照丹青强行挖出去,但……但我刚刚试探过了,这不但是个气孔,还是个深不可测的地道……掌风推进去。连点回响都没有,说明至少有十余丈长……你就算挖死,也挖不到头。” 风萧萧怔了怔,道:“如此,从里出去的希望就此断绝,只能指望外面的花无缺了。” 邀月偏转了俏脸,美丽的眼睛隐入风萧萧视线不及处,道:“这座地宫通体由青玉石建造,几乎坚不可摧。就算找来二三百人一起发掘,没有一月半月的功夫也不可能挖开……” 风萧萧不置可否的道:“或许吧!你难得说了这么多话,看来是有什么决定了。” 邀月转回头,眸光已经寒到了极致。 她说道:“我要你先死!” 风萧萧笑了笑。道:“可惜你现在杀不死我,而我要杀你却容易得很。” 邀月心里一震,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绝望过。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无计可施。 她安静了片刻,忽然说道:“怜星不清楚。我却很明白,你面上越是笑得温柔。心中越是冰冷,你待人越是体贴,越是没有人气,你就像是个活生生的人偶,看着一举一动都细致入微,其实根本没有一丝人的感情,全都是装出来的……” 风萧萧忍不住道:“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我了,也不是第一个人……” 他有些不服气的说道:“你还不是一样,一向冰冰冷冷的,只比死人多口气而已。” 邀月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其实还有恨,还有痛,还有……爱……” 她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道:“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然后我又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 风萧萧呆了呆,他之前两次都感觉到了,所以才生生的停住了惑魂之术,但实在没想到,邀月竟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他低声道:“你说的然后那人,是指我吗?” 邀月也呆了呆,随即怒道:“是,我爱上你了,明知道不该爱你,不能爱你,但还是爱上你了,所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结束这场孽缘。” 她倏然席卷而至,手掌透明如冰晶,分明能感到上面散发着一阵凛冽的寒意,却只是寒在人的心中,实际上这股寒意极度内敛,绝没有一点的外露。 风萧萧没有动,因为他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杀意。 素玉般的手掌忽然停住。 邀月好像彻底崩溃了,直如长河决堤。 她瘫在风萧萧的脚下,泣不成声,像是将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流完。 风萧萧叹了口气,坐到了她的身侧,道:“虽是冰心,但仍是一颗心,能分辨出对与错,爱与恨,我试过了……就算是装出来的,我也无法对一个爱我的女子狠下心。” 邀月扑到了他的怀中,冰冷的唇,吻上了他同样冰冷的唇。 她很生涩,但很努力。 风萧萧没有回应,轻轻将她推开少许,道:“你是不是以为死定了,所以……” 邀月道:“是……” 她恨恨的说道:“我为那个男人耗费了自己二十年的爱与恨,青春和心血,最终……” 她声音转柔。 她冷漠的声音本就动听之极,任谁听一次都绝不会忘记。 却从来也没人知道,她的声音竟会这么柔软好听。 “最后两天的时间,我想给你。因为不管怎样,你都会和我死在一起,再也不属于怜星。” 风萧萧道:“我不想骗你,我恰好会一门缩骨功,这方圆一尺的气孔,对我来说,和城门并无区别,进进出出,再容易不过了。” 若论宏大纯粹,当属九阳真经,但若论全面精细,天下武学各种门道,无出九阴真经之左右。 其中有一门收筋缩骨法,本为最下乘功夫,是鼠窃狗盗的打洞穿穴之术,但练到最上乘,却能将全身筋骨缩成极小的一团,就如刺猬箭猪之属遇敌蜷缩一般。 风萧萧敢这么跑到魏无牙机关满布的老鼠洞来,自然是很有自信,无论碰上何种境况,都能够活着出去。 否则他怎会冒此奇险的?(未完待续。。) ps: 感谢“慎言笃行”的两张月票哈~~ 总觉得这章的进度快了些,但在地宫里流连的时间实在太长了,该要快点出去了,只能缩减些了。 另,不知道十二点前能不能码完第二更啊,俺尽量吧!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好吧!强推不成反被推! 邀月没有说话……她已无话可说。 她很有些失魂落魄,心中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此刻移花宫的大宫主,不再是原先那个威赫天下,旁人连名字都不敢提起的女魔头,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心防崩溃、情感决堤的女人。 也会患得患失,也会百味杂陈。、 就在这时,突听“叮”的一声。这声音似乎是山洞外传来的,但回音却震动了整个山窟。 不等两人回神,又响起了“叮叮咚咚”的声响,但只敲击了十数声,便即断绝,直过了半晌,再无声音传进来。 风萧萧摇头道:“应该是花无缺,他试了十几下,该知此地难以挖掘了。” 邀月垂着头,粉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极是娇柔迷人,但却面无表情,任谁也猜不透她正想着什么。 风萧萧念头一转,忽然忆起了怜星之前的表现,心惊道:“你莫不是想让我陪你一起死在这里吧!” 邀月抬起头,道:“不错,你若肯答应我,我……我……这两天的时间,我会用我一辈子的爱来爱你,任你予取予求。” 她的声音微有些颤抖,似期盼,似恐惧。 风萧萧惊怒着起身,喝道:“你难道就没想过怜星么?” 邀月跟着站起,冷冷道:“爱上你这种这种男人,绝不会有好结果的,长痛不如短痛,我也是为她好。” 风萧萧竟然无言以对。 没错,他迟早是要走的。而且绝不会带上怜星。 邀月继续道:“你根本不是真的爱她,甚至她也不是真的爱你。这种感觉我很有体会……” 她目光中闪着许多不解,许多无奈。道:“但不知怎么,你的音容相貌总是不自觉地显在脑海里,而每次看见你,都会感觉到一种尤其特别的亲近感,我明知这种感觉很不真实,却仍是止不住的陷了进去,越挣扎,反而越无力。” 风萧萧心道:“只有同炼静心诀的异性,才会如此天然相吸。看来明玉功果真与之紧密相关。” 邀月看着他,美目涟涟闪着异彩,道:“或许只有你死了,怜星才会解脱出这种莫明的束缚。” 风萧萧沉默片刻,道:“我不能死,也不想死。” 邀月脸色忽然变得很奇怪,她一张脸非红非白,竟已变成透明的。 她肌肉里的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张绝顶美丽的脸,竟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 风萧萧忍不住退了一步,惊道:“你……你……明玉功到第九层了!” 邀月轻轻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淡淡道:“二十年前。我已练到第八层了,本来要将这功夫练到第八层,至少也得要花三十二年苦功。但我们却只练了二十四年,这进境实已超越古人。我以为最多再过四五年,就可练至巅峰……谁知却遇上了他……” 这个“他”定是江枫无疑。风萧萧缓缓提起了功力,右手摸上碧血照丹青的剑柄。 邀月叹了口气,道:“这二十年来,我被仇恨迷了眼、迷了心,也像凡俗中人一样,也有了烦恼和痛苦,再也无法像以前那么专心一意。功夫竟一直没有进境,竟似已只能到此为止,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 风萧萧道:“看来如今你已经豁然贯通了。” 邀月道:“二十年无寸进,是因为他……如今想通,是因为你。”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轻轻的说着,白衣如飘雪,眸光如皎月。 风萧萧额上已浸出冷汗,右手虽然摸上了剑柄,却好似全身都僵了,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邀月一步一步的上前,直至他的面前,眼睛看着他,忽然一下子抱紧了他。 她的身子无比柔软,却冷似寒玉。 风萧萧仿佛被被冻在了玄冰之中,血液、气息都凝固住了,甚至连心,都被冻得不再跳动。 邀月低喃道:“我要你爱我,现在就爱我,哪怕只有这一次……” 风萧萧忽然能动了,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她的身子,双手渐渐融化了这一块从未融化过的坚冰。 邀月半闭着眼睛,任他肆意施为。 她沦陷了,心甘情愿,甚至无比喜悦,享受这种被心爱男人体贴、疼爱,甚至被征服的快感…… 风萧萧的思维像是被抽离开来,凝视着自己正肆意妄为的肉身,和那具堪称天下绝美的花容与娇躯。 邀月沉溺其中,低喘、轻吟,无比投入,任凭这男人将她一点点的占有。 风萧萧却在恐惧,连灵魂都在颤抖。 因为他知道,在两人最巅峰的那时,邀月一定会拖着他去死。 他无力反抗。 此刻的邀月,已臻至此世的巅峰,不光是内力,甚至精神,都是完全的压制。 这等境界以下,就算内力相差无几,但真对上了,连剑都别想抬起,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境界的差距,根本无法以内力来弥补。 没想到邀月只是捧起他的脸,美目凝注着他,任凭他压在自己的身上,甚至修长的双腿紧紧缠到了他的腰间,好让他进入的更深……让他征服她,而不是征服他…… 快感和恐惧交缠,竟产生了一种超群绝伦的感觉,让风萧萧彻底迷失……沉浸于美梦之中,真不知是真是幻? 邀月渐渐升温,很快热情如火,只知恩爱无极,尽情欢乐! 黑,风萧萧眼中只剩这种颜色。 是如丝顺滑的秀发,长长的睫毛,点墨般空灵的双眸。 空灵中忽然有了色彩,似爱怜、似决绝。 风萧萧只能苦笑。 实没想到他会死在这里,还是这种死法。 邀月吐气如兰,在他耳畔道:“出了这里之后,我还是移花宫的邀月宫主,而不是你的女人……”,声音娇柔软腻,荡魄动人。 风萧萧愣了愣,还没等他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颈间一凉,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忽然感到身侧有光。 这是不可能的,整座地宫被封的严严实实,仅有的灯光,全靠机关开启,魏无牙死后,此地的光源早已断绝。 风萧萧直起了上半身,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整整齐齐,左右四顾,又发现地宫里面空空旷旷,只有他一人。 一切恍然如梦! 风萧萧顺光望去,瞧见青玉石的墙壁上,竟有一个大洞,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细细瞅去。 只见洞壁上道道指痕密布,竟像是被人徒手一下接一下,生生挖开的。 风萧萧脑中闪过邀月那双似玉般的纤手,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心道:“她……她还是人么?” 转念又想起她那双手的温柔软滑……那种勾魂的爱抚,浑身上下竟又开始火热起来。(未完待续。。) ps: 哎呀!本周成绩好差,求点票票呀~~不敢奢求月票,有点推荐票就好了! 正文 晚上发大章 今天忙晚了点,下午一张赶不及,晚上并在一起发大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章 总是被女人记挂的男人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压住了乱荡的心神,缓缓站起身。 只听“啪”地一响,一本小册子从他怀中掉出,落到了地上。 他惊讶的俯身捡起,入目竟是“明玉功”三字,字体涓秀,淡香扑鼻,墨迹仍潮,像是新作。 肯定是邀月特意留录的…… 刚进地宫的时候,风萧萧曾经开口讨要过。 邀月那时只回了两个字“休想!”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挂着,人虽走了,心法却给他了! 风萧萧心思复杂的叹了口气,飞速的翻看了几眼,便瞬间便迷了进去。 一遍看完,他已能确信,明玉功果然与静心诀紧密相关。 如果说“移魂**”是一架马车的车轮,是使用的最终端,那么“静心诀”就是马,或者说是动力,“明玉功”则是车轴,能让两轮协调或同步。 这三部心法分明同源,皆出自一部功法,只是不知为何被拆分开了。 风萧萧又细细的研读了一遍,全身竟不由自主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一直认为静心诀很邪门,没想到将这三门心法完全组合之后,竟能拼成一门更邪门的神功,简直奇诡绝伦。 通篇虽然没有讲明具体使用之法,但三门心法作用明显,白痴都能看出三者合一是干什么用的。 “移魂**”转讲如何将精神凝炼,甚至映入他人脑海。 “明玉功”专讲夺取,这种夺取和“北冥神功”很是相似。却又大为不同,夺取得并不是他人的内力。而是夺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华。 风萧萧直接就理解成天地灵气了。 几乎和“静心诀”的功用相同。但“静心诀”是掠夺在先,鲸吞海吸于天地,先吸饱再说,总量上要多得多。 而“明玉功”控制在先,化周遭灵气于自身。 所以此功练到极峰时,功力不往外挥发而是向内收敛,自成漩涡,周遭灵气纷纷涌至,故运功下非但不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 这一点实在很了不起,要知风萧萧每每想将灵气转化为内力,至少都需数月,乃至近年的时间,而“明玉功”竟能随吸随转,可见将精神控制到了何等精细的程度。 风萧萧顿时恍然,难怪邀月、怜星明明精神弱他不少,他却还非要借助种种手段,来削弱她们的心防才能成功侵入。 就好像茫茫多的农民。也难以冲散全副武装的士兵……除非这些士兵士气极其低迷。 三门心法组合起来,此功的作用再鲜明不过了。 侵入、控制、掠夺! 最后能掠夺的不光是一身的功力,甚至包括精神、包括感悟、包括境界…… 总而言之,修此功者。必须潜进对方心灵深处,播下自己精神之种,由无至有。由小及大,渐渐茁壮成长。 而被播种之人。俱是在茫不可测中,风光无限。有如大自然无穷景象,时而天晴风和,日照月映;时则阴云密雨,雷电交加,七情六欲,变幻难测。 如此境况都能安然者,必是天资卓绝之辈,能逆水行舟者,自然更是强壮,成就不可限量。 一旦此人境界功力俱到达巅峰,播种者便可探手取之,摘走最终的果实。 等若相当于一个身外化身,本体分身一同修炼,最后尽归于一人…… 这理论简直完美无瑕! 风萧萧却知道并没有这么简单。 要知他曾数次入魔,冷得简直不像一个人,更没有人类的感情,自身却绝难察觉到,每次都差点万劫不复。 而且精神绝对是相互影响的,就算是强势一方,照样也冒着极大的风险,稍不注意就会形神俱灭。 慕容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要知这家伙才练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邀月、怜星也是如此,风萧萧只不过分别试探了几次,还没能播种呢!三人的关系就已经乱成这样了…… 风萧萧一想到邀月和怜星,自是想的呆了,无意识的抚摸着“明玉功”的小册子,轻轻又缓缓,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他心里是觉得很憋屈的……还不如自己的女人,本就是难以忍受的事。 先有风雪,后有邀月,他要是还能忍得住,就不是个男人了。 他收起了“明玉功”,反而掏出了“五绝神功”看了几眼。 就算是自尊心作祟也好,赌气也罢,他已下了决心,只要一日不超过邀月,他都不会再看“明玉功”一眼。 正在这时,从外面隐隐传进人言,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声。 风萧萧侧耳听了几句,便认出这是屠娇娇、哈哈儿、李大嘴、杜杀等恶人的声音。 他们好似很惊奇,这里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一个洞,人人口中都在指使着别人进来探探,但半晌过去,没有一个人真的走进来。 就连一向自命不凡的杜杀都没敢动。 几个恶人没有一个是笨蛋,看见能将风萧萧都吓住的洞壁指印,他们才没胆子大大咧咧的跑进来。 但他们又认为他们毕生的积蓄八成就藏在这里面,所以自然不肯轻易离开。 然后,他们又想起了江小鱼。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都笑了起来,屠娇娇的娇笑、哈哈儿的哈哈笑、李大嘴的大笑、阴九幽的阴笑,听着都那么不怀好意。 只有杜杀不爱笑,也没有笑,冷声道:“小鱼儿滑似鱼、油似鬼,他会来么?” 屠娇娇笑道:“有这个小妹妹在咱们手里,还怕他不来么,嘻嘻!” 他们身侧停着一辆骡车。骡车上拉着一块蒙布的铁笼子,笼子里发出一种很奇异的呻吟声。还夹着哧哧的笑声。 众恶人又一齐笑了起来,但笑声忽然断绝。像是一群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风萧萧皱着眉头走了出来,问道:“这里面还有谁?” 他听出笼子里是白夫人的声音,但感到还有一个女人并未出声,单凭感觉的话,好像是铁萍姑。 听见他的声音,铁笼子忽然颤抖起来。 众恶人相视一眼,忽然惊叫着四面八方的散去,就像火烧屁股似的。 他们倒不知铁萍姑是风萧萧认得妹妹,否则再借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捉她。现在只是像羊群遇上了猛虎,天然的恐惧,便足以让他们疯狂地逃走了。 风萧萧没顾上理他们,急走几步,揭开了铁笼的蒙布。 铁萍姑正蜷曲在角落里,双手盖着脸,仿佛既不愿让风萧萧看到她,她也不愿意看到风萧萧。 白夫人的身子却几乎是完全**着的,而且不停的在扭动着。不停的在笑,又不停的在呻吟。 风萧萧很吃了一惊,他只看了一眼,都快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看铁萍姑现在的模样。 铁萍姑捂着脸,抽泣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汩汩流出。 风萧萧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数道剑气叮叮划过,将铁笼开了个大口子。将铁萍姑抱了出来。 笼子里的白夫人忽然跳了起来,道:“救……救我……” 她身上已布满了一条条伤痕。有的是鞭子抽出来的,有的是她自己抓的,她实在已被折磨得不像个人,已完全没有人的尊严,就连她的目光看来都已像是只野兽。 风萧萧已经点了铁萍姑的昏睡穴,冷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铁萍姑分明已经羞愧到了极点,他自是不忍心再伤她一次。 白夫人又开始扭动起来,仍是笑个不停,模样看着恐怖极了。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中却满是惊恐和无助,道:“苏……苏……她在我衣服上下……下了药……痒……痒死我了……” 风萧萧道:“我是问萍姑怎么会被他们捉住,难道也是苏樱做的?” 白夫人笑声顿了顿,道:“不……不是,她是后来被……被捉住的……” 风萧萧稍舒了口气,不是苏樱就好,否则他再不情愿,也要辣手摧花了。 白夫人继续道:“他……他们拿我们做……做试验,看……看我们饿到什么时候才……才会没有力气……” 风萧萧目光扫了扫铁笼子,他早就发现里面遗留了很多的痕迹……她俩应该被关在笼子里有两三天了之久,没能离开半步,自然是不堪得紧,也难怪铁萍姑无颜见他。 他又将铁萍姑抱紧了些,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手上无比温柔,眼中却已经满布杀意。 他冲白夫人问道:“你是怎么被捉住的?” 白夫人已经一面笑着一面哭,双手在身上抓出新的血痕,道:“苏……苏樱将我赶……赶出来……就碰上他……他们……” 风萧萧冷哼了一声道:“活该。” 白夫人和她那死鬼丈夫白山君之前就想侮辱苏樱,逼其交出五绝神功,要不是风萧萧忽然到了,苏樱差点就吃了大亏,自然不会轻饶了她。 白夫人哀求道:“求……求你,救救我……我现在生不如死……” 风萧萧理都不理她,一阵风过,身形再不可见。 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声近乎凄厉的惨笑,叫道:“求……求你……” 但声音很快便听不见了。 苏樱宅。 仍是高山流水,微风轻徐,阳光斜照,显得有些曲高和寡的寂寞。 风萧萧站在院里,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 过了很久,苏樱才袅袅走了出来,道:“她已经睡着了。” 风萧萧这才松了口气,横眉问道:“你明知道她伤还没好,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 苏樱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她说要去一间客栈,去为你办什么事。她一向拿你的话当金科玉律,我怎么拦得住?” 风萧萧顿时哑口无言。 他让怜星去接小仙女和慕容九,却没让她去找萧咪咪,没想到铁萍姑竟然还记挂着…… 苏樱见他低着头不说话,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清溪,悠悠地问道:“老头子……他死了?” 风萧萧抬起头,道:“是。” 苏樱仰起头,眼波如雾夜的星光,看来是那么遥远,那么朦胧,美丽得令人不可捉摸。 风萧萧道:“他死在石棺室里,样子惨得很……你去拜拜他罢!” 苏樱摇了摇头,苍白着脸,向着地宫的方向跪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几拜,目中已流下了几滴眼泪。 风萧萧叹道:“也是,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他那般的模样。” 苏樱站起身,伤感道:“他的人长得虽然凶恶,但心却是很好的,尤其是对我,更好得不得了。” 她一身纱衣被微风吹拂着,像是风中的梨花。 风萧萧道:“我本不想杀他的,他作恶再多又与我何干?是他自己心声恶念,自己逼死了自己。” 苏樱道:“你不必解释,我还没那么自不量力,打算找你报仇。” 风萧萧又哑口了。 他本不是个拙言的人,但不知怎么,只要一碰到苏樱,竟总是无言以对。 他有些挠头的笑了笑,道:“我还有点事要去办,如果怜星她们来了……” 无论如何,那几大恶人都别想活了,他要挨个报复回去……敢动他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苏樱道:“你还是留下来吧!萍姑若是醒了看不见你,只怕又会胡思乱想了。” 风萧萧沉默一阵,问道:“她经常胡思乱想么?” 苏樱嫣然一笑,道:“我有时真奇怪,一个人分明心中冷冷的,却偏偏比任何人都体贴备至。” 风萧萧道:“谁说我心冷的?我只是修炼的功法邪门罢了,有时候确实一丝人气都没有,我已经尽力避免了,但仍旧难免,我又有什么办法?” 苏樱怔怔的看着他,忽而轻叹了口气,道:“有时候感觉你这人才邪门的很,只要看过你一眼,就总会忍不住的忆起,明明应该恨你,却只是想你……你还是快走吧!我不想让自己也陷进去了。”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将自己的心思给说出来了,倒让风萧萧的脸腾腾地红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尴尬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还没走出几步,苏樱又出声叫住他,道:“昨天那个喜欢坏笑的小鱼儿来过了,让你回来后去北山脚下的小镇找他。” 风萧萧扬了扬眉毛,回身道:“他还说什么了?” 苏樱道:“他说他被邀月宫主给擒住了,让你赶快去救他……” 她顿了顿,仿佛觉得颇为好笑,嫣然道:“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人,明明被移花宫主捉住了,竟还那么的兴高采烈,像是得了天下第一美差似得。”(未完待续。。) ps: 此章是两章并作一章~~总算是在十一点前码完了~~ 然后想章节名想了快二十分钟~~ 正文 同昨天一样,晚上发大章~ 同昨天一样,晚上两章并作一章发大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 风萧萧心中五味杂陈,根本不想现在碰见邀月,但双脚偏偏不听指挥,竟不由自主的去了。 他看着暮色中的小镇,忍不住自嘲道:“这也算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老实吧!” 虽已夜深,但小镇上仍是灯火通明,街上走着的人,大多都是喜气洋洋,但十个中倒有九个看来不像规矩人。 风萧萧跟着人流随步而行,很快到了一家客栈门前。 客栈早已人挤人、人挨人,挤得满满当当,不时传来一阵欢呼,或是惊叹,竟是连连响彻夜空,闹得本就不大的小镇不得安宁。 风萧萧也好奇的很,推搡了半天,想进去看个究竟,里面到底在做什么,搞得这么大的动静。 但人实在太多了,除非成片推倒,否则根本别想前进一步。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主人。” 萧咪咪黑纱覆面,带着一个宽大的黑斗篷,遮住了花容与秀发。 她站在客栈的转角,轻轻的挥着手。 风萧萧愣了愣,挤出人群,到了她面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咪咪苦笑着摇摇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主人,你跟我来。” 她引着路,从街角转过,到了客栈的后方,伸手在墙壁上敲了几敲,短短长长很有规律。 只听得嘎吱一响,客栈对面的小楼竟然开了一道门。 一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恭谨的站在门旁,垂眉低眼,既不多问。也不多看一眼。 风萧萧跟着萧咪咪径直上了三楼,眼前豁然一亮。对面客栈前的情景尽收眼底,目光再转远。竟然能看见此镇的镇口。 若是再白天,这里直可望见连绵龟山麓,滚滚长江水,片片天边云,当真是一处好位置。 就算现在深夜里,月光下的大江,环着黑沉的山峦,依然如水墨画般意境十足,美不胜收。 风萧萧忍不住赞道:“一壶清茶余香品之不尽。闲看山水心旷而神怡。” 萧咪咪果然殷勤的捧上了一杯热茶,笑道:“当初为得到这座位置极佳的茶馆,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和手段,主人只要喜欢就好。” 风萧萧斜眼道:“你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只是不知你的心思又费在哪方。” 萧咪咪摘下了面纱,露出有些苍白的俏脸。 她轻轻跪了下来,身子挺得直直的,双膝并得紧紧的。道:“当然在主人这边。” 风萧萧道:“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往后……往后若是要你做些什么,你不得拒绝,也不用告诉我。” 萧咪咪猛吃一惊,脸色更白了。膝行几步,忙道:“我真的只对主人忠心……”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是在说反话?或是在套你话?” 萧咪咪低下头。小声道:“我……我还不配……” 风萧萧道:“你知道你就好。” 萧咪咪却彻底松了口气。 两大中间难为小,她哪边都得罪不起。这下可好了,她起码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担心主人发现她和移花宫主还有联系,一巴掌弄死她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主人会有这种转变,但她显然不敢多问,只说到:“昨天邀月宫主让我……” 风萧萧神色一变,怒道:“闭嘴!” 萧咪咪顿时吓得全身都软了,猛然想起,风萧萧才说过的,移花宫主的事不要和他说。 风萧萧缓缓坐下,看着扑在自己脚下,不住发颤的萧咪咪,道:“有没有小仙女和慕容九的消息。” 萧咪咪抖得更厉害了,道:“她们就在镇里,只是……只是……” 她本想说,两女已被怜星宫主擒住了,而且就是从她手上带走的,但想起风萧萧刚刚的态度,更不敢说了。 风萧萧很有些意外,自言自语道:“我让怜星去地灵宫接她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咪咪闻言有些呆了,犹豫了一下,道:“前段时间,江湖上起了一阵传言,说主人得了燕南天的传承,就……就是那部‘五绝神功’,全江湖的人都在找寻主人的下落……” 风萧萧道:“我听小鱼儿提起过,他认为八成是江玉郎所为。” 萧咪咪点头道:“我也去查了查,传言最开始是从汉口城传出的,应该就是那个小坏蛋搞的鬼。我知道主人武功高强,那群江湖人不知天高地厚,简直如蚍蜉撼树,根本自不量力……” 她见风萧萧有些不耐烦了,忙转口道:“但是江玉郎鬼的很,知道弄不过主人,肯定会打两位小姐的主意,所以我找到了她俩,一路护送向龟山。” 风萧萧微笑道:“你还算有心。” 萧咪咪道:“只是几天前,怜星宫主忽然找来了,带……带走了两位小姐,我当时正在外面,四处打听主人的下落……” 风萧萧冷声道:“你就算说是你亲手将她俩交给怜星的,我也不会怪你。” 萧咪咪一额头的冷汗,支支吾吾的不敢应声。 风萧萧也不看她,问道:“她们现在在哪?” 萧咪咪仰头道:“移花宫在此地也有行宫,两位小姐应该就在那里。” 风萧萧喃喃道:“有怜星照看,她俩不会有事。” 他沉默了一阵,问道:“对面客栈是怎么回事,怎么人人都兴高采烈的。” 萧咪咪道:“都是‘恶赌鬼’轩辕三光搞的鬼,他非要在我那客栈里开什么赌场,一天恨不得输上个十万八万的。” 风萧萧恍然道:“有这么个冤大头,自然人人都疯了似得往里挤。” 萧咪咪气鼓鼓的道:“什么冤大头,他精得很。之前还哭穷来着,说什么好歹是多年的老交情了。腆着脸找我借住几天,连房钱都没有给。现在却闹得乱哄哄的。生意更是没法做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的银子。 风萧萧笑道:“要是这些银子都输给你该多好。” 萧咪咪道:“就是……” 她见风萧萧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竟忍不住脸红了,忙笑道:“我是绝不会和恶赌鬼开赌的,别看他现在输得屁滚尿流,只是因为没遇上好对手,否则天下间可没几个人真能在赌桌上赌赢他的。” 风萧萧道:“看来你们天下十恶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啊!” 萧咪咪叹了口气道:“他们个个心怀鬼胎,又何曾真的对谁好了?唯一还算过得去的,也就是不赌钱时的‘恶赌鬼’,和不打架时的‘狂狮’铁战了。” 风萧萧笑道:“一个赌鬼。一个好战,若不是做到了极致,也不会成为天下有数的恶人。” 萧咪咪道:“这两人非但算不上恶,甚至比江湖上的那些大侠都正派多了,只是一个赌起来就六亲不认,一个打起架就如疯似癫。” 风萧萧笑道:“那你定是个财迷了。” 萧咪咪低下头,道:“我拼命赚钱,拼命练功,拼命作贱自己。只是希望有那么一天,不再被那些恶心的臭男人踩在脚底下,任凭蹂躏,还要强装笑颜……我也曾青春单纯、少女怀春……没人天生下贱。也没人天生就想做恶人的。” 风萧萧怔了怔,道:“你起来吧!我答应你,用不了几年。定还你自由身……” 萧咪咪仍旧跪着没起身,只咬了咬嘴唇。道:“主人,你……你不一样。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风萧萧没有接话,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不知其他几个恶人现在在哪里?” 萧咪咪摇头道:“自从他们进了龟山,就失去了踪迹,我想他们不找到那些被欧阳兄弟藏起的财宝,是绝不肯下山的。” 风萧萧道:“如果知道他们的行踪,记得通知我。” 萧咪咪眼光一凝,缓缓点头,道:“我……我和李大嘴关系还不错,如果……如果有可能话,主人给他个痛快吧!他也不是天生就爱吃人肉的。” 她一提到李大嘴,风萧萧忽然记起,铁萍姑不就是李大嘴的亲生女儿么!她之前就曾特意打听过李大嘴的下落…… 这…… 难怪当时铁萍姑那般无颜相对,掩面痛泣,原来不光是因为见到他。 萧咪咪见风萧萧无甚表示,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道:“李大嘴早先风度翩翩,才华横溢,是江湖中名声不小的少年俊才,被三湘武林盟主人称‘爱才如命’铁无双看重,最后娶了他的女儿,算是抱得美人归,只是她那老婆不但偷人,还骂他是个活乌龟……” 风萧萧横眼望着她,心道:“这种事难道你做少了?” 萧咪咪看见他的神情,脸蛋一红,垂着头不说话了。 风萧萧道:“人人都有不堪回首时,否则天下间就没坏人了,与我何干?不过你既然开了口,我会斟酌的。” 萧咪咪面色顿喜。 风萧萧转目望远,看着一朵一朵的浪花拍岸,犹豫良久,沉默良久。 他终于问道:“邀月……宫主昨天找你做什么?” 萧咪咪诧异的望去,她能轻易看出风萧萧现在的神情很迷茫,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风萧萧幽幽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你想说便说,我不逼你。” 萧咪咪敢不说么? 她立刻接口道:“是玄武宫,她找我讨要镇东的那座玄武宫,并让我派人好好清理一番。” 风萧萧忍不住转回头,问道:“怎么哪里都是你的产业,你还经营道观么?” 萧咪咪的脸蛋忽然一下子红透了,细声道:“那里虽名‘玄武’,却不是道观,而是一座和尚庙,也不是庙……只是打着和尚庙的名头,其实是一个隐蔽的风月场。” “风月场?”,风萧萧瞪眼道:“青楼?” 萧咪咪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道:“那里位置刚刚好,离汉口城不远也不近,又隐蔽,又方便,风景又好,所以附近的达官贵人,世家中人,甚至江湖豪客,都喜欢去那儿寻欢作乐。” 风萧萧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将她一阵打量,心道:“原本世界里你死的可真冤。” 萧咪咪简直就是地下世界中的女皇,竟然经营得无处不在,无所不至,天下间绝不会有人比她更消息灵通了。 风萧萧忽而回神,皱眉道:“这种风尘之地,邀月宫主怎会看上?” 萧咪咪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邀月宫主开口讨要,我哪敢拒绝。” 风萧萧眉头紧锁,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原因。 移花宫主姐妹都是极爱洁净之人,是绝不肯踏足这种地方的,难道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萧咪咪忽然腻了上来,咬着嘴唇,吃吃笑道:“主人,要不要我替你安排一下,保证都是未经人事的清倌儿,个个容色上乘,身材顶好,气质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很会伺候男人……” 风萧萧双目望天,好一会儿才说道:“玄武宫不是已经被清理了么?” 萧咪咪一看有戏,忙道:“玄武宫大得很,分成前后两片,有树林隔着呢!我将她们都赶到后面几座宫殿去了,让出了前殿、中院和广场,足够邀月宫主使用了。” 风萧萧“嗯”了一声,起身道:“这就去吧!” 萧咪咪吓了一跳,看了看外面挂着繁星皓月的夜空,讪笑道:“现……现在?好……我这就去为主人备下车马。” 风萧萧道:“不用了,我不急,只是有些好奇,还没正儿八经去过那种地方呢!只是随便看看,随便逛逛,看个新鲜,走去就行了。” 萧咪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嘴上说不急,人都走到楼梯口了……怎么主人今天这么急色?嘻嘻,难道真是忍得久了?说不定今晚,我也能……” 她竟然想的又脸红了,赶忙跟了上去。 两人很快下了楼。 风萧萧顿了顿步子,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免得撞见移花宫的两位宫主。” 萧咪咪正笼着自己的斗篷,闻言娇笑道:“主人放心吧,咱们不走前门,还有条小道呢!而且镇外黑灯瞎火的,想来两位宫主也不会出来乱逛。” 风萧萧这才颌首道:“有小路就好,有小路就好!” 他脸色怪怪的,萧咪咪有些看不明白,但既然都点头了,她便殷勤在前引路。(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蟾宫栖酔”的月票! 本部正在收尾,不出意外,应该在本月内完结。 每到结尾,种种线索都要理出头绪,个个大坑都要开始填,好难受呀! 一想到下部还有开头,还有结尾,顿时就更难受了。 另,本章是两章并为一章的大章……想要保持全勤好累呀!俺决定下月,也就是八月份好好休息一月,不再非要一天四千字的全勤了,九月再来争全勤。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人比人气死人 风萧萧才走出十几步,忽然滴溜溜的一转身,又往茶楼走了回去。 他低着脑袋,耸着肩膀,像是深怕被什么人给看见了。 但为时已晚,后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风神,我正在找你。” 风神! 这二字一说出来,旁边正赌得无比喧闹的客栈登时为之静。 那些江湖的豪客都手按兵刃,瞪起了眼,往外望来,个个蠢蠢欲动。 燕南天的宝藏谁不想要?更别提还有武功秘籍,据说练了就能天下无敌! 风萧萧回过身,不住苦笑,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心道:“真该着我倒霉,怎么撞上燕南天了。” 若非必要,这世上没人愿和燕南天正面对上,风萧萧也不例外。 燕南天大步走来,目光炯炯,凛然生威。 江别鹤一直低着头,跟着他往前走,一副“我没看见你,所以你也看不见我”的模样。 风萧萧见他这副鬼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道:“八成又是这老小子使得坏,他和江玉郎真不愧一对父子,根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都是坏透了。” 燕南天忽然停步,离风萧萧不多也不少,恰好三丈,简直比尺量还要精准。 他说道:“我想问问你,小鱼儿在哪里。”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这个嘛,我确实是知道的,但我不想说。” 现在的燕南天,像是一柄天下无双的神剑。只是被封在剑鞘之中,一旦拔剑出鞘。只会比“明玉功”九层的邀月更强、更猛、更锐,风萧萧真不想两边对上了。 燕南天竟然没继续追问。只道:“无妨,你知道就行了。” 风萧萧反而觉得更棘手了,苦笑道:“你莫不是想一直跟着我?” 燕南天已闭上了嘴。 风萧萧相当忌惮他,他何尝不是一样,若非必要,他也不愿和风萧萧正面对上了,只能用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时,客栈里外的人群分出了一条通道,一行人数人走了出来。 头前一人抱拳道:“在下秦剑。又见过风神!” 他说了九个字,便有九个人走了出来,男也有女。 女的固然是千娇百媚,艳丽中带着华丽,男的也都是风度翩翩的盖世佳公子。 除了慕容家的三姑爷,两广武林的盟主秦剑与妻子外,还有大姑爷“美玉剑客”陈凤超夫妇、二姑爷南宫柳夫妇、四姑爷“梅花公子”梅仲良夫妇、五姑爷“神眼书生”骆明道夫妇,江南武林的精华,可说已大多在此。 人人面带微笑。成双成对的站成了一排。 周遭的众人摄于他们的气势、风度,竟都不由自主的退开,让出了一大片空地,直如众星捧月般。将他们簇拥在中间。 风萧萧的确有些畏惧燕南天发飙,但怎会怕他们? 他斜眼道:“怎么,你们也是来找我要人的?” 秦剑微笑道:“不敢。只是家中长辈牵挂年幼的九妹,希望她能返家一叙。” 这些个世家弟子。说起话来不但温文尔雅,还能处处占住大道理。让人非但反驳不得,更是难以出言拒绝。 任谁也不能拦着晚辈在长辈的膝前尽孝不是? 但他们真心是怎么想的,那就难说的紧了。 风萧萧笑了笑,道:“好说,好说,虽说事师如事父,但我毕竟不是小阿九的骨肉血亲,让她回去尽尽孝道也在情理之中。正好我仰慕容世家久矣,他日定会携徒亲自拜会。” 秦剑步步紧逼道:“家中长辈实是思念的紧,更翘首盼望风神大驾光临……择日不如撞日,不知风神今日可有空隙,晚辈等人已备好了车马随从,只等风前辈移步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刚想说话,燕南天忽然道:“他不能跟你走!” 他的声音低而嘶哑,像是一字一字的挤出来的。 秦剑骤然见到这样怪模怪样的人,听到这样的声音,不禁怔了怔,脱口道:“他为什么不能跟我走?” 燕南天道:“只因他要跟我走。” 秦剑微笑着一抱拳,道:“在下蒙大伙抬举,忝掌两广武林,不知尊驾是?” 他虽然语中带刺,显得有些高高在上,不过大体还算有礼。 他妻子慕容珊珊脾气可暴躁的很,一直旁边的江别鹤,喝道:“与这个喜欢藏头露尾的伪君子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看剑罢!” 只听“嗖”的一声,慕容珊珊一招“分花拂柳”,迎面刺去,剑光闪动不歇,也不知是虚是实。 她这一招其实不在伤敌,只在眩乱人眼目,看似攻向燕南天,实则刺向江别鹤。 周遭那些泼皮无赖何曾见过如此迅疾狠辣的剑法,不少人都看得眼晕,脸皮发白。 那些稍微懂行点的江湖豪客们,更是惊得呆了。 燕南天随眼瞟向这柄剑,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慕容珊珊掌中的这口剑,就忽然脱手飞出! 宛如一道青色的火花,在黑暗的天空中闪了闪,就消失不见,竟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江别鹤一直木头人般站在一旁,一点也没有吃惊,连头都未抬起,身子更是动也未动。 敢在燕南天面前亮剑的人,不是没有,对面的风萧萧定然可以,移花宫的两位宫主自然也行,但绝不包括这群自命不凡的世家子弟。 这些慕容家的女儿、慕容家的姑爷,一齐变了脸色。 唯有慕容珊珊还在莫名其妙空着双手,大眼睛呆萌萌的左右寻望,疑惑她的剑到哪去了。 风萧萧笑嘻嘻的单手拖着下巴,轻轻摩挲着,觉得有意思极了。 萧咪咪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主……主人,他……他是谁啊!” 她武功不低,眼力更是不凡,这会儿心中已经开始觉得不妙了。 风萧萧嗤嗤笑道:“还能是谁,燕南天呗!” 周遭忽然一片寂静,随后只听得噗噗连响,秦剑等五对夫妇一同翻身拜倒。 那些江湖豪客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去,里面除了崇敬和敬仰,绝没有别地神情了。 就连那些从赌场里散出来的地痞流氓们,也有几个听过“燕南天”这名字,更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咪咪更是打了个哆嗦,抖着腿,竟不由自主的往回缩去。 看她惊惧的模样,好似恨不得能两肋生翅,立刻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离燕南天越远越好。 风萧萧抽了抽鼻子,心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是不是往日太过收敛了,他们敢对我人五人六的叽叽歪歪,一见到燕南天,别说开口讲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哼!老虎不发威,都拿我当病猫了!”(未完待续。。) ps: 俺是后天的生日,不过明天就开始出去玩了,俺今晚熬熬夜,至少保证明天能发一章,第二章就不敢保证了。 至于后天,俺就请假了哈!希望书友们能体谅下!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惊世之战,伊始 燕南天道:“你们都是慕容世家的后辈?” 秦剑忙将众人介绍了一番。 燕南天打量着这几个慕容家的姑爷,道:“原来都是故人的子侄。” 秦剑道:“家父对燕大侠全是崇敬之语,晚辈等只恨生的晚了些,没曾一睹燕大侠的风采。” 燕南天“哼”了一声,道:“听说秦老二的家教很严,怎容得你这样的子弟在江湖中招摇?要知越是会武功的人,越该要自己收敛,像你等自觉高人一等,与纨绔子弟何异?这道理你爹爹难道未曾教训过你么?” 秦剑等人被骂得连头都不敢抬,汗流如雨,连声道:“是,是……” 风萧萧嗤嗤笑道:“这些话,也只有燕大侠才能说得,若换成是我来说,只怕已经与我刀剑相向了。” 秦剑忙道:“不敢。” 风萧萧回了一声冷笑。 刀剑相向他们应该不敢,但回去之后,肯定会添油加醋一番,给他扣上一顶顶的大帽子,指望着叫家长辈帮他们出头。 什么时候的世家弟子,都是如此,不分古今。 燕南天道:“只望你们以后莫要以武凌人,也莫要仗势压人。” 秦剑等人垂首,齐声道:“是。” 燕南天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 风萧萧身子一转,竟然也走了,走的比秦剑那些人快多了。 燕南天速度也不慢,霎时就跟到了后面。 风萧萧左右望了望,才在看见猫在角落里的萧咪咪。顿时没好气道:“你躲那么远干嘛?你去给我备间房,有我在这儿。你怕什么,他如果敢砍你。我就敢弄死江别鹤。” 江别鹤顿时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向燕南天身侧靠了靠。 他怎会不认得风萧萧?敢抢铜先生老婆的人,在他心中不会比对燕南天更少恐惧。 一夜无语。 待到凌晨时分,着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风萧萧突然睁开了眼睛,旋风般的冲出了房间。 月还未落,但已不明。 江畔的小镇多了些缭绕的雾气,带着出尘的清新。 狰狞的青铜面具泛着冷光,宽大的白袍被拂来江风吹动。 明明和美一点都不沾边,但不知怎么。风萧萧觉得好心动。 仿佛怀中仍有亲密的余温,仿佛仍能嗅到清幽的体香,以及无尽的欢愉和袅袅地婉转低吟。 眸光冷寂扫过,好似正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泛寒的线。 风萧萧猛地停住了步子,叹气道:“铜先生,你……你好!” 邀月没有理他,甚至都没有看向他,目光转向远方,望向亘古奔流的江水。 风萧萧咬了咬牙。忽然张手扑了上去。 这一下太过突然,邀月是万万没想到的,竟然被他抱了个严严实实。 原本冷的像冰,硬的也像冰的身子顿时有些发热、发软。 邀月哼了一声。像鸟儿在空谷啼鸣,道:“你想找死么?” 风萧萧听出了话语中的微微颤抖,和些许掩饰不住的灼热。 他顿时笑了。双手抱得更紧了,将宽大的白袍收的无比玲珑、娇娆。 然后。他便惨叫了一声,哆嗦着蹦了几蹦。活像一直被踩到尾巴的猫咪。 他还没顾上说话,又愣住了。 因为燕南天正站在那边。 魁伟的身形,在迷蒙的雾色里,看着就宛如群山之神自天而降。 他虽然是空着双手,却比拿着一柄神剑更让人心生恐惧。 邀月的目光和他对上了,就再也没有分开。 风萧萧这下真有些急了。 知道这二人已经开始交锋了,不动手则罢了,一动手,除非一方死透,否则谁也收不住手。 但风萧萧根本插不进手,这不是一招一式的比试,甚至都不是内功深厚的较量,这是精神层面的对决。 只要一方出现一丝的破绽,那么下一招,也是第一招,就能分出生死。 除了他们二人,也无人能插手其中,否则就像被针戳破的气泡,二人会不由自主的一同击去。 世间绝对无人能在这一击下存活。 江别鹤畏畏缩缩的躲在茶楼门口,偷偷的向外探头。 他彻底糊涂了! 风神不是抢了铜先生的老婆么?怎么这会儿又和铜先生抱一起了,难道……呃! 幸好他的武功不算低,起码知道铜先生现在不是和燕南天看对了眼,而是在作生死之斗。 江别鹤蹑手蹑脚的往里退去。 外面这三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找惹起的。 如果不趁着这种好机会溜之大吉,他就不叫江别鹤了。 风萧萧面色一喜。 江别鹤的动静,根本瞒不过茶楼前的任何人。 入谷燕南天能因此分心,胜败立分。 风萧萧转念又不禁黯然。 这样一位人物,若因此而死,岂非不是太不值了? 但他没有动,说他自私也好,小人也罢! 他终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邀月就这么香消玉殒。 谁知燕南天就像一根被绞得很紧的钢丝,绷得直直的,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长江的那头,突然升起一轮红日,世间霎时由黑变白,转瞬鲜红如火。 红日奋力的喷吐着光和热,照散了街上冷冷的雾气,映亮了远方渺渺的群山。 燕南天和邀月仍是面对的站着,眼对眼的看着。 已有少量早起的人们发现了这边的异样,远远驻足而观。 在他们看来,这两人什么都没干,只是傻子似的你看我,我看你。 但在风萧萧的眼中,却看到一团灼热的火、一块寒冷的冰,一个肆虐、一个寂灭,一个如磐石岿然、一个如漩涡极旋。 两人都在酝酿着,酝酿着惊天一击。 风萧萧再也忍不住了。 他已持剑在手。 翠绿过后是一抹红彤,这是能和红日争艳的红,浩浩荡荡,堂堂正正。 他缓缓的抬起剑,剑锋所指,便是两人中间。 他抬起的慢,放下的更慢,只微微的动作中,已惊风动雷。 但许久过去,都好似从未落下过一点点。 远处,终于有人惊叫出声,认出了燕南天。 然后在短短片刻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小镇轰动了。 虽然在此地的江湖中人并不算多,但也有个几百号人,尤其秦剑等人为首,纷纷挤到了街道的两侧。 人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的看去。(未完待续。。) ps: 差点没赶上12点前发,好险啊!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惊世之战,续缘 与安静对峙的两人相比,风萧萧的动静实在太大了。 衣袂飞飘,似激流中的波浪,虹剑如血,亦如残阳,那么耀眼,那么毒! 一时间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球,想不看见都不行。 但风萧萧自己知道,他握剑的手正在发抖,虽然细微,却已然再抖,止不住的抖! 他无法将每一分力都凝聚到极致,并且均匀的充斥于剑上。 他无法将点滴精神都控制到入微,每丝每毫都锁定于一点。 同样是一剑之力,燕南天和邀月几可断水,而他只能开山。 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开山比之断水,难易无异于天渊。 相差何止百倍千倍。 其实风萧萧的功力与他们相差绝没有这么大,世间也绝没有人的功力能高他这么多……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同样大小的力道,有人可以庖丁解牛,游刃有余,仍有余力,。 有人却连一根稍硬的木头都劈不断,力道用尽,仍显不足。 这也是境界的差距。 风萧萧忽然发现,他就算想强行干涉其中,都无法继续出剑。 若不是碧血照丹青太过神异,换作寻常宝剑,这会儿已深陷泥潭,像被一大块又韧又稠的牛皮糖紧紧包裹,别说刺不入,就连拔都别想拔出。 风萧萧很难受。 他明知道邀月现在不是不看他,而是不能也无法看他,但他依然很难受。 他感觉自己被无视了。被自己的女人无视了! 邀月肯定不会有意的看不起他,但这种无意。岂不是更深的藐视么? 就像蚂蚁只能仰望人类,而人类绝不会去在意脚下的蚂蚁。踩死或者不踩死,根本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之内。 风萧萧算是个很理智的人,很少有冲动的爆发,但这会儿真的按捺不住了。 他喉中发出沉闷的低吼,不像野兽,更像一座积蓄久矣的火山,正是剧烈喷发的前奏。 往日的武学心得,如同一圈圈的白絮,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在一望无垠的脑海中漫空旋飞,肆虐纵横……渐渐有了规律。 但还远远不够,他所学太过多太博,而且大都并不相通,这会儿全成了障碍。 想要全盘砸成粉碎,再如和面一般,尽数揉成性质相同一团,谈何容易! 佛门管此叫武学障。也有他派叫知见障。 头脑越是单纯质朴,武功越是纯粹,少而精通的人,反而越是容易突破此障。 像风萧萧这种心绪繁多。所学武功过于庞杂,这会儿想要突破,简直难于登天。 不过他灵光一闪。忽然大有所悟! 不论什么武功心法,都有其基本纯粹的一面。亦如“五绝神功”所言。 “独孤九剑”不过是其中“快慢”一诀配合“乾坤”一诀。 而“刚柔”一诀加上“乾坤”一诀,不正是“降龙十八掌”的要诀么! 反过来想。天下间不论何种武功,岂不是都能划入五绝神功的五诀之中。 第一诀“快慢”,第二诀“轻重”,第三诀“刚柔”,第四诀“阴阳”,第五诀“乾坤”。 豁然贯通! 再无“独孤九剑”,再无“降龙十八掌”,再无“凌波微步”…… 碧血照丹青剑尖透出的凌厉剑气缓缓回收,剑身倏然褪去鲜艳的血红。 仿佛世间所有的绿,都已握在风萧萧的手中。 天地俱宁静,翠**滴,但已淡。 可是,不论天边沸腾耀眼的红日,还是被映得波光粼粼的江水,都夺不去这一抹点滴的翠。 邀月的眸光一阵波动。 燕南天的瞳孔倏然缩紧。 两人终于无法再继续对视下去,一齐望向那恍如天地初开时便有的一抹翠。 勃勃生机中带着寂冷的死意,偏偏融合的那么和谐,竟一点也不突兀。 然后,二人便看见了风萧萧黑白分明的眼睛,和挂着淡笑的嘴角。 起风了! 其实江风一直再吹,却吹不进两人的周遭。 这一块连风都凝固的禁地,终于还是有了风! 燕南天目光望着远处一朵飘动的白云,沉默了很久,缓缓道:“看来现在还不到时候。” 风萧萧微笑道:“自然还不到时候,小鱼儿还活蹦乱跳的,你无论如何都该先见他一面才是。” 燕南天道:“不错。” 风萧萧道:“他就呆在离此镇不远的玄武宫中,我想没有什么人,能拦着你去见他。” 邀月的面具微微动了动,好似想出言打断,但终究没有开口。 燕南天双眼已发出光来,嘶哑的嗓子忽然间灌入了活力,道:“多谢!” 既然风萧萧开口作保,那么天下间就没人能不让他见江小鱼。 因为世间根本没人能挡住他二人的双剑合璧,邀月也不行。 他大步走了,连周身的风,都仿佛带上了一丝迫切,一丝激动,一丝欢快。 邀月低着头,怔怔的呆站了半晌,眸光淡淡幽幽地瞟了风萧萧一眼,转身走了。 她没有说话,却好似留下了一声缭绕的轻叹。 风萧萧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转瞬远去,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远方合围的人群。 但在这群人的眼里,三人仿佛仍然站在哪里对峙。 沉寂了良久,这一大波人忽然如潮水般的涌了上去。 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他们虽然大多弄不懂发生了何事,一个个七嘴八舌的各说各话。 但都兴奋不已,能亲眼看见这一场惊世之战,他们已有了一生都能够吹嘘的本钱。 人群中只有少数几人还算镇定。 秦剑晃了晃脑袋,像是才回过神,眼光追寻着三人消失的痕迹,叹道:“他们虽然一动都未动,但看来却比什么境况都要凶险的多,好像只要用一招攻出,立刻就可以分出生死似的。” 大姑爷“美玉剑客”陈凤超道:“久闻燕大侠剑法无双,没想到空着双手,一剑未出,就能迫退两大高手。” 二姑爷南宫柳笑道:“我倒认为是三方对峙,谁也压不过谁,这才罢手不斗。旁的不提,那铜面前辈可是与燕大侠对抗良久,丝毫不落下风的。”(未完待续。。) ps: 感谢“greatwarrior”的生日祝福和月票啊! 这章熬夜写的,至于第二更,就别太指望了,俺可不作保证哈!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前路或许漫长,但路已在脚下 五姑爷“神眼书生”骆明道摇着手里的折扇,道:“二弟说的不错,风神最后那一抹收敛的剑芒,我明明觉得一点也不刺眼,却偏偏不敢睁眼直视,随即硬生生的打断了对峙,武功自然不会比两位前辈要差,说不定还要更强一些。” 四姑爷“梅花公子”梅仲良笑道:“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可偏信,风神哪是得了燕大侠的传承,分明自成一家,今日这旷世一战,谣言已不攻自破了。” 秦剑低头沉吟道:“风神前辈好歹在江湖上名声不小,那铜面前辈又是谁?难道是哪位避世不出的高人?竟能和燕大侠不分上下!” 五人相视一眼,心中一齐想道:“移花宫主!” “神眼书生”骆明道慢慢合上手中的折扇,道:“看来大家所想都差不多,刚才听风神前辈提到‘玄武宫’……” “梅花公子”梅仲良立刻精神一振,接口道:“如果不去看个究竟,我这辈子都睡不好觉了。” 二姑爷南宫柳温雅的笑道:“我虽然不精通武功,但一想到燕大侠、移花两位宫主和风神前辈齐聚一堂,都难免心驰神往,不能自制,也难怪四弟这般迫切了。” 秦剑仰头大笑,道:“又何止是四弟,全武林的人如果知道这个消息,哪一个不会快马加鞭的冲去看看?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他定会连换十八匹西域宝马,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热闹的。” 慕容家的姑爷在这里各自激动。 慕容家的姑娘却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菁妹和九妹真是好福气,竟能拜得风神前辈为师。他日成就自是不可限量啊!” “我就说以九妹冷淡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拜师。原来是碰上了千年难遇的好师傅。” “菁姐还不是一样,脾气那么火爆。原来是谁也看不上,谁也瞧不起,这会儿也该服服帖帖了。” “嘻嘻,真不知在她们师傅面前,她俩还是不是一个冷一个热,又或是乖的想两只小猫咪。” “哎呀,听三姐这么一说,我都恨不得立刻去看看她俩如今的模样了。” …… 邀月与风萧萧一前一后,一直到了玄武宫前的小树林。 邀月忽然停步。冷冷道:“你忘了我曾说的话么?现在我是铜先生,也是移花宫的邀月宫主,并不是你的女人……” 她虽没回头,但仍感到了风萧萧的动作,斥道:“你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杀了你。” 风萧萧果然站住了,缓缓道:“我是来特意感谢你的。” 他如果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的凑上去,邀月绝不会手软。定会一巴掌拍上去。 他如果伤春悲秋的一阵唏嘘,邀月更不会理他。 但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倒让邀月有些好奇了,忍不住转身问道:“你感谢我什么?” 毕竟两人曾那么亲密过。她虽然心防仍厚,已经很尽力克制自己了,但内心深处。难免会感到与风萧萧很亲昵。 风萧萧从怀中掏出了那部手抄的“明玉功”,低头道:“我为了它费劲心机。甚至害了你和怜星……” 就在发现邀月留下的这部“明玉功”那时,他便真的很羞愧了。 不管邀月现在如何冷淡。但在那刻,是全心全意的对他,简直毫无保留。 邀月的身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道:“你是害了怜星,但也是她自己迷了心窍,活该!” 风萧萧听出邀月很决绝,她不光是在说怜星,更像是在说她自己。 他仰起头,扬起眉,道:“我不逼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真遇上了碍难,希望你还能记得有我能帮你,也愿意帮你。” 邀月冷笑道:“你如果真肯帮我,为何刚才不与我联手杀了燕南天……” 她一字字缓缓道:“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今天,足足二十年的仇恨……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破坏它,燕南天不能,你也不能……” 风萧萧顿时沉默。 邀月平静了下来,眸光中竟显出一丝羞涩,一丝柔情,轻轻道:“你……你如果真心肯帮我……那之后,我会陪在你身旁……” 风萧萧眼睛发亮,也一字字的道:“我绝不会帮我的女人,去向她喜欢的男人报仇,你当我是什么人了?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我还算是个男人么?” 邀月有些忍不住的想低下头,但终究背转了身子,冷声道:“你不肯答应就算了……你记住了,往后我还是邀月宫主。” 音仍在林间缭绕,倩影已消逝远去。 风萧萧微微一笑,缓缓地往树林深处走去。 他能感觉到邀月刚才有一点点的犹豫,虽然并不算多,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无论是谁,记挂一件事二十年,都会变成顽固的执念,想要撼动,自然不是轻易能够做到的事。 能有这一点的犹豫,说明在邀月的心中,他的份量,已经远比江枫更重了。 风萧萧一直走到玄武宫前院,又停下了步子。 他有些苦恼的抓了抓脑袋,心道:“这下糟糕了,我……我又该如何面对怜星……” 他内心深处,倒是已经习惯了,毕竟多世行来,沾染的情债不算少了,他尽心对每个女人好就是了。 没有惹上就算了,他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可一旦惹上了,再避再躲,非但太不爽利,而且也太不负责任。 他现在有些明了了,“静心诀”本身就极易让女人对他产生好感,甚至也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心态。 而且他越是抗拒,压抑后的爆发,越是恐怖,反倒适得其反,还不如顺其自然,一心一意练到最巅峰。 待到那时,说不定能一一回溯每一世,用自己的后半生,善待每一个痴等她的女人,总比将她们全都抛下不理会,要强上太多了。 风萧萧产生这种想法,大半得益于前段时间,因为苏樱一句话而产生的顿悟。 他虽在此世,却已经能感觉到与风雪、黄蓉和郭襄三人有隐隐的联系。 就像在一片漆黑中行路,忽然间有了路标,也就有了方向感。 或许前路还很漫长,但起码知道了路在何方……就在他自己的脚下!(未完待续。。) ps: 俺明天生日,月初就已经请过假了啊!请大家多多体谅哈! 正文 生日小结! 好吧!俺码完上章后没能睡着,就码了第九十五章,算是凑齐了今天的两更。 本章实质性的内容并不多,算是写给自己的生日小结吧! 也算给风萧萧一个勉强的人物定位……合不合理、花不花心、种不种马的,俺就不管了,反正俺就这么人设了。 有此苦果,全是俺当年年轻不懂事惹的祸。 俺最初的大纲里,风萧萧的性格设定,就是随着世界进程而慢慢转变的,当时俺虽然看了十多年的网文,但全然不懂码字和看书,其实是有根本性的区别的。 