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度春风二度夫》 第 1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1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文案 (曾用名:《厚脸皮》) 糗大了,认错人;偏偏还自己主动附到他耳边说:“我许的愿望是,如果今晚你能来,我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献给你,你愿意与我春风一度吗?” 再见到他,他说:“一个男人,重遇曾经春风一度的女人,你说,想怎样” 想来二度?!! no!!! 清醒状态下的她可是很有节操的! 他说:“没关系,从了我,让我成为你的夫,节操什么的一边去,以后二度三度四度无数度我们换着花样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向思苏千里 ┃ 配角:牧安千岿兰容太阳向念许年华 ┃ 其它: 第一章 向思下午五点接到兰容的电话,已临近下班时间,她以为是兰容馋瘾发作,又要约了去吃十里香,于是电话接通,她就故意用了软软的语调:“兰美人,本宫今天有空,你今天想做什么,本宫都准了”。 那边静了一会,才传来一个清冽年轻的声音:“向小姐?” 向思瞬间坐直身体,换上平常的声音:“我是,你哪位?” 那把声音听起来很悦耳,在耳边说话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想起少年人才特有的那种清朗音质:“兰老师身体不舒服,现在在我家。方便的话,向小姐过来照顾一下”。 向思一时没反应过来,兰容那样好的身体,认识她以来,她连感冒都不曾得过几回,现在居然会不舒服到要别人打电话,难不成有什么意外。 她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已开始收拾包包:“怎么回事?严重吗”? 那边大概听出她话里的焦急,声音里多了些安抚:“无大碍。向小姐不用着急,只是情况有些特殊,我又不知道兰老师住在哪里,没办法送她回去,只好打给她朋友”。 向思稍微放下心来,问了详细地址,准备挂电话时,那边突然说道:“向小姐一定要来”。 向思楞了一下,她自然是要去,怎么这人好像担心她不去似的,难不成兰容的情况很严重?她保证一定去,尽快赶到,那边才挂了电话。 这样的事情很少见,向思在车上的时候也无法停止乱七八糟的想着,兰容到底怎么了?这个人又是谁,他叫兰容为老师,那就是兰容的学生了。兰容怎么会这个时候呆在学生家里?还是个男学生。 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向思只好在心里祈祷,兰容啊兰容,你可千万不要老牛吃嫩草而不得脱身,这样的风流债本宫没经验,怕处理不当坏了你这个老师的名声啊。 车子行驶了约半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下车后的向思站在原地咋舌,她以为是个普通的小区,却没想到居然是个别墅区。寸土寸金的城市里,这一片偌大的土地上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寥寥几栋别墅,独栋独园,小桥流水假山园林,风景不可被比拟。 向思无暇细细欣赏风景,找到入口处,问保安:“请问,苏家应该往哪里走”? 那人在电话里说的是苏家,没有报姓名,她问的时候也只好这样问。 保安面带笑容:“小姐是说苏园吗?往里走,过了那长桥就是,门上都有牌名,一看就知道了”。。 向思登记了身份,往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往这边走来。 身后也传来保安热情的声音:“啊,大苏先生,这位小姐正要去您家。可巧着呢”。 被称作大苏先生的年轻人颔首,几步走到向思面前:“向小姐”? 向思应声是。他伸出手来:“苏千里”。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上第二指骨处靠内侧生了一颗褐色的痣,很是显眼。 向思的目光轻轻从那颗痣上扫过,也伸出手:“向思”。 苏千里握住她的手,笑道:“很特别的名字”。 他的目光一直盯在向思的脸上,这让向思觉得有点不舒服,这人看样貌看身姿,都是名门世家之风,怎么这样不懂礼貌。 她抽出手,面上神情不变:“恩,从小被人取笑过无数次,已经习惯。对了,兰容在哪里,她究竟怎样”。 苏千里领着她往里面走:“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我有个弟弟,刚随我回国内,中文不太好,兰老师过来给他补习,不过我这弟弟从小就调皮,哄着兰老师喝了些酒,那酒太烈,所以,到现在还没醒”。 向思边听边皱眉,心里已经在哀嚎,兰容啊兰容,这天下的丢人事都让你做尽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留点给别人吗? 只听那苏千里继续说道:“原本想等兰老师醒后再说,只是一则今日家中要来人,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二则也是担心兰老师醒后觉得尴尬。所以才查看了她手机,打了你电话”。 向思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苏先生,苏先生想的很周到”。 她略一转头,就碰上了苏千里的眼睛。 苏千里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黑发又软又蓬松,和黑黑的眸子一样,里里外外张扬的都是耀眼的青春。他个子高,骨架匀称,一身简单的白色休闲服穿在身上说不出的赏心悦目。向思想,这是个好看的年轻人,如果不好看,依兰容那样懒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送上门去做什么中文补习的。 可是好看归好看,这人却很不礼貌。向思穿着高跟鞋,走的不快,苏千里走在她右侧,虽然配合着她的步伐放慢了脚步,可是他却是微微侧头对着她说话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 起初向思没注意,可刚刚一侧头,撞上他的目光,她就明白了,这人,一直在不停的打量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若说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是一种礼貌,可这人的礼貌是否太过分了? 她顿时起了疑心,停住脚步,直视着苏千里:“苏先生,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苏千里也停下脚步来,与她面对面的站着:“向小姐脸上很干净”。 “那苏先生怎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我自知并非花容月貌,不知道苏先生到底在看些什么呢”? 苏千里居然又明目张胆的在她脸上来回看了两遍,然后笑一笑:“是算不上花容月貌,顶多算看的过眼”。 向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脑中一时翻腾出无数字眼,j□j狂,j□j,别墅j□j,连环杀人案,天,如果真是这样,那兰容到底怎样?是不是已经? 她面上表情全都落入苏千里的眼中,苏千里大抵是猜到她想了些什么,笑的更加明显了:“怎么,怕了?原来你胆子这么小”? 向思努力稳住呼吸:“兰容呢?你将兰容怎样了”? 苏千里还是那样莫测的笑容:“兰老师好着呢,刚已经给你说过了,她喝醉了,在我家沙发上躺着,我弟弟陪着她”。 兄弟联合作案?喝醉?恐怕不是真的喝醉吧,兰容的酒量她不是不晓得,八成是下了什么药!真是变态。 向思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手慢慢往包里摸去,包里有她在网上购买的防狼工具,还一次没用过,她希望这个时候淘宝能不负众望的帮上忙,千万不要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手指还没触摸到东西,电话却响了起来,她忙乱的接起来,却是兰容的声音:“思思,你在哪里啊,我好难受,你快来抱抱我,思思”。 这声音,这内容,向思太熟悉了,每次兰容喝醉酒,都是这几句话,她看了一眼苏千里,他没说谎,兰容是真的喝醉了? 她咳嗽一声,问道:“好,我马上来,你先告诉我你在哪里”? 兰容在电话里模糊了一会,突然就呵呵的笑起来:“我在我学生家里,我告诉你,我班上来了一个超级大美男,他家里还有一个超级小美男。思思啊,我真是第一次衷心感谢老妈当初逼着我当了老师啊,当老师居然会遇到这样的好福利啊”。 向思很无语,她用手捂住电话话筒处,未免泄漏出兰容无耻的荡笑声,毕竟,兰容以后还是要做人的。 她出声打断她的絮叨:“闭嘴,你这只猪”。 眼角瞄到苏千里唇角毫不掩饰的勾起来,她放低了声音:“在学生家,怎么把自己灌的烂醉”。 真是太不为人师表了。 兰容说了阵话,看样子马上又要陷入昏睡了,声音已经是断断续续的了:“那小美男太…。。厉害了…。。,石头……剪子……布……我一回都没……赢。思思,你……给我……报仇……报仇”。然后就是大大的呼噜声。 向思默默的挂了电话,默默的面对苏千里站好,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苏先生,麻烦带路”。 苏千里单手插在口袋里,眼角眉梢都是戏谑之意:“向小姐不怕了吗”? 向思不自然的咳一声,动了动嘴,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苏千里看到,竟然不放过,追问道:“向小姐想说什么尽管说,不用憋在心里”。 向思也就顺势说了出来:“是之前苏先生的举动太奇怪了,才引起这不必要的误会”。 只要这人不是坏人,她就不担心什么了。再怎么样,他总归是兰容的学生,还怕他不成。 苏千里哦了一声:“兰老师酒品好像不太好。我好奇她朋友的酒品是不是一样差,所以多看了两眼,就是因为这个,让向小姐误会了吗”? 向思心里翻白眼,你那是两眼吗,分明是无数眼,好不好。 不过误会解开,不用再提心吊胆,她也就放开了些,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多虑了,不好意思。不过,苏先生放心就好,我酒品挺好”。 酒品是不是真的好,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不会像兰容那样大白天在学生家里醉如烂泥。 苏千里又哦了一声,眉眼微弯,是不相信的态度:“是吗?恕我直言,我看人很准,向小姐的酒品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二章 向思不想站在这里讨论酒品,当下也只是敷衍的笑笑,不作多说。苏千里这才带着她到了苏园。 进到屋里,就看见兰容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睡的昏天暗地,地上散落着三四个空酒瓶,包包,手机,纸巾,书本七零八落的散布在周围,一片狼藉。 向思小心的避开这些东西,走到兰容身边,轻轻摇着她:“兰容兰容,醒醒”。 兰容拍掉她的手:“滚蛋,扰老娘清梦,不得好死”。 向思感到非常头疼,有外人在场,她不能一巴掌拍回去也不能骂回去,只能装作没听到,继续试图唤醒她。 这时一间房门打开,一个小正太走出来,小小年纪就生了一双桃花眼,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你,是她朋友?这里被她弄的狼狈为奸,你负责打扫干净”。 向思蹲在那里看着小正太,被他话里的成语震撼到了,想了一想,就更震撼了。 兰容说是来做中文补习,八成是给眼前这个小正太做补习的了,那,这就表示,她也是被眼前的这个小孩童灌成这个样子了吗?向思再度哀叹一声,兰容,你就这样睡吧,一直睡下去,不要醒过来对你是最好的结局。 小正太指指地上,脸上是非常严肃认真的表情:“你看,屋里猪狗不如了”,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脏,乱,差,臭,淫,忍无可忍。你扫干净,再走”。 蹦完这些字,他就走到稍远的沙发处坐下,两只眼睛盯着她,一副少爷监督下人干活的模样。向思很无语的看着她,她觉得自己一向是算伶牙俐齿的,可对有这样口才的小正太,她实在找不出话来应对。 苏千里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了两杯水,递一杯给向思,是温热的刚刚好的温度,向思谢过,扶起兰容给她喂了两口。苏千里另一杯水又递过来,向思反应过来,连忙接过喝了一口。 苏千里扫了一眼地面,面上的表情略有些不好看。 向思看在眼里,知道这样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洁癖的。连忙放下水杯,起身开始收拾:“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把这里打扫干净”。 苏千里也没客气:“家里负责打扫的人员还没到位,我也不太擅长这些,只好麻烦向小姐了”。 向思开始收拾,这些事情她早就做惯,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条理分明。十多分钟的样子,就快速收拾好客厅的地面。 她站起身呼出一口气,心道,这下可以走了吧。 却不料小正太坐在沙发上摇摇指挥她:“卧室和书房也要打扫。兰老师到处晃荡,屋里糟糕的如出一车”。 苏千里抬手看表,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见他弟弟这无理的要求。 向思咳一声,开口道:“苏先生之前说今天家中要来客是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带着兰容走了”。 苏千里想了想,年轻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来:“客人是快来了,可这屋里要不,向小姐再顺便帮下忙”? 向思还能说什么呢?兰容,你若醒了,我就再将你掐昏过去! 向思挽起衣袖,开始收拾卧室和书房,好在没有要求她收拾二楼的房间,否则她真是会累死过去。房间大,一时半会没法结束,苏千里也看出来,他沉吟了一下,打了个电话。 向思在里屋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家里突然有事,你们今天别过来了”。 向思松一口气,如果不来客了,那马虎的打扫完就可以走人了吧。 她加快速度收拾完,站在苏千里面前的时候,不由有些微微喘气。 苏千里多看了她两眼,将手边的水递给她,向思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客气,一口气喝干,缓解了口干舌燥,这才说道:“那不打扰苏先生了,我们先走了”。 小正太又发声:“哥哥,我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胸了”。 苏千里道:“好,我带你出去吃”。 小正太不依:“不要,这周围的都好难吃,让我食不下咽”。 “那我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 小正太捂着肚子:“天高皇帝远,我已要饿死了,撑不住”。 小正太句句话都亮点十足,向思听的暗暗佩服,静了一会,见苏千里和小正太的目光都看过来,她连忙反射性的说道:“我不会做饭,真的,除了下面条,我什么都不会”。 苏千里一个男人居然笑的眉眼弯弯:“面条最好不过。家里正好有”。 短短时间内,向思已对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印象换了几换,眉目如画,彬彬有礼,高深莫测,厚颜无耻,偏偏向思还发作不得,她极力镇定面部表情,内心不断说道,说叫对方是兰容的学生呢,说叫兰容有错在先呢,谁叫这个小正太看着这么可怜呢,那就得忍着。兰容,如果我把你掐死了,你莫怪,这都是你种下的因。 向思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做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普普通通的面条,普普通通的味道,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吃的津津有味,两人吃相都好,即使是年纪小小的小正太,拿筷子的姿势端正有余,一碗面吃下来,桌上无半滴汤水洒出来,碗内也是空空如也,干干净净,让做饭的人看的既有成就又欣慰。倒是苏千里,貌似不喜欢葱花,全部都择出来,放在一旁。 小正太吃完后自己拿纸巾擦了嘴,对着向思说道:“人不可貌相,你做饭不错,味道很好,让人有一种以身相许的感觉”。 苏千里已经习惯他乱七八糟的成语,饶是这样,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头:“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丢人现眼”。 小正太摸着自己的头,很委屈:“我也想用对啊,可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终于说对了一句。谢天谢地。 向思解下围裙,在原地方放好,这才觉得真有些腰酸背痛了,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居然不知不觉到了八点。她在这里饥肠辘辘的不停忙碌了近三个小时,怪不得感到疲累。 苏千里看着她:“向小姐辛苦了”。 向思正要客气一番,还好还好的话到了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只听苏千里接着说道:“凡事都有因有果,向小姐今天莫名的辛苦了这么久,不知道是什么因什么果呢”? 苏千里又用了那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不想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 想了想,她叹口气,看了一眼依然睡的跟猪一样的兰若,开口道:“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兰容平常不是这样,估计也是关心学生心切”,她编不下去了:“总之,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苏千里看着她笑了一下,灯光落在他的眼里,灼灼生辉:“你的全名是?” 向思觉得有些莫名,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了吗?听到他问,她还是答道:“向思”。 “是哪两个字”? “向着胜利前进的向,思念的思”。 她从小就这样介绍自己,谁问,她都是这样答,早已成为根深蒂固的习惯。 苏千里眯着眼睛,笑的非常好看,也笑的让向思浑身一麻,若说之前苏千里的笑容都是维持在礼貌适度的范围内,那么现在的这个笑容就是真心实意流露出来的,其中的意味向思一时没看明白,只觉得又嚣张又危险。 向思再度看了一下时钟:“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告辞”。 苏千里站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换国内的驾照,不能开车去送”。 他打电话给保安室吩咐了几句,一会就上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向思见过的那个保安,他打着招呼:“大苏先生,小苏先生。车已经叫好了”。 两人扶起沙发上的兰容,暗暗的目光交流了一番,又暧昧不明的看了一眼向思。 向思有口不能言,只能目不斜视的装作没看见。 其中一人背起兰容,往外走去。向思紧跟其后,走到门口,小正太突然脆生生的喊道:“想死姐姐,后会有期”。他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的谈话,已记住向思的名字。他喊完这句跟着一笑。 从进门起,小正太就一直是副大人模样,表情严肃老成,这突然的一笑,顿时萌意横生,让人母性大发,也无暇去想他突然的改变态度,也无暇去计较他那样叫她名字,向思不由自主的笑开来,对他挥挥手:“后会有期”。 苏千里一直看着她,闻言也是一笑:“我叫苏千里,后会有期”。 他这个弟弟,眼色不错。后会有期,恩,非常好的成语! 第三章 兰容这个样子,自然不能回她自己家,若是被兰容妈妈看到,又要絮叨大半个月。 向思带她回了自己那里,给兰妈妈打完电话,给兰容换完衣服,自己洗完澡,一切折腾完毕后,已是半夜。 胡乱的泡了碗方便面,打开时,却一点吃的都没有了。 向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灯光,不管深夜几点,总会有人没有睡,有人的城市里,永远不会陷入绝对的安静中。 灯还亮,人未回。 向思看看手机,手机上显示时间是一点半,想了想,她还是发出了一条短信 今天过的不错,勿担心。晚安。 她知道,和往常一样,不会有任何回应,于是关掉手机,倒掉方便面,爬上床,紧挨着兰容躺下。 兰容一条胳膊搭过来,嘴里嘟哝着听不清的梦话。 想到今天的折腾,向思狠狠的拍了她一巴掌:“明天再跟你算账”! 第二天意识清醒后,兰容抱着被子缩在床上一角半天没动。向思戳戳她,她猛的掐上向思的脖子:“你为什么要让我活着,为什么不当场埋了我?为什么要接我回来啊”。 向思被晃的头昏眼花,大力挣扎才摆脱兰容,她一个枕头砸过去:“你居然掐我,我还没掐你呢”。 兰容对天长嚎:“我该怎么办,我不活了,没脸见人了。以后怎么面对苏千里啊”。。 向思难得找到机会幸灾乐祸:“活该!早叫你做事要三思,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兰容继续哀嚎:“哪种死法比较舒服?我要自杀”。 向思很鄙视:“你自己慢慢想吧,不要死在我这里就行了,我难得搬家及打扫”。 兰容倒在床上:“我要请假,今天不去学校了”。 “我是你,我也没脸去,你慢慢反省吧,我要去上班了”。 向思本想好好报复一下兰容的,可看她那个样子,是真的受了打击,也就放过她了,至于那个奇怪的苏千里,她不是老师,以后不会再见面,不用放在心上。 她想起他说的那句后会有期,不禁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多的后会有期。再者她总觉得苏千里有点奇怪,看她的目光奇怪,说的话也奇怪,这样的人,最好后会无期。 孰料到下午临近下班时,兰容又打来电话,向思正忙着,手头的剧本已经修改过无数遍,在上面那里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再改改,她忙的焦头烂额,直接拒了她的电话,兰容不放弃的打了她办公室的电话。 向思没好气:“干什么?我忙着呢”。她脾气其实很大,心情好的时候,怎样都可以,也处处都能忍,心情不好的时候,给谁都敢摆脸色。 兰容在那头急急躁躁:“向思,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说”。 “苏千里打电话来了,我之前答应过给他弟弟补习中文至少补半年的。怎么办?他让我七点准时到”。 向思深吸口气:“你自己解决”。 听她要挂电话,兰容急的不行:“求求你,我真解决不了了。补习费都收了,我好歹也是个老师,怎么能言而无信”。 向思在电话这边扶额:“你现在知道你好歹是个老师了?解决方法一:补习费退给他,就说你做不了了。你昨天那个样子,哪里还能再为人师表。解决方法二:脸皮再厚一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接去”。她简单明了的给出她能想出的方案。 兰容期期艾艾:“其实还有解决方法三:你替我去。你先别急着挂电话,听我说完,苏千里很大方,给的补习费多,你前几天不正想找个兼职做,多存点钱吗?这正是个好机会。任务很简单,你就每天陪着小正太说说话,教几个成语就可以了,一点都不累。再则,苏千里刚也主动提到,说我不方便的话,可以让你代替我去,他们对你都很满意。向思,帮帮忙,恩?以后我给你为奴为婢,好不好”? 向思直接挂了电话。 那是去做补习老师吗?根据昨晚的经验,想都不用想,绝不是补习老师那么简单,分明是要去做个全职保姆。 几分钟后,手机又响起,向思火了,接起来厉声道:“你这只猪,我不去,死也不去,再给我打电话,小心老娘剁了你”。 语气之火爆,吓的刚进公司的小实习生小言一个冷颤,杯中的水险些洒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把水杯放到向思桌上,然后立马跑的没了踪影。 电话那头也是一片静默。向思在这种静默中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却不是兰容的名字,而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而这时,那边也传来含了明朗笑意的声音:“想不到向小姐真实的性格是这样,有意思”。 这把声音向思不陌生,昨天才听过,又是出色的音质,没那么容易忘记。 她稳稳心神:“不好意思,苏先生,没想到是你”。 这人年纪轻,却气度不凡,四平八稳,即使在电话里,向思也不由得叫他一声苏先生。 苏千里貌似不喜欢拐弯抹角:“我打电话来,是希望向小姐能做千岿的中文补习老师”。 “不好意思,我恐怕做不来”。 苏千里恐早就从兰容那里知道她会拒绝,所以听到她这样说,也不觉得意外:“工作很简单,向小姐肯定能胜任”。 向思其实并不擅长这样的交谈,对于陌生人,她尽量做到礼貌周到,即使拒绝,也要找到一个能让对方接受的借口:“实在不好意思,我手头上的工作比较忙,真的没办法抽开身”。 苏千里那头沉默了一会,只听到很轻的敲击声,大抵是他另外一只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向思听了一会,看他还没说话的意思,预备挂掉电话了。 苏千里却突然说道:“可否麻烦向小姐就今天晚上过来一下呢,实不相瞒,今晚我有一个重要的约会,家中只有千岿一个人,他又不愿与我一同出去,实在没办法,向小姐陪他一个小时就行,我会尽快赶回来。至于以后是否能做补习老师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就今天,烦请向小姐帮个忙”。 他话说的这样诚恳,诚恳里是让人无法忽略无法拒绝的为难。 向思握着手机,终于点了头:“那好吧。我等会下班就直接过来”。 苏千里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那好,七点准时见”。 向思这边挂了电话,也不想再去骂兰容了,只告诉自己,仅此一次,就这一次,再也不要管这种闲事了,这都关她什么事呢。 而兰容那边还在天大的晕眩里出不来。她不会告诉向思,其实原本自己是准备厚着脸皮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过的,反正早晚在学校里还得碰见。可是那一直客客气气的苏千里却打来这样的电话:“兰容,让你朋友向思来做补习老师。如果她不来,你醉酒学生家中的事情,明天就会全校皆知”。 他居然直呼她兰容?!他居然威胁她?!他居然威胁老师?!他居然点名要向思?!而这样的天雷过后,她只能无奈的选择了默默的妥协。 向里如约准时按响苏家的门铃,苏千里过来开门,他今天穿白色衬衫,浅色长裤,手臂上搭一件浅蓝色外衣,向思心下了然,他重要约会的对象必定是女人,这样的装扮再合适不过,大方得体又翩翩公子,,是低调的耀眼。 苏千里笑的自然,像是对着很熟悉的朋友:“这么准时”。 向思进门来,玄关处放着一双簇新女士拖鞋,粉色朦胧,是小女生偏爱的颜色,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穿,昨天来时,并没看到这样一双鞋子。 苏千里注意到:“这是新买的鞋,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就随便拿了一双”。 向思这才穿上,只要不是他女伴的就好,又觉得怪异,这苏千里一向这样自来熟吗?客气的好像不把自己当外人。 进门来就看见千岿坐在沙发上双眼看着电视聚精会神,听到有人来,也毫不关心。 苏千里向向思说道:“请随意,千岿就交给你了”。他又转头嘱咐千岿:“你听话些,不许胡闹,昨天的事不许再发生”。 千岿不理他,苏千里走过去,站在沙发后面,拍一下他的小脑袋,:“听到没有”。 千岿被他拍的头往前一点,他恼怒的回头道:“听到了,你放八百个心,我会爱屋及乌,不欺负你的人”。≈61588; 第四章 千岿被他拍的头往前一点,他恼怒的回头道:“听到了,你放八百个心,我会爱屋及乌,不欺负你的人”。 苏千里看了向思一眼,向思目不斜视,镇定自若的放好包包。 她看看表,提醒道:“苏先生,你该走了,请早点回来”。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加上一句:“请务必准时回来,这样我才能早点回去”。 苏千里点点头,屋里的琉璃吊灯早已打开,白色的灯光落在他的眼里,细细碎碎,极像夏日里月光正好时天空散布的繁星。他对她一笑,似漫不经心:“不用这么见外,苏先生是外面的人才叫的,朋友都叫我千里”。 向思别开眼,看向别处,暗自感叹道,怪不得兰容总是说美色当前会让人迷失自我哪里顾得上为人师表。兰容其实也不容易。 她没说什么,苏千里也不勉强,径自出了门。 屋里就剩千岿和她两个人了,千岿看喜羊羊看的很专注,可脸上表情并不见多大变化,只是眼珠转来转去。向思也没什么话讲,就坐在一旁沙发上陪他看,她想着看个几集喜羊羊,时间就容易打发些。 谁知投入的千岿看完一集后就伸手关了电视。他在沙发上换了个方向,小小的脸正对着向思,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向思也看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还是年纪小的那个开了口:“你到底会不会带孩子”? 向思想了想,给了一个不太肯定的答复:“应该算会”。 如果说她不会带,那太阳和向念这些年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如果说她很会带,可貌似身边的人提起太阳就不停摇头,她想大约自己是会带的,可能带的不是那么完美。 千岿果然很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道:“那你怎么带孩子的”? 向思认真的总结了一下,回道:“我一般都是采取放养政策”。 千岿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自己思索了一会,一脸的小严肃和小认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终于还是问道:“什么是放羊政策”? 向思觉得他装老成的样子很好玩,不管怎样装,看在大人眼里,总归是一派天真可爱,千岿又长的好,脸颊上的肉粉粉白白,嫩的像刚煮好就剥壳的鸡蛋。 不像太阳,太阳这个年纪的时候,怎么看怎么惹人嫌。 她暗叹口气,有时候人比人确实能气死人的。而小正太还目光炯炯的等着她的答案,她心念一动,也认真起来:“放养的意思就是给他独立的空间,最大的自由,自己学着去成长”。 千岿听明白,很鄙视的努努嘴:“就是让人自生自灭的意思嘛”。 怎么他就偏偏懂的这个成语!向思稍微为自己辩解了一下:“我也不是完全不管”。千岿明显不怎么信。 向思岔开话题:“千岿,你以前见过我吗”? 千岿小小的眉头皱起来,然后又松开:“算了,我哥哥都让你叫他名字了,那我也法外开恩的允许你叫我千岿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向思喔一声,试探着往另外一个方向上问:“那你哥哥以前见过我”? 千岿拿起桌上的饼干慢慢吃了一块,等吃完又喝了一点饮料,这才说道:“小孩怎么可以管大人的事呢?这样的问题你应该直接问我哥哥”。 人小鬼大!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见桌上放着一些中文书籍,她随手翻开,都是些成语大全,成语速成,还有些古诗古词。 她很诧异,问道:“这都是谁给你选的书”? 这些东西实在不是一个如此年纪的小孩喜欢读的,有些诗词,大人读起来都会觉得生涩难懂。 千岿眼里有小小的得意:“我自己挑选的”。 向思不解:“怎么会挑这种书”? 千岿翻开书,打开其中一页,对着向思解释道:“我马上就要上这边的学校了。学点这些东西,出口成脏,才能不齿于人”。 向思哭笑不得,小小年纪爱学是件好事,可是这样的学法乱七八糟,真到了学校,不晓得要闹多少笑话。 千岿看着书,样子有模有样,却是看了一会,就换了另外一本,几分钟后,又换了另外一本书。 向思把他手中的书拿下来:“今天我们不学这些绕口的成语,学点轻松的东西”。 她问他:“中文里的月份怎么说,你都清楚吗”?得到肯定答复后,向思拿起笔:“那今天就教你一些特别的说法,我敢打赌,你大部分的同学肯定都不知道这样的叫法”。 千岿有了兴趣,随着向思一起坐在了地毯上,看着她在纸上写: 一月首阳,二月绀香,三月莺时,四月槐序,五月鸣蜩。 写到这里,千岿说道:“好难的字,有五个字我都不太认得”。 向思停笔,这几个字确实难认,她当时也是特意查了字典才会读。她想一想,记忆中的那支歌谣有些模糊,若认真想,也能全部背下来。 她另起一行:“那就教你些简单又实用的”。 一月银柳插瓶头, 二月杏花闹枝头, 三月桃花红十里, 四月蔷薇半面墙, 五月石榴红似火, 六月荷花铺满塘, 七月栀子戴上头, 八月桂花满街香, 九月菊花疑上霜, 十月芙蓉显小阳, 冬月芦苇风中摇, 腊月梅花香又香。 她将字写的尽量工整,然后放到千岿面前,一行一行的指着教他背。这些都不难,小时候周围的孩子都会,那时候的启蒙教学不是来自学校里的老师,首先学的也不是中文拼音或者数数,而是这样的一首歌谣。大人教小孩,哥哥教妹妹,你一句我一句,很短的时间内,就朗朗上口,上学或者放学的时候,一路上都能听到你也在唱他也在念,时间久远,原来记忆一直都在。 她不怎么会唱歌,而人生中学会的第一首歌谣就是这支岁月童谣,妈妈那时候还是个美丽的女人,桑树叶生长的正茂盛时候,妈妈穿一套蓝白小花相间的套装,牵着她走在树荫下,一边走一边将这首歌谣慢慢的教给她。她学的慢,妈妈并不着急,依旧笑眯眯的一直教,那一天,是她记忆里能想到的最幸福的时光之一。 千岿学的很认真,遇到不认识的字,就自己拿了笔,按向思的讲解在旁边用拼音注释好。时间推移,他渐渐的就靠到向思的身边了,一大一小,两个人依偎着,背一首很老的乡村歌谣。 苏千里开门的声音很轻,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两个人很没姿态的依偎在地毯上认真的样子,本来以为在画画,却传出的是他没听过的东西。 小孩的声音糯软,大人的声音柔和,听在耳里,有说不出来的温馨感。 苏千里脱了外衣丢在沙发上,这才惊醒两人。向思回头,看到是他,有明显的诧异,她抬腕看表:“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比之前说好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苏千里倒一杯水给她:“家里有人等,在外面就总觉得不安心”。 向思把手中的水送到千岿嘴边,看着千岿喝了一半,才自己也喝了一些。 苏千里一直看着她,没放过她的举动:“看样子,你很会带孩子”。 向思将空杯放到桌上,微微笑道:“恩,还可以,毕竟我也是个有孩子的人,做妈妈的总比别人会带些”。 苏千里神色一瞬间有些复杂:“喔?你是已婚吗”? 向思站起来:“是呀,你回来了,那我就回去了”。 千岿闻言不依:“我还没背熟呢”。 向思已拿起包:“你自己慢慢背,每天念几遍,很快就会记下”。 这一次走的时候,没有人对她说后会有期,她心里略略松了口气,谢绝了苏千里送她,苏千里也没有强求。 她走后,千岿坐到沙发上,很无辜的看着苏千里。苏千里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眉:“有什么话就说,这个模样是想做什么”? 千岿撇撇嘴:“你太孙了。连人家已婚都不知道”。 苏千里拍他脑袋:“是逊,不是孙”。 千岿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多谢指教”。他拿着笔记慢慢的念,苏千里坐到他旁边,看他手中的东西。她的字很好看,每一笔画都结实有力又兼顾得彰,长短适宜,恰到好处而骨气内含。 苏千里眼前浮现出那张脸,再看看这些端正的有些过分的字,笑容慢慢放大。 已婚?谁知道真假。 苏千里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发送出去:“我要这个人的资料”。 第五章 向思并没有直接回家。路上接到兰容的电话,兰容在旧时光订了位置,已点好酒,美其名曰心情不好,需要喝一顿。兰容比她还厚脸皮,从来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只怕已经忘记前日的丑态也是因为酒了。 向思赶到的时候,兰容已经自己打开酒瓶喝的正欢。小宇看到她来,笑着跟她打招呼:“阿思,好久没看到你了”。 小宇今天正当班,身上穿的是旧时光里统一的服装,依然是白色双排扣上衣,黑色裤子,她如今不需要在大厅里做事,所以裤子就随意些,是一条到脚踝的小脚黑牛仔,看上去依然像当初初见她的样子,还是清清纯纯的大学生模样。 向思以前跟她闹惯,当下就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脸颊:“小美人,还这么好看”。 小宇握住向思的手:“阿思,你能来,真好。我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你先跟兰容玩着,我交完班就过来。不许溜走,等着我,我们几个好好聊聊”。 向思笑着看她:“好,我既然过来了,肯定不会溜走,你先去忙,我们等着你”。 小宇似乎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最终只嘱咐道:“今天外面人多,你们不要到处乱走,就在房内等我”。 小宇出去,顺手关上了包厢门,外面的嘈杂热闹都被阻隔,房内安静下来。 兰容脱了鞋,很没形象的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拿酒一手执杯,自酌自饮,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让人看着又心酸又无奈。 向思把电视声音打开,随意选了一首歌曲,音乐流淌出来,兰容也靠过来:“给,阿思,喝了,姐今天请你,想喝什么都可以”。 向思接过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戳她的脸:“舍得败这么贵的酒,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可别对我说就是为了昨日的那点小耻辱”。兰容的样子看起来恹恹的,向思熟悉她所有的情绪,知道这个样子,是真的在难过,于是认真的看着她:“到底怎么了”? 兰容看着被中的酒:“在苏家看见那个小孩,真的是特别特别好看,又特别特别聪明。我就想啊,如果那时候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是不是如今身边也会有那样一个小孩了?会不会像他一样好看,一样聪明,即使捉弄人,也让人舍不得苛责半句”。 向思沉默的看着她。 兰容在她的目光中笑道:“我没忘记和你的约定,要忘掉以前的,可是李玉铮那个王八蛋,总是时不时的就从这里跑出来”,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我控制不住,拴不住他。他以前在我身边,我管不了他,他现在在我心里,我也依然管不了他,我该怎么办呢?阿思,你怎么那么强悍,怎么就可以把牧安忘得一干二净,活的这么没心没肺呢,你教教我”。 一曲快要完结,后面的音乐低低如细语,掩不住兰容话里的那个名字。 向思低下头,长久的沉默着。兰容在重新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渐渐回过神来,她惊觉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忙小心的碰碰向思的手,只觉得她手心冰凉,兰容心下更加懊悔,对不起三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又止住。轻飘飘的三个字,又怎么够抚慰重新被翻起的伤口。 今晚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这样伤春悲秋,多愁善感了? 向思打起精神来,给兰容的杯子里倒满酒,又端起自己的杯子递到她面前:“给我倒满。今天我们两个要不醉不归。兰容,你这个老妖精,总是揭我老底,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就难受死吧”,她轻轻拥住兰容:“就允许这一次,这一次难过完了,明天开始,每时每刻都笑着过,好不好”? 兰容给她倒酒,一边倒一边笑:“好,没问题”。 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合着酒一起喝下,眼泪也就有了刺激的滋味,久久挥散不去。 两人一杯接一杯,双眼朦胧的时候,兰容忍不住,要去洗手间,向思也起身,扶着她一起去。 旧时光的包厢都比较偏里面,长长的走廊尽头才是洗手间,两个醉鬼磕磕绊绊的朝那个方向走,路上撞到好几个人,其中一个扶住向思的胳膊,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向思的神智还算清醒,连连道了几声对不起。这人才放了她们走。 回到房内的时候,桌上有小宇送来的大盘水果瓜物,大抵是看她们两个都不在,又出去寻她们了。 向思坐了一会,小宇还没过来,兰容趴在沙发上醉眼迷离,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 向思起身,决定去找小宇,打个招呼就先回去了。 小宇这个时候交班应该结束了,多半是在员工休息室,还是那个房间,向思记得很清楚,就一路往那边去。 路过隔壁房间的时候,房门忽然打开,里面有人出来,一男一女。 向思快步走过去,忽然听身后那男人说道:“你不要胡闹好不好?讲点道理”。 声音低沉,有暗藏的浓浓倦意在里面。 向思回过头,静静的看着他们。这个人,在女人面前永远这样嘴拙,遇到状况,永远反反复复的是这两句话。偏偏是最让女人着恼的两句。 向思看着这个人,觉得有些恍惚。这一年多来,他们没在任何地方遇到过,怎么今天兰容无意说出这个名字后,就马上看见了他呢?兰容的那张嘴,到底是满口乌鸦,还是一口金齿呢?又突然想起小宇之前的欲言又止,原来小宇早就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才嘱咐她们不要到处乱跑。她今天来的太巧了,又偏偏不听话,不好好呆在房内。 对面的争执还在继续,女人不依不饶:“我胡闹?你明明说有会,却来了这里。你到底什么意思”? 许年华长的美,是走在街上能自成风景的程度,当年追她的人车载斗量不计其数,个个都愿意将她捧在手心供在心上生怕受了了一点点风雨。而此刻,她脸上是向思从未见过的怒意,怒意里是旁人也看得出来的委屈。 牧安不讲话。这种沉默更伤人,许年华眼里有了湿意:“好,你狠。你果然是有这种心思。旧时光旧情人,抱着你的过去生活一辈子吧”。 向思想躲开,已经来不及,许年华扭头就看见了她。她怔了一怔,像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嘴唇瞬间失去了颜色。 而他注意到许年华的目光,慢慢的转头看向向思。目光里一时变幻莫测。向思顺顺头发,将脸颊的头发拨到耳边,走向他:“牧安,好巧,在这里遇见你”。 话音一落,就听见许年华冷哼一声:“向思,士别三日当真要刮目相看,你反应变的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会说话了。怎么,你们就这么巧,刚好这个时间,在这里遇到?” 向思知道时间点太过巧合,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只是巧合。可不解释就等于默认,她只能试图尽力解释:“年华,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确实是巧遇。我们,并没有再联系。” 许年华走过来站到她面前,努力控制自己可终究还是忍不住狠狠的盯着她:“嗬,好一个确实巧遇,你是在告诉你们缘分未了吗?怎么,想重续前缘?我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你们想都别想,我许年华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他弄到我身边,他这辈子就只能留在我身边。你们想旧情复燃,除非我死。” 牧安几步走过来,拉住她:“你喝多了,先回家去。” 许年华狠狠甩脱他的手:“怎么,才说两句就心疼了?牧安,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对我好点,我会做出更让你心疼的事情。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她浑身酒气,眼中有细微的红丝,因为克制不住的愤怒而显得面目有些狰狞。这一刻的许年华,与向思熟悉的那个高傲美丽的许年华判若两人。 牧安冷冷的看着她:“许年华,闹够了就回去,你知道我的底线。” 许年华闻言猛的转向他:“你果然还是护着她。牧安,我恨你,我再也不要理你。” 她拎着包,跌跌撞撞的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处,向思才敢开口:“还不去追?” 牧安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的惊诧痛楚都不复存在,他只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向思笑一笑:“陪兰容过来坐坐”。 隔的近了,就能将他的脸看的很清楚,他鼻子还是很挺拔,嘴唇却有些干裂,而眼角处已经有了细细看就能发现的小皱纹。 向思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还这样年轻,却看起来这样累这样疲倦。许年华,你将他带走的时候曾那么自信的说会让他幸福,可为什么却舍得让他这样憔悴。 然而出口的却是:“许年华这样的美人,你都忍心让她委屈”? 牧童目光沉沉:“我过来有点事情”。 向思点头:“你去看看她吧,女人都是要哄的,不会哄女人,吃苦的终究是你自己”。 她其实想说的是,你不用对我解释,即使你是特意过来,即使是许年华口中那样的心思也没关系。人的记忆要遗忘一些事情,总是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耗费的时间没有统一的标准,你在努力,我也在努力,无需多说,我不会因为遗忘中的偶尔怀念再生任何痴心妄想。 你放心。 牧安唇角微微一勾,自嘲道:“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到今天还没学会。所以活该吃些苦”。他没再看她:“我先走了。你,保重”。 他追着许年华而去,没有回头。 向思没了去找小宇的心思,等以后见面的时候再说吧,这个时候,她只想回家。 她腿脚有些发软,自己摸索着走到一个僻静处,寻了个沙发坐下来,这一坐,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脑中乱哄哄,却又什么都没想,抬腕看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这个角落里坐了快一个钟头。 果然是醉了。向思有些自嘲,脸颊烫的厉害,周围的景致模糊又嘈杂。 她起身,脚下一软,身子就要歪倒,却有一双手及时的扶住她。 一双年轻又干净的手,指甲整齐,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食指上一颗褐色的小痣,让人过目难忘。 她抬头,就看到一张现在已经熟悉的脸。 苏千里直视着她,即使她醉眼朦胧,也能看出他目光如炬。 她想了一想,有些不高兴:“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跟踪我!小小年纪,为什么做这样龌龊的事情,变态”。 她明明刚刚从他家里出来,怎么又在这里看见他呢,不是跟踪是什么。 醉鬼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言所欲言。之前一直对他客客气气,可以后不会再有交际,这样的客气也就可以免了。 苏千里没放开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预防她跌倒:“我朋友说,在这里看见你。我就过来看看”。 他把照片发给段从伟不过一会,段从伟居然在旧时光里碰到她,他想起段从伟电话里的话:“她喝的醉醺醺,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连路都走不稳。大哥,危险啊”。 他挂了电话,没来及多想,就匆匆赶了过来。 向思努力推开他:“看我做什么?我早觉得你奇奇怪怪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不要做跟踪这种小孩把戏,姐姐不想奉陪”。 苏千里松开,顺势靠在墙上,他拿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迷迷蒙蒙,他从烟雾中看着向思:“我来看看醉酒后的你是不是又像上次样,到处抓着男人”。 向思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烟雾,脑中半糊涂半清醒:“什么意思?你以前见过我”? 苏千里斜靠在墙上,他本来就身材高大,这样的姿势更显得挺拔修长。 他慢悠悠说道:“怎么,向思,还没想起来我是谁”? 第六章 他突然向前一步,与她正面相对,两人的脸离的很紧,他低声说道:“一年前,旧时光,你的初夜”。 一年前?初夜? 向思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着那时的记忆。她醉的不轻,可是神智却渐渐清明,她脸慢慢变白,想起他之前的种种举动和话语。 很特别的名字。 怎么,怕了?原来你胆子这么小? 恕我直言,我看人很准,向小姐的酒品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凡事都有因有果,向小姐今天莫名的辛苦了这么久,不知道是什么因什么果呢? 你的全名是? 向思。 是哪两个字? 向着胜利前进的向,思念的思。 我叫苏千里,后会有期 想不到向小姐真实的性格是这样,有意思。 他居然还记得她,居然认出她。他是什么时候认出她的?一年前的那一夜,刻意忘掉的那一夜,在苏千里灼人的目光中越来越清晰。 那天是兰容的生日,来的人很多,其中有一些是两人共同的朋友,彼此认识,酒自然喝的不少,到最后谁也顾不上谁。 而那晚,她醉了,醉的一塌糊涂,醉的看谁都是意中人的模样。她在走廊里踉踉跄跄对着每个过往的人傻笑,口齿不清的嚷嚷:“起驾回宫。回本宫的宫殿,皇上等着我呢。” 这里的灯光实在不怎么明亮,为了营造旖旎的视觉效果,又故意用了各色暧昧不清的灯饰,醉酒的人走在其里,简直如同一个无限纡回的迷宫,她转啊转的,眼看到前面有扇门,不由得咧嘴一笑:“可算找到宫门了。本宫回宫啦。” 她努力集中已经所剩不多的力气扑过去,却只听咚的一声,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这声响太大,路过的人都觉得肉疼了。当事人却只是摸了摸脑袋,迷惑的自言自语:“明明是门啊。怎么不开?莫不是那班奴才使诈?哼,狗奴才,都活的不耐烦了?” 她动作迟缓的左右看看,瞧见远处有一个人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望着她,烟雾缭绕,他手上的烟模糊了他的样子,她甩甩头,还是看不清他的脸,她眯着眼指使他:“你,过来,给本宫开门。本宫有赏。” 他微微往前一探,她一双眼睛里便只有这张脸了。其实他们本来就隔的很近,仅仅一肩的距离,是她醉了,雾里看花什么都在远处不那么真实。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神色突然就温柔起来,眼神本来就迷离,这下更是月色如水也抵不过这双眼。她抽掉他手中的烟,嗔怪道:“抽烟对身体不好,说过你多少次,你怎么不听话”。旋即一叹,她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我不该说你。我自己也有很多坏习惯。对了,今天是兰容生日,我以为你会来,可是你居然没来,是在躲着我吗?我很难过呢。兰容许愿的时候,我也在旁边悄悄的许了个愿望。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我告诉你哦”。 她踮起脚尖,附到他耳朵边上:“我许的愿望是,如果今晚你能来,我就把自己的初次毫无保留的献给你。毫无保留哦。” 她轻轻的呼吸温温软软的拂在他耳颈边,他低头看一眼怀中的人,只看到一侧小巧的耳朵上一粒小小的白色珍珠圆圆润润衬的那害羞的红晕更加可爱,看来,今天是捡到一个宝贝了。 他最后给她一个机会:“你确定?不后悔?” 她用最后的一点意识和力气抬起头,艰难而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怎会后悔?倒是你,”她突然展颜一笑,笑的蛊惑人心:“你愿意与我一刻吗?”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抵不住沉沉的睡意,闭上眼睛头一歪,就这样睡过去了。 而那时,他搂住她下滑的身体,双臂微一使力打横抱起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想着她说的话,不由唇角上扬:“一 第 1 部分阅读 第 2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2 部分阅读 一刻?一刻怎么够?!”。 后来的事情她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他的声音在耳边想起:“你叫什么名字?” “向思”。 他低笑:“很特别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向着胜利前进的向,思念的思”。 他右手扶着她,左手端了水杯喂她喝水,食指上的那颗小痣很醒目,她大口吞咽着水的同时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手,他放下杯子的时候,她扯住他的手,一口吻上食指。 所有的一起都想起来了。 向思有些站不稳,苏千里一把捞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扣在面前:“都想起来了?那也应该记得第二天的情形”? 怎么能不记得?第二天她人已经完全醒过来,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突然醒来,只觉头痛欲裂,浑身酸痛,而身边一个陌生人背对她侧身躺在旁边。她不敢大声不敢尖叫,匆忙穿了衣服落荒而逃,而逃走的时候,又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下放了三百块钱在床边柜上。 她把这当成一个意外,一个荒唐的意外,后来,很久再没去过旧时光,她记性一向不好,再加上努力刻意的去忘记,这一夜所有的记忆都被她关在了某个也许永远不会被打开的地方。 苏千里看着她越来越白的脸,一点都不放过她:“那三百我可是收的好好的,一直放在钱包里。要不要今天还给你”? 向思躲不开,只能看着他:“你怎么会找到我?又怎么会认出我来?”距离当时已足足一年多。 那天早上醒来,身边的人早没了踪影,被窝里还有浅浅余温,他的好心情却在看见那三百元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女人把她当成什么了。好在知道了她的名字,要想找到她,不是件难事。然而家里突然出了些事,他匆忙赶去美国,等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当安置好后,已是一年的时间过去。 他带着千岿回来,并没有忘记寻找此人,只是那么巧,他还没开始行动,就在兰容的手机里看见了向思这个名字,以为是巧合,他打过去,却听到一直犹如在耳边的那个声音,用软软的语调说着本宫本宫。 就因为这声音,这语调,这用词,他几乎可以马上确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青玉案是他读过的最美的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然而她却不记得他,他提醒,他暗示,她都没有丝毫想起来的迹象,甚至告诉他她已经已婚有了孩子,这样的谎言她说的很溜,可是他偏偏记性好,那一晚她亲口说过是将初次毫无保留的献出,而后来的一切也证实了这一点。不管怎样,很好,她已将他忘的一干二净。苏千里下了决心,这一次不会再让她跑掉,他有的是时间,三百的耻辱,遗忘的耻辱,他统统都会找她讨回来。 苏千里道:“我想找的人,自然就能找到。你的样子我一直都记的明白,自然是第一眼就认出你”。 向思往后挣开一些:“你想怎样”? 苏千里任由她挣开:“一个男人,重遇曾经春风一度的女人,你说,会怎样”? 向思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一时明白不过来。而小宇终于找到这里,急匆匆走过来,看到她,松一口气:“可算找到你”。 向思也松了一口气,向她走几步,彻底脱离苏千里的压迫:“小宇,我们走吧。兰容还在房里”。 她挽住小宇的胳膊急切的想要走掉。而苏千里没有阻拦,只笑了笑,声音不大却足够她听得见:“后会有期”。 今天先放过你,反正来日方长。 第七章 向思陷入混乱中,第二天周末,起来的更晚。她呆呆的看着满室阳光,觉得心里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兰容打个电话。 兰容却去了学校,休息日去学校,肯定又是趁人少去泡图书馆了。电话打过去,果不其然,兰容的声音在那头压的很低:“我在图书馆,你过来找我。我们一起吃中午饭。第二运动场见”。 向思拖拖踏踏的穿了衣服,想到是要去学校,也无心化妆,随便洗了把脸就出了门。她去兰容学校的次数并不少,可她总是分不清那些七拐八弯的路,遇到分岔的地方,站在路口就常常会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怎么想也想不起该走哪边,不得已只好又打电话问兰容,她倒是想问经过的学生,可是有一次问路的时候一个大概是大一的学生张口对她来了句阿姨,从此吓的她不敢轻易和学生套近乎了。 兰容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又恨铁不成钢:“都说美女多路痴,可你并不是美女啊。” 在兰荣的电话远程遥控中,她们顺利在操场边汇合。兰容远远的看着她:“怎么脸色这么差?昨晚回去后又熬夜了?”她昨晚睡的好,今天看起来气色格外好,神清气爽,一点也不像大醉过的人,相比之下,向思眼下的浓重黑眼圈更让人无法忽视。 向思摇摇头,揉着太阳穴:“没熬夜,但失眠了许久,到凌晨才睡着。” “就你忙,就你想的多,我告诉你,你要是用脑过度,将来脑袋出了毛病,可别指望我可怜你照顾你。”兰容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也不管向思怒视着她,直接贼笑着扑过去挽住她:“听小宇说昨晚找到你的时候,你身边有个大帅哥哦,快从实招来,是谁”? 向思叹气:“还记得一年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吗”?那晚过后,第二天她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兰容,她们两人之间,没有什么秘密。 兰容很迷惑:“你说的事太多了,一年前那么久,谁记得,给提示给提示”。 向思伸出一只手张开:“关键词五个字:老牛吃嫩草”。 兰容想了足足两分钟才反应过来:“啊啊啊啊。就是一年前你的初夜,那个年轻小帅哥”? 向思点头后,兰容就更加迫不及待:“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不是已经忘掉了吗?你不说,我都要忘光光了”。 向思也觉得荒唐,艰难的说道:“如果我对你说,小宇看见的那个大帅哥和你口中的那个小帅哥是同一个人,你会有什么感觉”? 兰容大叫:“天啊,太震撼了。重逢?偶遇?还是他一直在找你?太震撼了,太震撼了”。 向思拉住她:“还有更震撼的,你要接着听吗”? 在兰容期待的目光中,她再度开口扔出重磅:“这个人还是你的学生,他叫苏千里”。 兰容石化了。半响,她问道:“编剧大人,其实这是你为下个新本子编的剧情吧,为什么听起来那么不真实?” “我没那么闲”。向思也同样觉得不真实,可事实就那样发生了。 她把苏千里的话以及昨天的事情统统都讲给兰容听。 兰容越听脸上越迷惑:“苏千里看样子是早就认出了你,可又不对你明说,还指使你做这做那,又提到三百块钱的事情,这种事情搁哪个男人身上都不能接受。难道他是想报复你?可听他说话的意思,又好像有那么点意味不明在里面,难道他当初对你一见钟情,有了再续前缘的心思”?怪不得之前苏千里点名要向思去做千岿的老师呢,这样一来,也就能想通了。 向思本来自己就是越想越乱,听她说的心头更是烦乱:“谁知道他要闹哪样。我不管了,明明占便宜的是他,却弄的一副我好像欠了他什么的样子。爱怎样就怎样,到时再说”。 兰容从最初的震惊中已慢慢缓过来,心思活络了,就开始贼笑:“你说,要是苏千里真对你有心思,那以后我是该叫他姐夫呢还是苏同学呢”。 向思冷冷的看着她,一把掐住她的腰:“那要看你想怎样死”? 兰容被她掐的龇牙咧嘴,连连求饶,向思这才放开手。 两人慢慢往吃饭的方向走,今天阳光好,室外人也多,操场上一片生机盎然,男生飞奔,女生助威,最美不过青春。 两人还像以前挽着胳膊慢慢走。 兰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慢慢说给向思:“苏千里是不久前才转到我们学校的,听上面说,他在国外已快结业了,因为家事的缘故,突然回了国,这才在我们学校挂个名,就等学年期满,直接毕业”。 她叹气:“初看苏千里,那真是翩翩公子一个,待人接物无丝毫架子,彬彬有礼客气有余,我还特庆幸来了这样一个好学生,偶然听他说他弟弟也跟着回国,中文差劲,我一时冲动就自告奋勇的出手了。接触下来,我发现苏千里这人也就是表面君子,真实性格脾气恐怕都不太好相与。我们学校的大魔头也不幸在我班上,大魔头让人相当头疼,却对苏千里一口一个老大,据说,两家是世交,从小关系就好,你说,苏千里这人能简单吗?阿思,你这回估计是栽了”。 向思这时反倒不怕了:“随便吧。到底谁栽了,还说不准呢。姐有颗金刚不坏心,谁都动不了我”。 话题绕着绕着就又到了另外一个点上。兰容贼兮兮的问:“说实话,那晚你感觉怎么样?”| 向思就知道此女人不会善罢甘休,索性柔弱状趴在兰容肩膀上:“我腰快断了。”其实那晚的事情到底怎样,她根本记不清楚,醉的太过厉害,心里难过又纷乱的想起以前许多事情,一会笑一会哭,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已经混乱的一塌糊涂。只是后来醒来,看到当时的状况,又浑身酸痛,才大概猜测出事件的轮廓。 兰容哈哈哈哈的嘲笑她:“叫你平常多锻炼。看吧,力到用时方恨少。” 向思任她嘲笑,等她笑完,才伸出魔爪,准确无比的抓住她的腰一顿乱掐,只掐的兰容笑声不断上气不接下气的连连求饶。两人笑笑闹闹间,一辆路虎擦着她们飞驰而过,车速极快,又车喇叭直按,害得行人们都惊慌失措的纷纷闪开。 向思跟兰容闪到一边,她疑惑的问:“这谁啊,在学校里这么嚣张跋扈。” 兰容看到车停在不远处,下来几个人,立马咒骂一声:“靠,又是他。也只有他了。他就是那个大魔头。老娘一看到他,真是又惊又喜又怕又气又恨。” “为啥”? “惊的是他怎么来了,喜的是他终于来了,怕的是他来干什么?气的是估计又是来惹事的,恨的是就算他来惹事的老娘也无奈何啊!!!” 向思失笑:“一个学生而已,还真没人能管管他了?” 兰容带着她边往那边走,边沿路指给她看:“说起来,喏,那座图书馆,他家捐的。喏,那正在翻新的体育馆,他家和苏千里家一起投资的。他和苏千里就完全是座大神,两庄菩萨,谁敢管,捧着端着都嫌伺候的不够。我摊上是他们的老师,遇到有事,壮着胆子说两句就算很英雄了。” 她说话间,那边已经开打了,几个年轻人都血气方刚,互不相让,拳打脚踢,只打的方圆几里内没有人迹,这阵仗敢上去拉架的不是二货就是二货。只几分钟,胜负已渐渐显露出来,路虎那一帮,明显都是训练过的打架专业户,一招一式都是有门路的,出手又狠又快,哪里是普通的学生招架得住的,一露怯意,势便弱了下去,没几下,基本上就全军覆没躺倒在地。 向思和兰容气喘吁吁的赶过去,兰容断断续续的吼:“段从伟,你。。。。你。。。你住手。” 向思在后面抚额,这,也太没震撼力了。 段从伟看都没往这里看一眼,只往后微微退一步,慵懒的靠在车上,一边卷着衣袖一边问地上的学生:“说,还敢不敢动我的人?” 简直就是一派流氓作风,向思皱眉,一眼看到地上的那个学生额头上鲜血淋漓,蜷缩在那里疼的只咳嗽,还是硬撑着说道:“你摆明了是玩玩她而已,又何来是你的人?” 这个场景如此熟悉,向思一瞬间只觉得有些恍惚,很多年前,也有一个人如眼前这个学生护着心上人一样护着她,那样惊心动魄又明显的爱护,她只得到过一次,却永生难忘。 段从伟冷哼一声:“玩不玩是我的事,你若再敢接近她,下次就不是这样的打法了。” 那学生也硬气的很,回道:“ 那要怎样打?打不死,我就不会放弃她。” 段从伟一脚就直接踢了过去:“找死。” 第八章 兰容想要阻止已来不及,那学生已受了伤,再挨上这一脚,只怕要受不住,真出了什么事情,她还真担待不起。刚刚应该叫保安处的人,虽然过来也抵不了什么事,但好歹有个能挡的人啊。 向思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冲了出去,直直的挡在了那学生面前。 她身形一动的时候,段从伟后面的常俊已察觉,然而距离太短,段从伟出招又快,想提醒已实在来不及,只好眼睁睁看着她活生生挨了一脚。 这一脚实在力道不小,饶是向思这么能忍的人,也不由短促的啊了一声,小腿处剧痛,她只希望骨头不要断了,不然这个一时冲动美人救英雄的壮举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她咬牙忍住痛,抬头正面对上施暴者:“这里是学校。不是你家。请你适可而止”。 常俊咳嗽一声,段从伟反应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就已经明白常俊的意思。其实哪里还需要他提醒和认证,几乎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 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冲出来的是这个女人! 他脸上的凶狠之色收了回去,瞄常俊一眼,此人一副冷然表情,明显不愿伸出援手。他只得自己善后:“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同学你没事吧?”先装作不认识才是良策。 谁知身后的车门被轻叩响,众人看过去,就见一个白白粉粉的小孩自己打开车门,慢悠悠的爬下来。小孩在众人目光中走到向思面前:“想死姐姐,好久不见。” 向思嘴角暗抽,明明昨天才见过,哪里来的好久不见。她蹲下来拽拽他脖子上的小蝴蝶结:“千岿,你怎么在这里?” 千岿小手拨正被拽歪的蝴蝶结:“哥哥去公司建功立业,王叔还没回来,我无家可归,哥哥让段大哥陪我玩。段大哥说带我来参观男人的战斗,我就来这里了。” 段从伟在旁边连连咳嗽,千岿回头看他:“男人的战斗我不会对哥哥讲。可是你踢想死姐姐一脚的事我会推心置腹的上报给哥哥。段大哥,你完蛋了。” 一贯冷冽的常俊也忍俊不禁,他略带同情的看了一眼段从伟,苏千里千年难得一回主动查一个女人的相关事宜,其中缘由只怕与他们之前的猜想j□j不离十。段从伟偏偏往枪口上撞,这一脚,不晓得会以什么方式还回来,自求多福吧。 段从伟有些尴尬,刚刚的飞扬跋扈此刻全无踪影。他难得真诚的道歉:“向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莽撞了。” 向思此时也明白过来,又联想到之前兰容说的话,再看这人直呼自己向小姐,那么想必是认识自己的。她实在不想与苏千里再扯上任何关系,于是说道:“不关你事,不必内疚。是我自己太过突然的冲出来。” 她想一想,又认真的对千岿说道:“千岿,今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没什么事。你回去不要对你哥哥讲好不好?”一丝一毫能见面的理由,她都不想有。 千岿黑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如果你能继续教我中文的话,我就答应你。你上次教我的歌谣,我背的j□j不离十了”。 这个小鬼头。向思敷衍道:“好,我答应你,等有时间了,就去教你。” 千岿伸出小手:“那拉个勾吧,一锤定音。想死姐姐,你要知道,骗小孩,你会得不偿失的”。 向思昧着良心伸出手与他拉了勾。 一场干戈因向思和千岿的乱入而不了了之。众人散去。 段从伟回去的路上收到了助理查来的资料,常俊打开电脑细细看了一会没说话,段从伟已忍不住:“老三,快点啊,什么情况。” 常俊轻晒:“你运气好。还有补过的余地。”他将资料中的某部分念给他听,段从伟慢慢的就舒展眉头:“那可真是巧了。巧的好,巧的妙。” 他喜形于色,又开始一副吊儿郎当的摸样:“你说,这种巧合是不是上天安排的,简直就是格外惠顾我”。 常俊冷哼:“别得意太早。你感兴趣的女人被你兄弟狠狠踢了一脚,你会轻易放过?” 段从伟闻言不敢再嬉笑:“难不成我又要被老大k一顿?唉 ,那我这千方百计的给老大制造机会,到底划算不划算?”常俊奉送一句:“自求多福”。 千岿听了半响,这时才慢悠悠说道:“段大哥你制造机会是对的。” 两个大人对视一眼,心中默然,千岿就是苏千里的跟屁虫,人小鬼大,他说对,那自然就是对的。老大,愿你马到成功。 而向思这边已将此事抛到脑后,事实上,她根本没时间去想这种在她看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公司里这几天都是乌云罩月的情景。 起因在于来宏集团突然拒绝投资《相忘江湖》,之前的细节都已经谈的差不多,向思他们已经在做最后一轮的剧本修改,只等本子呈上去,来宏定板,就可以开始运作起来了。《相忘江湖》是向思他们公司很重视的一个本子,原本是想赶在明年上半年作为重头戏开播。来宏很感兴趣,对向思公司的制作班底也是很满意,因这种态度,全公司上下才将此部戏作为重中之重。而来宏突然的改变主意,打乱了公司所有的计划,而之前众人的努力也眼看就要白费,人人心头都不痛快。 编剧组组长肖姐拍拍向思的肩膀:“阿思啊,辛苦了。” 向思不能说什么,这是她严格意义上的第一部自己的戏,之前一直做助理,从未单独这样出过,眼看将成时,遇到这一出,不知道是该叹好事多磨还是该怨时运不济。 众人都惋惜的时候,却又传来好消息。一世影视突然伸出橄榄枝,成为新的合作伙伴。一世影视前身只是一世集团下的一个小公司,据传当年集团老板看中某当女红明星,为讨这女明星欢心而涉足影视圈成立了这样一个小公司,专门负责她的宣传包装事宜,成为当时众人艳羡的一段佳话。后来两人的事情渐渐没了具体消息,可一世影视却无心插柳发展的顺风顺水,几年过去,已成就国内数一数二的王牌地位。能得一世的青睐,实在是件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 向思也开心,心底却有些模糊的担心。一世的背景她多少知道些,虽不够详细,可当家人姓什么,她总是有听闻过的。只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此苏非彼苏。 下午肖姐叫上她:“那边还想再最后看下剧本,你和我们一起过去。说不准今儿就能把事儿给定下了。” 向思也知道事关重大,随即收起所有的猜测与不安,将所有细节再梳理一遍,全副武装状态的来应对。 一行人到达一世影视的时候已接近三点,正逢上会议结束,会议室打开,里面几人走出来,最前面的那个人一脸笑意,看到他们就伸出手来:“杨总,久等久等。”与之前学校里的魔头行为截然不同。 段从伟与众人寒暄着,直到常俊在后面咳嗽一声,他才像刚想起来一样,笑眯眯说道:“一世很重视此次合作,苏总交待,不能怠慢了大家,特别在临江阁订了位置,我们边吃变聊。啊,另外,向小姐,苏总想跟您单独谈谈。” 见众人都视线移到向思身上,段从伟又跟了一句:“谈谈关于剧本的事情。” 常俊领着众人往外移动,肖姐暗暗对向思竖起了大拇指,用嘴型说道:“加油,靠你了。” 向思十张嘴也说不清,偏偏那段从伟悄悄凑过来,低声说道:“口下留情。在下感激不尽”。她只觉头疼。 有人带她到另外的地方,推开门,就看到苏千里站在窗前。他今天穿了正装,修长挺拔,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眉梢挑起,自成风流。 门轻轻的被助理带上,嘎达一声响,在宽敞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向思深呼吸,声音与面部表情尽量柔和:“苏总找我”? 苏千里笑的漫不经心,洁白整齐的牙齿分外显眼:“你我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之间,不用这么见外”。 他走过来,几步到她面前:“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关系”。 向思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心里万般情绪翻腾,最后终于还是压抑住:“苏总说笑了,我们并不怎么熟”。 苏千里挑挑眉头:“那依你看,要怎样才算是熟呢”? 他这话说的算是调戏了,眼里又带了明显的戏谑之意,向思就有些不耐了,她素来说话直,此时却不得不将话尽量说的委婉些:“苏总,我今天是以编剧的身份过来的,请苏总不要刻意为难”。 苏千里点点头:“你不说我倒忘记了。这部戏我们很有意向,准确的说,是我有意向”。说到此处,他故意停住话头,见向思终于正眼看向他,才接着说道:“我做事比较随性,很多时候都只看心情”。 话再明白不过,向思心中默了一默,终于直接说道:“如果你是为之前的那件事,我道歉。我那日喝醉了酒,神智不清,错将你当成了别人”。 她顿一顿,想着措辞:“当时留下那些,钱,只是因为慌乱,不晓得该如何做才能抹去一夜荒唐,却没想到这样会留有轻视和屈辱之意,实在不是我本意,如果你介意的是此事,我真心道歉”。 苏千里看着她不说话,她说的这样直白这样坦率,有意将两人关系理的清清楚楚,倒真是不想留任何其他的余地。 苏千里笑一笑:“如果我不想接受道歉呢”。 第九章 向思眼里就有些了冷意:“你到底想怎样?这种事情其实本来就平常,你非抓住不放,又是为了什么?真要说起来,明明是你占了便宜,却非要逼的我道歉,做出一种你吃了亏的样子,苏千里,你不要太过得寸进尺。我不过看在双方要合作的份上,要放在平常”。 苏千里兴致盎然的看着她,见她顿住,他扬扬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向思索性说到底:“要放在平常,定要叫你满地找牙”。 苏千里眼里都是笑:“段从伟说你中学时的绰号叫小老虎,我开始还不信,这样一看,果然没错”。他说的算客气,从段从伟大那里听来的原话是母老虎。 向思看着他,细微想一想,有些明白有些疑惑:“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你查过我”? 苏千里毫不否认:“你说你已婚,我很怀疑,就查了查,顺便知道了一点你以前的事,放心,没那么详细。你的事情,我若想知道,还是希望以后能从你口中得知,而不是随意听别人讲”。 向思努力再努力的控制自己:“苏千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千里绕过她,坐到桌后的椅子上,一只手搁在桌上,食指随意的叩击着桌面:“向思,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向思不客气的看着他,冷笑一声:“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一夜风流再度重逢,你深陷情网不能自拔。这样的桥段现在早已不流行,我劝你早断此念早超生”。 她真的生了气,凭什么他抓住她的窘态不放,凭什么去查了她的资料,凭什么他这样一副笃定的神态。 苏千里看着她,她眼里的愤怒被努力的压抑着,这不是一个只会顺从和忍受的女人,他思考良久才说道:“这种事上,我喜欢坦诚。向思,我对你有好感。目前也仅止于好感。你不必太过紧张”。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人心,向来没人能事先预料到走向”,他停止叩击,身体往后仰,舒适的靠在宽大椅背上:“你不必急着这么快就劝我断念,说不定我也就一时兴起,到了明日,便忘记你是谁了。毕竟,一直记着你,只因那三百块的缘故,现在接受到了你的歉意,也就释然了”。 他说的认真,眼中一片澄澈。向思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道:“这样最好”。 两人再没什么话,向思告辞出去。 苏千里坐了一会,伸手打开电脑,点开之前浏览的邮件,里面有一张照片,是十九岁的向思,扎一根简简单单的马尾,两手紧紧抓住身边男孩的胳膊,微微侧头,满脸笑容的看着身边人。只是透过静态画面,也仿佛能看到她的依恋。 心有所属。 这是一个心有所属的人,如今虽然还没尘埃落定,可她终究是心有所属而且看起来心无旁骛。自己,恐怕来的不是时候。 抢扭的瓜不甜,这样的实际例子他不是只看过一次。两厢情愿才是一段感情的最好后盾,她眼里的拒绝他看的一清二楚。来的早了,怕遇不见你,来的晚了,又易错过你。时间这个东西,如果能刚刚好,实在是天下第一大幸事。而幸运的人实在太少。 苏千里静看了一会,然后面无表情的将眼前的照片删除掉。 肖姐接近十一点才到公司,她还刻意化了妆,可怎么也遮不住一脸倦容。她坐在向思对面的椅子上抱怨:“那个段从伟实在是个魔头,我们六个人轮番上阵,陪笑陪酒就差陪睡了,可他就是不最后定板。说什么决定权在老大手里,老大不发话他不敢自作主张。简直是屁话,谁不晓得他是一世影视的二把手,常俊也在场,这两人要是拍板了,那苏千里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到最后,六个人全被他一个人灌趴下了,事也没办成,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她揉着太阳穴,大醉后的头痛向思是深有体会的,看她模样可怜,就起身去给她冲了一杯蜂蜜水。 肖姐慢慢喝着水,盯着她看:“你居然认识苏大老板。昨天你们两个说了些什么?一世临到门上迟迟不拍板,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猫腻。你既然认识苏大老板,这其中的隐情你可知道”? 向思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苏千里留她单独会面的事情早已传遍公司,从早上到现在,各种打量的目光都有。其实在这个圈子里,这种事情几乎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是大老板和小编剧,又是貌不惊人兼感情稍显淡漠的她,便显得此事有些不寻常和耐人寻味。而她人缘不好不坏,性格较随性,心情好时一汪水,心情坏时一团火,自然有人喜欢有人厌恶,出了这样传闻,比起真实的关心,大家更愿意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 只有肖姐与她时间相处最长,知道她性格,这样的直言直语反而最能让她轻松下来。她亦不想对这个亦师亦友的前辈隐瞒。 她想了想,回道:“我想,大概与我有关,因一些私人事宜连累到公司,我也没想到”。 肖姐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叮嘱道:“大家都准备这么久,一波三折,只差这最后一着了,如果有任何能挽回的余地,阿思,我希望你都能认真考虑”。 向思点头,觉得肩膀上有千斤重。昨天话说的那样绝,还能有什么挽回的余地,这回她算是要担起公司公众罪人这一名目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肖姐从外面回来,手上牵着一个小孩:“阿思,快过来认领,这孩子指名要找你,是不是你的私生子啊?