一本书里的猪脚性格,最好是从头到尾一成不变的,这样大部分读者才能接受,虽然其实这么写很不合理,但也没法子,网文就是如此,爽就行了。 俺不太会写爽文,但一直在向这方向努力着,希望有一天,能写出相对合理,看着又爽的小说。 感谢所有看过俺小说的书友的支持!感谢!(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六章 情劫将起 路在何方乎? 路在脚下矣! 风萧萧的思绪,从未如此澄透过。 他好似卸下了心头所有的重负,疲惫不堪身心重获自由,脚步轻松的来到了怜星的房门前,嘎吱一声,推开了房门。 怜星手托雪腮,神情幽郁的望着镜中人……她自己。 就算听见开门声,她也并未转过头,甚至连眼光都不曾闪动分毫。 她语气不悦的说道:“大姐,你不必时时来看着我,我不会擅自离……” 她话没说完,忽然感到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她还未来得及心惊,身子就已经软了下去。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将她环绕着。 她从心底就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原本幽怨的眼光霎时散去,透出无比的惊喜。 风萧萧在她耳畔轻笑着,说道:“我说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原来是被禁了足。” 怜星缓缓地闭上了美丽的大眼睛,嫣红的脸颊在风萧萧的下巴上轻轻蹭着,乖得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她欣喜道:“我就知道,姐姐她拦不住你,你定会来找我的。” 风萧萧松开了她,牵着她坐到了桌旁,道:“邀月又做什么了?让你不敢来找我?” 怜星道:“姐姐将你那两个徒弟给关起来了,我要是敢擅自去找你,她俩就要倒霉了。” 风萧萧摸着下巴,道:“倒是和我想的一样,只是……” 他只是不知,邀月如此做。究竟是为了保护怜星,还是根本在喝她妹妹的醋。 怜星一直喜滋滋的望着他。这会儿问道:“只是什么?” 风萧萧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我和邀月算是共患难了一回。不再像从前那么敌对了。” 怜星意外道:“是……是吗!”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怜星也不例外。 她凭空就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幽幽道:“她在龟山中也不知碰上了什么奇遇,苦练二十年不成的‘明玉功’,居然练到第九层了,我……我实在为她高兴。” 风萧萧神情有些奇怪,语气同样莫名的奇怪,道:“这只怕是因为我帮了她的忙。” 他总觉得邀月之所以会大有突破,说不定是憋尿憋的……极度的羞耻。以及生存的无望,很可能会让人自暴自弃,但也很可能让人勘破参透。 巨大的压抑下,人的思想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也许在一刹那间,便能使人豁然贯通,境界大涨,他不正是一样么! 怜星双手握紧风萧萧的双手,咬着下唇道:“你帮了她什么。也帮帮我好不好?” 风萧萧神情更加古怪了,干咳了一声,道:“这个……这个……” “人一定要靠自己!尤其是女人……”,邀月不知何时站到了门口。轻轻悄悄的。 她明亮的眸子里,溢着丝丝缕缕的寒气,死死盯在两人交缠的双手上。冷冷道:“男人全都是靠不住的,他们嘴里甜言蜜语。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你看,哼!你让他真掏一个试试!” 邀月的目光。转向了风萧萧的心口,她右手泛起了通透的玉白,美的令人窒息,却也美的令人心悸、令人心寒。 风萧萧感觉自己心脏麻凉麻凉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干笑道:“这只是比喻而已,真要掏出来,人就死了。” 邀月再也不瞧他一眼,冷冷道:“快松手!” 怜星道:“松手……什么松手?” 邀月道:“你松开他的手。” 怜星叫道:“姐姐,他……他是我爱的男人……你是……是知道的……” 邀月道:“那又如何?我不许你爱上他。” 怜星道:“但我……” 邀月厉声道:“你还不松手?” 怜星哀求道:“姐姐,我从小什么都听你的,这次……” 邀月立刻截口道:“这次也不能例外!” 怜星眼神变了,失声道:“姐姐,莫非你也……” 邀月身子一颤,但转瞬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我也是人……只可惜我也是人,便只有和世人一样怀恨、嫉妒……” 风萧萧叹了口气,起身道:“我还是出去透透气罢!你们姐妹俩应该有很多话要说。” 玄武宫的后面,是一片树林。 不知不觉中,一整天过去了。 月光透过林间,微风摇晃着枝叶,有些朦胧,有些美。 风萧萧仰视着天边初升的新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忽然飘来一阵笛声,在这清凉的晚风中,听来是那么悠扬,那么动人,而且还充满了喜悦之意。 无论任何人听到这优美的笛声,心情都会不由自主好起来的。 风萧萧不禁动容,转身寻去。 笛声未消,琴音又起,洞箫伴合,更有一阵低沉的鼓声,虽然单调而无变化,但每一声都仿佛击在人的心上,令人神魂俱醉。 乐声越来越近,只见后殿前的石台上,排着几个人,或站或坐。 几人周遭点缀着四盏明亮的石座宫灯,将清冷的月色照得分外暖黄。 灯光下,可以看见这些人虽然有男有女,但一个个头发都已白了,有的甚至已弯腰驼背,像是已老掉了牙。 其中唯一一个年轻的女子自然最为显眼,螓首蛾眉,眼眸如波,正婀娜多姿的立在当中,娇嫩的红唇横吹着一支翠色的玉笛……竟是苏樱。 苏樱也看见了风萧萧。 她冲着风萧萧嫣然一笑,笛声越发婉转悠扬。 风萧萧还未来得及回上一笑,笛声陡然清脆似玉石轻碰,玎玲作响。 那些老人已经将他围在了中间。 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那边的乐声和现在的乐声竟像是产生了重合,令人不禁心生恍惚之感。 而乐声的节奏,更像是重合了心脉的跳动,让人不禁心血沸腾,止不住的想要和声扭动。 风萧萧却一动也没有动,歪着脑袋,一直朝着苏樱瞧个不停,像是她的脸上生出了一朵花儿似得。 玉笛再吹,苏樱仍在笑,只是笑容已不那么自然了。 那些老人的眼中,也都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奏弄瑶琴的颀瘦老者摇了摇头,双手按住了琴弦,长叹道:“昔公明仪为牛弹清角之操,伏食如故。非牛不闻,不合其耳矣。果真对牛弹琴,牛不入耳矣!”(未完待续。。) ps: 好吧!俺今天心儿是飘的,是勉强码出的一章~~ 感谢书友“鬼天容”的打赏、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感谢“li_san”的重赏、感谢书友“浅白色~~”的月票~~~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正文 第九十七章 苏樱的心 远处看这些老人,已经觉得很老了。 待他们围到周遭,风萧萧细看几眼,才发现他们实在比远看还要老十倍。 没有看到他们的人,永远无法想像一个人怎会活得到这么老的。 对于年长的老者,无论何人都会变得恭敬一些的。 风萧萧也不例外,是以虽然抚琴老者言语颇为不客气,直骂他是一头蠢牛,他也只是笑笑不语。 击鼓的老人忽然停住鼓,瞪眼道:“小子果然有些门道,竟能在咱们合奏之下还能站得稳。” 持萧的老妇笑道:“能在这一曲蝶飞花舞下还站的这么稳当,要么真是一头不通音律的蠢驴,要么就是精通到了极点。” 这是一个女人,虽然模样很老了,但眼神却仍很有风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那时定是个绝顶的美人,如果她脸上的皱纹能够少上几百条,那么现在的模样也不算差了。 抚琴老者摇摇头,缓缓道:“或者内功已臻至化境。” 击鼓老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道:“你就是那什么风神?据说击败了燕南天,成了现在天下第一神剑?” 风萧萧有些愕然,转目瞟了苏樱一眼,道:“击败不敢,只是交过手罢了!” 击鼓的老人追问道:“那到底是谁输谁赢?” 风萧萧沉吟道:“或许能分出生死,但很难分出胜负。因为我们谁也不想死。” 他挡不住燕南天一剑,燕南天也挡不住他一剑。 所以真到动手之时,自然谁也不会轻易出剑……除非寻到了对方的破绽。 而一旦出手。自然谁也收不住手……面对同层次的对手,必定是全力以赴,没人敢留手的。 击鼓的老人道:“那就是不分胜负了。” 风萧萧坦然道:“也可以这么说。” 这些老人相视一眼,抚琴老者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持萧老妇笑道:“你希望他来和你交手,是么?” 抚琴老者淡淡道:“你难道不想试试你那‘娥皇十八变’的新招么?” 他们说到这儿,风萧萧已肯定这几人都是谁了。 这些老人都是五六十年。甚至六七十年前的江湖名侠。 抚琴的就说自己是俞子牙,击鼓的就叫自己弥十八。吹箫的就称自己是萧女史云云,反正都要和历史上的名人扯上点关系,任谁也不知道他们本来的姓名身份。 而苏樱也在这里,不问可知。她定是在这些老人面前吹嘘风神如何如何,引得他们见猎心喜,这才一起找来了。 风萧萧自是没好气的瞪了苏樱一眼。 苏樱报以甜甜一笑,竟没有一点的不好意思。 据说世间有两件最愚蠢的事,一件是扶跌倒的老人,一件是将老人推倒…… 风萧萧哪一件都不想沾边,自然是苦笑连连。 这些老人不但站位很讲究,将他围到了正中,而且个个身上弥漫起了一股气势。将这空间封的密不透风。 是真的不透一丝风。 风萧萧神情渐渐肃然。 这些老人的武功,单独任何一人,都不会比怜星。甚至明玉功未到九成时的邀月要差,如今合起来,竟然有了邀月和燕南天对峙时的气势。 风萧萧的手,缓缓向碧血照丹青的剑柄摸去。 他很犹豫,因为他一旦持上剑,就会立刻与这群老人拼斗上了。 到时气机牵引下。人人都只能全神贯注,功力拼命叠加。谁也收不住手,也不敢收手,直到一方死绝。 邀月和燕南天对峙那时,还有他来打断,现在谁能打断他们? 邀月? 邀月一来,只会想着将他们杀光了事。 然后以燕南天的性子,定会怒气冲冲的插上一手。 到时岂不是再也无人能够阻止了。 因为,世间的顶尖高手,全在这里打成了一锅乱粥。 风萧萧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朝苏樱瞪了一眼。 这小妞分明不通武功,却偏偏每次都能搞得他无计可施,灰头土脸。 他心中升起了许多埋怨,暗道:“此事一了,我不给你几分颜色看看,你真当我脾气好了。” 终于,起风了。 风萧萧已持剑在手。 远处风吹树摇,哗哗作响中明暗不定,仿佛连无形的月光都被吹得不住抖动。 但风萧萧的周遭十丈之内,并没有一丝风,有的只是难以言表的张力,像是风雨欲来前的沉闷。 这些老人不禁俱都为之动容。 他们本只想挨个的拿风萧萧来试试招,看看燕南天与移花宫主的水平究竟如何,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 只是他们现在都已经来不及后悔,因为根本无暇多想。 那抹生机勃勃的翠绿锋刃,所带起的分明是无尽的冷寂。 明明剑锋还远,却像是已刺到了每个人的双眉之间。 他们只得不停的提升功力,所有的心思全都凝聚在那柄翠绿的剑上,才颤颤巍巍的一起抗衡住了这股迫人的杀意。 他们当年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豪侠,一生也不知经历过多少次大小恶战,浴血无数。 可他们从不知道,决斗竟能这么凶险异常,甚至就算抖动一下睫毛,都会让自己陷入死地。 这根本不同于往日一招一式的比划,谁的内力高深,谁的招式精巧,谁的心思迅捷,谁的经验丰富,谁就能大占上风。 这里比的只是一瞬。 一瞬生,一瞬死! 他们也从没想过,竟然有这么一个人,需要他们合力才能勉强相抗。 俞子牙双掌按住的琴弦已经开始震颤,嗡嗡似低沉的呢喃。 弥十八手中的鼓槌凝定在半空,看着好似一动未动,细看又似敲击了成百上千次,连空气都仿佛被他咚咚敲响。 萧女史握着的洞箫散发着柔和的玉光,像是撑起了一圈光幕,似水波、似涟漪,圈圈荡开,显得极为神异,宛如仙人施法。 只是光圈最外围的凌乱波动,又是那么的无序。 一片落叶被风吹的晃悠悠,飘到了几人中间,忽然飞灰湮灭,仿佛从未飘来过一般,再无一丝一毫的痕迹。 苏樱见着这一幕,神情变得有些奇怪。 她握笛的手很紧,紧的发白,但脸上却一直带着笑,甜甜的笑。 她一直都冷冷淡淡的,很少笑的这般甜如蜜。(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晚点发~~~ 正文 第九十八章 害害人,脱脱衣 风萧萧终于收了剑。 林间的夜风又恢复了正常,徐徐吹拂着清凉。 那些老人已经横七竖八的散坐在地上,连脸上的皱纹中都爬满了嫣红的血色,个个浑身冷汗,人人喘息不休。 风萧萧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的走了,只是顺手拎走了一旁的苏樱。 这些老人的神色都很沉重。 俞子牙凝视着风萧萧的背影,道:“没想到他竟然能收住剑。” 弥十八按着跌落在地的鼓面,神情有些沮丧,道:“我宁可他没能收住,将我们全杀了才好,起码也说明我们给了他足够大的压力,能让他收不住手。” 萧女史叹了口气,道:“我活了这么多年,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收剑竟比出剑还要困难上许多。” 俞子牙道:“舞戈容易止戈难,不知是我们往日太过妄自尊大,还是他的武功真的到了另一种境界。” 萧女史忽然笑道:“还真是好笑,你刚刚还说让我试试‘娲皇十八变’的新招,谁知人家一剑破万法,再精巧的招数,你连使都使不出来,人家根本用不着破。” 俞子牙道:“这也正是他厉害的地方,内力招式浑然一体,成了意境一般的存在。剑式形成于招未出手之先,瞬间便能演化万千,如茂密的森林般一望无际,却树树不同。说他有招,招式根本喻于无形。说他无招,明明已出招,下一刻便可夺命。你如果强行出手。就必定有了破绽,如果不出手,岂非只能等死?” 弥十八大声道:“对上他,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他岂不已经天下无敌了?” 萧女史、祢十八、俞子牙对望一眼,面上都露出了黯然之色。 俞子牙长叹道:“不错。他实已天下无敌,我们这趟是白来的了。” 萧女史微微摇头。道:“不知燕南天与移花宫主,又是练到了怎样的一种境界……世间竟还有能与之抗衡的武功,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弥十八道:“燕南天的‘嫁衣神功’一旦练到最巅峰,功力便可和他的人结成一体。任何外力都不能将之动摇,如一座巍峨的崇山,外力不侵,亘古不变,完全可以与这位风神永远对峙下去,直至一方再也无法坚持而落败。” 俞子牙接口道:“而移花宫的‘明玉功’只要练到第九层,内力非但不向外挥发,反而向内收敛,就像海上的龙卷风。无论什么东西触及上去,都会被这真气漩涡卷而走,彼越强。她越强,也足以让这位风神不敢轻易出剑。” 萧女史微笑道:“世间能有这是三位人物,倒也精彩的很,咱们毕竟是老了,看看热闹就好,也就不要抱着倚老卖老的心态……属于咱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不是么?” 三人相视一笑,一扫方才的沉闷。经过刚才紧张的生死之间,到这里他们总算略为轻松了一些。 得胜风萧萧反而阴沉着脸,一直将苏樱拎到了树林的尽头。 他竟将苏樱给挂到了在一根粗大的枝头上,方才冷冷道:“说吧!你想受什么罪。” 他的眼光实在太冷,苏樱被他看得几乎连冷汗都流了出来,她勉强笑了笑道:“你真忍心对我下手么?” 风萧萧气愤道:“你之前三番五次害我,我都是心软来着,这次你差点逼死我,我岂能轻饶你?” 萧女史、祢十八、俞子牙武功自是不凡的紧,他境界未曾突破之前,顶多和其中一人相当而已,若在那时被三人围住,只怕就不止掉层皮那么简单了。 而他才突破不久,虽然不少人看见他与燕南天、邀月对峙,但消息应该还未传开,苏樱肯定是按照原来的标准在衡量他,引来这三人对付他,这是诚心让他死了。 苏樱道:“我若和你动手,自然连一分机会都没有。可我又想杀你报仇,你说我该怎么办?” 风萧萧横眉道:“我记得你曾说过的,不会不自量力找我报仇,难道你忘了?” 苏樱嫣然道:“对啊!我说的很清楚啊!没能力时自然不会找你报仇,可没说有了能力也不报仇啊!” 风萧萧顿时无语。 苏樱轻轻看了他一眼,低头道:“你又变厉害了,如果我之前知道了,就不会有此一着了。” 风萧萧冷笑道:“你莫非还在怪我?怪我没事先通知你一声不成?” 苏樱竟然轻轻点了点头。 风萧萧的怒火霎时化成苦笑,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好说话,脾气又好,怎么被人害都不会生气?” 苏樱不答,眼光望向挂在树梢旁的新月,悠悠道:“刚才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她伸手扭动了一下玉笛,笛尾倏然冒出一截铮亮的短刃。 她将刃尖抵上自己的咽喉,道:“你只要点点头,我现在就死……我已经陷得太深了,只怕……只怕再过些日子,我就狠不下心杀你了,甚至连自杀的勇气都没了,因为我不知道……死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你。” 风萧萧脸都红了,有些做贼心虚的四面望了望,小声道:“你个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也不怕害臊。” 苏樱道:“我为何不敢说出心里的话?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若是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心里喜欢了别人,嘴里却不敢说,那才叫丢人哩……你说是么?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苏樱道:“只要我喜欢你就行了,无论你喜不喜欢我都没关系。” 风萧萧哭笑不得,道:“你刚刚还想害死我,现在又说喜欢我……好吧!” 他高高跃起,将苏樱带下了树枝,道:“不管你究竟怎么想,我确实对你狠不下心,你请自便吧!随你想用什么方法杀我都成。” 苏樱道:“你很自信,以为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杀不了你?” 风萧萧道:“不错。” 苏樱柔声道:“你错了,我至少还有十种法子。” 她伸手一拉肩带,雪白的衣裙突然褪落,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身上竟已是完全*着的。 月光,柔和地洒了她全身。 世上绝对无法再找出一样比这*的少女*更美,更炫目的东西来,简直美得令人窒息。 一瞬间,风萧萧的思维都为之停顿。(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十九章 脱脱衣,害害人 风萧萧连呼吸都停顿了,他颤声着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无比干燥,仿佛烈日下、暴晒中的灼热沙漠。 他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这是令人窒息的美! 这是月光下的精灵! 苏樱轻轻往前走着,悠悠道:“你看我美么?” 她起伏着的胸膛,如最白嫩温软的玉瓜,点点嫣红又似鲜桃沾水的那一抹尖。 但她又是那么的圣洁,绝没有一丝艳美**的味道。 风萧萧忍不住往后退着。 苏樱每前进一小步,他就会颤颤悠悠的往后一小步。 好似面前这个风吹就倒的娇弱女子,竟比十个燕南天都来得可怕。 他已不能正常的思考,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退了多少步。 他只觉得一个冰冷的、柔滑的身子,缠住他的身子,他的心房突然猛烈地跳动,手足也颤抖起来。 他已迷失! 苏樱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这才是第一种哩,我还有剩下的九种,你就不想全都亲口尝尝么?” 她的语音分明如空山新雨后的清泉叮咚,灵气十足。 风萧萧瞳孔却猛地缩紧,低叫道:“你……你……”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一个女人的声音便从林外传了进来。 邀月的声音依旧是冰冷淡漠的,却隐隐带着些激动。 “……无论如何,都等无缺和小鱼儿决斗之后吧!和江枫不一样,我真的不恨他。一点也不!我是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的,只要……你不和我争。我……我不拦着他去找你。” 她竟然默许自己和妹妹同归一个男人,只要不当着她的面…… “姐姐……”。怜星的语气有些凄然:“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但……但他是我心爱的男人,你是早就知道的……” 风萧萧好似被寒泉淋了一个透心凉,全身都被彻透的寒气给冻僵了。 怜星忽然惊叫道:“啊!” 邀月虽然没有出声,但她眸光中的寒意,已经可以冻碎天地。 风萧萧除了苦笑,只能苦笑,他看向苏樱闪着灵光、带着笑意的大眼睛,心道:“不用其余九种。这第一种就足够杀死我了。” 邀月素白的纤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后心,颤抖之中,寒意肆虐。 她并没有立即按下去,她语声突然变得像刀一般冷厉:“这么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苏樱突然嘤咛的哭了出来,将风萧萧重重一推,整个人蜷缩到了地上,哭叫道:“我是你妹妹啊!你……你……” 风萧萧根本无法抗拒。也不能抗拒。 他风一般的掠出十丈开外,回身叫道:“邀月,你听我……” 他话未说完,魂就快吓散了。 只见邀月双臂高举。周身已经凝出了一圈绕身而旋的龙卷寒风。 这绝不是内力所能造成的,甚至平常人看都看不见,这竟是毫无顾忌的将精神实质化出。 这一击出来。打不打的死风萧萧还在两说,但邀月她自己不死也会变成白痴。 所以。风萧萧只能逃,疯逃! 他绝不能让邀月这一招出手。 转瞬百里地…… 风萧萧终于缓下了步子。 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忍不住笑道:“md,又被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给耍了。” 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甚至连一点沮伤的神情都没有。 他笑了一阵,自言自语道:“萍姑啊!是萍姑……我真傻,将萍姑留在她那里,岂不是正好被她耍得团团转么!” 只听苏樱那一句“妹妹”,他便想清楚了很多,虽然不知道苏樱是怎么能准备的恰到好处,但萍姑肯定在当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要知铁萍姑原就是移花宫的宫女,后来又成了他的妹妹,就连怜星都爱屋及乌,高看她一眼。 不论是带苏樱去玄武宫,还是引着移花宫姐妹前来“捉奸”,铁萍姑肯定被利用了。 接下来苏樱肯定会装成他的妹妹,在移花宫姐妹面前博得同情……她本就和萍姑认了姐妹,有了这个人证,想要瞒过邀月、怜心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而移花宫姐妹虽然对男人都手狠的很,但对女子都还不错,尤其是被男人欺负过的女子……移花宫的宫女大都是这类人,或者自幼是孤女,才能被邀月和怜星收入宫中。 以苏樱的手段,又整天在邀月、怜心身边晃悠,别说跑去与她俩化解误会,只怕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让这两个已经发疯的女人,疯狂的来找他报复了。 风萧萧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很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点也不怀疑苏樱确实对他动了真情,毫不怀疑如果他死了,苏樱一定会跟着殉情。 所以他才这副古怪的表情。 因为他头一次对一个拼命想要弄死他的人,生不出一丁点的气。 这女人算是把他给看透了,脾气性格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做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让他真的发火。也知道做到什么程度,才不会让他不顾一切,去拼个鱼死网破。 风萧萧笑了笑,忽然返身而回。 苏樱一定不知道,他能轻易察觉到邀月和怜星的位置,能轻易避开两女,将她给捉出来。 苏樱的确不知道风萧萧还有这等神异的能力,但她的聪明智慧也是一种神异的能力。 她竟寸步不离的呆在移花宫主身侧。 风萧萧绕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可乘之机,一时间除了暗自佩服,再没有别的心思了。 邀月和怜星或许是一团火,或许是一块冰,或许是一柄剑,甚至可说是鬼,是神,但绝不是人。 她俩的性格,本就难接近的很,更何况还是在这种被气疯的情况下。 苏樱能安然无恙的呆在她俩身边,实在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风萧萧捉不到她,便只能去找江小鱼……若说世间还有一人能对付得了苏樱,那么一定不是他,而是这条滑不留手的小鱼儿。 他刚到门口,房门就被人拉开了。 燕南天高大的身子,将整个门都堵住了,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风萧萧笑道:“我和小鱼儿算是老朋友了,想找他叙叙旧。” 燕南天道:“小鱼儿都已和我说了,我也很感激你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说着,便已让开了房门,大步走到了院中,抱负着双手,望着无垠的夜空,悠悠道:“决斗的时间刚刚定下了,小鱼儿和花无缺……就在两日后的清晨。” 风萧萧忽然停步,转身道:“我想先和你聊聊。”(未完待续。。) ps: 会不会又写虐了? 如果大家感觉虐了,俺下几章快些改回来……俺天生就这性子,虽然已经很注意落笔,但仍不知不觉就弯回去了。 正文 第一百章 玉石俱焚 又是一天深夜。 仍是那抹新月。 月光下的玄武宫一片静寂。 风儿吹着窗纸,仿佛情人温柔的抚摸。 萧咪咪正蜷缩在床上,星眸半闭,面色潮红,红唇微张。 好似抱的不是被子,而是一个男人。 她怀中着薄被,已被一双玉臂勒得快要窒息,修长的两腿不再笔直,只相互的交缠,将薄被夹紧,腰肢微微的抽搐着、扭动着……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咳嗽,虽然极度低沉,几不可闻,但在萧咪咪的耳里,无异于轰轰天雷在耳畔巨响。 她全身都惊的冷透了,小脸唰的一白,猛地从床上坐起,她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除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低声叫道:“主人,是你么?” “不错……”,风萧萧沉默了片刻,道:“你整理一下,我等会儿再来。” 萧咪咪低低“嗯”了一声。 她本是个在情场中打过无数滚的人物,有些事看的很淡,有些事想的很开,现在却忽然感觉自己很是难堪。 待风萧萧进屋的时候,除了一些清新的淡香,他再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 萧咪咪也恢复了常态,媚笑着将他引着坐下,道:“主人,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觉得寂寞孤单了?我这就去帮你挑几个上好的处子……” 风萧萧打断道:“苏樱来找你做什么?” “苏樱?”,萧咪咪眨了眨眼睛,问道:“苏樱是谁?” 风萧萧仔细地看了看她。说道:“就是白天跟在邀月身侧的那个女人。” 萧咪咪摇头道:“她一直都低着头,也没说话。倒是邀月宫主让我带个口信给主人,我正发愁去哪找你呢!” 风萧萧神色一变。道:“她说什么?” 萧咪咪道:“邀月宫主说‘误会已解’。” 风萧萧顿时呆住了,好半天才问道:“就这些?” 萧咪咪道:“只有这四个字,她说你一听就会明白,我……我也不敢多问。” 风萧萧飞快的站起身,带着一阵风往外冲去,心喜道:“我真是个笨蛋,邀月多冰雪聪明的一个女人,哪那么容易上苏樱的当!” 但他手才摸到门栓上,突然停住了。 有些不对劲! 任何女人只要碰上这种事。都会被嫉恨蒙蔽了心智,更何况邀月本就受过情伤……旧伤新口,只区区一日,她就能摒弃怒意,发现不妥? 风萧萧回身问道:“玄武宫的前殿里,有没有暗道,能避人耳目的进出?” 萧咪咪怔了怔,道:“有,还不少。” 但凡是类似青楼这种风月场所。必定会设有密道暗门,方便一些不方便的人,方便一些不方便的事。 萧咪咪根本没想到风萧萧竟会知道这类隐秘……除非是熟客老手。 她吃吃的笑了几声,俏脸上像是绽出了一朵暧昧的粉花。 风萧萧斜眼睨视。 萧咪咪将柔软的身子贴近了些。甜腻腻的道:“主人是见过大世面的,玄武宫除了地方大点,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比京城的烟寒水月楼差得远了,难怪主人瞧不上眼……” 风萧萧打断道:“能不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 萧咪咪眼波似水的瞟了他一眼。咬了咬下唇,道:“往常倒也不是难事。但如今里面住了不少高手,更何况邀月与怜星宫主就在那儿……一道薄薄的夹墙,根本不可能瞒过她们的耳朵。” 风萧萧皱眉道:“你就没有别的法子么?” 萧咪咪低头想了想,道:“我虽然不能让主人进去,却能让主人看见每间屋里的情况。” 风萧萧面色一喜,道:“这样也行,快带我去。” …… 窥视孔设得相当巧妙,正可瞅见梳妆台前上的镜子,而镜面又正对着床,所以屋内的情形几可一眼看尽。 但只一瞬,怜星的美目便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很短有很长。 风萧萧彻底傻眼了,难道是心有灵犀?或是恨入神髓? 怜星的身子忽然一阵颤动,到了窥孔之前,低声道:“是你么?” 风萧萧本还以为两人相隔的墙壁会轰然崩塌,怜星会怒卷击来,根本没想到竟只是这么一句软软柔柔的问话。 他不由自主的答道:“是我。” 怜星道:“你快来……姐姐她这次是真疯了,谁的话也不肯听……你一定不要上当。” 风萧萧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道:“你……你不生我气?” 怜星摇头道:“你忘了,我见过苏樱呢!她是魏无牙养大的义女,她说的话,她在做的事,我是一点都不信的,只是姐姐……姐姐她……唉……” 风萧萧道:“你等等,我从暗门进来。” 他在密道里绕了几绕,推开了头顶的一个翻版,跃了出来,才发现出口竟是床。 怜星低呼一声,已经纵体入怀,脸蛋红扑扑的,在风萧萧胸前轻轻蹭着。 风萧萧拍了拍她的背心,道:“邀月怎么了?” 怜星双手抱得紧紧的,闭着眼说道:“她……她想要和你同归于尽。” 风萧萧心道:“果然!” 怜星扬起俏脸,认真的瞧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所以,你一定不要去找她,也一定不要出现在她的眼前。” 风萧萧皱眉道:“这么老躲着她,终究不是个办法。” 怜星低头道:“我白天去见她的时候,她正在练‘玉石俱焚’,这是与敌同亡的招数,不管杀不杀的死人,自身都会化成飞灰……这本就是为了不被人擒住受辱,才创出的一招。” 风萧萧若有所思道:“前日夜里,邀月她是不是就像用这招来着?” 怜星道:“我们姐妹俩一辈子都没遇上过几个像样的对手,更不曾需要拼到与敌同归的境地,所以姐姐只是知道此招,但从未练过,否则你根本就来不及逃开。” 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当时邀月浑身弥漫的气息,可是将他的魂都给吓飞了,而这竟然还只是不熟练的结果…… 怜星道:“我们练的是‘明玉功’,像姐姐一般练到第九层,体内的真气,已能形成一种漩涡,无论什么东西触及她,都会如磁石吸铁般被她吸过去,而‘玉石俱焚’是将整个过程百倍千倍的提升,一旦使出,最终的结果就是吸尽周遭的一切,然后爆掉……” 风萧萧苦笑道:“那我就彻底和她融为了一体,再也别想分开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慎言笃行”的月票两张。 俺最近卡文卡的太狠,脑子太乱,所以决定快刀斩乱麻,快些把第七部完结掉。 而且差点就在这一章,也就是第一百章完结,不过俺想了想,还是别太匆忙了,也不能这么烂尾。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杀鸡儆猴 风萧萧苦笑道:“那我就彻底和她融为了一体,再也别想分开了。” 他话一说完就愣住了,因为房门忽然打开了。 邀月浑身散都发着一种莫名的寒意,冷冷道:“我允许你们见面了么?” 她速度实在太快了,风萧萧才有反应,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她就已经到了。 风萧萧心惊肉跳的退了一步,将怜星护到了身后,大声道:“你就算想拖着我一起死,也不要带上怜星啊!” 邀月根本不再看他,只凝视着怜星。 怜星看着姐姐的脸色,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风萧萧轻轻拍了拍她的粉背,低声道:“你先过去吧!” 怜星垂着头,不敢看去看邀月的眼睛,虫鸣般说道:“不要。” 邀月一字字道:“从你七岁的时候,就喜欢跟我捣蛋,无论我喜欢什么,你都要和我争一争,无论我想做什么,你都要想法子破坏。” 她的脸色越来越透明,看来就宛如被寒雾笼罩着的白冰。 怜星全身都开始发抖,颤声道:“你……你莫忘了,我毕竟是你的妹妹。” 邀月缓缓抬起手,屋中的温度急剧下降,一瞬之间仿佛进入了酷冷的严冬。 就连梳妆台上的铜镜面上,竟都泛起了一层白霜,与她的玉手交相辉映,都闪着冰晶般的寒光。 风萧萧叹了口气。往前一步,摊手道:“我随你处置,绝不反抗。你大可以轻易杀了我,没必非要闹得同归于尽。” 邀月道:“这可是你说的。” 风萧萧干脆闭上了眼睛。 邀月沉默一阵,手缓缓放下了,道:“我不杀你……但从今以后,我不论叫你做什么,你都只能去做,我不开口。你什么都不许做。” 风萧萧睁眼笑道:“人只要还活着,总要出气进气。吃饭撒尿,什么都不许做,岂不是死人了么?” 白衣忽闪,邀月已一耳光打到了怜星的脸上。 怜星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了一丝鲜红的血,玉白的脸颊上肿起了一方小巧的掌印。 风萧萧一下搂住了她,捂着她的脸,怒道:“你……你打她干什么?” 邀月冷冷道:“你敢顶嘴,我就打她,你不服气?” 她又抬起了手,卷起了一抹刺痛人魂的寒意。 风萧萧立刻住嘴,甚至连眼皮都垂下了。 邀月转身道:“从现在开始,我到哪。你就到哪……” 她人已到了门外,声音悠悠地传了进来:“……不准带上怜星。” 风萧萧抚着怜星的脸颊,轻轻的吻了吻。道:“还疼么?” 怜星红着脸摇摇头,细声道:“你快去吧!不然她又要迁怒于我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松开她,出房去了。 怜星捂着脸,发了一会呆,喃喃道:“姐姐口中说得凶。其实根本舍不得打他……他甘心等死,也不全是为了我。而是怕姐姐心生死意……我在他们心中,又算什么呢?” 她想到这儿,大眼睛中不免泛起幽怨,身心都被屋中还未散去的寒意浸得透了。 邀月头也不回,径直回到了住处。 风萧萧一直跟在后面。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邀月是怎么发现他在怜星那儿的? 忽然冲来,竟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萧咪咪? 她应该还没这么大的胆子。 风萧萧一抬头,就看见了垂手站在屋前苏樱。 他冷笑道:“好你个鬼丫头……” 邀月出言打断,冲苏樱道:“你先回去。” 苏樱应了一声,转身走了,腰肢微扭,佩带轻飘,款步姗姗,很是出尘脱俗。 风萧萧自是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忽然打了个寒颤,转目看见了邀月迸着火光的眸子。 邀月进到屋中,坐到了椅子上。 她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动也不动,只是目光森冷,过了半晌才问道:“你为什么先去找怜星,而不来找我?” 她拼命要使自己语声平静,却还是不免有些颤抖。 风萧萧犹豫着不知该怎么答。 邀月咬牙道:“她说的果然没错,在你心里,我像鬼像冰像木头,就是不像人,对不对?” 她手掌紧握着椅背,握得那么紧,冷漠的目光,也变得比火还热,像是充满了痛苦,又像充满了仇恨。 只听“啪”的一声,柚木的椅靠,竟被她生生捏得粉碎。 风萧萧瞧得一阵心寒,忙道:“苏樱这鬼丫头哄起人来,连眼睛都不带眨的,你不要信她。” 邀月冷冷道:“可她说中了你的心思,对不对?” 风萧萧怒道:“什么心思?我哪里不关心你了?我要不是担心你用那劳什子‘玉石俱焚’,担心你死了,你能威胁到我?” 邀月哼了一声,道:“若非如此,你刚才就死了。” 她口气虽然依旧生冷,目光却温和了许多。 风萧萧叹了口气,柔声道:“你看,我和苏樱那……那只是误会,你也该消气了吧!” 邀月盯着他,过了半晌,才缓缓道:“世上人人都怕我,你……也不能例外!” 风萧萧苦笑道:“只要你肯消气,我保证怕你怕的要死。” 邀月的眸光闪了闪,深沉处,显出一丝喜意,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是我的男人,所以只要你不违逆我,我也会好好待你。” 风萧萧愣了愣,一脸子哭笑不得。 这话他听着好熟悉,不该是男人对女人说的么? 邀月见他这般模样,眼光又冷了下来。 风萧萧顾左右而言他道:“苏樱那鬼丫头实在可恶,你将她交给我,让我好好出这口恶气。” 邀月冷冷道:“我不许你见她,我也不许你再打她的主意。” 风萧萧扬眉道:“可是……” 邀月已站起了身,道:“明天就是无缺和小鱼儿决战的日子,那一定有趣的很……” 她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缓缓道:“等到明天,我会告诉你一切,你一定也会替我高兴的。” 风萧萧顿时打了个寒颤。 邀月分明是想杀鸡儆猴,用江枫的例子,来警告自己,如果敢背叛她,就算死都不会死的安宁的。(未完待续) ps:有点事,晚了点,第二更,也会晚点发~~ 太赶了,每天太赶了,根本没时间好好构思剧情,俺已经在考虑,是不是少更几天,好理理思路呢! 可是俺还正上着推荐,而且还想拿全勤呢! ……俺终于知道为什么网文都那么水了,全是被逼着灌水的!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开始的开始 风还是那阵风,云还是那片云,但邀月却不同了。 她竟比昨日更显年轻,更显冷漠。 她的脸也不同了,虽然依旧和以前同样苍白冷酷,但脸上却多了种晶莹柔润的光。 她的脸以前若是冰,现在就是玉,隐隐可见肤底流转着荧蒙蒙的兴奋。 她到底在兴奋什么呢? 江小鱼想不明白,目光转向她身旁的那个男子。 风萧萧正一脸的苦笑,避开了他的目光。 江小鱼心中咔噔一响,忽然有些发虚了。 风萧萧前日和燕大伯私下交谈,燕大伯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虽然两人都没透露细节,但从燕大伯的只言片语中,仍可感出他放下了心头的一块重负。 而风萧萧待他向来不错,那日更是暗示会在适当的时候帮他一帮……这会儿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江小鱼转目望向正孤独站在那边,显得无比寂寞的燕南天。 玄武宫的广场上,已有不少的人,但每个人都似乎距离他很遥远。 他的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邀月也好,怜星也罢,甚至风萧萧,他都没有瞧来。 自他站到那里的一刻起,他就已经抛开了一切杂绪。 微风振起了他衣袂,白云一片片自他眼前飘过。 他眼里,也只剩这一片片同样孤独寂寞的云。 还有一人同样引起江小鱼的注目。那自然是花无缺。 他的目光却不在江小鱼的身上,而是一直凝视着铁心兰。 无比温柔的眼光,足以将任何坚冰融化。 江小鱼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忽然又有些奇怪的抬起了头。 花无缺,这个移花宫的少宫主,被移花宫宫主一手带大的少宫主……怎么不论是邀月还是怜星,都不理会他? 燕南天眼睛虽不看向江小鱼,但江小鱼却能感到他的心神,每时每刻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实在太奇怪了。难道两位宫主全不在意这个唯一的关门弟子么? 还是觉得花无缺无论如何都会赢,所以根本不必在意? …… 玄武宫分明很大。但现在却显得很小。 因为所有能来的人全都来了。 俞子牙、弥十八、萧女史这些绝顶的高手,慕容姊妹和她们的夫婿,以及闻讯赶来的各路江湖人士…… 他们都屏着呼吸,望着场中这几人。 但这几人无一人看向他们。 怜星一直望着风萧萧的侧脸。面色虽然冷淡如昔,但眼神却略有些痴滞。 久戏花丛的人,一眼便可猜出是什么缘故。 但他们只敢心里揣测,绝不敢吐出一分一毫的言语。 如果死在移花宫主手中,只能是白死了,就算父母兄弟,生死至交,都不会升起哪怕一点点的报仇之心。 移花宫主,就是这么的尊严。就是这么的恐怖,威赫天下,俯瞰人间。不可揣度,只能仰视! 然后,他们的眼神变了,全闪着难以置信的光。 因为,怜星宫主的手,被一个人男人牵起了。 那双足以夺取在场所有人的性命。泛着寒气,不可逼视的手。现在却显得那么娇怜,那么柔软,恍若无骨一般。 风萧萧低声道:“等会儿不要作声,一切有我。” 怜星飞快的瞟了姐姐一眼,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 邀月恍若未闻,恍若未见。 她冷冷瞪向了江小鱼。 只要今日事了,一切都好说了。 风萧萧将亲眼见到江枫两个儿子自相残杀的惨状,如果他往后再敢忤逆于自己,就会像江枫一样,哪怕死了,都永不得安生。 一阵风吹过,天地间仿佛忽然充满了肃杀之意。 燕南天转身道:“时候已到了,你去吧!” 他这话虽只是对小鱼儿说的,但声如洪钟,响彻了群山。 花无缺也站了起来,向移花宫主躬身道:“师父还有什么吩咐?” 邀月道:“没有了,你去吧,我知道你绝不会令我失望的。” 她语音虽平静,心情却也不禁十分激动。 不论如何,她都为此刻准备了二十年,也等了二十年,心情之紧张和兴奋,世上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能体会得到。 决战已开始! 风萧萧知道花无缺的武功不低,单论内力,比他也只逊了两三成,只是境界上差得太远了些。 这还在风萧萧意料之中,但他着实没想到江小鱼的武功竟然也不低。 就算没有他传授的心得秘诀,也算不上低了。 江小鱼一路遇险无数,几经生死,竟然从未表露过他的真实武功、真实实力。 两人的武功都宛如长江大河之水,滚滚而来,永无尽时,奇招妙着,更是层出不穷,简直令人目不暇接,不可思议。 萧女史不住摇着头叹息道:“可惜呀,可惜!这两个孩子都是百年难遇的武林奇才,无论谁死了都可惜得很。” 祢十八也不禁叹息着点了点头,道:“这就叫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怜星的面色有些苍白。 她对江枫的刻骨仇恨早已烟消云散,心里喃喃自语:“花无缺是我从小带大的孩子,我怎么能眼看他死在我面前,甚至痛不欲生。” 她忘了风萧萧刚才的嘱咐,忍不住往前一步。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场中激斗的二人,看得如痴如醉,但邀月却根本没有留心。 谁胜谁负于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只要一人生一人死就足够了。 她目光寒如刀、利如剑,直射向了怜星,一只手已经抬起。 风萧萧挡住了这道令人连骨髓都刺痛的目光,握住了这只冰冷的手,将怜星护在了身后。 邀月甩开风萧萧的手,喝道:“你敢拦我?” 又向怜星厉声道:“你难道想饶了他们?” 她的手再次举起,白得透明,似宝石、似玄冰,散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风萧萧叹道:“你可以不容忍别人,但怜星终究是你的妹妹……” 邀月缓缓道:“我等了二十年才等到今天,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来破坏它,怜星不能,就算是你,也不能!” 她每说一字,手上的寒意就加重了一分,待一句话说完,她手掌周边的空气,都已冻得恍惚起来。(未完待续) ps:估计这星期就能结束本部,下一部呢……暂定楚留香吧! 不过俺对楚留香不太熟,需要重新找下剧情点,这几天熬熬夜,争取不断更接上去。 另,感谢书友“冰雪清风”提的许多好建议,让俺思路一下子打开了许多。 但具体到剧情上,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思考和熟练。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俺忘了这是第几次“飞升”了 风萧萧知道自己错了。 邀月永远是最高傲的,永远也不可能真的低头……哪怕面对心爱的人。 风萧萧却不同,他会低头……为了心爱的人! 他忽然扯着怜星退了半步,道:“我保证怜星不会多嘴。” 怜星怔怔望着激斗中的花无缺,道:“可是……可是……” 风萧萧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怜星顿时张不开口了。 风萧萧扶着她软柔的身子,温柔的微笑着。 这抹阳光的微笑,将邀月面上的寒意冲淡了些。 她的眼中浮起了一丝暖意,道:“你终于肯向着我了……很好!” 风萧萧目光转远,道:“你看,这一战已快结束了,你还满意么?” 邀月神色有点恍惚,低声道:“你知道么,当年我就是在这里遇见的江枫……‘玉郎’江枫,确实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风萧萧静静听着。 邀月眸光粼粼轻闪,如秋水行波,她面上竟泛起了少女般的羞涩,好似正在追忆。 她说道:“他很好看,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好看的男人,你比他差得远了,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风萧萧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擅长美,我擅长寻美。” 邀月不禁露出些许笑意,道:“不错,你的确比他有眼光多了。” 她声音蓦然转冷。道:“他竟然看上了宫中的一个贱婢!这贱婢哪一点比得上我?哪一点配得上他?这贱婢竟然……竟然还为他……” 她瞪视着正在激斗的江小鱼和花无缺,死死咬住了牙、狠狠闭住了嘴。 她只要想到这两人是江枫和那贱婢的孩子,她就会痛苦。无比的痛苦,就仿佛被烈火灼烧着她的心,让她很想大声宣泄出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但快了…… 风萧萧叹了口气,想道:“如果江枫爱上的是怜星,邀月还不会这么恨。江枫却偏偏爱上了一个从哪里看,都远远比不上邀月的花月奴。以她高傲的性子。哪里能受得了。” 他柔声道:“一切都过去了,我往后定会好好待你的……” 邀月冷森森的望了过来,死死盯着他正揽住怜星纤腰的胳膊。 风萧萧要是再说话就是个十足的大傻瓜了,吸了吸鼻子。移开了目光。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同风萧萧所知一样,江小鱼败了,死了! 邀月大笑着上前,将一切的真相说出。 花无缺不姓花,而姓江,与江小鱼并不是生死仇人,而是同胞兄弟,都是“玉郎”江枫的儿子。 这秘密实在太惊人。宛如晴空中忽然劈下的霹雳,震得所有的人全都呆住了,心里虽然激动。却反而连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邀月疯狂的笑声。 她摸着江小鱼的脉搏,得意的扫过所有人,目光最后定在了风萧萧的脸上。 像是在说:“这就是忤逆我的下场,谁也不能背叛我,你也不行!” 风萧萧却没看向她,而是看着燕南天。 邀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忽然觉得不妥。 燕南天实在太镇定了,镇定的简直不像一个人。倒像是一尊神像……威严到令人心悸的神像。 他缓缓走了出来。 每走一步,天边都仿佛传来一丝震颤,每说一个字,所有人的眼中,都仿佛映出一道雷霆。 他说道:“我一定要听你亲口说出,我才肯相信……我一直认为,人间绝没有像你这样残酷,这样恶毒的人!看来我错了,连阳光都照不到你的身上,你身上绝没有一丝的光明!” 邀月瞪着他,冷笑道:“江小鱼已死了,我已亲自检查过,现在你的时候也到了!” 她抬起了双手,泛着冷玉光芒的双手,仿佛捧着一瓶冰寒之源,往世间倾倒着,是那么的优雅,那么的美丽。 她的绝代风华,在这一刻毫无保留的怒放。 天地都为之黯淡,灌满了无尽的冷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气息。 光明和黑暗,灼热和严寒,无声无息的碰在了一起。 四下已经骚动起来。 他们根本站不稳,他们只能往后退。 刹那间,这里已变成人间地狱,一半是冰,一半是火,中间是冰与火纠缠的炼狱! 时间凝固,无人再能动弹分毫,所有人从心底战栗着。 这分明是天地之威! 他们除了祈求上苍降下福泽,再无任何办法。 天威过后,将万物死寂! 冰与火之间的炼狱里,忽然亮起了一抹翠绿。 每个人的心里,都闪出希望的亮光。 绿芒很快无边无际,仿佛地平线上的亮起的极光,如烟似雾,摇曳不定,时动时静,如云又如风,绚烂多彩,萦绕四方。 时轮重新转动。 原处只剩燕南天。 他目中闪过诧异,闪过不解、闪过恍悟,闪过羡慕,闪过期盼。 除他之外,竟没有一人还能站着,全在惊惧中回神,庆幸自己还未死。 过了许久,本已经死了的江小鱼忽然自地上坐了起来,叫道:“她什么都说了?” 死人竟真的复活了! 大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经过刚才那一幕,已没有什么事能让他们更惊讶了。 几乎完全崩溃的花无缺猛地抬起头,泪流满面,再也说不出话来。 燕南天将他拉了起来,微笑道:“她什么都说了,你们本是亲兄弟,而且是孪生的兄弟。” 江小鱼欢呼一声,跳起来抱住了花无缺,大笑道:“我早知道我们绝不会是天生的对头,我们天生就应该是朋友,是兄弟!” 一切稍平,江小鱼忽然转目四望,道:“怎么只有怜星宫主?风萧萧呢?邀月宫主呢?” 他代大家问出了不敢开口的问题……无人能看清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燕南天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怜星,叹气道:“他们走了!” “死了?”,江小鱼飞快的摇头,道:“风萧萧那种人,就算他自己想死,都是死不了的。” 燕南天望向天边的云,缓缓道:“如不是亲眼所见,我也实在不肯相信,原来武道极处,‘破碎虚空’,竟然是真的?” 江小鱼咋舌道:“燕……燕大伯,你说他……他们成……仙了,飞走了?风萧萧就算了,邀月宫主这种人竟然也能成仙?” 燕南天悠悠道:“或许吧!邀月明明已被我重创,谁曾想风神竟然能破开天地……唉,不去亲身体会一番,谁又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眼光中闪出烈烈地灼热,他已不在感到巅峰的那种寂寞,他已有了新的目标。(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一群女人的鸡毛蒜皮 玄武宫一战,过去了许久,仿佛只是传说,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 很多人都老了,很多人不再年轻,很多人已经忘记,很多人不愿想起。 移花宫早就失去了夺目的灿烂……昔年的繁花似锦,宛如一片片枯黄的落叶,渐渐消逝在西风的尽头,如今唯剩风萧瑟、满地残,唏嘘叹…… 这是一处别人遗忘之地,这分明是一座冷宫! 两个女人忽然走进了这里,一大一小。 大的那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一双漆黑大眼甚是灵动,晶莹澄澈,光彩照人,明明是个豆蔻少女,却一副少妇的打扮。 小的那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年纪,但俏丽的脸上,显出一种超卓沉静的气质,浑身上下,无处不散发着一种沁人心魄的美。 两人像是姐妹一般的携着手,缓步走。 她俩同样神姿迷人,仿佛两朵晨花沾露,被风轻徐,顿时让这座幽寒寂寞的冷宫,添上了许多春色、暖意。 “襄儿……”,大的那女子说道:“只看这片花圃的规模,就知道往日的百花争艳是多么的美,实在太可惜了!” 她的声音又亮又脆,清音娇柔,低回婉转,在这片寂冷的宫殿里传播的很远。 那襄儿笑道:“蓉儿姐姐,你要知道人心里美,住的地方自然会美,人心里苦。住的地方就会寒,这里寒的入骨入髓,想必也是住着个苦命的人儿。” 她的声音脆似银铃。又有着一点小女孩的娇憨,偏偏说的话很有些年长者的感悟,一点也不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 “来人止步!”,一个女子缓缓走了出来,带着一阵森森的寒风,站到了两人面前。 她也是个极美的女人,模样很是娇媚。任何男人只要看她一眼,都会止不住得心摇神驰。意酣魂醉。 只是她一身素白的衣裙,散发着难以言表的冷意,冲淡了这一切,仿佛已和这座冷宫融为了一体。 她道:“擅入移花宫者死。你们自己动手吧。” 看她淡淡的语气,好像能允许这两人自杀,就已是天大的开恩了。 那蓉儿姐姐吐了吐舌头,一点都不符合她的打扮,倒像是个年纪还幼的顽皮少女。 她笑道:“襄儿,看来人家不欢迎咱们呢!” 她眼珠溜溜转了几转,神情很有些跃跃欲试。 那襄儿紧了紧她的手,低声道:“找大哥哥要紧呢!” 转头又道:“这位大姐姐,可否行个方便。咱们是特意来找移花宫怜星宫主的。” 白裙女子眼神变了,好似正在回忆着什么,忽然眼中多了许多惊喜。问道:“你叫她襄儿,她叫你什么?” 蓉儿和襄儿神色一变,各自对视一眼。 那蓉儿的目光忽然变得相当锐利,上下打量着白裙女人,说道:“我姓黄,叫黄蓉!” 白裙女子的身子发着抖。偏过头,颤声道:“你便是郭襄了?” 那襄儿看了黄蓉一眼。有点不自然的点点头。 白裙女子竟一下子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双膝一弯,噗通地跪到了地上,伏下了身子,低声道:“萧咪咪见过主母,见过襄儿小姐。” 黄蓉和郭襄自是吓了一跳。 黄蓉拍了拍胸脯,笑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那大坏蛋又找了个老婆呢!哼!” 郭襄也松了口气,笑道:“你就是萧咪咪,快起来吧!小仙女姐姐的传信中提起过你呢!” 萧咪咪敛手站起,垂着头,道:“主人吩咐过我,也吩咐过两位小姐,在江湖中找寻主母和襄儿小姐的消息……这么些年过去,我还以为永远……” 黄蓉娇哼道:“还算这大坏蛋有一丁点良心。” 郭襄道:“大哥哥留下了什么书信或是物件嘛?” 萧咪咪点头道:“主人很早便留下了书信,封藏在一座地宫里……” 她回头望了望,压低了声音道:“两位小姐一直满天下追杀昔年的天下十恶中人,不过既然找到了你们,她们必定会放下一切事情,赶去地灵宫汇合,那里的机关早已封闭久矣,没有人带路,是决计找不进去的。” 郭襄笑道:“原来小仙女姐姐是让我们找怜星宫主帮忙带路” 萧咪咪忙道:“我也知道那里,还是让我去带路吧!就不用劳烦怜星宫主了。” 她心中暗骂大小姐好不懂事,要是让怜星宫主知道主人的老婆来了……这两人如果一见面,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其实也怪不得小仙女,风萧萧和怜星虽然跟了她很长时间,但几乎没有同时在她面前现过身。 后来她和慕容九一直都被关在移花宫的行宫里,那日玄武宫一战,风萧萧和怜星的亲密行径,她俩更是不曾得见,看见的人自然也不敢乱说。 所以她俩根本不知道师傅与怜星宫主还曾有过一腿,否则打死她们,她们也不会让黄蓉找来移花宫的。 反而只有一直跟在风萧萧身边的萧咪咪知道得最多,她这会儿除了苦笑,就只想快些将两女支走了。 黄蓉是多么精明透顶,一见她的脸色,就看出必有隐情。 她笑道:“既然咱们好不容易来了这里,总该见一见这里的主人才好,否则也太失礼了……我还听说怜星宫主不但威震武林数十年,更是一个绝代佳人,怎能不见上一面就走呢!” 她“数十年”几个字咬的很重,说得很大声,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似得。 郭襄扯了扯她的袖口,道:“先去看大哥哥留的信件要紧。” 后面的宫殿中传了“噗嗤”一笑,又一个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嫣然道:“敢在移花宫中,笑话移花宫主年纪大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萧咪咪脸色一变,暗暗叫苦,面上却恭敬道:“苏小姐!” 如今诺大的移花宫只剩下了四个人,四个女人。 一个自是怜星宫主,一个是风萧萧的妹妹铁萍姑,一个是她,最后一个,就是这个让她头疼不已,又得罪不起的苏樱了。 至于为什么得罪不起……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受罪史…… 像她这种人,如此清心寡欲,在这堪比活死人的墓的移花宫中呆了这么久,实在不容易,如果不是心中对主人那些难以割舍的依恋,她早就跑了。 黄蓉一见着苏樱,本能的就多了许多警惕,脆生生的问道:“你是谁?和萧大哥……我老公什么关系?” 苏樱微微一怔,笑道:“嫂嫂不必吃醋,我是他的好妹子呢!嘻嘻!” 没想到黄蓉跺了跺脚,道:“他就是个花心大萝卜,越是妹子,就越是糟糕。” 苏樱明眸一转,嘻嘻笑道:“这么说倒也不差,你还没见过他那两个徒儿吧!啧啧,都是武林中最顶尖的美女,我若和她俩比起来,简直……” 她话还没说完,黄蓉转身就走。 一面走,一面气呼呼的嘟囔道:“我到要看看她们有多美!大坏蛋,负心汉……” 郭襄脆笑一声,冲着苏樱行了个礼,才跟着去了。 萧咪咪确实愣了足有半晌,才发足狂追。 苏樱目送她们远去,忽而幽幽叹了口气,道:“我害了你一次,也帮了你一次,这下算是扯平了,你……你在那边还会想起我么?” 她微微仰起头,望向远方缥缈的云,喃喃道:“怜星宫主也很想你,都想得痴了!就连萧咪咪竟都肯为你洗心革面,禁欲多年……你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就这么讨人爱呢?” 第七部完结!(未完待续) ps:这一章算是为了填些坑,以及些许主线! 下一部是写“楚留香传奇”,这本书是由八部组成,俺当然不可能部部都淌一遍,只会适当选取。 下一部的主线会更淡,因为全“楚留香传奇”几乎全是探案,都是环环相扣的,无论如何是跟不了剧情的,根本插不进去手。 俺就想尝试写成游记的形式,参与一些剧情,互动一些人物。 下一部里,会有邀月在!专门用来打各种人物的脸,风萧萧可能会稍微退居二线一点,只专门负责装逼。 第八部,俺自己是很期盼的,但很可能不符合大部分书友的口味,因为风萧萧面对强势的邀月,只能是受不是攻。 所以第八部估计会比第七部更短一点,如果书友实在不爱看,不要紧,俺写第七部不过用了一个半月而已,应该用不了多久,俺就会动笔写第九部了。 第九部已经定了,是陆小凤世界,俺对陆小凤很熟,也有些自己的理解,俺相信自己能写好的。 另,开头很难,俺对楚留香并不算熟,只上学时看过几遍而已,所以不一定明天定能码出来,更别提两更了,希望书友们能够理解。 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感谢! 正文 第一章 血之甘露 邀月在呻/吟。 这是一种极度渴望的呻/吟。 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最深层,乃至灵魂深处发出的呻/吟。 她如本来如空谷清音般的嗓子,如今显得有些沙哑,但也更显磁性,更显动听,更加颤动人的心魄。 “水……” 她终于喝到了水。 她从不知道,水竟然能如此甘甜。 她也从未想过,她竟能如此满足。 她拼命的吸允着,简直就像一个吸允着乳汁的婴孩,那么贪婪,那么投入,却又那么的纯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总算积蓄了一丝的力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张熟悉的笑颜,可她忽然感觉口中发苦,腹部忍不住的开始痉挛。 “不能吐……”,风萧萧的嗓子更哑,好似一只被人捏着脖子,只剩一口气的鸭子。 他一直微笑着,道:“不然我岂不是全白做了么?” 邀月终于知道她喝的并不是水,天下间绝没有任何一种水,充斥着如此浓重的腥味。 她喝的原来是血! 猩红的血液自风萧萧的手腕流落,一股股的落在她绝美的面容上,脸颊、唇边,让她不禁有了种魔女的美,带上了一种致命的诱惑。 风萧萧竟已忍不住的吻了上去,少许之后,才抬头笑道:“我从不知道,原来我的血竟然这么好喝,简直比我过去喝过最好的酒,还要醇上百倍千倍。” 邀月流泪了。她看见风萧萧的那只手腕上已经伤痕斑斑,流血的只是其中一处新口。 但她已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更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风萧萧道:“你已经昏迷三日有余,再休息一会儿。咱们就该上路了,这鬼地方,我多一刻都不想呆了。” 邀月这才感到阳光是那么的毒辣,那么的刺眼,像是化成了实质一般,刺痛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太阳还是同一个太阳,只不过,太阳只要挂在沙漠的上方,就仿佛多了无上的威能。 它竟定住了风。一丝风都不能吹动,也没有丝毫声音。 在烈日下,只有凝固不动的灼热和无边无尽的死寂…… 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中,突有一座石山耸天而起,是那么的显眼,方圆百里之内,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见。 山上怪石如犬牙交错,满山寸草不生。分外险峻,但半山腰上,竟有一家客栈。 这客栈一看就知道坚固异常,全都是以两人合抱的大树做桩子。深深打入地下,四五丈高的木桩,露出地面的已不过只剩下两丈。空隙处灌的竟是铅汁,若有人被关在里面。要想逃出来就是难如登天。 这间客栈没有招牌,只在墙上有几个白字:“馍馍清水。