你什么时候生了这么个宝贝?快来老实交代”。肖姐一脸笑容,可见对手中牵的孩子极为喜欢。 众人纷纷探头看过去。 向思也随着众人看,一看头就大了。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得站起来,从肖姐手中接过他的小手:“千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千岿在众目睽睽下十分坦然,听到她的话,小脸上就有些不高兴:“在外人面前,请叫我小苏先生”。 向思忍俊不禁,附和着他的话叫着:“那么小苏先生,你怎么到这里了”? 千岿仰脸看她:“我来接你啊。我们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吗”? 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向思,脸上挂着不可思议不可置信不可忍受等等词语。 向思很无奈:“小苏先生,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成语,你这样,会要人命的”。 千岿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听她这样说,也大概知道自己又出了一回洋相,于是换了说法:“你已经和我拉钩,要做我的中文老师的,所以我来接你去我家。想死姐姐,我允许你赞美我的体贴”。 众人见无私生子等八卦消息就纷纷散去。只留一只耳朵闲闲听他们说话。 向思叹一口气,捏捏千岿脸颊上的肉,终于使得他欠揍的表情有些许变化:“小苏先生,我真的很忙。实在没办法做你的老师,你另外找一个好不好”? 千岿黑亮的眼睛盯着她:“你果然老奸巨猾,欺骗小孩”。 他顿一顿,像是很受伤,很轻的叹了口气:“哥哥说我搞不定你,看来是真的,他永远都是对的”。 向思心头一动,只看着千岿不讲话。千岿静了一会,小小脸庞扬起来,奶声奶气的说道:“我哥哥说,他把机会让给我,让我决定是否投资。这是我第一次进入高深莫测的商场,想死姐姐,你不会打击小孩的吧”? 狐狸,两个人都是无耻的狐狸,大狐狸和小狐狸。向思心中暗骂。 肖姐听出苗头,问道:“这位小苏先生,请问你哥哥是哪位啊”? 千岿面对别人时又是一副大人模样,说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哥哥就是大苏先生,全名叫苏千里”。 “哎哟,竟是小苏先生呀,怪不得这么与众不同聪慧可爱”,肖姐热情的自抽屉里抓出一大把朴素舍不得吃的巧克力往他手里放:“来来,多吃点巧克力,现在这个时间点,一定饿了吧”。 千岿礼貌的肖姐手中拿了两粒:“谢谢阿姨。我现在要谈正事,等会再吃”。 肖姐附和道:“对对,正事要紧。小言,快端把椅子过来”。 小言手脚迅速的端来一把椅子放到千岿跟前,千岿看看高大的椅子,又看看向思,向思无奈,只得抱起他,放到椅子上坐好。千岿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认真的说道:“大恩不言谢”。 肖姐和小言很不厚道的噗嗤笑出声,又连忙端正脸色:“小苏先生,咱们谈正事”。 千岿点点头:“简单点说就是,如果想死姐姐你答应做我的中文老师,一世就投资”。 向思站在千岿面前,看着他认真的小小面孔,似乎就像站在苏千里面前,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坦然与嚣张。只不过与小孩相比,一个是年少不经事,一个是明知而故为。 在苏千里这样的人物教导下,面前的小孩以后会长成何等模样,她几乎可以预见。 她叹气道:“小苏先生,你这是在威胁。你可知道,这种行为相当不光彩”。 千岿摇头:“这不是威胁,是谋略”,他伸出一只手:“你答应吗?姐姐,回头是岸,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第十章 肖姐咳嗽一声,之前或忙碌或溜达的人都目光汇聚到一处,灼灼的盯着她。向思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小手:“这么好的事情,我岂能不答应。小苏先生,合作愉快”!≈61588; 千岿小嘴撅起,轻轻吁出一口气,这才露出来这里的第一个笑容:“那我们走吧。王叔在外面等着呢”。≈61588; 肖姐帮她收拾好包,递给她:“快走快走,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小苏先生,随时过来玩,我们都欢迎你”。≈61588; 千岿拉着向思的手,慢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阿姨再见”。≈61588; 向思走出老远,还听到肖姐在抱怨:“我跟向思明明年纪差不多,为什么对她叫姐姐,对我叫阿姨。真是憋屈”。≈61588; 到了公司门外,一个有些年纪而面容温和的男人迎上来:“向小姐吧?我是苏家的管家,他们都叫我王叔;请向小姐这边上车”。≈61588;开门关门,力度适中,态度谦恭又恰恰好不会让人感到尴尬。王叔一直温和的看着她,碰到她的目光就亲切一笑,很短的时间,就消除了向思的不自然。 即使知道他正在打量自己,她也不会觉得突兀或无礼。相较之下,同样的打量,苏千里那时的目光咄咄逼人,而王叔虽然是训练有素的管家作风,目光里更多的却是一个长辈的温和与善良,毫无恶意。 果然,在车上,王叔说道:“我在苏家已几十年,看着千里长大,倒是第一次见千里邀异性回家,所以多了些好奇,还望向小姐不要介意”。 向思笑道:“不会。您叫我阿思吧,身边人都这样称呼我”。 她其实一向不太擅长这些客套话,别人丢出来的话,她总是不知道该怎样接下去,说多了显得啰嗦,说少了显得不真心,只能一直笑着,模糊的敷衍着。小时候吃过无数语言上的亏,学会了看脸色,却依然学不会应对。 所幸王叔并不是多话之人,路程又不远,听过电台里的几首歌后,就到了苏园。 两人下车来,往前走几步,就看到苏千里的身影。他站在二楼宽敞的露天花台上看着他们。像是等了很久,眉目间有些淡淡的不耐烦,看到他们过来,也只是懒懒的看着,脸上并无什么高兴之意。 向思心里就有了些忐忑。前几次见到的他,不明原因时感觉他很奇怪,知道缘由后觉得他很自信,话里眼里都是不加掩饰的张扬,脸上也多半是笑着,笑容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她能看清的暧昧在里面,这种暧昧他解释为好感。而现在他却这样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莫非,一夜之间这些好感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向思内心觉得有些想要叹息,并非她觉得失落,只是她其实是一个十分功利的人,既然下了决心来这里做千岿的老师,那就要百分之百万无一失的拿到合同才行;亏本的买卖她不愿意做,可若少了苏千里的好感护航的话,她拿到合同的几率是否少了几分。 她有些心不在焉,上楼梯的时候脚步慢了一拍,想要平衡已经来不及,人就往前扑了去,情急之下双手撑地,姿势十分不雅的摔了一跤。只觉双手火辣辣的,抬起一看,左手破了皮,冒出点点血珠来 她吹一口气,想要止疼,也想要吹去血珠;却被苏千里一把握住,他皱眉看着她:“在想些什么?上个楼梯也能摔跤,真是连千岿也不如”。≈61588; 可不是,千岿稳稳当当的走在前面,见她摔跤,也是目瞪口呆的转身回望着她。 她迅速抽出手:“能想什么?看到大苏先生,紧张的不得了,才出了这样洋相”。≈61588; 苏千里觉得她的话意外的好听,眼里不由自主的又有了明朗笑意:“看到我紧张什么”?≈61588; 她打开包,想找出面巾纸来,一边忙碌一边回话:“自然是怕大苏先生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嘴笨,实在不知该如何应答”。≈61587; 他耸耸肩膀:“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我还没说什么呢,就已被你三言两语的表明了立场,分毫余地都没有”。≈61588; 向思终于找到面巾纸,抽出一张,轻轻擦拭着手上的灰尘:“所以才会今天见到你,更紧张”。≈61588; “哦,是吗?”≈61588; 向思直视他:“是。我很紧张,尤其担心你突然改变主意,让我今天空手而归”。≈61587; 苏千里笑一声:“你倒诚实”。 他伸手替她拉上包,对外说道:“王叔,拿医药箱到天台上来”。≈61588; 医药箱很快送来,向思要自己处理,却被王叔拦住:“一只手怎么好弄,你等一下,我叫芳嫂过来”。≈61588; 芳嫂年纪跟王叔差不多,慈眉善目,过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两杯茶,一杯玫瑰花茶放向思面前,一杯清澈绿茶放苏千里手边。芳嫂也不多话,简单打过招呼后,就开始清理伤口。大人摔跤永远比小孩痛,芳嫂的动作很轻,但伤到了真皮,药物擦上去的时候,伤口处里面突突的跳,颇有些疼。 向思向来对这些疼痛感觉比较迟钝,也没觉得怎样,倒是千岿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的非常认真和严肃,时不时看她一眼,像是要确定她疼不疼一样。 苏千里靠在椅子上也不说话,气氛静默的有些过分,向思就逗千岿:“千岿,要是留疤了怎么办?你还敢牵我的手吗”?≈61588; 千岿看着她,认真想了想,又看了眼苏千里,才说道:“哥哥敢牵我就敢牵”。向思适时闭嘴,和千岿这样的小孩说话,实在防不胜防。 芳嫂细心贴上纱布,安慰道:“向小姐放心,这种伤是不会留下疤痕的”。≈61588; 向思道谢。芳嫂转向苏千里问道:“千里,现在准备晚饭吗”?≈61588; 苏千里抬腕看看表,点头道:“我今晚在家吃,”他询问向思的意见:“你喜欢吃什么菜”?≈61588; 这个时间点,正要到吃晚饭的时候,向思也不好推辞,只说道:“家常菜就好”。≈61588; 芳嫂领命而去。 向思原本以为至少要一段时间,谁知不到一个小时,芳嫂就过来请他们到饭厅。一张桌子上居然满满布了十多道菜,将她吓了一跳。想来是她来之前,芳嫂就已开始准备了;而她原本以为苏家只有王叔和芳嫂两个人伺候,却不想又陆续走出几个人来,想是用惯的人,都一样的脾性,不多言语面带微笑,准备好所有碗筷后,就悄悄退下了。 向思看一眼苏千里,他面如平常,见她望他,大抵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随口说道:“都是一直跟着我的人。因我很小时母亲就不在了,所以家里多安排了几个服侍的人”。≈61588; 向思忍不住道:“真是幸福”。≈61588;说完才觉得此话不妥。 苏千里挑眉:“别人听到类似这样的话,多半都会说句抱歉或者同情两句,你居然说我好幸福”。他虽不至于怨天尤人多愁善感,可听到这样的话,未免还是有点诧异。可转念突然想到之前看过的那点资料,上面清楚的写道她儿时父母离去,与弟妹相依为命。有过怎样的经历,才会听到这样事情时也会由衷羡慕。 他看向她:“你小时候过的很苦吗”?≈61588; 偌大的饭厅就他们三个人,向思坐好,将筷子递到千岿手里后才说道:“那时候哪里知道苦不苦,只双手握紧拼命活下去。还好现在都平安长大,以前的事好像也不算的什么。只是今天听你说,才觉得人比人,果然会气死人。你没有母亲,可身边还有人照顾你,衣食无忧万事不愁。我们那时可什么依靠都没有”。 只除了一个牧安,风雨飘摇中,他是唯一送来温暖的人;说到过去,她就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他。 她察觉到自己又想起了他,于是忙笑道:“吃饭的时候讲些开心的事,才会消化的好”。≈61588; 她坐在千岿旁边,帮他夹着菜。她做的很自然,好像很习惯照顾小孩一样。会很快注意到千岿喜欢什么样的菜≈61472;,下一筷那个菜就会多夹一点,会盯着千岿让他细嚼慢咽。自己却吃的很马虎,只爱素不怎么沾荤,一碗饭吃完,也没见怎么给自己夹菜。 苏千里看在眼里,皱了皱眉,但终究没说什么。 晚饭过后,苏千里接到电话要外出一趟,向思求之不得。 临走时他说道:“明天合同会有人送过去。到正式开机前,我希望你每天都准时过来”,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多半时候都不在家,你不必拘谨和防着我,我说过,对于你只有好感而已,暂时不会动什么心思,你大可放心”。≈61588; 第十一章 被点破心思,向思有些尴尬,她一向这样,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对不熟悉的人放下戒心,言语行动间总会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疏离,不管是不是本意,自小形成的习惯已不是一两天能改掉的,她亦不想解释,这样反而最好。 就这样,向思开始了她补习老师的生涯。合同第二天如约送到,合作正式启动,肖姐体谅她,每到下班时间就早早放了她。 王叔每天准时来接她,就像苏千里说的那样,他果然多半时间不在家,她去或者走的时候,他要么已出门要么还未回来,两人没怎么碰过面。王叔芳嫂及其他人在晚饭后就会回他们住的附楼,所以其实整个苏家,就只剩下向思和千岿,千岿多半时候都算个听话的小孩,她说什么他都会听。 向思过的很随意,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就打乱了平常给家里打电话的规律,多半要等到回到家,快接近九点半的时候才会打过去。 这样几次过后,太阳就有了微词,在电话里抱怨道:“你在搞什么,每天这么晚才回来吗”?向念也在旁边不满的碎碎念:“我快困死了,耽误我睡觉!” 向思也有些愧疚,将给千岿做家教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他们,期间想起千岿的许多成语笑话,就挑拣了些讲给他们听,太阳还是不怎么解气:“千岿?什么狗屁名字这么拗口。连成语都不会说,八成是个蠢蛋,哪天我见到他,要好好修理修理他,看他还敢不敢霸占你这么多时间”。 太阳向念依恋她,这种依恋从小到大从没有变过,他们也从未掩饰过这种依恋,每晚总是要接到她的电话后才会安心做别的事情,她最近打电话的时间晚,恐怕他们就会睡的比较晚,还总担着心,也难怪太阳不高兴。 只是太阳话里的痞气越来越厉害,向思愁的慌,又不能把他揪到面前来教训一番,只得在电话里训斥:“怎么说话的?你。。。”。 她还想说两句,太阳已听出苗头,果断截断她的话:“行了行了,少训我,装什么长辈腔!我挂了。明天还得上学,要是我明天起晚了,我就废了那个什么千岿的。挂了”。 挂的那一瞬间,只听到向念在那边吼:“臭小子,我还没说话呢”。 向思松一口气,不管怎样,这两人将自己照顾的不错。 之前的演员事宜,多是与来宏做商议,现在换成了一世,原来的班底都得重新讨论一番。 编剧组的人中午坐在一起的时候话题也没离开这个上面,主要角色的扮演者早已拟定好呈交过去,一世也没什么异议,唯独皇后的扮演者米倩被否定。 米倩四十出头,保养的极好,看起来不过三十,她出道的早,十多岁就名声大噪是当时的红旦,如日中天时却突然宣布退出娱乐圈,男友是豪门世家之子,对她恩宠专一,为获美人心当年明里暗里做出不少出格事,终于抱得美人归,从此金屋藏娇,米倩再无需抛头露面奔波娱乐场,羡煞许多人。然而直到三年后米倩突然宣布复出娱乐圈,,其中原因不外乎名门公子风流多情喜新厌旧。米倩对此事三缄其口,从此一心一意经营自己的事业,多年下来,倒也成就了圈中举足轻重的女星地位。只是年纪到底大了,新人一拨一拨的起来,她逐渐的就开始演一些皇后太太夫人等角色。时间久了,也有了固定的风格,一说到这类人物,导演们总会最先想到用她。 而这次,一世却不由分说的否定了她,据说上面的原话是谁都可以除了她。 大家坐在一起八卦的时候,就不免猜测米倩到底得罪了一世的谁,这样说起来的时候,细数之下,才猛然发现米倩这么多年参演大大小小的剧无数,却从没有一个是出自一世。 小言奇道:“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j□j?米倩人缘不错,也没听说她得罪什么人啊”。 有人接道:“谁知道,看你不顺眼就踩你的例子到处都是,哪里需要得罪”。 小言点头:也是。不过,米倩最近不是爆出消息,要退隐嫁人了吗?她这么大年纪了,也该嫁人了。美人迟暮的悲凉,我还真不想在她身上看见”。 适逢电视上播放娱乐新闻,正是米倩受访的画面,她在片场,身上穿的是华丽古装,面带笑容的应答记者的问题:“谢谢祝福啦”。算是承认了嫁人一事。 记者追问道是否会马上生小孩。 米倩喝了口水,脸上有些倦意,想了想才回道:“我没做过母亲,倒是蛮想有自己的小孩的”。新闻只有一分多钟,众人从里面知道她是真的要嫁人了。看来,不管一世愿不愿意,米倩也不会出演了。众人一阵唏嘘后也不再关注此事。 向思没放多少心思在这些角色上面,此次合作的圈内赫赫有名的徐远导演,他擅长古代剧,人物的选定上从来没有失过手,之前两人见面的时候,就主角的角色略有沟通,知道对方所想所需,难得的第一次合作就有此默契,向思感到幸运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这样的默契简化了她的工作量,无需有额外负担,对于演员的八卦新闻就没那么放在心上。 她现在的重点就是带好苏家的那位小少爷。 千岿回国不久,现在还在适应阶段,看苏千里的意思,是打算等明年送他入国内的学校,只怕在他入学之前,她就得一直当着这个所谓的中文补习老师了。她不讨厌千岿,看得出来千岿也不讨厌她,只希望在这期间,能带着他平平安安的度过。 偏偏在这天,王叔有事回了老家,她自己坐车过去,半途的时候接到芳嫂的电话,芳嫂的声音里有几分急意:“阿思你到哪里了?千岿好像生病了,偏偏今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小孩生病总是让人觉得凶险万分,向思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境况,只是听芳嫂声音急促,也不免有了些担心:“我已在路上,芳嫂别着急,我一会就到”。 平常不觉得这条道上有多拥堵,可今天公交走走停停,每个站点上总有人上有人下,难免让着急的人等的心焦。向思索性下了车,招手上了一辆出租,上车后,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拨给苏千里。然后响铃多声都无人接听,几遍过后,向思放弃了拨打,想来要是能打通只怕芳嫂早已打过,也不至于打给自己求助。 到苏园的时候,芳嫂早早的就等在门口,向思一边随她进去一边问是怎么回事,她昨天走的时候千岿还好好的。 芳嫂道:“这几日家里的人都放了假各自休息,以前总是我和王叔一起留下,今日偏偏王叔家里有急事,就我一人照看千岿,下午的时候千岿在园子里骑了会小车,估摸是那时候出了汗,我忙着给他准备点心,没及时洗澡和换衣服,就烧起来了”。 向思进到卧室里,千岿小小的身体躺在团团花被中,闭着眼睛,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手轻轻探上去,触及之处都是灼热的温度。 向思有些诧异:“短短时间怎么烧的这样厉害”? 第十二章 芳嫂解释道:“千岿不是足月出生,身体本来就较常人虚弱些,平常都是十分注意的,可今天一时疏忽,唉,都是我不好”。面上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和懊恼,向思此时却无暇安慰她,千岿烧的厉害,她不能等着苏千里回来,得赶快送去医院。 她想要抱起千岿,却被芳嫂阻止:“回国前,这边就已经联系了相关的私人医生以备不时之需,我已打过电话,这时只怕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铃声响起。 芳嫂快步跑去开门,向思坐在千岿床边,一只手探进被子里握住千岿小手,静静等待医生。 耳边听的芳嫂开门关门,与人交谈。 “谢教授怎么没来”? “教授去外地参加学术研讨会,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这段时间暂时由我来代理苏家的私人医生一职,教授已提前向苏老爷子交代清楚,请放心”。 “原来是谢教授的学生,那自然是放心的。来,这边请”。 脚步声越来越近,卧室的门被推开,向思慢慢抬起头来,只觉得手心有了湿意,不知是被被子内温度太高还是千岿手心太热。 年轻的医生推开门的一刹那也看到她,他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一下,也仅仅是一瞬,眼里的惊异就悄然隐去,他稳步走过来,站在床边弯下腰来查看千岿的状况。向思无法再无事般的坐在那个位置上,实在离他太近了,突然近在咫尺的脸庞让她很不适应。她站起来,竭力平静而小心翼翼的立在一旁。 他动作沉稳,娴熟,轻柔,神情认真,专注,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到她。 这是她不熟悉的他,可又是曾经梦中模拟过很多次的那个形象,无数次的夜里,她在疲累的梦里不知疲倦的想过他诊治病人的模样,那个憧憬感动着她,带动着她往前走,她想,其实很多时候,她把这样的一副场景轻轻说给同样疲累的他时,也曾带给他同样往前走的力量吧。 那个时候,只有造梦,生活才能继续下去 如今,他穿着洁白干净的白大褂,挺拔修长的站在那里,眉目间不再有她害怕的倦意,取而代之的是内敛的自信和飞扬,他不再需要造梦,现在的他,好过任何一个梦境。 怔忡间,他已配好药水,预备给千岿打上点滴。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她马上领悟到,连忙收起胡思乱想,将被子打开一点,露出千岿的手来。她轻轻握住千岿的手,方便他扎针,他动作轻柔,手法极准,针扎进去的时候,千岿微微动了下,并未醒过来。 他安静少言,芳嫂也随着不敢多言一句。直到一切完毕后,才能问道:“医生,千岿没什么大碍 吧”。 他点点头:“无碍,很快就能退烧,小心照顾,今晚别再着凉,明日就可痊愈”。 芳嫂放下心来,此时才有心思去泡茶端水 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空气里静谧的似乎连心跳声都能听见。 向思稳稳心神,走过去帮他收拾桌面上的东西。牧安此时才开口与她讲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思将包装纸之类的无用东西一一收集,要丢进垃圾桶的时候被他拉住,他将乱七八糟的废物卷成小小一团,这才轻轻放入垃圾桶。 他还是这样细心,细心的一丝不苟。在他面前,她似乎总是做的不够好。 她没什么事可做,就只好站一旁看着他收拾:“机缘巧合,我现在是千岿的中文老师”。 牧安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了些淡淡的笑意:“你做老师”? 就知道他会笑话她!她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不要小看我,中文老师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她学生时期的成绩的总是徘徊在中上游之间,独独一门语文年年独占鳌头,他对她知根知底,这些自然也是清楚的。 牧安点点头,恩一声,也不做多说。眼看又要冷场,向思偏偏找不出话来,要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无法开口,想问点什? 第 2 部分阅读 第 3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3 部分阅读 牧安点点头,恩一声,也不做多说。眼看又要冷场,向思偏偏找不出话来,要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无法开口,想问点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不过一年多时间,原来,他们之间已隔了那么远。 牧安似乎没看见她的小心翼翼,只有条不紊的收拾着,他动作快,片刻间,已将桌面拾掇的干干净净,然后在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向思也随着他的动作,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牧安看着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道:“这是兼职”? 其中的种种缘由迂回曲折,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办法原原本本的讲给他,她只能简单回道:“恩。一开始是帮兰容的忙”。 听到兰容的名字,牧安顺口问道:“兰容还好吗”? 当时他们几人关系好,几乎影形不离,只是后来因为自己和他分开,兰容站在她这边,也二话不说的与他断了联系,说起来,他们两人也是一年多不见了。 向思笑笑:“还是老样子,我们离的近,经常见面”。 牧安点点头,接着问道:“你呢,还好吗”? 不知道为何,向思的眼睛突然酸涩起来,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一个人,早已习惯没有他,这些日子没有他,她不也是照样过来了吗?可是,听到他这样问,就好像那唯一的依靠又回来了,一点点小小的委屈都想讲给他听。 向思努力眨了两下眼睛,将眼里的热意逼了回去:“挺好的,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顽强的很,只要老天爷不收我,我就能想到千万种方法生活的好好的”。 牧安从她脸上移开目光,视线落到她手上,斟酌再三,他还是说了出来:“不要太辛苦了,我慢慢的有了些积蓄,你若周转不过来,可以先给你”。 向思豁然抬头,脱口道:“不,你少管我”。 不要,不要给我,不要管我,牧安,我好不容易下决心放你离开我的生活,请求你,不要再重新掉入这片深渊中。 她缓缓说道:“牧安,你和我,不再是这样的关系了,以后这些话,请不要再说,外人听见,只怕又要误会”。 牧安眼中瞬间黯淡一片,可最终他还是应道:“好”。 芳嫂端茶进来,又细细的问了些注意事项,牧安一一的耐心回答。有芳嫂在,气氛没有那么静默了,直到千岿打完针,牧安交代好一切后才离去。 向思看看时间,距离牧安离开已快一个小时,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这才准备回去。到了门口,屋里却有手机铃声响起,循着声音找去,千岿的卧室里他刚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躺着一只手机,老旧的样式,黑色朴素的外形,因为用的时间久,外壳很多地方都被磨的掉了漆。 她打开机子,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她这才敢接起来:“喂”。 牧安在那头顿了一会才说道:“我手机落那里了,你给我送出来,我在苏园外面”。 向思给芳嫂说了一声,捏着他的手机下了楼,她原本背着包,想了想,还是将包包放下,先将手机给他,待会再回来一趟便是。 到了楼下,果然看见他在那里,路灯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拖的老长,看上去疲惫又孤单。 向思走过去,将手机递给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手机都成这个样子了,换一个吧,这样的手机不太符合你现在的身份”。还是老式的键盘手机,键盘上的很多字已经磨的没有了,看上去破旧过时。 牧安接过手机:“用习惯了”。他将手机握在手心里,抬眼看她:“你怎么现在还不回去?要待到什么时候”?他原本以为她很快就会出来,可足足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她的人影,只好借了保安处的电话,拨了自己故意落在那里的手机。 向思抿唇:“我一会儿再回去,千岿烧还没完全退下去,我不太放心”。 牧安抬腕看看手表,已经接近十点,这边路上已很少能看到行人或车辆。他看着她:“千岿那里不会再有问题,走吧,我送你回去”。 向思咬咬唇:“我说过,我们已不是这样亲近的关系,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先走吧”。 牧安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目光一向安静而温和,此时,却带了些痛意:“你一定要划分的这么清楚?我们已经疏远到连送你回家都不可以了吗”? 向思最怕他这样的目光,却还是艰难说道:“是”。 牧安还想说什么,手中的电话却响起来,他看一眼屏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什么事”? 他开的音量并不大,可周围这样安静,不用细心凝听,也能听见里面好听的女声说着温温柔柔的话语:“牧安,什么时候回来呀?今天阿姨教我煲了汤,味道还不错,给你留着呢”。 牧安侧过脸去,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出些微的冷意:“我在外面吃过饭了,不用等我”。 “那你现在在哪里?时间很晚了,我过去接你”? 记忆里,许年华从来都是美丽高傲的,向思很少听见她这样小心翼翼的口气,她别过脸去,努力不去听不去看。 “不用麻烦,我事还没忙完,以后再说,先挂了”。 许年华匆忙的喂了一声,牧安问道:“还有事”? 许年华似乎叹了口气:“没什么事,你晚上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明天闲的时候给我个电话,约个时间我去找你。好几天没看见你了,我,很想你”。 牧安顿了顿,没再说什么,轻轻挂断了电话。 他转向向思:“不管怎样,今天我送你回去,天有点晚了,我不放心。去把你包包拿来,我在这里等你”。 向思从来都不习惯拒绝他,总是他怎样说,她便怎样做。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他面前,她总是无法坚定的说不。她咬咬唇,心中思绪万千,可以放纵这最后一次吗? 正踌躇间,一辆车驶进来,两道车灯将道路照的明亮无比,也瞬间惊醒向思。 她找回理智,平静的面对牧安说道:“现在这个时间也不算太晚,等会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你快回吧,我也要上去再看看千岿”。 牧安知道她脾性,决定的事情是很少有回转的余地的,他终于没再坚持,深深看了她两眼,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向思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他走的远了些,这才转身往苏家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车辆按着喇叭,她一回头,车已停在她身旁。 黑色的车窗落下,露出段从伟的脸来,见到她,他一脸笑意:“老远看着像,果然是你,这么晚还在苏园,怎么,老大没回来,你不放心”? 向思闻到一股酒气,听他话音,就不由得微微探头往车里一看,果然,另外一边坐着苏千里。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也不知道是否睡着。 第十三章 向思心里叹口气,说道:“我不放心的是千岿,千岿生病了”。 段从伟敛去笑意,问道:“严重吗”? “医生已来过,挂了点滴,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她瞟一眼车内的苏千里,只见他还是原样坐在那样一动不动。 段从伟松口气,注意到她的目光,解释道:“他喝醉了,我正要将他送回去,正好你帮我一下”。 段从伟下车来,开了那边的车门,扶出苏千里,看来他醉的不轻,步履不稳的任由段从伟搀扶着。向思走过去帮忙,这才注意到后座还坐着两个女人,都是年轻的明艳妙女,其中一个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看见过这张脸,向思移开目光之前,注意到那人细细打量了她几眼,她再看去,那人已转开视线看向别处。 两人将苏千里扶进家里,芳嫂看见他这个样子,吃了一惊,连忙将他卧室的房门打开,铺好被子伺候他躺好。一番折腾,段从伟微微喘气,芳嫂却不放过他:“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从伟,你在旁边怎么也不劝着点”。 段从伟也是芳嫂从小看着长大的,彼此之间都是熟悉,闻言说道:“芳嫂冤枉,老大做事哪回是我劝得住的。再说今天情况特殊,我也不好劝”。 芳嫂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段从伟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望着向思说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他今天心情不好,你好好照顾一下他”。 他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向思连忙道:“我本来也要回去了的,正好,顺路跟你一起走”。醉鬼最难伺候,她今天已经够累,实在不想折腾。 段从伟拦住她,笑得不怀好意:“那可不行,我已佳人有约,没办法再跟你顺路,更何况,今天要是捎上了你,明天我就得被人修理了”,他向床上努努嘴:“本来就欠着一笔,再加一桩我恐怕就吃不消了”。 他溜的极快,根本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只听外面芳嫂喊道喝点东西再走,他远远的回一声不用了,人已到楼下了。 芳嫂端着茶水进来,放在床头,歉意的对向思说道:“今天真是不巧,阿思啊,只能再多麻烦你了。你先帮忙看着点千里,我过去看看千岿怎么样了”。 向思知道一时半会回不去了,索性说道:“芳嫂,你先去休息吧,千岿那里已没什么大碍了,我在这里照看着,明天再回去”。 芳嫂毕竟年纪大了,现在已是一脸的倦意,听她这样说,很是高兴:“太好了,阿思啊,我去给你准备个房间,你要是累了,就去房里歇着。我们轮流照看着”。 向思点点头,应道:“好,要有什么事情,我过去叫你,你先去休息吧”。 芳嫂离开后,向思去取了一盆热水,先到千岿房里,帮千岿擦了擦脸和手,他的温度已退下,身上不再灼热的吓人,她略微放下心来。又端了水来到苏千里房间里,苏千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脱了外套,随意的扔在床边,被子也是半盖未盖的搭在腿上。 向思将水放在一旁,走过去把外套捡起来放好,把被子给他盖上,谁知下一秒,他长手长腿的一呼啦又将被子掀到了一旁,人也侧身过来,将被子一角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 这个季节,夜里温度并不高,一夜不盖,恐怕下一个感冒的就是这个睡觉像孩子一样的大苏先生了。到时候倒霉的说不准又是自己,以防万一,向思耐着性子轻轻挪动他的胳膊和腿,重新将被子盖好,只是一口气还没松下来,被子又被他重新掀开。 这样几次三番之后,向思终于耐不住性子了,随手给了他背上一巴掌:“给我老实点”。 苏千里微微哼了一声,她吓一跳,以为他醒过来,等了一会,又不见有任何动静,她试探着凑近了些看他,见他双目紧闭,才知刚才不过是梦中呓语,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发现他虽然睡着了,却眉头紧锁,嘴唇倔强的紧紧抿着,面上是不想让人发现却隐隐藏不住的伤心之色,因为睡梦中还倔强的想要隐藏,这份伤心就平白的添了些委屈。 向思看的呆了一会,良久才伸出食指轻轻戳戳了他紧锁的眉头,轻声说道:“你这样的人,也是有难过如此的事情吗”? 苏千里又哼了一声,极不舒服的动了一下,向思稍微扶起他的头,将水杯送到他嘴边,果然是渴了,一碰到水,就大口的吞咽着,直喝下满满一杯水,眉头才稍微的松开了些。 向思见他睡的稍微安稳了些,忙抓紧拧干了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温热的毛巾让他十分受用,他一动不动,十分配合的由着她动作。 她擦的认真,心中当他跟千岿和太阳没什么区别,只是擦他手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下,因为食指上的那颗小痣十分显眼,让她不得不注目。她微微叹口气,真是一夜荒唐满是伤。 苏千里的食指微微一动,她抬眼看去,只见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定定的瞧着她,她心里一跳,也定定的望着他。她一只手中握着他的手,虽然另外一只手上有毛巾可以证明她只是在照顾他而已,可到底还是发了会呆,如他笑或者问,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个状况。 大约是神智还不十分清明,他看了她好一会,才认出她是谁,他笑一笑,似高兴又似失望:“怎么是你”? 向思嗯一声,将他的手顺势放开,问道:“还渴吗?还要喝些水吗?我去给你倒”。 他摇摇头:“不了,我去冲个澡,身上难受”。 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往浴室走去,向思见拉不住,只得跟在他身后走着,预防他摔倒。 见她一直跟着,苏千里此时倒有了些玩笑心思:“怎么,要跟我一起去洗”? 向思停住脚步:“你快点洗完了出来,别在里面待久了”。 苏千里看着她,似笑非笑:“为什么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向思顺口反问道:“那你希望是谁”?说完就觉得冒失了,只怕要招来一顿笑。 苏千里果然笑了,却说出了一句让人觉得颇为惊讶的话:“我母亲,我希望是我母亲”。 向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说道:“大苏先生,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是希望女友在身边照顾才属正常,倒很少看见像你这样恋母的人”。 苏千里已到了浴室门口,听到她的话,打开浴室门的手顿了一下,说道:“是吗?那就是我不正常了,只不过一个从不知母亲为何物的人居然还会期待这种关心,真是让我觉得十分悲哀”。 他不再多说,拉了门进去,脱掉的衣服一件件从里面丢出来,散了一地,他倒干脆,连内裤都利落的随手一扔,落在了最上面的地方。向思瞅着这堆衣物,想顺手收拾好,可那内裤太扎眼,她暗骂一声,伸脚将它们一咕噜的踢到了一旁角落。 浴室里一会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向思在外面等着他,不敢走远;想着他刚说的话,纵然她无八卦心思,也不禁有些唏嘘,因为合作的关系,不免从一些老前辈那里听到些传闻,讲苏家世代经商财力雄厚,却子息单薄,单支单脉几代都是独子,好在苏家男子个个都出色非凡又洁身自好,一直以来,事业旺盛家庭和睦,鲜少绯闻。而到了苏光明这一辈,也就是现在的苏老爷子,因为年近四十才得独子苏子含,故更加视若珍宝捧若明珠,难免娇惯放纵了些管教。 苏子含名门世家中长大,成年后别般品性都优良,唯独风流成性,闹出的风流韵事每一桩数出来都能出一本书,只是多半在苏家财势的遮掩下没流传出来,慢慢的就变得隐晦了。有那么几年苏子含收敛了许多,据传家中珍藏了一位美人,众人皆以为他转了性子从此浪子回头,却几年后又萌生故态,情人左拥右抱,只是这个时候苏子含的身份已变换了一重,当年的苏公子,突然有了儿子,晋升成为了爸爸。 这个儿子,就是现在的苏千里。 没人敢质疑什么,苏老爷子和苏老夫人亲自将小孙子带在身边悉心照料。对外自始至终没有透露出苏千里母亲的任何信息。 外人都只看到天之骄子风光无限,却无人想过小小幼童不曾体会过母亲的温情,以至于长大成人后依旧耿耿于怀,这是多好的锦衣玉食都无法抵消的。 向思怔怔的想着,突然听到浴室噗通一声,分明是人重重倒地的声响;她忙走过去,拍门道:“苏千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声音特别低又语音含糊,她根本听不清楚,静等了一会,里面寂静无声,她又叫了两声他的名字,里面依然没有应答,她没法再多犹豫,直接过去开了门。 进去一看,他果然倒在地上,大抵是冲洗好后伸手拿柜子里的浴巾时脚下一滑。他侧躺在那里,白色的浴巾自腰间斜斜搭着,勉强遮盖到了大腿处。 向思知道他已经睡过去了,可看到这幅景象,也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热,她弯下腰动作迅速的将浴巾往下拉了拉,遮盖住更多部位后,她稍微松了口气,接着就更加犯愁,这么大个人,要怎么把他弄出去呢?