干床热炕。” 对于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来说,没有什么,能比这八个字更具诱惑力了。 邀月已走到了门前。 客栈的门又窄又矮,挂着一面脏兮兮的厚毡,闪着恶心的油光。 邀月怀里抱着好似熟睡的风萧萧,她双手搂的紧紧的,不愿松开分毫。 为了推开这沉重的门帘,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肩膀顶了上去,甚至连脸都贴了上去。 这面连看上一眼都会觉得脏了眼睛的门帘,如今却和她紧紧挨在了一起。 她果然没有看,一直低着头,望着自己怀中的人。 里面是间不大不小的屋子,摆着四五张木桌子,十几二十张长条板凳。 正有七八条大汉围着桌子在赌博。 他们忽然一齐停住了动作,眼睛都亮了起来,亮得简直呆滞了。 左边的柜台里,坐着个三角脸,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他本来闭着眼睛打着瞌睡,这时眼睛却再也闭不上了,手里拖着的烟斗,已经啪嗒一声,掉到了台面上。 邀月一直没有抬起头,直走到柜台前,说道:“水,我要水!” 不知何人发出了一声怪笑,然后这种怪笑便充满了整间屋子。 着笑声很奇特,奇特到只要长了耳朵的成年人,都能听出是个什么意味。 那小老头也在笑,声音却正常了许多,或许是他实在太老了,老到已经不能对女人感兴趣了。 他笑道:“水?这里有的是,只要客官有足够的银子,让你喝上三天三夜都成。” 他话刚说完,咚的一响,他面前便多出了一个小布袋。 这是一个很小的布袋,绣工精致非常,一朵洁白中带着淡粉的荷花,仿佛真在池塘中摇曳。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么小的口袋,就算装满了银子,可能都不及这个布袋值钱。 那小老头好似也看直了眼,伸手抓起掂了掂,又摸了摸,摇头道:“不够!” 邀月抬头道:“这里面有十五片金叶子,足以买下一千间你这样的客栈。” 那小老头嘻嘻笑道:“客官若只想买十五片金叶子的水,自然也可以。” 邀月又低下了头,看向怀里的男人,道:“好!” 那小老头咳嗽了一声,道:“老颜,替这位客官送十五片金叶子的水来。” 老颜的目光一直就没从那迷人的腰肢上转开过。 他吞了吞唾沫,干笑道:“这就去,老子这就去。” 他口中说着去,身体却迟疑缓慢,目光更是须臾不离。 他去的很慢,来的飞快,提来了一个大茶壶。 邀月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这简直惊艳了众人,没有一个不痴痴呆呆的,眼睛都无法眨上一下。 老颜连手中的茶壶何时被夺走都不清楚,他的喉咙已经开始咕咕作响,裆部都凸起了莫名的一块。 茶壶已在邀月的手里,她迫不及待的往风萧萧嘴边凑去,但动作极轻极巧,别说颤动,就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带起。 她忽然面色一变,道:“这里面没有水?” 老颜深喘了几口气,狞笑道:“怎么没有,我数的好好的,一共十五滴,少一滴都不可能。” 他身旁有人起哄道:“一片金叶子一滴水,这就是‘半边天’客栈的规矩。” 那掌柜悠悠然笑道:“客官若嫌水不够,不会再买些么?” 那七八条大汉一齐站起,缓缓围了上来,脸上的笑容,简直是一头头发了情的公猪。 “若是没有银子,别的东西也可作数的。” “老子正好积了不少水,一泡算你一片金叶子好了。” “只要你伺候大爷们舒服了,让你怀中那小白脸也喝上几口。” “不如先灌他喝上几口,那些个事有他在旁边看着,岂不是更刺激吗?” “嘿嘿……”(未完待续。。) ps: 敢口花花邀月?看来俺要好好想想,他们究竟是怎么个死法了~ 感谢书友“zxca000”的打赏哈! 另,开新篇,求各种票~~ 正文 第二章 做人人不成,做狗狗不就 那七八条大汉越走越近,越围越紧,有几人甚至动手解着自己的裤带,一个个竟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沙漠中遭难的人,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不管她之前是个什么人,有多么重要的身份,哪怕是一派掌门,甚至贵为一国的王子、公主,但在这时,连头畜生都不如。 这座客栈在莽莽大漠中屹立久矣,对此早就司空见惯。 无论是行商来的商旅,踏足沙漠的大侠,掳人抢劫的强匪,还是西域小国的贵族,到了这里,只能是一条狗,一条为了能喝口水,咬口馒头,什么都肯做的狗。 但最终只能在受尽无穷屈辱之后,留下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被扔到沙漠中喂秃鹰,变成黄沙之下,无数皑皑白骨之一……他们绝不可能恢复力气,半天风也不会允许他们恢复力气。 遭遇最惨的,自然是还有些容姿的女子,她们都难免被废去武功,遭人尽情蹂/躏一通后,被卖到遥远的他乡,成为一个最低贱的女奴,永世不得翻身。 在这些大汉的眼里,眼前这个虽然模样狼狈,但依然掩不住绝色的女子,已经是一条被扒得精光的母狗。 他们已经开始想象,这条母狗到最后会是怎样的摇尾乞怜……进到这里来的女人,不论之前有多强硬,有多高傲,最后也只有这一个结果。 饥、渴本就大漠中最凶恶的神器之一。也是他们最好的武器,一向无往而不利,任何人最终都只能屈服。从无例外! 邀月连眼角都未抬起,但这些大汉们忽然一起打了个激灵。 屋中已弥漫起了一阵莫名的寒意,就像沙漠夜间的寒,能够冻入骨髓的寒! 只听有人哈哈大笑,道:“住手,你们都给老子滚开!” 笑声如钟巨鼓,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屋子后的一扇门里,已大步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身长九尺开外。满脸虬髯如铁,他身上衣襟敞开,露出了黑铁般毛茸茸的胸膛,手提一柄九环金背刀。长达五尺,看来竟似有四五十斤重。 这样的人,这样的兵刃,当真教人见了胆寒。 他忽然看见了邀月的脸,大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半晌才说道:“不管你之前是什么人,既然到了这里,就要守老子的规矩。” 他虽然仍是一口一个“老子”的叫着,但明显斯文了许多。 邀月仍是看着怀中男人的脸。理也不理他。 虬髯大汉狂笑道:“好个小妞,听到‘半天风’的名号,身子都不带打颤的。好,老子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 狂笑声中,五十斤重的金背开山刀已直砍而下,刀锋劈空声,刀环响动声,震得人魂魄全都飞散。 邀月探出了一只手。玉白生光的手。 风萧萧的眉头皱起,脸色刷的惨白。与那只玉手相比,简直死寂的无一丝光。 邀月眼神顿时有些散乱,手又回到了他的胸口,像是从未动过一般。 虬髯大汉却猛地停住了动作,直挺挺的站着,手中还握着那柄砍到半空的金背大刀。 老颜笑道:“二哥怎么刀下留情了,难道看这小妞细皮嫩肉,舍不得下手了?” 那些大汉们起哄道:“上次有个走镖的小妞,一样生得水灵的很,二哥还不是亲手砍断了她的四肢么?” “那小妞越是喊痛,就越是紧,差点将老子的魂都给吸出来!” “难道二哥想换个新花样,试试她的手脚……嘿嘿,细滑白嫩的,像能滴出水似得,老子光看着都快忍不住了,哈哈……” 大汉们的笑声越来越小,忽然停住了。 整间屋子陷入了见鬼一样的死寂,只有风沙撞到门毡上,轻微的悉悉索索声。 虬髯大汉面色铁青,眼珠还在转着,闪着极度恐惧与绝望的光。 他不但感觉自己头痛欲裂,身子也不能动弹了,别说手脚,就连眼皮都合不上。 大汉们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个个张口结舌,根本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老颜偷偷上拍了一下,却尖叫着收回了手。 大汉们忍不住的一起看去,只见那只手掌竟已泛起了一层白霜,冒着缕缕的寒气,不像是血肉之躯,倒像是手掌模样的冰块。 啪嗒一响,大汉们吓了一跳,转目瞧去。 顿时,他们一个个都惊吓的僵住了。 虬髯大汉倒在了地上,如同一尊轻脆瓷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没有一丝的血,只有大大小小的碎片,散落得到处都是…… 老颜扶着自己被冻硬那只手,一步步往后退,忍不住颤声道:“快……快摇铃……” 那小老头不知何时已走出了柜台,此刻突然拎起了他衣襟,正正反反,掴了他十几个大耳光。 老颜简直被打晕了,嘶声道:“老大……你为什么打人呀?” 小老头怒道:“我不打你打谁?看看你方才说了什么?这是咱们的贵客,岂容你出言侮辱!” 邀月终于抬起头,道:“原来你才是‘半天风’。” 小老头松开手,走到那她面前,恭恭敬敬,当头一揖,笑道:“区区匪号,贻笑大方了,弟兄们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之处,还望阁下恕罪。” 邀月道:“你说错了一件事。” 小老头赔笑道:“还请阁下指教。” 邀月淡淡道:“我不是贵客,这间客栈现在属于我了,而你们都是养在这里的狗。” 她的性子本来冷傲之极,这些人渣与她来说,别说作她的狗,就连多看一眼,都算是脏了她的眼睛。 但这些人刚才说的太过份了,过份到她已心生恨意,尤其是当着风萧萧的面前,她的羞愤简直满溢! 她不会让他们好好的活,也不打算让他们好好的死。 那小老头蜡黄的脸色,立刻变为惨白,干笑道:“阁下说笑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惨嚎着打起滚来。 他一面滚着,带起连绵的咔嚓声,地上又多出了许多人肉的碎片。 这些多出的碎片,分明是他的四肢,却偏偏流不出一滴血,因为血液已冻成了冰! 风萧萧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紧闭的眼皮颤抖着,脸上蒙上了一层死灰,几乎再无一点人色。 邀月眼神闪出一些慌乱和后悔,将他整个人搂得紧紧得,喝道:“水!十息不来,全死!” 明明深处炎热的大漠之中,却仿佛天降寒风,横刮大雪,那些大汉们皆从外到里冷彻了心,连滚带爬的往里间挤去。(未完待续) ps:俺正上着推荐呢!这是裸奔六个月后第一次推荐,要是成绩太差,往后估计就没戏了。 所以,求推荐,求月票! 正文 第三章 杀手、驼背和麻子 邀月说了十息之内送水来,但偏偏无一人回来。 倒是四壁七八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子,突然间全都打开了。 窗子外有人头闪了闪,接着,每个窗子里都放出一根利箭,箭头正对着邀月。 已是箭在弦上,引弓待发。 一人喊道:“你把老大放出来,不然放箭了!” 他喊的很大声,声音却打着颤,连一点气势都没有。 那小老头已经滚到了柜台的下面,抽风似的吸着冷气,叫道:“放箭,快放箭,这女人不能动……” 这人才真是个老狐狸,他已然察觉出来了,不管是杀假的半天风,还是断掉他的四肢,邀月的身体就从没动过,一直等着他俩靠近才出的手。 这女人定是有什么原因不敢轻易动弹,否则凭她的武功,杀光他们,简直比喘几口气还要来得容易,怎么会与他们废话这么多。 唰唰连响,那小老头的话音还未落,根根利剑便射向了邀月。 邀月一直低着头,看着风萧萧苍白的脸。 她不是不能动,只是风萧萧已经受不了剧烈的震荡了,更不能被她松开。 她方才连着两次空出一只手,风萧萧就少喘了两口气,这时若再是松手,就不是少喘气的问题了……死人是用不着喘气的。 小老头眼中闪着恶毒的光。 他所料果然没错,明明箭将及身,这恐怖的女人却真的一动不动。 他已咧开了嘴。准备笑出声来。 他已开始盘算,怎么料理这女人的尸身了。 如此绝艳的女子。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个,她就算死了。也足以让他这帮兄弟心满意足! 他现在只希望,这女人不会被箭射的太惨…… 一阵寒风忽然卷而缭绕,邀月周身泛起了一阵霜气,掩住了她窈窕的身姿,隐隐约约中,仿佛广寒宫中的仙子。 霜气明明似云似雾,无有实质,显得缥缈的很,但所有飞射而来的利箭。却偏偏像是钉入了一堵坚实的冰墙,竟发出了咄咄的密集连响。 一时间连空气都凝固住了,所有放箭的大汉全傻眼了,心中冒起了一股渗人的寒意。 就算屋外的太阳当头暴晒,都化不开他们已被冻得硬邦邦的心。 而小老头的笑声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哗,箭矢散落一地。 小老头终于回过神。 他虽然眼中闪着极剧的恐惧,却依然厉声喝道:“再放……快。她撑不了多久……” 他毕竟是盘踞沙漠的巨盗,不论是眼光还是胆气,都远超常人。 既然已将这女人得罪死了,如果弄不死她……一定要弄死她! 在他心里。这女人……已经不算是个女人了,或许是沙漠之神、沙漠之妖,但绝不会是人! 他再也不敢升起一丝地淫念。 可屋外并没有一支箭射进来。 小老头奋力将头转过去。怒目喊道:“快放箭……” 狂吼声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门外己走进个人来。 这人惨白的一张脸,绝无丝毫表情。像是没有任何事能打动他的心,但那双眼睛。却尖锐得可怕,冷得可怕。 他手里还牵着两根绳子,绳子一拉,门外又有两个人跌了进来,一个弯腰驼背,一个又丑又麻,一跤跌在屋子里,还在不住喘气。 但这三人一看见邀月,都不禁怔住了。 白脸人已经忘记了说话,驼子和麻子甚至忘记了呼吸。 邀月本就美的令人窒息。 就算经过无情大沙漠的接连摧残,却依然有一种无法以言语形容的绝世风姿。 邀月看着白脸人,一字字道:“你杀了他们?” 这人倏然回神,道:“没有活人能用箭指着我。” 邀月冷冷地瞪着他,冷冷的道:“我要杀的人,只能死在我手里。” 这人哼了一声,长剑出鞘,剑光忽闪忽没。 那小老头往后仰,一点声息都没有了,他身上全无伤痕,只有咽喉上,多了一点鲜红的血。 致命的伤痕,只有这一点,这是纯粹用来杀人的剑法。 他转过头,冷冷瞪着邀月,道:“我要杀的人,也用不着别人动手。” 邀月没有再言语,只是盯着他。 饶是这人性子一向高傲偏激,这时也忍不住打了个颤,他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个人的目光,竟然能恐怖如斯,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绰约脱俗的女子。 他虽仍声色不动,眼睛却不禁向手中绳子牵着的驼子和麻子瞟了过去, 那驼子和麻子像狗似得趴在地上,并没有看他,而是相互交换个眼色。 邀月扫了这三人一眼,目光有些闪烁,有些复杂,又低下了头,望着风萧萧,道:“你们现在就滚,再也不准出现在我眼前。” 那驼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就是石观音?” 这人语声又低沉,又清朗,带着种奇异的煽动力,和他的模样大不相称,实在奇怪的很。 邀月愣了愣,反问道:“石观音是谁?” 那驼子从地上爬起,缓缓道:“就是昔年那被江湖中公认最美丽、最毒辣、最无情、武功却又最高的女人!” 他一面说着,一面小心翼翼的瞧着邀月的眼睛。 他一向认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论人的心思隐藏的有多深,都能从眼睛中看出端倪。 但他这一仔细看去,却陷入这明亮的眼眸之中,差点不能自拔。 邀月淡淡道:“她也配!” 听见她冷漠却优美的语音,那驼子才从恍然中回神,微微一笑,道:“既然夫人不是石观音,请恕我等失礼了。” 邀月听见“夫人”二字,脸颊竟然微微红了红,只是脸上沾了不少沙尘,并不明显。 她低头看着风萧萧微颤的眉角,柔声道:“你们吵到他了,还不快走!” 她刚才用“滚”,现在用“走”,语音更是比刚才温柔了百倍千倍,闻者无不神魂俱醉。 就连性格最温雅的男子,这时都不免心中升起嫉妒。 因为她是在心疼另一个男人,她怀中的男人。 那驼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水袋,递了过去,道:“这位兄台失血过多,再不喝水,只怕……” 他话未说完,手中的水袋已不见了。 那白脸人和那麻子还没觉得什么,以为是他故意如此。 可那驼子却是呆住了。 论武功,他还不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但论速度,他如果出去自称天下第一,那么就算最自傲的人,也顶多敢称第三……(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章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几口水下肚,风萧萧的面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一袋水喝完,他甚至已能睁开眼睛。 他只是陷入了一种石头般的死寂,好减缓体能的消耗,能撑得更久一些。 这一补充水分,就如同枯枝重新发出了嫩芽,整个人顿时舒展开来。 邀月的身子情不自禁的颤抖着,但很快便停住了,幽幽道:“你终于醒了。” 风萧萧看着她远比往日憔悴,甚至有些脏兮兮的面容,也不禁有些激动。 邀月虽只说了几个字,风萧萧却能想象她这一路上受了多少罪。 一望无垠的大沙漠,本就是最恐怖的所在,一个人不论武功多高,意志多坚,都无法对抗天地之威,甚至对抗自己。 极度的**、白天的暴晒、夜晚的寒冷,遮天蔽日的狂风,悄然吞噬的流沙,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沙漠上每一个还活着的人。 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存,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为人的尊严,更别说还要带着一个累赘了,这简直闻所未闻! 风萧萧沙哑道:“让你受苦了。” 邀月淡淡道:“你也是这么带着我的,甚至比我还苦。” 如果风萧萧不是失血太多……她能撑到现在,风萧萧自然也能。 风萧萧笑了笑,目光往旁一转,顿时吃了一惊。 这间屋里一片狼藉,冻碎的血肉,散落的箭支,死去的尸体。以及三个模样奇怪的活人。 任他智慧通天,一时也想不明白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那驼子微笑道:“这位兄台。你失血过多,不宜多动。最好能快些找处安全的地方好好休养才是。” 突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一人娇笑道:“大沙漠上变化莫测,人心鬼蜮,哪有一处安全的地方。” 娇媚的笑声中,一个豆蔻年华,明眸善睐,头上梳着两条乌油油大辫子的红衣少女,已盈盈走了进来。 外面风沙漫天,别人走进来时,一个个就像是用沙土塑成的。但这少女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这间屋外分明满是死人,但这少女却还是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她看来就像是刚从一个春光明媚,繁花如锦的花园走过来,走进她自己的闺房似的。 此时此地,竟会走进来这么一个女人,大家都有些看呆了,就连邀月也不例外。 以她的武功和爱洁的性子。都不可能在大沙漠中保持仪态,这女人是如何做到的? 这红衣少女盈盈走到邀月面前,嫣然一笑,道:“如果非要说有一处又安全又干净的地方。我倒是知道在哪。” 她看着邀月无与伦比的风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的讥讽。说道:“你想去么?” 邀月根本不理她,低下头道:“你能站起来吗?” 风萧萧目光闪了闪。柔声道:“估计还需要躺上一夜,你放我下来就好。” 邀月移转了目光。悠悠道:“你想躺多久都可以。” 风萧萧嘴角微翘,在她怀中轻轻扭动了一下身子,舒舒服服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红衣少女差点气歪了鼻子。 那驼子却摸了摸鼻子,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心道:“这位夫人不但风姿绰然,世间无双,武功高得前所未闻,性子更是冷傲的紧……一颗心却偏偏全落在这位仁兄身上,也不知这位老兄是何等人物,竟能收得她的心。” 红衣少女跺着脚转回身,看见了这抹微笑,顿时娇哼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亮晃晃的小刀。 银光一闪,刀尖已到了那驼子的咽喉处,只要轻轻一划,这人就必死无疑了。 眼看一条人命就要死在她的手上,她却笑了,笑得很温柔,很漂亮,好像是面对心爱的情人,而不是正在杀人。 只听得“铮”的一声,白脸人黑蛇般的剑鞘已格住了银刀,另一只手握上了剑柄。 他从不轻易拔剑,但只要一拔剑,必要死人,死的不是敌人,就是他! 现在,他已准备出剑! 红衣少女眼波流动,用纤手划着面颊,吃吃笑道:“‘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难道名震天下的中原一点红,要欺负我这个小女孩么?也不怕害羞!” 一点红冷冷瞧瞧她,冷冷道:“我的剑,只杀人,你也是人。” 红衣少女瞟了那驼子和麻子一眼,笑道:“没想到一向冷血的中原一点红,不但会杀人,还会救人。” 一点红哼了一声。 红衣少女展颜笑道:“唷!你不过捉了两人当狗玩,竟还舍不得让他们死么?” 一点红忍不住道:“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红衣少女笑道:“你不是约了人在这里见面么?” 一点红道:“嗯!” 红衣少女道:“现在他们因为有要紧的事,所以不能来了,叫我来接你去。” 她目光转向那边的邀月,道:“你不一起来么,那里有清水软床,可以好好的洗个澡,香香的睡一觉。” 在穷凶极恶的大沙漠中,这已是仙宫般的享受了。 邀月的目光微微闪了闪,很有些心动,尤其是听到还能洗澡…… 红衣少女的话虽然简单,却蕴含了无上的诱惑力。 女人最了解女人渴望着什么! 风萧萧笑道:“沙漠中竟有这种好地方,我要是不去看看,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那驼子不由向他看了一眼。 现在这种情况,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不是头脑简单,就是心智超人,而且相当自负。 要这红衣少女行踪诡秘,武功不低,显然大有来历,此次相邀一点红,本是为了一件极其隐秘的事,却莫名其妙的邀陌生人同去…… 如此蹊跷的行为,自然大有隐情,自以为聪明的人,只会躲得远远的,想要避开麻烦。 殊不知既然被人给盯上了,早晚会撞上麻烦,而且麻烦会来的各种不明所以,最后死的糊里糊涂。 不如顺势深入虎穴,探清究竟,就算死了,好歹也能当个明白鬼。 从哪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超绝的人物? 这驼子又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风萧萧也朝他看去。 两人的目光一相交,都各自微笑了起来,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照不宣。(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114455544411”的打赏、感谢书友“书里人间”的月票~~ 正文 第五章 默默的情,无言的意 茫茫沙海中,竟停了一艘船。 这简直和无尽大海中看见一头骆驼同样令人吃惊。 只见这艘船长而狭,船头和船尾,都有雕刻得极为细致的装饰,华丽的船舱四面,还悬着珠帘。 纵是烟雨西湖上最是逗人遐思的画舫,纵是月影笼纱,夜泊秦淮酒家旁的轻艇,看来也没有这艘船如此华丽。 众人刚刚出门就看见了这艘不可思议的船,一起都怔住了。 邀月吃惊过后,神色有些奇怪。 她本就是个非常讲究的女人,不论吃穿住用行,都是极尽考究,奢华无比。 但她也从没见过这般华丽的一艘船,何况还是在这无比贫瘠的大沙漠中。 风萧萧轻笑道:“你要是喜欢,就把它抢过来。” 邀月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是不能做,而是不屑做。 她现在相信这上面一定会有清水软床,可以好好地梳洗一番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一丝激动,竟连脚步都加快了些。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难堪的事,莫过于在心爱的人面前蓬头垢面了。 不论她武功多高,性子多傲,终究还是一个女人,一些心思和普通的女人并无二致。 众人上了船后,立刻瞧见许多只矫健有力的兀鹰,蜷伏在甲板上。 两个红衣童子,正用一大条一大条新鲜的肉,在喂它们,等人上了船。红衣童子从腰边解下条长鞭,“叭”的凌空一抖。 鹰群立刻冲天飞起。无数银光闪闪的潮水也被带起,潮水带动船身。 这艘船则立刻像雪橇般在平滑的沙地上滑行起来。开始时还很慢,到后来却是滑行如飞,直如御风而行一般。 风萧萧忍不住赞道:“好巧妙的心思,当真了不起。” 红衣少女得意笑道:“你说,要在沙漠行走,还有比坐这艘船更快,更舒服的么?” 风萧萧微笑道:“不知此船的主人是谁,待我稍作打理后,定要前去拜会一番。” 红衣少女笑道:“这样最好。” 她明明是冲着风萧萧说话。眼睛却望着邀月,笑容有些诡异。 几人很快走到了第一个舱口。 红衣少女指着门帘,朝一点红道:“你带着这两个丑八怪进这里,他们在里面等着呢!” 又将邀月一直带到最后的船尾,才停步转身,道:“你们就住这里,里面有现成的清水吃食,保证管够!” 风萧萧道:“多谢。” 红衣少女道:“外面风沙太大,你们就不要轻易出门了。” 她语声委实动听。但语意其实是将两人给软禁了。 邀月冷哼了一声,准备一掌拍上去了。 风萧萧却按住了她的手,截口道:“客随主便,理当如此。” 刚一进舱门。邀月就缓缓说道:“你为何非要拦着我,你该知道,我要杀一个人。从没有人能拦得住。”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论武功。你自然无人能及,但论那些鬼蜮伎俩。你就差远了。” 这话要是换成别人说,邀月早就一掌拍上去了,这会儿却只是冷冷道:“不管是什么人,一概杀了便是,死人是什么伎俩都使不出来的。” 风萧萧的神色忽然有些萎靡,勉强道:“邀月,你就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是知道石观音的性子的,不但异常阴险狠毒,尤其是见不得有女人比她更美。 为此宁愿不惜一切手段,穷搜天地也要将这女人给找出来,让后毁去这份天赐的美丽。 那红衣少女就是石观音的徒弟,自然知道师傅的性子,所以见到邀月的风姿后,才会非要带着她上船,好让师傅亲手处置。 反正终究要和石观音撞上,与其让她找来,提防她各种阴毒难测的手段,不如先行找去,出其不备,攻其不易。 所以现在还不能杀了那红衣少女,否则必会惊动石观音。 邀月并不知道风萧萧脑中的这些弯弯绕,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风萧萧如今极其疲惫的模样,让邀月有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是心疼! 她目光已经很温柔,温柔的都不像是那个出手便夺命的女魔头。 不论如何,她愿意相信他! 风萧萧的眼皮越发的沉重,他毕竟消耗太甚,一阵精神之后,身体便再难坚持,终于昏睡了过去。 待他重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清凉的竹床上,这竹床不知是工艺特别,还是竹材极佳,竟然柔顺的仿佛像丝绸,感觉舒适极了。 邀月闭目盘坐,在他的正对面。 她已洗尽沙尘,甚至连衣服都变得素白如初,恢复了原先的明耀,且不可逼视的风采。 以风萧萧的心性,甚至都感到有些自惭形秽,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一怔,又低头看了看,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胸口、大腿……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甚至白里透红了。 他有些脸红的抬起头,欲言又止。 邀月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冷傲到无与伦比,何时做过这种伺候人的事,还是伺候一个男人洗浴……虽然自己是她的男人没错…… 不过风萧萧用肚脐眼想,都知道他如果敢说破,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赶忙紧紧地闭上嘴。 邀月依然闭着眼,只是呼吸有那么一瞬的紊乱,脸蛋也有那么一瞬的红,这一瞬的美艳,简直勾魂夺魄。 风萧萧不禁看得痴了,好半晌才回神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邀月道:“三个时辰。” 风萧萧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这期间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没有?” 邀月忽然睁开眼睛,幽幽道:“我觉得有些奇怪,或许你和我说的都是真的,这……这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 她数次弥留之际,风萧萧一面灌血救她,一面和她说了很多事,只是不想让她彻底睡过去。 她恍惚间似记得,似不记得,后来风萧萧失血实在太多,终于撑不住昏死过去,她又扯着风萧萧在无垠沙海中挣扎求生,根本无暇多想。 这会儿总算空闲了下来,她又重新忆起。 风萧萧柔声道:“我不会再骗你了。” 邀月道:“我相信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章 冰火两重天 邀月沉默了一阵,说道:“我之前就觉得奇怪,那驼子和麻子明明身负最上乘的武功,为何装成那般不堪,刚刚听到他们一番交谈,才知道他们竟是有意如此。” 风萧萧四下打量了一下,恍然道:“这船全是由竹子建筑而成,难怪如此轻便清凉,不过并不隔音,咱们说话也要小点声才是。” 邀月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从来都是顾虑良多,干什么都畏首畏尾。” 风萧萧苦笑不语。 邀月一点压低声音的意思都没有,继续道:“驼子叫楚留香,麻子叫姬冰雁,他们跟着中原一点红混上船来,是为了找一个叫石观音的女人……” 她说到“石观音”三个字,本来冷漠的目光竟像火一般燃烧起来。 最美丽、最毒辣、最无情、武功又最高的女人,只能是她! 她的气势实在太凛冽,寒意萦绕不休,整个船舱霎时间竟像是成了一座冰窖,冷的刺骨,冷得渗人。 风萧萧小心翼翼的瞧了她一眼,道:“然后呢?” 邀月道:“没有然后了,他们三个都被擒住了,被押在船舱的最下面。” 风萧萧忽然笑了,笑嘻嘻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连续蹦了几蹦,将地板踏得咚咚作响。 能将楚香帅踩在脚底下的机会可不多,这种感觉爽极了。 突听一声鹰啸,接着,“沙沙”之声。动地而来。 风萧萧停住蹦跳,侧耳道:“听声音。好像又来了一艘同样的船。” 邀月淡淡道:“我刚才听他们说了,这条船本就是去和石观音汇合的。” 风萧萧皱了皱眉头。道:“他们是谁?楚留香?姬冰雁?” 邀月道:“将楚留香擒住的人……” 说到这人,她的神情竟起了一丝的变化,道:“是个叫吴菊轩的文士,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 能让她动容夸赞的人物,必定有极其过人之处。 风萧萧沉吟道:“他们既然言谈不回避,说明已将咱们当成死人了。” 邀月冷冷道:“所以我也不回避他们。” 言外之意,是将船头那几人也当成死人了。 几句话的功夫,船头那边脚步之声响起,显然那艘船已经到了。 只听红衣女子的语声缓缓传来。道:“弟子长孙红,叩见夫人。” 风萧萧道:“石观音到了。” 他的神色有些惊异,因为他听到了好几个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 他甚至能轻易分辨出是男是女。 唯独少了一人,少了长孙红叩见的那个人……石观音。 直到那几人客套恭维话完毕,脚步声重回船舱。 一个优美动人,光滑得像缎子一般的声音,才带着笑缓缓道:“两位天皇贵胄,功高盖世,日后凌霄阁上。必有姓名,贱妾又是何许人,两位如此客气,倒教贱妾置身无地了。” 这语音美的太极端了。竟比萧咪咪还要娇媚,比苏樱还要空灵,简直是仙子与魔女的复杂交缠……明明同时蕴含着两种极端。却偏偏混合的如此融洽。 风萧萧的面上浮起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神情,像是突然看见了水中火、火中水一般的奇景。明明神秘诡异,却偏偏发着极美的光。 他已合不拢嘴。 不是不想合拢。而是无法合拢。 他已被彻底冻结。 邀月玉白的手,宛如一尊鬼斧神工的精致冰雕,泛着霜白的寒气,已经按上了他的胸口。 一时间,风萧萧连眼神都仿佛被冻得扭曲了,他全身都几乎僵硬,只觉自己就好像赤身被浸入一湖寒水里,而四周的水正在渐渐结成冰。 但他看着邀月燃着熊熊火焰的眸子,一颗心又好似要被这汹涌的怒火给烧成了汁水,再蒸腾成雾! 身冷心热……这才是真的冰火两重天! 风萧萧勉强道:“邀月,我真快死了……” 邀月松开了手,盯着他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风萧萧冤枉极了,委屈极了,实在是石观音的声音太过惊艳,他已经很小心的忍耐了,不过神色稍微变了变而已,绝对没往偏了想…… 他看见邀月又将手抬起,忙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这时,舱门口传来银铃似的笑声,长孙红咯咯笑道:“你还真是个废物,怕老婆的男……” 她话未说完,突觉脖子上一阵剧痛,身子一麻,整个人竟都已被邀月提了起来。 邀月眼中浸透的全是刺骨的寒意,冰凉的手掌,越来越紧,竟要将长孙红纤细的脖子生生拗断。 她一字字道:“他是我的男人,全天下只有我能说他,只有我能生他气,只有我能笑他……” 长孙红大骇,叫道:“你……” 一个字的气都没吐完,她便如泄了气的皮球,娇躯整个的瘪了下去,秀美的的脸颊往一边歪倒,美丽的眼睛大睁着,瞳孔上还蒙着一丝没有散尽的恐惧,以及一滴还未来得及滴落的泪珠。 邀月淡淡道:“我说话的时候,你应该闭嘴。” 她手一松,长孙红啪嗒一声,摔在了甲板上,软成了一滩鲜红的稀泥。 长孙红果然闭嘴了,永远的闭嘴了。 整艘船陷入一种死寂的气氛中,除了船破沙海的哗哗声,再无一丝别的气息。 此船通体是竹,毫不隔音,船上又几乎全是高手,这里的动静无异于在众人眼前发生。 舱底的楚留香和姬冰雁相视一眼,一起想道:“船尾这女人竟好似比石观音还要手狠,这两个女人碰到一起,可算是有好戏看了。” 只听船头一人缓缓笑道:“沙海无涯,谁曾想竟这般巧,偏偏让我遇上了贤伉俪,想是前生造孽太多了。” 这语声缓慢而优雅,已有个人自船舱中掀帘而出,往船尾走来,他笑道:“不知贱内是如何得罪了夫人,竟遭如此毒手。” 这人一张蜡黄的三角脸上,五官却似要挤在一堆了,颔下几根鼠须,却似被火烧过,又黄又焦,长得当真是獐头鼠目,不敢恭维,谁也想不到那么优雅动人的语声,竟是这种人发出来的。 更想不到,这样一幅尊容的人,竟是长孙红这种罕见佳人的丈夫。 邀月道:“你就是吴菊轩。” 她也吃了一惊,之前听那边的动静,此人可谓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不动声色便擒住了楚留香、姬冰雁、和中原一点红。 甚至说的三人心服口服,心甘情愿的认输认栽。 她只道定是个清雅高迈、智谋极深的文士一流,怎么会是这样一幅不堪目睹的模样。 风萧萧却是一阵心寒。 这人温言带笑,扫过长孙红的目光,竟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不像看着自己的结发妻子,也不像是在看一个曾经亲密的人,倒像是看着一堆烂肉,甚至一坨狗屎。(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xca000”的连续打赏哈!! 说实话,这章俺写的很是忐忑哈~~ 其实很早就写完了,只是一直改一直改,改到现在。 因为实在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像风萧萧与邀月之间的这种关系设定。 正文 第七章 石观音的挑衅 吴菊轩远比风萧萧和邀月还要吃惊,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甚至已屏住了呼吸。 洗尽沙尘的邀月,尽展绝世风华。 粗一看,好似一个精致的人偶,冰肌玉骨又宛如一尊雕琢极巧的玉像,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秋水。 细一看……无法细看,只因她冷傲眸光中,自有一番慑人的气质,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恨不能永远低下头去,根本不敢再抬头瞧向她。 吴菊轩并非常人,转瞬间就已回过神,笑道:“夫人好耳力,在下正是吴菊轩。” 邀月一眼扫过死在脚下的长孙红,向他问道:“你想为她报仇?” 吴菊轩叹气道:“在下现在只想为她收尸。” 邀月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风萧萧则又是一阵心寒。 吴菊轩用“现在”二字,表明他并不是没有报仇之心,只是他一见邀月,便立时知道厉害,此心旋即打消。 此人眼光不俗,当断则断,当退则退,干脆的不同寻常。 任谁也不能拦着丈夫为妻子收尸,邀月也不例外。 吴菊轩抱起长孙红的尸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去。 谁知他刚踏入船舱,忽然咔咔一响,整个船尾被猛地往后弹飞,整间舱房连同半截甲板,像一个被甩到半空的大方块,在船后浓重的风沙中翻滚。 风萧萧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邀月的手,另一只手则死死扣入了舱房墙壁。 天旋地转,昏天黑地中。石观音的声音徐徐响起:“我定会去找你的,你要等我哦!” 她的人虽还在远在船上。但这声音竟能穿透激荡的风沙,对着风萧萧的耳朵说出来。甚至还毫不掩饰的传到了邀月耳里……这简直是挑衅! 她内力之强,竟已能将声音凝练,并传的如此之远;她声音之柔,像是掺着花香的暖雾,熏的人陶陶然不知身处何方。 风萧萧面色一变,死死闭上了嘴。 他不住晃动的视野之中,那两艘华丽的沙船并排如飞,宛如飞骑般绝尘而去,眨眼便消逝在视野之外。沙漠的尽头。 啪的巨响,整间舱房砸入沙中,碎成了无数竹片竹板,伴着溅起的沙浪,哗的一圈高扬,如同石子砸入了湖面,溅起一大圈的水花。 风萧萧方才定神,才发现他是白抓邀月了。 邀月足踝深深没入一大块甲板之中,站的笔直。 她的纤腰明明看着那么柔软。却好似从头到尾都没弯过,一双美眸遥望远方,闪着冷肃的光。 敢当着她的面,挑逗她的男人……这样的女人她若不杀死。她就不是邀月了。 风萧萧干笑一声,道:“这下糟糕了,咱们又落到着该死的沙漠里了。” 他口中说着糟糕。其实一点也不着急,他现在精力充沛的很。任凭大沙漠的环境再如何残酷,也奈何他不得了。 他只是想将话题转开……因为他深知。吃醋的女人根本是不可理喻的。 邀月冷冷道:“有什么好糟糕的,不是还有她来找你么。” 她一面说着,一面甩开了风萧萧的手。 谁要接这话,谁就是个笨蛋。 风萧萧自然一点也不笨,目光四处转了转,忽而盯着邀月的脚踝,眼睛发出明亮的光。 或许是他的眼光实在太过灼热,邀月竟有些不自然的缩了缩脚,羞怒道:“你……你看哪里呢!” 足,和胸脯一样,本就是女人最**的部位之一,除了丈夫,是谁也不能碰的。 若是换做旁人敢多看一眼,邀月都会剐出这人的眼睛,挂在风中晾干以作惩戒,但这会儿,她却不禁有些脸热了。 风萧萧一拍脑袋,笑道:“你看你脚下踩着什么?” 邀月低头看了眼,道:“一块甲板。” 风萧萧道:“你有没有注意刚刚那两艘船,为何可以行驶如飞?” 邀月道:“不就是有一大群鹰牵着么!” 风萧萧摇头道:“鹰力虽大,但也拖不动那么大一艘船,何谈行驶如飞,其中另有原因,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 邀月秀眉微蹙,不悦道:“你有话不能一次说完么?” 风萧萧苦笑一声,道:“这种船大半都是用竹子建成,船舱是竹编的,甲板也是,是以船身特别轻,而船底则装着两条细长的板,看来就像是雪橇一般。” 邀月道:“雪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甲板,道:“你想将甲板当成雪橇,在沙上滑行?” 风萧萧笑道:“就像这样!” 他说着,纵身跳上了一方船身的细长碎片,咻的一声,竟滑出许远,负手而立,衣袂飘飘,真好似御风飞行,踏沙凌波,简直潇洒之极。 然后……嘭的一响,一头撞上了前面高高鼓起的沙丘。 顿时,细密的沙砾,如天女散花般扬洒。 以邀月冷冷的性子,竟都忍不住笑了,几个起落跃了过去,探手将他拉了出来。 风萧萧连呸了几声,摇头晃脑的从沙坑中爬出,脸红道:“这次只是意外。” 邀月素手轻拂,拍去他身上的沙砾,嫣然笑道:“沙漠之中轻功几乎无用,你这法子的确极好。” 极尽人间最华丽的词语,都无法形容这一笑的美,连天边火辣辣的太阳,仿佛都一下子变得清凉了许多。 一时间,风萧萧看得痴了,喃喃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这极美的笑容一闪即逝,邀月已收回了手,道:“你去选几块合适的竹板,越快越好。” 她目光转远,依稀是沙船消失的方向,其中冷寂的杀意,冻得风萧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闪身避开了。 邀月有时会对风萧萧很温柔,温柔的就像是个尽职的妻子,但几乎从来没在风萧萧清醒的时候……她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而风萧萧也从没指望过! …… 两道人影如风似箭,在广阔无垠的黄沙中纵横,没有人能看清闪过的是什么,或许只是一阵模糊的风。 然后,真的起了风。 沙漠中的风,就是地狱,没有任何活人能身在其中,而不瑟瑟发抖。 沙船行驶所遗留的痕迹,转瞬间便被一抹而平,沙浪滔天中,再猛烈的阳光都照射不透,漆黑宛如没有月的夜。 没有人能对抗这仿佛天地发出的怒吼,风萧萧已和邀月缩到一处石山的背后,两块大石的中间。 空隙很窄小,两人只能紧紧贴在一起。 风萧萧一声不吭的将邀月扯到了石块的最里面,他则用背当门,将龙吼般咆哮的风沙尽数堵在了外面。(未完待续。。) ps: 邀月和怜星的洗脑图,俺已发在了作品相关里,俺用了黑科技,总算将图弄大了一些。 当然,这图也是俺在网上找的,如果哪位书友有更合适的图,也不妨发给俺~~~ 这一章的结尾,俺是故意这么写的,本想接一个里番,如此也不影响下章的内容……和邀月面对面,背面狂风怒号,正面春色无边,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素手轻探,面对面来吧lol,不时还身子抖一抖,漏点风沙助兴……其实也挺有意思的,不过因为政策原因,俺就算有空写了也不能发~~嘻嘻~~权当自娱自乐吧~~ 正文 第八章 绝境更易生情 永无休止的沙暴终于过去,烈日仍亘古未变似的当头暴晒。 大沙漠的形貌好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沙丘已变成了凹谷,原来的凹谷变成了沙丘,当真沧海桑田,一瞬万年。 又好似没有一丝的变化,放眼望去,仍是无垠黄沙,连一点生机都没有,没有人,没有鸟兽,没有云,甚至再没有一丝风。 仿佛静止不动的画面当中,一座大沙丘的脚下,忽然沙沙轻响不停,细沙忽如瀑布滑落,探出了一颗人头。 正是风萧萧。 他脸颊竟是红果果的,做贼心虚的四下望了望,从沙丘中腾地蹿出。 他又左右看了几眼,才回身将手探入他刚钻出的沙洞中,道:“我拉你出来。” 好半天都无甚声息,过了良久,犹犹豫豫的伸出了一支胳臂,纤纤素指,皓腕玉臂,肌肤白嫩滑腻,像是要滴出水来,上面绝没有沾上一丝的沙尘,反倒是蒙上了一片晚霞般的嫣红。 风萧萧还没用上力,邀月不知怎么就出来了。 她脸颊竟也是霞云满布,虽然拼命板着脸,想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缩在身后的手、紧紧并拢的腿,显出她现在的心情极不自然。 这一副羞涩的样子,是邀月从未有过的风情。 风萧萧怔怔的看着她,瞳孔扩大,眼神恍惚,好似仍在刚才的梦中。 邀月面上的红云终于散尽,冷冷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就算风萧萧没长耳朵。都能听出这冷冰冰话语里,带着些许颤抖和软弱。 他嘴角微微翘了翘。但旋即干咳了几声,道:“这下麻烦了。沙暴一起,所有的痕迹都没了,只怕短时间内,是跟不上那两艘船了。” 邀月眼中闪过一道寒芒,缓缓道:“她既敢招惹我,我便要她的命,谁也不能拦我,谁也拦不住我。” 风萧萧哪敢接话,只唔了一声。又钻到了方才那个沙洞中,取出了几块长条的竹板。 竹板上面,竟留着些奇怪的斑痕,沾染着不少黄沙。 邀月一眼瞟见,脸蛋竟然又红了,浑身冷冽的寒意再也维持不住,顿如烟散。 风萧萧忙将竹板翻了个面,尴尬道:“这一面没……没有,那啥……我再去下面看看还有没有干净的。” 正当他撅着屁股。钻在沙洞中翻找的时候,沙丘的背面突然响起了隐约人声。 这里原本是一座嶙峋的石山,沙暴过后,才被整个掩埋。 而沙暴将起时。方圆几百里内,也只有这一处勉强可以躲避沙暴的所在。 风萧萧没想到除了他俩之外,还有人赶到了这里避风。 他忙钻出沙洞。发现邀月果然已不见了。 沙面上留下了一长串小巧的足迹,每步相隔极远。几如飞行,而且足印不是往下凹陷。而是往上凸起。 这种奇异的景象,也只有邀月的明玉功才能造成了。 风萧萧愣了愣,闪身狂追。 以邀月的功力,能轻松做到踏沙无痕,一路飞掠几百里,都能不留下丝毫足迹,但如今留下这种痕迹,只说明她在全力运功。 一阵风卷过,风萧萧已到了沙丘那边。 邀月站在高处,冷冷俯视着两个人。 这是一男一女,一齐倒在沙堆上,一齐喘着气,身旁也是一个沙洞。 男人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极其狼狈,寻常的乞丐与之相比,都能算是王子了。 女人的模样看来比男人更惨,她一身的衣服几乎已裂成碎片,和脱光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从那双靓丽的眼睛,和隐隐露出的雪白肌肤,仍能看出这定是一个绝世美女。 她两条长腿几乎全裸露在外,修长笔直,玉白细腻,只是根部处沾染了不少沙尘和鲜血,像是之前曾被人狠狠蹂躏过一番似得。 邀月的眼中已泛起了冰冷的杀意,目光重新转到了那男人的身上。 若不是这男人太过邋遢,她实在怕脏了手,这男人已然死了。 她却没想过,越是绝境之中,越是疲乏之时,其实最易产生**,方才她和风萧萧何尝不是一样,各自按捺不住了么! 虽然没真个践履其上,其实也差不多了,甚至还更羞人……因为两人功力深厚,就算无遮无拦,照样能撑过沙暴,所以两人都清醒的很,却偏偏都装成不甚清醒…… 可那一男一女显然还没清醒过来,根本没有察觉到附近来了两个人,疲累的喘着气,连手臂都无力抬起。 不是每个人都有风萧萧和邀月这等功力的,经历沙暴肆虐之后,还能活着的人,哪个不像是被刀活剐过一般! 风萧萧见到这番场景,不由皱了皱眉头,道:“沙漠已经很无情了,用不着咱们再多加上一分。” 邀月冷哼了一声,没有作声。 她想做什么,从没人能拦得住,她只将这番话当作耳旁风,没一掌拍上去,甚至没出言呵斥,说明风萧萧在她心中,其实已经很重要了。 那一男一女猛然听见人声,像是见了鬼似得,脖子无比僵硬,咔咔的扭过头,然后便呆住了。 要知沙暴刚过,极目望去,黄沙连着天,天连着黄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一片令人绝望的死黄色,再没有别的。 却突然冒出这一对恍如仙人的男女,男的气质出众,飘逸出尘。女的整个人美丽到无法形容,像是被一层美轮美奂的寒气萦转环绕,让人不敢直视。 两人同样白衣胜雪,同样衣袂飘飘,宛如乘风,好似随时就要飞走一般。 正无比疲累的一男一女,一时间都以为自己是实在太累了,导致生出了幻觉,陷入恍惚的梦境之中。 男人揉了揉眼睛,道:“我是快死了吗?怎么都看见神仙了。” 女人眼珠机灵一转,目中闪过惊讶,闪过欢喜……只要有人来了,他们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风萧萧从怀中掏出来了一袋水,轻飘飘的扔了过去……“飞升”那么多世,他有一个很良好的习惯,就是只要有机会,身上总会带上一些干粮、一些水,还有一些金子,他之前在船上时,就顺手弄了点。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他失血那么多,简直将血当水灌给邀月,却还能挺过三天的原因。(未完待续。。) ps: 求明天,也就是星期一的推荐票~~ 正文 第九章 翻花蝴蝶 风萧萧虽然只是随手一扔,水袋却不知怎么,下一刻就到了那邋遢男人的手中,简直像面对面塞进去似得。 那男人似乎连眼神都瞧得发直了,低头看了看水袋,又抬头看了看风萧萧,愣是半天没敢动弹。 邀月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满意风萧萧将水交给这男人。 风萧萧装成根本没听到的样子。 他要是敢把水给那女人,邀月肯定就不只是哼一声这么简单了。 那男人终于在邀月清冷的声音中回过神,他先将水袋递给身旁的女人,才支撑着扭转身体,勉强抱拳道:“多谢兄台搭救!” 他的声音又干又哑,光用听都能感觉到他的嗓子仿佛正在冒烟。 风萧萧笑道:“沙漠无情,人却有情。不过若非我有富余,也未必会给你,不必感谢!” 那男人咧了咧嘴,好似在笑,只是喉咙太干,根本笑不出声,他咳了两下,道:“据说沙漠每个时辰里,都至少有十个人要被渴死,绝不会有人嫌水多的……在下胡铁花,大恩不言谢,改日请你喝酒。” 风萧萧眼神动了动,笑道:“好。” 这人既是胡铁花,那他身旁的女人,应该就是龟兹国的琵琶公主了。 琵琶公主显然已经干渴的不行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将鼓鼓的水袋喝得瘪瘪,方才停住嘴,脸红道:“还有一点。你……你……” 她语声轻柔婉转,如出谷黄莺,只不过口音中微微带着些生涩。就正如吴侬少女,初学京语。 胡铁花笑道:“人人都说女儿家是水做的,男人却是泥巴捏的,所以女人就该多喝点水,男人有点水能和泥就行了。” 琵琶公主眼眶都红了,她低着头,将水袋塞到了他的手里。 胡铁花哈哈一笑。将水袋高高举起,壶口朝下。就这么仰起头,张大口去接。 这姿势不像是喝水,倒像是拎着一个大酒坛,往嘴里倒酒。 只可惜。根本没挤出多少,刚刚够润喉而已,都没有多的水足够流到腹中。 他目光中忽然满是惊骇恐惧之色,竟然被点滴的水给呛到了,一面闷咳着,一面搂起琵琶公主,猛地的在沙地上翻滚。 只见满天黄沙中,有两片黑影,一左一右。疾速俯冲而来,眨眼间,目光便可将其纤毫毕现……那尖利的喙。铁钩般的爪,闪着诡异的黑光,巨翅横招,竟是两头大漠苍鹰。 风萧萧仰头看了眼,皱起了眉,突然身子一拧。竟箭一般直向天空射了出去。 左边那头鹰苍窿双翅一展,竟然猛地半空顿住了。右边那头鹰则划出一道半弧,竟然半空截击。 这一顿一截,竟像是精通兵法,根本是诱敌深入,然后击人疲弱! 胡铁花大叫道:“小心,这两头畜生,是人豢养的……” 风萧萧哂然一笑,左手忽然一扬,左边那头苍鹰突然头从颈断,血洒长空,庞大的身子抖了两抖,最后无力的坠落。 另一头鹰悲鸣一声,巨翅一掀,化作了一道黑电,劈击而来。 风萧萧冲势已缓,却在不可能之中,身子打了一个旋,莫名其妙的就落到了冲来苍鹰背上,双手握住它的颈项,咔嚓一声,生生给拗断了。 胡铁花都快看傻眼了,直到风萧萧似羽毛般飘落,才大声喝彩道:“好威风,好个徒手搏鹰!” 琵琶公主却美目涟涟,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那突然火热的眼神,几乎都能将铁融化成了汁水,道:“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勇士。” 风萧萧哪敢理她,径直向邀月道:“西面来了一伙人,离得还很远,个个黑衣黑袍,明显是向这里赶来,这两头鹰八成是他们用来找人的。” 胡铁花失声道:“沙漠上的鹰,都是石观音的奴隶,来的人,也是石观音的奴隶。” 琵琶公主听到“石观音”三字,就已经花容失色,娇躯瑟瑟而抖,缩到了他的身后。 邀月并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了变,溢出了森森的冷意,她面向西方,静静遥望着。 胡铁花挣扎着爬起,道:“铁观音的奴隶都是疯子,是疯狗,绝不是人,一定不能被他们近身缠住了,否则武功再高都会吃亏。” 他说话的功夫,二十多条人影,忽然涌了过来,他们的脚步很快,却又轻得像猫,踏在沙子上,没有发出声音。 这些大汉都穿着紧身黑衣,头上包着黑巾,每个人行动都矫健得很,显然没有一个不是危险人物。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各自只打了几个手势,人人眼中都冒出了一股杀气,像是看见了毕生的大仇人一般,不将对方碎尸万段绝不罢休。 风萧萧和邀月还没动弹,胡铁花竟然大喝一声,扑了出去。 他整个人如飞将军白天而降,夹起一条大汉的头颅,飞起一脚,将另一条大汉,踢出三丈开外,出手一拳,将第三条大汉的满嘴牙齿都打了下来。 再看那一条大汉,一个头已被他生生夹扁。 他举手投足间,已有三个人倒下去,如此神威,当真令人胆寒股栗。 大汉们不禁都被吓得呆了,杀气为之一窒。 胡铁花大喝道:“胡某也不愿多伤无辜,只要放下刀来,绝不伤你们性命。” 谁知这些大汉们,竟像是疯了一样,还是不要命的扑过来。 胡铁花明明势大力沉,拳拳到肉,打得血沫横飞,招式却偏偏又巧妙非常,直如翻花蝴蝶,蹁跹起舞。 只是这些大汉好像神智已狂,完全不可理喻,就算鼻子被打陷,胳臂被打断,肩膀被打粉,腿被劈成两截,哪怕瘫在地上,却爬都要爬上来咬上一口。 胡铁花本就精疲力尽,十几下一晃而过,很快就支撑不住了,几乎就要被这些大汉淹没其中。 琵琶公主见状大慌,忙向风萧萧叫道:“勇士,请你去帮帮他。” 风萧萧轻笑道:“胡兄弟好义气,这是怕我吃亏,故意上前证明这群人果然是疯子呢!” 他这话像是对着琵琶公主说,其实是对着邀月说的。 邀月特别讨厌自己要杀的人,被别人抢先动手,是以反而一直冷冷瞪着胡铁花。 她听到风萧萧如此一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目光却转开了。 风萧萧微微一笑,身形闪现,下一刻,便到了蜂拥的大汉之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章 未蒙其面,已知其毒 风萧萧好似根本没有出手,但周遭的大汉却偏偏一个接一个的仰天而倒。 胡铁花眼尖的很,看清他们只每人眉间都有道几乎淡不可见的血丝。 这是什么剑法? 他武功着实不低,起码能看出风萧萧是在出剑。 琵琶公主远远瞧着,只见大汉们前扑后继,如同大浪拍石,挨个碎成浪花,但明知死也不退缩,竟没有一个人逃开。 眨眼功夫,黄沙之中,尸身遍地。 风萧萧拎着仅剩的一个黑衣人,来到邀月身边,道:“或许从他口中,能问出石观音的所在。” 胡铁花忍不住说道:“这些人恐惧石观音已到了极点,宁可受尽折磨而死,都不会吐露半个字的。” 风萧萧瞟了他一眼,道:“在我手上,没有人能不说实话。” 他眼光转回,瞳孔已经冒出了一片幽光。 这幽光是那么的诡异莫测,不单是胡铁花和琵琶公主,就连邀月都看的有些发怔了。 黑衣人忽然站的直挺挺的,恍如大梦初醒,眼中闪烁着奇怪的光。 风萧萧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问道:“你是石观音的人?” 黑衣人摇摇头,道:“我不是人,我只是她的奴隶,世间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奴隶。” 风萧萧哼了一声道:“她让你们来做什么的?” 黑衣人道:“来给你们送水。” 风萧萧怔了怔,道:“什么意思?她怕我们会渴死吗?” 黑衣人好似不知道怎么回答,翻着白眼。一声不吭。 胡铁花却大叫了一声,跑过去翻动那些黑衣大汉的尸体。果然他们人人都带着一个水袋。 胡铁花一脸的惊惧,道:“这些水喝不得。好狠毒的石观音。” 风萧萧斜眼道:“莫非水里被灌了毒?” 胡铁花苦笑道:“比毒还要可怕,这些水里定是下了大麻、罂粟……” 风萧萧一听到“大麻、罂粟”,顿时就懂了,道:“这女人果然够毒辣。” 这类东西并不致令人丧命,却可使人发狂,眼中生出的幻象,是好像有成千成百个恶魔围攻,于是就只能拼命逃,等到逃不了时。就拼命抵抗,直到将最后一丝力气都用光为止。 胡铁花继续道:“我之前就遇上过中了此毒的十几个镖师,一群人不住的疯狂凭空乱砍乱跑,活生生将自己累得脱力,直至连爬都爬不动了,只能任人宰割。” 风萧萧道:“她就是故意派这些人来送死的,待我们杀光这些人之后,自然不会怀疑他们身上带的水里会有毒。” 胡铁花苦笑道:“就算有所怀疑,真是渴到不行。也会心怀侥幸的尝上一口的,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捡起两个水袋,塞到自己的怀里。 风萧萧不由笑道:“看来你是宁愿被人活捉。也不愿渴死了。” 胡铁花叹气道:“被人活捉说不定还能活,而渴死,就真的死了。” 风萧萧点头道:“不错。石观音是看清了人性,如果能晚一个时辰死。就绝不会有人肯少活一炷香的。” 邀月冷冷插口问道:“大麻、罂粟是什么?” 风萧萧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她。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尝试,意志再坚强的人,如果被灌上几次上了瘾,照样会在此物下意志崩溃,已经不能还算是个人了……” 他一指那黑衣人,道:“就会变成像这样一条只听主人话,连命都不要的疯狗。” 邀月从没见过风萧萧如此严肃郑重,本想反唇相讥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轻轻点了点头。 风萧萧朝那黑衣人道:“带我们去找石观音。” 黑衣人一声不吭,迈步就走。 胡铁花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回神道:“这一男一女好像比石观音还要邪性,他刚刚使得好像是一种惑心术。我原来曾听人说过,本以为只是世间传说而已,没想到还真有这种邪术。” 琵琶公主看着他们的背影,捧胸道:“好神秘的男人,又潇洒武功又高,竟然还会魔法,有他去找石观音的麻烦,石观音只怕就真的麻烦了。” 胡铁花“嗯”了一声,掏出了一块宝石,塞到了她的手里,道:“这就是极乐之星,你快送回去吧!” 琵琶公主道:“你呢?” 胡铁花道:“我自然跟着他们去救老臭虫,你快回去吧,此行十分凶险,你却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万一有什么……” 琵琶公主眼波闪动,垂首道:“我既已知道他有危险,我难道还能放心走开么?” 胡铁花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带你去,这实在太危险了。” 琵琶公主大声道:“你莫忘了,这里是沙漠,在这里我比你要有用得多,何况,就算你不带我去,我也会跟着他们去。” 她说着,快步追了上去,腰肢扭摆,身姿轻盈,竟然很有些武功根基。 胡铁花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大步跟了上去。 黑衣人的目的地,是一片岩石。 大大小小,各色各样,千奇百怪的岩石,大的如石峰排云,高入云霄,直插入穹苍中,小的也高有数十丈,如太古洪荒时的恶龙怪兽,静静地蹲踞在那里,等着将全人类俱都吞噬。 这里不但像是已到了沙漠的尽头,简直像是已到了天地的尽头,再往前走,便要跌入万劫不覆的深渊中。 胡铁花一面走着一面叹,道:“这种鬼地方,天然就是迷宫,若是无人带路,就算走上一辈子,也绕不进去,也绕不出来,迟早活活困死在里面。” 风萧萧拿眼四方瞅了瞅,道:“这些石峰,半由天生,半由人力,其中道路盘旋,隐含生克变化之理,其实是一座大阵。” 胡铁花苦笑道:“我刚才还想记住进来的路线,可这秘谷鬼径转得我头都晕了,之前全白记了。” 风萧萧笑道:“其实很简单,你只要以正对面的山峰为标准,右边若是矮峰则转左,逢高峰则往南,我猜最后应该由北出阵,出来时正好相反。” 胡铁花惊异道:“没想到风兄弟你还是个阵法大家?” 别说琵琶公主,就连邀月都忍不住顿了顿步子,美目涟涟的瞧了过来。 风萧萧轻笑道:“不敢当,如果让我来破阵,那是绝无可能,不过如今既有人带路,我还是可以勉强推演一番的。”(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xca000”的再次连续打赏啊!几乎都刷屏了~~嘎嘎~~ 正文 有点卡文,晚上发大章~~ 今天有点卡文,晚上发四千字大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一章 冷漠的仙子,妩媚的妖娆(大章!) 漫天黄沙之中,突然出现了许多人影,似乎正拿着帚把在扫地,他们的动作是那么缓慢,却又是那么有规律,看来就像是一群没有生命的傀儡。 带路的那名黑衣人一见着他们,仿佛被什么奇怪的引力所牵引,一下子扯下了自己覆面的黑巾,轻飘飘的走了过去,也拾起了根帚把,低头扫起地来。 邀月这时才发觉,这些卑贱的奴隶们,虽然蓬头褛衣,竟无一不是绝世的美男子,有几人甚至比得上当年的“玉郎”江枫。 只不过他们的面上满是痴呆迷惘之色,目中也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辉,看来不但已忘去了自己的身世,简直已忘记自己还是个人了。 风萧萧低声道:“这不是石观音的魔力或魅力,这是罂粟的毒力,不过最毒的……还是这女人的心。” 邀月娇躯微微一颤。 她苦恋一个江枫都被弃如敝履,石观音却将这些人物当成奴隶当成狗,她心中难免升起些失落感,现在……却好想多了。 风萧萧展颜一笑,道:“终于出了这座迷宫,不过危险才刚刚开始,等下大家一定要万分小心。石观音既然有罂粟和大麻,那么就必然种有罂粟花和大麻草,切记不可吸入花香。” 胡铁花是见过这两物厉害的,当下郑重的点着头。 琵琶公主却好奇的问道:“如果闻了又会怎样?” 她明明衣服破烂不堪,春光又露的太多,可偏偏一点害臊之意都没有。反而一直高挺着胸脯,好似生怕别人看不见她的傲人身姿。 风萧萧从头到尾都没敢看向她。这时无意瞟了一眼,竟忍不住有些口干舌燥。忙转开目光,道:“如果少闻点,只是会昏过去,如果闻多了,呃,堪比吃了极乐仙丹……” 他说的很隐晦,本当这位公主听不懂,谁曾想琵琶公主嫣然道:“是不是就会春情萌动,男人想要女人。女人想要男人……那还不如多闻点,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不会晕倒,嘻嘻!” 风萧萧忙一指那些扫地的男人,道:“这可不行,如果过吸得过多,就会像他们一样,最后失去灵魂,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琵琶公主竟好像有些失望。道:“这花香有这么厉害!” 风萧萧笑道:“光花香不至于醉人如此,但若是掺了这些花草中所提炼出的迷药,那可就厉害了,迷药混在同源的花香里面。任谁也分辨不出,什么是花香,什么是迷药。” 胡铁花大声道:“那怎么办才好?总不能闻见花香就屏息。就算憋气,又能憋多久?” 风萧萧微笑道:“所以你俩要留在这里。免得到时在旁边碍手碍脚的。” 胡铁花摇头道:“不行,我无论如何都要去救老臭虫……而且。你说的不过是推测,等真碰上了再说。” 琵琶公主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几乎都闪着星光了,她捧胸道:“你是威猛的勇士,又是智慧的魔法师,绝不会扔下我一个柔弱女子不管的。” 有邀月冷冷的站在一旁,风萧萧哪敢接她话,道:“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到时真晕倒了,别怪我没空理你们。” 他说着,便当先而行。 走了也不知多久,风中果然传来一阵阵甜蜜的花香。 这花香不是牡丹,不是玫瑰,也不是梅,不是菊……这花香甜蜜得竟非世间所有,而似来自天上。 风萧萧沉声道:“注意了,屏息!” 再走片刻后,山谷豁然开朗。 万峰合抱间,竟是一片花海,放眼望去,但见天地间仿佛已被鲜花充满,这些花无比的鲜艳,无比的美丽,美得一望无际。 胡铁花简直看傻了眼,这片花海连尽头都望不见,走都不知道要走多久,何谈憋气? 琵琶公主则有些神情恍惚,没有女人看见这片美极的花海,还能不深深陶醉其中……除了司空见惯的邀月。 移花宫内外的花海,丝毫不会比这里逊色,只会更艳更美。 风萧萧牵起邀月的手,带着一阵风,霎时就不见了。 特别美丽的事物,往往都特别的凶险,他可不想一时大意,在阴沟里翻了船。 此地只余刚回过神的胡铁花和琵琶公主,两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现在该进还是该退。 花海的尽头,是间石头屋子,有一缕清泉,自石壁上的虎口中流出来,几个**着的少女,正在清泉下沐浴。 她们面貌虽不美,但结实的**,却充满着青春的魅力,正互相泼着水,格格的娇笑着。 忽然间,一男一女闯了来。 这两人手牵着手,一进屋什么都顾不得了,红着脸弯着腰,拼命的大口喘着气,活像一对煮熟的虾子。 少女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再也笑不出来,其中一人蹲下来用手掩住自己的胸脯,另一人却去抢衣服。 邀月喝道:“你不许看。” 风萧萧赶忙低下了头,只能听见耳边传来数声轻响和一片水花声。 邀月这时才道:“走。” 风萧萧头瞟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停步怒道:“你还不如直接杀了她们呢!” 原来几名少女全都沉到了池底,水面上汩汩地冒着水泡,显然被点了穴道,正在呛水,却一时还不得死……这种死法,简直痛苦极了。 邀月冷冷道:“你到底走不走?” 风萧萧哼了一声,返身跃入了池中,将这几名**的少女一个个全扔到了池边。 他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只是若非必要,并不愿让人死的太痛苦而已。 邀月气的浑身直抖。手掌数次抬起又放下,终于白衣恍逝。整个人消失在室内,彻底没了踪影。 风萧萧本还想挨个补上一掌。了结这几名少女的性命,但一转头发现邀月不见了,顿时愣了愣,心火大起,竟堵着气没再出手。 他脾气其实一点都不好,从来都是女人万般忍让着他,他能忍邀月这么久,不但事事看她的脸色,更是小心翼翼不触犯到她。这已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他阴沉着脸,深喘了几口气,嘟囔道:“不给你几分颜色看看,真当我是个吃软饭的了。” 几步走出,还没行多远,就看见廊道正中,站着个紫衣少女。 这少女双手叉腰,正瞪着一双秀目,樱口微张。好似将要出声喊叫。 风萧萧不及细想,身形突闪,下一刻,便到了她的身后。抬指便点。 丁琅琅的一阵脆响,风萧萧不禁呆住了。 这少女陡然间支离破碎,如破镜、如碎冰。整个人洒满了一地,也铺满了一地。哪还有一丝的人样。 定是被愤怒的邀月,活生生的冻成了一尊冰雕。 风萧萧打了个寒颤。竟不敢再多看一眼,扭头就走。 一路上,尽是衣衫漂亮,但面貌实在不敢恭维的少女,却一个个栩栩如生,仿佛仍在散发着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点余晖…… 终于,风萧萧走到了路的尽头,面前是一堵高高的山壁,几乎垂直冲天,光滑如镜,人类绝不可能攀登。 这里没有冰雕,没有人,没有邀月,也没有石观音。 突听一人淡淡道:“你在找人么?” 这语声虽然十分淡漠,却是无比的优美,这种清雅的魅力,远比那种甜蜜娇媚的语声都要大得多。 这是石观音的声音,邀月呢? 风萧萧猛地转头,迈步进了旁边的一间大屋。 这间屋中没有妆台,没有绣被,没有锦帐流苏,也没有任何华贵的陈设,庸俗的珍玩,眩目的珠宝。 这屋子的精雅,正如天生丽质,若添脂粉,反而污了颜色。 无论如何,石观音的确是一个不俗的女人。 风萧萧缓缓抬起头,仔细看去。 他如今还真想见一见,这个只闻其声,便能让他心神颤动的女人。 缓缓入目的美丽,已是令人不能想像的,因为她的美丽,已全部占据了人们的想像力。 一时间,风萧萧好似连思维都被这份美丽所被抹去了,往日占据他心头的爱人,仿佛被风吹走的薄雾,竟在这刻,无踪无迹。 她的神情是无比冷漠的,显得那么的高不可攀。 可她的眉,朦胧婉约;她的眸,明亮温柔。 像是直接沟通到了你的内心最深处,贯通了一条可以直达的捷径,让你知道,你能轻易登上她这座让人仰视的巅峰。 明明只能远观的气质,却偏偏勾起让你当面亵玩的本能。 冷漠的仙子,妩媚的妖娆,在她身上已最完美的平衡。 这是一种最剧烈的春/药,绝没有男人能够抵挡。 风萧萧不由长叹了口气。 上苍怎会降下这样一个女人,这种女人岂非天生就是所有男人的克星。 石观音微笑道:“我本要去找你的,你却先找来了,是等不及想见我了么?” 她语声本就优美动人,如今见了她的面,再听到她如此柔美的语声,更令人心神俱醉。 风萧萧道:“不可否认,在我内心深处,确实有忍不住想见你一面的愿望。” 石观音嫣然道:“你现在已经见到我了,可还喜欢么?” 风萧萧道:“喜欢,喜欢到甚至想放弃所有,只让你占据我的脑海。” 石观音眼波忽然朦胧,柔声道:“你既喜欢,为何还不过来?” 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这种诱惑的,不是么? 屋子里自然有张床,宽大而舒服。 石观音缓缓坐了下来,静静的瞧着风萧萧。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瞧着,没有任何言词,没有任何动作,但却比世上所有诱惑的任何动作和言词都要诱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轻盈的纱衣,掩盖着她的躯体,露出来的只有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一双纤美的足踝。 但这已比世上任何一个**着的美女都要令人动心。 风萧萧的鼻息开始粗重,而且无常。 石观音的眼睛里像是笼罩着一片迷蒙的雾,耳语般柔声道:“无论今后会怎样,有了今夜,你就永远也不会后悔了。” 风萧萧眼神忽然变得淡淡的,道:“可惜这么完美的你,只有一点不完美。” “愿闻其详。” 石观音嫣然一笑,一双美腿慢慢交迭,深处隐约闪露的阴影,几乎令人见之发狂。 风萧萧悠悠道:“不论什么东西,只要被人用得多了,都会变得很脏。比如茅厕的坑,就算天天清洗打理、洒花喷香,甚至重新装饰一新,也一样会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屎尿骚臭味。” 石观音仍在笑,只是笑得远没有刚刚明媚朦胧了。 风萧萧道:“在我看来,你和茅坑并没什么不同,都是被无数人,嘿嘿,轮番在里面尿过一通的。” 石观音已经笑不出来了,别说笑,她极美的脸上已经透着阴冷的光。 风萧萧反而微笑了起来,道:“三声之后,你不说出邀月在哪,我保证,会将你塞到最繁华闹市的茅坑最下层,没有二十年,你都别想出来透一口气。” 碧血照丹青已然在手,闪着妖异的翠绿光芒,似在肯定他所言绝无虚假。 石观音在这瞬息间已恢复了她那优美的风姿,淡淡道:“你难道是个疯子?” “一!” 石观音柔声道:“你忍心么?” 她盈盈站了起来,那雾一般的纱衣,便自肩头滑落,露出了她那如象牙雕成的**。 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如此纤细的腰肢,如此美的腿…… 这光滑而温暖的**,已蛇一般缠住了风萧萧,坚挺的双峰,已压上了他的胸膛,那秀美的语声在他耳旁轻轻道:“我知道,你是个很有经验的男人!” “二!” 石观音梦呓般低语道:“那么你就该知道,我现在是多么需要你,你忍心拒绝我么?” 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世上永远没有任何事比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更令人**。 “三!” 三声一到,不等风萧萧出剑,石观音身下这张宽大而舒适的床上,突然探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美如软玉,冷如玄冰,闪着温润的珠光,带着森森的寒意,竟一下子就捏住了石观音纤细嫩白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扯到了床里,而她竟然毫无抗力。 风萧萧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失声道:“邀月!” 邀月不知怎么就站了出来,神色竟是从所未有的妩媚,不过一瞬之间,便让人只觉美艳不可方物到了极致。 这种从冷傲到妩媚的巨大落差,实在太刺激,能让看到这一幕的每一个人,都神魂迷醉,至死方休! 她已扑到了风萧萧的怀里。 她的身子真轻盈,真柔软,真光滑、真诱人! 风萧萧抱着她苦笑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ps: 感谢“逍遥意哥哥”的月票、感谢“又川”的月票两张、感谢“zxca000”的再次连赏~~喵~~ 正文 第十二章 孰赢孰输? 风萧萧是真的糊涂了,抱着邀月苦笑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邀月在他耳畔呢喃道:“她不是我对手,又不想死,所以她就和我打了个赌,现在……我赢了,她输了。” 风萧萧顿时恍然,定是赌他会不会被石观音迷得神魂颠倒,他不但最终把持住了,甚至还一心只念着邀月。 邀月的脸颊变得很烫,身子也忽然烫的火热,她紧紧搂着风萧萧,像是想将自己整个儿的挤入他的身体里面。 她低声道:“我刚才好担心,甚至好愤怒,只差一点,我就……我现在知道了,你是真心对我好。从此以后,我定会全心全意待你……” 抱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听着她低诉着情意,神仙都会大动凡心的,更何况风萧萧一个凡人乎! 风萧萧故作恼怒的将她推开少许,叫道:“好哇!枉我拼了命救你,死活撑着给你灌血,你竟然还不肯信我……” 他这番举动,其实只是为了好好看看邀月的脸。 想看看这个冷傲无双的女人,一旦动情起来,究竟是怎样一副神情。 他看到了,然后便呆滞了,口中的话语,都只是机械的说完,脑中早就空白一片…… 不!脑中并不是空白,而是存粹的只剩下这么一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神情,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娇颜! 邀月急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然在船上、在沙暴里,我也不会为你……” 她面颊上泛起了红玉般的晕光,竟像个普通的羞涩少女般咬了咬下唇。道:“只是见到了石观音以后,我又有些动摇了。她的确太美了,美到我忽然没了信心……” 她顿了顿,脸上竟又挂上了往日一贯的神情,冷冷道:“不过她毕竟不如我!” 这样一个高傲的女人,现在却软软的贴在风萧萧的怀里……风萧萧再也按捺不住了,搂着她狠狠翻身。一下子将她压到了床上。 没想到邀月不知做了什么动作,竟然反将风萧萧给按在了身下。道:“石观音的武功,其实并不比我差上多少,但偏偏最精通的武功,全在于如何对付男人。我记了几招,现在看来,果然管用。” 风萧萧脸上,现在除了苦笑,便只有苦笑了。 论真实实力,他要必须持上碧血照丹青,才能稍胜邀月一筹。 这一下他空手,邀月却多了几手专门针对男人弱点的绝学……此消彼长,他果然连翻身的劲力都提不起来了。 邀月已伏在了风萧萧的身上。一双纤美的手,温柔而缓缓地在他身体上移动着,冷漠目光。也开始变得炽热。 她痴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百般迁就我,受我的气几乎全都忍了。我也知道,你一直很尽心的照顾我,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她摸着风萧萧疤痕累累的手腕,并抬了起来。贴在了自己娇嫩白皙的脸颊上,感受着有些粗糙的摩擦。只不过几下,她竟已颤抖起来,浑身无比灼烫,忍不住的咬开了一个小口子,轻轻吮吸着。 那种朦胧般梦幻的感觉又回来了,最无助的时候,这是仅有的甘甜和希望,她简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一时间,甚至连她的灵魂都已经彻底敞开。 虽然手腕刺痛着,但如此紧贴的接触,风萧萧能轻易体会到邀月身体的一切变化,而略微的疼痛和鲜血流失,更能激发出人的潜在**。 他嗓子都干哑了,连话都说不出,眼睛红通通的,好似能喷出火。 邀月目光也如火焰般燃烧起来,她忽然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喉咙里顿时发出了一连串断断续续的**,美丽的*也开始痉挛、蜷曲。 她**着道:“但我也记得,在魏无牙的老鼠洞里,你是怎么羞辱我的,我……我当时耻辱的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风萧萧嘶哑的喘息声,倒真像是被碎尸了一般,但仔细听,却又不像,如果被碎尸真有这么极致的愉悦,那么这定是所有男人最愿意的死法了! 邀月咬着银牙,道:“我会用自己的一切来爱你,我也会用自己的一切来恨你……从没有人敢那样对我。” 风萧萧简直迷失了,魂魄好似飘到了九天之外,被烈烈罡风所层层包裹,这种感觉独特的无与伦比,他只是无意识的嗯着。 邀月直起了身子,眸光如星光般落下,就像在夜中云巅俯视着大地苍生,穿过耸立的山峰之间,最终落到了风萧萧的脸上。 她脸颊明明是羞涩的红,语音却偏偏带着些冷意,道:“你是我的男人,也只能是我的男人!永远!” 她的身子,突然开始悸动,这是一种好似永远也不愿停下来的悸动。 再冰冷坚强骄傲的女人,也有最柔软的地方和时候……比如现在…… 风萧萧终于翻回了身,粗声粗气的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就算再高傲,再冷漠,也是我的女人。” 邀月几乎无力了,几乎窒息了,梦呓般低语道:“是……这世上,只有你真心对我好,能令我愉快,我也只为你愉快……其他人,都是废物,我连瞧都不愿多瞧,我……你的邀月只会为你低头……” 两人正恍惚到忘乎所以的巅峰时候,床下突然钻出了一个人……正是早被他们所遗忘的石观音。 石观音的美目之中,竟也燃烧着的*。 她狠狠盯着沉浸在独立世界的两人,双拳紧握,渐渐平静下来,露出一丝微笑。 她抬起了手,想了想,又收了回去,笑容竟变得说不出的温柔。 一方绢帕,被她攒在了手里,只要她轻轻一抖,面前这一对男女,就会陷得更深。 但是还远远不够! 这两人意志太坚,刚刚用量那么大,连她服食了解药都快撑不住了,才不过稍微撼动了两人的心神,除非连续不断的大量用药,才能让他们彻底成为她的奴隶、她的狗! 石观音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如何在邀月的面前和风萧萧交/欢了。 她就想看看,邀月那极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仰起头,眼睁睁看着的模样。 她要用尽所有办法,让邀月彻底崩溃,心甘情愿的哀求伏祈,恨不得快些被她蹂/躏至死才好,但却偏偏死不了……她方才能解今日之恨!(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三章 画眉之鸟 石观音微笑着,将手中的药粉,运劲洒了出去,却在眨眼之间倒卷了回来,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口气吸了个干干净净。 风萧萧好不容易才翻身压制住了邀月,男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被再次压回,所以恨不能功力全开……而他最拿手的,也是现在最合适用的,自是九阳神功的护体罡气一流了。 如果石观音没有运劲,只是轻轻撒去,罂粟和大麻所提炼的药性太过独特,根本不会激起九阳神功的反应,但她偏偏贪心的很,恨不能将药粉直接灌入两人鼻中,这下顿时吃了大亏! 她现在再也顾不得将两人如何了,简直疯了一般的往外冲去。 她深知此物的毒性之猛烈,又是这么大的剂量,如果不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服食解药,全力解毒……她的下场,只怕还不如谷外扫地的那群奴隶。 风萧萧和邀月几乎同时从美妙中回神,各自的身子都止不住的僵了僵。 但两人却舍不得停住片刻,更舍不得分开,这种极剧却莫名的兴奋感早已充斥着他们全身,甚至大脑,几乎可以压倒一切理智…… 时间,好像真的显形了,如流水般,将两人一点点淋湿。 床上尽是汗水的斑渍,竟是无处不在,浸透了每一处细微的角落。 风萧萧终于累了,无力的趴着,怀中是婴儿般熟睡的邀月,那么纯洁,那么美! 邀月好似很喜欢这种被风萧萧紧紧簇拥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时的大沙漠里。 她无意识的呢喃着,竟又寻上了他的胳臂。抱在怀里,挨在脸上。樱唇贴上了他很是粗糙的手腕,温柔的吻着,轻轻的吮吸着。 当她再次清醒的时候,浑身已经干干净净,甚至清清爽爽了。 素白的衣裙整整齐齐贴服在她的娇躯上,现出玲珑有致的身姿。 风萧萧靠坐在她的身旁,温柔的看着她,眼中闪着几许痴迷。 邀月猛地支起上半身,才发现她竟然还抱着风萧萧的胳臂。 她松开了手。起身道:“该走了。” 然后,她便走了,走得飞快,生怕被风萧萧看见她已绯红的脸蛋。 风萧萧很贴心的跟在她身后,绝不超出一步。 他很在意着邀月的感受,绝不让她羞涩到难以自抑。 如果没了那种冷傲的气质,邀月也就不再是邀月了。 不过风萧萧脑海里,却不停浮现出替邀月沐浴时的那种惊艳的美……那具如凝脂般,比泉水更清冽透心。比象牙更光泽莹润,比软玉更手感细腻的**。 邀月的神情,很快回复了一贯的冷淡,她皱眉道:“这是你做的?” 风萧萧从遐想中回神。转目一瞧,眉头也皱了起来,道:“不是。若非必要,我很少用这种酷烈的手段。” 这是花海前的石头屋子。不久前,还有着几个**着的少女。在屋中的清泉下沐浴。 如今这几名少女依然**,但一个个已惨不忍睹的死了。 一人颈上红印宛然,是被勒死的,一人口吐鲜血,是被人以重手法击毙,一人被拧断了脖子,一人被割下舌头,一人被挖去眼睛…… 甚至沿途上,被邀月冻成冰雕的那些少女,也全在这间石屋中,她们身子挨着身子,整整齐齐地摆着,围着池子排成了一圈又一圈,就像是陈列什么货物,又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 邀月道:“那就是石观音做的。” 风萧萧沉默了一会儿,道:“她着急解毒,是不会有这闲工夫的。” 邀月脸上倏然闪过一抹嫣红,但转瞬即逝,冷冷道:“难道除了我和你,还有别人进来过这里?” 清脆的语音里,是浸满寒气的杀意。 她和风萧萧的痴缠,让她愉悦,让她沉溺,但也让她不堪回忆……风萧萧就算了,这是她的男人…… 可是除了石观音外,竟然还有活人在这儿? 所有在这儿的外人,只能死! 风萧萧道:“你瞧瞧她们的脸。” 邀月眸光一扫,道:“她们的眉毛,都被剃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风萧萧道:“可能只是一种标志,代表某一个人或是一个势力,就像移花宫的那朵荷花。” 他手指动了动,凌空而划。 邀月眼光闪了闪,道:“这不是移花宫的印记,这是代表怜星的印记,不论谁有这个印记,都能代表移花宫的二宫主……她果然什么都不瞒你。” 风萧萧愣了愣,顾左右而言他道:“石观音仓皇逃了出去,不知道有没有碰见那边的胡铁花,她中了自己的猛毒,应该不会是胡铁花的对手……不过也难说。” 石观音就算不用武功,就单凭她的魅力,也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之一,胡铁花也是男人,他未必能够撑得住。 邀月根本不接话,只冷冷瞪着风萧萧。 风萧萧顿时一脑门冷汗。 邀月缓缓道:“我和怜星本是孪生姐妹,所以我俩的印记合起来,是一朵并蒂莲花。” 她伸指半空虚划了几下,残影之中,显出了一朵刚绽的荷花,如雾的寒气四溢,仿佛花瓣上还有将欲滴落,却已冻成冰晶的水珠。 风萧萧忙道:“我记住了,永远也不会忘。” 邀月道:“这样最好。” 她居然没有再生气,反而主动牵起风萧萧的手,恍惚间,人影闪逝,消失在石屋之中。 花海的这一头,已经空无一人。 别说胡铁花和琵琶公主,就连那些扫地的奴隶都不见了踪影。 这让风萧萧很有些奇怪。 胡铁花是个豪迈的汉子,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极重义气,若没特殊原因,绝不会轻易离开,难道是遇上了楚留香? 邀月却不甚在意,旁的人,她本就没有怎么瞧在眼里过。 两人在秘谷中绕行了一阵,转过一道山壁,竟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是一个紫衣少女,和被邀月冻成冰雕的少女们衣饰打扮都差不多。 她同样身姿妖娆,很是诱人,却再也辨不清她生前的美丑。 因为她满脸俱是已干涸的血,不但也被剃光了眉毛,她鼻梁正中,竟有一个恐怖的洞……任谁脸上有这样一个洞,都不会有丝毫美感的。 风萧萧俯身看了看,道:“凶器该是一柄短剑……” 他目光四下游移,果然在不远处沙砾上,看见了一柄翡翠雕成的小剑。 剑柄上飘着张翠绿色的纸。 纸上写着:楚香帅笑纳,画眉鸟敬赠。 邀月冷冷道:“什么画眉鸟,装神弄鬼。” 风萧萧却捻纸晃了晃,自言自语道:“看来楚留香果真来过。”(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十四章 变态之人自有变态之处 对石观音来说,天下间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山谷中无尽的花海里。 因为她知道,风萧萧和邀月死也不会踏进这里半步……哪怕猜到她就躲在这儿! 邀月或许没有想这么多,但风萧萧确实是猜到了,不过他一直都忍者没有吭声。 这片无尽又美丽的花海,在他看来,远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百倍,他绝不会放任邀月任性胡来。 而以邀月的性子,如果知道了石观音可能会藏在这里面,是一定会不顾一切冲进来的……她想做什么事,本就无人能拦得住。 花海深处,石观音已将身上每一件衣衫,都脱了下来,竟是那么的迫不及待,不像是脱,更像是撕裂。 她那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躯体全都暴露在空气中,泛着可爱的红晕,美得连毒辣的日光都仿佛变得无比黯淡,美得连整片花海都仿佛失去了颜色。 她的手已在胸膛上、腿上……轻轻揉动着,她的手越动越急,越动越快。 她蜷缩在地上,翻滚在花中,无休无止的呻/吟,永不停息的颤动…… 花儿沾上了露水,自然会更显娇艳,可如果被反复的浇灌,就会蔫残。 无论多么令人愉悦的事,若是做的久了,都会变成一种痛苦,如果还不能停,那就会变成一种折磨。 石观音身体疲惫到了极点。 就如在清泉旁磨刀,只是泉水已渐渐干涸,再也无法滋润。 刀和磨刀石的每一次摩擦、碰撞。都开始迸出火星! 刀在升温,甚至灼热到难以把握。 磨刀石上更是刻痕道道。凌乱不堪。 她咬着牙,痛苦的呻/吟着。 她甚至只能靠脑海中幻想。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她喘息着呼喊道:“总有一天,你也会尝到这种滋味,不!你永远尝不到,因为我会用铁链把你一圈圈紧紧绑住,你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到时我就算牵条狗来,你都会百般哀求我的……” “……我要他,我要他,你却只能干看着,日日夜夜。永远不停……” “……我要憋疯你,憋疯你,最后要让你看见一根石柱,都会忍不住坐上去!” 她好恨,她好怒,她好疼,她很痛苦,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美丽的眼睛里,只射出恶毒的光。 她忽然停住了动作。缓缓坐了起来,不过转瞬之间,竟恢复了从容和优雅,像一座白玉观音。那么温润,那么光泽,那么非凡。 她微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的。现在还不算晚。” 花海之中,走来了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妇。蛾眉淡扫,不施脂粉,美得不带丝毫烟火气,脸上的轮廓和线条,简直完美得和一件精心的雕刻一样。 不过她的眉宇间,像是带着三分忧郁,脸色也苍白得不太正常,竟像是在生病,而且病得还不轻。 但这种病态的美,却最迷人。 石观音道:“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以为能杀死我?而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那少妇没有出声,但她的那双眼睛,已经说了很多话。 石观音冷笑道:“你永远也不会自由,想想你丈夫吧!你舍得扔下他不管么?” 那少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显得更加娇柔,也更加美。 石观音道:“他明明那么爱你,却每月都要看你那么的痛苦,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他会多心疼。他恨不得是你,替你中这些毒、受这些苦。” 那少妇身子颤了颤,好似连站都站不稳了。 石观音微笑道:“所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她的语音是如此缥缈,如此温柔,像是怜悯着受苦的苍生。 那少妇终于出声道:“是!” 她竟然趴了下来,手足并用。 明明这样一位清丽脱俗的佳人,现在却像一条狗,慢慢的爬到了石观音身前。 她黯然垂下了头,她不愿被石观音看到她的脸。 石观音道:“抬起来。” 那少妇只能仰起头,她的眉很淡,竟然是画上去的,而她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 石观音笑了笑,道:“无眉,我知道是你将楚香帅引到大沙漠来的,你知道我一定会不折手段的得到他,但你以为仅凭他,就能对付我?” 那少妇顿时惊乱了,身子开始瑟瑟发抖。 石观音淡淡道:“楚香帅的确是个迷人的男子,没有女人能够抗拒他的魅力,但所有的男人,都是只我的奴隶……” 她说到这儿,眼前竟不免浮出了风萧萧的形象,让她顿时一窒。 她突然有些恼火的说道:“你胆子不小,竟敢拐走了沙漠之王的女儿,和楚香帅的女人,却将所有线索都引向了我,你以为能瞒得过我?” 那少妇无眉道:“求求你,将解药给我,我……我一定永远做你的奴隶,再也不敢忤逆你……” 她眼中已流出泪来。 楚香帅不但威名赫赫,更是知交满天下,不然她也不会想引他来对付石观音,而沙漠之王更是势力庞大,连石观音都不敢轻易招惹。 如果这件事被揭露出去,她和她的丈夫,绝对没有好下场。 她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就算是最虚弱的石观音,也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她非但没能得到解药,更是被击中了心中最软的一处。 石观音喜欢看别人哀求她的样子。 她又感觉自己是高高在上了。 她轻笑一声,一双蜷曲的腿,也渐渐放松了,展开了。 那两条浑圆而修长的腿,线条是那么柔和,柔和得却像是江南的春风,又像是蝴蝶张开了美丽的翅膀,轻轻扇动着,那么撩人,那么勾魂。 她一只纤手慢慢探下,轻抚着自己,神情竟是无比的怜惜。 她忽然轻喘了口气,道:“你该知道做什么。” 无眉软弱地伏在地上,玲珑的身子显得那么无助,她足足怔了半晌,终于将头凑了过去…… 石观音像是得到清泉滋润的鲜花,重新盛放。 此时此刻,她依然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那个女人。 这种感觉,是最令人陶醉的春/药,她几乎在无尽的满足中迷失。 但她不能迷失,身下这女人也不配让她迷失。 她还有要紧的事去做,一旦功成,她就彻底拥有了一个国家……到时候,不论是风萧萧还是邀月,都只能被她彻底禁锢在大沙漠中,被她一点点的玩弄,只能无力的挣扎,却永世不得翻身。(未完待续。。) ps: 卡文了,楚留香的剧情环环相扣,不像是武侠,更像是探案的小说,根本插不进去手。 俺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一章的方法,用来交待一下剧情。 当然,这剧情是俺自己对楚留香原著的理解和衍伸。 正文 第十五章 众人重逢 风萧萧忽然打了个莫名的冷颤,道:“怎么又起风了?” 沙漠中的风,永远不是好的象征,每次刮起时,一定会夺走许多人的生命。 邀月的衣裙被风卷起,身姿美的令人炫目。 她凝视站着远方,道:“不是风,是人。” 突听一阵急骤密集的蹄声响起,大漠上地质松软,待能听到蹄声时,奔马已到了很近的地方。 竟是茫茫多的骑兵,几乎一眼望不到头,这群骑兵川流奔腾中,竟能让沙漠都起了风! 忽然间,一骑离阵冲来,远远便大喝道:“你们是哪一国的人,可曾瞧见三匹马逃来这里么?” 风萧萧立刻回道:“我等是中原人士,一路上都不曾瞧见有别的人经过。” 他可不想与大股骑兵在这莽莽大漠上对冲,这是只有傻子才会做的事。 他甚至跨步挡在了邀月的身前,将她的绝世风姿尽数遮掩。 那人勒缰叫道:“我方乃是龟兹国兵马大总管,敏大将军髦下,逃的人乃是国王陛下的钦犯,如果你报出他们的下落,必有重赏,若是隐匿不报,从此在大沙漠上,你们将寸步难行,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邀月在风萧萧耳畔说道:“当时沙船上,便有一个龟兹国的大将军姓敏,和吴菊轩乃是同路人,必是石观音走狗之一。” 风萧萧微微颌首,向那人喊道:“的确不曾见过!” 他这次出声,运上了内力。宛如天边打了个旱雷,震得四面八方的沙砾都颤动起来。一时间甚至压过了无数骑兵奔腾而过的轰鸣声。 那人首当其冲,相隔十数丈。竟然头晕目眩,差点摔下马去。 他奋力扯紧了缰绳,狠狠的瞪了风萧萧一眼,似要将他的样貌深刻在心中,却终究调转马头,归往骑兵阵中。 他好歹还有些见识,知道有些人,不能够轻易招惹,更何况他还有要事在身。绝不能耽搁片刻。 骑兵奔腾甚疾,很快就狂风般卷逝,只留下一道宽阔如大河的凌乱沙道。 风萧萧才舒了口气,刚一扭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邀月已不在他身后。 只见沙道尽头,一道白影飘摇着远去,掠飞似白虹从风。 风萧萧只得埋头追了上去。 看来邀月是将石观音给恨透了,不捉到她,不杀死她。誓不罢休! 邀月身形轻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脸色却无比冷肃。 她的软弱。她的娇媚,只能让风萧萧一人看见、一人知道,旁的人。只能死! 沙漠之中,轻功几乎无用。纯以功力奔行,人又如何能追得上马? 但邀月偏偏就追上了。甚至连一丝香汗都没有流出。 她远远吊在骑阵的后面,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直过了许久,风萧萧才跟了上来,叹气道:“不管怎样,你总该先和我打声招呼。” 邀月冷冷道:“你总是婆婆妈妈,这也不行,那也要小心,何时爽快答应过什么了?” 风萧萧立时语塞,苦笑道:“总归是小心无大错。” 他忽然顿了顿,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沙丘。 一个人从沙丘那边探出头来,惊喜道:“风兄弟!是你!”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道:“胡兄弟!” 这人正是莫名失踪的胡铁花。 他回头做了个手势,一下子跳了出来,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是不会有事的!” 他话刚说完,沙丘后面又走出一人来。 这人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他现在就在笑着,仿佛连炎热干燥的大沙漠中,都带上了一丝江南水乡的湿润。 胡铁花哈哈笑道:“别看他长得好看,其实是个坏透了的老臭虫。” 风萧萧道:“我们见过的,不是么,楚香帅。”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尽是些狼狈的模样,倒让贤伉俪见笑了。” 他这一开口,竟连邀月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扮成驼子的楚留香。”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们竟然认识?” 楚留香还未来得及答话,琵琶公主就突然冒了出来。 她眼睛亮的像星星,快步跑了过来,娇笑道:“勇敢的战士,智慧的魔法师大人,你终于来了,你是听到了我的虔诚祈祷么!” 风萧萧是从来不敢接她话,甚至不敢多瞧她一眼的,支支吾吾的应了几声,又扯着胡铁花聊了起来。 原来他和邀月霎时就走不见了,胡铁花自然不敢涉险,只能带着琵琶公主往后退去,打算先等等再说。 两人刚退回去没多久,那群本来只顾低头扫地奴隶们,突然间全发了疯,不要命的朝两人扑来。 胡铁花本就精力不济,还要护着琵琶公主,又是毫无防备,当时就被打蒙了,一路打打逃逃,在秘谷中四下乱串。 幸好他还记得风萧萧说过的出谷之法,总算在力尽之前,跑出了秘谷。 说来也怪,那群疯子竟然只追到谷口就不追了,眼见胡铁花一出谷,就一齐退去了。 胡铁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绝不敢再进去,只是候在谷口等待。 谁知风萧萧没等到,楚留香一干人等竟然先从里面逃出来了。 楚留香是好不容易寻得了机会,避开了石观音,逃过了那片花海,本以为石观音会立刻发现追来,所以他们一行人还在那秘谷中躲藏了许久,才敢动身出来。 楚留香自然不知,这时的石观音正自身难保,哪有空追他们。 他们比胡铁花还要狼狈,重伤的重伤,中毒的中毒,失力的失力,也是好不容易才冲出那群疯子的围堵。 楚留香还以为这就是石观音派出追杀的人,所以他们只能逃,也只敢逃,最后和等在谷口的胡铁花碰上了。 这群疯子这次没有停在谷口,反而追了出来,将他们撵地鸡飞狗跳,逃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将这些疯子甩开,却碰上了也在逃命的龟兹王一行人。 这下麻烦更大了,追他们的不再是一群疯子,而换成了一支放马奔腾的军队。 直到现在他们才将将避开了骑兵的追索,有些空隙喘口气。 胡铁花叹气道:“那群石观音的奴隶忽然发疯,我还以为,是风兄弟你被石观音擒住了呢!正打算撑过这一阵,立刻回去救你。” 风萧萧冲他笑了笑,然后眼光闪了闪,道:“这群人绝不是受命于石观音,石观音连逃命都唯恐不及,哪有空派人追你们。” 楚留香、胡铁花、琵琶公主,三个人同时怔住了。 过了半晌,胡铁花才小心翼翼的道:“石观音为何要逃命?” 风萧萧轻轻瞟向一脸冷漠的邀月,偷偷伸指点了点她。 胡铁花直瞪着邀月,连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六章 名侦探风萧萧 胡铁花还在瞪着邀月发呆,楚留香却已回过神,道:“既然这些人不是受命于石观音,那又是受命于谁呢?谷中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他顿了顿,沉声道:“画眉鸟,一定是画眉鸟!” 风萧萧叹道:“你果然见过那张纸条。” 楚留香点点头,道:“那惨死的紫衣少女是石观音的徒弟,用剑刺死她的人,手法很妙,而且也算准了力量,存心要她们奔到我面前再毙命。” 风萧萧将石室内的情形大致说了。 楚留香呆了呆,长长吐出口气,长叹道:“这画眉鸟好辣的手。” 他如此说着,眼光却不禁瞟往一旁的邀月。 风萧萧忙道:“邀月虽然也杀人,但事出有因,是石观音先对我们出手的,我们只是去寻仇。” 邀月哼了一声,道:“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道:“这画眉鸟,竟似觉得杀人是种很有趣的享受,很有趣的娱乐,竟然想出各种方法来杀人。” 风萧萧道:“她剃去所有人的眉毛,显然故意留下标记,好让旁人晓得,只要见到这种手法,就是她做的。” 楚留香沉吟道:“这人能在谷中来去自如,甚至还能号令石观音的奴隶……起码说明他和石观音大有渊源,只是不知为何,他又要杀光石观音的徒弟?” 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可惜中原一点红带着曲无容姑娘走了,否则曲姑娘应该会知道这人。” 胡铁花大笑道:“姬冰雁,你个死公鸡。怎么不装死了,终于舍得动了?” 姬冰雁瞧都不瞧他一眼。迈着虚浮的步子走了过来,显然有伤在身。 楚留香解释道:“曲无容姑娘也是铁观音的徒弟。不过这次也是她带着我们逃了出来,她之前便受了重伤,难以行走,一点红也是一样,他俩怕成为累赘……唉!茫茫大漠,生机渺茫!” 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胡铁花,一时都沉默了,琵琶公主更是眼眶通红,垂下了头。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这画眉鸟又杀石观音的人,又追杀我们,他所作所为,实在令我琢磨不透。” 风萧萧道:“她或许只是想让你和石观音的仇,越结越深。” 楚留香动容道:“不错,若不是恰好碰见兄台,我们只会认为是石观音在追杀我们,而我们为了不被杀,只能硬着头皮和她周旋下去。” 姬冰雁冷冷的插口道:“我一直觉得有些奇怪。那些奴隶疯子,仿佛似有意似无意,将咱们往一个方向上逼。” 楚留香露出一抹微笑,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我也觉得我们遇上了被追杀的龟兹王,这也实在太巧了。” 风萧萧轻笑道:“她既如此做,定是有把握能让你们撞见石观音。说明石观音离你们已经不远了……这画眉鸟心机极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楚留香的眼光忽然发亮。道:“你是说,石观音其实就在龟兹王的身边?” 他口中虽是疑问。但明显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看向风萧萧的眼光更是不同。 只是寥寥线索,这人却能抽丝剥茧,三言两语就已将画眉鸟的心思彻底揭破,简直不可思议!这人才是个心机极深,不简单的人物! 琵琶公主神情剧变,大声问道:“不可能,你说她是谁!” 楚留香柔声道:“不管她是以什么身份接近龟兹王,但我知道,你一定不是她。” 琵琶公主跺着脚道:“当然不是我……不行,我要去找父王……” 她都等不及把话讲完,就转身飞奔着去了。 楚留香又揉了揉鼻子,收回目光,道:“不知兄台将要行脚何方?” 他明明对着风萧萧说话,眼光却扫向邀月,显然已看出谁才是能拿主意的人。 风萧萧竟有些脸红了,大声道:“我好歹和胡兄弟相交一路,彼此投契的很,区区一个石观音,我还不放在眼里,她若真敢来,我替你们打发了她便是。” 胡铁花哈哈大笑,一下子扯起他,笑道:“果然是好朋友,走,去喝酒。” 楚留香和姬冰雁相视一笑,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走远。 他俩都瞧出风萧萧色厉内荏,越是说的大声,其实越没底气。 没想到这个智慧超绝的人物,竟然如此惧内。 两人忽然同时打了个寒颤,一齐转头望去。 邀月的明眸中闪着冷月般的光,好似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甚至看穿了一切。 楚留香和姬冰雁简直被这道眼神给冻僵了,直到她不见了许久,才一齐松了口气。 楚留香叹道:“好可怕的眼神,难怪以一点红的性子,说起她时,都骇得直打哆嗦。” “她可是能将石观音都逼得逃命的人物,你就庆幸吧!她好歹只是瞪你一眼,没直接拍你一掌……” 姬冰雁语声顿了顿,摇头笑道:“这女人冷的像冰,锐的像剑,根本不像个人,也不知那位风兄台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忍了多少委屈,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她身边。” 楚留香道:“我能感觉到,这位风兄台身上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功力,绝不会在他夫人之下。” 姬冰雁怔了怔,喃喃道:“这个,我还真没看出来。” 他口中虽这么说,但心底已经相信了,因为楚留香的感觉,从没有出过丝毫的差错。 他忍不住道:“既然他功力有这么高,为何还……说不通,说不通。”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笑道:“一个男人若不爱他的老婆,就绝不会怕她的,这就叫因爱而生畏。” 姬冰雁顿时沉默了,眼光有些闪乱,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间的沙漠,是极为寒冷的,就算烧得通红的篝火,也难以温暖冰冷的手脚。 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有了风萧萧和邀月的加入,他们这些亡命奔逃许久的人,忽然一下子都放松了下来。 帐篷外,尽是兴高采烈的交谈声、碰杯声,多日以来,竟头一次有了欢声和笑语。 敞篷内,却很安静,安静的只有微不可查的呼吸声。 “你很怕我吗?” 邀月突然出声问道。 风萧萧猛地坐直了,发着愣,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邀月移开了目光,淡淡道:“往后在外人面前,你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 风萧萧干笑了两声,道:“我是觉得有时候很没面子,但也仅此而已了,不会因此对你不满的。” 邀月目光又转了回来,冷冷道:“没有外人在时,我说的话,你只能听。” 风萧萧除了苦笑着点头,还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听!(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xca000”的打赏,这月就见你在刷屏了~~俺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沮伤~~ 正文 第十七章 风萧萧的坏主意 帐篷外的人全都兴高采烈的喝着酒,谈天说地好不快活。 最开心的是一个卷须虬髯,头戴金冠的红袍人,他高踞在正中的一张矮几后,手持着金杯,开怀大笑,正是龟兹王。 琵琶公主亲密的依偎在他身边,脸蛋有些红,眼神有些朦胧,不知在想些什么。 楚留香和姬冰雁旁若无人的谈笑着。 胡铁花却拉着几个侍卫,正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他脸都醉红了,连站都快站不稳,却依然拼命的往嘴倒着酒。 众人明明相谈甚欢,但偏偏无一人谈起风萧萧和邀月,好似这两人从未来过一般。 终于,夜深了,大家酒足饭饱,尽兴而散,各自回了帐篷。 很快,除了隐约的呼噜声,就只剩将要燃尽的篝火,轻微的噼啪着。 风萧萧的帐篷前,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可直到这人轻拍着篷帘,风萧萧才察觉到有人来了。 他按住了已抬起手的邀月,低声道:“是楚香帅吗?” “不错,是我!” 楚留香没有进来,只在帐篷外小声道:“酒宴上,我趁机去查过了,她果然不是她,而且我还发现……” 他声音越说越低,风萧萧站起身,越走越近,最后干脆出了帐篷。 两人在月光下交头接耳,不时传来风萧萧低低的坏笑声,楚留香则满脸苦笑,不停揉着他的鼻子。简直都快被他给揉烂了。 …… 龟兹王的王妃是个仪态高贵,不可方物的丽人。只是她缠绵病榻已有许久。 她的床榻旁,点着一盏小灯。照亮着她的脸。 灯光下,只见她星眸微晕,云鬓微乱,面上还带着三分病容,不过却更平添了几分娇艳。 她年纪虽已不小,但看来却仍是艳光照人,天姿国色。 塌边还站着两个垂手的锦衣女人,微弱的灯光照不了这么远,到她俩身旁时。恰好只剩下些许光晕,勉强可辨出是两个明眸皓齿的龟兹少女。 龟兹王虽然一向风流自赏,但对他的王妃,却显然爱之已极,生怕她忽又凌风而去。 所以就算如今逃亡之时,王妃的帐篷也被一层层的围在最里面,别说是人,就算有风,也吹不到这儿来。 但无声无息中。帐篷里却多出两个人。 帐篷里只有一盏小灯照亮床头,为了防风,篷毡更是加厚了几层,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 如此微弱的灯光。就算目力再是惊人,也瞧不清门口来者何人,只依稀可辨出是身姿妖娆的白衣女人。 本躺在病榻上王妃突然揭开被子。伸手在脸上一抹,一层薄如蝉翼的淡黄面具便如蛇皮般脱下来。然后便垂手站到了榻边。 白衣女人取代了她的位置,慢慢地坐了上去。 朦胧灯光下。一张美丽的面容看来更有如雨中芍药,雾里桃花,美得简直令人透不过气,竟然和刚刚龟兹王妃的娇容一模一样。 只是她轻纱下并拢的双腿,闪着诱人的玉光,远比刚刚那王妃更雪白,更细腻,也更勾魂,更夺魄。 她轻舒了一口气,薄薄的白衣已从自肩头滑落,两朵粉嫩的花骨朵,骄傲的在空气中微颤着绽放。 她低下头,怔怔的看了几眼,美目中流露出了温柔而动人的笑意,道:“更衣。” 一直垂手的两名龟兹少女缓缓靠了上来,突地一人左肩,一人右肩,将这半身**的女人给按住了。 而刚才那名王妃却倏然探手,揭下了白衣女人脸上的人皮面具。 几乎同时,整个帐篷忽然间四分五裂,像是被五马分尸般的撕扯开来。 月夜下的寒冷沙漠上,亮起了一片重重叠叠的火光,龟兹王就从火光中走来。 龟兹王本以为他的爱妃已是人间的无双绝色,谁知此刻出现在他的眼前的这张脸,却比他妻子还美丽千万倍。 他不禁失声惊呼道:“你究竟是谁?” “王妃”双肩受制,半身**在众人眼前,竟然一点也不慌张,一点也不羞臊,淡淡道:“你已不认得我了,是么?” 胡铁花忽从龟兹王身边跳了出来,大叫道:“但我却认得你,你就是……” “王妃”的目光已转到他脸上,一字字道:“你认得我?我是谁?” 她一双美丽的眼波,竟忽突变得鹰一般锐利,狼一般狠毒,刀一般冷酷。 胡铁花激灵灵打了个寒噤,嘴里的话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妃”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也不认得我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认得我,因为只要是认得我的人,就没法子再活下去。” 本就寒冷沙漠月夜,像是刮起了一阵更寒的风,每个人手脚都已变得冰冷,几乎冷得要发抖。 每个人都知道她是谁了。 “石观音!” 但这三个字竟没有人敢说出口来。 石观音妙目一转,上下轻扫,忍不住笑道:“我只是万万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楚香帅,竟肯如此屈尊,不但扮成一个女人,还躺在我的床上。” 站在她面前的那名王妃伸手往脸上一抹,露出了英俊的面容,只是他原本坚毅的嘴角上,露出的全是苦笑……他不但扮成了一个女人,竟还带了两层面具。 石观音眼波流转,道:“左边这位定是姬冰雁姬大侠了,不知右边这位是……” 右边那龟兹少女哼了一声,显得又脆又亮,不但确实是一个女人,而且竟是琵琶公主的声音。 她左手按着石观音的香肩,右手的刀刃明光晃晃,早已贴上了那白嫩迷人的纤颈。 龟兹王好似才回过神,身子忽然晃了两晃,倒坐到了地上,惨然道:“我不管你是谁,但我的王妃……你难道竟杀了她么?” 石观音柔声道:“你也用不着难受,她虽然死了,但我却没有死,难道我还是比不上她?你难道还不满意?” 龟兹王失声道:“你?” 石观音笑道:“我既已代替了她,自然就会永远代替下去。” 琵琶公主看着父王失魂落魄的样子,美目中闪起狠厉之色,手中锋利的刀刃,也已经狠狠的切了下去。 她的刀一向很快,别说割一段柔软的喉咙,就算换成一方粗木桩,也能一削而断。(未完待续。。) 正文 第十八章 石观音的手段 琵琶公主美目中闪起狠厉之色,手中锋利的刀刃,也已经狠狠朝石观音的纤颈上切了下去。 谁知楚留香忽然探手,琵琶公主的手腕已被他捏住,别说手臂,连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 琵琶公主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大叫道:“你疯了么?” 楚留香来不及答她的话,拖着她一晃,两人便到了七八步开外。 他明明带着一人,身形依然如鬼似魅。 姬冰雁捂着右臂,踉跄退开,他的右手已止不住的发颤。 这一下不单是琵琶公主,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石观音定是已经出手了,只是他们谁也没有瞧清楚,她究竟是如何出的手。 琵琶公主忽然感觉自己颈侧些许微痛,伸手一抹,白嫩的掌上竟有了血迹。 她一双长腿都骇得抖了起来,若不是被楚留香搀扶着,一定瘫到了地上。 幸好楚留香眼疾手快的拉开了她,这伤口哪怕再深一点,她都死定了。 石观音面带微笑道:“久闻楚留香的武功,平时虽看不出有什么奇妙,但遇见的对手越强,就越能发挥威力,我今日有缘和你一战,也算是生平之幸!” 她将挺翘的胸脯赤/裸裸的展露在众人眼前,还怕大家看得不太清楚,是以不时改变一下姿势。 所有人的眼睛都瞧得发直了,几乎没人注意到她都说了些什么。 就连楚留香也移转不开目光。却似乎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今天没这机会了。” 石观音柔声道:“贱妾虽然见识浅陋。却也知道‘雁蝶为双翼,花香满人间’。昔年楚香帅左有飞雁,右有彩蝶,笑傲江湖,纵横天下……难道竟想要联手对付我一个女人么?” 胡铁花和姬冰雁心里不约而同的忖道:“凭我们三个人之力,石观音武功就算真是天下第一,古今无双。也得败在我们手里。只是三个大男人,合力对付一个女人。也的确太失颜面了。” 一声轻笑自后方传来,道:“如此说来,如果我要对你出手,也难免会落下个大男人欺负小女子的坏名声了?” 这声音温文尔雅。说的慢条斯理,但落在石观音的耳中,不啻于一声轰隆的雷鸣。 她仿佛被人重重抽了一鞭,浑身一阵抽搐,脸上的血色立刻褪了个干净,忽然从床上窜了起来,回身怒吼道:“是你!” 这风姿永远是那么优美,言笑永远是那么温柔的女人,现在竟像是忽然变成了一个泼妇。一只野兽。 她美丽的眼睛里,只射出了恶毒的光,似要将这人连皮带骨全都吞噬。 风萧萧不知何时到了。正悠悠然的坐在床榻的正中间,低着头,柔声道:“我劝你还是赶紧自尽的好,若是落到我的手上……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我保证,会将你塞到最繁华闹市的茅坑最下层,没有二十年。你都别想出来透一口气…… 石观音如何不记得,那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个恐怖的噩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心,让她痛苦,让她扭曲! 谁知她脸上竟然又露出了温柔而动人的微笑,直瞧着风萧萧,也柔声说道:“你应该原谅我的失态,我并不是有心这么样做的,你总该知道,一个女人看见欺负过自己的男人,总难免会恼羞成怒,不是么?” 风萧萧一直没敢抬头看她,只笑道:“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都忍不住想替你叫委屈了。” 石观音微笑道:“我说楚香帅怎会……” 她竟又坐了下来,就贴在风萧萧身边,柔声接着道:“原来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也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 风萧萧忍不住咳了一声,往旁挪了几挪,笑道:“若非如此,你一见到我,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我可没闲工夫在大沙漠上和你玩捉迷藏。” 他瞟了眼楚留香,又笑道:“再说,能看见香帅扮成这副美丽的模样,如此有趣的事,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错过的。” 楚留香只能揉着鼻子苦笑不停。 石观音妙目轻转,嫣然道:“换成是我,我也绝不肯错过的。” 直到此刻,她依然没有一丝的慌乱,仍旧巧笑嫣然,好不动人。 月光照拂下,沙漠夜风中,她白玉般的胸脯,好似不胜凉风的微颤着,带起点点嫣红,晃得人脑昏眼晕。 每一丝颤动,都仿佛来自她灵魂深处的渴望,每一丝颤动,都能众人的魂魄勾到云雾缥缈的天边。 没有男人还能对她升起敌对之意,甚至没有男人还能对她升起提防之心。 石观音纤手缓动,轻轻拢上了褪落到腰畔的白衫。 明亮的月光都像是黯淡了许多,人群中竟传来了失望的叹息声。 风萧萧终于抬起了头,目光中满是戏虐的笑意,道:“你是在找什么东西么?” 石观音原本优雅的神情,不知何时不见了,绝美的玉容上,已满是铁青,甚至隐隐显出些许灰败之色。 风萧萧嘻嘻笑道:“你莫非忘了,天下再也没有‘盗帅’楚留香偷不到的东西,旁人碰你一下,也就碰你一下罢了,若是被盗帅碰上一下,他就算将你贴身的肚兜给偷走,你都不会察觉到的。” “风兄当真是玩笑了!” 楚留香今夜除了苦笑,就是不停的苦笑了。 他右掌一翻,掌心出现了一个翠绿色的瓶子,他问道:“夫人是在找这个么?” 石观音美目中闪过些许绝望,缓缓道:“瓶子里装的是一种无色无味,就像雪花般的迷药,它还有个很美的名字,叫‘眼儿媚’,只因它要迷倒一个人,就像少女们抛媚眼那么容易,而且飘飘然,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风萧萧面沉似水,若非他事先交待了楚留香几句,这一下可就麻烦了。 他是深知这迷药的厉害的,功力低的人不免晕倒,可像他这般功力的人,肯定是晕不倒的,只会变成一头猛烈发情的野兽,若是一个撑不住做了些什么…… 更何况邀月也在不远处,她也撑不过这种迷药的,场中又这么多人…… 风萧萧想到这里,浑身都打起了冷战,狠狠盯着石观音,心想这女人阴毒之极,手段层出不穷,一点都大意不得。(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zxca000”的打赏! 这几天一点状态都没有,好想休息一番啊~~脑子都木了~~难受~~难受~~ 正文 第十九章 一个贱人 石观音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低下了头,轻声道:“盗帅之名,名副其实!你是揭我面具那时偷走的么?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风萧萧冷哼了一声,肃容道:“你已经无计可施了,不如自己了断,好歹还能死的好看一点。” 石观音眸光朦胧,喃喃道:“你那美丽又高傲的妻子呢?她怎么不出来?如果非死不可,我也想死在她的手上。” 风萧萧冷冷道:“你还不配。” 石观音娇躯猛然一僵,忽又软了下去,道:“是啊!你明明连一招都未出,我却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有夫如此,她已不必出手了。” 她的目光缓缓扫动。 风萧萧就在她的身边,明明悠悠闲闲的坐着,却像一柄蓄势待发的神剑,一拔剑出鞘,定是风雷云动,石破天惊的一击。 而她连受挫败,胆气丧失殆尽,气势全无,好像一只被扒光毛的老母鸡,无论如何是避不开这一剑的。 对面的楚香帅星目中带着惋惜,摸鼻子的样子可爱得很,无论什么女人都会被这动作给迷住的。 但石观音绝不怀疑,她是根本走不脱的,楚香帅的轻功,本就世间无人能及。 更远些的胡铁花正虎视眈眈的瞪着眼。 他一人倒还无妨,石观音自信他接不下自己五十招,可若是和一旁的姬冰雁联手,再加上功力莫测的楚留香。她已不敢说自己定能胜了。 更何况,还有那个女人…… 石观音目中的绝望逝去,开始燃烧起恶毒的火光。 她冷笑道:“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她口中忽然说出了四个名字。这四个名字一经说出,楚留香、胡铁花、姬冰雁,乃至龟兹王、琵琶公主,以及在场几乎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变得极为难看。 “苏蓉蓉、李红袖、宋甜儿、黑珍珠!” 前三名女子都是楚留香的红颜知己。 楚留香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她们收到一丁点伤害。 而最后一人。则是沙漠之王札木合的小王子黑珍珠。 龟兹王本就是个亡国之君,在他四处借来的五路复国大军中,就有一路是沙漠之王的旧部。 沙漠之王札木合是大沙漠中最有力量的人物。就算他已经死了,所遗留的势力,仍是沙漠中最大的一股。 整个西域大沙漠中,各国不论大小。绝无一人敢开罪这一方势力。 如果龟兹王敢放任黑珍珠不管。他能肯定,别说再想要复国,只怕用不了几天,他的头颅就会悬在沙漠中最高的岩壁上,慢慢风干! 所以他已经大声喊道:“勇士且慢动手。” 就算不是真心实意,他起码也要做出想解救黑珍珠的姿态。 楚留香则仰首望天,慢慢道:“你将她们关在哪里?” “你如果真想知道,就跟着我来吧!” 石观音轻轻站了起来。面上又露出了动人的微笑。 她看着风萧萧笑道:“现在,就算你想杀我。你的这群朋友也不会同意了。” 风萧萧淡淡道:“我要杀什么人,用不着他们同意。” 他掌心闪出了半抹莹莹的翠绿,四周的风都开始飞扬起卷,沙面在颤动着,远方好似响起了轰雷声,仿佛一场巨大的狂风暴雨正在天边蓄力,下一刻,便会迅猛威压而至。 “风兄!”,楚留香郑重道:“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为了自己好朋友,大多数男人都会冒生命之险的。” 胡铁花已经一步蹿上前来,叫道:“风兄弟,你先别出剑……” 姬冰雁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人已经和胡铁花站成了一排。 风萧萧停住拔剑的手,认真瞧着眼前三人,缓缓道:“你们莫非看不出来么?她只是出言相诈,她不会知道你那些好朋友下落的。” 楚留香叹气道:“只要有一丝可能,我们都会尽上全力。” 风萧萧沉默了一阵,道:“你们真要跟她走?她的目的,只是想把你们全带入十八层地狱。” 胡铁花大声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有些事明知不该做,还是非做不可。” 姬冰雁并没作声,只是坚定的往前迈了半步。 风萧萧倏然收剑入袖,一切声势忽然间烟消云散,本来冷暗已极的月夜,竟像是明朗了起来。 他微笑道:“我的剑不光能杀人,也愿意救人。” 推己及人,若是他的红颜知己遇到相同境况,他一样愿意甘冒奇险。 楚留香抱拳道:“风兄弟,多谢!” 风萧萧目光在石观音脸上转了两转,冷冷道:“其实依着我的意思,不如先把你彻底废了,总能拷问出实情的,没人能在我手底下不说实话,希望你不会留给我这个机会……焚琴煮鹤,毕竟不美,你莫要逼我行不愿行之事。” “你大可以现在来试试……” 石观音嫣然道:“贱妾若真是忍受不过,随口说个地方,等楚香帅一来一回,那几个小姑娘可都会渴死、饿死了,会死的无比痛苦,扭曲的不成人形,种种不堪入目……” 她的目光温柔似水,语音冷漠却优美,竟有种清雅的魅力,让人难以抗拒,忍不住沉溺其中,恨不得再多看她几眼,再多听她几句。 但她口中说的话语,却又能让人在冷汗津津中猛然回神,不寒而栗。 “若是她们真饿到不行,理智便会慢慢散失,最后再也忍不住饥/渴,像野兽般相互撕咬,相互啃食,一点点的将同伴啃成白骨,连一滴血、一丝肉都不会放过……” 风萧萧双眼泛起寒意,眉头数跳。 “……这类事在大漠上比比皆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若是那几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因为你的缘故,无奈饥/渴至此,才真叫焚琴煮鹤呢!” 石观音轻描淡写地说着,她眼睛一直望着风萧萧,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尖锐的钢钉,狠狠钉入楚留香的心中。 楚留香心胆俱裂,热血一下子都冲上头来。 但他也知道,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是千万冲动不得的,一冲动,只会坏事,他只有拼命忍住。 这实在不容易,他紧握着双拳,指甲都已刺入肉里,满嘴的牙齿,都已几乎被他咬碎。 石观音得意极了,她就喜欢看别人被她气得发疯,却偏偏无可奈何的样子。(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章 不寒而栗 风萧萧突然朗声笑了起来,笑得风雷云动,恨不得飞沙走石。 所有人都呆住了,石观音竟不禁有些心虚起来,失色道:“你……你莫非不信?” 风萧萧爆喝道:“拦住他们,我要杀了这个贱妇!” 一阵冷风起,月色再无光。 整片沙漠,似乎都已充满杀机,充满寒意! 是邀月来了。 她风姿绰约,缥缈如仙子蹁跹降临,她凌空御风,寒意似冰山当头压顶。 没人瞧见她是怎么来的,包括楚留香在内。 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着一种慑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她永远高高在上,令人不可仰视! 所有人,都被这种魔力夺取了心神,一瞬恍惚,一瞬万年。 当众人回过神的时候,邀月早已站在那里,白衣胜雪,裙袂飘飘,长发如云,绰然而立。 她泛着冷意的眸子,没有瞧向任何一人,却深深映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从心底冒出一缕彻骨的寒意,并流转全身。 就像一轮高悬的明月,清冷微寒的光是那么皎白,遍洒夜空,铺满山川,照耀江河,几乎无处不在,无所不至…… 每个人都能感受得到这份美、这份寒,但每个人也都知道,明月亘古,永恒长存,绝不是为他而美、为他而寒。 邀月并没有说话,但每个人仿佛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敢踏前一步者,死!” 