去叫芳嫂?她倒担心一不小心芳嫂闪了腰,只怕更不好。 她一个人力气又实在不够,想来想去,只能伸手使劲推他:“喂,苏千里,醒一醒”。 他皱着眉微微动了动身体,却并不见起来。向思加重了力气:“喂,听到没有,起来回房睡”。 效果甚微,她低骂一声猪,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得挽起衣袖,预备将他扶起来。扶起来之前, 她稳稳心神,蹲下来,努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伸手想从他两边腰侧捉住浴巾,想要打一个结。 她手很凉,她小心的避开他的身体,可浴巾要穿过腰际过去并不是件容易事,避无可避之下,终于还是碰到了他的腰,他的身体轻轻一抖,向思还未来得及抬眼看他,就听见他哑哑的又带着笑意的声音:“敏感地带,你小心点”。 第十四章 向思嚯的松开手,站起来,看向他:“你什么时候醒的?”≈61588; 苏千里好笑的看着她:“我本来就醒着,摔了一跤,就更清醒了。”≈61588; “你装睡!”≈61588; 他眉毛微扬,漫不经心的说道:“男色当前,我想看看你的反应”,他装模作样的叹口气:“结果不太满意,第一次被人骂是猪,你见过我这么好看的猪吗?”≈61588; 向思摸不清这是他本来性格,抑或是因为醉酒,只得瞪着他:“有心情说笑了,就起来自己回房吧。”≈61588;她站起身来,岂料情形更不妙,她站着,他躺着,满目都是让人无法正眼相看的热血景象,偏偏他脸上带笑,一双漆黑眸子邪邪的看着她:“大好机会放在你面前,你确定不要扑上来?” 向思忍住踢他一脚的冲动:“懒得管你了,你好生躺着吧。” 苏千里大喇喇的站起来,浴巾要掉不掉的样子让向思迅速的背过身去,她咬牙切齿道:“够了啊。”≈61588; 他闷笑一声:“本来我觉得今天是糟糕的一天,现在倒觉得今天其实还不错。”≈61588; 只听柜子开关,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他站到她面前,已是一身简便家居服,脸上还是一片笑意:“穿上衣服的我,你可以放心的直视了。”≈61588; 向思轻轻吁出一口气:“苏千里,看在你醉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61588; 他扬眉:“你叫我的名字,还挺好听”,他往前一步,逼近她:“我倒是挺欢迎你跟我计较的,你胜,我允许你吃掉我,你输,就让我吃掉你,你说好不好?”≈61588; 他比她高出许多,身形逼迫过来的时候,无端让人觉得压力重重。向思往后紧退一步,他跟着跨出一步,只迫的她又往后退,而他似乎得了趣味,嘴角含笑的亦步亦趋的紧紧跟着她移动:“向思,你想赢还是想输?告诉我,我都满足你。” 只逼的她后背贴到墙壁,忍无可忍之下,伸腿踢了他一脚:“闹够了就去看看千岿,他生病了。”≈61587; 苏千里终于正经起来,转身就往千岿房间走去。 千岿睡的又出了一身汗,大概是身上不太舒服,小脸一直皱着。苏千里轻轻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脸上的表情跟刚刚的样子判若两人,见他是真心担忧,向思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医生来过,已经没事了。”≈61587; 苏千里点点头。听到讲话声,千岿醒过来,对着苏千里叫了声哥哥,苏千里嗯一声,蹲下来,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千岿的手:“我在这里。” 千岿黑亮的眼睛看着苏千里:“哥哥,我好不舒服。”≈61588; “哪里不舒服?”苏千里问道。 千岿的眼里迅速的蒙上一层湿意:“都不舒服,哥哥,生病的时候我可以叫妈妈来陪我吗?”≈61588; 向思看向苏千里,苏家向来低调,至今为止苏千里的母亲之事都无人能得确切消息,更别说这几年才突然冒出来的苏小公子的身世。她也有好奇心。 却见苏千里表情并无什么变化,只安慰道:“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好好睡觉。” 千岿继续软软的央求道:“哥哥,我平常有很乖啊,为什么我生病的时候你都不帮我叫妈妈来?” 苏千里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听话,好好睡觉。” 千岿瘪瘪嘴,极力忍住眼泪,偏又忍不住,眼角处大颗大颗的眼泪滚下来,看的人心中又酸又软。千岿从小养的娇贵,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着,却难得不骄纵不蛮横,这种时候也只自己憋着眼泪,这个样子倒是跟太阳小时候很像。 向思有些经验,知道千岿这个时候最需要什么,于是轻轻推了下苏千里,示意他让开。他让开后,向思坐到床边,轻声说道:“千岿,今晚我可以一直陪着你,我抱你睡好不好,抱着你,你会舒服很多。” 千岿抽抽噎噎的看着她,带着哭音说道好。 向思脱了鞋,半靠在床头,将千岿慢慢搂紧怀里,她从小就抱过太阳和向念,自然知道怎样的姿势会让小孩感到舒服,果然,千岿窝在她怀里一会就停止抽噎,又慢慢睡了过去,睡梦中一只小手紧紧抓住她衣服一角,如同每个依恋母亲的小孩一样,睡着醒着都要以自己的方式抓在手中。 苏千里看着他们依偎的姿势,觉得这个画面如此陌生又如此和谐,眼中一时变幻莫测,良久,他轻声说道:“千岿从未见过他妈妈,他一出生,那女人就死了,家中老爷子编造了无数谎言来隐瞒真相。小孩好骗,他对只要自己乖妈妈就会回来看他的说辞深信不疑,平常很少愿意跟别人这样亲近,只一心一意期待他妈妈的怀抱,想不到,倒对你挺依恋。” 向思听他说这样一番话,只觉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小千岿更加可怜 她紧紧的抱着千岿,对苏千里说道:“你先去休息吧,等千岿完全睡熟了,我自己会去另外的房间休息。”≈61588; 苏千里径直走向一旁的沙发躺了下来:“我睡在这里,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他背对她躺过去,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今晚就睡在这屋吧,免得千岿醒来又哭。你放心,我不至于这个时候对你起什么心思。”≈61588; 向思闭上嘴,不再言语。房里一时安静无比,是夜深人静,外面也都是一片静谧,这样的气氛下,很快就听见苏千里入睡后平稳的呼吸声。 向思想了想,终于还是轻手轻脚的起来,去苏千里的卧室里抱来了被子给他盖上。折腾许久,到底是累了,她躺上床,半抱着千岿,很快就睡意上来沉沉睡去。 第二天向思醒来的时候,只见阳光已透过窗户照进来,房内暖意融融的样子让她一时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环顾四望,不其然碰上苏千里的目光。 他的样子看起来早已醒来,也不知看了她多久,此时见她望过来,他笑的十分无邪:“早上好,思思。”与昨夜的样子已完全不同,完全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向思被他的称呼惊到了,她迅速的打量,只见他穿的还是昨晚那身家居服,而自己衣衫完整,这才放下心来,不知他是什么意思,于是也看着他。 苏千里起身走过去将窗户全部打开,早上的清风吹进来,掀动窗帘轻扬,他站在窗前对着她说道:“思思,做我女人,怎样?”≈61588; 早上的空气十分好,有淡淡的花香从窗外飘进室内,向思却一时觉得有些蒙,他的话语让她一时弄不明白,她诧异的看着他:“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当然,那番话让我印象深刻。”≈61588; 向思不解:“那为何又?”≈61588;她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情,不禁好笑道:“难道就因为昨晚的事情?事实上,任何一个女人,碰到相熟的人需要帮忙,都不会选择袖手旁观,你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 苏千里截过她的话头:“当然不是,我只是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早上起来看到你,我很高兴,这一点就已经足够我知道自己对你的感觉了,”他走过来,停在床边,俯下身:“以前的事情我不管,只是从今天起,思思,你和我,再脱不了干系。”≈61587; 向思看着他,语气尽力漠然:“这恐怕不是你说了算。”≈61587; 苏千里畅然一笑,年轻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自信:“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我想要的,我自会十分尽力去得到,思思,你要相信我。”≈61588; 他对她说话的态度早无之前的半分客气,俨然已换了一种亲近的语气。 向思其实这方面的经验十分浅,在她以前的生活里,所有的有关情与爱的心思都是围绕着牧安,除了牧安,她不曾与别人的男人那样亲近过,青春年少的时候,偶尔遇到对她示好的异性,要么是迟钝的直到别人已经放弃时才察觉,要么就是无暇分出心思来应付,冷言冷语两句就足够打发掉所有的好感。 这一次,严格来说,算是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直接的感情。他年轻,直白,大胆,让她有些微的惊慌,可是她知道,自己内心除了这种不会处理的惊慌外,再无其他任何情绪。 向思不想再多说什么,错身避开他:“随你。”≈61588; 苏千里心情仍旧十分好,也不介意她冷淡的语气,稍微让开了些,待向思下床来,才去j□j上的另外一位:“千岿,醒了就起来”。 眼睫毛一直不停煽动的千岿终于睁开眼睛,他小嘴呼出一口气:“想死姐姐,你要和我成为一家人了吗?”≈61588; 向思摸摸他的额头,确定温度已回到正常状态后轻轻弹了一下:“小苏先生,该起床了。”≈61588; 千岿瘪瘪嘴:“哥哥,长城万里长,同志仍需努力。”他的中文用的乱七八糟,但用在此处倒也十分恰当。 苏千里笑着将他从被窝里拎出来;这时芳嫂在外面敲门:“早餐好了。”≈61588; 向思穿上外衣,走出门去,芳嫂笑眯眯的看着她:“阿思睡的可好?昨天累了吧。” 明明是很普通的话语,芳嫂的笑意里却夹杂了那么几分类似我都知道的意思在里面,让这普通的话语顿时蒙上了暧昧不明的意味。向思张张口,终于还是无法说出什么。 几人吃过早餐后,苏千里开车送她回去,临走时,千岿眼巴巴的看着她:“想死姐姐,你今晚还会来陪我吗?”≈61588; 她还未开口,苏千里已答道:“向思姐姐昨晚照顾你累了,今天需要好好休息,你在家好好待着,我晚上早些回来。”≈61588; 千岿哦一声,没再说什么,只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向思,然后跟芳嫂进屋去了。 苏千里一直将她送到她楼下,他帮她打开车门:“今天你不用去公司,我已电话过去帮你请了假,好好休息一天,顺便做好准备,迄今为止我没追过人,第一次交给你了,你得接好了!”≈61588; 第十五章 向思回到家中,刚打开门,就见兰容扑了上来:“快说快说,一夜未归,去哪里淫荡了,刚楼下的是哪个奸夫,快快报上名来。” 向思推开她,扔掉包,一头扑倒在床上:你也认识那人。 兰容刚起床,身上还穿着她的睡衣,也跟着躺在她旁边:“我认识?我认识的人中貌似没这么有钱有魄力的,居然能让坚持原则守身如玉的向大小姐彻夜不归。” 向思歪头沉默的的看着她,兰容慢慢回过劲来:“苏千里?” 向思点点头,兰容抚额:“他来真的?”想到昨晚她一直没回来,她邪恶的看着她:“你们两个昨晚春风二度?” 向思受不了她这幅看好戏的鬼样子,于是掐住她的脖子咬牙狠说道:“昨晚照顾病人一夜,累的很。不过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是有力气可以让你死两回”。 兰容求饶,才算成功解救出了自己的脖子。 向思将昨晚到今早上发生的事简单的讲给了兰容。 兰容听完分析道:“你也不容易,简直就是保姆一枚,伺候完小的接着伺候大的。不过这样也不错,如果他是动了真心,对你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说完去看向思脸色,只见她脸上分毫被人喜欢的欣喜都没有,只得暗叹一句,苏同学,你选的这条路不好走,怕只怕出师未捷身先死。 向思脱了衣服,准备补觉:“真心不真心,我都没空闲去应付。” 兰容看着她,试探着说道:“要不考虑一下?” 向思定定的看着她:“你又躲到我这里来,八成是你妈妈又逼你去相亲了吧?你妈妈给你介绍的人,总归是不错的。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兰容瞬时无话可说,良久才嘀咕道:“不一样的,李玉铮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她没接着说下去,可向思听懂了,李玉铮说不定某天还会回到兰容身边,他消失的突然,也就让人存了突然回来的念想。可她和牧安不一样,牧安即使依然跟她在同一个城市,即使依然能偶尔见到面,可他不会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了解他们事情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再回到从前的关系几乎是零。 向思轻声说道:“是不一样,我们再也不会回到从前,可是,对我来说,有过牧安,别的人再好,也怎么都比不上他。” 兰容不敢再说这个话题,看看时间实在不早,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出门去上班。 等她走后,向思拿出手机,怔怔的看了一会,按下1号快捷键,发出一条短信:“今天有人告白,是个好看的男人。可是好奇怪,我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我想,我是害怕了,这是不是代表我身边也终究会有人代替你,就像你身边已经有人代替了我一样。而我们,是不是真的真的真的再无一点回转的可能。” 她打完字就点了发送,下一秒却又十分后悔,怎么,原来心里其实还存在这可耻的心思吗?还期望他回来吗?她按着取消,已没有用。想到这个号码永远不会再被用,她所发的信息也永远不会被看见才略微安心。 可到底是存了这样一丝可耻的心思,别人不知道,自己却是清楚的。 向思用被子蒙住脑袋,强迫自己不再有任何想法。 向思没想到苏千里会到公司里来。 接到他的电话时她以为又是提醒她早点过去陪千岿,谁知他在电话里说道:“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下班后早点出来。” 向思没反应过来,问道:“在我们公司楼下做什么?” 苏千里理所当然的口气:“自然是接你下班,你楼下又不是什么风景区。” 离下班还有足足一个半小时,难为他这么早过来。向思叹口气:“苏先生,你这样做,会困扰到很多人。” “苏千里,叫苏千里更好听些。”他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向思无奈道:“那么苏千里,不要闹了,我还要工作,下班后我会自己搭车过去,保证不会晚到。” 苏千里嗯一声:“你继续工作,我不打扰你,下班后早点出来就是。” 他挂掉电话,向思摇摇头,将手机放到一旁,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肖姐帮她接了几个专栏,酬金不少,对她而言是一笔可观的数字,前段时间忙着剧本,忙着苏家的事情,耽误了不少功夫,眼看着交稿的日子越来越近,她颇感紧迫。 她挂掉电话后,就将此事放置脑后,一则没时间去想,二则她就不相信他能等得了那么久。他这个年纪的人,是最耐不住性子的,别说一个半小时,即使是十分钟,恐怕都要等的不耐烦。 离下班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公司里突然一阵骚动,她后知后觉的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时候,苏千里已走到她所在的办公室里来。 他一路走过来,接受别人打量的目光与问候,面上始终挂着适度的微笑,礼貌而客气。看到她的时候,倒是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思思,忙完了吗?” 肖姐在一旁察言观色,拉住要去将此事报告给上头的小言,询问道:“苏总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去请老总过来?” 苏千里像是浑然不觉有多少探照的目光,只笑道:“不用麻烦,我没什么事,只是过来接思思下班,怕她忙忘了时间,所以上来提醒一下,如果打扰到你们,请多见谅。” 他难得说话如此客气,肖姐自然要更加客气一番:“哪里哪里,随时欢迎随时欢迎。那个思思啊,你手上的工作也快完了吧,结尾的部分交给小言做吧,你先下班吧,别让苏总等的太久了。” 向思不好发作,只说道:”我忙完这些再走。”这本是她份内的工作,还是由她自己完成比较好。 肖姐拉她到一旁,低声道:“赶紧走,不然我们这都没法工作了,你也该去约约会了。” 肖姐隐约的知道她与牧安分手的事情,只是事情过去这么久,见她总是一个人,也未免有些替她着急。 向思对着肖姐真心实意的叹气:“约什么会,我这是赶鸭子上架,痛苦万分尴尬万分。” 肖姐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这苏千里回国才多久,圈内早传开了,明里暗里不晓得多少人觊觎着,你不晓得走了什么运能入他的眼,就赶紧把这名分给坐实了,别等人家以后阅人无数看到真正的美女了,你再哭着喊着也没用了。” 向思无语的看着肖姐,偏偏一旁不知什么时候贴过来的小言也跟着掺合道:“就是就是,我看是走了狗屎运,狗屎运是不常遇到的,向姐你可得把握住。”她更加无语。 肖姐赶着她,苏千里气定神闲的等着她,周围的同事三三两两的窥探者动静,她没法再推脱,三下两下的收拾好包包,随他一起走出去。 他开了车过来,车就停在公司门口,向思随他上车,一路上,她都没讲话。 苏千里也不急,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打开电台,调到音乐频道,有一首没一首的听着歌。 行至半路,见向思还没开口的意思,苏千里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生气了?” 向思看向他:“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明明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他目视前方,并不看她,唇角却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你什么说的很清楚了?你说随我,那么我要做什么事情,自然是随我的便。” 向思认真的说道:“那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我没时间没心思陪你玩这种游戏。” 苏千里笑一声:“怎么,你害怕我只是玩玩?我这人从来不玩弄感情,以后你就会知道。” 他接着说道:“你现在不接受也没关系,对我来说,不管你找什么借口都没用。我想要的,我就一定要得到,思思,我势在必得,你避开也没用,而且,我这人做事一向有恒心,一定会等到你点头那天。” 他侧头看她一眼,笑的眉目开朗:“相信那一天会很快到来。” 向思听了他一番话,只低声说道:“你执意如此,那随你吧,只是,后果自负”。 她别过头去,看向窗外,他已将她所有的话语都堵死,那么她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放任不管,一切顺其自然,再说,人心的事谁说的准,他现在看似这样认真,以后呢?也许不待多久就会热情散去自动放手了,如果她阻止的太过认真,只怕到时候反而成为了一个笑话。 苏千里见她终于放缓口气,心里十分高兴,他觉得这也算是一点进步。 到苏家的时候,芳嫂早早的迎在门口,给她摆放好拖鞋:“阿思,来了,快进来,饭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呢。” 向思今天穿了条七分裤,换鞋子的时候苏千里就站在一旁,眼睛不经意的扫过来,一眼看到她小腿上的淤青,顿时皱眉问道:“腿上的伤怎么回事?” 第十六章 段从伟刚好从屋里走出来,正要打趣几句,听到这句问话,到口的话语一下咽了回去,他转身往回走,试图没看到他们。 偏偏芳嫂一向看不惯他,见他这个样子,就喊住他:“从伟,你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段从伟停住,面对向思站好:“思姐,好久不见。” 一声思姐叫的芳嫂满面开花,好像他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苏千里没时间去理会他,只继续问向思:“在哪里弄的?怎么成这个样子。” 那天段从伟踢的比较重,绕是过了这些天,那淤青的地方还未完全消退下去,看着还是乌青一片,颇有些渗人。 向思努力不去看段从伟,只说道:“不小心撞的,现在已没什么事了。” 段从伟哈哈的干笑:“撞的啊,怎么撞成这个样子了,还好没什么事了。” 苏千里狐疑的看他一眼,他连忙适时的岔开话题:“快进来开饭,都快饿死了。” 进屋来,才发现常俊也在,常俊看到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两人洗过手后坐上桌,向思坐在千岿左边,苏千里坐在千岿右边,对面坐着常俊和段从伟。段从伟看着他们,忍不住扑哧一声。连带千岿,几人都莫名的看着他,他笑着解释道:“你们三人坐在那里,非常和谐,看起来就像一个三口之家,啧啧,我羡慕的很。” 苏千里扬眉,显然十分喜欢他说的话。千岿见他哥哥高兴,就知道段从伟大概说的是好话,于是开口道:“段大哥,你终于会说人话了。” 常俊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难得的笑出声来。 段从伟吓唬道:“小不点,听说你生病了,我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专门来看你的,你这样不给面子,小心我揍你。” 千岿哼一声:“你不敢,我手中有你的把柄。” 段从伟奇道:“你能有我什么把柄,小不点,还敢威胁人,看我怎么揍你。”他站起来,隔着饭桌伸出手去捏住千岿的脸颊,只扯的千岿小脸变了形。 他逗的兴起,一时大意,根本没想起来当时千岿也在场。 千岿被他揉的很不舒服,又无法挣脱,于是直接说了出来:“姐姐的腿你是踢的,姐姐的腿现在还没好呢。” 段从伟停住手,讪讪的坐回去,眼角撇到常俊悠闲的吃着菜,分明一副袖手旁观看热闹的样子,不禁咬牙暗道,有本事以后别有什么事被我逮到。 苏千里放下筷子,盯着段从伟:“喔,是你踢的?你什么时候连女人也踢?还踢的是思思。” 段从伟不敢大意,将当时的情况讲述了一遍,末了说道:“确实是误会,真不是故意的,”他嘿嘿一笑:“我已经尽最大努力补偿过了,本来我好不容易说服来宏投资的,就因为这事,我将项目又转到一世名下,老头子将我一顿好骂,说我做事毫无定性思虑不周。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为你们创造机会的份上,这事就算了吧。” 来宏一向不沾影视,段从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老头子试一试,老头子一向小看他,到这个年纪了,他在来宏并没什么重大作为,这几年,跟着苏千里一起经营一世影视,积累了不少经验,他让来宏投资从未涉足过的影视业,也正是因为这是他熟门熟路的范围,他有信心可以做成功,让老头子好好看看。殊不知中间冒出这岔,好巧不巧的向思刚好在那个公司工作,还是她的剧本,各种因缘巧合,慎重考虑后,他还是决定面子事小,兄弟幸福重要,当然,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于是将项目转到一世影视名下。老头子有一个月的时间看到他理都不理。 原来中间还有这样一番周折,向思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说来说去,还是那日不该强出头,没有那日的强出头,也就少了现在的牵扯。 苏千里听段从伟说完后,面上并没什么变化,只说一句:“明天跟我去趟拳击房。” 段从伟没了精神头:“不要吧。”他们两人都练拳击,两人身量差不多,可偏偏段从伟总是赢不过苏千里,大概是小时候被一次性打怕了,心里有了阴影。只要看到苏千里出拳,就总担心会被k的很惨,首先气势上怯了一截,其结果可想而知。 苏千里端起饭碗开始吃饭:“可以先让你三招。” 这是更大的侮辱,段从伟脸都快绿了,常俊在旁边加一句:“根据经验,让五招才算公平。” 段从伟默默的开始吃饭。向思看的暗暗好笑,段从伟在外面的绰号她是听过几个的,其中以小霸王和笑面虎这两个较为出名,而他上次打架的狠劲她也亲眼看见过,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却被另外两个看起来好相与的人挤兑的没有话讲,倒真算的上是一件奇事。回头再想想,能让他这样被挤兑而不敢吭声的人只怕比他更为嚣张跋扈。 她忍不住就看了一眼苏千里。 苏千里很快察觉到,偏头望着她:“怎么了,菜不合口味?” 向思忙摇头:“不会,很好吃。”她帮千岿夹了一筷子菜,千岿不喜欢里面的辣椒,她又细心的一个个挑拣出来。 苏千里看着她的动作,出声制止了她:“思思,你吃你的,不用管他。” 他早注意到她很会照顾人,这样却常常自己吃的少,到最后的时候快速扒两口的时候,饭菜多半已半凉。 千岿不高兴了:“哥哥,你忘恩负义。” 段从伟终于觉得心理平衡了点,这个小东西,连说他亲哥哥都是这样口不择言,虽然词不达意,但听在耳里就是爽快,于是帮忙纠正道:“不止忘恩负义,简直就是重色轻友重色亲弟。” 向思听的很无奈,这样的玩笑话她不好搭腔,更不好一本正经的去解释,只能在一旁装作听不见而更加认真的吃饭。 苏千里见她眉目低垂不怎么讲话,大抵知道她的心思,于是岔开话题问道:“你不是说有事要找思思商议?什么事?” 段从伟这才想起今天过来的正事,于是转向向思说道:“是这样,我最近有个朋友,出道不久,条件还可以,我想着你们这部戏还没开拍,想把她给安排进去。” 向思已听明白,这种事情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别说戏还没开拍,即使已经开拍,也照样会有人被请走有人被请进,作为投资方高层之一的段从伟开了口,哪里有拒绝的道理,她只说道:“角色的安排上我并无多大的决定权。” “这你放心,徐导演那边我已打好招呼,现在只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就可以了。” 苏千里在旁边听着,这时接口道:“你注意些,别弄些乱七八糟的人进去,公事私事分清楚。” 段从伟笑道:“我的水准你还不放心,段爷名下无差女啊。” 苏千里和常俊同时冷哼了一声,段从伟装没听见,同向思说道:“怎样?” 向思点头道:“徐导演同意的话,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她有自知之明,说什么商议,不过是出于礼貌与她打声招呼而已。她想起那天在段从伟车里看到的那张面孔,现在才记起她是谁,以模特身份出道,不过一年时间,已接下两支品牌广告,其中一只广告创意突出台词朗朗上口,投放的时段也不错,她的面孔渐渐被人熟知,只是离大红大紫还差那么一段距离。 她记起她的名字来,问道:“是叫孟新雪吧?” 段从伟伸出大拇指来:“思姐英明,就是她。” 向思点点头,孟新雪的外表在圈内数一数二,出任这样一部剧是完全合格的,只是孟新雪的外貌让她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感,而那天她看她的眼光分明是打量的意味,这些都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具体又说不上哪里怪,只希望段从伟能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名下无差女,不要生什么事端才好。 吃完饭后,段从伟和常俊两人就离开了,千岿坚持饭后要散散步,向思只得作陪,苏千里无事也跟着一起下去。 三人走在园区里,天还没黑透,所有的路灯却都已经亮起,将三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千岿安安静静的走在他们中间,一副认真散步的模样,走了一会,累了,就左手牵着向思的手,右手牵着苏千里的手。 小区里的保安惯例巡逻,迎面碰上他们,正是上次帮忙叫车送兰容回家的那两位。那两人显然已经认得向思的脸,笑着打招呼道:“苏先生,向小姐,一起散步呢。” 两个大人还没说什么,千岿已经煞有其事的点头道:“嗯,我们在散步,我给你们介绍,这个是我哥哥,这个是我嫂嫂。” 连带着向思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捏一把千岿的小脸蛋:“小鬼,从哪里学来的嫂嫂这个词,说,谁教你的?” 千岿头一歪:“芳姐告诉我的,她说在中国很多地方,哥哥的女朋友,就应该叫嫂嫂的,虽然嫂嫂听起来没有姐姐好听,但是我还是应该入土为安叫你嫂嫂的比较好。” 向思抚额:“你这话说的太吓人了,是入乡随俗,不是入土为安,还有,”她看一眼苏千里:“我并不是你哥哥的女朋友,以后不要乱介绍。” 苏千里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早晚的事情。” 两个保安笑着离开,只留三人在原地。向思已有了一些经验,知道眼前这人自有他执拗的一面,于是不想多说什么,倒想起正事来:“想必你已知道消息了,剧组过两天就要正式开拍了,这边我恐怕就不能过来了。” 苏千里皱眉:“你要跟组?” c城本来就是一座影视大城,郊外一片片的古楼城垣一年年的建起来,是国内知名的影视拍摄基地。徐导采取就近原则,大部分的拍摄都定在c城,少了远途的奔波劳累,财力人力上都是大大的节省,众人皆是欢喜。而剧本方面,虽然之前的会议上已经几次三番的敲定过,不过向思还是决定听从徐导的建议,前期尽量跟组拍摄,以备不时之需。 向思照实回答:“是的,总的拍摄日程是约四个半月,我估计最少要跟两个月。” “何必要跟组,又累又折腾,再说,千岿谁带?” 向思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有点无语,提高了声音道:“喂,我也是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的,并不是你家保姆。” 苏千里眉毛一扬,眼角眉梢都是看得见的戏谑:“这么低估你未来的身份?”他牵着千岿慢慢的往前走:“你跟组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向思觉得好笑,还是跟着他的步伐慢慢往前走,随口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苏千里侧头看着她,眼里因为两旁明亮灯光的缘故,看起来温暖而灼灼生辉:“在外面,你得记住你是我苏千里的人,不要去招惹其他男人,同时,若有人敢招惹你冒犯你,你也不不必示弱。” 向思心中一动,无端的觉得心中有些暖意,他说的并不十分直接,可她明白他的意思。她现在无疑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编剧,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比名利更现实的东西,多少无名新人被明里暗里欺负的事数不胜数,有苏千里这样一番话,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接受,也算是一个依仗。不曾自己一个人孤单无助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样的话语是多么难求的温暖。 她微微一侧脸,就对上他的目光,他看人的时候很专注,让她不得不移开视线,讪然道:“谁会无聊到来招惹我?” 苏千里点点头:“没有最好,”他抱起千岿,笑道:“如果千岿想你的话,我带他过去找你,他这中文,你得加油给他补补,明年就要进这边的学校了,可别再出这么多洋相。” 千岿瘪瘪嘴,抗议道:“哥哥,做人要光明磊落才行,你想去看姐姐就直接说你想去嘛,为什么要张冠李戴的打着我的大旗呢?另外,哥哥,如果想让别人知道姐姐是你的女人,你就要这样做,”他从苏千里怀里探出身子,一把抱住向思,响亮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说教般的对苏千里说道:“这个叫盖章,表示你是我的人了。” 向思目瞪口呆,却没办法去追究他小小年纪究竟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因苏千里有样学样,两人本来就离的近,他微微偏头过来,头发已触碰到她的脸颊,眼看他的嘴唇就要凑过来,向思骇的一跳,本能的退开几步:“苏千里你够了啊。” 苏千里看着夜色中也掩饰不住微微发红脸颊的她,不禁朗声大笑起来。 而几天后,向思收拾了简单的衣物,跟随剧组一起去了拍摄基地,开拍第一天,她见到了孟新雪,终于明白她一直疑惑的那种熟悉感是什么原因了。 第十七章 现在正是拍戏的好时候,温度适中风景怡人,是演员和导演都最喜欢的季节,拍摄地同时驻扎了好几个剧组,一时间,这里的酒店就有些供不应求。 向思比别人到的稍微晚些,她过去直接和阿奇会合。 片场助理阿奇是她相熟的一位女孩,之前跟在肖姐手下的时候,偶尔跟组,恰巧有两次都碰到阿奇,阿奇性格开朗为人大方,一来二往两人渐渐熟络起来。这次终于有了机会一起工作,阿奇一早就说要粘着她,向思住哪里她就住哪里,酒店房间本来就紧张,免不了会和其他人一起凑合着住。向思一合计,与其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还不如和阿奇一起住,轻松自在。 却不想,这个房间的问题上却闹出了矛盾。 她赶到的时候,正看到阿奇满脸通红的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黄头发女孩争论:“凭什么呀,徐导都说了,这个房间是专门留给阿思的,阿思是编剧,她住这里合情合理,也方便徐导随时与她探讨剧情,你现在说要换就换,凭什么。” 黄头发女孩毫不示弱:“不凭什么,只是我们一早就已经给剧组打过招呼了,给我们留个大点的房间,我们行李多,那个小房间根本就放不下。你们总共两个人,又没什么东西,换一下又怎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惹的我们家孟姐不高兴了,耽误了拍戏进度,这个责任你们负的起吗?” 都是年轻女孩子,讲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嚣张,非要将对方的风头给踩下去才罢休。 阿奇听她这样讲,更是不依了:“你们家孟姐谁啊,她不高兴又怎样,我们家向姐还不高兴呢。我今天还偏就不让,你能怎么着?” 因为是开拍初期,酒店里不仅住着同期拍戏的人,还住着几位跟来采访的记者,虽然现在只是走走过场,拍几张现场照做做宣传,可若出了这种编剧演员争房间的事情,难保他们不会莫须有的抓出几条编剧演员争相被潜规则的胡乱新闻来,到时候就不仅仅是换房间的问题了,徐导以及一世都是最讨厌这种毫无价值偏偏又影响正剧的新闻。 眼看着争执还要下去,向思连忙j□j去 第 3 部分阅读 第 4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4 部分阅读 约耙皇蓝际亲钐盅嵴庵趾廖藜壑灯钟跋煺绲男挛拧? 眼看着争执还要下去,向思连忙j□j去试图和解:“阿奇,少说两句,”她转向黄头发女孩:“你们房间在哪里,想换的话,我们可以跟你们换。” 女孩瘪瘪嘴,指着走廊的一头:“就在那里。” 阿奇在旁边说道:“阿思,换什么呀,两个房间差不多大,我之前就去看过了,根本没什么大的区别,她非要这番折腾,我可不想陪着她折腾,我的行李还有剧组的一些东西都已经搬到这个房间了,再搬过去,都要累死了。” 向思就有些奇怪了,既然房间差不多大,确实就没换的必要了,她再看看房间的分布,就更加不解了,从她住的地方数过去,离徐导住的地方总共间隔了三个房,而从女孩说的那个房间数过来,离徐导的房也才四个房间,如果说是想跟徐导便于沟通和加深感情的话,也实在不需要换房间。 她随口问道:“房间差不多大的话,为什么非要换呢?” 女孩还没答话,一个娇柔的女声传来:“我就想换,怎么了呢?” 向思看过去,一眼认出她来,正是之前见过的孟新雪,她比那晚看到的还要漂亮几分,因为刚上了妆,整张脸看上去艳丽无比,如果神色能温柔几分,不那么盛气凌人的话,或许能拿上一百分。 向思原本也就是随口一问,无论什么样的理由,客客气气的给她一个,她二话不说就会交换房间,可是如今看孟新雪这样一副非换不可的模样,她突然就改变注意了。 向思的人生里,从来不缺少挑衅,她也从不惧怕挑战,若谁想与她争个输赢,无论心情好坏,她都乐于奉陪。 向思脸上还带着笑,可眼神却冷了下去:“我就不想换,怎么了呢?” 孟新雪走的近了,将向思从头到脚的打量一遍,轻飘飘的说道:“如果给你钱呢,给你钱的话,你还是不愿意换吗?” 向思也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而后抱着臂膀斜睨着她:“怎么,你就是这样一路换过来的,给钱或者别的能给的东西?” 孟新雪脸色变了变,她冷哼一声:“你不换也得换,这个房间我住定了,李梅,去给我把行李直接搬过来。” 向思依然抱着臂膀,她往旁边走一步,直接挡在门口,冷然看着孟新雪:“你敢!” 正僵持间,徐导和副导几个人从外面回来,看到这阵仗,都有些诧异。了解了是怎么回事后,徐导看向孟新雪:“新雪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向思,之前因为种种原因,开会的时候你们可能没碰上面,她就是本剧的编剧,也是一世亲点的编剧,你们两人可都算剧组的中心,可要好好相处。” 他着重强调了一世两个字,孟新雪是谁安排进来的,他比谁都清楚,礼让三分是不错,可也不能由着性子闹。 孟新雪年纪轻,可阅历并不浅,她听的明明白白,知道这是导演在解围,于是就顺着台阶下了:“原来是编剧啊,早说嘛,我还以为是组里的打杂人员呢,呵呵,是编剧的话,那这房间就不换了吧,给我多大的胆,也不敢跟编剧争房间啊?以后还要靠编剧多多照顾呢。” 徐导看向向思,向思无所谓的耸耸肩:“好说,俗话说狗眼看人低,我也没认出你来。” 阿奇在旁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徐导咳嗽一声:“既然误会解开了,大家就各自忙去吧。” 徐导一行人回了房间,阿奇下楼去取剩下的一些物件,向思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行李箱,准备进房收拾一下。 孟新雪却叫住她:“向思,你挺伶牙俐齿,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向思回过头去看她,再一次确定她看过来的目光中绝对不含善意,于是她冷冷道:“你没事想象我做什么?” 孟新雪盯着她:“我听说过一些你的事情,想象中你视钱如命,别说一个房间,就算是一个人,只要给你钱,你也是愿意出让的。” 向思站正了身体,面对她:“你从哪里听说的?” 孟新雪很满意看到她脸色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她故作漫不经心的想了一下,才慢悠悠说道:“我有个表姐,她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她叫许年华。” 向思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掌中包包的细带,只听孟新雪继续说道:“我和表姐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的很,听说你们两个是同学,我从她那里看过你的照片,也顺带听说了一些趣事,才有了这些想象,不过没想到的是,你现在居然不爱钱了,倒真是让我觉得惊讶。” 向思看着眼前的面孔,终于明白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什么原因了,她居然是许年华的表妹,两人样貌上确实有几分相像,嗬,这个世界真是小,这样也能碰上相关的人,这样也能自别人口中听到熟悉的名字和已经不想再记起的事情。 