不敢动的人不敢动,而敢动的人已不能动。 楚留香就感到一股冷寂的杀机定在了他的额上。他眉心之间已快被冻僵了,甚至连念头都难以提起。 他叹了口气。 他知道。除非肯做生死相搏,否则他绝对冲不过去。 他轻功再高。速度再快,也是整个人移动,绝不可能快过那双几成透明,寒雾笼罩中,显得飘忽朦胧的纤纤玉手。 连楚留香都是如此,其他人更是无法动弹分毫。 现在,再也无人能拦阻风萧萧出剑。 风萧萧还没有出剑,甚至连剑都没持在手上。 他淡淡道:“你现在若肯说实话,我还能给你个痛快。” 石观音默然半晌。道:“论武功,我并不比你妻子差,论对付男人,我只会强她百倍千倍。我之所以不是她的对手,只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你……却是一个男人。你赢不了我的,世间也没有任何男人能赢得了我。” 风萧萧忍不住道:“我听邀月提起过,说你对男人的弱点了如指掌,她向我试了几招。的确不凡的很。” 石观音嘴角挂起一丝淡笑,道:“我研究过一千八百六十五个男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年长,有年少,有中原人,有西域人。有英俊,有丑陋……世间绝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了解男人了。” 风萧萧静静听着。 这时的石观音,自有一股凛然的风范。不同以往的风范……不论如何,她都是一位非同凡俗的人物。 石观音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似呓语的说道:“我研究过他们每一个人,每一块肌肉,每一条血脉,每一道经络,把他们从头到脚,从皮到骨,从里到外,每一处,都亲手抚摸了一遍,细细感受了一番……” 在场所有的男人都是寒从心起,仿佛赤身**的被人**解剖了一般,毫无秘密可言,这种感觉不禁令人双腿发软。 风萧萧也不例外,但他好歹没有变了脸色,只叹道:“难怪你万般瞧不起男人,任谁像你这样,对一件事物了解这般清楚透彻,自然而然会有一种神而视人的俯视感。” 石观音淡淡道:“男人看着坚强阳刚,其实最是脆弱不过,对付大部分男人,只需握住了他的命根子,他就会狗似得对你俯首帖耳,你手上多一分力,他就会软上十分,你手上软一分力,他就会硬上十分,无论如何,狗就是狗,不犯贱就不是狗了!” 这番本该听起来相当粗俗,甚至相当下流的言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是无比的温柔,无比的优雅,再自然不过了。 听见这番话的男人,皆是下意思的绷紧了大腿。 就连风萧萧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道:“还有少部分男人呢?” 石观音嫣然一笑,道:“比如楚香帅,比如你,你们才算是真的男人呢!不过像你们这样的男人,我也曾遇上过一些,但最终,一样会爬着来求我,心甘情愿的哀求着,要当我的奴隶、当我的狗。” 风萧萧冷哼道:“但凡还是个人,就一定会有爱有恨,只要还存有七情六欲,就一定会有弱点,再坚强的人,一旦被人抓住了弱点,迟早会屈服的,男人女人都一样,你也不例外。” 石观音缓缓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多么了解男人,你若和我动手,必死无疑……” 风萧萧竟然也不恼,悠悠道:“若真是如此,你则一定会落在邀月的手上,到时只怕不得好死,所以才想和我谈谈,看看能不能两全其美?” 石观音轻声道:“我既然知道如何让男人痛苦,自然也清楚如何让男人舒服,你只要点点头,我就彻底是你的人了,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她明亮的眸子像是忽然蒙上了一层薄雾,而她的手已在自己的**上轻轻移动着,圈划着,抚摸着。 无声的动作,远比诱人的言语更加动人,不是么? 邀月一直站在风萧萧的身前不远处,但她连余光都不曾向石观音瞅过去。 她怕她只要看向这个女人一眼,就会按捺不住的出手,将石观音整个人冻成冰屑,扬洒在漫天风沙中,永世不得超生…… 风萧萧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包容,他的忍耐,他的牺牲,让邀月冷漠而又冰冷的心,早就有了柔软的一处,虽然隐藏的很深,她也少有外露,但的确存在着。 她开始体贴风萧萧的感受,照顾他男人的自尊心。 所以,她明明已气的浑身发抖,竟还是忍住了出手的冲动。 风萧萧竟也浑身直哆嗦,是被吓的。 石观音简直疯了,竟敢当着邀月的面……她或许是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搏,却完全将风萧萧给害惨了,邀月现在越是忍得住,私下里…… 风萧萧甚至已不敢再多想。(未完待续。。) ps: 俺今天有应酬,喝酒喝多了,不知道第二更能不能码出来~~~说不定写着写着就撑不住睡了,所以不作保证,万望见谅!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要命的LOL(LOL用中文怎么念?) 石观音简直疯了,风萧萧也差点被她给吓成了半疯。 风萧萧脸色顿时阴郁了下来,偷偷瞧了邀月一眼。 只见邀月的脸色又白得透明了。 月光映照下,她绝顶美丽的侧脸,竟变得说不出的诡秘可怕,寒气森然中,散着刺骨的冷意,仿佛连落到她脸上的目光都被冻住。 寒意侵袭,竟让风萧萧的眼珠都有了些许刺痛感。 就在这时,石观音动了。 刹那之间,同时攻出七招。 风萧萧眉头一跳,目光才转了回来。 他惊讶的发现,这七招看来竟没有一招是虚招……起码他分辨不出那一招是实,哪一招是虚。 更为致命的是,这七招不但快极,而且前所未见。 不是厉害到毫无破绽,反而破绽处处,但他却偏偏破不得,也不敢破! 除非不想再做男人……一个完整的男人! 风萧萧历经大小何止百战,也曾见识过不少阴毒的武功,比如武当派就有虎爪绝户手,少林派的龙爪功中也有抓肾撩阴的招式,甚至各门各派中都存在类似的绝技。 但这些所谓的绝技,和石观音这七招相比,简直就像是微风拂腰,冷水冲凉般毫无威胁了。 风萧萧从没有想过,天下间竟有如此偏激的武功。 不错,他只要随手一剑,就能将石观音彻底钉在沙地上,但他偏偏不敢,别说是他。就算天下间最亡命、最不怕死的男人,同样不敢! 有些个滋味。是男人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尝尝的。 石观音玉容生光。一双素手轻扬起卷,没带上一丝的烟火气息。 看来就仿佛是一个风华绝代的舞姬,在心情最愉快的时候,随着最优美的乐声翩翩起舞。 只要还是个男人,见了如此美妙的舞姿,纵不意乱情迷,心里也会觉得愉快起来,那么就会在你心情最愉快的时候,捏爆你的命根子。 她红唇轻绽。柔声道:“我不妨告诉你,这一招叫做‘男人见不得’……” 一句话还没说完,风萧萧已退了七步,他非但不能不退,甚至连剑都无法拔出。 因为拔出也没用,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出剑才好! 一旁的楚留香神情虽仍十分镇定,但汗珠已一粒粒自鼻尖上沁了出来,他也无法破解石观音的这一招,甚至连躲都未必躲得开。 这种贴身的迅疾攻击。远远超出了人类移动的极限,他实在想不出一个人怎能在刹那之间,同时攻出七招。 石观音已回到了原处,像是从未动过一般。笑道:“这也算不了是什么厉害的武功,但只要个是男人,遇着这一招就得送命。所以男人是万万见不得的。” 风萧萧沉声道:“这招对男人确实有奇效,但想要我的命。还远远不够。” 石观音笑了笑,道:“从没有男人能接下这一招。你却轻易避开了七次,我已经将你估的很高了,没料到仍是远超我的想象……你方才只要肯狠下心出剑,我就死定了。” 风萧萧冷冷道:“你知道就好。” “你不是不能杀我,只是不敢杀我罢了!既然如此,我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石观音微笑道:“现在,你还想和我动手么?” 风萧萧目光微垂,半晌不语。 石观音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看来还是那么美丽而安详,甚至连鬓角的发丝都没有乱。 她看来像是温泉浴罢,晓妆初整,正准备出去见客似的,哪里像是刚刚和人拼命,动过手的娘子? 但她的神情忽然变了,所有的悠然自得竟一下子烟消云散,目中泛起了无比的惊惧。 邀月已翩然到了她的对面,一字字道:“我要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她的手高高扬举。 白衣烈烈时,寒气缭绕起,她绝美的身姿隐入朦胧的薄雾中,好似一位高捧着一尊水瓶的仙子。 整片沙漠倏然变得燥热起来,若非明月仍在半空高挂,任何人都会以为到了火辣辣的白昼。 沙漠夜间的酷寒,仿佛被一抽而尽,聚到了那一双似冰晶,又似玉石的纤手之上,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全被这无铸的极寒给冻结住了,身体却偏偏开始热得冒汗。 楚留香倒吸的一口冷气,全堵在了喉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 他微微摇了摇头,心道:“这已不能算是武功了,这分明是一种境界,不到这种境界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什么,又何谈应对?” 冷寂的寒意终于升到最高点,石观音首当其冲,一双美目之中,更是显出了极度恐怖的眼神,可她连眼珠子都无法再转动分毫! 楚留香见到这一幕,不禁想道:“石观音若是对付男人,也算是到了一种至高的境界,但如今对手换成这位夫人,她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了。” 石观音的美丽,她的气质,其实并不逊于邀月分毫,但论神姿,却差了何止一筹! 她已被完全压制,或许在下一刻,她就会变成一座巧夺天工的极美冰雕。 没想到,风萧萧竟突然在两人中间现身。 邀月顿时停住了双手,冷冷道:“她好生可恶敢对你无礼,我定要生擒她,让她受尽折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风萧萧柔声道:“还是我来吧!” 邀月跺脚道:“可是……” 她本想说你根本无法杀她,但立时闭住了嘴。 风萧萧的袖口闪出一抹翠绿,碧血照丹青被他缓缓抽出。 邀月怔怔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风萧萧的神情很温和,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决。 邀月从未见他如此坚决过。 寒夜的大沙漠,刹时就变得正常起来。 但这种正常,却让在场的人变得不正常。 除了寥寥数人功力深厚,还能站得住脚,绝大部分人都受不了这酷热与严寒的瞬间转换……就算身体强健受得了,精神上也承受不了。 像是一块块突然化冻的肉,一个个烂泥般的瘫倒了地上。 楚留香还好,面色还算镇定,可胡铁花、姬冰雁都忍不住露出惊骇的神色。 明明一招还未出完,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余波,却能至此境地,简直耸人听闻! 若非亲眼所见,哪怕打死他们,他们都不会相信的……这简直已不是人,而是神! 正当两人恍惚失神的时候,风萧萧出剑了。 一抹翠绿好似自地平线的边缘浮起,转瞬却如破晓的红日,怒升! 石观音颤抖着,畏惧着,使出了她最拿手,也是威力最大的一招。 眼见自己的纤细的指尖离风萧萧越来越近,她嘴边忍不住露出尖利的笑容。 “我就算死,也要彻底废了你,让你那美丽又高傲的妻子,守一辈子活寡,痛苦永随,至死方休!” 石观音在心中发下了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她目中更是闪着世间最狠辣的眼神。 她不再畏惧,也不再颤抖,一双纤纤素手竟显得无比温柔,泛着朦莹莹的光泽,如爱抚心爱的男人一般,轻轻的摸了上去……(未完待续。。) ps: 简直太累,太疲倦,俺去睡了~~ 正文 今天有点赶啊!晚上发大章~~ 今天有点赶啊!晚上二章合一,发大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更要命的LOL(中文念法分明是lu-a-lu!) 两道人影倏合倏分,一抹鲜红半空扬洒,在无尽黄沙的衬托下,显得那么艳,那么红! 风萧萧低沉的闷哼一声,双眼突地血丝满布,全身僵直的好似一条干枯至极的木头桩子,握剑的手绷得紧紧的,不住的颤抖着。 他手背的青筋凸凸鼓动,虬结似老树盘根,涨得将欲爆裂,好似手中之剑足有万斤之中,他快要提之不起。 石观音则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捂脸飞逃,她纤细小巧的手掌,不再白皙如玉,已被指缝中渗出的道道猩红所浸染。 风萧萧瞪着眼,望着她急速闪远的身形,咬牙道:“你记住,你败了,败在一个男人的手上……嘶……扒去你这点自信,你也不过是条下贱的母狗……” 声音徐徐传去,如冷风过耳。 石观音娇躯猛震,顿时一个踉跄,几乎栽到了沙地上,扑腾了好几下才爬了起来,继续奔逃。 寒月映照下,她的身姿依旧那么玲珑妖娆,却再无丝毫优美之感,倒像是一条被人踹了肚子的母狗,简直悲鸣如犬吠,连滚还带爬,狼狈之极了。 风萧萧终于收回了目光,他面色已红得发紫,倒吸着冷气,身躯晃悠着,摇摇欲坠。 他已倒了邀月的怀里。 邀月心都快疼化了,俏脸上不见往昔的玉白生光,只剩无血色的苍白,她眼神惶急,朱唇微颤,哪还有一丝冷傲的模样……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心疼自己男人的普通女人而已。 霎时一阵风起,两人转瞬不见了。 只剩龟兹王一干人等。个个面面相觑,仿佛大梦初醒。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不可思议。 胡铁花忽地一拍脑门,跳着脚叫道:“糟糕!石观音这一逃,苏家妹子她们的下落怎么办?” 姬冰雁冷冷道:“老臭虫早就追上去了,如果等你发现,连骨头都被人吞肚里去了,哪还有肉吃?” 胡铁花尴尬的笑了笑,却也舒了口气,道:“娘的,还是风兄弟够狠。这种美得冒泡的小妞,换成是我,是肯定下不去剑的。” 姬冰雁斜眼道:“如果换成是你,你还想出剑?石观音用一只手,都能将你摆出十八个花样来。” 胡铁花怒道:“胡说,老胡我宁折不弯,大不了一死而已,她能掰得动我?” 姬冰雁这下连话都懒得说了,只向他的腰身轻轻瞟了一眼。 胡铁花顿时语噎。脸涨得通红,干笑了两下,大声道:“风兄弟不知怎么样了,我看他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但应该无甚大碍,毕竟又不是被捏了外肾……” 姬冰雁皱眉道:“看他痛苦的样子,像是伤得不轻。会不会……” 胡铁花嘿嘿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他现在越是装的痛苦。待会就越是舒服,他那老婆虽然厉害的不像人。但毕竟不是个男人,不会切身知道究竟哪儿会疼,哪儿被碰一下,其实根本无所谓的。” 风萧萧倒不是一点不痛,他是真的很痛,只是心理的惊惧,远大过**的疼痛罢了,任哪个男人经此一遭,都会吓成半死,冷汗直冒的。 待邀月将他抱到一处无人石山垭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好多了,虽然还有些隐痛,但已无大碍。 若没十分的把握,风萧萧绝不敢赌着气真向石观音出剑,现在的境况,已是最坏的一种可能了。 他刚想向邀月说一声:“我没事了。”,却忽然住了口,声音有些发颤道:“邀月……” 邀月冰一样苍白冷酷的脸上,出现玉一般晶莹柔润的光,苍白中浮起一丝晕红,眼波似水,温柔的流转着。 她轻轻道:“这样,你……你感觉好些了么?” 风萧萧抖着嘴唇,道:“你这是……” 邀月面上闪过担忧之色,道:“我轻一点就是了,但淤血一定要揉开,不然……” 她竟忍不住低下了头,秋水般的眸光躲躲闪闪,不敢和风萧萧对上了。 风萧萧感受着她柔软的爱抚,看着她羞怯的模样,思维几乎陷入了无序的混沌。 邀月的性子太过冷漠高傲,她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显露自己娇柔软弱的一面,包括风萧萧……这还是头一次,两人都是无比清醒,彼此面面相对,肌肤紧贴,如此的亲密无间! 风萧萧的眼神一下子就迷乱了。 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无比冷漠的女人,极度骄傲的女人,女神似的女人,正努力放下自己的一切矜持,爱抚着他…… “你不要这样……” 邀月忽然低吟了一声,美丽的眸中闪出一点火星,优美的语音更是燃着些许火热。 风萧萧鼻息粗重,似要喷出心头的热火,对着她小巧晶莹的耳朵道:“这样才更容易化开淤血,不是么?” 邀月的脸蛋瞬间就红得透了,耳畔升起了一阵难以言表的麻痒,这阵麻痒传到了她的心中,蔓延到了四肢,乃至全身上下…… 她娇躯顿时发软,忍不住依偎到了风萧萧的怀里,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她搂着风萧萧,还是风萧萧搂着她。 反正两人相拥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风萧萧已寻上了邀月粉嫩的唇瓣。 虽然略微有些冰冷,但丝毫无损那惊艳的触感,香甜似樱瓣,柔软似糯米,蕴含着惊人的弹性,让人根本舍不得分开毫厘。 邀月被堵着嘴,支吾着道:“你……你不要……” 她的声音不但灵动、缥缈,不可捉摸,而且清柔、娇美,摄人魂魄,又说着如此勾人的话语…… 风萧萧已经痴痴的陷进去了,含含糊糊的道:“手。不……不要停,淤血还没化开呢!” 邀月突然用力推。推开了他的肩膀,冷冷道:“我是担心你不错。但也没允许你为所欲为。” 她手中紧了紧,又道:“你……你再敢碰我,我就不光是化瘀血了。” 风萧萧苦笑着,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邀月咬了咬下唇,面色显出一丝羞赧,但很快恢复如常。 她的手又温柔地揉动了起来。 风萧萧看着她冷漠高傲的样子,感受着她弱肉无骨的纤纤素手……这双手,竟然也是冷冰冰的。 冷冰冰的手,做着热腾腾的事。这更加激起了风萧萧的火热。 邀月本就是一个绝世美人,拥有绝顶美丽的脸和一双明亮的眼睛,而且气质出尘,绝代风华,并且冷漠、无情,令人世人战栗。 如今却是他的女人,做着只有他的女人才会做得事,任谁都会膨胀到无以复加的。 风萧萧现在就像是一壶烧开的水,蒸汽沸腾。噗噗不休,都快涨得破了。 然后,终于破了…… 邀月挺立的娇躯忽然一抖,顿住了动作。周身泛起了一阵极冷的寒意。 风萧萧打着寒颤,仿佛连脑浆都快被冻僵了。 他哆嗦道:“邀月我……我是一个没忍住……” 邀月的秀目似要喷出火来,却深吸了几口气。移转了目光,淡淡道:“你是我的男人。我不怪你……” 她从怀中抽出了一方香帕,低着头。拭着手,动作很轻,很优雅,也很细心。 见到这一幕,风萧萧简直都快醉了,心头燥热再起,几乎不可抑制。 但他的理智却在告诉他……有危险,很危险,邀月绝不是这种软绵绵,可以随意欺负的女人。 邀月的纤手又握了上来,动作依旧温柔舒适,只是她的嘴角,隐隐带起了一丝奇怪的笑。 风萧萧早在第一刻起,就彻底迷失了进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丝微笑,不过就算他注意到了,想必也不会在意的。 第二次的时间很久,但也更加绵长舒爽。 第三次,感觉还不错,这时的风萧萧已经觉出了不妥。 第四次,痛苦微起,但更多的却是恐惧……对邀月的恐惧。 第五次,简直痛不欲生,他甚至想出言求饶了。 第六次刚一开始,他便再也忍不住的求饶了。 邀月冷漠的声音中,竟没有蕴含一丝的情意,道:“忍忍吧!正帮你化瘀血呢!” 风萧萧使劲的挣扎着,扭动着,悲怆道:“淤血早就化开了。” 邀月只一个眼神,就止住了他的所有动作,冷笑道:“什么时候化开,我说了才算。” 然后第七次…… 正在痛苦的人,不光是风萧萧一个。 山谷还是那个山谷,花海还是那片花海,人还是那个人。 石观音却不是从前那个石观音了。 原来的石观音,算得上世上武功最高,心肠最冷的女人,也可算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现在的石观音,还不如一条狗。 整片的花海娇艳的开,掩住了她本来掩不住的风姿。 她的伤并不重,起码不足以致命,但她高傲的心,已彻底碎掉,她的自尊已是残花,零落成泥碾作尘,再美再艳,也只是从前! 她匍匐在花海之中,一点点的挪着身子。 她素白的衣衫早已破碎殆尽,无尽的春/光裸/露着,娇嫩的肌肤上面,却有血痕道道,交错纵横,擦伤无数,片片血淋。 这一副情景,竟产生了一种淫/虐之极的美感,足以让天下间每一个男人都兽/性大发! 一个温婉的女人走进了花海,她低头看着石观音,静静的站到了一边。 石观音毫无所觉,她一直努力的往前爬着,身后留下了一长段的斑斑血痕。 她的坚挺,她的娇嫩,全都成了血糊糊的一片,但她好似感觉不到疼痛,甚至感觉不到一切。 那女人轻叹了一声,道:“师傅,我就知道,你最终一定会回来这里的。” 石观音充耳不闻,甚至连动作都没缓上半分。 那女人抬起了头,初升的太阳还不那么刺眼和毒辣,照亮了她妩媚动人的俏脸。 三分忧郁七分娇,这是一张一张几乎毫无瑕疵的脸,显得楚楚动人,只是她并没有眉毛,她的眉毛是画上去的,竟是之前那个少妇无眉。 无眉莲步轻挪,缓缓跟在石观音的身边,一步一顿。 她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任何人见之,都会升起将她搂抱在怀里,好好怜惜的心思。 她的秀美微微蹙起,柔声道:“师傅,我真为你伤心。” 石观音赤/裸的香肩颤了颤,依然如象牙般光滑细腻。 她终于停住了爬动,嘶声道:“你为什么要为我伤心?我不用任何人为我伤心。” 她或许不在优雅,不再高贵,风姿黯淡无光,嗓子也有些干哑,但声音仍旧那么娇柔清脆,那么好听。 无眉又叹了口气,道:“师傅,你已经败了,败给了你最瞧不起的……男人。” 石观音仿佛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给劈中了,娇躯猛烈的颤抖起来,忽而翻过身体,大笑道:“那又如何,我输给的是他,不是你,你还是我的奴隶,你还是我的一条狗……” 无眉动也不动,淡淡道:“你以为我还会听你话么?” 石观音眼中闪着恶毒的光,神情竟然又显出了高傲,仰头道:“当然,你的解药,全天下只有我一人有,你如果不想你的丈夫继续为你痛苦、为你伤心,你就乖乖滚过来趴下,用你的舌头,将我全身舔得干干净净的,就像上次一样!” 无眉目中闪过悲怆,低头道:“不!我再也不是你的奴隶,不是由你任意亵玩的一条狗。” 石观音横眉冷笑几声,道:“柳无眉,你真能不管你的丈夫吗?” 柳无眉忽然变得无比淡然,美目遥视远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我真的只能再活三个月,与其被你这般糟蹋,不如用我剩下的生命,去好好爱他,尽全力爱他。” 石观音神情突变,道:“你不是这种人,我将你一手养大,我最了解你,你是最倔强的,从不肯服输……” 她顿了顿,眸光闪动,叫道:“你……你莫非是找到了其他解毒的办法?不……不可能!” 柳无眉冷冷看着她,冷冷道:“不错。” 石观音竟又微笑了起来,道:“你莫不是想用罂粟以毒攻毒么?哈哈,不错,罂粟虽能使人沉沦,但有时却也是止痛解毒的良药,因为它能使人完全麻醉,根本忘记了痛苦……” 柳无眉接口道:“我自然也知道若以罂粟来止痛,实在无异饮鸩止渴,最终会成为罂粟的奴隶。”(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xca000”的刷屏打赏~~ 俺这月实在太忙,肯定是没空爆更了,而下月更忙,还要去面基和参加婚礼,肯定是拿不到下月的全勤了,所以下月除非特殊情况,更变成每天一更……俺也可以好好休息一月,恢复一下已经枯竭的文思。 既然这样,俺也就不好意思求票了,大伙看着赏吧!不过推荐票又不要钱,起码能给点吧!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垂死挣扎 柳无眉道:“我自然也知道若以罂粟来止痛,实在无异饮鸩止渴,最终会成为罂粟的奴隶。” 石观音眼中竟闪过几许惊惧,道:“你……你难道真找到了?” 柳无眉一字字道:“天下间,最会用毒的人,并不是你。” 石观音顿时舒了口气,笑道:“你是说水母阴姬么?不错,天一神水,确实比……” 柳无眉打断道:“我早就去找过她了。” 石观音有些惊异的看着她,问道:“水母她怎么说?” 柳无眉有些悲切的摇摇头,道:“她提了一个我根本办不到的条件,否则我何必再回到大沙漠上来,任你百般羞辱。” 石观音微笑道:“就算当一条下贱的母狗,也总比死了好,不是么?” 柳无眉收敛神情,面无表情的道:“不过,现在却可以办到了。” 石观音眸光轻闪,道:“水母阴姬月前通报天下,‘盗帅’楚留香盗走了神水宫的天一神水,却未赴一月之约,亲上神水宫去解释原委,原来是你……” 柳无眉淡淡道:“不错,是我故意将楚留香引来大沙漠,引来找你,就是让他无法赴神水宫之约。水母阴姬是何等人物,敢得罪她的人,全都死绝了!她现在便要取‘盗帅’的性命,用以警示天下!” 石观音眼神有些凝固了,颤声道:“所以不论我和楚留香究竟谁生谁死,你都坐收渔翁之利……亏我养育你这么多年,竟没看出你有这等心机。” “如非我处处讨好你。行事小心翼翼,从不显露太多的心思和本事。我能安稳的活到现在么?” 柳无眉低头叹了道:“你见无容她……她生的美,就毁去了她绝世的容颜。她不过稍微显露了一点精进的武功,你就让她自断右腕,以免威胁到你……她实在太好强,这点和我不一样……” “那又怎样?你们都是我的奴隶,你们的一切都是我施舍的,你们的一切当然全都是属于我的!” 石观音尖声道:“你想要我给你解药,那是休想!从没有人能背叛我,你也不能,我就算死。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柳无眉轻轻摇头,淡淡道:“这些年来,我一直跟着你,真的学到不少,想想你是如何折磨那些奴隶的,想想他们是如何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却连自杀都不敢……你还敢拒绝我么?” 石观音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是那么的剧烈。 她脑中忽闪过无数的画面碎片,那些生不如死的男人。他们的扭曲的面孔,他们的惊惧眼神,他们茫然的跪伏…… 她在无比惊悸之中回神,尖利的笑道:“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哈哈,你并不知道,楚留香先你一步找到我了。我什么都和他说了,他知道他那些女人都在你手上。他马上就回去找你了,而只有我。才能对付他!” 柳无眉轻叹了一口气,道:“你难道忘了么,你进帐篷的时候,我就等在不远处,我亲眼看着你失败,亲眼看着你逃走,自然也看见了楚留香去追你。” 石观音不住的喘着粗气,道:“你既然知道,就更不能这样对我了。” 柳无眉道:“我虽然离得很远,但你们说了什么,我全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你什么也没说,因为你还想借此把柄要挟于我,你还想报复回去。” 石观音神采顿失,整个人像是漏气了一样,干瘪了下去,再也无原先的丰润娇娆。 柔软的花泥地,忽然被打湿了,是冷汗,又或是…… 柳无眉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唏嘘道:“那人说的果然不错,一旦扒光你的自信自傲,除去你高高在上的光环,你也只不过是条下贱的母狗罢了。” 石观音烂泥般的瘫在地上,双眼光芒黯淡散乱,再无一丝风韵,更无一点美感。 柳无眉高高俯视着她,道:“楚香帅的确是个惜花之人,他终究没有杀你,他的手上,从没染过丝毫血腥,更不会沾上任何女人的鲜血,我却不一样,我只会让你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石观音勉强挺直了身子,惨然道:“你赢了,我将解药给你,你……你让我痛快死吧!” 柳无眉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突然出手,捏住了石观音的下颌,纤指探进去一扣,掰出了一颗牙齿。 她紧紧攥着这颗牙齿,冷冷道:“直到此刻,你竟然还不安好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随时都能服毒自杀……你给我任何解药,我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因为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你只会拖着我给你陪葬,绝不会起一丝善心。” 石观音面如死灰,再无一丁点人色。 柳无眉还不肯放过她,继续道:“原本能救我的人,只有你和水母阴姬,现在却不止你们了,还有那一对神鬼莫测的夫妇。我不论是向水母阴姬献上楚留香的人头,或是去求那对夫妇,总还有活命的希望,而你……无论如何都死定了。” 她抬手将万念俱灰的石观音擒起,仿佛抓着一个邋遢的破布口袋,飞快的往花海外掠去。 石观音的那间精雅的秘室,依然是美丽而温馨的,淡淡的灯光里,依然弥漫着醉人的甜香。 现在,柳无眉已带着石观音到了这里。 这里依旧是那么安详而美丽,仿佛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墙角垂着一面天青色的布幔,仿佛遮掩着什么巨大的宝物。 柳无眉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将石观音扔在了布幔跟前。 石观音露出了极剧惊恐的眼神,她已明白柳无眉将要做什么,她的意志彻底崩溃了。 她抱住了柳无眉的腿,匍匐着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做你的奴隶,做你的狗,我一定给你解药,求求你,让我离开在这里……” 柳无眉笑了,笑得无比畅快,她所受的屈辱,仿佛在这一刻,已经清洗的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无间地狱,大沙漠的终结 柳无眉伸手拉起了青色的布幔,露出了一面晶莹而巨大的镜子,镜框上镶满了翡翠和珠宝。 就算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宝,也夺不去这面镜子的光彩,这镜子本身,就像是带着种神秘的魔力。 无论谁走到这镜子前,几乎都会忍不住要向它膜拜下来。 石观音却发出了恐怖的尖叫声,一头向地板栽去,她现在只想速死。 柳无眉钳住了她的脖子,撑开了她的眼睛,将她的脑袋按到镜子面前。 石观音像是被人来回打了一千个耳光,双颊通红地涨起,瞳孔散得很大,其中流露出的,全是到了极点的痛苦。 柳无眉微笑道:“我知道你很多的秘密,尤其是这一面镜子,它不光是一面镜子,更是你的爱人,你的一切。这许多年来,你已将自己的精神寄托在这镜子上,你爱的是镜中的你,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石观音只能往镜中看去,只见一张满是血污尘土,带着一道裂伤的脸,惶急、凶狠、恶毒、怨恨、痛楚、恼怒,种种丑恶之情,尽集于眉目唇鼻之间,哪里还是从前那个风姿优美、冷漠高傲、完美无瑕的绝色美人? 她胡乱的蹬着一双纤细的长腿,她口中嗬嗬的怪叫作响,她甚至快窒息而死。 柳无眉妩媚的嘴角,浮起一丝恶毒的笑。 “呛啷”一声,镜子里的人被击碎,镜子外的石观音也像受了重重一击,整个人都怔住了,停住了挣扎,停住了扭动。停住了一切…… 柳无眉抓着她的长发,像是拖着一条死狗。 她带着舒畅的微笑,缓缓往外走去。身后是一道污浊之极,并掺着血迹的斑痕。 她柔声道:“我若是将你交给那一位夫人。她一定会好好感谢我的,说不定愿帮我解去所中之毒,呵呵……你若是被塞在茅坑底下,不论那座茅厕在哪儿,我一定会天天去光顾的。” 她语音优雅清脆,令人听之心旷而神怡,但其中的毒意,却比天边的日头还要来的炙热、火辣! 但若是有人知道了她的经历。她的遭遇,她的痛苦,就不难理解她现在的心情了……仇恨,本就是世间最毒的毒药,它能轻易扭曲一个人的灵魂,并带着这灵魂,堕入无间地狱…… …… 现在,已是黄昏。 这里是个很热闹的城市,街道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扶着老人的,抱着婴儿的…… 大多数的人看来都很愉快……辛勤劳累了一天,此刻岂不是最放松的时候么? 所以。当有一个人,愁眉苦脸的混在其中,就变得相当的显眼。 更何况,他身侧还有一个惊艳之极的女人。 一身随风飘摇的白衣,虽有面纱的遮掩,却依然掩不住那冷傲的风姿。 她将行之处,众人全不由自主的往旁避散,甚至纷纷垂下了头,不敢抬眼望去。 所以。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到了旁边那名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本也神采飘逸。风范不凡,但无论多么潇洒的人。只要苦着一张脸,都不会再有丝毫气势。 这一对奇怪的男女,正是邀月与风萧萧。 终于,两人到了一间人满为患的旅店之前。 无论是谁,只要从严酷的大沙漠中归来,都会无时无刻不渴望着清凉的水,柔软的床。 风萧萧好似松了口气,展颜笑道:“美酒香肉,我来了!” 邀月一言不发,但她冷漠的眸光竟有了一丝颤动。 大沙漠是世间最险恶的一处绝地,就算是她,都已不堪折磨,现在的心情也不禁放松了许多。 旅店的伙计带着愉快的笑容,道:“两位来得真是凑巧,今日是三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美酒管够,香肉管饱。” “还有这等好事?难怪这么多人聚在店里店外!” 风萧萧笑容满面,拱手道:“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两位快请进!” 自一望千里无人迹的大沙漠归来,能见到这许多和气的、愉快的、善良的人,任谁都会变得愉悦起来。 风萧萧和店中所有的人一样,大口的吃肉,大口的灌酒,吃的好不快活。 邀月很喜欢清净,厌恶人多处的肮脏和喧嚣,但这时竟没流露出丝毫的不悦,安安静静的端坐在一边,只偶尔喝几口清水。 风萧萧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暗暗发笑。 若是将世上所有爱干净的人,全都扔到沙漠里滚过一道,那么这世上绝没有人会有洁癖了。 喝多了酒,吃多了肉,自然就想去茅厕。 风萧萧也是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晃荡到了后院里,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由苦笑着喃喃道:“这么大一间旅店,怎么只有这一处茅房,都这么晚了,竟然还要排队,真是简直了……” 反正秋意正浓,月光照梧桐,院内的景致很好,风萧萧也不介意多站一会儿。 终于轮到他了,他才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撩袍子、解腰带,一阵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舒爽,畅快极了。 只是他一低头,突然怔住了,笑容整个的僵在了脸上。 这茅坑被这么多人用过,自然肮脏、恶臭的令人不忍看,不想闻,而且坑挖的极深,昏暗的烛光根本照不到底部。 但风萧萧是什么人,一双眼睛几可虚室生电,只要身侧还有一丝光存在,他都能如望白昼,一览无余。 他低着头,僵硬的脸颊抽动了几下,显出的全是惊诧和不可思议。 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猛地系上了裤带,风一般的冲出了茅房,站在后院正中,缓缓旋身绕视。 风吹叶落卷,香自四方来,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阵桂子的清香,浮荡在整座院中。 除此之外,再无一个可疑的人,再无一件可疑的事。 风萧萧一步步回到了前面的店中,眼光扫过,不放过见到的每一个人。 他最后才慢慢坐到了邀月的身边,微笑道:“你不再吃点么?” 他好像失忆了一般,忘记了刚刚所见到的怪事。 邀月脸上的轻纱微微一晃,冷漠道:“这里闹得很,我不喜欢,换一个地方。” 风萧萧柔声道:“我倒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好久都没见过几个活人了,就热闹一次吧!” 邀月目光冷冷,落到了他的脸上,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xiaoxiake”的月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画眉鸟的礼物 江湖上有个颠簸不破的道理,那就是店小二永远是多嘴的。 江湖上还有个摔不烂的道理,那就是店小二总是知道很多。 风萧萧自然很懂这个理,一袋银子哗哗的扔了出去,他就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 “说来也真巧,咱们店近些日子喜事不断,先是老太爷做寿,哗啦啦的排开了大几十桌的席面,那才真叫一个热闹,十里八村来赶集的人,都闹哄哄的来了,一连几天,流水一样的席面从早上到打烊,就从没消停过……” “……熟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太老爷精神头一好,太奶奶自然也高兴,竟然重病痊愈,明明瘫了三五年,突然就能下地走了,还真是托上苍庇佑,老板一家人都积福积德,广结善缘,才有这些善报……” “……紧接着没几天,大小姐又出嫁了,然后又就是二小姐,和今天的三小姐,短短十来天,竟是喜事不断……” “……当然了,宴席也是日日不断,唯一美中不足,是偏巧茅厕塌了一个,害得大伙儿只能挤那一处……” 风萧萧不禁心生寒意,面上却笑道:“小祸大福,这可是最好不过的预兆了。” 那伙计连笑称是,道:“小的也这样想,嘻嘻,八成是大家伙儿看中老板一家全是有福之人,取了王家的女儿,多少也能沾点福气不是?于是上杆子的都来求亲了!” 风萧萧道:“定是如此,准没跑了。” 那伙计又道:“我看客官也是福厚之人,否则也不会恰好赶在这等好时候。来咱们店里不是?” 风萧萧笑了笑,问道:“不知你们老板最近有可曾有客人来访?” 那伙计道:“还真被您给猜着了。之前是有人来找过老板来着,说是多年前的故交。不过不是小的接待的,小的只是听说,并没亲眼见过。” 风萧萧皱了皱眉头,又细问了几句,但那伙计却一问三不知了。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人声传了过来。 那伙计伸头往院内一瞅,顿时下了大一跳,叫道:“你……你们什么人,要做……做什么?” 原来院子里竟有十几名大汉正在忙活着。有人拖拽着大捆大捆的白棉布,有人在那里打桩子、搭架子。 那伙计赶忙迎了上去,还没问出话,就被匆匆转来的掌柜给叫走了。 风萧萧一动也不动,抱负双手,冷眼旁观。 很快的功夫,大汉们就搭出了一个大棚子,大匹的棉布重重叠叠,将半边院子都罩了进去。然后便鱼贯而出。 不多时,从前店又进院来了七八个膀大腰圆的老妈子,一个个撸胳臂挽袖子,咬着牙、瞪着眼。拎着刷子、抬着桶,一个接一个的冲到了布帐里面。 而后,布帐里传来一阵阵的呕吐声。许久才消。 待这些老妈子也走了之后,清冷的月光下。整座院子忽然显得静悄悄的。 那伙计竟又转回来了,手里捏着一张翠绿的纸条。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着。 风萧萧的眼光立时就聚上去了,风一般的飞掠,将纸条夺到了手中。 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画眉鸟敬赠。 风萧萧目光灼灼,沉声问道:“这纸条哪来的?” 那伙计显然被他鬼魅一般的身形给吓傻了,他实没看出这个笑容温和、言谈有礼的少年,竟是江湖上的强人。 他颤声道:“是……是掌柜的让小的交……交给大爷……” 他话还没说完,风萧萧便已到了前店之中。 这里面一片狼藉,全是歪七梭八的桌椅板凳,四方散落的盘坛碗筷,却没有一个人,活人死人都没有,更没有什么掌柜。 邀月不知何时来了,静静的站在院口,刚刚那个店小二,正蜷缩着倒在她的脚边,看不出是死是活。 她冷冷道:“后院客房之中,没有人会武功。” 风萧萧不禁笑道:“好,好一个画眉鸟,竟能在我眼皮子低下,玩出这种花样,算你还有点本事。” 不用多想,这一切定是被特意设计过的。 应该早在十几天前,画眉鸟便在此布局,她用了什么手段,控制了这间旅店老板一家,每日在旅店大办宴席,一直等到风萧萧和邀月到此,被这里的热闹吸引住,入到店中来。 她算准了风萧萧会发现茅厕中的蹊跷,算准了风萧萧会通过店小二的问出一些事情,然后撤走了少许知情的掌柜……其实就算抓到这个掌柜也没用,他不会清楚更多的事。 就目前的线索而言,风萧萧除了知道这是画眉鸟所为,并且手段特别狠毒之外,应该什么都不会知道。 邀月道:“绵帐里有个活人。”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你去看看吧!我就不进去了。” 邀月疑惑的走了进去,而后飞快的闪了出来, 她玉白的脸颊,竟然变成惨白了,道:“怎么是石观音!你早就知道是石观音在里面?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风萧萧贴近她,柔声道:“我刚才看到了,怕你不喜见她,就没说……这画眉鸟做事还算谨慎,已清洗打理了一番,才将这礼物送给你,你还满意么?” 邀月冷哼道:“又是装神弄鬼。” 风萧萧道:“不管怎样,这确实是一份礼物,她也将这份礼物,送到了你的手上。” 邀月道:“这画眉鸟藏头露尾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风萧萧心道:“还不是怕你一个不爽,一掌拍死她……她像是挺了解邀月的,她要是敢直接送礼上门,这会儿已被邀月怒杀了。” 他心里这么想,但自然不敢这么讲,笑道:“线索太少,我也猜不出个究竟,不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画眉鸟该不会送了礼,而没有下文的,咱们不必着急,着急的反倒该是她。” 邀月眸光闪动,轻轻点头,道:“不错。” 就在这时,风萧萧忽然抬头,往对面屋顶上瞧了一眼,笑道:“半夜上房,畏首畏尾,不是小偷就是淫贼!” 突有一条人影疾掠而去,在房顶上或奔活跃,速度竟是快的惊人,而且明明是在一栋栋并不相连,且相隔很远的屋顶之间窜行,却偏偏如履平地,霎时远去。 除了楚留香外,风萧萧还从没见过有人竟能跑得这般快、这般稳。(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一团乱麻 这人穿着一件极紧身的黑衣,脸上也有黑巾蒙面,行动之间,速度飞快,却又似狸猫般轻捷无声。 他背上以十字带绑着个剑鞘,虽然好似逃走,长剑却早已抽了出来,隐在肘后,一反手、一转身,剑锋便可取人咽喉。 风萧萧眉头动了动,道:“行踪暴露,便即退走,虚逃实攻……这人一定是个杀手,只是不知他是冲着谁来的,难道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人物不成?” 只一句话的功夫,那黑衣人便已奔出许远。 白影闪逝,仿佛仙子凌波,邀月已飘然追去。 她的优雅却冷漠的语音渺渺而回:“捉住问问,不就清楚了。” 两人一逃一追,眨眼间便离开客栈很远。 风萧萧只得跟了上去。 邀月身形朦胧似雾又似风,竟像无形无质。 但那黑衣人甚是警觉,邀月稍一追近,他便已察觉,眼光回转一望,心中猛惊,知道再要跑直线,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了。 他突地掠下屋脊,不走大路,专穿小巷,身形如游鱼般东一滑,西一折,忽然不见了。 风萧萧远远瞧见这一幕,暗暗摇头,想道:“我和邀月人生地不熟,在这种错综复杂又四通八达的巷子里,别说追一个善于隐匿的杀手,就算明知他在哪,也未必能够找到。” 他身子刚转过墙角,就看见邀月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微低着头。不知道在瞧见了什么,竟是花容轻颤。眸光闪烁,少见的动容。 风萧萧掠到她身边。才发现这是一个死巷子,那名黑衣人仰天躺在地上,脸面上泛着怪异的银光。 此时夜深露重,已起了一层薄雾,轻轻的、淡淡的在死巷中缭绕,甚至缠到了黑衣人的身畔,情形显得越发诡异起来。 风萧萧皱起了眉头,缓缓走近,才发现那黑衣脸上扎满了一根根的细针。密密麻麻的,深没入骨,甚至连一双眼珠都被扎烂了,却不见针尾,想来是已射入脑中。 而黑衣人脑袋四周的地面上,也有一圈细密的小孔,只是被射入太深,同样看不见针尾露在外面。 风萧萧转目巡视,瞥见死巷尽头的地上。有亮光闪闪的东西,他过去捡起来一看,竟是个扁扁的银匣子。 这银匣子七寸长,三寸厚。制作得极为精致,匣子的一旁排列着三行极细的针孔,每行九孔。 匣子的上面。雕刻着极细的花纹,仔细一看。才知道这花纹竟是两行字,好似钟鼎文。 邀月的语声竟有些许颤抖。道:“这是‘暴雨梨花钉’,移花宫中也有一筒,针筒上面刻得是小篆,写着:出必见血,空回不祥。急中之急,暗器之王。” 风萧萧怔了怔,叫道:“暴雨梨花钉!” 邀月道:“原来你也知道这件暗器之王。” 风萧萧道:“听说这‘暴雨梨花钉’发射后,天下却无一人能闪得开。” 邀月轻轻“嗯”了一声。 风萧萧这下真是惊了,失声道:“难道连你也不行?” 邀月道:“此物只要一经发射,连我也避不开,不过我虽然避不开这件暗器,却能抢在它发射之前,杀了发射之人。” 风萧萧晃着手中的匣子,苦笑道:“若是两人武功相差并不太大,持此物者岂不是必胜无疑。” 邀月冷冷道:“如果你持着它,能轻而易举的杀了我。” 风萧萧哪敢接话,目光转开,道:“看这黑衣人倒地的姿势,该是面对着死巷尽头的高墙,然后被人当面用这暗器给射死,这说明他认识杀死他的凶手,否则深更半夜,任何人见到死巷中站着一个陌生人,都不会进来的,更何况他还在逃跑当中。” 邀月道:“你想说,杀他的人,就是雇他的人?” 风萧萧点点头,肯定道:“只有这一种可能,两人正是约好,在此死巷中会面。” 他皱着眉头,又道:“我只是觉得奇怪,那人为什么要将这暗器抛在地上呢?这么珍贵的暗器,可不是有钱就能买来的,难道又是画眉鸟做的?” 他口中是疑问,但心中已经肯定了。 他记忆当中,“暴雨梨花钉”的确在柳无眉夫妇的手上。 不过,他实在猜不出,柳无眉究竟想做什么,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他思索了片刻,忽然俯下身子,解开了黑衣人的衣襟。 里面是空的,这种人自然绝不会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带在身上做累赘。 但风萧萧却在他贴身的小衣里,发现一面形状很古怪的铜牌。 只见这铜牌正面的花纹,雕刻着十三柄剑环绕着一只手,剑的形状,正和这黑衣人所使的完全一样,而铜牌的反面,刻着个“八”字。 这是来自一个杀手组织的身份标记,坐头一把交椅的杀手,是曾经和风萧萧、邀月有过一名面之缘的中原一点红。 在风萧萧的记忆中,这杀手原本是被柳无眉雇来佯杀楚留香的,而她正好可以是施以援手,换得楚留香的人情。 如此,不管日后她怎么陷害楚留香,楚留香都不会向她下手了,她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这方法对重情义的人尤其有效,就算楚留香真的瞧破了其中的玄机,也只会默默的承受。 难道,柳无眉想依样画葫芦,在自己身上也来这一手? 风萧萧有些想不通。 按理说,柳无眉既然将石观音当成礼物送了过来,这份人情业已足够,起码风萧萧已将这份人情记在了心里,往后有机会,定会还上。 柳无眉用不着这么多此一举吧! 若是稍不留神,岂不是弄巧成拙,搞得得不偿失? 风萧萧带着许多不解,和邀月重新回到了旅店之中。 至于那件世人无不想要得到的“暴雨梨花钉”,他顺手就给揣怀里了,却并不打算使用。 因为他根本没兴趣从死人的脑中取出飞针,而没有飞针的“暴雨梨花钉”,和一段木柴无异。 他出剑杀人,不会比这件“暗器之王”慢上多少,依赖这玩意,只会让他的境界停滞不前,只要不让这暗器落到别人的手里就足够了。(未完待续。。) ps: 脑子都木了一天了,一点状态都没有,勉强写完,勉强发! 都不好意思答谢打赏和投票的书友了,下次有状态再一齐感谢吧! 撑到下个月就好了,哈哈,因为下月俺不用每天两更拿全勤,那时就可以好好放松下脑子了。 正文 晚上发大章~~ 卡卡卡文文文,晚上发发发大大大章~~~(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夜会柳无眉 旅店的后院,夜雾弥漫,在清冷的月光下,宛如缭绕的仙境。 层层叠叠的绵帐随风飘荡着,伴浓郁的桂花香,笼罩了整个院子,只是中间已然空空如也……石观音不见了。 风萧萧失声道:“那人费这么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好救走石观音?” 他刚刚还肯定此事定是柳无眉所为,现在却推翻了之前的猜想……柳无眉若是想将石观音劫走,又何苦非将人送过来? 这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若不是柳无眉做的,那么又会是谁呢? 不管石观音之前如何声威显赫,又如何美丽动人,现在却只不过是一个废人,除了能折磨一下出出恶气外,已经无甚价值了,谁又肯花费偌大的力气,前来救走她? 风萧萧的念头飞转,喃喃道:“莫非无花没死?” 无花是石观音的儿子,在风萧萧原本的记忆力,无花不敌楚留香,应该早就死在大沙漠里,难道是因为他的缘故,产生了什么变数,以致无花并没有死? 儿子救母,自然是天经地义,除此之外,风萧萧再想不到有第二个人,和第二种可能了。 邀月忽然出声问道:“无花又是谁?” 风萧萧回神道:“无花就是那日沙船上的吴菊轩,长孙红的丈夫,据说他是石观音的儿子,扮成那般丑陋的模样,只是方便协助石观音谋取龟兹国。” 邀月眸光闪了闪,道:“原来是他……你去将他带来。我到要看看,他面具下面。究竟生的是个什么模样。” 她说着,便已转身。下一刻,便到了客房之中,嘎吱一声,房门无风自关,紧紧的合上了。 风萧萧傻站了半晌,忍不住叫道:“这大晚上的……我……我是你男人,又不是你手下……” 房内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朦胧的月光透过缭绕的夜雾,带着些寒意洒下了白光,将房檐的阴影映在门板上。像是显出一张正在讥笑的笑脸,仿佛在说:有什么区别么? 风萧萧跺了跺脚,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俩耳光,心道:“叫你犯贱,叫你多嘴。” 从大沙漠一路归来,沿途上,除了看不尽的黄沙,就是数不清的戈壁,真是枯燥、苦闷极了。 更何况。邀月根本不许风萧萧再碰她……哪怕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一座算是繁华的小城。 这里有美酒、有香肉,有舒适的客房,软软的床。甚至还有一个用来沐浴的大木桶……风萧萧可是期盼好久了,或许可以…… 这一下,娇美老婆热炕头。全都和他没关系了! 一阵秋风卷,满地落叶飘。更衬迷蒙的院内一片萧瑟,更显得孤零零的风萧萧好生凄凉…… 有家不能归的男人火气大。有火没处撒的男人更可怕。 风萧萧红着眼,晃荡在无人的街上,顺手就弄死了几个不长眼的小贼,甚至还吓疯了一个。 不知此后城中,会不会留下白衣恶鬼,雾夜巡城的传说,被父母们用来吓唬自己的孩子。 风萧萧如此一想,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心情稍微好些了,低着头开始琢磨,究竟去哪找那个见鬼的无花。 忽觉旁光中闪过光亮,风萧萧猛地抬起头,眉毛很是跳了几跳。 只见长街尽头,亮着两点幽幽的红光,浮荡在朦胧的浓雾里,微微起伏着,显得那么的诡异阴森,像是一只混沌中狰狞巨兽,正喘息着伏在混沌中,睁着灯笼般的巨大双瞳,怒目瞪视着。 风萧萧勃然大怒,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霎时间,长街上弥漫的浓雾翻腾起来,被搅出了一阵好似暴风的漩涡。 本来无形的剑气,终于在雾气中显形,从暴风中突出,尖锐的一击,转瞬掠出数丈之远,遥向刺击。 幽亮的红光顿时灭去其一,仅剩一道红光也在晃荡中闪烁不休,往后退去,像是被刺瞎一只眼的巨兽,正在痛苦抖动着,畏缩的倒退着。 风萧萧才追出几步,另一道红光业已消失,待他到了方才巨兽所待的位置,这里已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足印、没有血,更没有什么巨兽,仿佛这里本就空无一物一般。 风萧萧目光巡视着,眼神忽然一凝。 远方又闪起了朦胧的红光,依旧是两道红光。 风萧萧这次并没着急出剑,他慢慢往前走了几步,两道红光也慢慢后退了一些,他快行几步,两道红光退去的速度,竟也快了一些。 风萧萧顿时明白了,这是想引着他去哪里。 他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想带我去哪?”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轻柔的女声自浓雾的彼端响起:“贱妾柳无眉,风大侠对贱妾的礼物可还算满意吗?” “是你,画眉鸟!”,风萧萧皱眉道:“自石观音那里起,你没有一次不是在装神弄鬼的,想吓唬谁呀!” 柳无眉叹气道:“贱妾柔弱无力,又畏惧石观音,所以在大沙漠里,不得不隐形匿踪,步步小心,还望风大侠谅解一二。” 风萧萧哦了一声,道:“这里可不是沙漠,石观音也被废了,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弄些机巧,你想死啊!” 柳无眉轻声道:“实是风大侠出剑太快,贱妾甚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震伤了內腑,半天也没喘上一口气,贱妾怕风大侠误会,所以才熄灯暂退,等气息调匀之后,再来向风大侠解释。” 她的声音又柔又糯,口齿清晰,一番话说来。条理清晰,解释的清清楚楚。就算有天大的怒火,都会被这动听的语音抚平、抚顺。 风萧萧笑了笑。道:“算了,这次是我莽撞了,你伤得不重吧!” 柳无眉终于走出了浓雾,莲步轻移,身形娇弱,如一朵香韵袅袅的莲花,有点不胜凉风的娇羞。 她盈盈福身道:“贱妾柳无眉,谢过风大侠伉俪的救命之恩。” 她两只纤手里分别提着一盏红红的灯笼,两盏灯光同时落在她脸上。 这是一张秀美的脸庞。玉白的毫无瑕疵,两颊上铺着柔和的红光,掩去了少血的病容,显得鲜妍明媚,美的令人窒息。 风萧萧不禁屏住了呼吸,微微低头看过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双眉,的确是没有眉毛的,她的眉毛果然是画上去的。 他这么直勾勾的盯女人的容颜。显然很是无礼。 柳无眉的俏脸上流转过一抹晕红,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她垂下了长长的睫毛,低声道:“风大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贱妾来一下好么?” 她轻轻巧巧的抬起左手,递出了手中的灯笼,恰好挡住了风萧萧看向她的目光。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想拒绝什么,也是那么委婉自然。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既不会让别人为难。也不会让她自己为难。 风萧萧蓦然回神,接过灯笼,微笑道:“长街漫漫,月黯雾浓,应该不会再有行人,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边走边说。” 他是在表明自己并无非份之心,无论如何,也没人会在大街上对女人做出什么企图的,虽然此时深夜无人。 柳无眉果然听懂了他意思,嫣然道:“不妨事,贱妾住所离此并不远,早备上了一些酒水小食,以待风大侠光临。” 她一面说着,一面斜过了身子,探出灯笼,往先引路。 风萧萧缓步跟着,见她身形纤细窈窕,素白的手,艳红的灯,走在朦胧的雾中,带着丝空灵怡人的香气,显得很是出尘脱俗,忙移开了目光,问道:“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何以让姑娘这般感谢?” 柳无眉明眸回转,柔声道:“风大侠不知,贱妾乃是石观音的徒弟……” 她停住了话,似在等待风萧萧做出惊异的反应。 风萧萧神色不动,似在静静听着。 柳无眉倒有些惊异了,明亮的眼光莹莹闪转几下,道:“不过早在很久之前,贱妾便已逃离了大沙漠,逃离了那座魔窟,所以在石观音看来,贱妾自然是背叛之人……” 风萧萧插话道:“画眉鸟,画眉鸟,我见到的那些被剔了眉毛的女子,以及那封写给楚香帅的信,都是你做的了,那日你果然也在。” 柳无眉轻轻点头,道:“是,贱妾看见石观音突然仓皇的奔走出逃,于是偷偷跟了上去……” 她如云的长发被夜风拂动,似柳条轻摆,整个人显得娇弱柔美,一点也无法想象,她竟是残忍虐杀石观音那些徒弟之人。 风萧萧皱了皱眉头,道:“然后呢?” 柳无眉忽然沉默了很久,面色苍白得可怕,甚至连灯笼之光,都映不红她的脸。 她眼睛里更充满了怨毒之色,道:“也就在那时,我被她擒住……” 风萧萧虽然并不知道她经受了什么,但见她这副恨入骨髓的模样,也知道她的遭遇定是不堪的很。 柳无眉幽幽叹了口气,继续道:“若不是风大侠伉俪击败了石观音,只怕贱妾再难逃出她的魔爪,只能一辈子做她的奴隶……永远也翻不了身了。” 风萧萧道:“我夫妇二人本与石观音你死我活,并不是刻意救你的,你不必记挂在心。” 柳无眉略微低头,柔声道:“贱妾是真心感谢。” 风萧萧不置可否转开目光,道:“最后你擒住了石观音,将她从大沙漠带了出来,送到了我那里。” 柳无眉面上木无表情,淡淡道:“风大侠莫怪我对她如此狠毒,这是她应得的报应,贱妾也不怕羞于启齿,风大侠到来之前,宴会已开了足足一十三天,前来吃喝的客人少说也有五六百,好酒管够,香肉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而我,每夜都会去光顾她几次的……” 风萧萧不禁打了个寒颤,竟连脚步都慢了些,好一会儿才喘了口气,道:“只是你用的这法子,莫不是听我那番话才……” 柳无眉的脸颊浮起红云,竟是惊人的美态。 她低声道:“贱妾不是有意探听贤伉俪的阴私,很早便退出去了。” 风萧萧摇头道:“我那妻子醋劲大得很,脸皮又薄,她要是知道了那日你也在,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快点走吧!我尽力帮你隐瞒就是了。” 柳无眉突地停步,回身道:“所以贱妾才想尽了办法,只为先与风大侠一见。” 风萧萧心中一惊,顿时想通了一切,叫道:“你说什么!难道那杀手是你请的,也是被你所杀?” 柳无眉好似比他还要惊讶,道:“不错!风大侠如果不知道,又是怎么找来的?” 风萧萧的脑子很有些乱,问道:“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柳无眉道:“我在‘暴雨梨花钉’的银匣内,留了署名画眉鸟的字条,约风大侠在此单独会面……怎么,风大侠竟然不知道么?” 风萧萧猛地掏出怀中的银匣,用力扳开,果然看见里面夹着一张淡绿的纸条。 柳无眉道:“风大侠竟没收回‘暴雨梨花钉’么?” 她语气里尽是不可思议和惋惜之意。 风萧萧苦笑道:“这暗器之王虽然厉害,与我却无大用,所以……唉,也是巧了,我只是觉得气闷,随便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反而阴差阳错,真的碰见了你。” 被邀月拒之门外这么丢人的事,打死他,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柳无眉微微摇头,道:“也难怪,这城本就不大,又只有这一条大道,只要风大侠出门,就一定能碰到我的。” 风萧萧低头看了看纸条,问道:“你费这么大功夫,就为先见我一面?为什么?” 柳无眉并没答话,抬了抬头,道:“就是这儿了,风大侠请跟我来。” 这是一座闹市中的别院,虽是深夜,还有浓雾,却隐隐可见院内树木不少,很见清幽。 柳无眉推开了院门,引着风萧萧穿过前院花道,进到了厅中坐下。 她则去点燃了厅中的烛火,不多时又回到了风萧萧面前,忽然并着双膝,轻轻跪下了,道:“求风大侠救救我!”(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xca000”打赏,感谢书友“一别三年”、“zeuscannon”月票两张,感谢书友“慢慢的杀猪”打赏两个588~~ 正文 第二十八章 风水轮流转,今日轮到你 柳无眉是个很清丽脱俗的女人,何况眉宇间总是带着三分忧郁,让人很难不升起怜惜之心。 她如今轻轻一跪,却像是重重跪到了人的内心深处,就算最强硬、最粗鲁的男人见到这一幕,都会不禁变得斯文,变得心软。 风萧萧道:“邀月是知道那日画眉鸟也在,想要杀了解恨,不过你只要不找来,不亮明身份,她也没工夫去找你,你何苦兜这么大个圈子,非把我也给绕进来。” 柳无眉道:“我有苦衷,非求两位不可,但尊夫人如果见到我,我是不会有机会说话。” 风萧萧愣了愣,心道:“还真是,以邀月的性子,一旦知道了柳无眉就是画眉鸟,肯定一掌就杀了,哪容她多言一句。” 柳无眉垂下了头,道:“风大侠与尊夫人伉俪情深,根本是形影不离,我跟了一路,都没找到空隙,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伉俪情深,形影不离? 风萧萧忽然有些脸热了,干咳了一声,道:“我看你精明过人,把我都哄得一愣一愣的,还有什么事需要来求我。” 柳无眉咬着牙,道:“当年我虽然逃出了沙漠,但也中了石观音的毒,所以她算准我一定会爬着回去求她,否则我就要死在沙漠里,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你没有回去?” 柳无眉嘶声道:“我用罂粟麻痹了自己,撑住了难忍的痛苦,逃出了魔窟。我知道。她想要我跪在地上求她……她喜欢看别人哀求她的样子。” 风萧萧道:“最终你还是回去了。” 柳无眉幽幽道:“以罂粟来止痛,实在无异饮鸩止渴。只是我实在痛得无法忍受,渐渐沉沦在罂粟中。成了罂粟的奴隶……我越来越上瘾,用量也越来越大,每年花重金收罗来的剂量,早已不堪使用……” 她黯然垂下了头,她不愿让人看见她痛苦的脸。 风萧萧柔声道:“你此去大沙漠,一是想收些罂粟的果实,二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取得解药。” 柳无眉低声道:“是,我没想到,我辛苦支撑了这么多年。还是没能逃出石观音的魔爪,成了她的奴隶,成了她的狗……” 她忽而仰起脸庞,道:“所以,我是真心感激风大侠伉俪,你们虽是无心,我却得以逃出生天,大恩无异于再造,感激难以言表。柳无眉愿以一切来报答二位。” 明亮的灯光下,是她的精致秀气的脸,动人的风韵中,显出迷人的美…… 风萧萧连心跳都满了半拍。移转目光,道:“你身中之毒,我是没法子解的。最终也没能救你,其实算不上什么恩德。” 柳无眉螓首低垂。下巴抵上了微微起伏的胸口,细声道:“无眉早有夫家。彼此相爱甚深,所以不能自荐枕席,侍奉榻前,还望风大侠谅解……除此之外,无眉愿为风大侠做任何事……” 她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不可闻,脸颊越来越红,更增十分的娇艳。 风萧萧久于花丛,却听出她的语气软弱,隐隐带着些仓惶和不安。 这不是拒绝,这分明是无法拒绝。 风萧萧有些恍然。 深更半夜,柳无眉既然将他领到这座僻静的小院,孤男寡女面面相对,这已是有了心理准备了,只要能解毒,便愿做任何事,只是她还很犹豫,一直下不定决心。 柳无眉见风萧萧神情不定,低着头站起身,双眸似晨露泫然,道:“我去房间打理一番,你……你……随时可以进来……” 风萧萧吓了一跳,而且真的跳了,脑袋恨不得撞上了房梁,连连摆手叫道:“不用了,不用了!” 他就算有这色心,也没这色胆……邀月是真会发疯的! 柳无眉幽幽叹了一声,道:“除此之外,无眉已没什么……能让风大侠瞧上眼了。” 风萧萧已站的远远的,都恨不得缩在角落的最里面了,道:“我不是在玩什么欲迎还拒的把戏,我的确不会解毒,对石观音的毒,我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柳无眉带着点期盼问道:“不知尊夫人……” 风萧萧摇头道:“邀月只稍通一些医理,但比我强不到哪去,要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人的精力智慧都有限度,武功高些,其他地方就难免要差些。” 柳无眉神情黯淡,一时间万念俱灰,娇躯浑身发软,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她这副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是人看着都会心酸的。 风萧萧终究不忍心,沉吟道:“何必如此沮丧,你大可以逼问石观音,她……她现在是抗拒不了你的。” 柳无眉泣啼道:“她……她是绝不会说实话的,她一心只想我生不如死……活的比她还要惨……” 风萧萧笑道:“这倒不妨事,在我手里,没有人能不说实话。” 柳无眉止住了哭泣,心中升起希望,支起身子,道:“只要风大侠肯救无眉出苦海,无眉愿以身伺候,一定竭力侍奉,只是……只是不要让我夫君知晓就好……” 风萧萧又往后缩了缩,道:“我真没这个意思。” 柳无眉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不是无眉天性**,想要对不起自己的夫君,只是……只是夫君爱我太深,我每次毒性发作,痛不欲生,他……他比我还要痛苦,我……我不想让他这么痛苦……” 风萧萧动容道:“一个女子为了他的丈夫,竟肯牺牲至此,好教风某汗颜!你放心。对付现在的石观音并非难事,举手之劳而已。我一定逼问出解药,让你们夫妻早日脱出苦难。” 柳无眉这才相信他果然无旁心。不由很是欣喜,起身抹了抹眼泪,福身道:“风大侠大恩大德,无眉铭感五内。” 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中,闪着感激的光……若非实在无奈,她自然也不愿对不起深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的丈夫。 风萧萧微笑道:“不知石观音如今在哪,我现在就可以……” 柳无眉吃惊道:“她不就在风大侠那儿吗?这是我亲手安排的。” 风萧萧不能置信的瞪着她,失声道:“你后来不是将她又带走了么?” 柳无眉摇头道:“绝无此事!” 风萧萧眉头紧锁,面上浮起一层阴霾之色。思索道:“不是你,又会是谁呢?” 无花?柳无眉刚才就说了,无花已经死了,是楚留香亲口说的,肯定不会有假……还会有谁想得到石观音呢?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报仇? 报恩?不太可能,石观音仇家满天下,找她报仇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一下,线索已全部断了。 柳无眉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整个人呆呆的站着,娇躯轻轻的颤着,美目发怔,其中再无光泽。更无一丝的神采。 风萧萧很快回神,见她这幅样子,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他叹了口气。道:“石观音应该还没死,你……你要是寻到了她。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忙的!” 柳无眉毫无反应。仿佛魂魄已被夺走。 风萧萧又温言说了几句,仍是如此,他只得住嘴。 良久,柳无眉的眸光忽然回缩,闪过一道令人发寒的厉色,盈盈跪下,低头道:“不论如何,风大侠都是无眉的恩人,往后不管何事能用得上无眉,无眉绝不推辞。” 风萧萧看见了那道目光,顿时不寒而栗,这才想起,柳无眉绝不像面上这般娇柔顺从、清丽可人,实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他不由皱眉道:“你是不是想去找楚留香的麻烦。” 柳无眉略一犹豫,咬着嘴唇道:“无眉不敢欺瞒风大侠,天下间还有一人能解去石观音的毒,便是那神水宫的水母阴姬,而楚香帅得罪了神水宫,水母阴姬答应过我,若是能杀了楚香帅,她便愿意替我解毒。” 她这么坦诚直言,反倒让风萧萧无言了,沉吟道:“看你先来求我,就知道你并不是真正恶毒之人,唉!人皆向生惧死,为了求生……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柳无眉幽幽道:“无眉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只可惜上苍不眷顾,降下了这许多苦难,无眉好不甘心,只盼着和心爱的夫君白头偕老,不求风光无限,只求安稳度日,连这一点点渺小的希望,难道都不可以么?” 风萧萧还能说什么呢?柳无眉心意已决,他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长叹了一声,道了声保重,便大步出门。 旅店的小院风景如故,但人的心情已经不同。 柳无眉对丈夫的深情,是那么的无私,这是一种奉献和牺牲的爱,相信她丈夫对她也同样如此,只可惜有情人却偏偏多灾多难,苦不堪言,上天何其不公也! 风萧萧神情倦怠的拍着门,道:“我回来了。” 他也不等邀月答话,径直推门进房。 邀月正在静静地闭目调息着。 风萧萧轻轻坐到了她的身边,凝视着这份无可比拟的娇颜。 就算静坐时的邀月,依然是那么冷若冰霜、高不可攀,只看一眼,都会寒到心里去,让人只想低头,不敢再看。 但她偏偏生的那般美,不光是长得美,气质更是美得惊心动魄,只一眼,便可以深深刻入人的心中,绝世的风姿,几乎亘古长存,再难抹去。 风萧萧忽然怦然心动,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火热,他的手缓缓摸了上去。 邀月的手很冷,泛着像玉像冰的光泽,触感却很柔软细腻,让人根本不舍得放开。 风萧萧低声道:“邀月,我想你了。” 邀月睁开了眼睛,妍丽的眸光竟有若实质,在脸上扫过的感觉,就像是冰块抹过一般。 和以往相比,她语气并不算太冷漠,甚至反握住了风萧萧的手,问道:“你精神不太好,是遇敌了?” 风萧萧摇摇头,将他此夜的经历缓缓道出。 邀月面无表情的听着,忽而冷笑道:“好了,你去吧,将她的人头带回来。” 风萧萧全身都僵了,颤声道:“什么!” 邀月竟闭上了眼睛,再不理他。 风萧萧怒道:“你还是人么!你……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心?” 邀月猛地睁眼,眸光已经开始燃烧,缓缓道:“别人休想沾着你一根手指!她竟然敢对你动心思,现在……她已可以去死了!” 风萧萧瞪视道:“邀月,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虽然冷傲,却还是一个人,我能感觉得到,你心里还是有柔软的地方……原来我错了……” 邀月冷漠的神情颤动起来,似在破碎边缘。 她一字字道:“竟连你也这么说我?” 风萧萧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我话说重了。” 邀月轻轻将头靠到他的怀里,幽幽道:“我也是人……也和世人一样怀恨、嫉妒……我只要想起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心中就很痛苦,丝毫不能减轻的痛苦……你可知道么?我有多爱你……我愿为你放下所有的冷漠与高傲,你……你是知道的……” 她少见的这般温柔,玉白的脸上已浮起了让人惊心动魄的红晕。 风萧萧紧紧环住了她,柔声道:“邀月,我也爱你。” 邀月突然重重将他推开,冷冷道:“快去!” 风萧萧道:“去哪里?” 邀月道:“去将她杀了。” 风萧萧失声道:“你竟还是不肯放过她?” 邀月道:“若有别人的男人敢多看我一眼,我一定会为你杀了他,你为什么不行?” 风萧萧激动道:“这……这不一样!” 邀月翩然起身,道:“你不愿去,我不怪你,我去!” 风萧萧彻底惊了,从后面将她搂住,道:“我不许!” 邀月怒道:“你竟然为了她,而拦着我?” 风萧萧比她更怒,一下子将她全身的穴道点住了十之**,道:“我就拦了,你想怎么着吧!” 邀月又惊又怒,她实在没料到,风萧萧竟会对她出手。 风萧萧一把将她脸面朝下的按到了床上,气呼呼压了上去,在她耳畔咬牙道:“不好好教训一下你,真当我是吃软饭的了,上次你差点弄死我,七次啊七次,这回换你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xca000”的再次连续打赏哈! 俺明天就要去面基了,嗯,早上七点的高铁,四小时的路程,不知能用手机码出多少字,下车后,俺就要好好的去玩啦~~ 所以后面连续几天俺都不一定能更新,只能说尽量吧~~ 面基回来后,便要参加同学的婚礼,又是两天……下月俺就不想每天两更的全勤了,尽力保证一更吧~~ 这假俺早就请过了,这回再说一次,希望大家表怪俺哈~~俺也是人,也爱玩的,自从码字后,两年时间只出去玩过一回……对于这次的面基,俺很是期盼呐~~ 正文 俺回来啦~明天开始更新~~ 俺回来啦~玩得太开森,所以这几天没空码字,今晚会熬夜,明天开始更新~~(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攻受兼备 这是一种小猫撑腿伸懒腰的姿势,邀月这辈子都没摆出过这一种姿势。 风萧萧也没想到,他只不过随手这么一按,就将邀月按成了这种姿势。 邀月的头深埋在被子里,如云的秀发散披,零落如蚕丝,顺滑如轻绸。 她惊怒的声音从被下传来:“你休想沾着我一根手指!” 只是这声音透过柔软芬芳的被褥,显得娇媚朦胧,非但感觉不到一丝的强硬,甚至勾得人魂魄都要离体了。 风萧萧有些迷离了,目光顺着她腰肢的弧线往回滑动,不止呼吸已经停止,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 多么完美的弧度,似上弦月轻轻勾搭着下弦月,滑过圆润软滑的臀,直到修长匀称的腿…… 风萧萧不禁喃喃地说着些什么,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说着些什么。 邀月怒道:“你敢……” 语音颤抖着,亦如她优美的身段一样颤抖着。 她突然变得极其窘迫,她埋着头,眼里不经意的蓄满了泪水。 绝对无人能想得到,从来高傲冷漠,风姿绝世,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邀月,也有这一天。 极度的羞/耻,已开始燃烧她冰冷的心,烫得她精神恍惚,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语音中已带上了哭腔。 这是一种惊人娇艳之态,简直倾国倾城…… 只是这副惊人的容姿,深深的陷入软被之中,无人得见。 这是也邀月仅剩的一点自尊中。仅剩的一点安慰。 身后的人,毕竟是她的男人。是她最亲密的人,她面上虽然一直冷傲相对。但内心里其实早已容忍、接受许多。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愿自己软弱娇媚的神态显露在外,她天生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性……也不允许! 她现在只希望,身后的风暴快些过去,她不想在这阵战栗的风暴中彻底迷失。 风萧萧显然是被压抑的够久了,以他似水般阴柔的性子,都已忍受不了邀月刻在骨子里的冷傲,这种扑面而来的冷意。寒得入骨入髓,可以让任何人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 可如今,一向高贵冷艳的邀月,现在只是一只在暴风中颤抖中的柔弱女子,毫无抗拒的被他征服着、肆/虐着…… 甚至还能从她压抑的呻/吟中,听出难以言表的屈辱,以及隐隐的哀求之意。 这种满足感,几乎瞬间就引爆了风萧萧。 久久压迫下的爆发。自是无比炽热猛烈,几乎无休无止,狂卷似浪,拍击如潮。一波接一波的连绵不断,像是永远不会停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上已铺着一层静谧的明亮。客房内依旧是暴风骤雨。 邀月不知何时已扬起了她的俏脸,双眸紧闭。表露出一种极度复杂的神情,可两颊浮着如巫山云霞般的艳红。又将她的欢愉,甚至**之态,都毫无保留的显现在外。 只不过看上一眼,便已天昏地暗,世间任何光彩,都夺不去这一抹的娇艳于心。 风萧萧果然更兴奋了,简直把邀月当成了最听他话、最乖巧、最会讨好的女人,极尽机巧之能事,将她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从里到外,都享受到了最彻底的地步。 邀月心中的羞/耻早已满溢,她从没想过,一向高傲冷漠的自己,竟会做出这等淫/荡、甚至下贱的事了……就算是自己的男人也不行! 她简直快昏晕过去,但她坚强的意志,却让她根本晕不过去,只能清醒的承受着,完完全全的感受着这一切,甚至种种细节都纤毫毕现在她眼里,在她脑中…… 风萧萧看着她、抱着她、占有着她、享受着她。 他所享受的,不光是她身体,甚至于她的灵魂…… 邀月无力的闭着眼睛,轻轻的低吟着、哀求着,那么婉转动听,那么诱人神魂。 她的娇躯,已在连绵不绝的兴奋中疲倦透了,就算穴道早已松解,也只能软弱的被摆弄来去…… 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温暖舒适。 风萧萧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慢慢从无比香甜的沉睡中苏醒。 他仿佛做了一个难以形容滋味的美梦,让他沉溺其中,久久回味,怎么都不愿睁眼。 在梦中,邀月的神姿是那么优美,整个人拥抱在怀里,只觉柔弱无骨,舍不得放手片刻,肌肤又是那么嫩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只想爱抚到时间的尽头。 她挺翘且妖娆的身子,她怨怒中含着屈辱的神情,配在这样一副绝美又冷傲的娇容上,看着她倔强的眸光如寒冰渐渐融化成春水……这份令人窒息的转变,简直让人只想不停索取,永远感受这如春风化冻般的舒爽! 风萧萧嘴角带起了一丝莫名的微笑,咂了咂嘴,舔了舔有点干硬的上唇,只是忽然间全身一僵,如坠入最深层的冰窖之中。 前一瞬还和曦如春,下一瞬突然严冬! 风萧萧从心底冒出一种恐惧,这种恐惧令他心悸,一时间都难以转动思绪,只勉强睁开了眼睛。 邀月就站在床边,静静的站着。 白衣胜雪,长发如云,风姿绰约,宛如仙子。 只是她木无表情,面上泛着寒霜般的白,仿佛比胜雪的白衣还要白上许多。 风萧萧见她一身的衣裙裹得紧紧地,显出的玲珑修长的身材,不禁想起宛如在梦中的那一幅幅淫/靡场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头竟又腾地火热起来。 可这一捧热火,刹那间就被冻成了一团火焰形的冰坨子。 邀月淡淡道:“你之所以还没死,是因为我忽然觉得,让你无知无觉的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她语气淡淡的,眼神竟也是淡淡的。 风萧萧终于清醒,他一下子全回忆起来了,全身心的开始恐惧起来。 他知道,邀月的愤怒倒还不算可怕,因为愤怒总还有宣泄的余地,但越是这样冷淡,后果岂非越是不堪设想么? 邀月的眸光缓缓转到他的脸上,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昨晚逼我说了那么多你爱听的话……” 她淡淡的眸光,竟然开始燃烧,却偏偏没有一丁点炽烈灼热的感觉,反而寒气阵阵肆虐。 她冷冷道:“现在,该轮到你说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感谢书友“mrelegie”的月票两张,感谢书友“逍遥意哥哥”的月票~~~ 哎呀,俺好犹豫呀!当攻还是当受呢? 正文 第三十章 被通缉的风萧萧 男女之间如果有了爱、欲,那么就会变成一种不是你征服我,就是我征服你的游戏……其结果,不是彻底反目,就是相互妥协。 接下来的三日,是被永远铭记的三日,也是被永远遗忘的三日。 这不算短的三天两夜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风萧萧不打算向任何人说起,甚至包括他自己。 邀月仿佛还是那个邀月,她永远高高在上,永远自以为是,永远可以主宰一切,永远不会改变……只是究竟如何,只有她和风萧萧彼此才最清楚。 往后的日子,平淡又不平淡。 平淡的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海上飓风过后,一片波澜不惊的安谧。 不平淡的是江湖。 邀月喜静,讨厌吵杂和喧嚣。 是以两人行路往往避开人多之处,但就算这样,也避不开沿途众多行色匆匆的江湖人士,他们的目光警惕又戒备,像是一只只惊弓之鸟,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四散而飞。 虽然风萧萧涉此世未深,但也瞧出江湖上正暗潮涌动中,仿佛酝酿着更大的暴风雨。 风萧萧有心想要打探一番,只是邀月却并不关心这些,她现在一心只想去移花宫看看……虽然隔世,那里八成什么都没有,但她不亲眼看看,总归是不甘心。 风萧萧自不会在这些琐事上和她拧巴,也就强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并不刻意去探究。 不过。两人都知道了柳无眉明面上的身份,简直想不知道都不行。 实在是她夫家的名声太过显赫。别说江湖人士,就连寻常百姓都知道姑苏海碧山的“拥翠山庄”。庄主乃是昔年叱吒风云的李观鱼。 要知近二三十年来,最轰动武林的大事,就是李观鱼在拥翠山庄剑池的试剑石边,柬邀天下三十一位最著名的剑客,煮茶试剑。 他以一口古鱼肠剑,九九八十一手凌风剑法,令三十一位名剑客都心悦诚服,公推为天下第一剑客,绝世之风采。令世人无不叹服。 而画眉鸟柳无眉,正是李观鱼独子的媳妇。 邀月听到“天下第一剑客”这几个字,冷漠的眸中又闪起了火光。 她自然想起了燕南天,想起了玄武宫的那惊世一战。 风萧萧轻声道:“你那时……其实并没有输。” 邀月沉默不语。 她是个骄傲的女人,骄傲到不屑于掩饰自己的失败。 风萧萧道:“若不是江小鱼的手动了动,你也不会分心……” 邀月冷冷道:“我不但输了他,还输给了那条小鱼儿,而且……最终还是没能报仇。” 风萧萧握起她的手,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邀月眸光微转,瞧向天边辉煌的落日,缓缓道:“太阳落山了,还会升起。有些事错了,就无法从头。” 她的美目回转,凝注在风萧萧的脸上。一字字道:“我绝不会一错再错,你知道么?” “我当然知道!” 风萧萧其实并没有作声。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邀月竟然承认自己错了,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她这是在表明自己的心意。绝不会让风萧萧变成另一个江枫! 风萧萧怎能不感动? 高傲的邀月能为了他,竟能容忍至如此境地,简直让他的心都要化了。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漫行在长堤上,夕阳之下,微风拂动衣衫,泛着金黄绚烂的光,和堤外波光粼粼的河水相映,显得那么亲密而温馨。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女人,身形婀娜,面容娇美,也是一个风姿绰然的俏佳人,但站在邀月的面前,她的光彩所剩无几。 邀月目中已有光芒闪动,冷冷问道:“你就是画眉鸟?” 对面那女人并没有眉毛,她的眉毛是画上去的,这种特征太过显明,是以邀月一见便知。 柳无眉柔软的腰肢一折,盈盈拜了下去,道:“贱妾柳无眉,叩谢夫人救命大恩。” 风萧萧忽然握紧了邀月的手,道:“夕阳落山,现在已是晚上了。”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邀月脸颊上却闪过一丝不可察的红晕。 她俯视着柳无眉低垂的头,冷笑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柳无眉只觉浑身发寒,身子不住发着抖,额头上浸着细密的冷汗,心道:“风大侠留下暗信,让我只能在太阳落山后来找他,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看来他该是和他夫人有什么约定,只能在晚上护住我不死……他夫人的冷煞之意实在太可怕了,只不过看着我,我就已抬不起头来……石观音和她一比,简直就像是三岁幼童……” 风萧萧松开了邀月的手,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因何而来?” 柳无眉吸了口气,稳住了冷颤颤的心神,道:“好教风大侠和夫人得知,前日里神水宫通牒武林,凡是帮助风大侠的人,一律是神水宫的敌人……” 她竟一口气说完,都没顾上喘气,显然在邀月的注视之下,她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压力。 在一个稍微抬手,就能轻易取你性命,也很想取你性命的人面前,还能忍着没尿裤子,甚至还说完这一番话……柳无眉的胆子其实已算是很大了。 风萧萧愣了愣,道:“神水宫?水母阴姬?她这是想做什么?” 柳无眉摇摇头,道:“无眉不知,不过……” 风萧萧勃然大怒道:“不过什么,说!” 他不去找人麻烦就算了,竟还有人敢找他的麻烦,真是岂有此理,当他好欺负吗? 柳无眉差点真的尿了裤子,这才想起,风萧萧也是一个呼吸间便能取她脑袋的人物,以往收敛着气势,一直温言和蔼,倒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这时一发怒,顿时让她感觉天昏地暗,几乎窒息。 她抖着嘴唇,颤声道:“据无眉所知,石观音从前只怕一个人,她曾说过,这人简直是她的克星,她所有的本事,若用到这人面前,就变得不值一文。” 风萧萧见她脸色有些发青,语气放缓了许多,道:“你说从前,那么这人肯定不会是邀月,那么就是神水宫的水母阴姬了。” 柳无眉道:“是,所以我就想,水母阴姬只怕能解得了石观音的毒,才会去求她解毒。石观音以前也曾对我说过,以后我无论遇着什么危难,都可以去神水宫求一个青衣女尼的庇护,我也是有这位女尼引路,才得以进了神水宫……那时,师傅实在对我俩不错的……” 风萧萧皱眉道:“你是说,石观音从前很可能与神水宫有些纠葛,而她忽然消失不见,也很有可能是神水宫的人做的?” 柳无眉低声道:“若非如此,神水宫的这道通传江湖的谕令,根本无法解释。”(未完待续。。) 正文 俺卡文啦~~明天补一章~~ 俺卡文啦~~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明天补一章呗~~(未完待续。。) 正文 然而,还是卡~~ 还是卡文,一点都写不出来,应该是遇上传说中的瓶颈了~~ 俺也很着急,但没思路,想使劲都没法子,根本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只能抱歉了~~~ 让俺缓两天吧~~(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无独有偶 看着低眉顺目的柳无眉,风萧萧神色忽敛,道:“你说了这许多,无非是想说水母阴姬或许和石观音曾经有些交情,所以想要找我报复,是么?” 柳无眉道:“是。” 风萧萧冷笑一声,并不言语。 柳无眉低声道:“风大侠是不是认为,其实是我在中间搞鬼,挑动水母阴姬来找风大侠的麻烦?” 风萧萧冷冷道:“难道不是?” 柳无眉仰起脸,两行清泪已从面颊上滑落,道:“风大侠助我报了石观音之仇,还答应为我救助……大恩大德万死难报,所以就算会得罪阴姬水母,就算会让风大侠误解,无眉也定要前来通报消息。” 风萧萧冷着脸,仍是无甚表情,讥讽道:“我知道了,你是想来告诉我神水宫在哪的?好让我和水母阴姬去拼个你死我活。” 柳无眉摇了摇头,颤声道:“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绝没有男人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我只希望风大侠永远不要踏进神水宫半步。” 风萧萧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 柳无眉垂头道:“风大侠或许不知,半月前在拥翠山庄,无眉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仍是彻底败在了楚香帅的手上……如今希望断绝,再无别的法子解毒救命,无眉现在只想安安静静陪着丈夫,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月,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奢求了。” 风萧萧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柳无眉就这么走了。窈窕的身姿消逝在渐起的夜色中,从她的脸上。看不出高兴或者失望。 邀月道:“你相信她的话?” 风萧萧淡淡道:“她的话在情在理,我没有理由不信。” 邀月点点头。道:“不错。” 风萧萧看了她一眼,心道:“若论武功,邀月可算是天下无双,但若是斗起心眼儿来,她可不如人多矣了!” 他微笑道:“我无法怀疑柳无眉的话,却也信不过她,如果我俩和水母阴姬起了冲突,最后能受益的人中一定有她,单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完全信任她。” 邀月美目转来,眸光中闪过些许不解,但并未出言询问。 风萧萧赶忙解释道:“就算这件事与她无关,她也定是乐见其成,毕竟如果我们杀了或是擒住水母阴姬,她都有机会寻得解她之毒的解药。” 邀月终于忍不住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放她离开?” 风萧萧叹道:“我曾答应帮助她,自是不好食言。” 邀月不满的哼了一声。 风萧萧轻笑道:“柳无眉不但很聪明,而且做事非常小心。像她这种人,不论想要做什么事,必定先留好退步,绝不令自己陷入毫无转圜之境地……这女人。不简单呐!” 邀月跺了跺脚,怒道:“你答应过救她,我可没有。她再敢出现在我眼前,她就死定了。” 风萧萧心道:“那可未必。” 他口中却道:“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绝不护着她就是了。” 邀月颔首道:“你肯这样说,很好。” 风萧萧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坏笑。道:“邀月你看,天已经黑了,咱们是不是该找地方休息了?” 邀月面色微变,冷着脸道:“既然已是晚上,自然你说了算。” 风萧萧嘿嘿坏笑了两声。 天边的晚霞还未散尽,薄云下的月光泛着暧昧的红,映着这抹笑容,显得那么的不怀好意。 邀月瞟了风萧萧一眼,冷冷道:“你要记住,白天还是我说了算!你要想日子好过些,就别太过份了……” 她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几字,霜白的脸颊上竟有几缕红晕流转,至耳尖,至耳后,直至粉颈。 这惊人的美丽,让风萧萧眼睛都看直了,难免有些心猿意马,喃喃道:“不如一一尝试下,我就知道如何才算过分了。” 邀月被他气得发起抖来,深深呼吸了两次,娇斥道:“你敢!” 可这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软弱无力,毫无威慑力,遑论风萧萧了。 风萧萧只牵起她的手,轻轻一带,她便软绵绵的跟着走了。 路的尽头,是初升的月,忽然轻风吹来浮云,明月便羞滴滴的躲在云彩后面……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只听得咣当一声,震碎了早间的宁静,一道人影伴着声响从天而降。 人影头下脚上,浑身都裹着一层霜白的寒气,栽入院落正中的深井之中,噗通一声闷闷的水响,然后便再无声息。 “不好啦!有人落井了!” 客栈中顿时骚动起来。 不少住客半披着衣服就跑出房门,有人冲向井边,有人奔向前堂。 不多会儿,衣衫不整的店老板便带着个店小二惶惶跑来。 店小二将麻绳扔到井里,店老板往井底探入长竹杆,喊道:“快,快抓住了,我们拉你上来!” 众人也一起围上来帮忙拖拽。 片刻之后,大伙儿拖上来一个浑身透湿的少年,看他脸青唇紫直打哆嗦的模样,不像是被水呛着了,反倒像是被冻得不轻…… 那掌柜见人还活着,顿时松了口气,转瞬怒道:“好你个不懂事的小子,要是再晚上一点点,你还有命在么?” 开客栈的,自然最害怕客人在自己店里丢了性命,闹不好连生意都没得做了。 那少年哆嗦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喘上口气,道:“放我下来。” 他看着年纪不大,模样也颇为狼狈,但说出话来偏偏颇有气势,众人全都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甚至还有几个胆小的往后退开了几步。 那少年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还在滴水的袖口。大摇大摆的上楼去了。 围观的众人好半晌才回过神,觉得这人好生无礼,被人救了。竟然连个谢字都没说,甚至还甩脸子给人看。 众人低骂了几句,颇感无趣的散开了,只剩两个一看就不普通的两个人。 两人似乎都在强忍着笑意,脸涨得通红,肩膀不住耸动着。 其中一个明显忍不住了,身形一闪,一跳便跃过了院墙,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他速度虽快,却还有迹可循,但另一人却像是鬼魅一般,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竟连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像是一缕袅袅的香气,你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却偏偏看不到、抓不了。 “哈哈哈……我说老臭虫,可算死笑死我了。堂堂‘风神’,竟然怕老婆,还被修理的这么惨,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简直让人笑得直打滚的,哈哈哈!” 旁人说笑得打滚,通常只是比喻一件事很好笑。但这人说笑得打滚,是真的在地上打着滚。 “胡铁花。花疯子,你能站起来说话吗?” 楚留香一脸无奈。眼中却闪着隐隐的笑意,道:“你又不是没见过他夫人,那一手冰寒至极的掌力,简直冠绝古今,连石观音都接不下的一掌,任何人都会敬畏几分的。” 胡铁花根本没有在意,仍是笑个不停,断断续续道:“看他衣衫凌乱,连裤子都是用手提着的,八成是一大早想找他老婆亲热,却被他老婆从床上一脚踹飞了,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疼了!” 楚留香道:“不是踹飞,是拍飞。” 胡铁花总算停住笑,起身叫道:“我说踹飞,就一定是踹飞,不服气你去亲口问问他啊!” 他颇为得意的睨视着,觉得自己这次是赢定了,因为如果楚留香敢这么去问,保准会被恼羞成怒的风萧萧一掌拍飞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看他脸青唇紫直打哆嗦,不像是呛了水,而是被冻得不轻,能将功力深不可测的‘风神’冻成这样,也只有她夫人的那一掌了。” 胡铁花怔了怔,道:“或许只是井水太寒呢!我走过南闯过北,能活活冻死人的寒泉,也曾遇上过几口,你可骗不过我。” 楚留香微笑道:“井水不同泉水,是深处地底,常年恒温,冬暖夏凉,是不会很冷,也不会很热的。” 胡铁花不服气道:“就算你这些说的全对,但有寒掌,就一定有寒脚,是踹飞,一定是踹飞!” 楚留香慢条斯理道:“看‘风神’一手不停的揉着脖子,就知是那里挨了一掌,想要以脚击中颈肩处,两人离得越近,那么脚就必须抬的越高,这种姿势,绝不是正经女人会摆出的。” 胡铁花耿着脖子,道:“他们本就是夫妻,有什么正经不正经,还有什么姿势是不能做的?” 楚留香走到他面前,嗤嗤笑道:“不信你做一个试试看。” 胡铁花叫道:“做就做,我怕你啊!” 谁知他刚一抬脚,才到半途,就面红耳赤的将腿收回来了,连呸了好几声,怒道:“滚你大爷的,胡大爷就算自认错了,也不能当了兔儿爷.” 楚留香目光转远,淡淡道:“你难道没想过,怎么会这么巧,我们昨晚才到这儿,今儿早就发现风神夫妇竟也在这儿,不奇怪么?” 胡铁花瞪眼道:“他们故意在我们眼前露面?你可是有毛病么?他们夫妻随便哪一个,一只手都能将我的脑袋给拧下来,用得着这么现眼吗?” 楚留香笑了笑,道:“他们自然不会,但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胡铁花简直要跳了起来,叫道:“画眉鸟……是柳无眉做的?”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两个同被神水宫水母阴姬通缉的人,恰恰好好的走到了一起,还真是无独有偶啊!”(未完待续。。) ps: 咳咳,自从打算不争本月全勤后,俺果然变得懒散了许多,喝酒吃肉好不快活,享受玩乐简直太爽,一晃眼三分之一月过去,俺竟然只更新了这么点,不好意思哈~~ 那啥,俺只能保证,下月继续争全勤,毕竟这月已经放松了,好好休息和使劲更新,总要顾上一头不是么~~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不觉间,已名动天下 无论到了任何地方,胡铁花第一件大事,就是喝酒,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酒却非喝不可。 他现在便是高仰着头,大张着嘴,拎着个坛子,咕嘟咕嘟地往喉咙里倒着酒。 楚留香右胳臂轻轻搭在窗框上,左手举着一只碧玉小巧的酒杯,静静的望着窗外,勾起的嘴角,带着淡淡笑。 这两人一粗犷一温雅,却偏偏坐在一起,自然尤其夺人眼球,简直想不被人看见都不行。 现在已是午后,早就过了饭点,二层上只有几桌散客,全都有些发傻的看着胡铁花如此牛饮,个个瞠目结舌。 正在这时,风萧萧匆匆上了楼梯。 他脸色有些阴沉,眼中也闪着些许难以被人察觉的怒火。 他刚上二楼,就不禁愣了愣,脚步顿缓,转瞬如常,道:“真是巧了,我正愁一人喝酒实在太闷呢!” 胡铁花还在灌着酒,只眼光飘来,呜呜了几声……就算现在天崩地裂了,他也要将手中这坛酒喝完再说! 楚留香站起身,行礼笑道:“还真是巧了。” 他其实是故意等在此的,从这扇窗户往下看,客栈的门前一览无余,不论风萧萧何时出门,他都能看见。 如今不说破,是为了给风萧萧留着颜面,否则岂不是等若承认他看见了早晨的那一幕,知道风萧萧也在这里。 他只是没想到,风萧萧非但没离开客栈,反而上楼来找酒喝,恰好和他撞上了。 世上少有无缘无故的巧合,凡是巧合,大半都是有前因的。但风萧萧现在明显没心情深究,勉强笑道:“自大沙漠一别,和二位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今日可算是酒水充足。香肉管饱,咱们总算可以好好喝上一回了。” 一说及大沙漠,三人都不禁心生唏嘘,恍如隔世之感,就连胡铁花都放下了酒坛,抹了抹嘴,大笑道:“对!就要喝个够,吃个饱。沙漠哪是人呆的地方?我要是再去第二回,我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楚留香笑道:“这个乌龟王八蛋你是做定了,你莫非忘了,姬冰雁还留在那边,并未和咱们返回中原,你难道一辈子都不想见他了?” 提起姬冰雁,胡铁花开朗的笑脸上忽然有了阴影,拎起酒坛喝了一大口,重重拍了拍桌子,大声道:“我真不懂这死公鸡为什么不肯和咱们一齐走。为什么要回家?” 楚留香微笑道:“你若知道家里有人在等着你时,你也会急着回家的。” 胡铁花许久没有说话,又喝了一大口酒。才长叹道:“不错,无论如何,一个男人若知道他的家里随时都有人在等着他、想念他,那实在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楚留香笑道:“但最重要的,还是他心里必定要有个值得他怀念的人,否则他的家就算是世上最美丽的地方,你就算用鞭子去赶他,他也不会回去的。” 风萧萧听了这一阵,原本阴沉的神情舒散了许多。嘻嘻笑道:“只希望他不会被他老婆一脚踹飞就好,咳咳……” 他忽然有些尴尬的干咳了几声。停住了话语。 楚留香和胡铁花相视一眼,面色竟都有些奇怪。 胡铁花忍不住道:“怎么是踹……” 他眼中闪起得意的光。像是冲着楚留香说道:“看看,今早还是被我说对了吧!” 楚留香却立马回了一个让他快些闭嘴的眼神,否则就等着风萧萧发飙吧!。 胡铁花毕竟不笨,打了个激灵,忙岔话道:“堂堂大老爷们,竟会被自己老婆一脚踹飞么?实……实在难以想象。” 这话兜得实在太生硬,他的脸都不禁有些红了,难免磕磕巴巴。 风萧萧大声道:“就是,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窝囊男人,岂不是太丢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的脸了,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咱们喝酒喝酒……” 楚留香应了一声,暗暗偷笑,一向精明的风萧萧,竟然都没能注意到胡铁花的不对劲,说明他比胡铁花还要心慌呢! 也对,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被一顶怕老婆的帽子扣在头上,哪怕真是如此,在外面也要打肿脸充胖子,死都不能认的。 这里并不是有名的酒馆,也没什么配方独特的佳酿,酒的味道其实并不算好,只勉强可以入口而已,但三人依旧喝得兴高采烈。 风萧萧是真爱喝酒,胡铁花却更爱喝酒时那种氛围,楚留香则是单纯喜欢和朋友呆在一起。 三人虽然相处时间并不算长,但不知怎么,颇有一见如故之感,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隔阂和戒备。 更何况,酒总是能带给人们热闹和欢乐,不是么? 十几大口酒吞下肚,气氛果然愈发热烈起来。 “此趟沙漠之行虽然受了不少活罪,但能交上你们几个好朋友,这罪……哈哈,也算受的值了!” 不喝酒时的风萧萧,神情气质和楚留香十分相似,但一沾上酒,模样几乎就和胡铁花差不多了,也是大口吞酒,挥手抹唇,拍着桌子,纵声而笑,看着豪爽极了。 一桌三人,只有楚留香还是举着玉杯,轻笑慢酌,显得风度翩翩,说道:“风兄台此番横扫大沙漠,力败石观音,早已名动天下,楚留香能交你这个好朋友,自然是与有荣焉。” 风萧萧怔了怔,问道:“这事怎么会传到中原来?龟兹王不是已经复国,早就回去了么?” 胡铁花放下酒坛,笑道:“当时在场的又不止是龟兹王一行人。” 风萧萧摇头道:“自然还有你、香帅和姬老兄,但你们都不是多嘴的人,不会刻意去传播的。” 胡铁花道:“也不光有我们几个,龟兹王为了复国,简直下了血本,请来了好几个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就有“龙游剑”的名家吴家兄弟,和威震两河的独行大盗司徒流星当时都在场,亲眼见你大发神威,一剑便击溃了石观音那恶妇。” 楚留香道:“尤其昔年华山派的‘神龙剑客’柳别飞也场,他隐姓埋名,苦苦追查多年,只为寻得被石观音所害,消失已久的‘华山七剑’之首,‘仁义剑客’皇甫高。” 风萧萧听到“华山派”三字,眼光莹莹闪烁,嘴沾酒坛沿,久久未动分毫。 楚留香继续道:“此番他带着皇甫大侠重返了华山,向华山剑派当代掌门人‘枯梅大师’禀明了他多年以来查到的一切……” 胡铁花接口道:“昔年华山剑派和黄山世家有血海深仇,一场决战之后,华山派受到重创,竟战死几百人,而黄山世家则彻底覆灭,只逃出了一个姓李的姑娘,她东渡扶桑,学到了一身神秘的武功后重回中土,几乎杀光了华山七剑,只剩七剑之首的皇甫大侠被她囚禁折磨多年……这李姑娘就是石观音了。” 楚留香道:“如今皇甫大侠重回华山,华山派上下顿时轰动了,无人不对风兄台感激涕零!” 风萧萧喃喃道:“华山派么……” 楚留香缓缓道:“不知道风兄台可知,神水宫水母阴姬向全江湖发下了一道谕令……” 风萧萧点点头。 楚留香道:“听闻此事后,枯梅大师立即发帖通传武林,与你为敌者,便是华山派不共戴天之仇敌!旬月之间,风兄台伉俪的事迹便得以轰传四方。”(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zxca000”的打赏哈~~ 正文 第三十三章 狂风暴雨前 这是个小小的山城,再进去就是绵亘百里的山区。 风萧萧、邀月跟着楚留香、胡铁花到这里的时候,已然傍晚了。 离神水宫越近,一行人越能感到江湖平静下的不平静。 他们一路上遇见的江湖人着实不少,都朝同一个方向而去……和他们同一个方向。 此刻,宁静的山城,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前面忽然走过来几个人,风萧萧一看他们的装束,就知道他们也是江湖客,和他沿途遇见的那些,并无二致。 江湖客的嗓门一般都很大,走路也很有些张扬跋扈的意味,毫不在意是否惊扰到别人了,所以他们人还离得远,声音便已传了过来。 只听一人道:“……短短半年时间,神水宫竟两度遣使,分别针对‘盗帅’和‘风神’发下的谕令,这可是近来江湖上最轰动的事了!” 胡铁花闻言一笑,向风萧萧道:“怎样,贴切不?这还是我给你起的呢!没想到都传到这里来了。” 风萧萧笑了笑,没有吭声。 对面中间那人惊异道:“楚香帅简直家喻户晓,只要还长着耳朵的人,哪个不知道?可‘风神’又是哪路神仙?竟敢称神?” “这个‘风神’嘛!我倒是不太清楚,只听说他年纪不大,剑法不错,还有个美若天仙的老婆,嘿嘿……不妨告诉你,此人的脑袋,可是值一份‘天一神水’……” 第三人是个大胡子,嗓门特别大。一看就是个粗犷的汉子,他自己还以为是压着嗓子说话。其实话语已经传的满街回响。 中间那人顿时连嘴都合不拢了,不能置信的瞪着眼。颤声道:“神水宫的‘天一神水’?你……你所言属实?” 大胡子怫然不悦道:“我的话还能有假嘛?咱们俩兄弟一得知这消息,立马就跑来找你了,连半刻功夫都没敢耽误,就怕被人抢了先……” 第一人听他语气太生硬、太露骨,忙截话道:“雷老弟,你最擅长寻踪追人,若是帮咱们兄弟俩寻到这人的踪迹,必有重酬!” 中间姓雷的那人眼珠一转,低声道:“这好办。不管什么风神、雨神,只要他来了,就避不开咱们的耳目!只是小弟我还有一事不明……” 他说话间,已到了一家酒楼门前,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声音被酒楼阻隔,再不可闻。 没片刻功夫,大胡子的大笑声传了出来:“雷老弟你也太小心了,楚香帅咱们确实惹不起。但区区一个不明来路的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这时,风萧萧一行人恰好走到门口,正好听得一清二楚。 楚留香和胡铁花相视一眼。皆都哑然失笑。 风萧萧神色不变的停下了步子,抬眼看了看,道:“太白楼。好名字,不如进去喝几杯?” 胡铁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平常无事都是要闹些事来的,更何况还有酒喝。 他一个大步蹿进楼去。嘻嘻笑道:“好极,好极!” 喝酒看热闹,对他来说,本就是天下间最有意思的事了。 楚留香往里扫了一眼,顿时轻笑了一声,知道胡铁花今日是看不成热闹了。 因为酒楼一角,正端坐着一个他的熟人,有此人在,这些看似跋扈的绿林人士只会坐得比绵羊还乖,缩得比小猫还小。 还不等他进楼,胡铁花就已叫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黄老剑客,咱们又见面了,不知道你的酒量比你的剑法如何?” 楚留香紧跟着进楼,笑着打了声招呼,介绍道:“风兄台,这位老人家便是武林中人称‘君子剑’的黄鲁直黄老剑客,黄老剑客是位诚实的君子,生平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那边还在大声喧哗的几个绿林豪杰,霎时间便没了声息,看他们瑟瑟发抖的模样,像是连起身逃跑都双腿无力了。 “君子剑?” 风萧萧的神情虽然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失礼,一怔之后,便行礼道:“黄老剑客好,在下风萧萧!” 黄鲁直一见着楚留香和胡铁花,面上的神情似乎比风萧萧还要奇怪,愣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原来是一剑败退石观音的‘风神’风大侠,请恕老朽失礼了!” 只听得扑通的响声,那几个绿林豪杰竟有两人连坐都坐不稳了,直接滑到了桌子底下,剩下几人也是汗如雨下,死死压着涨红的脸,连抬都不敢抬起,活像一个个将要过门的小媳妇。 一剑败退石观音? 这可能么?还是人么? 实在是石观音成名太久,简直是神话中的人物,和昔年“天下第一剑客”李观鱼乃是同辈高手,竟被人一剑击败? 他们刚刚还在商量着怎么取其首级,去换宝物呢! 现实却立刻回了一个天大的耳光,扇得他们个个头晕耳鸣,脑中一团混乱,活像一只只被打散黄的鸡蛋。 他们虽然至极的惊讶,却绝没有一人怀疑黄鲁直的话。 别说一剑败退石观音,就算黄鲁直说有人一剑劈下了太阳,他们也只会相信他的话,而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江湖上无人不晓得这位黄老剑客的事迹,天下若有一个不说谎的人,那人必定就是这位“君子剑”了,别说对朋友,就算对他的仇敌,也一向是实话实说,从来不肯说谎的。 这位受人尊敬的黄老剑客,此时的神情却极不自然,看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像是恨不得拔腿就跑。 楚留香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目光转到了坐在黄鲁直对面的那人身上。 这是个容貌平凡,神气冷漠的剑客。 楚留香在拥翠山庄和此人见过面,也曾交过手,当时他被困在剑阵中时,已觉出这人功力之深厚,剑法之老辣,绝不在黄鲁直这个前辈名剑客之下。 何况这人还是李观鱼的好友,应该是成名已久的前辈,但楚留香却偏偏想不起前辈名家中有这样一个人来。 而黄鲁直如今窘迫的很,却偏偏没有介绍此人的打算,更加说明这人来历定是个极大的秘密。(未完待续。。) ps: 感谢“zxca000”的打赏哈~~ 要战水母阴姬了,俺正犹豫是邀月去战,还是风萧萧去战,还是轮流换着花样、姿势战呢~~~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天一神水 楚留香虽然对这个神秘剑客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但他实在是个很替别人着想的人,是从不肯让人难堪的,更何况还是让这么一位受人尊敬的长者难堪。 他当下岔话道:“风兄台一剑败退石观音,消息一经传开,江湖上便有好事者将他与当今天下第一剑的薛衣人相提并论,不知鲁老剑客对此有何高见?” 他这般一问,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屏住了呼吸,就连风萧萧也不例外。 与上代的李观鱼相比,薛衣人虽是晚辈,但他性子却激烈许多,名声更加响亮。 他年少时快意恩仇,杀人如草芥,大小恶战无数,非但从未败过,手下更是无一个活口,外号“血衣人”……一身血衣,全是由对手的血浸染、浸透! 中年后虽已火气清磨,退隐林下,但他一柄剑练得越发出神入化,据说四十年来,从无一人能在他剑下走过十招。 如此剑道宗师,凡是练剑高手闻之,自是心旌摇曳,恨不与之一见,恨不与之一战。 风萧萧双眼一眨不眨,紧紧瞪着黄鲁直,想听听这位武林名宿是如何评价。 在场人中,也只有邀月的面色无甚变化,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连眸光都未转来,冷漠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整个人与此间格格不入,仿佛飘然于世外。 黄鲁直见楚留香岔开话,顿时暗松了一口气,沉吟少许。道:“老朽此番临行前,与几位知交好友也曾有过一番讨论。他们最终一致认为,薛衣人薛大侠若不击败这位‘风神’风大侠。他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便算名不副实。”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俱都震动不已,仿佛被轰雷劈中一般。 黄鲁直的知交好友,全是武林中的前辈名家,不但和上代的天下第一剑李观鱼论过武,也曾与此代的天下第一剑薛衣人试过剑,他们评价如此之高,实是令人咋舌。 风萧萧听了。都不禁有一丝飘飘然。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皱眉道:“风兄台的武功剑法,晚辈曾亲眼得见,近乎于道,的确不同凡响,但薛大侠毕竟成名数十载,剑法之高,傲世江湖,一向无人能及。” 风萧萧也皱起了眉头。 在那些武林名宿眼里。鼎鼎大名的薛衣人竟然成了弱势一方,此结论一旦传扬开来,岂不是逼着薛衣人来找他挑战么! 黄鲁直的确是个耿直的君子,完全没意识到他这番话将会掀起一场大风波。 他虽仔细听着楚留香的话。却根本没听懂其中的隐意,摇头道:“石观音成名久矣,已是神话一样的人物。盘踞大沙漠,从来没人能奈何得了她。与拥翠山庄李观鱼李兄,神水宫水母阴姬三人并立于世。薛大侠虽然也称雄江湖数十年。但从未真的让所有人都对他心服口服!” 胡铁花大声道:“不错,当今武林有三大世家,历史之悠久,名声之响亮,俱不在三大帮、七大派之下,薛衣人在自己锋芒最盛、最狂之时,也不敢找上门去寻衅滋事,其威势可见一斑!而这三大世家全都对李老前辈心悦诚服的。” 楚留香轻叹道:“所以风兄台击败石观音,便隐有凌驾之势,一跃成了江湖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风萧萧也叹了口气,道:“名声,就是麻烦,名声越大,麻烦也就越多,我宁愿这事无人不知,也不愿闹得满街尽闻。” 黄鲁直目光一凝,冲他好一阵打量,半晌才道:“名声最是累人,老朽也是年过花甲才悟出这个道理,而直到年过古稀才能彻底放下,没想到小兄弟似不过而立之年,却有此一悟,难得难得,佩服佩服!” 他对面那个冷漠剑客也看了过来,面上虽是无甚表情,眼中却闪着唏嘘的光。 楚留香一直留心着他,此刻更是确信无疑,这人定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如今脸上必是带着一副人皮面具,就是为了不被人认出身份。 正在这时,周遭忽然变得明亮了一些。 众人各自转目,这才发现,有个伙计正点起一盏盏油灯,照亮整间酒楼,还有两个伙计张罗着给各桌添酒添菜。 原来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很晚了,门外夕阳西下,街面上余光黯淡,不见行人,风中飘摇的幌子,影子拖得老长。 黄鲁直忽然有些坐立不安,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楚留香,欲言又止,脸涨得通红。 就连大大咧咧的胡铁花都看出他该是在等什么人,而且还不希望被其他人知道。 楚留香实在是个细心而体贴的人,忙起身告辞。 黄鲁直顿时如释重负,笑颜欢送。 楚留香的脚还没迈出大门,突听得几声凄厉的惨叫,和扑通连响,他转目回去,神色大变。 方才那些战战兢兢的江湖客,现在全死了! 店里几个伙计连滚带爬的想要跑开,可是手脚都软成了面条,根本爬不动,只在地上胡乱扑腾着。 连一丝风响都没有,楚留香人已到了那里,他只瞧了一眼,就忍不住偏开头,不忍再看。 这一桌江湖客本来是胖是瘦,他已完全瞧不出,只因他们全身都已浮肿。本来是老是少,他也已瞧不出,只因他们全身须毛头发,竟赫然脱落一地。 他们的眼珠个个胀得爆烈而突出,露在外面的皮肤,已变成一种令人恶心的暗赤色。 风萧萧不知何时蹲在了一旁,倒吸着冷气,瞪着眼,失声道:“好厉害的毒!” 楚留香轻声道:“这便是天池‘神水宫’自水中提炼出的精英,江湖都称之为‘天一神水’,而“神水宫”门人都称之为重水。” 风萧萧愣了愣,站起了身,低头沉思。 胡铁花一手揪起了一个店伙计,怒道:“谁让你下的毒?” 那店伙计早吓得屁滚尿流,整个人抖如筛糠,哪里还讲得出话? 楚留香道:“与他们无关。” 胡铁花一怔,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转过去瞧楚留香。 楚留香不动声色,向瘫在地上的店伙计问道:“是谁让你们添酒加肉的?” 胡铁花登时醒悟,刚才还没在意,此刻一想,的确是奇怪极了,酒楼开门做生意只为赚钱,若没人付银子,怎会无缘无故给店里的客人又上酒又上肉?(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叹月忘幽”的月票两张~~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风耙耙,软耙耙 转瞬之间,一桌人横死,并且死的惨不忍睹。 晃动灯光中的酒楼,顿时笼上了一层渗人的昏黄色。 每个人心头也蒙上了一层寒透心的阴霾。 风萧萧缓步回到了方才的酒桌边,一掌拍开了新上的酒坛泥封,又持起筷子扒弄了一下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卤肉。 他目光轻转,扫过神情各异的众人,摇头道:“与之前的酒菜并无丝毫不同。” 楚留香道:“据说这‘天一神水’五色无味,怎么也试不出异状,无法辨别,自然也就无法防范,常人只要服下一滴,立刻全身爆裂而死!” 他目光已转到横死的那一桌人身上,这便是最好的明证了。 风萧萧脸色有些阴沉,他从没离死亡这般近过,或许是因为天一神水并不算毒药,所以他一向敏感的灵觉并未示警,要不是楚留香及时说走,他可是差点就喝下去了。 这不算毒药的毒水,却比世上任何毒药都毒,他完全没有自信,能喝下去而不死! 楚留香叹了口气,向黄鲁直道:“黄老剑客,下毒之人目的不明,或许并不是针对我们。” 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天一神水”是何等珍贵,漫天下也只有神水宫能出产少许,而神水宫的人想要杀几个江湖客,不过是眨眨眼皮的功夫,何必大费周章用“天一神水”? 黄鲁直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不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 他有意无意瞟了那神秘剑客一眼。 楚留香终于忍不住问道:“不知黄老剑客可是在等什么人么?或许下毒人的目的与之相关!” 黄鲁直终于回神。沉吟了半晌,苦笑道:“楚香帅若问及老朽自己的事。老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这件事却有关别人的秘密,恕老朽不能多说了。” 他说话的时间,又瞟了那神秘剑客一眼,忽然抱拳道:“老朽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那神秘剑客已转过身,向几人匆匆一揖,快步外走。两人都似乎再也不愿在这里停留半刻。 但两人突然停住了。 邀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明月不知何时升起,月光不知何时洒落,映着她的周身,分外清冷中带着扑面而来的寒意。 她虽然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眸光都未落在两人身上,但两人分分明明感觉一种如冰山压顶般的寒意,霎时冻结了他们骨髓,甚至脑浆。 黄鲁直简直惊颤了。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巅峰时的李观鱼,柬邀天下三十一位最著名的剑客。煮茶试剑时的李观鱼,令三十一位名剑客都心悦诚服,公推为天下第一剑客的李观鱼! 面前人虽不同。但这惊艳且绝世的风采,以及不可逼视的气质。简直和那时的李观鱼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霎那,黄鲁直简直认为面前这女人是水母阴姬或是石观音了。世间也只有这两个女人,能有如此极致的风华! 风萧萧朗声道:“明月初生,夜色无边,两位走好,恕不远送。” 黄鲁直顿感周身一松,透入骨髓的寒意立时消减,只剩晚风轻拂的凉。 他深出了一口气,双手显得有些颤颤巍巍,冲风萧萧抱了抱拳,道:“多谢,告辞!” 他根本不敢看向邀月,邀月从头到尾也未向他看过哪怕一眼,但那明亮却冷漠的眼睛,却深深的刻入了他的心! 楚留香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只看黄鲁直和那名神秘剑客的脚步竟然稍显虚浮,就知他们刚才必是承受了难以想象的莫大压力。 要知黄鲁直可是天下闻名的剑客,功力之深厚,在那些前辈名剑客中都算得上名列前茅,却经不住邀月轻轻往那一站…… 幸好这位令人战栗的女人已为人妻,有了牵绊和桎梏,否则以她的冷傲性子,只会比石观音更加恐怖,世间便又多了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 风萧萧神情有些不自然,悄悄抹去额上的冷汗。 虽然与邀月有约在先,白天夜晚分别听从对方的话。 莫看邀月现在这般听话,不声不响的让开了去路,但以她的性子,风萧萧胆敢真的命令她做什么、不做什么,是一定会付出惨烈代价的,惨到风萧萧甚至不敢多想。 胡铁花忽然一扳风萧萧的肩膀,道:“风耙耙,你怎么让他俩走了?他们在等的人,肯定就是神水宫的人。” 这一路朝夕相处……然后风萧萧就多了这么一个外号。 不得不说,胡铁花很有给人起外号的天赋,甚至还编了首打油诗,专门用来取笑风萧萧。 风耙耙,软耙耙,白天怕老婆,晚上要跪啥? 风萧萧一听他又这么叫自己,顿时翻着白眼,没好气道:“如果不让他们走?去哪找神水宫的人?还有,别这么叫我!” 胡铁花眼睛一亮,根本没在意他最后一句,笑道:“我懂了,你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跟着耗子找到窝!那咱们还不快追上去!” 楚留香自是忍俊不禁,强忍着笑意,拼命板起脸,道:“黄老剑客可不是耗子,而是个耿直的君子,但那个神秘剑客就不一定了,若咱们跟在他们身后,我估计非但找不到神水宫的人,甚至会被带入歧途。” 风萧萧赞同道:“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胡铁花跺了跺脚,道:“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胡大爷我今天差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不出了这口气,我下半辈子都睡不着觉!” 风萧萧笑道:“你着什么急嘛!结网捕鱼的人,一旦将网撒开了去,总要扯上来看看收获的,否则岂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胡铁花一怔,然后抚掌笑道:“对呀,那人既然下了毒,总要回来看看有没有得手。” 楚留香却摇头道:“这里已是神水宫的势力范围,她们若想得知什么事,根本不用亲来一趟。” 这下轮到风萧萧发怔了,沉吟道:“香帅可是有什么好主意么?” 楚留香微笑道:“风兄台方才不是说了么,我们不用着急,着急的也不该是我们。” 风萧萧顿悟,若有所思道:“不错,是神水宫通缉咱们,又不是咱们通缉神水宫,如今既然发现了咱们,又出了手,却无功而返,肯定不会没有下文的,只是……” 楚留香接口道:“风兄台放心吧!神水宫留给江湖人的印象虽是神秘可怖,属于男人的禁地,我却知道神水宫门下在外行走时,俱都骄傲的很,一种手段不成,是绝对不屑再用第二遍的,神水宫深严的门规也不许。” 风萧萧顿时舒了口气,他知道楚留香有个红颜知己的姑姑就是神水宫门下,此话八成不会有假。 “天一神水”确实厉害,无色无味无法防范,简直是杀人的最佳之物,真将风萧萧吓得不轻,开始琢磨着怎么弄一些到手上,或许能研究出防备之法。 而且这玩意儿能于无形中杀人,或许在某些时候,能收得奇效。 就在风萧萧低头琢磨的时候,一向不怎么开口的邀月忽然说道:“‘天一神水’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洗剑。”(未完待续。。) ps: 昨天看漏了,今日补谢,感谢书友“zxca000”的打赏哈!!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风神洗剑录 就在风萧萧低头琢磨的时候,一向不怎么开口的邀月忽然说道:“‘天一神水’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洗剑。” “洗剑?” 风萧萧一怔,问道:“洗什么剑?” 邀月没说话,只是目光转向他的右臂。 风萧萧下意思的伸手按去,眼光忽地一凝,失声道:“碧血照丹青?” 邀月道:“据说此剑最初通体泛紫,包裹着无上雷电之力,常人根本无法把握,强行握之,便会如遭雷击,心悸而死,后有世外高人偶得一份天下水之精华,以此洗剑,强行洗散剑体得雷电紫气,竟露出湛蓝剑身,性质也由雷转寒,功力极高者,便可暂时抵住反噬,勉强御使之,发现其威力无铸,莫可匹敌。” 风萧萧问道:“湛蓝?不是墨绿么?” 他顿了顿,沉吟道:“此剑已辗转多人之手,或许曾被洗过多次。” 邀月道:“不错,我得此剑时,剑身已是翠绿,以水精洗过三次之后,翠色转深,方成墨绿,虽然反噬仍在,但已难以察觉,非但能自由御使,威力更胜从前。” 风萧萧不禁想到了从前,那时的邀月正是想仗此剑独特的性质,以此害死他。 邀月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此剑原本的主人,不论多么惊才绝艳,武功多高,全都禁不住反噬,被活活克死了,也只有你……你难道未曾发觉,自从此剑颜色变淡后。反噬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威力却大不如前么?” 风萧萧摇摇头,道:“我的感觉恰恰相反。” 邀月冷冷道:“你的剑法和此剑相得益彰。你每次功力稍有提升,威力都会倍增许多,远远抵过了此剑消散的剑力,但这只是暂时的,待到剑力消散殆尽,全转成反噬之力时,你未必能抵受得住,而此剑也无甚威力,只剩锋利了。强行使之,得不偿失。” 风萧萧悚然一惊,以他的武功,能让他拔剑的人已经不多了,自从得到碧血照丹青后,其实使用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而他身负“静心诀”,此剑的反噬对他有益无害,是以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 若真像邀月所言。