向思不想多跟她废话,直接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觉得那些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孟新雪笑起来:“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非常好奇,让我那总是无比自信的表姐整天提心吊胆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本事能跟我表姐抢男人,“她眨眨眼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看到你,真不明白表姐在担心什么,不过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该想的人就不要想,要不起的人一开始就不要接近,免得将来痛不欲生。” 她说完这些,又换了副笑容:“不管怎样,以后还是要你多照顾的,希望这些私事不会影响到你我的工作,我没做好工作倒没多大损失,可编剧大人若是没做好工作,丢了饭碗,欠别人的债就还不上了,多不好。” 孟新雪转身娉娉婷婷的回了自己房间,只留向思一个人颓然的靠在墙壁上,向思看着她的身影,暗暗咒骂了一声,牧安是她的软肋,一碰到任何与他有关的话题,她就只有偃旗息鼓的份儿,一点一滴的伤害和非议她都不想说不想听。 归根结底,总是她对不起他,她又何必再分辨什么。 向思进到房里,一会阿奇也从楼下回来,她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完全平息下来,一边收拾地上的东西一边冲向思抱怨道:“这孟新雪,真要说起来,也就算个二流小明星,气焰这么嚣张,还不是仗着后台硬,真以为自己多有名似的,就知道欺负我们这种小人物。” 向思有些心不在焉,孟新雪的话勾起了她许多回忆,那些过往她委实不想再去想,可心脑不合一,总有一边不停回放那些时光,她努力的一边帮忙收拾一边参与话题:“知道自己是小人物就低调点,你还敢跟别人吵架,要是被徐导当场看见,只怕要骂哭你。” 阿奇吐吐舌头:“这不是没看见吗?”她后怕一会儿后,又止不住开始八卦:“这孟新雪也不怪她嚣张,她大概是能红起来了,其实客观来说,她本身条件就已不错,据说她家里也挺有钱,现在又攀上个很硬的后台,想不红也难。哎,阿思,你知道她后台是谁吗?” 向思自然知道她后台是谁,可本着不泼人冷水的原则,依然问道:“是谁?” 阿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是苏老板苏千里。” 向思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会传出来是苏千里的,她的讶异是有几分真心实意的:“苏千里?” 阿奇见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说的更起劲:“就是他,一世影视的大老板,一世集团将来的继承者苏千里呀。如果不是这么大的后台,孟新雪敢这么得瑟吗?” 向思摇头笑一笑,即使身在这个圈子里,看来传闻终究是传闻,阿奇见她不信,急了:“真的,徐导的助理你认识吧,是我老乡,她告诉我的,她有一次跟徐导出去吃饭,碰巧遇到苏千里和孟新雪在一起吃饭。” 第十八章 阿奇见向思听的认真,就将自己知道的更加细细的说给她听:“当时他们还不知道苏千里的身份,都以为是孟新雪新交的男友,因为两人当时坐的地方是那个店里特地为情侣准备的专座,我那老乡还跟徐导开玩笑说,这孟新雪怎么想得开,这么年轻就先交了名不见经传的男朋友,也不怕影响事业,现在看来,人家的道行深着呢,哪里会做亏本的生意。” 向思觉得有些疑惑,孟新雪不是段从伟的人吗?她进组的要求也是段从伟直接提出来的,怎么又跟苏千里扯上关系了? 她面上并没露出疑惑的样子,只应和道:“既然如此,以后还是少招惹她为妙,你也注意点,别给自己找麻烦。”她说这话是提醒阿奇,也是在提醒自己。 阿奇点头道:“知道啦,我今天也就是气不过才吵了两句,平常哪敢啊,好在跟着你混,顶着你编剧大人的头衔,好歹能稍微得到点荫泽嘿嘿。” 当天的要拍摄的戏份并不多,剧组收工的早,阿奇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里就剩下向思一个人,她九点多就早早的洗好后坐在电脑前,准备给太阳打个电话后,继续写专栏,还未拨出号去,倒先来了个电话,她接起来:“有什么事情?” 苏千里大概是在家里,电话那头静悄悄的,他话中的笑意听起来就更加明显了:“口气火爆,怎么,有谁惹恼了你吗?说给我听听。” 向思咦一声:“你怎么知道有人惹恼了我?莫非你未卜先知,或者根本就是你有意为之?” 苏千里顿了一下:“真有人惹恼了你?” 向思觉得这样说话挺没意思,他与孟新雪到底是什么关系其实是与她无关的,再则白天那点争吵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放缓了口气:“开玩笑的,谁会没事跑来惹我。” 苏千里嗯了一声:“没事就好,今天都做了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向思心里头有些小小的怪异感,她不太擅长这样与人讲电话,更不太擅长将生活中的琐碎一一讲给对方听,她与苏千里,在她看来现在远远不是那样亲密的关系,可苏千里的声音里温情脉脉,是她曾经渴望过的温暖,她握着电话,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最后只干巴巴的说道:“没做什么,就那些事情。” 苏千里笑了一声,他似乎很爱笑,向思见过他太多的笑容,只是这样听到他的笑声,她不用想,似乎都能看见他扬起的眉毛里隐藏的小小戏谑,她哼道:“你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苏千里那边传来倒水声,和着水声,他说道:“思思,你真是不会聊天,看来我以后得好好教教你。” 向思顺着他的话反驳道:“那要看跟谁聊天了,和亲近的人一起,我也是很能聊的。” 苏千里哦一声,笑道:“你这是在提醒我要加快步伐,早点和你变的更亲近吗?我倒是一直都有这个想法,只是怕节奏太快吓到你,如果你要求的话,我会如你所愿,”他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男女关系变亲近的最好方法想必你也知道,反正我们都已经春风一度了,要不要二度一下?” 向思已经洗了澡,接电话的时候慢慢舒适的半躺在了沙发上,精神极度放松,本能的回口道:“少来,我可是有节操的人。” 话出口,恨不得将自己舌头咬掉。 苏千里果然笑的更欢畅了,话里色迷迷的意味更加明目张胆:“没关系,你要是从了我,成为我的老婆后,节操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可以放一边,二度三度四度无数度我们都可以换着花样来,实不相瞒,我实战经验少,可我领悟力和观察力都挺强的,绝对。。。。。。” 他话未说完,向思已经怒吼一声:“苏千里,你够了啊,没事你自己去度去,我挂了。” 她并不是十几岁的纯情女生,与兰容在一起的时候,两人讲什么样的内涵段子都能笑的前仰后合,可是讲的对象不一样听的感觉自然是不一样的,苏千里这样的一个跟她有过那什么关系的年轻男人在电话里直截了当的调戏她,她再怎么厚脸皮,也禁不住老脸一红耳根发热。 苏千里知道不能再继续挑逗下去,适时的换了话题阻止她挂电话:“你等会儿,千岿要跟你讲话。” 向思呼出一口气,努力提醒自己不要去想那晚的事情,等电话转到千岿手里的时候,她已恢复平常的神态。 千岿在那端软软的叫一声:“嫂嫂,我好想你。” 向思眼皮跳了两跳,还是放温柔了声音说道:“千岿,我也好想你,你有没有很乖啊?” “当然啊,我乖的人神共愤,对了,嫂嫂,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陪着我睡。” 自从上次千岿生病被向思抱着睡了一晚后,他后来就总是吵着要她抱着他睡,好几次被吵的没办法,向思不得不抱着他哄睡熟了才离开。 向思劝道:“我还要段时间才能回去,千岿可以叫芳嫂陪你睡哦。” 千岿斩钉截铁的抗议道:“不要,我就要你陪我睡,你的胸软软的香香的,我喜欢。” 都说童言无忌,向思还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千岿乖,等我有时间了就回去看你,你乖乖的。” 千岿应道:“嗯,嫂嫂也要乖乖的,外面的野花千万不要乱采,否则,我哥哥会生气的,他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向思觉得脑门上快有一脑门的黑线了:“你到底最近在学些什么?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千岿自豪的答道:“电视上啊,我自学成才。” 向思被逗的笑了起来,又好言好语的说了好些话,向思才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哪里还能给太阳他们打电话,这个点他们早该休息了,向思索性关了机,开了电脑专心写起稿子来。 那边苏千里挂了电话,心情也很愉悦,喂千岿喝了些水后问道:“今天要不要我陪你睡?” 千岿很小的时候有专门带他的保姆跟他一起住一个房间,方便照顾他,自从满了四岁,他就是独自一人一个卧室,鲜少与苏千里同睡,现在听到苏千里这样问,千岿黑亮的眼睛看了一会他,摇摇头:“不要,我只跟嫂嫂一起睡,她抱起来舒服。” 苏千里先是笑,突然想起来一事,于是趁机防患于未然:“以后我跟你嫂嫂住一起了,你可就不能总像这样要求她陪你睡。” 依向思的性格,千岿要是一直眼泪汪汪的央求,保不准她真会夜夜都带着他一起睡,那岂不是要坏他多少好事,虽然这个住在一起的画面目前看起来还有些遥远,可事先敲个警钟总是没错的。 千岿眨巴着眼睛看他:“我有帮你追你嫂嫂啊,哥哥,你是想过河拆桥吗?” 苏千里一把夹起他:“人小鬼大,给我好好睡觉去,”见千岿在他咯吱窝下晃晃悠悠的抗议,他跟着安抚道:“乖一些,过几天我带你去看她。” 千岿扬起小脸问道:“哥哥你是想去看看嫂嫂有没有乱采野花吗?”下一秒,头上挨了记小小的爆栗,他终于选择乖乖的闭嘴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向思过的挺清净,除了现场跟跟进度外,她与孟新雪私下并未怎么碰面,孟新雪同她维持着表面上的客气,这对向思来说,已经足够,只希望能这样客气到跟组结束。 空闲的时候她就抓紧时间写稿,交出去的几篇都得到了很好的结果,因为好几个都是肖姐牵线搭桥,彼此都放心,稿酬陆陆续续的就直接到了账,到了月底这天,她查查账户,看已到了一定的额度,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给家里打一笔,还一笔,总算可以微微轻松一点了。 她查完账户,关上电脑,伸了个懒腰,玻璃上映出她的影子来,还是这样的体型还是这样的胖瘦程度,她不禁自嘲的笑一笑,向思啊向思,你的生活可真是一成不变的让人惊讶呢。 脸上笑容还未退去,门口已传来肖姐打趣的声音:“想到什么了?似笑非笑的装什么深沉。”回身一看,阿奇领着肖姐正进门来,手上拎着大包小包,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 向思真心实意的笑了:“肖姐,你怎么过来了?” 肖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上:“来看看我徒弟工作的怎么样,有没有给我丢脸啊。” 向思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中:“丢脸丢大发了,快被扫出剧组了。” 肖姐笑着拍了她一下,指着桌上那些东西说道:“我买了些零嘴过来,你留着和阿奇慢慢吃,喏,那还有一包东西是你的,直接寄到公司来的,上面没写寄件人,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我替你收了,怕是什么紧要的东西,就给你送过来了,你拆开看看。” 向思从一堆零食中拿起那个包裹,包裹方方正正,提在手中沉甸甸的,因为裹的严实,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可她摸着它的形状,只看到单子上那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体,就知道这里面是何物,是谁人所寄了。 向思觉得平静的心又要起波浪了。 第十九章 肖姐看她神情,知道这是熟人所寄,笑着打趣:“是哪个暗恋者送的,这么神秘,看寄件地址就在本市啊,怎么不直接给你,还要专门快递过来,莫非是什么惊喜礼物?” 阿奇在旁边跟着起哄:“真是浪漫啊,好羡慕。” 向思手指摩挲着单子上熟悉的字迹,心里百感交集,阵阵暖流过后接着是难以言说的难过。她将包裹缓缓打开,肖姐和阿奇惊呼了一声,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哭笑不得。 可不是,桌上整齐排列的并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好看物件,不过是大大小小十多包中草药,用统一的白色纸袋装好,纸袋上细心的标好了序号以及日期,哪天到哪天为一个疗程,需要熬制哪包药,都一目了然。 肖姐拿起其中一包细细的看,啧啧有声:“治疗痛经的,这样的事情都能帮你想到,又做的这样细致,真是有心之人,阿思,最近走桃花运啊,这又是哪位?” 向思找来一个小收纳箱,将纸袋一一整齐放好,淡淡答道:“一个故人。” 肖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阿思,故人再好也终究是带了个故字,那就表示已是过往的事和人了,做人得往前看,可别因为故人而错过了新人。” 向思嗯一声:“我知道。” 肖姐笑着拍拍她:“我知道你知道,我就是看那苏某人很不错,担心你错过了,好心多个嘴,你可别嫌我多事。” 向思摇摇头并不介意,肖姐对她和牧安的事情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可她是同事中少数见过牧安的人,那时她刚刚与牧安提出分手,他不同意,在公司楼下等她,可许年华也找了过来,纠缠时免不了言语上有所冲突,就是从这些断断续续的言语中,肖姐知道了分手的大概原因,由此对牧安的印象很不好,后来几次她偷偷落泪的时候,肖姐都直截了当的劝她那样的男人不需要留恋早分早解脱。 真实的原因向思没法说,一直守口如瓶,可她知道肖姐是真心对她好,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会介意。 阿奇听两人讲话,有些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跟着问道:“苏某人是谁?阿思你男友吗?带出来给我们瞅瞅啊,再怎么着,也要请我们吃一顿饭吧。” 肖姐戳戳她脑袋:“苏某人是谁不关你的事,你这个吃货就知道吃,我不在的时候,你多照顾着点阿思,别老顾着自己吃。” 三人坐着聊了会天,到天黑的时候肖姐要回市区,向思送了她出门,等她从车站回到酒店的时候,老远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她快步回到自己的楼层,果然中药味的源头是从自己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小炉子上放了个小砂锅,咕噜咕噜煮的正是时候。 看到她进来,正蹲在炉子边的阿奇冲她乐呵呵的笑,大力邀功:“我去找厨房磨了半天,好不容易给找了一套器具来给你熬药,怎样,我够朋友吧?” 向思原本没想动这些药,现在看这情况,心中索性释然了,也蹲到小炉子边守着砂锅:“谢谢你,熬好了你也喝点,这药挺有效的。” 阿奇嫌弃的摆摆手:“算了,我最怕喝中药,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位故人对你可真好,连这种事情现在都还记着,要是我的话,肯定感动的不行,说不定就想回头了,”她喵一喵向思的脸色,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多嘴了,你别介意,我就是闲着没事八卦一下。” 向思笑一笑,没将这个话题接下去,锅里煮的正开,有白色的烟雾寥寥升起,她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好像还在当时住的那个窄小出租屋里,也是这样的夜晚,也是这样的小炉子,每到月事来临的前几天,牧安都会从不多的生活费里再抠出一些去买了中药回来,晚上两个人坐在小凳子上眼巴巴的守着炉火,凳子比较矮又小,而牧安个子高,坐在那里时间久了就会腰酸背痛,白天也是一直忙的不曾停歇,到了此时,再怎样硬撑,免不了脸上也会露出些倦意来,可无论她怎样劝,他却从未有哪次先去休息的,总是要等到药完全熬好,将药汁倒在碗里放在她面前后才会罢休。牧安其实不是个感情外露的人,他对她很少说过什么甜言蜜语,可做的每件事情都让她刻骨铭心,以致分开这么久,到了今天,闻到这熟悉的中药味,眼前首先出现的就是两人紧紧依偎在炉火前的情景,再然后,就是满满的心疼。 牧安牧安,如果你这么久还执意不忘,还心存念想,那我该拿你怎么办? 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向思,阿奇过去开门,徐导一行人鱼贯而入,徐导走在前面,一边进门来一边问:“阿思啊,你这熬的什么,满楼都是这味。” 向思站起来,笑答:“身体不舒服,朋友给弄了点中药,徐导要是嫌这味大的话,明天我就不熬了。” 徐导今天心情不错,哈哈笑道:“身体要紧,这药你尽管熬。我们现在要出去宵夜,你一起吧。” 向思想了想,说声好,她取了外套跟准备跟他们一起出去,孟新雪进来的时候走在最后面,到屋里后正好站在小炉子跟前,她看了一眼炉子上的东西,颇有些嫌弃的用手扇一扇,倒未说出什么来,只是瞧见桌上还未收起来的小收纳箱里的药包时凉凉的说了句:“这么多,要熬到几时。” 小收纳箱旁边就是之前的包裹外装带,上面的单子还贴在那里,向思下意识的不向让孟新雪看见,她将它们胡乱的抓起来,挽成一团,匆匆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孟新雪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几人一起出去,边走边商量去吃什么。到了酒店门口,正碰上有人进来,个子高挑,外形出众,还未来得及细看,就听孟新雪惊喜的叫道:“表姐,你怎么来了?” 向思暗叹一声,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许年华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温柔如水:“许多天不见你,来看看你,怎么,打扰到你了?” 孟新雪走过去亲热的挽住许年华的胳膊:“哪能啊,表姐,你能来我高兴都来不及。” 两人站在一起,如两朵双生花相映成辉,又都笑意盈盈,众人看的眼花,连见多识广的徐导都感叹:“新雪,你们家基因真优良,今天看你们两站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不胜收了。” 孟新雪笑的更加灿烂:“谢谢徐导,不过徐导,今天得请个假了,我表姐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和她一起出去吃吃饭说说话。” 徐导自然点头同意,许年华这才看了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的向思,仿佛才看到她:“老同学,一起吧,我们也是好久没见面了。” 众人讶异的看她们一眼,这才晓得她们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众目睽睽之下,许年华又是这样让她措手不及,向思没有回绝的余地,只淡淡道:“好。” 三人找了附近一家火锅店,因为没有提前预定,包厢都满员,最后只能找了个靠角落的稍微安静点的桌子坐下,店员搬来一面屏风,隔开外面。 坐定后,三人一时有些无话,孟新雪先开了口:“表姐,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许年华的目光在向思身上绕了两圈,才回答孟新雪的问题:“过来看看你,顺便确定一点事情,”她用洁白的纸巾反复擦着手中的筷子:“进你们酒店就闻到一股中药味,怎么,有人生病了吗?” 她问的很随意,似乎是随口问出,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在向思脸上,向思也没打算逃避,听她问,就迎着她的目光回道:“我身体不太舒服,阿奇帮我熬了点药。” “是吗?可真巧,前几天牧安亲自去抓了些中药回来,又一袋一袋的装好寄了出去,不知道你熬的药可是跟他寄出去的一样?” 许年华人漂亮,外人面前给人的感觉是惊艳第一,温柔第二,可是跟她长期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单刀直入切中要害才是她真正的个性,向思太过了解她的脾性,知道此时的她说出这番话来,后面马上会跟上什么样的结论。 向思不做多想,当下毫不犹豫的否决道:“你想多了。” 孟新雪在一旁已听出意思来,联想到在房间里她下意识的扔了包裹单进垃圾桶的举动,现在也明白过来:“怪不得你将单子扔进垃圾桶,原来是做贼心虚。” 至此再明白不过,不需要向思的回答,许年华也已经确认了事情的答案。 倒是向思听的有些好笑,只是现在也没心思去管孟新雪了,只对许年华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说完,她自己也觉得这解释实在够苍白,,还能说什么呢,这简直就是人赃俱获,她百口莫辩。 许年华神色并未有什么大的变化:“我想的哪样?你们藕断丝连还是破镜重圆,又或者你们其实都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还没到那一步而已?” 许年华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边:“嘘,先别急着否决,牧安一会就过来了,让我们坐在一起,当面对质,好不好?” 第二十章 许年华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边:“嘘,先别急着否决,牧安一会就过来了,让我们坐在一起,当面对质,好不好?” 她居然把牧安叫了过来?! 向思觉得这一切真是荒唐:“你到底想怎样?” 许年华气定神闲的看着她:“这么快就急了?怎么,想到要面对面,就做贼心虚了?” 向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自己:“许年华,我真的真的不想伤害你,也更不想再与你,与牧安有任何的牵扯,有什么事情,请你们自己去解决,不要再拉上我,好吗?” 许年华冷冷笑道:“说的真好,当初你和我约定的时候,你说的比这还要好听,那时的话你还记得吧,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向思,你所说的,你做到了吗?” 向思一时语塞讲不出话来,当初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的话语也如在耳边,她清楚记得,小小诊所外的昏暗街道上,两人面对面站在树叶落尽光秃秃的大树下,已是深夜,来往的行人并不多,两人的话语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 是她,是她亲口艰难却坚定的对许年华说道:“你带他走吧,从此以后我和他不再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见他,不会再与他联络,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连,不会再动任何心思,只愿你,真心实意对他好。” 许年华此时的质问让她哑口无言,她呐呐道:“我并没有。。。。。。” 许年华出声截断她的话:“我当初对你保证的事情,我没有食言,你呢?你几次三番的与他见面,为的是什么,当我是傻子吗?你这样违背自己曾经说够的话,不觉得可耻吗?” 向思知道多说也无益,无心再纠缠下去,直接说道:“好,你执意如此,我奉陪。等他来了,你就当面好好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正好想知道,只是,许年华,你确定你有信心承受的起他的答案吗?” 许年华的脸色渐变,之前强撑的淡定慢慢被剥落,向思冷然的继续说:“若他没有与我复合的心思,我权当没这回事,若他有与我复合的心思,你预备怎么样?撕破脸皮吗?牧安是什么样的性格,相信你并不会比我了解的少。” 许年华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成拳,精心做过的指甲狠狠戳进手心里:“你真是变了不少,居然懂得威胁人了。” 向思摇摇头:“这不是威胁,只是善意提醒,撕破脸皮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牧安如今对我的情意不过是多年感情里的一点残留而已,你不必耿耿于怀更不必抓住不放,他是个软心肠的人,你常年如一日的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会感受到会回报你,你们之间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 许年华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仿佛分不清对错,只喃喃道:“是吗?” 向思忍住心中酸涩,轻轻点头:“是,”她认真的看着许年华,终于还是放缓了语气:“年华,不管怎样,我们曾经朋友一场,你又那样帮过我,我心里是感激你的,对你说过的话不管是那时还是现在,都是真心实意,我希望你相信我,也拜托你,以后你们的事情请不要再把我牵扯进去,我更不想做你们的爱情顾问,这太荒唐太可笑了。” 她站起来,拿起外套预备离开:“刚打了一笔钱到你账上,你查一下,剩下的部分我会尽快还你。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她转过屏风往外走去,走了两步不由停住脚步,门口处匆匆而来的瘦削身影正是牧安,看到她,他几步急急走过来,满眼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到了她面前,他一把握住她的手,询问道:“你有没有事?” 向思有些讶异他的焦急,她能有什么事,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我没事。” 可他握的紧,只抓住不放,继续追问道:“真没事吗?她有没有为难你?” 他们就站在屏风外两步的地方,只简短几句话,里面的人已经听到动静,许年华走出来,她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很快移开视线,勉强笑道:“牧安,你问的真奇怪,她怎么会有事,我们不过碰巧遇到,坐一起吃顿饭而已,你何必如此着急,好像我要杀了她似的。” 牧安的手猛的一紧,握的向思有些发疼,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却仿若未觉出自己的力道来,只拉了她进入屏风内,许年华紧跟着进来。 孟新雪见两人握着手,看了她表姐一眼,终究没说什么,嫌恶的看了一眼向思。 向思使了劲往外抽自己的手,牧安终于察觉到,见她不肯看自己,于是轻轻放开了她的手。 许年华看着两人这番动作,眼中要冒出火来,口中却轻轻柔柔说道:“平常叫你和我一起来看看新雪,你总是不肯,一听说我要和向思一起吃饭,你就马上来了,来了还这样责怪我,就不怕我难过吗?不管怎样,现在我才是你女朋友呢。” 不待牧安说话,她紧接着又说道:“你是一下班就赶过来了吧,累坏了吧,要不要先喝点水再吃东西?” 言语间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是这样的清清楚楚。 牧安却像是没看见她刻意的笑容,他淡淡的看着她:“我并不是过来吃饭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我之间的事与向思无关,你不要找她什么麻烦,更不要伤到她。” 许年华的笑容渐渐维持不住,她咬唇看着他:“我能找她什么麻烦,能怎么伤她,你话说的可真重。” 牧安很轻的叹了口气:“小瘸是怎么死的,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吗?” 向思猛的抬头看向牧安,他有些歉意的点点头,确认了小瘸的死亡事实,向思心中无端的觉得难过,原来小瘸已经死了,她一直以为它还活着。 小瘸是她和牧安唯一养过的一只小猫,严寒的冬天里,他从外面回来,在垃圾桶旁看到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白猫,忍不住将它抱了回来,它有一条腿受了伤,走路一瘸一瘸,她懒得想名字,随口就叫它小瘸。 她其实并不太喜欢小动物,觉得小动物比人还难伺候,况且那时候的境况也根本不适合养一只宠物,两人都在外面拼命兼职,照顾自己都难,更别谈照顾一只小猫,她想将它送走,可他执意要留下,他的话她还记得很清楚,他笑着说:“多像你啊,小时候也是这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留着吧,其实也不用费什么心思,总是一条小生命。” 就这样留下了小瘸,因为他的话,她极为喜欢这只小东西,亲手将浑身脏兮兮的它洗的干干净净,又跑去药店买了药粉来除去它浑身的小虫,每次吃饭的时候首先要喂饱它,回家再怎么累第一件事总是先摸摸它,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会将它放在床上,她这样的呵护它,就像呵护那个曾经小小的自己。小瘸也十分粘她,只要她在家,它总是会瞅准机会跳到她膝盖上,窝进她怀里。 她离开的时候,小瘸一直跟着她,她下了狠心,捡了路边的石头丢它,将它赶了回去,她知道,即使她离开,牧安也能将它照顾的很好。 可是,小瘸却已经死了,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是否,还有些别的东西,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已经消失了呢,只是她还不知道而已。 许年华脸色变了变,强笑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牧安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无比:“你亲手摔死了它,我亲眼看见你提着它狠狠的扔到了楼下,事后却告诉我是小瘸自己跑出去,不小心被车子碾过。正是这件事情,让我知道,原来你还有这样一面。” 许年华脸上彻底失去了笑意,她双唇颤抖,怎样也忍不住满腔的恨意:“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变成这样的,你已经答应我,会和我试着相处,可向思不在,你就天天抱着那只小野猫,对我爱理不理,在你眼里,我连向思身边的一只猫都比不上么?我就要那只该死的猫消失。” 她指着向思:“你跟她分开那么久了,我小心翼翼的百般讨好你,却还是比不过她,你在旧时光跟她见面,在苏家楼下跟她讲话,又这样体贴的送了中药给她,怎么,终于后悔了,想甩了我,跟她复合?” 孟新雪猛的拉了她一下,之前向思的那番话她也听在耳里,这样的直截了当对现在的许年华一点好处都没有,只怕撕破脸皮后,受伤更重的是她自己,不对等的爱情里,从来都是谁爱的深谁就伤的更深。 她一拉,许年华已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眼见牧安要开口,她捂住耳朵大声说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你什么都不要说。” 她急怒之下,看见向思站在那里,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出口:“都是你,你在一天,牧安就不会真正到我身边来,我讨厌你。” 她突然往前一步,一巴掌大力挥过去,绕是向思本能的躲了一下,脸颊还是被她的指甲划到,只觉脸上一热,肯定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下,有几滴温热的液体顺着面颊流下,她伸手一摸,一手的血,看来许年华真是下了大力。 许年华还要扑上来,牧安已抓住她的手:“许年华,你做什么?” 许年华被他抓住,拼了命的使劲挣扎,却被越抓越紧,终于忍不住喊痛,孟新雪听见,连忙过来拉住牧安的手:“你放开我表姐,她被你弄疼了。” 正拉扯间,一个清冽却含了冷意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停住动作看过去,屏风处,苏千里牵着千岿站在那里,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看到他,孟新雪眼睛一亮,松开手,说道:“千里,你怎么来了?” 第二十一章 看到他;孟新雪眼睛一亮,松开手,说道,“千里;你怎么来了,” 苏千里像是没听到她的问话;自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向思脸上,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灯光下她脸上的那道血印尤其明显,因为胡乱擦抹;半边脸颊上只见鲜血一片,还有新的血珠冒出来;一颗一颗很是让人恼火。 他根本不看别人,只盯着她,大踏步的走过去,顺手拿了桌上的纸巾,到了她面前,将纸巾轻柔的按在伤口出,一边止血一边冷冷的说道:“不是绰号小老虎吗,都见血了,还不知道还手?” 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又突然这样出现,向思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愣愣的看着他,见她这幅样子,苏千里更加不满,稍微使了点力气按住伤口,“被打傻了?自己按着。” 向思此时被他一按,才觉出脸上伤口的疼来,见他脸色与口气都不善,现场又是这种状况,她默默的伸出手,自己接过了纸巾。 苏千里抬眼环顾四周,视线停顿在牧安身上,他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原来是这人,样子与他之前删掉的那张照片里的模样除去青涩外,并无多大变化。 这个人就是让向思念念不忘的人。 苏千里看向被他抓着的女人,经过刚刚的拉扯,耗费了大量力气,手腕又被紧紧扣住,女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面目略为狰狞,很显然,对向思出手的人是她。 苏千里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楚:“我一般不打女人,可若下次有谁再动我的人,不管是谁,我绝不轻饶,必定加倍奉还。” 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牧安的眼里闪过一抹痛楚,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向思,极力隐藏住心里闪现的种种情绪,许年华并不在乎她听到的这句话,眼见到牧安因为这些话而情绪有了波动,她难过又嘲讽的笑了一声,出声道:“牧安,看到了吗?只是你一个人在念旧而已,人家早有了新人作护花使者,哪里还需要你巴巴的寄了中药过来,嗬,真是可笑。” 孟新雪脸色称不上好看,但此时倒还保持着笑容,听许年华这样说,截口道:“表姐,什么护花使者,你不要乱讲,这个是一世的苏千里,我上次跟你讲过的。” 她对着苏千里浅笑,“千里,好久不见。” 苏千里终于注意到她的存在,听她这样熟络的跟他打招呼,微微的皱了下眉,淡淡的点了下头,“孟小姐也在这儿。” 孟新雪似乎没看见他的冷淡,继续笑着说道:“这是我表姐,这是我表姐的男朋友,他们和阿思是一个学校的,碰巧遇到一个吃个饭,中间发生了些小小的误会,并不是真心想伤到人。” 苏千里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孟小姐挺会讲话,不过这种误会,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他视线一转,停在牧安身上:“若是感情上的事有了什么误会,请在家里自行解决好并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牧安目光一闪,看到向思捂着脸颊的纸巾上又透出血色来,眼中痛意更深,却没法开口说什么。 向思刻意忽视掉他投过来的目光,百般忍住不去看他,此时只想快点离开,于是对苏千里说道:“苏千里,我们走吧,我想回酒店。” 苏千里左手拉着向思,右手单手抱起千岿径直往外走,孟千雪还想说点什么,脚步一动,千岿脆脆的声音大喊一声:“生人勿近,止步!”硬是生生喝住了孟新雪。 孟新雪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脸上终于浮起一抹恼怒,咬牙道:“向思,你可真是能耐。” 走到外面人少的地方了,向思停住脚步,使劲抽出了自己的手,见苏千里不满的眼神飞过来,她跟着皱眉:“别一副来捉奸的样子,你和我不是这样的关系,我和他也不是这样的关系。” 是很冲很不满的语气,然而话语中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暗含了那么几分解释的意味,苏千里心中稍微舒服了一点,却在看到走过来的某个人时变得重新不爽,他微一侧目,“你说谁?他吗?” 说话间,牧安已到了跟前:“思思,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苏千里将向思往他面前拉了一把:“不行,没时间。” 牧安并不看苏千里,只定定的看着向思,一双眼里少见的充满了恳求以及一些向思看不懂的情绪,他是她的软肋,一直都是,从小到大,他露出这样目光的次数极少,可每次都让她无法拒绝,就像一张网铺头盖下来,她早已被网住,如今,她依然没用的逃不出这种目光,依然逃不出这张网,她觉得自太可耻太没出息了。 她不自觉的有些不敢看苏千里的目光,只说道:“你先到旁边等我一会儿,或者你先回酒店去。” 苏千里眸光一闪,漆黑的眸子里一时变幻莫测,却没有发作,漠然的看了一眼牧安,对向思说道:“我在附近等你。” 他抱着千岿离开他们两人,却走的并不远,站在一个路灯下,将千岿放在身旁,点燃一只烟不紧不慢的吸着。 向思收回目光,面对着牧安:“你想说什么?” 牧安视线落在她脸颊上的伤口处,半响低声说道:“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低的向思只觉得这句话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却一直固执的钻进心里,让心脏的地方隐隐发痛,让她没法开口。 他终于因为别的女人而向她说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对他不断的说对不起,她曾开玩笑,若有一天他做了什么错事要说对不起的话,她一定要抓住机会狠狠质问他惩罚他,好抵消她说过的那么多句对不起。如今,他终于因为别的女人而向她说对不起了,可是,她却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质问与惩罚了,简单的三个字像一把剑刺入她心口,无比疼痛却不能喊痛。 她干涩的问道:“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牧安的声音同样干涩:“伤了你对不起,这都是因我而起,上次看你脸色不太好,一时冲动才买了些药给你,没想到会被许年华看见,给你惹来了这样的麻烦,对不起。” 向思手暗暗握成拳,“你知道就好,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不要再给我惹来麻烦,”她移开目光,尽力不去看他的脸,“你看,我现在其实过的挺好的,我慢慢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虽然还是不那么容易,但生活总是会越过越好的,你,不用再不放心,这种不放心,其实已经成为了我的负担,我不想要这种负担了。况且,现在有人喜欢我,比你更喜欢我,纯粹的喜欢,不含可怜和同情,这种感情来之不易,我想要好好珍惜。” 牧安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他定定的盯着她,似乎想要从她脸上验证她话语的真假,只听她继续说道:“你也好好珍惜身边人吧,这种事情我原本不该多话,可客观而论,许年华是个好女人,她对你的感情不用我讲,其实你自己也明白,恐怕这世界上再找不出一个比她更爱你的人,她原本不是这样的性格,只因爱你,才变成现在这样。你若真心觉得对不起我,就好好对她,免得她再来找我麻烦,你也知道我性格,我忍一回二回但不会忍第三回,到时候只怕更加不好收场。” 她看向不远处的苏千里,他手指间的烟已燃烧过半,一缕淡淡的烟雾几乎细不可见的在灯光中悠悠飘散。 牧安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向苏千里的方向,良久,才哑声说道:“我明白了。我只犯了一次错,以为凭着这么多年的感情,总还是有被原谅的机会,却不想,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思思,我不会再给你任何负担。” 他说完这些再无其他话,转身脚步沉重的走了。 向思看着他的背影,眼睛越来越酸。 苏千里掐灭了烟,将烟头丢进垃圾桶内,见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他眯了眯眼,走了过去,“一个背影有什么好看的,走了,回去了。” 向思没理他,苏千里伸手拉她一下,她还是没理,他终于觉得不对劲,手上使了劲,一把扯过她与他面对面。 两旁都是酒店饭店,各家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将街上的景物照的分外清楚。她一脸的泪水就明晃晃的落进了苏千里眼中。 苏千里眼神一厉:“他说了些什么?”见她不答,他就要去追赶牧安,她一把扯住他,拼命摇头,哽咽着说道:“他没说什么,不关他的事。” 苏千里站定了看她,他与她接触的时间断断续续的其实并不算短了,却从未见过她这样泪流满面的样子,想了想他低叹一声:“你和他不是已经分手很久了吗?怎么还哭成这样?” 听了他的话,她哭的更厉害,她想止住,可眼泪啪啪的一直掉个不停,她一边用手擦一边说道:“关你什么事,我反射弧长不行吗?” 看着她不停流下的眼泪,心里只觉烦躁不安,听到她的话,苏千里嗤笑一声,“怎么,舍不得,还喜欢他?” 向思只觉得心中一痛,她自己知道却不敢承认的事情就这样被点破,又是被这样带着耻笑的语气轻慢的点破,胸中种种难过和委屈都化作怒意,直冲苏千里而去,“你懂什么,关你什么事,我就还喜欢着他,那又怎样,你为什么要这样笑话我,你懂什么。” 她的音量不自觉地有些大,语音里又带了难以抑制的哽咽,还没走出多远的牧安停住脚步,往这边看过来,眼神里有淡淡的疑惑。 向思看见,突然没有了怒喊的底气,若被牧安看见听见,刚才的那番话就白说了,她无法多做思考,一把抓住苏千里,往他怀里扑去,紧紧的抱住了苏千里。 苏千里先是身体一僵,有些莫名,余光一扫,一眼看到牧安站在那儿,他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伸手使劲将她自怀中撑开一点距离,眼中怒意横生,“你利用我?!” 怀中的人急促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张脸上泪水涟涟连,向思的长相平心而论并不出彩,整张脸上最好看的就是那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澄澈分明,是成年人中少见的清澈明亮,平常这双眼或怒或喜,都是有淡定从容做底称,看不到有多顾盼生辉。 而现在,她仰着脸看着他,眼里水光潋滟,长长的睫毛被过多的泪水打湿,每眨一下,就好像会从睫毛上滚落更多的泪水,明明知道这些泪水不是为他而流,可他的怒气却在这一双紧张而专注看着他的眼中消去大半,心中一片柔软。 苏千里一只手揽住她,一只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既然利用,那就利用的更彻底一点。” 他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作者有话要说:嗯,周六给自己放假一天 吃饭睡觉打豆豆一个都不能少 嘿嘿 第二十二章 他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她的唇称得上樱桃小嘴,小小的两片,却是如此的柔软,因为沾了眼泪;初初吻上的时候,能尝到轻微的咸意;这咸意的感觉没停留多久,几乎在下一秒就很快化为微微的甜。他起先只是吓吓她,顺带小小惩罚一下;却不想,浅浅的一碰;就再舍不得离开,他含住两片唇辗转吮吸;却觉得这样不够,微微用力,想要更深的探入,不出所料的遇到了抵抗。 向思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惊讶与愤怒,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死死锁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感觉到他的意图,她咬紧牙关奋力抵抗,却只听见苏千里短暂的说了一句,“演戏就演的像一点,他还看着呢,前功尽弃就不好了。” 她瞬间放弃了反抗,软软的手还是以抗拒的姿势搁在他胸前,却已完全卸了力。 苏千里哼一声,胸腔里的涩意重新涌起,转而将涩意统统放在了那柔软红唇上,他专心致志的蹂躏着它,趁她卸力喘气的那一瞬间,狡猾而灵活的进入到里面翻云覆雨,而向思经历的事情少,这样的吻带给她异样的强烈感受,她的愤怒逐渐被慌乱所取代,回应不对,又无力推开,只能急促不安的任由他控制。 到最后他恋恋不舍放开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从深深的大海底下浮出了水面,缺氧的大脑思考不了任何问题,只顾得张开嘴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苏千里看着被他吻的更加鲜艳欲滴的小嘴一张一合,心中稍感满足,只想再扳过来重新来一遍,不过为长远着想,到底还是忍住了这个想法。 向思缓过气来,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见苏千里还那样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看着她,不禁有些恼火,未来得及开口,苏千里慢悠悠说道:“他走了。” 牧安早走了,在他吻上她的那一瞬,余光中他就看见他转身离开,可是他不想告诉她,既然此时他是那个被利用的人,那么收点利息也属于合情合理。 向思侧头看去,那里早已没有牧安的身影,高高悬挂的路灯下空寂一片,她心里也空空一片。 苏千里没放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与失落,看来前方的路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上几分,可不管怎样,他已在路上,不管她做什么,现在是什么想法,可未来她总是属于他的,想到这里,他稳稳心神,欲开口拉回她的视线。 却听千岿不满的声音响起,“你们什么时候完啊,我好想尿尿。” 两个大人只顾着自己,已将可怜的千岿遗忘在一旁,现下看过去,千岿自己一个人站在几步开远的地方,面朝他们的方向,一双小手却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双眼,没听到人回答,更是难得有些焦急的小小跺了下脚,“快点,我憋不住了,要出来了。” 绕是刚刚难过无比的向思,见他这幅模样,也不由得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千岿,你捂眼做什么。” 苏千里瞟她一眼,向思顿时明白过来,觉得有些小小的尴尬,走过去将他小手拉下来,“别捂了,小鬼头,谁教会你这些的。” 千岿是实打实的紧紧捂着眼睛,陡然放下来,两眼迷蒙的使劲眨了眨才适应光线,“段大哥说的啊,凡是遇到老少咸宜的画面,就要自己主动捂眼,这是绅士行为。” 苏千里一把捞起他,顺手敲了一下小小脑袋,“是少儿不宜,你好的不学,尽跟段从伟学些乱七八糟的。” 千岿已顾不得这些,只急喊道:“哥哥,快跑,真的真的要出来了,已经在尖尖上了。” 苏千里加快了步伐,向思也小跑着跟在后面直奔酒店而去。到了酒店门口,向思在前面带路,速度极快的按了电梯,到达楼层的时候,她又快步跑在前面提前敲门让阿奇打开了房门,绕是这样加快了速度,刚到房间门口,却见千岿身体轻轻一抖,苏千里猛的停住脚步,他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衬衫,将千岿半扛在肩上,只见短暂停顿 第 4 部分阅读 第 5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5 部分阅读 ,却见千岿身体轻轻一抖,苏千里猛的停住脚步,他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衬衫,将千岿半扛在肩上,只见短暂停顿后,肩部到胸部的部分颜色慢慢变深,那是明显的水渍。 苏千里保持姿势静立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待千岿结束后才将他放下来,他瞟了一眼身上被画出一道沟壑的衣服,然后静默的看着千岿。 千岿看了会他的衣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档口全湿的裤子,一句话也没讲,默默无语的自己进了屋。 阿奇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冲过来,一个男人一个小孩,又是与向思站在一起,大脑非常配合的想到了另外一个方面,只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千里神情自若的也进了屋,才结结巴巴的问着向思:“阿思,这个是你家的……男人和娃?” 向思照着她脑袋轻拍一下,“职业病病大了吧。”阿奇闭上嘴跟着她一起进去查看情况。 只见千岿已手脚快速的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将一个抱枕紧紧的抱在怀中,挡住裤子湿掉的部分,低着头一脸悲痛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向思走过去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没关系啊,千岿,这没什么的,很多小孩都会这样,属于正常情况。” 千岿不为所动,将头埋的更低,依然一言不发的看着脚尖。 苏千里用纸巾稍微擦了一下,没有任何作用,他皱皱眉,预备出去,向思看见他的动作,开口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我去帮你借件衣服来,先换下来再说。” 阿奇忙站起来,“我去吧,一会就回来,你们先聊着。”这种眼色和机灵她还是有的。 阿奇出去后,向思看着闷闷的千岿,伸手揽住他,“小苏先生害羞了呀,这真的没什么,许多比你大的小孩都会发生这种情况,我家里有个弟弟叫太阳,他比你大两岁的时候还总是尿床呢,你看,你今天是情况太特殊了,你哥哥跑的太慢了才会这样,又不是你的错。” 千岿终于稍微抬头,轻轻的问:“真的吗?很多小孩都这样吗?” 向思重重点头,“嗯,不信你问你哥哥,他小时候肯定也这样过。” 千岿转头看苏千里,在他万分期盼的目光中,苏千里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千岿小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点阳光来,向思趁机将抱枕拿开,“我们先把裤子脱掉,湿裤子穿着难受,等会我帮你洗干净后晾干了你再穿,好不好?” 千岿听话的任由她摆布,她将内裤和外裤都脱掉,找来毛巾将他身上擦干,又用大浴巾将他裹住,上面依然穿着他自己的衣服,□却像一只小小的蚕蛹,看起来又可爱又滑稽。这只小蚕蛹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她忙完要去洗衣服的时候,依然不放心的向她求证,“我真的没丢脸吧,我的形象还在吧?” 向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之前心里种种的阴霾被消去了一大半,她尽力忍住笑,给予他一个重重的肯定答复,而后情不自禁的揉着他的小脑袋,“小苏先生,你真是治愈了我。” 苏千里在一旁听见,心头一动,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他跟着她走到洗手间,看她细细的揉搓衣物,漫不经心的与她说道:“你好像很喜欢千岿,对于小孩,你一向都这么喜欢和有耐心吗?” 向思想了想,一边手中不停一边答道:“不是,我其实并不会带小孩,也没什么耐心,尤其是以前,从来顾不上对小孩有耐心,我家中的弟妹和我一起长大,印象中好像对他们的吼叫苛责远远大于耐心和笑容,现在偶尔有了空闲偶然想起以前的时候,就总是觉得很愧疚,好像做了什么不对而无法弥补的事情一样。” 她与太阳向念三人一起磕磕绊绊的长大,要应付各种状况,当时身在其中,能相互依偎的靠在一起就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哪里还顾得上态度这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才会涌上来的东西呢。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歪头认真的想了想,自己笑了笑,“现在的耐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种想法的影响,不过,千岿是真的可爱,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苏千里要的就是句话,唇角笑意更大,“那就好,这样就能省去一些麻烦了。” 向思疑惑的问道:“什么麻烦?” “是这样,王叔和芳嫂这几天要去老爷子那边一趟,家里没人带千岿,我最近公司的事比较多,想来想去,只能先将他放在你这里。”苏千里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造着谎言,芳嫂王叔去老爷子那里是真,可他忙是假,公司事再多,还有段从伟常俊在那里看着,不会让他连照顾千岿的时间都没有。 无非是看到了一道生机,她心有所属,到现在依然念念不忘,这样的一颗心等于是装了一扇门,大门紧紧关着,比不懂感情或看破红尘的那类还要难于叩开,需要恒心和时间自不必说,但更需要的是一只合适的手,紧不得,快不得,只能慢慢的无形的去推开那么一条缝,有了缝隙,剩下的时间就要好办很多。 而千岿就是那只力度适中的手。 向思直起身来看着他,“苏千里,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再说,你看看这里,哪里是适合小孩待的地方。” 苏千里抱臂靠在门上,笑的人畜无害,“没让你不工作,千岿不会给你惹麻烦,你总不能眼看着千岿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家里无人管吧。” “你不会请另外的人照顾他吗?” “他认生,不太喜欢和陌生人待在一起。你要是一直拒绝,被千岿听见,他恐怕会伤心,他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之,就这么定了,我会常过来看他。”他单方面的做下了这个愉快的决定,向思通过这段时间早对他有些了解,知道想改变他的想法多是徒劳,只能不甘心的瞪着他。 门铃适时的想起,向思丢下手中的裤子越过他没好气的去开门,苏千里跟在她后面笑的有些小小得意。 门打开,原来是阿奇借衣服回来,向思正准备询问她是否借到衣服,却见阿奇身旁还站了一个人。 这人正是孟新雪。 作者有话要说:下榜了…… 继续挺住 现在留言就是最大的动力了 一直看到此章的娃们,留下你们的爪印吧 善哉善哉 第二十三章 这人正是孟新雪。 她速度倒快;向思看了一眼阿奇,阿奇也正一脸为难的看着她,挠头道,“刚出门就碰见了;她说她那里刚好有衣服,所以……” 孟新雪丝毫不介意向思的目光;依然笑意盈盈的说道,“我经纪人的衣服,千里;你先凑合着穿一穿。”她将手中的衣服递过去,向思不好再挡在门口;只得微微侧身,将她让进来。 苏千里看了一眼她的笑脸和递出的衣物;以及一旁面无表情的向思,道了声谢接过衣服,进了洗手间。 等他一进去,孟新雪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向思脸上,她轻声道:“你喜欢千里?”她说的声音很轻,语气听起来也温柔,可两只眼睛却是咄咄逼人的看着向思,貌似非要问出个答案来。 向思觉得好笑,故意缓了一缓才以同样的轻慢态度哼道:“关你什么事呢?” 孟新雪年纪轻轻,可道行却并不浅,这一点上,可能远远高于她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强悍的表姐,见向思这种态度,这时的她反倒忍得住,依然轻声说道:“那还真关我事,我对千里很感兴趣,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那以后恐怕我们两个相处不会太愉快呢。” 向思小小的诧异,“难道我们现在相处的很愉快?” 孟新雪咯咯笑一声:“现在也不怎么愉快,我是怕以后更不愉快,毕竟我不是我表姐,可没那么好说话。牧安你要不了,千里你要不起,这两个男人你最好都离的远一点,免得将来受伤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向思看着她年轻姣好的面容,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样让人不喜欢的性格呢,她淡淡的看着孟新雪,出口的话却并不温柔,“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有几点我也要提醒你,第一,你不是你表姐,我对你也不会像对她那样好说话;第二,牧安与我不关你的事,多管闲事对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必备的美德,请你闭上嘴,第三;苏千里要不要得起不是你说了算,感情里从来都是谁先爱上谁先输,若你想要的起苏千里,就先等他爱上你再说。” 孟新雪脸色变了变,正待说话,苏千里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将手中换下的衣服递给向思,“你把这件也洗了,就先放这里。” 语气十分自然,仿佛这件事情已经在他和向思之间做过无数次,向思无言的看着他,不确定他在里面有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毕竟房间并不大,若是细心听,也不是没有听见的的可能。可看他脸上并无什么表情,她只得伸手接过衣服。 阿奇早已溜到一个角落,坐在那里随便抓了个东西看着,默默的当自己隐形。孟新雪像是没看见他们的举动,在苏千里出来的那一刻,她已调整好表情,又是一副明艳笑容,“千里,苏爷爷身体还好吗?我爷爷前段时间还念叨着呢。” 苏千里点点头,神情淡淡,“多谢挂念,爷爷身体很好。” “那就好,爷爷还一直问起你呢,我们的事现在家里所有的亲朋好友几乎都知道了,最近他们老是问起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像是有点羞涩又有点期待,笑容表情都恰到好处,一副娇羞儿女态。 向思抱着苏千里的衣服站在一旁,既不走开,也不表现出好奇,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孟新雪发挥演技,倒是苏千里瞟她一眼,看她依然这样面无表情,暗叹一口气,顿了顿才说道:“孟小姐直说无妨,我们不过相亲一场,一起吃过一顿饭,彼此没什么感觉,这属正常,相信你家人会理解。” 孟新雪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说出来,脸面上一时有些下不来台,终于咬唇说道:“千里,你这样说我可真伤心,我对你并不是没感觉。”她眨眨眼,欲说还休的看着苏千里。 向思真心觉得看不下去了,演技太逼真太虚假都是件让人痛苦的事情,前者让人分不清真假后者让人无语凝咽,面前的孟新雪让她说不出话来,只暗暗担心此部剧将来的收视率。 她也不想再接着看下去了,拿着衣服就往里走去,苏千里一把扯住她,“干嘛去?” 向思扬扬手,“洗衣服啊,千岿的裤子也还没洗完呢,忙的很,你们慢慢聊。” 苏千里好笑的看着她,“急什么,话还没说完,”他转向孟新雪,“孟小姐,谢谢你的衣服,等明天我让人送过去。至于你说的感觉,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心仪之人,她貌似脾气不太好,我得百般讨好她,实在无暇其他的事情。” 话说完紧接着他礼貌的笑一笑,“时间也不太早了,孟小姐早点回去休息比较好。”这是明显的逐客令了,孟新雪脸皮再怎样厚也撑不住了,只咬牙看了一眼向思,最后强笑着道了声再见,终于离开了。 向思进去继续洗她的裤子和衣服,苏千里跟着她过去,靠在门边抱着臂膀百般无聊的打量着她,向思洗到一半,终于承受不住一直停在她身上的视线,抬眼看他,“干吗?” 苏千里非常满意终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却不满她的口气,“你就不问问我跟孟新雪是怎么回事?” 向思歪着头看着他,“你不是已经说了吗?你们相亲吃过一顿饭而已,还有什么好问的。” 苏千里被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弄的很不舒服,面色渐渐的就不好看了,“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 向思手里拿着衣服,一手的白色泡沫,她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有感觉。” 苏千里眼睛陡然一亮,看着她的眼神猛然变的热切起来,在这种热切的目光里,向思疑惑的声音变得格外不确定,“我感觉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居然也还会去相亲,而且你年纪又不大,真是不可思议。” 苏千里面色一沉,已经完全不能用失望来形容了,“你就这个感觉?” 向思老实的点头,将自己的疑惑讲出来,“你们身边应该不缺追求者,为什么还会去相亲,再者怎么还会和孟新雪扯上关系?”孟新雪名气不十分大,可也不小,与这样风头上的人联系在一起,貌似并不是苏千里的作风。 苏千里脸色难看,盯着她不发一言,向思被他盯的内疚感渐生,只好呐呐的再跟着问了句:“你既然与孟新雪有这样事,怎么之前一直没说,还允许段从伟将她安排进来?” 苏千里脸色因她这句话终于稍微好了些,开口道:“我们两家长辈有些交情,我爷爷又总是担心我不近女色,看我回国,就安排了这场见面,我不过是应付长辈,之后自然就没什么联系了,后来她想做主演,段从伟就出了主意,将她安排进这部剧,”他叹口气,继续说道:“段从伟的原意是这样能刺激一下你有助于我们关系进一步发展,不过现在看来,反倒是弄巧成拙。”谁会料到孟新雪会和许年华是表姐妹关系。 向思心中暗叹,这个段从伟,真是一肚子歪心思,这都出的什么主意!不过听他的话,她倒是比较关注另外一个方面,“你爷爷为什么担心你不近女色?” 苏千里斜睨着她:“因为我身边没什么女人。” 向思显然不信,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没交过什么女朋友,想了想不由得忍不住打趣道:“你不会真的不近女色吧?” 苏千里好笑的看着她,“怎么,要检验一下?”他猛的靠过来,吓了她一大跳,不由得啊了一声,人往后仰去,他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两人就面对面了,对方的脸都近在了咫尺,这样近的距离,她微微觉得有些窘,他此时却没注意到这些,映入眼帘的是那道不浅的伤口。 他将她拉出来,问一直缩在角落独自默默画圈圈的阿奇:“有药箱吗?” 阿奇手忙脚乱的找到小药箱,递到他手中,苏千里将药箱打开,拿出消毒水和棉签,细细的擦拭她的伤口,伤口有些深,完全愈合消痕估计需要一段时间,看到这伤口,就想到了牧安,以及她看牧安时的神情和那些不停落下的眼泪,手下不自觉地就下了点力,向思被按的一痛,不自觉地嘶了一声,苏千里放轻力道,语气颇为不满,“现在知道疼了?” 向思没吭声,他望她一眼,动作轻柔的将创可贴贴好,沉声说道:“我说过,有人招惹你冒犯你,你不必示弱,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忍,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后面的摊子我自会帮你收拾好,不必有任何顾虑。” 向思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有些暖意流过,却并未多说什么,只移开视线,转移话题,“时间很晚了,你还不回去?” 苏千里看看时间,确实不早,这才站起来,“千岿,你留在这里,好好听话,知道吗?” 千岿躺在沙发上看着他哥哥,“哥哥你临时决定的吗?” 苏千里咳嗽一声,千岿疑惑的看着他哥哥,又看了看向思,小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对他哥哥说道:“哥哥,变形金刚限量版,我要整套的。” 苏千里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头,“知道了,倒挺会做生意。” 他环顾房间,房间并不大,加上一些行李后,房内并无多少空余空间,看起来有些逼仄,他皱皱眉,再细细看,就一眼看到那箱码放整齐的中药。 他走过去,将它们拎在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家里可能没网。。。。 希望晚上能弄好吧。。。。 第二十四章 他走过去;将它们拎在手中。 大概瞄了一眼,确实仔细,是个有心人,只不过这种有心用在此时;未免让人觉得碍眼,他淡淡勾唇;看见旁边有个垃圾桶,顺手将这些不该出现在此处的包包中药全数倒进了桶内。 向思眼看着他动作,根本来不及阻止;也没办法阻止,只喂了一声就再无别话。苏千里转眼看她;“怎么,丢了可惜;这些苦的要命的中药有什么好喝的,过些天我给你带些好的药物过来。” 他出了门往屋内看看,见向思又望了那垃圾桶一眼,他觉得还是不放心,干脆直接指挥道:“将垃圾袋系起来,我顺便带下去扔掉。” 向思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将袋子系好,提在手中慢腾腾的走到门边递给他。他倒是很少看见她这样犹犹豫豫的神情,平常多半都是干脆果断,他想了想,眉宇间有了些淡淡的不悦,盯着她问道:“真这么舍不得?” 为这个药的事情,闹的动静也够大了,她还嫌不够吗? 向思提着袋子站在那里,觉得手里的东西真是有千斤重,心里无比纠结,终于还是呐呐的开口道:“不是,主要是这药我以前用过,效果确实还不错,丢了有点……” 她说不下去了,再说下去自己好像就是厚颜无耻了,刚刚经过的那场可笑戏码的引子正是这些不该出现的中药,自己怎么还能留下并喝下他们呢?只是长久以来,牧安所配的这些药物确实很适合她,身体上的皮外伤她可以忍,可是唯独那种痛,每个月几乎都会让她疼的颤抖,以前靠着这些药的调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作用的。 见苏千里还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她心一横,将袋子使劲往他前面递了递,下了决心:“带走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苏千里好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还是伸手将袋子接了过来,这种事上,他不准备心软:“这就对了,该留的东西就留着,不该留的早丢早轻松。” 向思手中空无一物,隐隐的觉得有些轻松,听他口中暗暗有教训和提醒自己的意味,她不想多听,只挥手赶着他:“知道了,废话这么多,你赶紧走吧,时候不早了。” 她欲转身,却被他一把拉住,他力气大,明明只使了几分力,却将她拉的一个踉跄,情急之下根本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更别提做出任何反抗自卫动作,就这样直直的跌到他胸前,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他的下巴,向思小小的哀叫一声,耳边听到他闷哼一声,手腕却依然被他抓的紧紧的,无半分松开的迹象。 向思额头被撞的有些疼,她一只手捂住额头,抬头就要发怒,却一抬眼就落入他的目光中,他应该比她更疼一些,短短时间下巴处已浮现出浅浅红印,他却并不管这些,一双眼睛只含笑的专注看着这个跌入他怀中的人。 向思的怒意突然就没了发泄的理由,他今天明明是不愉的,从之前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事实上也足够让他不愉,可是,现在,他却含笑看着她,好似就这样一个小小动作就能抵消之前所有的不愉,轻而易举的取悦他。向思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不安似歉疚又似……欣喜,没有谁这样如此在意过她的一个小小举动,从来没有。 她有些怔忡的看着他,一时忘了移开目光,苏千里眼中的笑意渐渐扩大,整张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眼珠转个不停,在想什么?”他微微低头,离她更近些,讲话时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她的额头上:“是不是发现我更帅了?”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向思回过神来想要挣开,耳边听到他的话,本能的就要张口反驳,才说了一个你字,他突然变换了姿势,已极快的速度低下头,一口吻住她的唇,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了唇齿间,只剩一口气悬在胸腔中,不知道是该呼入还是呼出,傻愣愣的憋在那里动弹不得。 索性他并未深入,很快放开她,看着她圆睁一双此时波光潋滟的明目瞪着他,看发作而发作不得的样子,他笑的更加满足,终于松开她的手腕,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大拇指轻轻触摸她的唇:“味道真好,思思,你让我食不知厌。” 动作这样暧昧,话语这样轻浮,唇间的感觉还这样清晰,而他站在灯光正明处,如墨的眸子里映着灯光,仿佛一池碧水中落进了满天的星子,是诱人深入的极致诱惑,向思心跳莫名的有些加快,耳根处不知怎么的突然有微微的发热,这种情绪与感觉她太陌生了,陌生到她茫然失措不知如何反应才是正常。 只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快速退开一步,离开他手心的掌控,尽力冷下脸来:“苏千里,这样很好玩吗?” 苏千里此时心情好的很,丝毫不介意她给的冷脸色:“我并没有玩,我只是想提醒你我要做的是什么事情,我不是什么看客,你可记清楚了。”他目光漫不经心的又停留到她唇上:“要是还不够清楚的话,我不介意再来一次让你更清楚一点。” 向思狠狠的盯着他,又知道他肯定是做得出来的,当下就谨慎戒备的说道:“苏千里,你够了啊。” 苏千里觉得这句话真好听,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貌似每次她无话可说无可奈何的时候都会蹦出这一句实在毫无杀伤力的话来,他将这话记在了心里,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想到一些不和谐画面,如果是在床上求饶着讲出这些话,该是多可爱,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有些心神不稳,这倒让他感到有些些微的意外,对于她,他居然是时时刻刻的在想以后的事,未来的事,以及亲密的事,性急如此,实在不像他平日对女人的性格,可这一切又让他觉得如此自然,他知道自己目前并不是胜券在握,可是他势在必得。 不过看她面有愠色,想必是真的有些急了,他不打算继续逗她,收敛了些玩笑的意味,认真的叮嘱着:“脸上这几天不要化妆,伤口处尽量不要沾到水,自己多擦药。” 硬是等向思略带窘意的点了头,他才放过她,拎着袋子大步离开。 向思回到屋里,只见阿奇与千岿两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千岿是面无表情安安静静的看着她,阿奇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盯着她,向思知道刚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消化,于是走过去,尽量亲切的提示道:“你想说什么,可以随意。” 阿奇还没开口,千岿在一旁慢悠悠又清清楚楚的蹦出一句:“我滴个娘哎。” 分明是阿奇家乡的方言,被他一口软糯的童音讲出来,顿出横生出几多趣味来。 向思扑哧笑出来,走过去点点千岿的鼻头:“小鬼,又跟谁学的这腔调?” 千岿一指阿奇:“她刚刚在这里看着你们,嘴里一直永不停歇的说着这句,我不想学也学会了。” 阿奇才顾不得小小千岿在指责她话多,只继续崇拜状的看着向思:“阿思啊,我还以为孟新雪后台硬,现在看来,最有背景的原来是你啊,你真是深藏不露,这样的事情都不让我知道,你居然跟苏千里是这种关系,那男人居然是苏千里啊。” 向思知道此时就算她怎样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她与苏千里的关系了,换做谁,看了刚才的那些,也不会相信他们并无很深的关系。她想了想,只得嘱咐阿奇:“我与苏千里之间的事情,你不要到处宣扬,我跟他……总之,你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阿奇大大咧咧的一拍胸脯,一副了然的样子:“明白,我绝不会到处乱讲,这是你们甜蜜的秘密嘛。不过,看到孟新雪被挫的样子真是好爽,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瞎得瑟,正主儿可是咱们这边的。” 向思想起孟新雪的样子,心里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慢慢浮现,或许从一开始,孟新雪进这部剧就不仅仅是为了名气,这部剧虽然期待值颇高,但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大制作,犯不着非在要开机的档口巴巴的贴进来,那么如果不是为了剧,就是为了人而来了,在苏家楼下她应该就已经注意到自己,又因为与许年华的关系,从一开始,这个女孩就是将自己放在对立面的,她的敌意也是越来越明显,又经过今天的事情,只怕两人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向思有些头疼,恨不得现在就赶快拍完早早解散,免得多生事端,天知道,她其实有多讨厌无谓的争论和对峙。 思及到这里,她再次叮嘱阿奇:“你可不要去惹孟新雪,她不是好相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自己找麻烦,大家毕竟都是同一个组的人,关键是要一起工作的,明白吗?” 阿奇虽然心里觉得爽的很,但知道向思说的是实话,于是连连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哪里敢没事去招惹她,也就在你面前,逞个嘴上痛快,平常见了她,绝对乖乖的,不会给你更不会给自己惹麻烦滴。” 向思放下心来,也暗暗希望那个表面上看起来很随意而实际上完全我行我素的大苏先生不要再做出什么招摇的事情来,避免惹来更多目光与口舌。 向思的承受能力一贯比较强,谣言,传闻,舆论等等这些其实对她并不见得能真造成什么伤害,相对她小时候听过的那些,这里的一切只算得上皮毛而已,但即使这样,也并不代表她喜欢和愿意时刻去承受。相比动荡,人人都喜欢宁静不是吗? 可偏偏,第二日拍完上午戏份,中午吃过饭,回房间小憩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爬啊爬的,爬上来了 我滴个娘哎,不容易啊 大苏先生,我越来越稀罕你了 第二十五章 可偏偏;第二日拍完上午戏份,中午吃过饭,回房间小憩的时候,有人来敲门。向思睡意正上涌;听到敲门声,心中有些恼怒;磨蹭了一会才过去开门。 门外的人一脸殷勤笑容,“向小姐,打扰了;是这样,听说您在这里住的不是很舒服;我们特地为您调整了一个套房出来,您看您现在要不要上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我就让人帮您把行李物件给搬上去。” 向思完全醒了,她认得这人是酒店的经理,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从未找他说过任何住在这里不舒服的话:“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 经理一贯的职业笑容:“大苏先生说您对房间不是很满意,还说小苏先生也不满意,特地吩咐今天下午六点之前要帮您安顿好,现在已是中午,您下午又还有工作,所以还烦请您这个时间抽上去看下房间,然后我们帮您搬过去。” 话说的礼貌,可是并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看来,以某人的作风,这是非搬不可了。 向思也不想为难人,干脆说道:“搬吧。” 经理问道:“向小姐不先上去看看吗?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再调。” 向思摇摇头:“不用,直接搬。”还需要看什么,既然是换,自然是越换越好。经理做事效率高,一会就上来几个人,手脚麻利的将她的行李打包提了上去。 向思牵着千岿一路跟着上去,阿奇眼巴巴的跟在后面,路上不免碰到剧组的人,直到上了电梯,还有人伸长了脑袋往这边瞧,阿奇看着她贼笑:“不出半小时,我们的编剧大人在组里就要出名了。” 向思任她调笑,几人到了所在楼层,进入房内后,阿奇跟着进去转了一圈后连连咂舌:“这与原来的真是不可同日而言啊。”可不是,面积大了两倍不止,客厅厨房餐厅装修都低调大气,里面所有用具一应俱全。 阿奇一脸艳羡:“住在这里工作可真是舒服啊,阿思啊,我以后可以经常上来找你玩不,顺便蹭个觉嘿嘿。”阿思走了,她原来的房间肯定会有别的人住进来与她一起,虽然不情愿,可是想着能偶尔上来在这里蹭个豪华觉也是不错的。 向思是无所谓的,正要点头,千岿扯扯她的衣角:“不可以让别人来睡,蹭觉要留给哥哥。” 阿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千岿幸灾乐祸的对向思说道:“你这个小叔子不得了,再过几年,又是个高智商人物,到时候不晓得你能不能接得住招。”向思无语于她口中的小叔子几个字,看千岿眼巴巴的看着他,最后只得捏捏他的脸颊作罢。 如阿奇所说,不出半小时,她果然成为了剧组的关注热点,连徐导都忙里偷闲的跑上来,到屋里参观一圈后,对她伸出大拇指:“阿思有福气啊,这住的比我都好。” 徐导年纪四十开外,下了片场后性格随和,多数时候看起来都像一个宽厚的前辈,被他这样打趣,向思有了窘意:“要不徐导,我跟您换?” 徐导摆摆手,哈哈一笑:“别,我不住,剧组可承担不起,”他与向思相处不错,私下比较喜欢她的低调稳重,玩笑两句后也不再打趣,只半认真说道:“你一个编剧住的好点也是情有可原,利于专心写作,话说回来,那苏千里我也是略微打过交道,人还不错,你若有福气,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归宿,女孩子嘛,再怎么折腾,遇到个好归宿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呢,该做的事还是要好好做好,可不能偷懒,不管是谁,耽误了剧组整体的进度,我可是对事不对人的。” 