真有一天,连“静心诀”都抵不住此剑的反噬,此剑的威力也所剩无几,那可真是糟糕透了! 风萧萧对碧血照丹青的喜爱。绝对是毋庸置疑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最后是这个结果。 他下意思的捂紧了袖中的剑,急声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情急之下。语气竟颇为严厉。 邀月美目泛起寒光,冷声道:“萃取水精之法早已失传。我原本也只有三份而已,早就用完了。说之何益?” 风萧萧瞧得一阵心悸,忙赔笑道:“是了,刚刚听香帅说起‘天一神水’,你便知道这是水之精华了,立刻就告诉了我,你这么惦记着我,真让我高兴。” 邀月哼了一声,偏开了头。 风萧萧尴尬的笑了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楚留香一直饶有兴趣的在旁看着,适时解围道:“既然天一神水能够洗剑,那么风兄台何不用这些剩酒试上一试?” 胡铁花笑道:“老臭虫说得对,会变色的剑,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呢!”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走向饭桌,缓缓抽出了碧血照丹青,轻轻提起一坛酒,慢慢向剑身上倒去。 奇特的事瞬间发生了! 酒水在碧血照丹青上一股滑落,行径之处,翠绿的剑身忽然像晶体般似坚似柔,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整柄剑却散发着淡淡的黄光。 风萧萧、楚留香、胡铁花三人都看得傻眼了,这副奇异的景象,一点都不像会在现实中发生,只会在梦境中…… 只有邀月依然眸光冷冷,无甚表情。 待三人回过神,碧血照丹青早已恢复原态,好似从未产生过变化一般。 风萧萧喃喃道:“看来这坛酒里的‘天一神水’实在太少了,根本没有用处!” 楚留香揉了揉鼻子,道:“不知风兄台有没有注意,这柄神剑最初是紫色,而后湛蓝,我想接着该是青色,到风兄台手上后是绿色,现在又泛有黄光,剑身内部却隐有红纹……” 风萧萧回神道:“莫非是像彩虹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只不过顺序是倒过来的?” 楚留香笑道:“我想,若是有足够的‘天一神水’,将此剑彻底洗清,该是通体赤红!” 风萧萧抖着手,竟连着两次才把碧血照丹青顺利收入袖中,颤声道:“我想也是!” 楚留香和胡铁花对视一眼,一齐想道:“看他如此激动的模样,水母阴姬该有大麻烦了!” 风萧萧低着头,发了一阵呆,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抬头道:“总等着神水宫的人找来,也太被动了,楚香帅有没有直接找去神水宫的路子?” 楚留香心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摇摇头,叹道:“听蓉蓉说来,那里像人间仙境一般,在柳无眉眼里,那里却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她们两人都去过神水宫,所见所闻却截然相反,我现在也迷糊了,不知道事实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何谈找去?” 楚留香口中蓉蓉,是他的红颜知己之一,几人一路上谈笑甚欢,看对方都很顺眼,已经颇有交情了,是以对彼此的一些事情,都还算清楚,除了一些实在不方便讲的事情外,基本不会隐瞒什么。 风萧萧拍手叫道:“对啊,柳无眉,柳无眉去过的……我这就去找她……” 话语仍在酒楼中飘着,他人已不在。 看着邀月像冰一样的脸色,楚留香和胡铁花不禁打了个寒颤,一同在为风萧萧默哀。 半夜三更,丢下老婆去找别的女人,甚至还当着老婆的面讲出来…… 这么爷们的事,真不像往先那个风耙耙做得出来的。 就连胡铁花都在心里给风萧萧比了个大拇指,暗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他了。 哪知不过片刻功夫,风萧萧竟又转回来了,尴尬笑道:“邀月,我……我一时情急……那个……” 邀月没有作声,没有呵斥,但她冷峻的眸光,却更加令人胆寒。 风萧萧目光轻转,扫过像是望着门外发呆的楚留香,扫过偷眼瞧来,暗暗偷笑的胡铁花,咬牙道:“夜色已深,咱们也该休息了,回房回房!” 他一把牵起邀月柔软却冰冷的手,大步往里走去。 良久,胡铁花忽然捧腹大笑。 他拍着桌子,喘着气道:“老臭虫,你说风耙耙今天会不会在床头跪上一整晚?” 楚留香揉着鼻子,轻笑不语。 他俩并不知风萧萧和邀月的约定,所以他们一直都想错了。 风萧萧白天虽然总是一副倒霉样,但晚上通常艳福无边。 他这时正恶狠狠的想道:“反正总是要倒霉,今晚怎么也要捞回本……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生着气的邀月,那时候的模样才是最诱人……” 他这般想着,脚步竟变得轻快起来,颇有些迫不及待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比花还娇的男人 夜色仿佛是一种神秘的轻纱,不论什么事在此时发生,那么就会被披上这层莫名的纱。 “或许……她不会来了。” 低沉的语音在朦胧的月夜下传出,似倾诉,似低喃,包涵着彷徨,包涵着失望,很难辨清是男是女。 另一人勉强笑道:“绝不会不来的。” 山坡挡住了星光,但依稀仍可辨出这人的面目,竟是“君子剑”黄鲁直。 他对面的黑衣人,岂不正是那位神秘的剑客? 神秘剑客转过身,将脸面隐如月光不可照射处,黯然道:“其实,她不来也好,我若是她,也未必会来的,我……” 黄鲁直轻叹着打断道:“现在还不到三更,咱们再等等。” 神秘剑客仰头望月,怔怔道:“我这些年来总是疑神疑鬼,也只有你……你对我却始终不弃。” 洒落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庞,竟是个很美丽的少女,穿着漆黑的衣服,站在凸出的山崖上,满头黑发和漆黑的衣袂同时在风中飘扬,看来是那么神秘绝俗。 不过细细一看,便能发现他喉头有结,胸脯平坦,绝对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看着他娇美的面容,不论何人都会生出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世间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子? 黄鲁直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不怪你,在你这种环境下,谨慎小心些本是应该的。” 这位神秘又美丽的剑客并未出声,只是目中现出感激之色。 黄鲁直朗声一笑。忽又沉默了下去。 过了会儿,他低声道:“昨日酒楼。真把我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楚香帅竟和风神走到了一起,而她……她贸然出手,一下子便彻底得罪了这两位,这……唉!” 神秘剑客摇摇头,道:“不是她,不是她,我了解她,她……她是个单纯、乖巧、善良的好姑娘,绝对下不去手害人的。更别提杀人了,你只要瞧着她,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美丽纯洁的好孩子。” 黄鲁直皱了皱眉,很想说:“不是她,又是谁呢?” 他这句话,终究没问出口,只勉强笑道:“我不必看,也知道她必定又纯洁、又美丽。” 昨天是约好的时间,约好的地点。如果不是那位姑娘来的,岂非证明出了什么变故么? 他看着多年老友略显焦急的神情,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他是君子。却不是笨蛋,多年的江湖经验还是有的。 他知道肯定是出变故了,他只是希望。希望结局不会太糟糕…… 神秘剑客是个绝顶精明之人,多疑多智。又怎么会想不到这点? 他只是打心底都不愿往坏处想! 黄鲁直长出了一口气,道:“这次你们父女见面后。你就带她走吧!带她离开神水宫……那位风神太不简单,还有他的那位妻子……” 他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低声道:“水母阴姬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他们夫妻二人合力之敌手,神水宫这次……恐怕是惹错人了,结局……只怕难料……” 神秘剑客眼中也露出惊惧之色,显然想起了昨日邀月的绝世风采,和那无法抗拒的威压。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不能这么做,况且,阴姬……阴姬她也未必不是对手。若在别处,结局或许难料,但只要她还在神水宫里,只要她还在水里,她就是无敌的,世上绝没有人能在神水宫里击败她,世上也绝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水了,我……” 突听一声冷哼,神秘剑客和黄鲁直霍然转过身,就发现一条飘逸而苗条的白衣人影,正侧身站在不远处。 虽然是夜晚,月色朦胧,四下都昏暗不清,但两人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手,很快看清了来人的容貌。 这仙子般的白衣人,赫然与神秘剑客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黑衣人面上刚流露的喜色转瞬即逝,失声道:“宫姑娘,怎么是你?” 白衣女子侧着身子,只露出半边脸庞。 她淡淡道:“我忽然有些私事,所以来迟,抱歉得很。” 她嘴里虽在说抱歉,但语气冷漠,谁都可以听出她连一分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神秘剑客怔了半晌,垂下了头,道:“小静她……她不能来了,是么?” 白衣女子道:“她若能来,我就不会来了,是吗?” 神秘剑客茫然点着头,喃喃道:“不来也好,我早就说过,她不来也好。” 白衣女子道:“她不是不想来见你,而是有事不能来。” 神秘剑客忽然欣喜若狂,叫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不是真的不想见我。” 白衣女子冷冷道:“不过,她以后也不会来了,永远不会来了。” 神秘剑客面上陡然褪去所有的血色,颤声道:“阴姬她……她答应过我……” “住口!” 白衣女子冷声斥道:“家师尊讳,岂是你能叫的?” 神秘剑客嘴唇抖了抖,低头道:“是!” 但他很快又不甘心的抬起头,问道:“为……为什么?你师父明明答应过我,每隔五年让我见她一面的,现在为什么反悔了,为什么?” 白衣女子淡淡瞟了他一眼,道:“因为司徒静奉命去杀几个人,而她要杀之人,绝不是她能杀得了的,她只要一去,就必死无疑!人死了,自然不能来见你了。” 神秘剑客怒红着脸,瞪视道:“小静奉谁的命?她怎么会下这种命令?她怎么能让小静去杀人?去送死?说,是不是你下的命令?” 他的手,已握上了剑柄,他的手,握得很紧,以至纤细的指尖发着不正常的苍白。 白衣女子道:“是我又怎样?你敢杀我?你敢碰我一根毫毛?” “你……你……” 神秘剑客浑身颤抖,白皙的颈上,已布满鼓起的青筋,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出剑。 黄鲁直忙道:“不知她要去杀何人?” 他满怀焦急的望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却依旧侧着身子,连瞧都不瞧他一眼,淡淡道:“楚留香,以及风神夫妇!” 别说神秘剑客如遭雷劈,黄鲁直也傻眼了,两人呆站半晌,纹丝不动,活像两尊泥塑的雕像。(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士后”的多张月票,感谢书友“zxca000”的打赏哈! 正文 第三十八章 无形打脸,最为致命 若是楚留香也在此处,听见白衣女子这番话,定会连脸都气白了。 他肯定想不到这位看起来圣洁的白衣女子,说起谎话来就像吃白菜似的,因为那位叫司徒静的女孩,早就死了,为无花殉情而死! 但在这白衣女子竟还利用她,利用她的父亲! 白衣女子冷冷一笑,忽然扔出了一个泛着荧光的小玉瓶,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做,还用我来多教么?” 神秘剑客茫然的探手一接,可突如其来的沉重,远超他的想象,以他的功力,竟然几乎拿捏不住这个不过拇指大小的玉瓶! 他接连鼓起两次内力,才将小玉瓶紧紧握在了手中。 他顿时惊叫道:“天一神水!” 黄鲁直慌道:“不可!” 他猜到白衣女子想做什么了,这是想故伎重演,给风神一行人下毒! 而风神他们绝不会想到,也是绝不会防备自己的! 神秘剑客低着头,死死盯着手中攥紧的小玉瓶,缓缓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鲁直惊怒道:“你不能这么做!” 说话间,他已冲了过去,一拳击出,直击向神秘剑客握瓶的右手。 神秘剑客并没有闪避,因为成名江湖几十年的“君子剑”这一拳击出,竟变得全无丝毫力气,就算连一个幼童都伤不了的。 黄鲁直脸色已大变,脚步踉跄着后挪,身子慢慢软倒。 他瞪着神秘剑客道:“你……你为何……” 神秘剑客目中热泪盈眶。 他垂下头道:“我……我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你……你……保重!” 白衣女子冷笑道:“不愧是昔年恶贯满盈的雄娘子,光这一手无形无迹下毒的绝技。就已羞煞多少使毒著称的高手了,而这反手对恩友的行径。又不知羞煞多少自以为恶的恶人。” 黄鲁直瘫在地上,勉强支撑着不闭上眼,瞪着雄娘子,一字字道:“我绝不会看错你!” 雄娘子目中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痴痴的望着地上已昏迷了的黄鲁直,忽然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脱下身上的长衫,盖在黄鲁直身上。 他的手在颤抖。颤声道:“我对不起你。” 然后起身狂奔而去。 白衣女子终于转正的身子。 她出尘脱俗的美丽脸庞上,露出了一丝讥嘲的冷笑。 天边的云朵忽然被一阵轻风吹开了少许,一抹明亮的月光自云间的缝隙射了下来,彻底照亮了她白皙的脸庞。 她冷漠又高傲的眼神中,突然闪出了一丝极度的羞恼。 她本来完美无瑕的右颊上,竟有着一个通红却小巧的掌印。 她伸出纤细白嫩如葱段的指尖,轻轻在脸颊鼓胀的掌印上划着,然后嫉恨的望着远处依稀有些灯光的小镇,往地上重重吐了口血沫。 不过。当她瞧见雄娘子闪逝在月夜下的背影,嘴角又泛起一丝恶意的微笑! …… 风萧萧现在心情很不好,任谁正在兴头,正将到巅峰的时候。突然让人打断,一下子被踹到峰低,心情都不会好的。 而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邀月的心情通常不会差。 虽然她绝美的脸庞上,依旧冷冷的没一丝欢喜之意。但明亮的眸中少了许多冷漠,多了几分灵动。让见着她的楚留香和胡铁花都有些惊了。 他俩只看了一眼,就赶忙偏开了目光,心中竟有慌乱且恍惚的感觉,一时间都有些发痴了。 邀月的美丽,是一种到了极致的美,仿佛似雪山巅峰上傲立的一朵雪莲,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 只是这份美丽,从来都被浓烈的寒意环绕着,又似巍峨、崇高的雪峰,冷峻、危险,令人都不敢正眼去看,任谁都生不起一丝亵渎之心。 如今冷意稍褪……这份显露少许的美,简直引人犯罪! 也幸好楚留香与胡铁花都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换做别的男人,这时定然已经开始想入非非了。 看着这两人极不自然的神情,风萧萧的面色不禁舒缓了一些。 不论如何,能拥有这样一位风采绝世、美丽动人的女人,任谁都会忍不住心生得意的。 楚留香忽然揉了揉鼻子,道:“昨晚不请自来的那个姑娘我曾有过一面之缘,她是神水宫的弟子,水母阴姬的徒弟,名叫宫南燕,是个冷漠又高傲的姑娘……” 他说到这一句,忍不住偷眼瞧了瞧邀月。 邀月无甚表情,仿佛昨晚那狠狠一耳光和她全无干系似得。 风萧萧听楚留香如此一说,顿时有些懊丧,叹气道:“早知如此,我该擒住她的,不就不愁找到神水宫的入口了么?” 邀月美目生寒,道:“你怪我放她走?” 风萧萧双手连摆,赔笑道:“怎会?你怎么做都是对的,我怪你做什么?” 邀月冷笑道:“你用不着奉承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不许你做。” 风萧萧能想什么?自然想着去找柳无眉问出神水宫的入口了! 自从得知“天一神水”能够洗剑之后,他便兴奋到了极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夺取到手,要不是碍着邀月,他恨不得这会儿就已经冲进神水宫了。 碧血照丹青可是他的命根子,一向爱不释手,简直当成了亲生女儿一般爱护。 他一听剑力正在逐渐消散,而唯有“天一神水”能够挽救,甚至使威力其更上几层楼之后,简直快疯了,换做旁的人敢稍阻他分毫,挡他去路,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的一掌拍死。 这下听邀月如此一说,他顿时有些蔫了,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楚留香暗觉好笑,心想胡铁花给他起得这个“风耙耙”的外号,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任谁能想到,功力深厚至无法想象,剑法高绝已近乎于道,如今武林中炙手可热的“风神”,竟然如此怕老婆? 胡铁花却已经笑出了声, 风萧萧低着头,默默哀叹不已,想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都是女人百般讨好他,可一碰见邀月,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 原来敌对时,他还能大占上风,处处压得邀月连头都抬不起来,可两人亲密之后,他便缚手缚脚,不论邀月如何待他,他竟连一点气都生不出来,难道这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克星么? 他心绪转了几转,想道:“或许就是因为所有女人都百般的顺着我,所以遇上一个恰恰相反的邀月,我才完全无法抑制的心动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剑走偏锋 不管一个人有多聪明、多理智,知道多少别人一辈子也想不明白的道理,但道理只是道理,它永远在那里,不管你懂或不懂。 当这些道理真的着落到你自己身上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知道容易,而行难! 因为当你想按着道理施行的时候,你又会发现……其实,你仍旧什么都不懂。 风萧萧实在是个很纠结、心绪繁多的人,但他有时候偏偏很豁达。 他忽然抬起头,瞧着邀月绝世美丽,却高冷异常的容颜,竟露出了一抹笑容。 邀月有些诧异,她从来没见风萧萧笑得这般灿烂过,好似初晨的天光黯淡,而璀璨的星光重新自天边升起,那么深邃,那么迷人。 她竟然觉得自己有些脸热起来,忍不住的偏开脸,道:“你去将昨夜那个宫南燕找来……” 她顿了顿,又道:“神水宫,水母阴姬……我真想见识一下。” 她明知风萧萧很想找去神水宫,越早越好,但她早就想好,一定要多晾几天,让风萧萧着急到开口求自己为止。 但看到风萧萧这副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有些心软了…… 邀月是个异常冷漠又高傲的女人,这辈子几乎都没心软过,甚至面对她的亲生妹妹也是如此。 可自从与风萧萧结伴后,心软却仿佛变成了时常,虽然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的……哪怕是在自己心底! 邀月已经走了许久,楚留香和胡铁花仍旧站在原处,一动也未动。风萧萧也一样。 三个大男人就像三个傻子,呆呆的立在院子正中。一时间,仿佛连风都凝固了。 “都说女人可以如琼浆玉液。香美到极处,便可醉人神魂,果然……是真的,风兄台真好福气。” 良久,楚留香才轻叹着说了这一句。 风萧萧喃喃道:“她很少脸红的,今个儿这是怎么了?” 楚留香微笑道:“以尊夫人的性子,嗯……的确难得一见。” 胡铁花哈哈一笑,拍着风萧萧的肩膀道:“要是有一个女人,也肯这样为我脸红。我也甘心做个胡耙耙了。” 楚留香大笑道:“胡疯子,你难道忘了高亚男?你记不记得,那天你喝醉了酒,还答应要和她成亲,她的脸……岂不也是红彤彤的么?” 胡铁花的笑容顿停,苦着脸道:“我怎么不记得,第二天我酒醒了,也就把这回事忘了,谁知她还未忘记。竟逼着我和她成亲,还说我若赖账,她也没有脸活下去,她就要自杀。害得我只好连夜跳下湖,落荒而逃……” 他还未说完,风萧萧和楚留香都已笑得前俯后仰。 高亚男是华山派当代掌门枯梅师太的得意弟子。以华山派武学“清风十三式”剑法闻名江湖,在风萧萧的记忆中。这是个英姿飒爽、敢爱敢恨的美丽姑娘。 风萧萧忍不住笑道:“你这小子,还好意思给我起外号?好。我以后就叫你胡跑跑了。” “胡跑跑?” 楚留香已笑得直不起腰,喘着气道:“比胡疯子好听多了!” 胡铁花只能低着头苦笑。 “三位小友不知为何笑得这般畅快?” 一个苍老却清朗的声音自大门处传了进来,三人顿时停住笑,一齐转头望去。 是“君子剑”黄鲁直? 风萧萧脑中掠过一丝不妥的念头,但并未来得及深想,因为黄鲁直已经大步走近,问道:“不知三位可有闲暇,与老朽同去拜会水母阴姬么?” 风萧萧顿时喜道:“黄老剑客是已探明神水宫的入口么?” 黄鲁直微笑道:“不错!” 风萧萧兴冲冲的拽起他的胳臂,道:“那还等什么,快去快去!” “不忙!” 黄鲁直捻须道:“老朽还有一位好友要来,不妨先等等他。”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是前日那位黑衣前辈么?” 黄鲁直颔首道:“是他。” 楚留香对此人的身份极为好奇,张了张嘴,还想再多问几句,但黄鲁直好似不愿多提及此人,目光一转,向风萧萧问道:“不知尊夫人可要同往?” 风萧萧一怔,犹豫着道:“她……她,我过会儿再去叫她,咱们先等人呗!” 红着脸的邀月虽然诱人之极,但她就像一朵罂粟花,越美丽时越危险,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黄鲁直道:“前院有酒,不妨畅饮。” 他面色虽无变化,语气却仿佛有些失望。 风萧萧和楚留香都留意到了这点细微的变化,不过他俩谁也没有多想。 而胡铁花只要有酒喝,才不会多想,当即就跑不见了,声音从前院传了回来:“咱们边喝边等!你们还不快来?” 谁会怀疑从不说谎的“君子剑”黄鲁直呢? 没有人! 楚留香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神秘剑客的身份,而风萧萧则想着过会儿怎么对付闻名遐迩的水母阴姬。 自从与石观音一战后,风萧萧变得越发谨慎,在这世上,他确实站在武学巅峰处,但并非无敌。 譬如石观音的综合实力就差他许多,不论轻功、剑法、内力,尤其对武学的感悟更是差了不止一筹,可偏偏一身所学全是针对男人。 风萧萧对上之后,确实发觉自己缚手缚脚,十成功力发挥不到七成,以致险胜而已。 水母阴姬,虽然还未曾蒙面,不知其武功根底如何,但她是石观音生平仅惧的一人,堪称克星,而且既敢号称水母,自然在水里有惊人的技艺。 更要命的是,神水宫里全是水,风萧萧偏偏不善水,这一增一减下,他自觉如果正面对上,或许并无必胜之把握。 风萧萧这一顿酒喝的心不在焉,正盘算着怎么剑走偏锋,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正喝的酒里有古怪,大古怪! 胡铁花酒量惊人的很,可明明没喝多少,就已醉眼朦胧,双颊红通,大着舌头说话了。 至于他说些什么,风萧萧并未听清,因为他只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昏沉沉的,眼皮沉重,直欲合拢。 他立刻明白,这是中毒了,却并非致命之毒,否则他的一向灵敏的灵觉应该能感受到预兆才是。 他本还想着剑走偏锋对付别人,却没曾想反而被人剑走偏锋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zxca000”的打赏,感谢书友“士后”的多张月票~~ 正文 第四十章 惑迷神水宫 风萧萧所遇见过,唯一能让他感受不到预兆的毒药,便只有不算毒药的天一神水,不过若真是天一神水,他这会儿估计已经死透了,所以八成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 风萧萧动了动好似没有知觉的双脚,仿佛软绵绵的踩在云巅上,虚虚的毫不受力。 他勉强转动眼珠,瞧见坐在对面的楚留香竟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而黄鲁直正静静的坐在一旁,轻轻的嘬着酒,双眼没有瞧向任何人,目中闪着莫名的光。 他是在后悔,还是悲哀,还是惋惜,或是其他? 这目光显得太复杂,以至风萧萧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便已昏了过去。 不过他一点也不惊慌,因为他知道,世间绝没有任何迷药能迷倒楚留香,也没有什么迷药能瞒过楚留香。 楚留香打得什么主意,风萧萧只一瞬间就想到了……无非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 风萧萧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已躺在一间简单的石室里。 石室中只有一床一几,一个并不太大的衣柜,和一些铺在地上的坐垫,除了这些生活上最低限度的必需之物外,这屋子里简直没有一样东西是多余的。 简单却不简陋,严谨而自律,这是风萧萧对此地的第一映像。 他刚坐起身,就瞧见石门上有一个半臂长、一掌高的方形的窥孔,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正亮亮的看着他。 眼珠的主人像是一名女子,因为只有女人的波光才这般汪汪如春水,不过这双美丽的眼睛中,正闪着讥讽的光。 风萧萧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却摸了个空。碧血照丹青并不在那儿。 他心中一紧,面上反而舒展开来,并未说话。只是微笑着。 不明情况的时候,多笑笑。总比多说多错好得多。 门外那女子似乎有些惊奇,只是这份惊奇隐在晃动的眸光中,并不显明,过了会儿,她见风萧萧仍是微笑着,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在笑什么?” 她说话轻而快,仿佛玉珠落盘,清脆且清晰。相当动听。 风萧萧仍不说话,笑着摇了摇头。 那女子冷笑道:“你难道不着急你那位朋友么?” 风萧萧暗道:“怎么只一位?是楚留香还是胡铁花?” 他心中这般想,却不会笨到问出来,嘴角微微上翘,微笑变成了讥笑。 那女子愤愤道:“你不说就以为我找不到他么?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该是楚留香!” 风萧萧心头一松,这里八成就是神水宫,而能在神水宫里神不知鬼不觉,来无影去无踪,任谁也找不到。也只有楚留香了,胡铁花的轻功虽不差,却没有楚留香如鬼魅般无声无息。 他心中大定。虽不过寥寥几句,他便已知道楚留香无事了,而胡铁花不知为何,并未进来。 那女子见他竟然还在笑,而且还笑得更开心了,顿时怒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说着,便伸手去扣动门环。 只听得哗哗轻响,石门将要开了。 风萧萧笑容不改,眼神却凝定了起来。只要石门一开,他就如鱼入大海。龙出升天,再没人能拦得住他了。 “九妹。你在做什么?” 一个冷漠的语音将门环的晃动声打断。 风萧萧笑容收敛,听出来人……是那夜被邀月一耳光抽飞的宫南燕。 那九妹急道:“四姐……” 宫南燕冷冷道:“宫主让你来盘问他,却不是让你来被他盘问,你非但没问出话,反而差点将他放跑……” 风萧萧笑着截话道:“宫姑娘所言差矣,风某自来此地之后,这还是开口的第一句话呢!何谈盘问一说。” 宫南燕眸光如寒电,透过窥孔,冷冷扫过风萧萧的笑脸,淡淡道:“九妹江湖不老,自然难免上当,骗过她,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九妹脸都气红了,不过她明显很畏惧宫南燕,反而冲风萧萧怒道:“你跑得了么?莫说你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就算你出得来这道门,宫中机关处处……” “住口!” 宫南燕变了脸色,教训道:“我看你是在宫中呆久了,真不知天高地厚……你先回去,我有话问他。” “是……” 那九妹明显不服气,却不敢违逆宫南燕,跺了跺脚,扭身走了,走到远处还能听见砰的一响,像是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墙。 风萧萧忍不住哈哈笑道:“好个大脾气的小姑娘。” 宫南燕冷笑道:“你是否自觉武功不弱,所以敢闯到这里来?竟还敢言笑无忌,是否毫不将神水宫放在眼里。” 风萧萧微微一怔,心道:“她怎么说我是闯进来的?我难道不是被她迷晕后捉进来的么?” 他这下真有些糊涂了,不知他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宫南燕见他不说话,竟似默认,面色顿时挂霜,寒声道:“我知道你是江湖中大有名望的人物,武功也高的惊人……不过绝没有男人进到神水宫,还能活着出去,你就死心吧!” 她说着,便已侧转身体,余光一瞥,忽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冷笑道:“你放心,自从擒到你,我便放出了消息,你那位妻子会找来的……” 她的笑容,竟是如此不怀好意。 风萧萧不由皱了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宫南燕轻轻往前走着,缓缓道:“我要当着她的面抽你耳光,你说她愿不愿意以抽自己耳光来交换呢?” 风萧萧听着她逐渐远去的语声,喃喃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敢打邀月的主意的人,没一个死得不惨的……” 他忽然打了个冷颤,心道:“只希望我是个例外……” 区区一道石门,能关得住风萧萧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宫南燕甚至才过转角,风萧萧便已站到了门外。 他扭了扭脖子,撑着双手,拉伸了一下身体,然后似幽灵般跟了上去。 不过很快他就跟不上去了,因为宫南燕忽然轻盈的跃入了身前的湖中,溅起的水花,甚至还没一颗石子落水大。(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星光月光下 水中的白影,是那么朦胧,宫南燕湿透的白衣,紧贴着她几乎完美的曲线,隐约的露出,竟是如此诱惑,她窈窕的身形在水中划过,倏然就不见了。 风萧萧只瞧了一眼,便很肯定,他在水里,只怕连这宫南燕都胜不过……因为连追都追不上。 他四方转头,忽然真的有些担心了。 在星光下看来,平静的湖水灿烂如银,起伏的群山重拖似墨,很有些美的意境。 只是这一放眼望去,远方全是山,周围尽是水,除了零星冒出湖面的几处黑洞洞的房舍外,根本没有旱路相连。 风萧萧犹豫少许,咬了咬牙,整个人跃入水中。 平静的湖水被激起了一片水花,幅传着向四方扩去。 这片水花仿佛触动了山水中的精灵,连带着远方也起了一阵波澜。 隐约间,有人影晃动,不过片刻功夫,一条白衣人影掠了过来。 这是一名少女,几乎和宫南燕同样美丽,飞掠的姿态也是那么动人,竟是在湖面上凌波而行。 她明亮的眼波四下一转,皱了皱眉,轻唤道:“三姐。” 一名白衣美妇几乎和她同时掠到当下,问道:“出什么事了?” 少女道:“我方才见到这里好像有人的入水,三姐可曾看到是谁么?” 白衣美妇道:“我只是听到些许响动,九妹你生得一双夜眼,难道没瞧清是谁吗?” 那九妹摇摇头。道:“我远远瞧见一人站在湖边,原以为是四姐。也就没有在意,只是四姐入水。绝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白衣美妇目中闪着不解的光,喃喃道:“警乐方起,人必定还未入谷,怎会到了这里?” 九妹目光闪动,忽叫道:“不好!” 她身形已往石屋闪去。 白衣美妇跟着移步到石屋门口,戒备的四方巡视。 少许功夫,九妹重新走了出来,面色很是难看,低声道:“他……他不见了。” 白衣美妇道:“他既敢跃入神湖。便是入了一条不归路,死活就由不得他了,你再到别处去看看,免得他从旁上岸。” 九妹点头道:“我会带人去巡视的,三姐你也开始准备吧!客人只怕已快到了,人家既然敢到这里来,我们总不能让人家失望。” 只见她飞仙般白银湖上掠过,转瞬便已不见。 白衣美妇望着湖水呆呆的出了半晌神,喃喃道:“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替我向香帅问声好,危机犹在,小心小心。” 平静的湖面忽然起了一阵轻轻的涟漪,似在遥向感谢。 风萧萧潜入水底。心还是跳得很厉害。 在这种满是水的地方,脚下踏无实地,周身无处借力。凌波而行还容易,想要与人交战可就难了。要是被一群深谙水性的神水宫弟子围上,他能不能自保都难说了。 不过现在已安全了。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湖水出奇的清澈,就像是一大块透明的水晶,天上的星光月色,几乎可以笔直地照入湖底。 湖底铺着雪白的沙子,也在闪闪发光。 风萧萧虽然看不见自己的全身,但也知道自己的姿势定是难看的紧,与这难得一见的湖底景观大不相称……任谁只会狗刨式,在水里都不会好看的。 而他此刻心中,不安的感觉正在逐渐增长。 这美丽的小湖,竟是个死湖,水面下竟没有什么生物,没有鱼虾,没有蚌蛤,甚至连水草都没有。 风萧萧觉得自己就仿佛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这城市虽然整齐而洁净,却连一个人也没有,静寂以至诡异。 小湖的四周,都堆砌着巨大而美丽的青白石块,瀑布落在水面,在水底激了一串串珍珠般的泡沫。 风萧萧奋力的游动,游了许久,才寻到了一处隐蔽的所在,这是两块巨石之间,就算冒头出水,也不虞被人轻易发现。 刚才白衣美妇分明是故意提点,说有客入谷,客人是谁? 结合宫南燕之前的一番言语,不难想到,客人定是邀月无疑。 不论风萧萧或是邀月,在这种满是水的地方,都难以发挥实力,他十分担心邀月会受不得激,硬是要下水,以至吃大亏。 山谷中一直很平静,从水底下露出半边脸来看这山谷,那感觉又和自己置身在谷中时不同了。 所有的景物都更遥远、更朦胧,完全不像是真实的,只像是一幅图画、一个梦…… 不过风萧萧此刻并没有心情来欣赏这梦般朦胧的美景,他只是留意着黑暗中那些最幽秘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遥遥望见湖的最远端,忽有一点白影晃动,是那么明显,那么耀眼,丝毫没有隐藏的打算。 只一瞬之间,仿佛起了一阵寒风,冷寂的杀机降临人间,已夺取了天上星光月光的所有光彩。 也就在这时,忽然出现了十余条白衣人影,有的站在树梢,有的随风飘荡,就像是一群黑夜的幽灵。 那白影停了下来,带着慑人的风姿,一双比星光更明亮的双眸,闪着比月光更清冷的光。 风萧萧不禁有些发怔。 这种气质,这种风采,确是邀月没错,只不过她竟然褪去了往日的白衣,换上了一身如雪的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令人窒息的高贵、威严,简直扑面而来。 那些白衣女子并没向她扑过去,只是远远的站着,静静的望着,异样的沉静,气势同样令人窒息。 不过没过多久,她们就心胆颤动,纷纷移转了目光,不敢再直直而视。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种近乎寂灭的氛围,大声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神水宫?” 邀月没有作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光忽聚,变得比刀更利,比冰更冷。 这女人忍不住回退了一步。 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这一退,邀月动了…… 风萧萧只看了一眼,就将头埋入湖水中,不忍再看。 他的心肠不算软,但也受不了眼前这幅场景。 他忽然发现,自己算是白担心邀月了。 因为待他再次冒头的时候,那些白衣女人已成了一艘艘冰船,又似一长串霜冻的浮桥,仰面在湖面上飞速滑动着,一个接着一个,首尾相接,带起一阵阵若有似无的涟漪…… 她们睁得大大的眼睛中,神采尽无,脸上泛着铁青色,无比惊恐的表情已经永远凝固。 星光月光下,邀月踏着浮桥,霎时逝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m.阅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二章 潜入神水宫 风萧萧回过神,刚想大声叫住邀月,但从深水中传来的波澜,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身侧不远的青白石块突然退开,十几道白影鱼一般,接连从里面滑出,分别扭了几扭,各自四散开来,朝邀月离去的方向追去。 她们游动的无比迅捷,竟似平地上射出的一支支箭矢,带起了一排一溜的水泡,眨眼及远。 风萧萧不及细思,便双手扒着水,钻到石块的后面。 若能进到神水宫中,只要脚踏实地,他就无所畏惧了。 他毕竟不是邀月,很难真的狠下心,对神水宫的女子下如此狠手,而且他也没有邀月那种冻人成冰的本事,被他击杀的人,只会漏气般的沉下水底,根本浮不起来,又何谈借力? 青白石块里果然有条秘密的水道,秘道中的流水与湖水相通,亦是清澈如镜,极目望去,不见人影。 水道两旁都铺着白玉般的大理石板,风萧萧双脚乱蹬着,使劲游了进去。 身后洞开的青白石块突然一合,来路便被严丝合缝的闭拢了,将所有的星光月光全都关在了外面,水道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的漆黑。 风萧萧还未来得及舒口气,心下陡然一沉,猛地旋身。 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到一股尖锐的水流向他刺击而来,迅如闪电又悄无声息。 这种程度的攻击,若是换在陆地上,他甚至连身子都不用动。手都不用抬,眨眨眼就能反制回去。只是如今人在水下,他就算很奋力的转身。速度却何止慢了一百倍。 任谁速度慢了这么多,都不可能躲开这一刺的。 刹那间,风萧萧已转过许多念头。 他有些懊悔,这水道的门户后,显然是有人在操纵枢纽,他方才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现在懊悔已经无济于事,他仍然没有想到任何一个能解决眼下困境的办法,也唯有鼓起全身功力,准备硬挨这一下! 神水宫门下的弟子。显然都练有一种在水里动手的独门招式,一刺来得不但快,而且相当玄妙。 风萧萧不得不承认,除非他精通水性到一种极高的程度,甚至比鱼还要滑溜百倍,否则任凭功力再深厚,也是避不开的。 微痛,从胸前传来,电闪般的刺击不免缓了一缓。 风萧萧终于来的及探出双手。摸到了一件寒彻透心的兵器上面。 这是一柄很细的分水刺,正被一双紧绷的小手把握着,虽然这双手很用力,绷得很紧。但触感依然柔软、很温暖。 小命在上,风萧萧这会儿可没有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心思,猛力一捏。 虽然隔着重重湖水。依然能听见骨骼断裂乃至粉碎的咔咔响声。 就算瞧不见,风萧萧也能想象这名女子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已极的脸。 扑腾的水花突然大作,咕嘟的呛水声亦起。 风萧萧一手夺过分水刺。一手拽住了那名女子的头发,刨着水、蹬着腿,自以为很快,其实很慢的往前游去。 水道并不短,风萧萧摸索着连转了三个弯,几乎快转晕了,才到达尽头,水面上隐隐可看到灯光闪动。 他抬手一扯,将那名刚刚还在不停踹腿,现在却一动不动的女子给扔出水面。 刚才动静不小,他估摸着已经惊动了上面留守的人,这一下算是投石问路,至于这名女子的死活,全看她的师姐妹下手狠不狠了。 水道的出口,是个石砌的小池,池畔的石头并没有什么夸张的雕刻,简单的线条看来反而分外明朗悦目。 这时池畔正有两个很美丽的少女在整理着萝丝,看来既不像蚕丝,也不像银丝,质地轻柔而坚韧,正是她们做衣服的质料。 她们发现同门的身子忽然自水池中浮出来时,面上都露出惊异之色,立刻跃过去将她接了上来。 她们过惯了单调、寂寞,而且平静的生活,对任何意外的事都不知该如何应付,更未想到水下面还有人。 风萧萧从未想过竟会这么顺利,轻易的点了她们穴道,然后将她们都抬出水池。 一离开水,之前那女子便大口的咳嗽着、呕吐着,细长的双手不正常的扭曲着,泛着恐怖的紫血色。 她娇弱的身子也因剧痛而蜷曲,并且不停的颤抖着。 另外两张美丽的脸上犹凝结着惊悸之色。 风萧萧一见之下,顿时熄了杀心,只要还是个男人,看见这三个眼光如此干净纯洁的少女,都生不起丝毫杀心的。 他甚至怀疑,若是刚才水道里还有光,他的双手能不能使劲捏下去。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自言自语道:“反正也只是破了点皮……” 他叹了口气,出手抚平了剧痛中少女的手。 少女们的脸色虽仍是苍白的,但目光已渐渐平静下来,她们虽不知道这温雅的男人是谁,却觉得他并不像个坏人。 风萧萧四面望了望,有些为难的摸了摸下巴。 这里一如他被关押的石室,简单却不简陋,只是稍微大了点,并多了这一个水池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可以藏下三个人的地方。 正在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对面的衣柜里忽然有人说道:“你将右手那盏灯向左边一扳,就会现出一扇门,你可以将她们藏到那里面去。” 话音未落,衣柜门就已推开了一半,楚留香英俊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他看着模样狼狈的三女,不由叹了口气。 风萧萧倒也不吃惊,只是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楚留香对待女人的态度天下皆知,世上根本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怜香惜玉的男人了。 风萧萧虽然没感到楚留香就藏在对面衣柜里,却猜到他早就混了进来。 而他既然混了进来,那么就算他从水母阴姬的衣服里冒出头来打招呼,风萧萧都不会觉得吃惊的。 要知道,楚留香的藏身本事比他的轻功还要惊人。 就算面对面站着,仍能让灵觉无双的风萧萧觉得身前好似无人。 这手彻底匿踪功夫,风萧萧可是觊觎久矣了,简直是杀人放火,还能片叶不沾身的不二绝技,他甚至愿用自己的剑道心得去交换。 楚留香倒是很大方,毫不隐瞒,通篇告之。 风萧萧一听之下却傻了眼。 因为原理实在很简单,如果皮肤毛孔俱能呼吸,根本用不着换气,轻功自然要比别人强得多,藏起来自然也没人能找得到。 但练起来可就麻烦了,绝对没有一丁点取巧之处,哪怕十几年的水磨功夫,也未必能练至如斯……谁能没事就憋着气,时刻记着不用鼻子呼吸?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么? 也只有天生鼻子不太通气的楚留香,才能自然而然的练成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御水凌空 风萧萧一愣神的功夫,楚留香已经扳动了墙上的机关,打开了暗道的密门。○ 门后竟已有三名少女,肩并着肩,并排靠坐在墙角,身子一动一不动,该是被点住了穴道。 她们眼中略含些慌张,却一点也不显惊恐,看见来人是楚留香后,竟然都轻轻地低下头,个个双颊泛起云霞般的嫣红。 风萧萧忍不住啧啧几声。 楚留香混进来才多久?这么快就勾搭得人家少女春心萌动了? 楚留香揉揉鼻子,将被风萧萧点住穴道的三名少女也藏了进去,甚至还撕下了自己的衣角,用伤药将手骨碎裂的那名少女细心治疗一番。 风萧萧简直快看晕了。 只瞧那少女羞涩之极,却又盈盈含春的双眼,若是楚留香肯勾勾手指头,她说不定就愿意献身了。 楚留香的手很稳,动作很轻也很温柔,好一会儿才忙完了一切,合上了密室的密门,然后说道:“听她们说,很少有人会进到这里来,起码短时间内是安全的,不虞有人发现。” 风萧萧幽幽道:“我要是有你十分之一的本事,也不会被起个‘风耙耙’的外号了。” 他这句话说得极是动情,甚至像个满怀幽怨的弃妇了。 楚留香只笑了笑,并不接话,道:“我知道你现在心中定是有很多的疑问,但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 他说着,返身钻回了衣柜,轻轻一招手。示意风萧萧也进来。 风萧萧并没有动,反而向着衣柜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我不会和任何男人,挤在这个只能紧拥在一起……才能容得下两个大男人的地方的。” 楚留香愣了愣。干咳了几声,又钻出了衣柜,好似自言自语道:“水母阴姬不久前才从那水池出去,我估计她一下子也回不来。” 风萧萧微微皱眉,道:“该是因为邀月来了。” 楚留香动容道:“原来如此。” 风萧萧摇摇头,道:“我担心在水里交手,邀月会吃大亏。” 楚留香沉吟道:“我刚才在衣柜里瞧见了,水母阴姬的武功的确还在石观音之上,竟能御水凌空。我万万不是对手,不过以尊夫人的武功,就算是在水里,水母阴姬应该也奈何不了她。” 他说得很委婉,但风萧萧已听出其中的含义,他并不看好邀月,起码认为邀月无法得胜,顶多能够自保而已。 风萧萧犹豫着问道:“我该不该出去帮帮忙?” 楚留香眼光瞟向密门,道:“你的水性实在不好。只会越帮越忙。” 风萧萧干笑道:“也是,一个神水宫的普通弟子都能闹得我手忙脚乱,何谈对上水母阴姬了。” 楚留香环顾四周,道:“或许我们能将水母阴姬封在这间屋子里。” 风萧萧摊手道:“如果水母阴姬能够御水凌空……这等功力。我的碧血照丹青又被搜走了,无剑在手,想要得胜。绝对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看着楚留香询问的眼神,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或许要等一方饿死才能分出胜负了。” 楚留香笑道:“足够了,又不是非杀她不可。” 风萧萧双眼一亮。道:“不错,我想水母阴姬也不是个白痴,和邀月和我先后打过一场后,不会还傻到再与我们过不去的。” 楚留香微笑道:“我相信只要见识过风神夫妇的武功,世间绝没人再想与你们过不去的。” 此言并不尽然,起码那个宫南燕就不会认同,但无论如何,楚留香的恭维都让风萧萧心情大畅,只是……他的剑,还有“天一神水”,他实在不太相信水母阴姬肯轻易拱手交上。 他的犹豫,楚留香全看在眼里,低头思索少许,道:“不如这样,我这就去找回你的那柄剑,说不定还能弄回点‘天一神水’,你就留在这里,尽量不要惊动水母阴姬,以免引起神水宫的全面戒备,那时再想隐秘行动就难了。” 风萧萧展颜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 开玩笑! 盗帅夜留香,威名震八方!世间有什么东西是楚香帅想偷却偷不到手的? 没有! 楚留香走了,风萧萧躲进了衣柜里。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很是忐忑不安,虽然明知道邀月该不会有事,他却依然止不住的担心。 他自嘲一笑,心道:“这便是关心则乱吧!” 柜门细小的缝隙,恰好对着水池,没过多久,本来平静的池面便起了一片涟漪。 这涟漪来的很是奇怪,突然间便向空坠落,却不像一股的喷泉,反而像是瀑布倒流,倏地升起了一大片水瀑。 水瀑撞上房顶,又溅起朵朵水花,缤纷飘落,在明亮的烛光下,竟五光十色,梦幻之极。 风萧萧立刻断定,这必定是水母阴姬回来了,而且八成和邀月交过手,只是不知道谁胜谁负,邀月有没有受伤。 水母阴姬已自池水中出现,她脚下仿佛有人托着似的,缓缓自池水中升起。 她有一双很大的眼睛,很浓的眉,鼻子更坚挺而硕大,薄薄的嘴紧紧闭着,显示出她是个很有毅力和决心的人。 这是张很不平凡的脸,那坚挺的鼻子使她看上去有一种慑人的威严,她的神情更显出她一向是唯我独尊,从来也没有人敢反抗她,除了神水宫主水母阴姬外,别人绝不配有这么样一张脸。 这却并不像是一张女人的脸,若非她的身材很明显是女人的,无人会觉得她是个女人。 而且就算不论长相,她的体型也绝不像个女人,没有哪个女人会像她一般高大壮硕。 风萧萧的个头已经不算矮,但他大约估摸了一下,水母阴姬起码高他不止两个头,腰身宽度更是多出他一整圈,想来体重更是不会轻。 风萧萧见过最魁梧的人,便是义兄萧峰和他爹萧远山,但与水母阴姬相比,都不免相形见拙许多。 水母阴姬如此重量,竟能让水瀑将自己缓缓托起,这份功力,就连风萧萧都狠吃一惊,这何止是御水凌空,简直就是……真的御水凌空了! 风萧萧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更好的词,只得承认楚留香形容的相当贴切。 他只一瞬间就死死屏住了呼吸,并且拿定了主意,如果没有碧血照丹青在手,打死他也不会和水母阴姬交手……就算不在水中也一样!(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龙马天士”的打赏!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畸形之恋 阴姬水母明显心有烦忧,双眉紧紧皱着,脸上带着怒容。 一走进屋子,她就躺到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屋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根本没有往衣柜这边瞧一眼。 没过一会儿,另一名女子从水池中湿漉漉的走了出来,正是宫南燕。 宫南燕本就是个清冷出尘的美人,现下与水母阴姬同处一室,相比较之下,她更是美得令人窒息。 天下所有的弟子走入师长寝室中,一定都会先禀报,再问安,武林中人虽不拘小节,但师徒之礼还是不可失的。 何况神水宫规矩之严,更是天下皆知。 奇怪的是,宫南燕却随随便便的就走了过去,就像是妻子走入自己丈夫的寝室似的。 而且居然当着水母阴姬的面,褪去了湿透的白衣,全身光溜溜的,曲线玲珑,堪称完美。 她就那么侧伏到了床上,贴到了水母阴姬的身边。 阴姬还是躺在那里,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徒弟坐到她床上,甚至还轻抚着她的脸,她竟然一点也不在意。 风萧萧早就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这才真是美女与野兽呢!” 只听宫南燕吃吃笑道:“怎么,你看上她了?” 风萧萧一怔,忍不住睁开眼睛,心道:“她?难道是指邀月?” 正好瞧见阴姬翻身坐了起来,一把揪住宫南燕的头发,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宫南燕用力咬着嘴唇。道:“我就知道,你定是看上她了。” 阴姬道:“你……你胡说什么!” 她的手转动。将宫南燕的头发缠在手上。 宫南燕痛得几乎要流出眼泪,但嘴角却泛起了微笑。道:“只可惜她武功实在太高,你根本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该是在说邀月没错了! 风萧萧不知此刻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反正怪异的很。 在他记忆里,水母阴姬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女人,她的情感是畸形的,她讨厌男人,却将情感在女人身上发泄。 所以她收了很多美丽的女弟子,而且建造了很多秘道,可以直达她所有女弟子的寝室…… 但风萧萧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不但莫名其妙多了个情敌,而且这个情敌还是个女人……虽然水母阴姬比绝大多数男人还要壮硕的过份! 阴姬道:“她口中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风神?” 宫南燕不怀好意的笑着,道:“怎么,你嫉妒他了?” 风萧萧微微皱着眉头,寻思道:“奇怪,我明明被关在神水宫里,怎么水母阴姬竟不知道我?难道宫南燕并没有告诉她,而是自己私下做的?” 水母阴姬显然也不笨。宫南燕的黑发已被她揪紧,喝问道:“除了通缉楚留香,带回石观音,缉捕风神。你究竟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宫南燕已痛得身子直颤,粉挺的胸脯也在空中剧烈的抖动着。 风萧萧瞧得一阵眼晕,赶忙又闭上了眼睛。 但听宫南燕的声音。仿佛笑意更浓了,道:“维护神水宫的名声。维护你的名声,又有什么不对?你觊觎石观音久矣。当我不知道?你做梦都想让大姐屈服于你,这一对姐妹花,你难道不喜欢?况且我不但为你捉来了‘风神’,还将他的女人送到了你的面前,你不应该好好感谢我么?” 阴姬笑了,笑得却有些令人心生不安之感。 她笑着道:“我真要好好感谢你!” 只要不是个白痴,就能听出她笑语中的寒意。 宫南燕眨着眼道:“如此一石三鸟的好事,你当然应该好好感谢我。” 她不等阴姬开口,便掰着指头道:“只要有了那女人,石观音肯定千方百计来讨好你,她是大姐的亲妹妹,有她在,不愁大姐不向你低头。有了风神在手,他那绝世美丽的妻子相当于已到了你的嘴边,你只要轻轻张口,就能轻易吞下她。而捉住了风神夫妇,神水宫的名声也会更甚从前,江湖上人人都会知道,威严的神水宫主,是绝不能开罪……亵渎的!” “威严、亵渎!” 这两个词,在宫南燕的嘴里,不但嘲笑意味甚浓,更多了几分淫亵的意味,尤其她正赤身**的依偎在水母阴姬身侧。 阴姬的手忽然颤抖了起来,放松了她的头发,道:“你真这么想?” 宫南燕将头发甩到面前,轻轻的抚摸着,喃喃道:“只要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她脸上渐渐泛起一阵红潮,像是已有一股热流自心底升起。 听到这一番对话,风萧萧真是惊了,他甚至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该暴怒还是该傻眼。 宫南燕星眸朦胧,柔声道:“现在,你该感谢我了,我想要你抱着我、抚摸我……” 阴姬一动也不动。 宫南燕用舌头轻轻舔着她的脸,用胸脯摩擦着她的胸脯,喉咙里发出了一种**般的喘息声。 阴姬却推开了她,道:“我静静的歇一歇,你走吧!” 宫南燕美目泛着湿润,盈盈似一汪春水,咬着嘴唇,道:“你……你不要……” 阴姬突然暴怒道:“你一直都自以为是,我何时想……你大师姐她,她是……你为此带回石观音,招惹风神,你知不知道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宫南燕不知所措的呆呆望着她。 阴姬道:“那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说要让神水宫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进出,她一定说得出做得到。” 宫南燕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身子,道:“你方才不是击败她了么?她不是你的对手!” 阴姬木然道:“在水里不是,一旦出了水……” 这句话并没有说话,但宫南燕的面色已变得和心一样,像是沉入了冰冷的水底。 她急声道:“神水宫那么大,她一个人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封锁住的。” 阴姬并不接话,神情竟有些茫然,有些无奈,道:“现在我的心情不好,你走吧!” 宫南燕从没见过她如此暴怒,如此失态过,记忆中的水母阴姬,一向都是深不可测,天下间根本没有能难住她的事,更没有她对付不了的人。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起身披上了衣衫,冲过去跃入了水池。(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将错就错 听了水母阴姬与宫南燕之间的这番对话,风萧萧顿时明白了不少。 或许水母阴姬确实对许多事并不知情……至少事前并不知情,全是宫南燕自作主张搞出来的。 宫南燕就像是一个深陷情爱中的女人,甚至已经到了疯狂的境地,容不得自己爱人的名声有一丝的受损,受不了自己爱人有一丁点的遗憾。 通缉楚留香,是因为天一神水失窃,这事明明是无花勾引着司徒静春心萌动,才犯下此错,可是为了维护神水宫在江湖中的威望,宫南燕竟然全栽在楚留香的身上。 而石观音忽然不见,果然也是她做的,她的目的,只是想让她的大师姐向水母阴姬屈服,为了让石观音甘心合作,她毫不在乎的招惹上风萧萧,才引出了后面这许多事。 或许在宫南燕的眼里,水母阴姬根本是无敌的,就算她明知是错的,也要将错就错,反正水母阴姬能轻易对付任何人,所以她才这般毫无顾忌,简直肆无忌惮了。 直到邀月现身神水宫,宫南燕突然发现,水母阴姬头一次对一个人这般无奈,并非如她所想,真的那么全知全能。 看她烫红的双颊,失魂落魄的双眸,冲入水池的仓惶模样,竟好似又被邀月狠狠扇了一耳光…… 风萧萧一阵暗爽,这宫南燕一直臭屁的很,总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瞧不起男人的模样,看着讨厌极了,就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总以自己为后台够硬,不论干了什么事都能摆平。 如今虚空一耳光打得脆响。风萧萧不禁在心里为邀月喝彩了一声,论起冷傲的境界。邀月才算得上是人上之人,也只有因为自己,她才会偶尔流露些许女儿心态……光是想想,就已勾魂极了。 轻微的脚步声,让风萧萧从遐想中回神。 阴姬已走到衣柜前。 风萧萧突地心惊,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错。 不光是他没发现,甚至连楚留香也没想到……水母阴姬自水中出来,自然有一件事是非做不可的,那就是换衣服! 但是不知为何。水母阴姬只是呆呆的站在衣柜前,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并没有拉门。 风萧萧不敢双目直视,深怕引起高手的那种直觉感应,而是用旁光注意着柜门间细小的缝隙,若是水母阴姬抬手拉门,他就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若无碧血照丹青在手,他真不想和这个看不出功力深浅的女人正面对上。 水母阴姬果然抬起了手。却并没有拉门,她双手中捧着一抹仿佛初春嫩叶的翠绿,竟是碧血照丹青! 风萧萧顿时喜出望外。 这柄剑八成是被宫南燕从他身上搜走,然后献给了水母阴姬。 而他现在只要伸手推开柜门。就能夺回他的宝贝。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不住回响,让他几乎快按捺不住的出手了。 不过理智又告诉他,像水母阴姬这种高手。偷袭几乎无用,就算换成是他。哪怕正失魂落魄中,也能在遇袭时瞬间反应过来。 风萧萧不愿正面对上水母阴姬。自然更加不愿正面对上手持碧血照丹青的水母阴姬……他最清楚此剑的厉害,十分不想挨上一剑。 他只是有些奇怪,水母阴姬既然持着碧血照丹青,没理由会输给邀月啊? 何况还是在最熟悉的水里交手! 正在这时,水池水花响,宫南燕突然又跃了出来,急急道:“我刚遇上九妹,她……她说风神已逃走!” 阴姬连头都没转过去,只淡淡道:“我知道了。” 她忽然双手一合,将碧血照丹青当门栓一样,拴在了衣柜门上。 这衣柜也是用很厚的大理石制成的,无论谁被关在里面之后,都休想能破壁而出。 风萧萧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 水母阴姬难道发现了衣柜里有人?这不太可能吧! 风萧萧的隐匿功夫虽然比不上楚留香,但那只是在移动之时,若是像现在般一动不动,短时间内,他藏得不会比楚留香差多少。 幸好衣柜的上端还有些雕空的花纹,人关在里面,还不至于窒息,但这种滋味也不是好受的。 阴姬道:“原以为是楚留香,没想到会是你!风神,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风萧萧手脚发凉,叹气道:“原来你早知道有人躲在衣柜里。” 他一说话,宫南燕便惊怒失声:“你一直躲在这里面?” 她与水母阴姬的畸形爱恋,是她最不愿让外人知道的事,她只要想到自己刚才淫/荡的行为,全被一个男人瞧在眼里,她就止不住的全身发颤,胃部痉挛。 阴姬道:“他藏得确实好,我根本感觉不到屋子里有人的气息,直到走近衣柜,闻到有股血腥味。” 风萧萧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干笑道:“水母好灵的鼻子,这只是一道很小的伤口罢了。” 宫南燕得意道:“若是在水里,哪怕远处有一丝血腥味,她都能察觉得到。” 风萧萧哼了一声,根本不接话,瞟着被当成门栓的碧血照丹青,道:“你们现在想怎么对付我?” 宫南燕恼道:“我要将你……” 阴姬用眼神将她的话语打断,道:“我刚刚和南燕的对话,你不全都听见了么!” 风萧萧面色一僵,颤声道:“你……你什么意思……” 阴姬道:“我觉得南燕的办法很好,一石三鸟,简直最好不过了。” 宫南燕忽然平静了下来,明亮的眼波微微转动,朝着衣柜,不怀好意的笑道:“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话么?我要你那妻子自扇耳光,而你……只能眼睁睁的瞧着。” 风萧萧见她竟真的打起了邀月的主意,怒道:“我与神水宫与你,事先都无冤无仇,若非你劫走石观音,还冒用水母的名号,在江湖上公开通缉于我,又怎会闹到如此境地?” 阴姬冷冷道:“你不必告状,她所做的一切,我事后都已知道了。” 风萧萧道:“你既知道,还由着她胡来?” 阴姬道:“她做这些事,也是为了我好,为了神水宫好,我一点也不怪她。” 风萧萧冷笑道:“看来你为了保全神水宫和你自己的名誉,不惜将错就错。” 阴姬厉笑道:“为了保全神水宫和我的名誉,我不惜做任何事。”(未完待续。。) ps: 感谢书友“戈壁山人”的月票两张! 本月争全勤,所以求票票~~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水之沙漠 风萧萧终于知道宫南燕为何如此肆无忌惮了,原来是因为有个水母阴姬这样的师傅加爱人,如果心理不扭曲变态……才让人奇怪呢! 风萧萧忽然笑了,道:“我知道了,你是真怕了邀月,刚才连头都不敢冒,现在终于有我这个人质在手,指不定心里多庆幸呢!自然不敢放我出来,和我一决生死了。” 阴姬神色一冷,道:“你激将也没有用,我要杀你,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可是我又何苦脏了自己的手。” 