向思连忙点头保证道:“放心,我会做好分内事情,不会因为私事给剧组添麻烦的。”徐导满意点头。 这厢才刚保证完,那边麻烦就找上门了,这几天因为天气的缘故,日程安排的比较紧,组里的人连续几天都是工作到凌晨三四点,一天只能睡上几个时辰,尤其是孟新雪等主演,因为戏份多又不能随意让人代替,睡眠的时间更是少。她脾气本来就是较为出名的大,现在疲倦之下,更是不再刻意装乖巧,时常当众呵斥身边助理,语气之坏,让其余工作人员全都退避三舍,尽量不惹到她。 向思自然是更不想惹到她,可孟新雪本来就盯着她,她再怎么避开她,总还是被她找到了机会。 一个场景拍完后,孟新雪走到机子这边来看效果,正碰上阿奇去买了咖啡过来,递给导演一杯后,将另外一杯给向思递过去,向思坐在徐导旁边,她也连着熬了几天了,身体懒的很,就并未站起身来,只伸长手臂就去接,孟新雪这时候却恰好直起身来,向思来不及去错开,只见滚烫的咖啡被她一撞一大半都洒了出来,情急之下,阿奇伸手去档,一多半都是淋在了她手上,孟新雪身上溅上了那么几滴,向思正要问阿奇有事没有,却见孟新雪猛的侧身,照着阿奇脸上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让现场静了一静,阿奇被打懵了,只呆呆地看着孟新雪。 孟新雪狠狠说道:“叫你不长眼,一个小小助理而已,是仗了谁的势,敢向我泼咖啡?” 阿奇眼里蓄满泪水,呐呐的无力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孟新雪哼一声:“是吗?你这次不是故意,听话音,还合着以后想故意咯。别以为自己运气好,一个人住了个房间就了不起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助理而已,别妄想真能癞蛤蟆吃上天鹅肉一步登天。” 向思自然听的清清楚楚,这明显是指桑骂槐借故找茬了,可她记着徐导的话,不想招惹什么麻烦,只扶着阿奇:“手烫到没有,我陪你去擦点药。” 孟新雪狠狠盯着她,挡在面前不让路,向思抬眼冷冷看着她:“麻烦让让。” 孟新雪一动不动,徐导开了口:“新雪,去补补妆,十分钟后开拍下场。” 她这才往旁边让了让,徐导不好多说什么,也站起来,去了洗手间。她盯着向思的背影,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只听附近有电话声响起,她恼火的撇了一眼,向思坐过的位置上放着一只手机,上面的来电提示上明白的写着苏千里三个字,她心中火气更大,越想越气,一把将手机拿起来重重丢到地上,还不觉得解气,直接结结实实的踏了上去,只听一声闷响,手机屏幕已经完全碎掉,黑成了一片,她终于觉得舒服了些,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现场。 等向思和阿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地上碎成渣渣的手机。 向思将渣渣拿在手里,心里很是恼火,看着阿奇哭红的眼睛和红红的手背,恼意更甚,思来想去,将段从伟三个字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将此人完完全全的记住了。 她叹口气,安慰阿奇:“最近组里气氛不好,你先委屈一下,等过段时间,我想个办法虐虐她。”虽然不想大张旗鼓的与孟新雪当众撕破脸皮,可作为编剧,使点小小手段,给她点苦头吃,还是绰绰有余的,所谓大斗伤身,小斗怡情,实在需要,她也可以陪着玩玩。 她电话打不通,第二天苏千里就直接赶了过来。他将车停在片场附近,也没有直接过去找向思,一直在附近等着,直等到快九点半的时候,有早注意到他的人看不过去了,跑去提醒向思,向思这才察觉到他,徐导见今天的日程就剩最后一点了,大度的主动放行了她,还笑呵呵的说:“快去快去,别让情郎等太久,现在的年轻人难得见到这么有耐心的,阿思可要把握住。”在场的人谁不认识苏千里,听徐导这样故意开玩笑,都不禁笑了起来,唯有孟新雪在众人笑声中冷冷的盯着她。 向思自然是不会去看孟新雪的表情,因徐导的玩笑脸色有些发红,只匆匆道谢,在众人的眼光中快步走向苏千里,到了他跟前,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可以先去酒店等着,这里这么多人。” 苏千里想是从公司直接过来,身上还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随意搭在臂弯处,看她有些不自然,不禁弯起唇角:“自然是到这里来等你忙完工作,怎么,有人说什么吗?” 向思小幅度瘪下嘴,没做声。苏千里也没追根究底的问,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将手中的衣服丢到她怀中:“拿好了。” 向思抱着他的衣服,眼看着他打开车子后备箱,从里面陆陆续续提出大包小包的东西,零零总总七八包,全部拎在手中看起来也颇为壮观。向思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可不会做饭,你即使买了这么多菜过来,我也不会做。” 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可看那七八个袋子赫然有一袋袋的蔬菜食物,不用想,也知道房里的厨房肯定是要用到了。 苏千里一晒:“我也不会,不过我不介意我们一起学,想来,应该是有很多乐趣。” 他厚脸皮至此,向思没法接话,只得随他一起回酒店。 进了屋,他没忙着折腾做饭的事情,倒是先从一堆东西中翻出一包东西,向思看了一眼,有些好笑:“你不是说苦的要命的中药有什么好喝的吗?怎么今天还带些中药过来。” 苏千里气定神闲的将一包中药打开,又拿出一个专门熬制中药的瓷罐,准备熬制:“此药非彼药,怎可以混为一谈。” 向思失笑,明明一样的中药而已,正要再打趣两句,却见苏千里的电话响,他拿起来看了下,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向思,这才接起来,说了一两句,就将电话递给了向思:“兰容,找你的。” 向思心道兰容的电话怎么会打到他那里,接起来一听兰容急切的叫她的名字,顿时心里一跳:“怎么了?” 兰容在那头急的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周六周日要休息 生活的主题是开心,节奏放慢点,出去走走很不错 所以,明后两天应该不会更新 下周一见 第二十六章 兰容在那头急的不行;“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赶紧回去,家里出事了。” 这是向思最怕听到的消息,她捏紧手中电话;“谁出事了,” “太阳联系不到你;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向念发病了,让你赶紧回去。” 向思来不及多问;挂断后直接拨打家里的电话,可已没有人接听;她的手心慢慢冒出汗来,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苏千里见她这幅模样,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 向思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只答道:“向念生病了。” 苏千里见她目光空洞,额头上竟然有微微薄汗生出,他不再多问,只手脚迅速的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手边:“先喝点水,不要急。”向思愣愣接过,机械的送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咽下。 苏千里趁机拿下她掌中的手机,走到一旁给兰容打过去,兰容听到他的声音倒稍微放松了些,将大致情况告诉了他,最后嘱咐道:“这世上对向思最重要的人就是太阳与向念,遇到他们的事,她免不得会有些慌乱,我不管你对她到底是否真心,这个时候,请尽可能的陪着她。” 苏千里嗯一声,并无多话,挂掉这边的电话后又极快的拨通了琳达的电话:“订两张到b城的机票,要最早的,另外,买一支手机送到这边来。〃 向思听到他讲话,将手中杯子放下,慢慢回过神来,他的话她听的很清楚,只觉心中茫然少了几分,她定定神,对他说道:“谢谢,我有些……急糊涂了。” 苏千里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他手心温暖,肌肤干燥舒适,如同此时他的话语,有安稳人心的作用:“有我在,放心。”他并未多握,很快放开她的手:“你把回去的行李装好,我将这里简单收拾一下,琳达定好票,我们就直接出发。” 向思点点头,脸上茫然已消失怡尽,只是心里一直嘣嘣跳个不停,她努力平稳心跳做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她找出一个大包,胡乱的塞了几件衣物进去,包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空余,她也不知道还要装些什么,站着想了一会,觉得实在没有什么要装的了,就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预备找个小点的包包。 苏千里正在收拾之前提来的大包小包,将食材等东西一一分拣好,有条不紊的放入冰箱中,余光看见她的举动,他放下手中东西,将她手中的衣服接过,大致折叠好放入大包中:“这些放下我来整理,你去沙发上坐着,今晚如果有票的话,我们就要连夜出发,现在抓紧时间多休息一下。” 她坐到沙发上,千岿一直静静的跟着她,这时候也爬上沙发紧紧挨着她坐下,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脸上的神色让他明白大概是不好的事情,他一言不发的一直看着她,过了一会伸出小手捉住她的一根手指头,轻轻说道:“有我哥哥在,你别怕,没事哦。” 向思握住他的手,只觉心中酸酸涩涩,软软的小手温暖柔和,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握住的是向念的手,小时候的向念手也是这样软这样暖,她牵过无数次,现在却记不清上一次紧紧握住向念的手是什么时间的事了,她疲于奔命的忙碌着,却已记不得上次一起吃饭牵手聊天是什么时间了,如果这次向念有什么…… 她大力摇摇头,不去想这种不吉祥的事情,既然要回去,总得要给徐导请个假比较好,拍戏的地方离酒店并不远,她不想这样闲坐着胡思乱想,决定自己过去当面给徐导说一声反而比较好,苏千里也没阻拦,只叮嘱她早些回来。 她去的时候,现场已拍到尾声,她站在旁边等了一会,直到徐导对这条满意后才走过去,今天拍了很长时间,大家脸上都有些疲累,工作人员都懒得说话,沉默着整理道具。徐导对今天的进度还算满意,见她过来,想缓和下现场的气氛,于是故意提高了音量:“哎哟,我们的编剧这么快就约完会了?” 孟新雪还未离开片场,闻言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向思勉强笑了笑,将家里的事大致说了一下,徐导爽快同意了她的告假要求,让她什么时候忙完什么时候再回来就行。孟新雪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准备回酒店,慢悠悠的往这边走,走到向思跟前停住:“向思,你们家事可真多,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的,上次是你爷爷,这次是你妹妹,旧账未完又添新债,年纪轻轻的有这么多拖油瓶,啧啧,我都觉得你好可怜。” 片场较安静,她的音量又是不加掩饰的高昂,听在耳里,只觉得万分刺耳钻心。徐导皱了皱眉,却不好说什么,只咳嗽了一声,将手中凉透的茶杯放到一旁椅子上。 向思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女子,突然微微一笑,她偏头问道:“徐导,这茶您不喝了吧?不喝了就借我用用。”徐导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将茶杯递给她。 向思接过茶杯,下一秒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泼向了孟新雪的面颊上,孟新雪尖叫一声,慌忙伸手去挡,可向思速度太快,她哪里挡得住,等手放下来,只见原本姣好的面容上满是茶渍及一片片早泡开的茶叶,狼狈之极。 向思冷冷盯着她:“下次嘴巴不放干净点,泼到你脸上的就不是一杯凉茶了。” 孟新雪手忙脚乱擦着脸上的脏污,见她要走,她怒气冲冲的就要扑上来,徐导低喝了一声:“闹什么?那边有记者,不怕你这个样子明天上报的话,就尽管闹。” 孟新雪停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向思离去。 向思快步往酒店走去,只觉心中似乎有一团火,烧的她有些神志不清,如果孟新雪再说出什么话来,她想她甚至会上去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那张嘴巴再也讲不出这样恶毒的话,她的向念她的太阳,是她万分艰难也要小心翼翼呵护的人,是风里雨里也要相依为命的人,怎么可以用拖油瓶那样侮辱的词语来代替。 拖油瓶三个字曾让她差点失去他们,拖油瓶三个字让她已经失去爷爷,这三个字是她永远不想他们听到的词语,即使远远的说,也绝对不可以。 她回到酒店的时候,苏千里已将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原本空空落落的大包里塞满了东西,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放在一起,占去半边空间,另外的一部分装满了他之前采购的一些吃食及日常用品,他本意是这几天在酒店用的,想不到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见她回来,苏千里说道:“票订到了,琳达马上送过来,你准备一下,一会直接出发。” 说准备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她坐在沙发上,听他在阳台上不断打电话,声音压的很低听不清楚在讲些什么,她有些怔忡,想要开口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不需要管她,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来。 约一个小时后,琳达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将票和一只崭新手机交到苏千里手中:“卡已办好装在了手机里,直接开机就能用了。”她跟在苏千里身边已近两年,聪明机灵又极有分寸,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苏千里心仪之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心中记住样貌,却并未多做打量,接着问道:“小苏先生怎么办?是打电话让王叔芳嫂回来还是直接给送到老爷子那边去?” 苏千里想了想:“还不知要去几天,你先将他送到段从伟家里,到时再说。”他拍拍千岿的小脑袋:“好好听话,按时吃饭,我们很快回来。” 千岿并不答话,只偏着头看向思,向思蹲下来,有些内疚的看着他:“千岿,对不起,放你一个人在这里。” 千岿摇摇头,黑亮的眼睛看着她:“不要紧,姐姐要坚强,早点与我哥哥一起回来。” 时间紧迫,她抱抱千岿后就与苏千里出了门,两人一路上也无多话,堪堪卡着点赶上了时间,上机后,向思略微松了一口气,人觉得无比疲乏,却无半分睡意,双眼盯着窗口,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灯光照耀下自己憔悴的面容。 她与向念长的有五六分像,她看着自己的脸就会想到向念,向念的面部线条要比她柔和许多,又因为常年生病,身体孱弱,这让她无论何时看起来都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可这个小姑娘太懂事太早慧,很小的时候就会用软软的胳膊紧紧搂着她说姐姐我们永远不分离我永远不给你惹麻烦,再长大一点,会安静的看着她笑说姐姐如果没有我这个拖油瓶其实你会好过很多吧,当时她狠狠的训斥了她,可这句话一直留在了她心中,尤其后来向念越来越懂事,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也埋在心里,不再轻易的将心里话讲出来,向思有时候就会觉得害怕,害怕她独自一人蓄意着自己的生死,她即使站在旁边,陪在她身边,可又能做些什么呢? 苏千里往窗口看了一眼,在玻璃上看到她眼中难以抑制的难过,他将她的头扳过来:“如果实在想哭,可以哭出来,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你哭。” 向思眨眨眼,只觉得眼中酸涩胀痛,却并没有眼泪掉下来,她苦涩的摇摇头:“哭有什么用?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只想早点赶到向念身边陪着她,她最怕疼。” 苏千里伸出一只胳膊揽住她,让她的头靠在肩膀上:“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会,到了我叫你,养好精神才能照顾向念。”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微微使劲摁住了她的挣扎,他皱着眉头加重了语气:“睡不着就闭上眼睛休息,两眼熬的红通通的,倒吓到向念了。” 向思放弃了挣扎,靠在他肩头,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的衬衫上有好闻的香味,这味道钻入她鼻端,只觉心里清明了许多,耳边听到他低低的声音继续说道:“思思,不会有事,你担心的状况我不会让它发生,以前总是你一个人承担,现在有我在,你尽管放心,一切交给我。” 向思听在耳里,干涸的喉咙里忍不住呜咽一声。 为什么这个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要写完一个故事,真的不简单 唯有努力,坚持 才能进步吧。 现在要做一只蜗牛,慢慢爬慢慢爬 不停歇不气馁 第二十七章 到达b城天刚蒙蒙亮;又转了一道将近三小时的汽车才到达向思的家乡b县。 b县并不大,三条街道弯曲交叉,随便沿着哪一条一直走一直走就能将它逛个遍,因为依山傍水;所以风景秀丽空气清新,是个实打实的好地方;这里百分之六十的人居住在县城里,也就是这三条街道上,还有百分之四十的人散布在一座座山间山腰甚至山顶上;站在江边一望,就能看见白色的公路如一条玉带一样蜿蜒在葱葱郁郁的大山上;如果是雾霭重重的天气,那玉带就在山间忽隐忽现;让人不知道它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向思的家就在山腰上,然而下车后第一站要去的却并不是那快两年没回的家,她拦了车,与苏千里直奔县医院,县医院是他们这里最好的医院,只有这里才会接受向思这样的病人。 苏千里问到房号,他们直接上三楼,她穿着高跟鞋,却跑的极快,他要加快步伐才能跟上她。 上了三楼,一转弯,她就猛的停下来,因为步伐太快,停的又急,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前一冲就要摔倒,苏千里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走廊尽头一个高高瘦瘦的少年靠墙而立,低垂着头,额前的刘海有些长了,凌乱的搭下来遮住了眉眼使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从侧面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鼻子很挺,嘴巴很薄,此时正倔强的抿成一条线,让人分不清他努力压抑的究竟是难过还是孤独。 向思叫道:“太阳。”她的声音明明不大,隔的也不近,可少年却一下子听见,猛然抬起头往这边望来,他只瞧了一眼,就大步的走过来,他极瘦,走的快的时候就好像身边带了风,这风一下子就让向思湿了眼睛。 苏千里此时也看清了他的面容,清俊,倔强,骄傲,这是能从他脸上看到的东西,然而让苏千里略微惊讶的是,他与向思外表上无半分的相似之处,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的关系,就这样冒然相见,他肯定不会想到这两人是姐弟。 向思抱住太阳,也就几秒的时间就松开他,她有太多的话想与这个弟弟说,可是现在却没有时间寒暄:“阿念呢?她在哪里?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发病了呢?” 太阳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向思,听到她问话,他一边领着她往里面走一边低声答道:“她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之前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了你和牧大哥的事,独自在天台上坐了一个下午,晚上就突然发病了。” 向思停住脚步,听说向念无大碍她终于放下心来,可听到太阳说的话,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向念心思重,这件事她一直刻意瞒着她,怕她多想怕她伤心,结果还是没瞒住,等下该怎样与她解释呢? 太阳听她叹气,也停下脚步,站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过了一会,他低声问道:“你和牧大哥……” 向思止住他的话头:“先不说这个,我先看看阿念。” 太阳嗯一声,凌乱的黑发下眼光一闪:“你电话总是打不通,阿念病的突然又严重,情急之下,我打了牧大哥的电话,他现在在里面陪着阿念,姐,你不会怪我吧。” 向思抬眼看他,少年人的脸上无半分掩饰,目光清澈的任她验证话语的真实性,最终,向思淡淡说一句:“嗯,我怎么会怪你,有他陪着,对阿念也好。” 太阳这才转眼看了眼一直陪在一旁的苏千里,仿佛才刚刚注意到这个人一样,他并未与他打招呼,重新将视线移回向思身上,以一种商量却几乎笃定的口吻同她说道:“这个人,就先不要进去了吧,免得阿念看到又要伤心。” 苏千里一直站在一旁,相对于向思的心急则乱,他显得冷静许多,两人的对话以及神情他都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太阳的神情,他更是看的分明,从一开始向思叫他的时候,他就明明已看见自己,却一直刻意的忽略掉自己,而刚刚他投过来的那一眼里,向思没注意到,他却注意到了,那眼里是实实在在的冷淡。 这个叫太阳的少年,向思的弟弟,并不喜欢自己,而理由,他想,大概与他口中的牧大哥,也就是牧安有关。 兜兜转转,还是他与牧安的战役,这个牧安,自己倒真小瞧了他。经过上次的事情,牧安心中作何想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像一个影子,目前还是坚定不移的横亘在他彻底走进向思生命中的路上。 不过到底是苏千里,既然存了势在必得的心思,那么一切对他来说就都不是问题,听得太阳的话,他面上并未露出任何不快,只带着温和的笑容伸出手:“你好,太阳,我叫苏千里。” 太阳冷淡的瞟他一眼,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物:“没听姐姐说起过你。” 向思微微皱眉:“太阳,谁教你这样不礼貌的?” 苏千里依然笑的柔和:“你姐姐在这种事上比较害羞,”他收回手,改为轻 第 5 部分阅读 第 6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6 部分阅读 太阳冷淡的瞟他一眼,对他伸出的手视若无物:“没听姐姐说起过你。” 向思微微皱眉:“太阳,谁教你这样不礼貌的?” 苏千里依然笑的柔和:“你姐姐在这种事上比较害羞,”他收回手,改为轻轻揽住向思的肩膀:“我跟她交往时间还不久,没对你说也正常。” 太阳盯着他的手落之处,却很快垂下眼脸,将种种情绪埋藏住:“先去看阿念。”他快步往前走去。 向思挥落苏千里的手:“你乱讲什么?太阳他们会当真。” 苏千里扣住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看你上回的意思,并不想与牧安再有纠缠,如果你真有此意,不妨默认我刚才说的话。你会发现,这是个好方法。”他半推着她往前走:“至于太阳和向念,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索性让他们了解的更彻底些。分手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当事人都能迈过砍,他们接受与理解更是早晚的事。” 向思蹙眉,想告诉他事情并不想他想的那样简单,他们对牧安的感情也并不是能轻而易举可以放下的程度,可他的话到底还是在她心里起了波澜,她在书上看过无数段大意如此的话: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她并不十分赞同,却也没办法嗤之以鼻,若单凭她自己,想要彻底断开,实在是件艰难的事情,她控制的很辛苦。 可若按苏千里说的那样,她虽从未尝试过,可隐约的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只是对他……她有些心虚的看他一眼,却与他的目光碰了个正着,他一晒,了然于胸的开口道:“别拿这种眼光看我,反正你早晚是我怀里的人,我不介意在你需要的时候用用我,随便用,用着用着就会觉得真好用,到时候反倒自己舍不得丢掉了。”他说完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上使了劲将她往前推:“快走,阿念该等急了。” 太阳停在门口,等他们都过来后,才拉开门与他们一起进去。 向思进门后一眼就看到向念,最里面靠窗的床位上躺着的瘦小女孩就是她最疼爱的小妹,她快步走到床边,喊一声阿念,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哽咽。 向念原本侧靠在床头,脸上的颜色比洁白的床单还要白上几分,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尤其大尤其楚楚可怜,听的向思一声阿念,她坐直身体,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向思随她动作而弯下的身体,她双臂环着向思的腰,紧紧紧紧的,声音却小小的:“姐姐,你回来了。” 向思抱住她,只觉怀中的人瘦的惊人,骨头咯的她痛,像是要痛进心口里,她的弟弟妹妹都瘦,阿念更是瘦的可怕,这具身体好像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这两年来,就一点肉都没长吗? 她抱了一会,将向念从怀中拉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会让自己又生病了,你明明知道你一生病,最伤心的是我。” 向念温温柔柔的笑了:“我想姐姐了,不生病你怎么会回来看我呢?”她看一眼床边的人:“我也想牧大哥了,我现在没事了,多亏牧大哥一直照顾着我,这个靠窗口的床位都还是牧大哥帮忙给调过来的呢,他知道我喜欢看窗外的风景。” 向思此时才顾得上看牧安,他大约也是连夜赶回来,又在医院陪着向念这么久,一身的衣服上已有好几道褶皱,头发略有些凌乱,眼里的红血丝深深浅浅让向思的内疚自发主动的涌上来,她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对不起。”说完自己却是一怔,忙改口道:“谢谢你。” 说完还是一怔,牧安深深的盯着她,良久,苦笑着说道:“对不起谢谢,现在听到,才恍然觉得这竟然是你以前对我说过最多的字眼。”他站起来,摆摆手:“你们既然来了,我就先出去洗把脸透透气。” 经过苏千里身边的时候,两人的视线相撞,彼此都没说什么。 向思不想去多想,只挨着向念坐下来:“现在好了吗?心口疼吗?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向念笑一笑,她的笑容很安静却很明亮,如果不是她脸色过白嘴唇失色,很难让人相信这个笑容会出现在病人脸上,她轻言轻语:“告诉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医生。”她眼珠转一转,落在苏千里身上:“你是陪我姐姐回来的吗?” 苏千里走过去:“嗯,我叫苏千里,跟你姐姐一道回来的。” 向念的目光安安静静的穿梭在他身上,苏千里坦然的站在那里,自然的微笑着任她细细打量,按太阳的说法,她生病是因为听到她姐姐与牧安分手的事,可现在她已然没事,看他的目光中真的只有探究般的正常打量,并无任何敌意,甚至连太阳那样的冷淡也不曾有。 这个小小女孩有自己的心思与主见,她只是在观察在考量。 苏千里尽量使自己显得自然,却无端的觉得有些见家长的感觉,对方是个小女孩,这让他觉得略微有些好笑,却并不敢十分放松,他年纪轻却早已阅人无数,他知道,这个早慧的女孩或许就掌管着另外一把通向向思心门的钥匙。 必须严阵以待,必须结成联盟。 他不动声色的任她打量,一会儿后,她收回目光,淡淡下了评语:“嗯,不错,谢谢你陪着我姐姐。” 向思讶异的看了一眼苏千里,她原本还担心向念会像太阳那样,甚至比太阳更没礼貌的对待不喜欢的人,可她居然只说了句不错和客气的谢谢。 苏千里挑挑眉,对这个评语表示满意,笑道:“常听你姐姐念起你,早想见你们一面了。” 太阳哼了一声,对向思说道:“姐,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点饭来。” 门却被突然拉开,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快速巡视一圈,视线锁定向思,她几乎是几步扑了过来,向思看到她,条件反射般的站起来,还未来得及开口,那女人已抡圆了胳膊,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 第二十八章 向思被打的头偏了过去;来人并不放过她,一耳光之后胳膊又抡了起来,可这一次却没能再打下去。 苏千里因为背对着门口,以至于她来到面前的时候他还未反应过来;让向思生生的受了这一耳光,沉重的巴掌声响起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头一震,好似那有力的一击就打在他的胸口,钝疼之下是勃然大怒;哪里还会让她再来第二次。 他从侧面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微微一转;将手腕扭成一个弯曲的角度,他人也跟着站到了向思面前;将她紧紧护在自己身后,他手上使了狠劲,那女人疼的大叫一声,用另外一只手去掰。 苏千里冷哼一声:“叫什么,等废了你这只手你再叫也不迟。” 他手上更加使劲,眼中狠厉坚决,眼看就要活生生拧断这只胳膊,向思情急之下扯住他的手臂,急急说道:“是我们认识的人。” 苏千里并不打算放,认识的人既然能上来就是一巴掌,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 向思见他无动于衷,而那女人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大,她怕真出什么事,只得急切的提高音量:“你先放开她,她是牧安的母亲。〃 苏千里转眼看她,有些明白她挨了打还如此忍气吞声的原因了,这原因让他微微眯起眼,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发作的时候,他欲松开手,却见她半边脸上已浮现出清晰的手指印,他神色愈发冷,手上的力道卸去几分,却还是借着松手的力推了一把,将那女人推的一个踉跄。 向思努力去忽略脸上的疼痛,对着女人喊了句:“牧姨。”她本名何娟,从嫁给牧安的父亲后,周围的人都叫她一声牧姨,向思更是从小叫到大。 何娟站稳了身体,一手揉着自己的手腕,狠盯着向思:“不要叫我牧姨,你这样的人,现在只让我觉得恶心,怎么承受得起你这一声姨。” 苏千里皱皱眉,未及开口,太阳的声音响起,他还是个少年,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却在这个女人面前努力压抑自己的生气:“牧姨不要太过分。”他在一旁眼看着姐姐挨了一巴掌却未来得及阻止,心中的懊恼自不必说,又听的姐姐这样被辱骂,再也忍不住开口,只是眼前的人不是别人,他多多少少的放缓了语气。 何娟年纪其实并不大,四十多岁,可长年累月的操劳使她早已满面皱纹,一头白了过半的发更是使她看上去像六十多的人,她这样子的人,是不会再顾忌别人怎么看自己怎么说自己的,只执拗坚定的守护自己手中的东西,听的太阳的话,她冷笑一声:“我过分?你问问你这个姐姐到底是谁过分?” 她伸出手,粗糙的食指直指向思鼻端:“你从小就赖着我家牧安,你们家多少事是牧安帮你们做下来的,他虽是我的孩子,可为你们家做的事却远远多于为我做的事,牧安心善,我劝不来,想着你们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也就忍了。长大后你们还在一起,我不想再给牧安添更多麻烦所以也睁只眼闭只眼的忍着,一直以来你自私自利的拖着他赖着他,从来没为他想过。” 她越说越激动,手在空中控制不住的颤抖:“没为他想过也就罢了,可为什么到了分开的时候,却要这样败坏我们牧安的名声,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向思与牧安分手的事情她是清楚的,周围还有些别的孩子也在外面工作,对于向思与牧安的事情知道的比较清楚,消息初初传回来的时候,何娟还有些高兴,以为自己的儿子终于开了窍,甩掉了大包袱,可上街的时候,碰到一些相熟的人当着她的面打趣道:“想不到你家牧安看着正正经经的,也会做偷腥这种事,还被向思当场捉住,啧啧。”那啧啧声让她愤恨不已,她不觉得自己儿子有什么错,这种事有多少男人做过,可她不能容忍别人这样说牧安,自小牧安品学兼优,是她最大的骄傲,现在却因为向思这个女人被别人在街头这样不怀好意的议论,一想到是向思闹的满城风雨,她就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扒下一层皮。 屋内除了他们,还有些别的病人和家属,此时都静悄悄的看着他们,向思已顾不得这些,她只低声说道:“牧姨,我们去外面说好吗?”向念还在生病,她不想她听见更多的指责。 何娟呸一声:“你还想顾着脸面?你就跟你妈一个德性,就会装可怜,你妈害死了我丈夫,你又想来害我儿子,你怎么这么恶毒?” 这话太重了,向思觉得全身都僵硬了,可她百口莫辩,只听何娟继续说道:“你别想狡辩,既然已经分开,向念一生病,你就把牧安给弄了回来,不管他的事业他的工作,还想继续拖着他,不是害他是什么?” 太阳在一旁忍不住插口分辨道:“牧大哥是我叫回来,不是我姐,你要怪就怪我。” 何娟看都不看他一眼:“有区别吗?总归是要缠着他不放,一个个都自私自利,只想将牧安拖死才甘心,看看看看,一个半大的小子,一个病秧子,哪个不是拖油瓶,你姐受不了就想转到牧安身上,真是恶毒啊。” 向思手暗暗握成拳,指甲嵌入手心里,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痛,她死死的握紧再握紧,却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裹住,她抬眼看苏千里,苏千里却并没有看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怒意横生,直直的盯着何娟:“既然是你儿子脚踩两只船背叛了思思,就无任何理由指责思思败坏了你儿子的名声,这都是他自食其果。至于一直拖着他,以前是怎样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但从今以后,思思家的事我会照顾好,不管是思思,还是太阳与阿念都不再需要劳烦你家儿子,也请你管好你儿子,不要得了好还一副吃亏的模样,即使思思要拖着他,也是他自愿,谁让你家儿子喜欢思思呢?”他眯起眼睛,嘴角淡淡勾出一抹嘲讽的笑:“不过倒要感谢他们分了手,我才有这个机会照顾思思,只是我希望他们能断的干净些,所以还要劳烦你看紧你家儿子,不要发生藕断丝连这种情况,以免尴尬。” 何娟被他唇边的嘲讽笑容刺激到,恨恨说道:“勾人的本事倒不小,跟你妈真是一个德性。哼,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再不缠着我家牧安,我不关心你任何事。” 向思在苏千里手中慢慢的放松了身体,心中的痛意终于不再那么猛烈,也不知是苏千里的话给了她安定的作用,还是她已麻木不仁又一次忍了过去,她不再回避,抬头直视着何娟:“牧姨说的对,以前是我太过自私,很多问题没考虑到,现在都看清了,我跟牧安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请你放心,只是以后请牧姨口下留情,不要再提及我妈妈,她已不在,请牧姨能给她一点尊重。” 何娟经过一通折腾后,心中火气已散去大半,但听了向思这样的话,不由得又带了蔑视的意味说道:“说一下怎么了,丢脸的事她都能做,我还不能说了?害死了我丈夫,即使她死了,我也不会原谅她,贱女人。” 向思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因为过度的隐忍而有些发红,她咬唇忍了又忍,终于因为那句贱女人而再忍不住,她冷冷的盯着何娟,口中字句成刀而不虑后果:“若说我妈妈是贱女人的话,那喜欢着她的那个男人岂不是更贱?” 何娟的脸上变了颜色,她口中大骂一声就要去抓向思。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好忙 明天有事,今天也就这么多啦。 第二十九章 何娟的脸上变了颜色;她口中大骂一声就要去抓向思。 苏千里自然不会让她得逞,一把制住她手腕的同时,门砰的一声被猛然拉开,牧安大踏步的走过来;手中还提着几个食盒,他走到向念床前;将手中东西放下,“妈,你来这里做什么;” 何娟见他过来,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依靠;嘴里大声叫到,“儿子快救我;我要被打死了。” 牧安皱眉看了眼她被制住的手腕上的红印,对苏千里说到:“请放开她,她只是个老人。” 苏千里哼一声:“是老人就请自重些,不要动不动出手伤人。” 牧安闻言,轻轻看了一眼向思,却很快就移开视线,像是没看到她半边脸颊的红肿:“放开。” 向思太熟悉牧安的表情了,她侧头对苏千里说道:“你放开牧姨吧,这事与你无关。”苏千里目光沉沉的看着向思,半响,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何娟揉着手腕紧紧挨着牧安站着,狠狠盯着向思说道:“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你从小护到大的女人,她是怎么将你的事闹的人尽皆知的,现在又是怎么说你爸爸的,还又这么快就跟了别的男人,你好好看看,看清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你丢下工作连夜赶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先赶来医院,儿子啊,这样的女人哪点值得你留恋,你醒醒吧。” 牧安将何娟的手拿过来看了看,见并没伤到骨头,耳边一直是她越来越大的声音,他出声说道:“妈,别说了,是我对不起阿思。” 何娟更激动了:“你哪里对不起她,不是你,她们一家能不能活到今天还不一定呢,她……”她还要说下去,牧安将一只手紧紧握在手中,温声说道:“妈,我们回家吧,好久没回去了,想吃你做的饭了。” 牧安并不怎么说这种温情的话,何娟愣了愣,再顾不得骂人,一连声说道:“好好好,我们回去,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菜,你这孩子,现在才想起来回家,真是气死我了。” 牧安半扶着何娟往外走去,走了两步,他停下来,正眼看着向思:“我对不起你在先,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百口莫辩,只是我爸的事别人怎样说都可以,你却不应该这样说,再怎样,他因你母亲而死是事实,这么多年我从不提,却不代表我已忘记。” 