风萧萧叹道:“我实在低估了你,你比我想像中还要精明得多。” 宫南燕冷笑道:“你知道的实在太晚了,这下我看你还怎么逃。” 风萧萧也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之前是怎么逃出来的?” 阴姬沉声道:“别跟他废话了,你将这衣柜抬出去,放入水牢。” 宫南燕应了一声,只听得机簧响动声,她仿佛在开启一个秘密的门户。 接着,风萧萧就感觉到衣柜被缓缓拖动。 没过多久,听得一声水响,有水流入了衣柜,直至灌满。 风萧萧整个人都被泡在水里了。 水的压力已经越来越重,他什么都看不到,更无法呼吸,只知道石柜正在水底拖动着,往那水牢而去。 幸好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机簧声又起,水的压力渐渐减轻了。 接着,水渐渐自石柜中漏了出去。 风萧萧顿时舒了口气,整个人被泡在水中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还被禁锢在一个黑暗窄小的空间里。 但过了良久,他才发现。苦难不过才刚刚开始。 因为衣柜中的水并未流光,他只有一个脑袋露在水面之上。脖子以下,仍旧浸在有些冰凉的水里。 如果短时间还好,可只要时间一长,只怕全身的肌肉,都会被无孔不入的寒水泡烂! 风萧萧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是水牢。” 一个女人突然惊叫道:“风萧萧!” 这声音虽然尖锐,却依旧清脆动听,只是语气实在复杂,不但夹杂着惊惶、恐惧。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惊喜。 风萧萧诧异道:“石……石观音?” 女人的沉默,更像是在默认。 风萧萧犹豫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观音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萧萧笑道:“我先问你的。” 石观音冷笑道:“你能来这陪我,我真是再高兴不过了,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耗着,直到你想说为止。” 风萧萧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水母阴姬想用我,换你屈服于她。” 石观音道:“你知道错了。再没有人瞧得上我……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她话语里的怨毒之意,简直让本就冰冷的水,又寒上了几分。 风萧萧干咳了几声,道:“是我说的不清楚。听说你有个姐姐是水母的弟子,一直不肯屈服于她,如果你肯帮忙。不愁她不向水母低头。” 石观音道:“不错,不过她是在痴心妄想!我死都不会帮她的。” 风萧萧实在没料到这个视男人如猪狗。以折磨人为乐趣,而且极度自恋的女人。竟然也有在乎的人。 石观音冷笑道:“你是不是很惊讶?” 风萧萧老老实实道:“是!” 石观音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并不打算告诉你。” 风萧萧不以为然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到,无非是你们姐妹俩长得太好看,水母阴姬见到你俩,自然会生出畸形的爱恋,不得到手,誓不罢休!” 石观音沉默片刻,道:“你知道实在太多了,既然你知道阴姬最大的秘密,你想她还会让你再活着么?” 她的话语里竟全是惋惜之意,简直让风萧萧不寒而栗,这是恨有多深,才会生怕他死了? 风萧萧道:“既然你不想让我死,就说点我不知道的。” 石观音道:“我之所以远赴大沙漠,一呆就是几十年,只有一个原因,水母阴姬绝不会去一个连走上几十天,都见不到一丁点水的地方的,她若敢来,她只有死!” 风萧萧叹道:“水中的水母就是无敌的,这还用得着你说?可惜这是神水宫,不是大沙漠,这里除了水,就只有水了。” 石观音道:“你错了,神水宫有一处水,阴姬是绝不敢下去的,那里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水一样的沙漠,甚至比沙漠还要残酷得多!” 风萧萧失声道:“天一神水!” 石观音道:“是未萃取过的天一神水。” 风萧萧有些激动的扭了扭身子,问道:“在哪?” 石观音笑了,笑声明明很优美,风萧萧听来却浑身发冷。 她笑道:“你以为这儿是哪儿?” “水牢……” 风萧萧的身子顿时僵住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道:“你是说,天一神水就是从这里萃取的?” 石观音的声音中满是怨毒,道:“放心,这里的水并不致命,顶多会让你时不时的痛苦一阵罢了。” 风萧萧一下子扒住了柜门,用力朝门缝外望去,果然瞧见黑洞洞的水中,亮着一抹蒙蒙且奇异的光……正是被当成门栓的碧血照丹青! 石观音缓缓道:“你难道还没发觉么?这水明明有形,却偏偏无质,好似能穿透你的身体,冲刷你的每一根神经……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扒皮抽筋了……” 她好像正咬着牙说话,伴着一阵轻微的铁链响,随后铁链拍动水花,声音越来越大,她的声音也变成了惨叫……无比凄厉且痛苦的惨叫,好像自地狱中传来的惨叫! 惨叫之后是谩骂,风萧萧从未听过这般粗俗的骂声出自一个女人嘴里,就连他一个大男人听了都不免脸红,更何况他认识的石观音一直都是个美丽优雅,气质绝佳的女人。 谩骂声渐渐微弱,哀求声取而代之。 只要见过石观音美丽的人,听到这哀求声,都不免心神荡漾,生出一种彻底征服的快感。 可不论谩骂或是哀求,全都无济于事,根本无人理会,根本无人回应! 良久之后,石观音的声音渐微,水花铁链声渐小。 她低低的喘息着,笑道:“快轮到你了,我很期待……” 风萧萧终于从惊呆中回神,吐出了一口气,道:“放屁,我这就出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神剑或有灵 没在水中的碧血照丹青,翠绿的剑身已如晶体般似坚似柔,散发着淡淡的黄光,半透明的内部隐见缓缓流动似云似霞的血红色纹样。 是以风萧萧相信石观音所言无虚,这水牢果然与“天一神水”相关,因为碧血照丹青确实会对天一神水产生如此反应。 “天一神水”的厉害,风萧萧已经见识过了,那几名死得惨不忍睹的江湖客的下场,正不停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水牢中虽然只是未被萃取过的“天一神水”,但石观音的惨状,已刺激得他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所以他立刻运起功力,想要隔空御剑…… 其实只打开柜门,对风萧萧来说并非难事。 他的剑道独特,就算剑气离体,仍能稍作控制,虽然只有一瞬,但只要连续出剑,便好似一柄可以真正挥舞的无形之剑,可削可挡,而非将只是将剑气射出。 只需透过细小的门缝,以剑气击上剑身,被当成门栓的碧血照丹青,便会一点点的往旁挪开。 风萧萧本就可以轻易脱身,所以就算被关入水牢,他也一点都不惊慌。 谁知剑气一触剑身,如泥牛入海,霎时无踪! 而剑身周围的流水,被突然暴涨的剑光映得蒙蒙发亮,竟旋起漩涡,仿佛沙漠中一个干渴已久的人,突然落到了一池清凉的水中,欢呼着畅饮! 失控的碧血照丹青,让风萧萧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不管石观音的性子如何狠毒,但确实是个无比坚强的女人,能让她如此失态的痛苦,风萧萧是绝不想经历的,于是他再次射出剑气。 碧血照丹青只是更亮更耀眼。剑身周遭流水的漩涡转得更快。 风萧萧自然不死心,干脆双手齐出,剑气轮转。疯狂而射。 不知过了多久,碧血照丹青终于有了震动。低沉的嗡嗡声渐渐增大,颤动着水花,剑身内云霞般的血纹渐渐变粗,盖过淡淡的黄光,整柄剑很快血红的夺目。 这是一幅难以言表的奇幻场景,连始作俑者风萧萧自己都没想到。 石观音突然叫道:“你……你在做什么……” 她刚刚昏晕过去,却被海潮般的漩涡卷醒。 一抬头,入目全是一片血红。仿佛整座水牢灌满的都是血水,血浪翻腾不休,宛如地狱的景象。 风萧萧一下子回过神,惊奇的发现,衣柜中的水,竟在缓缓下降,刚才还没到脖子,现在只到胸膛了。 仿佛碧血照丹青是个**的无底洞,正贪婪的吸入水牢中的水。 石观音手脚上都紧紧绑着手腕粗的铁链,而铁链的两头。深深没入左右两面石壁中。 她整个人都被铁链拉成了一个大字,水浪一起,她根本无法躲避。连呛了好口水,大叫道:“住手……住手!” 风萧萧怎么会管她的死活,双手已晃成了残影。 可是正在他兴奋的时候,心中悸动忽起,竟是前所未有的剧烈,这是致命的危险将要降临的预兆。 他顿时停住手,但剧烈的悸动依然未消,反而越增越强。 突然间,红光大盛。好似初生红日,无比绚烂的喷吐光和热! 这亮光是竟如此炽烈。简直无孔不入,透过柜门的缝隙。射入一片猩红的光。 血浪席卷,竟将厚重的大理石衣柜猛地晃动起来,仿佛地动山摇。 就连身在衣柜中的风萧萧都难以忍受,不由自主撑住衣柜内壁,想要稳住身形。 石观音更是难受,她可是无遮无拦的暴露在血浪之中,更是被铁链拴住了四肢,被激流冲得七荤八素。 碧血照丹青忽然弹起,剑身散出一片红芒,在半空乱转着横扫。 石观音瞧得僵住了,因为红芒所过之处,不论什么,不论远近,全都一分为二……除了实在厚重的大理石衣柜。 也幸好碧血照丹青削不动衣柜,以至弹了起来,不然红芒会刚好将石观音拦腰斩断,而不是她双手的铁链。 她简直看得痴了。 这一瞬或许很长,又或许很短! 待风萧萧终于站稳身子时,一切已归于平静。 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头,想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正在这时,水声伴着铁链的哗哗声响起,只听石观音长笑道:“好剑,好剑!” 风萧萧吃了一惊,向门缝望去,拴在门上的碧血照丹青果然不见了。 他顿时抬脚,朝柜门踹去。 只听得喀拉一响,两扇合拢的柜门竟然半空断成了四截,哗啦啦的摔入已只有半腰身的水中,溅起大片水花。 风萧萧瞧得有些傻眼。 他一脚可以轻易踹死一头牛,但绝对不可能踹断这扇厚实的大理石门。 别说用踹的,就算给他一把铁剑,没有大半个时辰,也别想弄断这扇石门……否则他早就一脚踹开了,何苦费这么大的功夫。 石观音正将碧血照丹青横在胸前,笑盈盈的看来。 本来漆黑的水牢,被仍泛着红光的剑映得蒙蒙亮,也映得她的脸颊嫣红。 风萧萧的脸色顿时阴沉之极,道:“交剑不杀!” 石观音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她竟真的将剑一抛。 风萧萧接过剑,目光有些呆滞,好半天没有作声。 刚才虽只一瞬间,他却已转过很多念头,比如石观音是想趁他分神偷袭等等,却完全没想过结果竟然这么简单。 石观音道:“你再不走,我可走了。” 风萧萧“唔”了一声,转目四望,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剑上的光芒不再像刚才那般耀亮,但依然可借着光亮,瞧清周遭。 这座水牢竟是一个钟乳石洞穴,钟乳四垂,被蒙蒙的红芒映得五光十色,美丽极了。 只是头顶不少钟乳石已经残缺不堪,像是被利刃削断,断口平滑,宛如镜面。 风萧萧顿时低下头,果然看见半腰身的水里,有着不少落下钟乳,散落其中,显得有些凌乱不堪。 石观音笑道:“都说神剑有灵,我往日不信,今日却不得不信了,你这柄剑竟能自己舞动,剑芒所划之处,无不一分为二,真是蔚为奇观。” 风萧萧却望着大理石衣柜发呆,心道:“真是万幸,要不是有这厚重的衣柜挡了最初那一下,如今被一分为二的便是我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可惜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里才是真正的神水宫是座美丽而幽静的山谷再不像风萧萧之前所见的那么空旷那么寂寥只有望无际的平静湖水与零星露出湖的房舍。 如今是幅图画般的山林间还亮着点点灯光映着那幢幢亭台楼阁竹篱茅舍也映着那道瀑布。 瀑布从天而降飞珠溅玉灿烂如银奇怪的是么大的瀑布自半空倒挂而下泻入湖水声并不震耳反而如鸣琴奏玉听来但觉神气显然水力已被巧妙的宣泄很。 只是诺大的山谷里竟没有丁点的人声亭台楼阁里也绝没有哪怕丝人影。 风萧萧开始还谨慎的持剑慢行但很发觉没有必因为他沿途路过的间间房舍里根本连个人都没有。 不房门洞开桌与床铺的凌乱明此间的主人是匆匆而走屋子里几盏仍在晃动的灯火明此间主人才走不久。 风萧萧很有些失望。 神剑刚开锋他正想以人血祭之还有谁的血会比水母阴姬合适呢? 自出水牢后石观音言不发轻轻悄悄的跟在后时却突然道:“你既答应不杀我那么我走。” 风萧萧扭过头问道:“你打算去哪?” 石观音木然道:“我去个阴姬永远也找不到我邀月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所以你不问。” 风萧萧怔怔道:“冤冤相报何时你能想通很……只往后你不在邀月前现身。我保证她不会特意去找你麻烦。” 他点都不相信石观音会真的放下仇恨洗心革但石观音老老实实交还碧血照丹青。他心底已还有些感激并不想深究。 石观音笑笑。道:“神水宫下水道纵横地下的规模远比地上庞大如今的情形该是神水宫骤遇强敌她们或许是避入水道之。” 风萧萧道:“没错邀月正堵在谷外。伺机入谷。” 石观音道:“水母阴姬在水是无敌的莫以为仗着神剑之利以为真能将她如何。奉劝句既然都已大占上风见收罢” 风萧萧微怒道:“是邀月大占上风我可是受不气呢” 石观音道:“言尽于此只是为感谢你不杀之恩……希望后会无期……” 风萧萧皱着眉头着她的窈窕的身形消逝在幢幢屋舍之间喃喃道:“你想吓唬谁呢” 他下意识的抚摸着碧血照丹青又道:“我知道。你和我想的样对不对?” 碧血照丹青嗡嗡的颤着发着莹莹的虹彩。似在回应。 风萧萧道:“不过石观音的并非全无道理是能将水母阴姬逼出水胜算岂不大些” 碧血照丹青显殷红似抹鲜血水银般缓缓流动着。 风萧萧笑道:“月黑风高杀人夜夜半无人放火时人我杀过不却还没放过火呢都水火不相容不知道水母阴姬怎么……” 烈焰焚天。烧得山水红彤几乎和如今的碧血照丹青样的红。 甚至连天边的皎月。都被蒙上层朦胧的血色。 血月当空照或许预示着地上将血流成河。 炭灰似飘雪。掠过幢幢亭台楼阁竹篱茅舍连瀑布都被笼罩。 风萧萧长身立在风衣袂浮动间双瞳已被通红的火焰映得红通。 热风的湖水不再平静如镜起阵阵的波澜而波澜之突然生出湍激的水流冒出长串的水泡。 两个人自水泡之走出来两人都穿着白色的长袍虽然在水但长袍并没有湿贴在身上反有如在风般飘动。 风萧萧已认出两人分别是阴姬水母和宫南燕她们的眼睛在水来都显得朦胧、深邃却也都闪着几近疯狂的火光。 刹那间但见股强烈的激流自湖心冲起形成条水柱将水母阴姬直接托上去升起三丈后才四下溅出。 火光灿烂水柱也闪闪的发着红光。 远远来仿佛地狱的恶魔自湖底飞升在座冒着火焰的莲台上威势恐怖令人不敢仰视。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幕人 水柱变幻成水浪火光映照下水母阴姬似踏着火浪威风赫赫的席卷到岸边双目怒视。 时宫南燕也自湖心如飞仙般掠到湖岸罩秋霜目光如电扫过陷入片火海的亭台楼阁怒道:“风萧萧你大的胆子” 风萧萧笑道:“我胆子向来不。” 宫南燕道:“你是真的不怕死竟敢火烧神水宫” 风萧萧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宫南燕顿时语噎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着难以遏制的电光。 水母阴姬忽然道:“二十年来从没有人敢在神水宫杀人从没有人敢在此地放火你们夫妻果然大的胆子。” 风萧萧不屑道:“难道是我想来儿的?明明是你为己之私欲硬生生逼着我来的。” 水母阴姬道:“我只有找你因为是你击败石观音所以只有杀你才能证明我在石观音之上否则江湖人又怎会相信呢?” 她语气居然没有点抱歉的意思反似觉得理所当然。 风萧萧都有些无语缓缓道:“为点子你竟不惜陷我于死地?” 水母阴姬淡淡道:“你在我眼实不如条狗莫死个风萧萧算死千个万个又有何妨?” 风萧萧气极反笑。道:“或许在我眼里你们才不如狗而我烧座狗舍。你们有什么生气的?” 宫南燕冷笑道:“你笑吧反正猖狂不久。” 风萧萧再也不她眼向水母阴姬道:“我不管你是为子。还是你那畸形的嗜既然当初敢招惹我现在又何必怨怪我杀人放火?” 宫南燕怒道:“你胡什么?杀人放火还有理?” 水母阴姬的畸形嗜是神水宫公开的秘密她建造很秘道可以直达她所有女弟子的寝室。 所以她的那些美丽女弟子没有个不知道的但从没有人敢明着出都是默默承受着。 如今却被风萧萧当揭破。让宫南燕根本无法忍受。 水母阴姬神情肃穆冷冷道:“你想怎样?” 风萧萧摸着碧血照丹青道:“以你之血祭我之剑” 宫南燕目光闪动道:“柄烂剑大言不惭。” 风萧萧左手挥宫南燕立时凌空翻滚个跟头栽到水里哗的响溅起片水花。 风萧萧微笑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邀月抽你耳光果真是舒服极。” 水母阴姬的身子突地向下沉双手在水柱上按按。水柱上立刻聚出道喷泉直射而出。 喷泉的水力本已极强此刻再加上水母惊人的掌力水箭如龙其速度和力量纵然雷霆闪电也不可比拟。 风萧萧收敛笑容蓦地双手举剑高过头顶然后寸寸的前压。 似缓似间仿佛天外飘来的片虹光。如此辉煌如此迅急。整片湖水都已在剑气笼罩下。 剑的锋芒世上绝没有人能抵挡 平静的湖上。忽然起汹涌的浪涛仿佛风和日丽的海岸骤起暴风风在呼啸海也在呼啸。 又仿佛在湖底来两条上古洪荒时的蛟龙正在海作生死的搏斗。 只见山谷在摇晃湖水在沸腾仿佛末日降临 蒸腾的水雾已弥漫天地烧天的火势见雄烈竟似直直烧到湖上目光所及竟没有处不是红彤彤的。 阴姬水母突然个翻身自水柱上跌落只瞬间的碰撞她上已褪去所有的血色。 冲天的水柱也高高的跌落激起阵汹涌的大浪。 风萧萧有些发怔他完全没有想到碧血照丹青的威力竟变得般宏大剑挥出简直摧枯拉朽根本无可匹敌。 他有些悦的摸摸剑身跃入水。 突起的暴风骤雨突如其来的席卷而过只是湖岸内外再无半点人影。 湖底宫南燕正抱着色惨白双目紧闭的水母阴姬。 无法形容她的震惊她从没想过竟有人能够剑击败水母阴姬……算是武功绝世的邀月在水上也只能勉强相抗而已。 水母阴姬自水柱跌落的那刻她毕生的信仰仿佛也跟着崩塌。 她仓惶的拖着阴姬茫然的在水底游动着刻在骨子里的水性使她仍比鱼游的还。 风萧萧瞪着眼四肢齐动连连刨水想追上去却依然越离越远。 串混着血沫的水泡咕咕冒起水母阴姬重睁开的眼睛。 双眼睛是难以形容的明亮如同水亮起两个太阳。 水母阴姬的武功和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不相同她的武功是自“水”练出来的。 她的力量也正和“水”样来虽柔和平静其实却是无坚不摧无物可挡的。 滴水已能穿阶洪水能使山峰移形城市毁灭自古以来天下从来没有任何东西能抵抗水的力量。 风萧萧心忽生警兆才发现他实在是低估水母阴姬世上可怕的原来是水。 无情的水。 水母阴姬的出手无情。 刚才招落败让她不可遏制的羞愤而如今在水她重找回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力量。 她的身形还未改变那澎湃如潮的掌力已如水无铸的暗流犹若实质般直冲风萧萧而去。 迎而来的巨潮还未及身风萧萧便已察觉到其蕴含的无形巨力。 他有些后悔他确实不该进入水里的。 事不宜迟他只能全力挥出碧血照丹青。 湖水立时现出道彩虹像明艳的半弧笼罩到他的身前闪着绝世凄美的光。 能够粉碎切、压扁切的巨潮倏然拍击而至。 突如其来的声响竟下子出人耳所能听到的范围虹光四溢宛如身处片茫茫血海 时间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见。 瞬之后湖水支离破碎如同炸开的镜。 方圆里许内整片水域竟似瀑布倒流冲天而起令人震撼至不能出声。 良久风萧萧猛地抖动下身子从冰冷的湖水醒。 他呛几口水扭身冲出水。 雨纷纷水哗哗雾蒙蒙火烈烈。 风萧萧深喘口气重钻入水底。 还是那块青白石块石块后的水道可以直通水母阴姬的卧室。 水道自然是关闭的但根本难不倒风萧萧。 他平剑连划轻易便削开个能够通过人的大洞。 剑锋所指坚硬的青白石块根本和豆腐样。 不过风萧萧忽然僵住因为他发现手的碧血照丹青竟已褪去所有的血色恢复翠绿的剑身那无法匹敌的剑力已然悄悄消逝。 正在时道白影从水道旁蹿出来速之风萧萧根本反应不及。 人竟是那么的义无反顾下子扑上剑尖朵朵血花登时在湖水怒放似落入水的黑墨带着不道不明的意味。 风萧萧刚回过神便发现自己被人死死抱住。 身躯触感柔软温软简直令人迷醉该是个女人只是用力甚大。 两个人纠缠在起往湖底沉去。 风萧萧用力扳才发现张娇美的容貌如此熟悉脸颊还挂着道通红的掌印竟是宫南燕。 宫南燕上带着微笑眸全是解脱。 能够在水重创水母阴姬的人世上再没有人能够抵挡。 宫南燕十分楚点于是她早潜在水道门后等待风萧萧闯进来她便用自己的性命换得半刻拖延只希望水母阴姬顺利逃脱。 她却不知道碧血照丹青已完全褪去血红现在的风萧萧在水里是个半残废。 如果她不是以命换之而是以招攻之风萧萧不死也会重伤可惜世间之事没有如果…… 着宫南燕舒展的娇容带着满足的微笑渐渐合眼风萧萧像明白什么不禁暗暗叹息忽然觉得女人也没那么可恨。(未完待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入宝山空手回? 无论什么人被剑洞穿身体力气都会随着血液的流失而飞速减弱。 任何人都不例外。 或许已经模糊的意识让宫南燕仍觉得紧抱着风萧萧实际情况却正相反……是风萧萧正紧抱着她。 虽然她身上得穴道已被风萧萧点住流血的伤口暂时闭合但她越发铁青的脸色显出生命正在逐渐逝去。 风萧萧手忙脚乱的划着水终于转过几个转角游到水道的尽头从水母阴姬卧室的水池里浮出水将宫南燕心翼翼的抱出水横放在床上。 侧身躺下后宫南燕的脸色稍些铁青慢慢褪去只剩无甚血色的惨白。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珠转动扫过四周不禁露出丝惊奇之色微声道:“我不你救。” 风萧萧柔声道:“我并没打算救你只是冰冷的湖水里并不适合你长眠。” 如果被普通的长剑洞穿或许还可以救活但碧血照丹青仿佛有奇异的魔力之必死……连医术几乎通神的苏樱在此样会素手无策。 宫南燕双眼忽然流露出强烈的意像是正着自己恩的情人喃喃道:“不错能死在里很……” 她的脸上已浮现出抹奇异的玉色光泽。 风萧萧知道是回光返照。 他轻轻的起身悄悄的走出门去静静的等很久才慢慢的回屋。 如非实在难舍碧血照丹青他本不愿再来搅扰宫南燕的长眠。 水母阴姬的床上宫南燕默默躺着。 她仍是个很美丽的女。穿着雪白的衣服黑发如云摊开只是眼睛已经合上。再也不见她明亮的眼波而她的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再没有丝的冷若冰霜。 她平躺在床上素白的纤手交叉放在腹上正遮住剑创碧血照丹青掉落在床旁的地上发着蒙蒙的光。 风萧萧轻叹声拾起碧血照丹青头也不回的走。 他不知后的时刻宫南燕会想着些什么?是还是恨?是回忆还是后悔? 他也不想知道 他脑海忽然浮出王三炮曾经过的句话:“如果你杀死个人。不着他后刻的眼睛因为他眼流露的感情会令人疯狂或者堕落……” 王三炮是风萧萧第个师傅是风萧萧的启蒙老师他的话风萧萧原来直都不懂但已慢慢开始懂…… 整个神水宫人心惶惶仿佛群无头的苍蝇个个茫然的四下奔走着。却没有个人知道如今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因为水母阴姬不见。 她们早已惯神水宫里单调、寂寞而且平静的生活。习惯不论什么事都由水母阴姬安排的生活失去水母阴姬她们失去信仰失去神 本来密布处处的机关暗道已形同虚设根本没人记得去把守只股脑的闯进神水宫里所有能装下个人的地方只为找到水母阴姬 混乱不堪的情况给风萧萧提供无比的便利。他很轻易的跟着三五成群的神水宫弟子到达神水宫的每个角落。 现在是不可得的时机。没碧血照丹青的无敌剑力再想重创水母阴姬。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萧萧趁着她没喘过气的功夫将段恩怨彻底结 奇怪的是答应去偷“天神水”的楚留香直也没有踪迹神水宫发生么大的事他不该连点反应也没有。 风萧萧不禁有些担心却又不知道担心什么。 楚留香的武功自不必提轻功是高到没人能杀得死他而且精通水性他在水里甚至比在陆地上还自由畅没道理会遇上什么危险 何况唯能对楚留香造成威胁水母阴姬已经重伤现在整座神水宫里对他来应该和逛街没什么两样怎会点踪影都没有呢? 起码该留下些痕迹让风萧萧发现他的存在……难道他已经离开? 风萧萧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转悠良久后依然什么发现也没有。 他不得不承认或许水母阴姬和楚留香都已离开神水宫。 么想他倒是舒心。 堵在谷外的邀月可不是吃素的水母阴姬也不是楚留香能来无影去无踪她只敢出谷她死! 风萧萧再次回到水母阴姬的卧室从哪的水道潜出神水宫。 夜过去火势并不见反而愈烧愈烈湖雾气缭绕不可视远。 天上已蒙蒙的下起细雨口鼻里全是焦炭的气味寂寥的感觉不自主的油然心生。 风萧萧爬上湖的块大石上四方巡视着找寻出谷的方向忽然眼神凝犹豫片刻又跃入水奋力的刨着水。 他忽然想起神水宫只有个地方他还没去查探过。 石观音口的水之沙漠水母阴姬口的水牢 对于水母阴姬来里自然是危险的地方但对于现在的她来岂非也是安全的地方么? 越离越近时风萧萧忽然听到人声。 他有么吃惊的时候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真的很吃惊。 隐隐传来的声音优美脆又顺滑如丝绸不是石观音还能是谁? 她不是早离开么? “……他自以为聪明其实是个笨蛋入宝山空手回……我可不是……你不是很我么我现在很需你你忍心拒绝我么?” 石观音语声带笑虽是断断续续却依旧那么诱人动听但风萧萧熟悉笑声笑声下浮动的是无比恶毒的寒意。 个粗粗的喘息声重重传来风萧萧忍不住缓缓步子心叫道:“水母阴姬她……她果然躲到儿来” 石观音颤声道:“你还在等什么有此刻你永远也不会后悔。” 她的喘息声简直勾魂没有人能听而不发怔的。(未完待续) ps:感谢书友“戈壁山人”的月票两张~~喵~~ 正文 第五十章 水母之精 石观音和水母阴姬同在一处…… 风萧萧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有什么“宝山”值得石观音冒这么大的风险……当世间她最惧怕的三个人都在附近,随便碰上哪一个,她想死都未必能死成了! 不过风萧萧又不得不承认,石观音赌注下得的确很准,起码在水牢里,她已控制了局面。 水母阴姬明显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闭嘴!” 水母阴姬的拒绝,感觉那么有气无力,反而更像是邀请。 风萧萧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亦能想象出石观音朦胧的眼波,以及带着那抹诱人微笑的嘴角。 石观音秀美的语声,已梦呓般低语道:“有了我,你就会知道,你以前全都白活了。” 悉悉索索,伴着些许水花响,风萧萧仿佛再次看到了石观音光牙雕成的*……坚挺的双峰,纤细的腰肢,细长的美腿,像蛇一般的缠绕…… 他不得不承认,不论用什么标准来衡量,石观音都是女人中的女人,绝对可以让世上九成九的男人都心甘情愿的为她倾尽所有,只贪赏那短暂的欢愉……在她身上的欢愉! 啪的一声,阴姬喘息着道:“不许你再说下去!” 石观音吃吃笑道:“原来你好这一口,真比男人还要男人呢!” 阴姬怒道:“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多脏?” 就算将世上所有最恶毒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这句话这么伤人。 柳无眉的所作所为,对于石观音来说根本是噩梦中的噩梦,她甚至刻意遗忘,都不想报仇了,因为她连忆都不愿忆起。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钉锤。重重的敲在石观音的痛脚上。 她的优美风姿,动人笑容,一下子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都发起抖来,嘶声道:“你真不肯说?” 阴姬冷笑道:“不错。我宁可死,也不愿碰你,你穿着衣服还好些,脱光了只有更令我恶心,屎观音!” 风萧萧忽然有些明白了,水母阴姬分明是故意激怒石观音,唯有令石观音气得发疯,才能有一丝致胜的机会。 水母阴姬的目的果然达成了。 石观音果然气成了半疯。她虽然明知水母阴姬是在故意激怒她,但还是没法子控制得住。 重殴声闷闷传来,然后便是大片的水花响,阴姬整个人都被她踩到了半腰身的水里。 少许沉默后,石观音悠然道:“你若答应,就是终生的欢乐,你不答应,就只有死,这选择难道还不容易?你难道还拿不定主意?” 回答她的只是一阵突然掀起的闷响! 石观音惊怒之下,忘记了一点……永远不要让水母阴姬碰到水! 突如其来的轰鸣浪响。简直让人置身大海上的风暴中。 隐身在外的风萧萧都不免被余震晃动了身子,仿佛他站在一艘惊涛骇浪中的海船上。 咔咔的断裂声突起,被击碎的钟乳石根根坠落。伴着悉悉索索的碎石,纷纷击在水面上,哗哗乱响不停。 石观音狼狈的从水中爬起,如同一只湿透的落汤鸡,红白相间……白色是她如玉的肌肤,红色是她的鲜血! 她颤声道:“不……不可能,这里的水,你不能碰……” 听到这一句,风萧萧立时明白。并不是石观音不够谨慎小心,而是她知道此处是水母阴姬的禁地。根本不担心水母阴姬会碰到这里的水。 水母阴姬好似也有些愣了,呆呆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她很清楚,石观音说的一点也没错,这里是“天一神水”的出产地,虽然未曾被萃取过,但其中的蕴含的份量,依旧远超普通水。 这里没有昆虫,没有鱼类,没有动物,没有植物,没有藻类……没有生物能在这种水中生存。 常人浸在这水里,绝对活不过三天,就算石观音这种高手,都只能苟延残喘,时不时地经受扒皮抽筋的痛苦。 此地虽然全是水,但与沙漠无异! 尤其对水母阴姬更为致命,在这里,她非但借不到一丁点水的力量,反倒会因为太过适应水性,而根本无法抗拒这种独特水性的侵袭,功力大减。 她刚刚只是作垂死挣扎,疯狂的胡打一气。 要是她事先有所准备,石观音这会儿不死也半残。 风萧萧记起之前在这水牢里的惊人一幕,下意识的摸了摸碧血照丹青,心道:“莫不是水里蕴含的神秘力量全被你吸收走了,所以……现在这里只是一池普通的水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失望。 吸收了这些力量的碧血照丹青的确无比强大,连最巅峰的水母阴姬斗都接不下区区一剑,但……只强大了这么一小会儿。 倒真像是后世手电筒,电池一旦用完,就不亮了……这可是天下仅有的“天一神水”,他再去哪找这么一大池啊?看来一定要弄些“天一神水”在手里了。 正在这时,水母阴姬闷哼了一声,被蓦然飞击而至的掌力拍中。 她高大的身躯摇摇晃晃,竟又重新跌入水中。 石观音喘息笑道:“我就知道,你根本外强中干!风萧萧有那么好惹么?惹上他,算是你前世作孽了。” 她抓着水母阴姬的头发,将她从水中拎了起来。 这一幕看着奇特的很,因为水母阴姬实在太高大,石观音虽然身形修长高挑,但也不过才到她胸口而已,却能将水母阴姬整个的举过头顶。 石观音冷笑道:“你还不肯交么?难道水母之精在你眼里,竟比性命还重要?” “水母之精?” 虽然只是头一次听说,可风萧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水母阴姬微弱的笑了一声,道:“你别痴想妄想了,我就算死,也不会把它交给你。” 别说石观音,就连风萧萧都有些火冒三丈了。 石观音冷笑道:“也好,我这就带你出去,让世人都知道水母阴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变态。” 她分明只是随口一句赌气的话,没想到却产生了预想不到的效果。 水母阴姬魁梧的身子忽然剧烈抖动了起来。 好一会儿,她垂下头,缓缓道:“你既知道神水牢是水之沙漠,难道就从没想过为什么?” 石观音的双手也跟着颤抖起来,发软的手,再也举不起沉重的水母阴姬,让她重重的跌回水中。(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踏月留香 风萧萧的身子也兴奋的颤抖起来。 阴姬水母所言,让他恍然大悟。 水牢既然是水之沙漠,自然不会没有原因的。 石观音颤声问道:“莫非是因为‘水母之精’?” 阴姬支撑着站起身,道:“不错,没有此物,就没有神水牢,没有神湖,也没有神水宫,更不会有‘天一神水’……” 她话还未说完,石观音便已抓起她,飞掠而去。 沿着水道上行,越往深处去,水道越窄。 石观音并未走多远,便看见有一道石栅。 她说道:“打开机关。” 神水牢共有两处水道,一处直通神水宫上,那里的石栅已被风萧萧持剑破坏,另一处被石栅拦阻,不知通向哪里。 石观音重新进来后,已将整座水牢探寻得了一遍,唯有此处无法通行。 她曾一掌击去。 但并不算粗的石栅上,却连一个掌印都没留下。 原来这石栅和那边的石栅一样,竟也是通体金刚石……就算使宝剑削切,都别想轻易弄断,想要彻底破坏,也只有风萧萧的那柄神剑了。 阴姬沉默一阵,忽然抬手在左面凸起的钟乳上拍了几下,长长短短,很有规律。 过了半晌,看着像是实心的钟乳石,竟然传出了回响。 阴姬又拍了几下。 只听得咔咔几响,石栅缓缓打开。 石观音惊叹道:“好精巧的设计。” 阴姬冷笑道:“神水牢本就坚不可摧,机关一旦封闭,绝没有人能逃得出去,也没有人能闯得进来。” 石观音嘴角带起一丝讥嘲的笑。 阴姬顿时沉默。 石观音轻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后悔惹上他了?” 阴姬冷冷道:“我只后悔当时不够心狠。” 当时她若是直接将困在衣柜的风萧萧沉到神水湖底,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 石观音却低声道:“若是你真的他害死了。就等着那疯女人血洗神水宫吧!” 阴姬哼了一声。 石观音嫣然一笑,伸手将她一推,道:“我是个女人。女人总是比较心软的,看在姐姐的份上。我总会给你留条命,你可千万莫要负我呀!” 阴姬理也不理她,缓缓淌水前行。 越往深处走,水位越低,而且越行越亮,仿佛前方已出了湖面,直接天光。 洞内到处都是钟乳石,湿润清新。有的像玉柱从顶垂直到地,有的像雨云倒悬空中,有的像白浪滔滔,波涌连天,真是气象万千,蔚为奇观。 而洞穴的中央,有一个钟乳簇拥的小水池。 水池的正中央,有一道自穴顶垂落的小瀑布,正冲刷着一个亮着五光十色的晶莹太阳,光芒明明无比绚丽。却并一点都不刺眼……原来这才是光源。 石观音彻底看呆了,美丽的双眸中,闪着痴迷的星光。 她梦游般的走了过去。走入水池中,伸手抚摸上去。 不过一瞬的触碰,仿佛已达到了至极的巅峰。 石观音**的肌肤泛着粉嫩的潮红色,双腿发软,几乎都快站不住了。 她这辈子拥有很多男人,却从没有一个男人,能令她兴奋到如此云巅! 这是一块巴掌大的晶石,七彩的光芒在其中缓缓流动,发着令人震撼的美。 石观音高/潮般的轻轻将它捧起。 谁知刚用力一抬。七彩顿碎,迷离成一篷粉光。 眼前陡然黯淡……破碎的余光并不足与耀亮整个洞穴。 石观音浑身都僵住了。 仿佛从九天之外。一下子坠落到无间地狱! 她努力收敛的眸光中,亮着火光电闪。缓缓转过身,瞪向水母阴姬。 没想到水母阴姬的神态,更是已经傻掉了。 她甚至已瘫坐了下来。 这倒出乎石观音的预料,咬着牙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阴姬完全充耳不闻,只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石观音冲上去,使劲摇晃着她,嘶声道:“怎么回事?” 阴姬终于回神,深喘了几口气,道:“水母之精,不见了……这不可能,我……我昨夜进来时还在的……” 石观音弹开手中七彩的粉碎,道:“这又是什么?” 阴姬失魂落魄的道:“这只是被晶化的水,水母之精原本就搁在这上面的……” 石观音疯子一般的扑向水池,忽然又僵住了。 她方才只顾注意水池中间的七彩,全然没有发觉,水池旁正铺着一张短笺。 七彩的余光,将淡蓝的纸映成一种奇妙的浅紫色,也使那挺秀的字迹看来更飘逸潇洒,信上没有具名,却带着郁金香的香气。 “闻君有水母之精,天然雕成,极尽妍态,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已踏月取之,君素雅达,必不致愠恼也。” “盗帅夜留香,是楚留香!” 石观音晃了几晃,竟也瘫坐了下来。 得而复失的失落感,已充斥了她的全身。 风萧萧已经走了,带着喜悦走的……迫不及待的喜悦,让他甚至忘了去处理这两个女人。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哪也找不到楚留香了,原来楚留香一直都跟着水母阴姬,直到找到这座钟乳洞,取走了水母之精……盗帅就是盗帅,出手果然不同凡响,任谁都料想不到。 钟乳洞的尽头,有一处很明显的机关,扳下之后,咔咔的落下来一张床。 风萧萧跳了上去,随着床榻缓缓上升。 眼前一亮……这里竟然还是水母阴姬的卧室,身侧不远,便是那座通向神水宫外的水池。 风萧萧明显呆了一呆,一时间,浑身有些发凉……宫南燕在哪? 莫不是神水宫的弟子收敛了宫南燕的尸身,或是路过的楚留香做的? 不太可能呀! 这里是水母阴姬的卧室,就算神水宫弟子进来看过,没有水母阴姬的吩咐,她们也是不敢妄动的。 而楚留香就更不可能了,以他惜花的性子,绝不会打扰一位姑娘长眠的。 风萧萧再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想在此耽搁了,一个纵身,跃进了水池。 此刻,地下的钟乳洞中。 阴姬高昂地站着,睨视着地上一具看着恐怖之至的**。 膨胀的血肉,溃烂的肌肤,鼓胀的全身,完全没有了人形,却仍在不停扭动着……明明无法想象的痛苦,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阴姬冷笑道:“你既知道水母之精,怎么忘了‘天一神水’?你以为‘天一神水怎么来的?你以为池中的水是什么?从你走进去的那一刻起,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模糊的血肉电击般的抽搐了一下,突然抬起了胳臂。 阴姬的身子猛地一震,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的血洞,身子歪了两歪,慢慢倒了下去。 空寂的钟乳洞中,唯剩一抹郁金香的香气,正在缓缓的飘…… ...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杀手组织 神水宫的出口之一,是一座菩提庵,而到达这座菩提庵,需要沿着一道地下的水流往前走。 本来风萧萧是根本发现不了这条隐秘的通道的,他只是来到了当初看见邀月现身的地方,没想到这条通道并没有关合,开在瀑布的旁边是那么的显眼。 该是楚留香所为! 风萧萧如此一想,顿时心安了许多。 但略微的悸动感,又让他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顺着水道前走,地势渐高,尽头处有十余石级,石级上就是出口,竟也是大开着,一线天光斜斜照了进来,寂静无声中,光亮里有些灰尘流转,显出点诡异的味道。 风萧萧顿时定神,缓缓持剑在手,慢慢上行。 既然飞灰在动,如不是门户刚刚开启,就是有风……有人就有风,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风萧萧终于出来了,从一个蒲团旁钻了出来。 他皱着眉四方一望,只见庵堂的光线并不亮,日色被浓阴所掩,仿佛自古以来就照不到这里,使得这古老的佛堂,平添了几分凄凉之意。 黄幔低垂,也看不出神龛里供的是什么佛像,案上铺着和神幔同样陈旧的黄缎,低垂到地。 风萧萧忽然动了动鼻子,收起了碧血照丹青,哈哈笑道:“胡跑跑,原来是你,装神弄鬼,想吓唬谁呢?” 黄幔轻晃,胡铁花神龛后面闪了出来,笑道:“我哪知道是你,还以为是神水宫的弟子呢!” 他顿了顿,又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根本连一丝动静也没发出,就算老臭虫都没有发现我。” 风萧萧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你那一身酒味,一闻就知道是陈年的好酒……呃,少说也是二十年的佳酿!除非我鼻子坏掉了。否则你就算把自己给埋到土里,我都能闻得到。” 胡铁花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原来如此,亏我还自以为藏得很好。” 风萧萧四下转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邀月和香帅呢?” 胡铁花笑容一收,叹气道:“别提了,你那婆娘可真是个煞神,若不是老臭虫出来的及时,外面差点就血流成河了。” 风萧萧怔了怔,问道:“出什么事了?” 胡铁花道:“还不是水母阴姬那道谕令惹的祸,你俩可是价值三瓶‘天一神水’。好家伙,江湖上都快传疯了,如非是咱们动作快,抢先来到这神水宫,肯定被密密麻麻的江湖人围个水泄不通,寸步难行。” 风萧萧皱眉道:“莫非是那些江湖人士看见邀月落单,想要围攻?” 胡铁花抓抓脑袋,道:“一开始他们是准备这么做来着,可是你那婆娘在众目睽睽下,竟从神水宫杀了出来。又返身杀了进去,来来回回折腾了一日半,然后……就谁也没胆子敢惹她了。” 风萧萧颌首微笑道:“她现在人呢?” 胡铁花的笑容更苦了。道:“昨日神水宫那边突起大火,她进去转悠了足足半天也没能找到你,还以为你被烧得尸骨无存了,所以……” 风萧萧干咳了一声,道:“所以她就大开杀戒,以泄心中之愤?” 胡铁花抖索了一下,似是心有余悸,好半晌才道:“幸好老臭虫突然跑了出来,否则……外面剩不下几个活人了。” 风萧萧道:“你绕了半天。还没说她在哪呢?” 胡铁花又揉了揉鼻,道:“你那婆娘或许是急火攻心。不论别人说什么她连听都不听,于是老臭虫只好引着她到处绕圈子。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跑哪去了,倒是那些个江湖人趁机全溜了,只有我留在这儿着等你……” 他的眼神忽然幽怨之极,活像个被丈夫抛弃的怨妇,道:“整三天过去,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只能扒到树上找些虫子吃了。” 风萧萧干笑了一声,斜眼道:“好歹还有一坛美酒,饿上三日也不算冤。” 胡铁花拍拍肚子,笑道:“这话倒也没错,谁能想到,这座毫不起眼的破庵里,竟藏着如此好酒!” 风萧萧疑惑道:“原本庵中的人呢?” 在他记忆中,这庵里的女尼,就是水母阴姬的大弟子,也就是石观音的姐姐。 胡铁花砸砸嘴,好似仍在回味美酒,闻言道:“说来也怪,那青衣女尼不但被铁链拴着,还和一个手臂毛茸茸怪人的系在一起,两人竟撞破墙壁,从你那婆娘手里逃走了……” 他说着,转到了神像旁,往后一指,道:“喏,若非如此,我哪知道墙里还藏着美酒!我可没你那比狗还灵的鼻子,深埋地下的酒味都能闻得到。” 风萧萧顺眼望去,果然瞧见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墙外古树浓阴,木叶甚密,有几颗大树连根而倒,树干上依稀可见一些被铁链抽刮的痕迹,以及一些发黑的血斑,显是曾经激战过一场。 邀月虽然追逐着楚留香,但以楚留香的轻功和机智,两人应该都不会有事。 风萧萧终于缓了口气,又问道:“那日我们在酒馆被迷晕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我一睁眼,就被关在神水宫里?” 胡铁花揉了揉屁股,道:“你只是被关着,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就知没啥屁事,活该只有我一人倒霉。” 风萧萧笑道:“你有什么不开心,不妨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胡铁花顿时气呼呼的瞪着眼,好一会儿才道:“我是被疼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五个黑衣人围攻那个‘君子剑’黄鲁直……” 说到这儿,他犹豫着道:“这五人的剑法很独特,招式并不好看,却偏偏狠毒致命,一点也不花俏,手法像是……像是中原一定红……” 风萧萧眨了眨眼睛,道:“然后呢?” 胡铁花道:“我当时那……那什么上中了一剑,又不明情况,于是半眯着眼睛装晕,发现那黄鲁直绝不是真的黄鲁直,他更擅长暗器和小巧的功夫,根本不精通剑法。” 风萧萧心道:“莫不是那个雄娘子?奇怪,他怎么会被杀手组织的人给围上了?” ps:感谢书友“fredy24”的月票两张哈~~~ ...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剑客之道 在风萧萧的记忆力,所谓的杀手组织,其实就是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之弟薛笑人创办的,组织里的第一杀手,自然就是中原一定红了。 说起这个薛笑人,实在也是个悲催的孩子,因为哥哥薛衣人的成就太高,又对二弟薛笑人要求太严。 薛笑人觉得永无出头之日,于是干脆明面上装疯卖傻,暗地里却组织起刺客集团杀人。 风萧萧不禁想道:“某非是因为江湖上的传言,说我的剑法还在薛衣人之上,所以薛笑人想要杀了我,以此证明他比他哥哥强?” 胡铁花继续道:“那个假的黄鲁直武功虽不错,但依然不是那五个黑衣人的对手,只能抛下我们三个,边打边逃,谁知那五人将他赶走后,便朝咱们来了?” 风萧萧心道:“果然!” 他口中却说道:“原来他们的目的是我……我们,为什么?” 胡铁花摊手道:“这种要动脑筋的活计,我就留给你和老臭虫了。” 风萧萧微微摇头,道:“然后呢?” 胡铁花哼了一声,道:“然后?然后我就知道老臭虫根本没晕,稀里哗啦的就把那五个家伙打跑啦!他明明装晕,却眼睁睁瞧着我屁……那上中了一剑也不管……” 风萧萧笑吟吟的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香帅是怕因小失大,好啦,我保证记得你这一‘腚’之情,有机会一定还上,呵呵……” 胡铁花的脸腾地红了,气哼哼的道:“你和老臭虫果然是一丘之貉,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风萧萧忙转话题道:“之后香帅是不是让你继续装晕躺着?他却躲不见了?” 胡铁花“嗯”了一声,道:“他说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又有着什么目的。” 风萧萧想道:“楚香帅确实机智无双,应变得体。反应快极了。” 胡铁花道:“过了许久,没瞧见那假的黄鲁直回来。反而是神水宫那个冷冰冰的小妞宫南燕找来了,她……哼,她踢了我一脚,却把你给扛走了!这不是瞧不起人么?我……我哪里比你差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红着脸道:“除了武功外,你的酒量也未必在我之上,也不见得比我吃的多……” 风萧萧笑嘻嘻的道:“她是有眼不识泰山,哪里认识天下第一酒囊饭袋的胡铁花胡大侠!” 胡铁花忽然直瞪着他笑道:“酒囊饭袋也比男人怕老婆强上百倍千倍。你有种去嘲笑你那婆娘去,你要真敢做,我老胡才敬你是条汉子!” 风萧萧登时语塞,再也笑不出来了,左右转头,喃喃道:“奇怪,奇怪,真奇怪……” “风耙耙,软耙耙,没胆鬼……” 胡铁花不屑的撇撇嘴。但瞧见风萧萧渐渐凝重的神情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忍不住跟着他的目光望去,问道:“不过是窗外的一棵树。有好什么奇怪的?我都看了三天了,也没见上面开朵花儿出来。” “不对,不对……” 风萧萧飞掠出窗,立到了茂密的树冠中,低头道:“树上开花有什么好稀奇的,树上若是长出了一个人,这才算是稀奇事呢!” 胡铁花扒在窗口,仰头道:“树上长人,你什么意……”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离得这么近,他已能清晰的看见。覆着一层绿藓的树干上,有几处很小的坑迹……坑迹实在很新鲜。 风萧萧皱眉道:“这里还有个脚印。很轻微,不久前曾有人站在这里……会是谁呢?不论是谁,轻功很高……” 不管胡铁花多么大大咧咧,但他的武功就算在世间最拔尖的那一小撮人中,也算很拔尖了,只隔着一扇窗户,想要瞒过他的耳目,漫天下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胡铁花跟着跃了上来,果然在茂密的树冠中,看见了一双细微的鞋印。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要想到这三日有人潜伏在侧,冷冷的看着他,而他竟然还不知道,自然浑身都不舒服了。 前面的密林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惨呼。 呼声凄厉太甚,夹杂着难以言表的痛苦。 风萧萧与胡铁花已抢入密林。 只见一个青衣女尼正扑在一堆黄幔上,一个黑袍客正平着一柄剑,指着她的背心。 黑袍客目中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冷冷道:“你感情如此脆弱,根本就不配练武的,我索性成全了你吧!” 青衣女尼仿佛根本听不到,长剑已缓缓刺下。 突听一人道:“住手!” 黑袍客居然真停住了手,却未回头,只是淡淡道:“风神?” 风萧萧缓下了步子,道:“不错。” 黑袍客发出了一声干涩的笑,转身道:“很好,我早就知道你我两人终有一日会见面的。” 他穿着件长可及地的黑袍,脸上戴着个紫檀木雕成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几乎完全是死灰色的眼睛。 面具显然是高手雕成的,五官栩栩如生,嘴角仿佛还带着一丝笑容,几乎连一根根眉毛都数得出,但颜色却是红中露紫,紫里发青,再加上那双死灰色的眼睛,看来更是说不出的诡秘可怖。 他手里那柄狭长的剑,剑尖还在滴着鲜血。 看着那柄剑,风萧萧只一瞬间就出神了。 他已持剑在手,翠色的剑尖,斜指着身侧。 看见风萧萧的剑,黑袍客死灰色的眼睛露出一种炽热的火焰,说道:“剑客而无对手,其心情之寂寞苦闷,常人只怕很难想像,这十年以来,我时时刻刻都寻一对手而不可得……” 他目光凝注到风萧萧面上,道:“直到我听人说起你。” 胡铁花突然闯了过来,大叫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目光扫过周遭,不禁停下了步子。 是青衣女尼和那披着黄幔的怪人,让他停住了步子。 这两人的武功,他可是亲眼见过的,能在邀月的手下逃生,本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这黑袍客的武功难道竟比邀月还高? 黑袍客瞧着胡铁花,冷冷道:“你的武功,在江湖中也可算得上是一流身手,可是今日你的精神、体力俱已将崩溃,强行出手,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令他分心。” 胡铁花大笑道:“就算我已饿了三天又怎样?无论你怎么说,今天我们也是要两个打你一个的,就算你说破舌头,也休想我上你的当。” 风萧萧却微笑道:“能与一位绝世剑客比剑,实在不甚欣喜……胡兄弟,还请你带那边二位回庵中去。” 黑袍客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缓缓道:“我有种预感,不论这一战结果如何,必定令我终生难忘!”(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剑客是什么? 一阵风吹过,黑袍客掌中剑尖已挑起。 杀机本来只在他眼睛里,但他剑式一起,天地间立刻充满了杀气。 原本杀气是一种让人心生死意的感觉,但这黑袍客却已将本身的杀机与剑气合而为一。 这杀气竟似活的,竟似无处不在的氤氲,无孔不入的流动着。 窜入你的眼睛,窜入你的耳朵,窜入你的鼻孔,窜入你的衣袖…… 只要你有一丝的变化,露出一丁点的破绽,杀气就会霎时袭入,而后便是染血的剑尖……染着你的血! 风萧萧仿佛已被这团杀气重重包围,落入下风! 而胡铁花早已眼睛发直,满头冷汗,持着一柄长刀……他自命双掌无敌,对敌时平生从不使用兵刃,但此刻却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柄折铁刀。 可是掌中的刀似乎已变得重逾千斤,他纵然用尽全力,却连刀尖也举不起来。 风萧萧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很小,却宛如拦住了虚空中翻天的巨浪,将所有的杀气尽数挡在身前。 胡铁花终于舒了一口气,他知道人在饥饿、疲倦时,*不支,精神更脆弱,内贼已将生,外贼自然更容易乘虚而入。 那黑袍客说的不错,他如今在这里,只是个累赘,除了能帮倒忙,他帮不上其他一丁点的忙。 良久,本来无风的密林中,风非但不见小,反而越来越大,晃得大树摇曳,落叶纷飞。 黑袍客道:“既然已无外物搅扰,你不妨出剑。” 风萧萧有些失望的轻叹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是名真正的剑客……可惜可惜!” 黑袍客缓缓道:“十年前,我远游关外,曾经遇着个无名剑客。在长白山巅的天池之边和我大战了两日两夜……那一战实在痛快淋漓,令我终生难忘。只可惜那一战之后,我就再也遇不着那般称心如意的对手了。” 风萧萧道:“你想证明你是一位真正的剑客,你却不知道,剑客碰面,只用剑说话,而不是用嘴。” 黑袍客冷冷道:“既是如此,你为何还不出剑?” 风萧萧微笑道:“你的身法看似破绽百出,其实因为破绽太多了。反而让人不知该如何下手……无招胜有招的道理,我二十岁时就已明白了,你却还自鸣得意,想诓我先出剑,好被你抢得先机,对不对?” 黑袍客死灰的眼睛里,忽然射出了一股青光,正如火焰已烧成白热,能融化世间的一切。 他实在没想到,风萧萧竟轻易瞧破了他的心思。 风萧萧仍在微笑着。只是双眸似星光耀闪,纵然在白日,太阳亦不能夺其光彩。 在光彩最亮的时候。他出剑了。 黑袍客的眼神有了一丝颤动。 他更没想到,风萧萧明明已瞧破了他的心思,却偏偏还是出剑了,毫不在乎的出剑了! 仿佛在说,我知道你的打算,但我根本无所谓! 和风萧萧的耀亮的眸光相比,这一剑绝没有一丝风采……没有风,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快! 无法想象的快! 黑袍客的长剑突然化为一片光幕。 抖动间,剑尖破风。尖锐如哨,毫无花俏的一刺。 这一刺。不是一个人、一柄剑,而是一缕混沌的、奇特的、妖异的杀气! 这缕杀气是一个奇人和一柄魔剑混合凝结成的,人和剑已凝为一体,几乎已无坚不摧,无懈可击。 他已成了剑中之魔,剑已成了人的魂魄。 黑幕蓦地笼天罩地,世间的一切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死寂的杀气! 可突然之间,风来了,光来了,声音也来了。 宛如春风吹来了一片新绿,吹来了万物复苏的声音。 静听中,一朵娇柔的小花,嫣红的绽开! 风萧萧已抽回了碧血照丹青,翠绿剑尖的一点嫣红,是那么的鲜艳夺目。 他凝视着那点嫣红,道:“两个真正的剑客碰面,绝不可能大战两日两夜,更不可能痛快淋漓,或许只有寂寞才是真的……” 黑袍客道:“原来如此!” 风萧萧叹道:“你一心想做一个真正的剑客,可惜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真正的剑客,你一直在模仿,却根本模仿不出一个真正剑客的骄傲,所以就算你的剑法再高超,也终究没有活生生的灵魂!” 黑袍客目中闪着晶莹,喃喃道:“原来我终究比不上他,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比不上他。” 风萧萧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妨快些了结吧!人在临死前,总会有很多遗憾的,你很幸运,还有点时间。” 他说着,已转过身,缓步而行。 黑袍客长长吐出口气,仰视着苍穹,痴痴的出了半晌神,缓缓道:“你是个真正的剑客,我可以信任你,我死了之后,希望你立刻将我火化,然后再把我的骨灰撒到薛家庄里。” “‘天下第一剑客’薛衣人的薛家庄?” 风萧萧停住了步子回过身,上上下下冲着黑袍客一阵打量,好一会儿才道:“好!” 黑袍客眼中闪着一丝解脱的笑意,道:“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谁,所以也希望你不要揭开我的面具。” 风萧萧郑重的点头道:“好!” 黑袍客缓缓垂下头,道:“你帮了我一个忙,我也会帮你一个忙……如果想要水母之精……” 风萧萧登时愣住了,一时间思绪打结,眼光迷乱。 黑袍客从怀中掏出了一请帖,道:“按帖上的时间、地点,自会有人与你接头。原本去的人若不对,接的人也就不会接了,不过我这份请帖不一样,并没有注明身份……因为从没人知道我是谁,呵呵!” 风萧萧耐着性子听他说完,问道:“你怎么知道水母之精?又知道它在哪儿?” 黑袍客道:“楚留香实在是个君子,而君子实在可欺……” 风萧萧突然喝道:“宫南燕是不是你带走的?她到底死了没有?” 黑袍客一个激灵,道:“她的确死了,我只是骗楚留香用水母之精能救活她。” 风萧萧顿时好生失望,叹气道:“香帅的确是个惜花的君子……” 他只说了半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黑袍客眼中忽闪过一丝明悟,喃喃道:“剑客是什么?什么是剑客?或许我真的错了,一直都错了……”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再不可闻,精致可怖的面具下方,浸出了一些猩红刺眼的鲜血。(未完待续)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幕后黑手 飞灰漫卷中,烈火艳艳! 风萧萧的双瞳被火光映的明暗不定。 良久后,他叹息道:“人生在世本就苦,苦中寻欢仍有愁,愁丝千转终将尽,尽到极致始成甜。这三人都在苦海中熬了一辈子,反而在临死前不再愁苦,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胡铁花大大咧咧的坐在一边,正仰头喝着坛剩酒,闻言一怔,抹着嘴笑道:“有酒有肉就没什么好苦的,我看呐,他们全都是自找的。” 正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鬼魅般闪了进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一把夺过了胡铁花手中的酒坛,对着嘴咕嘟咕嘟的灌了起来。 胡铁花简直吓了一跳,猛地跳起,一跃三丈远,定睛叫道:“老臭虫!” 他从没见过楚留香如此狼狈过,就算在无比严酷的大沙漠中,也不曾见过! 楚留香头发蓬乱,一袭白衫半边打着霜,另半边却冒着烟,双腿还直打着颤。 哪有一丁点盗帅夜留香,*不知在何方的潇洒? 若非亲眼所见,胡铁花绝不相信这是一向风度翩翩的楚留香! 风萧萧的目光却往四周扫视。 既然楚留香回来了,邀月还会远么? 可是邀月并没有出现。 楚留香喘了几口气,苦笑道:“别找了,我围着树林放了把火,没有小半个时辰,她绝对绕不过来的。” 风萧萧抬头朝远方望去,果然密林的尽头,起了一大片烟雾,缭绕升天,只是这片烟雾几乎和神水宫仍未平息的大火接在一起,所以他刚才并未注意到。 他低下头。有些尴尬的说道:“邀月性子偏激,倒让你受罪了。” 楚留香微笑道:“你没事就好。” 这一趟神水宫之行,过程之曲折。之侥幸,之惊心动魄。俱出乎众人的预料。 虽然经历了不少艰险,但如今大家全平安无事,自然都舒了口气,自然将自己别后经过都说出来。 大体上的事,风萧萧都听胡铁花提起过,只有水母之精的下落,楚留香并不知道。 那夜,楚留香跟着水母阴姬。到了她卧室下的钟乳洞中,寻了个机会,悄然盗走了水母之精,重新上去后,却发现卧室里竟多了两个人。 一个是躺在床上的宫南燕,另一个便是那个黑袍客了。 说起这个黑袍客,楚留香不禁摇头道:“这人剑法超绝,与一点红兄的剑法同出一源,却更要狠毒致命,应该就是那个杀手集团的首脑。也的确只有你才能击败他,我则完全不是对手,幸好他的目的好像并不是我。而是要救宫南燕宫姑娘。” 风萧萧叹着气,苦笑道:“你被他骗了,他临死前,已经说了实话,宫南燕是真的死了,他的目的,不过是想骗取你手上的水母之精。” 楚留香微微一怔,沉思道:“难怪,难怪他非要将我逼走。急匆匆的不肯让我多留片刻。” 他双目闪着歉意的光,道:“风兄台。是我大意了,要是知道水母之精对你这么重要。唉……” 风萧萧笑道:“无妨,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总算给了我水母之精的下落,我总能弄到手上的。” 楚留香伸手从怀里掏出三个莹蒙蒙的玉瓶,道:“这就是‘天一神水’,我只找到这么多了。” 风萧萧收拾了有些失落的心情,微笑着接了过来,顿时惊讶道:“真重!” 他原本还有些奇怪,楚留香的速度根本无双无对,再无一人及得上。 邀月的轻功虽然也很不错,但真跑起来,半盏茶的功夫估计就会被楚留香甩不见了。 楚留香本不该逃得这么辛苦,原来是他身上揣着“天一神水”的缘故……任谁凭空重了几倍,还能跑起来就已很了不起。 风萧萧光用想的,就知道楚留香这一圈绕得多么辛苦……发疯的邀月,绝对是世间可怖的人了,没有之一! 但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感激的点点头。 邀月终于回来了,一瞧见风萧萧,原本散着霜气的面容,竟变得更透明,更冷,直如千年万年之久的寒冰,美丽的双眸也闪着比刚才更寒的光……她竟没有一点意外、一点欣喜的模样。 风萧萧再有千言万语都被堵回了嗓子里,好一会儿才干笑道:“邀月。” 楚留香和胡铁花相视一眼,顿时很没义气的猫起身,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邀月的恐怖,他们早已见识过了,如今还有百八十具尸体,就分躺在神水宫内外,一个个栩栩如生,一具具历历在目呢! 他俩可不想呆在冷着脸的邀月身边,不管什么锅,一股脑全丢给风萧萧就好了。 风萧萧有些莫名的心虚,忍不住左右望了望,这才发现楚留香和胡铁花全不见了。 他心里暗骂两人实在没义气,但看着步步逼近的邀月,总算壮起了胆子,道:“邀月,你还好吧!” 邀月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竟连目光好似都已结成了冰。 风萧萧忍不住想要低下头,但一转念,自忖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他是被人拐到神水宫,才有后面这些事的,又不是故意想让邀月着急! 他既没做错事,又何必怯懦,登时大声道:“你想怎么着吧!是不是几天没见我,脾气见涨,不将你男人我放在眼里了?” 邀月眸光一凝,肆虐的寒意简直冻的风萧萧脸都僵了。 她缓缓道:“你走之后,我去找过柳无眉了。” 邀月突然这么一句,让风萧萧愣了愣,问道:“你找她做什么?” 他确实知道柳无眉偷偷跟过来了,毕竟这女人还想渔翁得利,弄到解药呢!自然不会离得太远。 邀月道:“她什么都交代了,是她将石观音的下落告之神水宫,也是她让水母阴姬对付你,她甚至还请来了一个神秘的刺客,去神水宫抢一块宝石……” 风萧萧如遭雷击,彻底呆住了。 原来如此,柳无眉曾经是石观音最亲密的弟子,石观音和水母阴姬的往事,她很可能早就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