他的话无疑一重棒之击,他与何娟离开后,向思脸色惨白着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内心空洞无比,原来他一直都是计较的,即使他帮她爱她,却依然计较这件事情,或许这也是两人在一起一直无法像别的情侣那样开怀大笑的原因之一吧?现在他将心里话明白无误的讲了出来,是终于都什么不顾念了吗? 房内因为持续的争吵终于结束而显得更为寂静,连带着别的家属和病人做起来事来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脸色。向思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茫然的目光与别人打量的目光碰到才略微的反应过来,她手脚有些迟钝的想要动一动,却觉得浑身发软。 苏千里一直站在她旁边,看她动作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他伸出手,将她按在床沿上坐下:“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喝水?” 向思摇摇头,见他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她思维有些混沌,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于是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会吧,我带你去旁边的酒店。” 她说完就要起身,却被他一把大力按住,苏千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先操心好你自己的事,脸上就不疼吗?这个样子还要跑到哪里去?”她皮肤白皙,红红的印子大片的浮现出来,何娟是使了狠劲的,不过这一会儿,半天脸颊就已高高肿起,正中间的部分皮肤几乎变的透明,能看到细细的红丝,上次的旧伤还未完全消除掉,现在又添了新伤,苏千里简直是越看越气。 向思摸摸脸颊,只觉触及之处滚烫一片,却并不怎么觉得疼,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也不觉得有多耍徊莶莸挠檬直巢淞瞬洌骸懊皇拢教炀秃昧耍掖闳ゾ频臧桑蛘呦瘸缘愣鳌!彼诜苫隙喽嗌偕偎艘换幔疵辉趺葱菹9裁怀远嗌俣鳎Ю锾鎏龅墓矗旨礁崭照庋荒唬痪醯眯吆眨淳醯糜械愣运黄穑盟攀芾邸? 向念从刚刚一直看着他们,她不言不语,静静的听着他们说的那些话,到了后来,眼睛就只放在向思和苏千里身上,现在才插口道:“这里有吃的。”她指一指床头上牧安买的那几个食盒,大概是为了保温,包的很严实,看不清楚里面买了些什么。 苏千里瞅了一眼,将东西全部提起来丢到一旁的垃圾桶内:“这些都凉了,不能吃了。”向念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刚刚事件的影响,听他这样说,居然还弯起眼睛笑了笑:“我也不太喜欢吃凉的了,”她转向向思:“姐,我饿了,想吃些热腾腾的的粥。” 向思忙站起来:“我去给你买,除了粥,你还想吃什么?只要是医生准许你吃的,我都给你买回来。” 太阳拦住她:“我去吧,姐你休息一会。”他横眼撇了一眼向念,不满她对苏千里的态度。 向思从包包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我去买,这里面太闷了,我也想顺便出去透透气,”她接着问苏千里:“你呢,想吃点什么?”她拿不准苏千里的口味,又担心他挑剔,买来的东西不喜欢,这里又不能自己做饭,只怕到时候要挨饿。 苏千里起身,想与她一起去,向念却说道:“太阳你和姐姐一起去吧,我要街南那家的白粥,放一点点糖。要不给苏大哥也买一样的吧,苏大哥,那家的粥是最好喝的,比我姐姐熬的还要好,最合适早上喝一碗了。” 苏大哥眼神一动,因这句苏大哥多看了一眼向念,只见她正看着自己,于是他点点头,说了声好。向思嘴角弯起:“那苏大哥和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这下谁都看得出来向念有意将苏千里留在这里了,太阳再度横了一眼向念,哼了一声就出去了,向思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也没做多想,就跟着出去了。 从医院出去,走到街南那家粥铺,距离并不近,如果慢一点走的话,要十多分钟,好在现在天气还不是特别冷,向思出了门,和太阳慢慢的往那边走去。 街上的行人不多不少,陆陆续续的会碰到一些,因为是县城里,向思熟悉的并不多,但跟太阳打招呼的却不少,多半是些年轻相仿的少年,只是一个个都样子轻浮,看着不像学校学生,向思有些狐疑,问道:“你跟他们很熟?都是你同学吗?” 太阳听她口气就有些不愿意回答,又不能不答,只模糊说道:“认识的人。” 向思不放心的继续追问:“你怎么跟这些人认识的,看着不像学生。” 太阳很不耐烦的看着她:“又来了,你干嘛老一副家长的口吻,还是保守顽固的家长,我自己有分寸,你别管。”说完他就大步的往前走去,他个子高,走起路来又是少年人特有的脚下生风,一会就将向思丢下一大截。 向思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他太瘦了,这种天气里还只穿一件t恤,t恤已洗的发白,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叫她一阵心酸,自己总是在外面,这个家就是他撑着,他受的委屈没对她讲半句,却一回来就这样口吻给他讲话,怪不得他会不耐烦。 她紧赶几步,喊道:“太阳,你等等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太阳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她,等她过来,他与她并行着往前走,走了几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姐,你和牧大哥真的分了吗?” 向思没有瞒过他,当时分手的时候,就在与他们的通话中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他,她一直知晓太阳对牧安的感情与信赖,想着太阳也许要过很久才会接受此事,现在看来,他依然是不想相信。 太阳见向思沉默着不说话,有些着急了:“就不能再和好吗?牧大哥一听说向念生病了,就马上赶回来,再看他对你的样子,都说明虽然一年多过去了,他对你依然是有感情的,你就不能再与他和好吗?” 他说的有些急,相对于他,向思冷静很多,只是觉得话语说起来有些无力:“太阳,不要再提这件事,我跟他不会再有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们明明彼此都有感情,再说情侣之间吵个架分个手很正常,你们就不能……?” 向思定定的看着他,见他目光中有那么重的殷切,可她依然问出口:“即使牧安跟别的女人上了床背叛了我,你也依然觉得可以原谅吗?”她带着点笑意淡淡说道:“我可是你姐姐,你再怎么觉得牧安好,也总是要站在我这边吧。” 太阳低下眼脸,像是在思考,可内心挣扎半响,还是抬头看着自己一直信赖的姐姐,轻声说道:“但那并不是真的,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又到周六啦 时间好快 娃们,周末愉快! 第三十章 向思一震;猛然抬头看向太阳的眼睛,只见他眼神笃定毫不回避,太阳一向不太会撒谎,这样的眼神让她知道他并不是胡乱猜测;半响,她才艰难开口;“你从哪里听说了些什么,” 太阳见她还想侥幸绕过去,他索性直言;“有一晚快凌晨的时候你打了我电话,当时是喝醉了酒;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真正始末都对我说了,你当日说的话;我都记得很清楚。”其实那晚她喝的很醉,又一直哭的泣不成声,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可是他从那些听似混乱的只言片语中慢慢听出些玄机,于是一句一句的问,终于抽丝剥茧的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向思叹口气,生平第二次觉得醉酒真不是件好事,第一次是醉酒后惹出了风流债,现在这件也让她有点头疼:“你知道了也好,我的决心你也应该清楚了,所以你你不要再做些无用功,以后再遇到事情也尽量不要去找牧安了,这次是我手机突然坏掉了,以后会保证你们随时能联系到我。” 太阳长的清俊,却不太爱笑,此时更是一张脸严肃的过分了些:“姐,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们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这里是个风口,一年四季都能吹到由江心过来的风,此时的天有些冷,风拂过身上,向思除了觉得冷外,还觉得有些萧索:“我能怎么想?我们家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妈妈说的话你也听到,虽然我顶撞了牧姨,可你我都心知肚明她讲的某些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她停住话语,将脸颊上被风吹乱的发拨到耳后,过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你不在牧安身边,所以你没看见他工作时的样子,我是说他作为一个医生工作时的样子,真的很美好,可是,只要我在他身边,他的美好就永远维持不了,他会重新被我拖累,每天心力交瘁的为原本与他无关的事奔波,而且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她笑一笑,心口处又泛起那种熟悉的酸涩感:“如果这个人是你亲人,你作为家人,就舍得他为一个女人一生都去过这样的日子吗?牧姨心疼他也是应该的,而他本人,也总是会累的。” 太阳固执的反驳道:“牧大哥才不会这样,他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的。” 向思点点头,她不曾怀疑过牧安说过的话,只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当年承诺永远抵不过未来风雨:“可人总不能太自私,他不说,我不能当做不知道,小时候是没办法,现在再这样死皮赖脸就太没良心了,太阳,不是姐姐要格外矫情找事,我这样愚笨的人,哪里会去玩弄这种小心思呢。”只是当你看到自己爱的人因为日夜加班而累倒在工地上,他还未睡醒,唇上的水泡一颗一颗那样恐怖,可你不仅没办法消除这些水泡,甚至已经准备了另外的坏消息给他,在他肩膀上又加了一座山,这时候的你除了绝望,就是潮水般却永远不会褪去的内疚。 太阳听着她越来越低的声音,也跟着陷入了沉默,只听向思低低的声音继续说道:“他总是忍着什么都不说,所以就让我来说我来做吧,狠心总能打败不忍心,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一切都过去了,其实这样真的不错,总好过将来柴米油盐将所有的情谊意都抹尽了只剩下怨气强。” 太阳将她的话都听在耳里,知道她说的是些实话,可是依然本能的回道:“牧大哥才不会这样,他那么长情,再怎样也不会对你有怨气的。” 向思淡淡的笑了笑,可这次却笑而不语。 太阳看着她的脸,有些犹豫的说道:“姐,你和牧大哥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知根知底,他对你的心意我们也是一直看的明明白白,你与他在一起最让我放心,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如此了解你,能将你照顾的这样周全。” 向思见他自己还只是个少年,却为了她的人生心事重重,心中有些温暖也有些心酸,刻意要转换这种沉重气氛,她轻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呢?本宫魅力十足风情万种,若能学着抛抛眉眼,说不定也是招蜂引蝶的很。” 太阳闻言轻哼了声:“谁?那个叫苏什么的吗?那种人一看就是个风流胚子,身边姹紫嫣红百花齐放,却未必对任何一个付出真心。我不希望姐成为那苏什么手中的玩物之一。” 向思有些诧异,不知道太阳这番结论从哪里来,苏千里以前身边是不是姹紫嫣红百花齐放她无从得知,但从她认识他的时间以来,除了一个自己贴上来的相亲对象孟新雪外,还真没见过他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她有心想替苏千里辩解两句,又不想让太阳更不高兴,为难之下只能默默无语。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咳,苏千里晴朗的声音里含了重重的不满:“向思,有人这样诬陷我,你都不出个声,敢情你心里也是如此想我的?” 向思回头,果然就看见他一脸的不高兴,她有些不自然,好像自己真似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一样,她吭一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谁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 苏千里眯眼看她:“这是嫌我没给你报备了?好,等回去后,我将从小到大能记得的所有事件都一一向你报备,让你知道个一清二楚,不过你得花心思都全部记仔细了,可别下次还有人这样诬陷我的时候,你依然不清不楚的沉默。” 他说完这些,就转向太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过,你不需要去调查什么,只需要好好在一旁看着就行,日久见人心,是不是真心,时间自会给你答案,另外,我叫苏千里,不是苏什么。” 他到底比太阳大了好几岁,又是征战商场的人,轻轻淡淡的几句话说出来也是掷地有声的感觉,太阳在他似乎带着笑意的目光中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千里接着说道:“太阳,你回去吧,我跟你姐姐去买就行了。” 太阳冷眼看着他:“怎么,嫌我打扰了你们独处?”他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打发掉的人,此时在他心中,牧安远远重于苏千里,他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者,自然不会这样简单的就如他的意。 见他口气不善,苏千里也不生气,只说道:“你愿意一起就一起吧。” 也不知道他是根本就不懂得看脸色还是明知而故意为之,他握住向思手直接越过太阳往前走去。 向思挣了挣,只觉得这样做戏似乎有点过了,现在只有太阳在,实在没必要这样表亲密,可也只是微微挣了挣,就很快被苏千里压制住:“乱动什么,站在风口吹,手都像冰一样了。”他手心一转,变成与她十指相扣的姿势,紧紧扣住她的手,然后放进衣服口袋里,他手心无疑是温暖的,又因为口袋的遮蔽,果然僵硬的手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 只是向思还是觉得别扭,在他掌中待了一会,又试图挣开他,却见苏千里眉毛微微一挑斜睨着她:“你再动试试,我不介意在街上用别的方法让你温顺点。”他视线移到她口罩上的唇部位置,意味分明的舔了舔嘴唇。 向思果然不敢再动,眼前这个人大多时候都温和不计较,可是她不会忘记他是个从小就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怕的人,做事随性固执又大胆,不是她可以挑战的,只是隐隐的,她觉得他的态度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以前,只要她不愿意的接触,他多半都是顺着她,可现在……她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些不同了,只是心头隐约的有这种感觉。 见她听话了,苏千里满意的扬起嘴角,眼里光芒扇动,像是终于领悟到了某种诀窍,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把真正有用的武器,只待日后披荆斩棘一路高歌,本来一直觉得模糊的未来突然变得光明一片,怎能叫人不心情大好。 太阳就在他们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跟着,将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只觉更加不爽,他沉默着冷着脸紧走几步超过他们,然后又慢下来,大摇大摆的走在他们前面,时刻膈应着可能会行不轨的某人。 苏千里淡然一笑,并不将太阳的行为放在心上,只更加握紧了向思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暖着她,闲闲的跟着她的脚步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只听一阵强烈的突突突的声音由远而近,到了他们跟前时,一个急刹,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无比刺耳的声音,苏千里与向思同时看过去,只见一两少见的明黄颜色的摩托车斜斜停在他们跟前,骑车的人速度不慢,却不带头盔,一颗光溜溜的脑袋下是一双几乎看不见的眼睛,然后是一口明晃晃的金牙,脖子上是一根快小指粗的金项链。 向思看到这太过拉风的车和这口大金牙就知道此人是谁了,她还没开口,就见他晃着金牙嘿嘿一笑,声音大的像锣鼓:“哎呀,这不是我媳妇吗,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苏千里大好心情瞬间被破坏,他皱起眉头,眉目间有明确的警告,在那口大金牙和大嗓门中对向思悠悠说道 :“这又是谁?向思,你事不少胆子也不小啊。” 作者有话要说:啊,今天陪一个姐妹去了趟医院 回来的晚了些 现在才更新 还好没过十二点,嘿嘿,这个时候没睡的娃们快早点休息吧 早睡早起精神好 周末愉快! 第三十一章 向思记得他以前是有头发的;总是弄成乱七八糟的颜色污染人的眼球,现在剃成了个光头,倒比之前勉强能入目了,只是脑袋上一条长长的刀疤颇有些触目惊心;即使他笑的再热情,也消除不了这刀疤所给人的强烈印象;向思面对他的笑脸就显得有些冷淡,只淡淡嗯了声算是打过招呼。 这人叫龙仔,是这里人尽皆知的小痞子;从小混到大,什么样的混账事基本上都做过;手底下跟了一些同样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整天耀武扬威成群结队的在街上晃荡;没几个人敢招惹他们。 龙仔见向思态度冷淡,嘴里啧啧了两声,更大声说道:“哎呦,媳妇,咋戴着口罩呢,取下来让我看看咱媳妇是不是变的更漂亮了?”旁边有些差不多年纪的人走过,听到龙仔的话,都不怀好意的咧嘴笑着。 太阳挨着向思站好,冷冷的盯着龙仔:“龙仔,你说话注意点。” 龙仔咧着嘴笑:“你听我哪句没注意啦?跟媳妇讲话,我可一句脏字都没带,对了,媳妇,听说你被牧安给甩了?啧啧,那牧安可真不是个东西,不过这也是好事,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现在不放高利贷了,自己开了个店,钱大把大把的,你要把我伺候的好了,以后你弟妹十八岁以前的生活我也能包点,怎样,我对你好吧,放眼咱城,估计也就我有这气魄敢娶你了,不过你可得好好伺候我,别像现在这样冷的像块冰似的,我喜欢热情如火的女人,嘿嘿。” 太阳握紧拳头,手背上经络一根根显现出来,见龙仔嘴唇一动还要继续说,他手臂一紧就要提起拳头砸过去,却听到苏千里问到:“小舅子,介绍一下这位。” 太阳生生制住自己的拳头,瞟了一眼苏千里,只见他唇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里却黑沉沉的一片让人望而生寒,他小小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简单的说了龙仔的名字。 苏千里点点头:“我叫苏千里,是向思的未婚夫,这媳妇两个字你还是不要乱叫的好,我初来乍到,不太懂本地的习俗,要是不小心冲撞了什么规矩,还望你多多担待。” 龙仔斜着眼打量他,他从小混到大,别的本事没有,唯独最会看人,哪些人是软柿子哪些人是纸老虎哪些人是硬砖头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个外地来的人年纪轻轻,可并不是容易惹的主,摸清他底细之前,还是少正面冲突的好,他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行啊向思,这么快就找到第二任了,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那行,你先跟着他,要是哪天这小子喜新厌旧了,你尽管回来找我,我对你一片痴心天地可鉴。” 他又转向太阳:“你这小子,差钱的时候就跟我屁股后面龙哥龙哥的叫,用不着我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还读书人呢,啧啧,那什么,上个月的账你去找老霸结,就说龙哥说的,怎样,我对你够义气吧,说一分钱不少你就一分钱不少你。” 他眯着他的小眼睛对向思眨了几眨,骑着他拉风的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了。 苏千里盯着远去的人影,眼中一抹狠厉闪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他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人做什么的?” 向思没太注意他的表情,随口答道:“以前是放高利贷,现在做什么不太清楚。”她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太阳,你怎么跟他扯到一块了,他叫你去结什么账?” 太阳避开她的目光,模糊道:“没什么。” 向思扯着他,让他不得不面对着自己:“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比我清楚,差钱的话给我说我会想办法,你找他做什么,你瞒着我什么事,你说。” 太阳挣脱她的手臂:“他自己在做工程,我去他那里做了一个多月的事,结账就是去结那个月的工资而已。” 向思有些急,依然不依不饶:“你说清楚,去做什么事?”她是真的急了,龙仔不是善茬,跟着他能做什么正经事,关键是龙仔一张嘴常常吹的天花乱坠,多少半大的孩子被他说动了心一个个跟家里闹的鸡犬不宁然后跟着他去赚所谓的大钱,她实在害怕太阳也走上这条路。 太阳一向不喜欢她这样的语气,当下就不耐烦的说道:“做事就是做事,不用你管。” 向思气的够呛,她擅长照顾人,却没有十足的耐心,面对的又不是别人,是自己仅有的亲人之一,见太阳抬脚要走,她一把扯住他,厉声道:“你好的不学,却跟这样的人学,我还能怎样指望你。” 话说的重了些,太阳脸色白了白,却倔强的紧紧闭上嘴,没有在这个时候去与生气的向思针锋相对。 向思还要再说,苏千里适时的拦住了她:“他不小了,自己做事有分寸的,你相信他。”他用力握一握她的手:“你关心则乱,他若真学坏了,此时还能好好这样子站你面前一声不吭的听你训他?” 向思这才察觉出话语有些重了,她望向太阳,太阳却不看她,只依然不耐烦的口气说道:“还买不买粥了?”他不需要向思任何的道歉,亦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任何抱歉的话,向思顺着他的话依然凶巴巴说道:“你说买不买,快饿死了。” 三人加快脚步,快步向粥铺的方向走去,苏千里一路上都有些若有所思,向思察觉到,却没开口问,或许他没预料到她这边有这么多麻烦事,一般的男人遇到这些,都需要些时间来消化。到了粥铺,选了几样小粥,苏千里又挑了几样小菜和主食,一起结了账,三人手里各提了一些往回走去。 路过一间药店的时候,苏千里停下来牵着向思走了进去,太阳亦步亦趋的也跟着进去,只见苏千里买了一支药膏,见药房里有冰箱,又找他们要了些冰块,用塑料袋子装好了递给向思,示意她自己敷敷脸。她见他态度坚决,只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取了口罩将冰块按到脸上,脸红肿的不成样子,痛感并不明显,只是觉得半边脸颊火辣辣的,冰块一接触上去,凉意融融的很是舒服。 她呼出一口气,见太阳直直的站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一直看着他们两个,她觉得好笑又好气:“你先回去吧,把粥带给阿念,免得待会凉了。” 太阳固执着:“我等你们一起。” 苏千里不动声色的看了太阳一眼,像是没看破他的心思,只对向思说道:“你知道阿念把我留下来,对我说了些什么吗?” 说到这个,向思倒是真有了些好奇心,她这个妹妹玲珑心思,有时候想的事比她还多,却并不怎么对她多言,她好奇道:“我猜不出,应该不是坏话。”向念肯叫他一声苏大哥,虽然出乎她意料之外,但也由此得知向念对苏千里的印象并不坏。 苏千里扬眉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她说某个人一根筋倔的像头牛,要把牛拉动不是件容易事,让我做好思想准备,另外某个人还可能会对你说些关于我的不怎么中听的话,叫我不要介意,就当是小孩子不懂礼貌。她还说,她喜欢吃热腾腾的粥,如果某人带回去的粥凉了就要他好看,虽然她生病,但依然有力气教训他一顿。” 这内容完全是向念能说出来的话,向思听的想笑,不由自主的咧嘴,扯动脸颊疼的嘶了一口气, 太阳看着他们,脸上终于有些讪讪的了,半响他咬牙说了句叛徒,又狠狠盯了一眼苏千里,然后提过所有的食待大步的出了药房,想是一个人先回去了。 见他走后,苏千里隐去了笑意,将向思手中的冰袋拿过来,淡淡皱眉训道:“不能笑还笑,现在知道疼了。”他摸摸她脸颊,见温度比较正常了,就将药膏打开,用食指沾了药细细的涂抹着,药膏有些粘稠,用脸上的温度捂热后才能均匀推开,那一层皮看似都要破了,又使不得劲,他只能万分小心的慢慢抹着。 他与她面对面的坐着,眼神专注动作轻柔,向思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心里微微一动,竟然有些心跳加速的感觉,未婚夫是很美好的字眼,可他并不真的是她的未婚夫,她稍微动一动:“我自己来吧。” 苏千里眼神一动,非常严厉的看了她一眼,生生遏住了她的动作:“乱动什么?” 她不敢再乱动,只能直直的坐着任他动作,两人之间气氛一时有些静默,向思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以免拂到他脸上,久而久之,气息就有些乱了。 苏千里很快察觉到,他一双明目里皆是不怀好意的笑,嘴里明知故问:“你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菇凉们注意身体啊,这个季节太容易感冒了 明天如果没更新的话,那就是我被感冒君彻底降服了。。。。。。 话说,感冒君,来逛一圈你就赶紧走吧 我很忙啊。。。。。。 第三十二章 被逮了个正着;向思不觉有些窘意,“谁紧张了,只是有点尴尬而已。” 苏千里手上动作未见停顿,闻言嗤道;“那我得多和你亲密接触一下,次数多了;你就不会尴尬了。”仿佛为了验证话语的效用,他趁着抹药的姿势,稍微提了□体;变成完全与她面对面,两人鼻尖对鼻尖;他嘴唇就停在她唇边尺寸处。 向思僵在那里,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出;距离太短了,任何细微动作足以更加拉近唇的间隔,他手还覆在她脸颊上,这个姿势怪异极了,她一动不敢动。 苏千里唇边笑意越来越大,感觉手心中的温度越来越高,他终于满意的离开些:“好了,呼吸吧,别憋过去了。” 向思换来一个得以呼吸的空挡,忙一手推开他,一边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你够了啊。” 苏千里现在特别喜欢听她这句你够了啊,不是窘迫到无可奈何的时候就听不到这句话,他坐到她旁边椅子上,笑的很无辜:“这就够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向思瞪他一眼,苏千里在她没什么杀伤力的眼神中慢悠悠说道:“瞪我也没用,做好心理准备,以后有更亲密的,得早点让你习惯这些东西,不然这样不紧不慢的很是让我心焦。”他想到一些事情,嘴角笑意慢慢扩大,最后变成了不怀好意:“你知道阿念除了刚才那些话外,还对我说了些什么?” 向思动一动身体,稍微分开点与他的距离,自动忽略到他之前的话,问道:“还说了些什么?” 苏千里想到那些话就不由得笑意更大,他可以打赌向思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她这个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妹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不过不管怎样,那番话是利于他,面对向思好奇的眼神,他刻意卖着关子:“以后再告诉你,总之是好话。” 向思瘪瘪嘴,没继续追问,反正自己妹妹总不会害自己,只是想到向念之前还因听到她与牧安的事发了病,却在见到苏千里时这么快就倒戈了时觉得心情有点微妙,她瞟一眼苏千里,见他眉目明朗面容干净,不由暗叹一声,果然小少女就是对男色无法抵挡,她轻哼一声:“不就仗着自己皮相好迷惑少女心,有什么了不起,还装神秘。” 苏千里故意扭曲她的意思:“连你妹妹的醋也吃?阿念听到只怕要伤心。”他将药膏盖子拧好装进口袋了,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太阳好像很不喜欢我?” 向思想到太阳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不是不喜欢你,大概除了牧安,他现在是不喜欢任何别的男人和我在一起。” 苏千里点点头:“原来如此,看起来他很喜欢牧安?” 他对牧安的感情不是喜欢两个字可以简单形容,说起渊源要从很早以前说起,向思印象中记得最清楚的便是他四岁多那年的事情,那一年是个转折点,发生了太多的事,她不喜欢总是念旧的去回忆以前,可这件事她想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那一年他才四岁多吧,爸爸已经不知去向了很久,妈妈也不在了,家里债务一大堆,天天有人闯到屋里来拿走任何一件可以卖钱的东西,到后来,家里实在没钱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拿去卖了,我们几个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全靠爷爷捡垃圾养活我们几个,后来没办法,只好决定将最小的太阳送给别人。” 太阳是男孩子,年纪又不大,长的又乖巧,想找到收养的人家并不难,爷爷当初并不舍得,这是向家唯一的男孩子了,可没办法,向思身体一直不好人尽皆知,没有人愿意收养麻烦的小女孩,几番权衡之下,只好将太阳送出去。收养太阳的是一户殷实人家,与向思家相隔两座大山,这么远的距离让人不会担心孩子自己跑回来。那户人家来接的时候,向思不放心,自己也跟着过去了一趟,将太阳送到那里后临走的时候太阳一直问她什么时候来接他,那个时候的太阳和现在很不同,比千岿还要乖巧,因为瘦显得眼睛更大,惊慌不安的看着她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犯了滔天大罪,她狠狠心独自一个人回了家。 可回家后并不踏实,爷爷每天在门口看着那个方向,向念每天都要问太阳去哪里了,她自己也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闭眼就梦到太阳惶惶的问着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到了第三天,她再也忍不住,不顾满天乌云密布,只身一人往那里赶去,想着即使死几个人也要死在一起。两座大山,绕是她走的再快,也花去了足足好几个钟头才到那里,迎接她的是静悄悄的院子,她走进屋里才发现男女主人两人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猛然见到她来,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把抓住她:快将你家弟弟接走,太倔了,我们养不了。细问之下,才知道,从太阳来这里,就不喝一口水不吃一口饭,他好像知道自己是被遗弃了,无论怎样劝解甚至是恐吓,都没法动摇他,他只固执的等着姐姐来接她。 她将太阳搂在怀里,太阳饿的软趴趴的缩着小小的身体,却对她讨好的笑着:“姐姐,我好想你。” 她照着他屁股上轻轻一巴掌,语气凶巴巴的吼他:“想什么想,你这个有福不享的猪,你要记着,这是你自己要回来的,以后不准怪我。” 姐弟两人一起又接着往回赶,出发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她背着他脚步快不了,天很快黑下来,那晚没有月亮,手中的手电筒光线也越来越弱,她急的要命,没了光亮在这样的深夜里太恐怖了,偏偏不一会雷电交加之下,又下起了大雨,借着手电筒最后的一点光线,她找到一个山洞,一大一小两个人紧紧抱着坐在山洞里一动不敢动。 太阳早已饿的没有了力气,轰隆隆的雷声和锋利的闪电都让他感到害怕,忍了又忍之下,终于忍不住抽抽噎噎的问她:“姐姐,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她伸手抹去太阳的眼泪,佯装严厉的样子训他:“瞎说什么,闭嘴。”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她的害怕不比太阳少,可是她不能哭,她只能紧紧的抱着太阳,祈祷风雨快点过去黎明快点到来。 她期盼着大雨早点停,期盼着山洞里不要有蛇,期盼着月亮能出来,可却不敢期盼有人能来接她,所以当山间有一闪一闪的光芒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时候,除非是要紧事,不会有人出门。她紧紧的盯着那忽明忽暗的光芒,只见那光芒朝着她的方向越来越近,隐约听到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站起来,两只耳朵集中所有精力听着那声音,终于确认了是在喊她名字时,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牧安,我在这里。” 来的果然是牧安,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手电筒,胳膊下面还夹着一把伞,只是风雨太大,一把伞根本遮挡不住,他的头发半湿,身上也是的,样子看着有几分狼狈,不似平常永远干净的像个王子,可她那一刻觉得,这世上最好看的少年大概就是牧安这个样子了,不顾风雨不嫌路程的翻山越岭来接她。 而事实上,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因为她妈妈和他爸爸的事情,即使牧安大度的认为此事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但依然没办法亲近起来,有几次窘迫的时候,他出手帮过她,但仅限于小小的恩惠,而他不多言,与她并无多的话语交流。 牧安站在她面前,看她一头长发凌乱不堪,脸上汗水横流,不由说道:“怎么这样鲁莽,出门不看下天气。“他其实并无苛责的意思,可她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立马忍不住嘴巴一瘪,当着他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他看见她哭,很手足无措,只叠声说道别哭别哭,这样简单的话语怎么止的住她满腹的委屈,她长大嘴巴不停的哭,直到他说你再哭的话我就走了不管你了时她才哽咽着勉强止住。 他将太阳接过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剥开喂到他嘴里,太阳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眼泪汪汪的问他:“牧大哥,你是来接我们的吗?”牧安嗯一声,太阳就接着问:“那你不会丢下我们吗?”牧安再嗯一声,太阳不停止的问道:“那你以后会一直照顾我们吗?” 牧安没说话,长长的沉默里太阳就一直不依不饶的问着同一个问题,问到后来,连她都忍不住也跟太阳一样想听到答案,她热切而又专注的看着牧安,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若被旁人看见,她大抵就跟此时的太阳一样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可她想听,想听到哪怕是一点点的慰藉。 牧安在她的目光中安静的回答:“如果你姐姐也像你一样听话的话,我会一直照顾你们。” 太阳含着糖果咧着嘴开心的不得了:“我姐姐会很乖,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牧安清楚而重重的嗯了一声,在那个恐怖的夜里,将一个安稳的承诺放到了太阳心间,此后回家的路上,太阳放心的闭上眼睛在牧安肩头上沉沉睡去。 而后来,牧安并没有食言,从此开始尽所能的帮着他们家,太阳一岁一岁长大,将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 讲到这里,向思努力将思绪从往事中收回来,对苏千里淡淡说道:“牧安之于太阳,不仅仅是一个邻家哥哥,更像是一个有担当的长辈,在他幼小的时候差不多扮演了家长的角色,他信任牧安 就像信任家人一般,这种感情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你不要介意他对你的态度。” 难得她愿意对他讲一些以往的事情,在她讲的过程中,苏千里一直静静的听着,当她讲完时,他静默了好了一会,一句话都不说,连带的向思都有些奇怪了:“怎么了?是不是太没趣了,不过是一个苦难的童年。” 苏千里听着她刻意调笑的口吻,出口问道:“那个时候你多少岁?” 向思想了想:“十多岁,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没过十四岁生日。” 苏千里看着她,她脸上从来没有显示出过半分? 第 6 部分阅读 第 7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7 部分阅读 向思想了想:“十多岁,没记错的话,应该还没过十四岁生日。” 苏千里看着她,她脸上从来没有显示出过半分怨天尤人,好似这些过往于她不过是一种正常的经历,他忍不住揽住她,额头抵着她的发:“我的思思,想不到你过的这么苦。” 他语气里的痛惜是自然的来自心底,这种语气让向思突然有些茫然,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咬牙坚持的那些年,见惯了太多冷漠人情世故,即使有牧安递过来的温暖,可从没有人感同身受的同她说一句你过的好苦。 她心底泛起些涩意,只听他在耳边继续说道:“还有,我很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苏先生,请加油 想吃肉肉吧,那就加快步伐吧 第三十三章 她心底泛起些涩意;只听他在耳边继续说道,“还有,我很嫉妒。” 向思思维一时有些迟钝,没听明白;疑惑的嗯了一声。 苏千里静了好一会,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我很嫉妒,那个时候赶到你身边的是牧安;而不是我。” 她讲的时候,他一直专注的看着她;那些表情让他很清楚,牧安那晚带去的温暖与安心不仅仅是让太阳从此完全信赖他;恐怕也是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念念不忘的种子,这颗种子太强大,一路生根发芽到后来的缠绵悱恻,心心念念间都再没法轻易斩断,这是他无法参与的时光,怪不得谁,只是心理到底有些挥散不去的嫉意。 他的声音很低,温热的气息拂在她发间耳边,让她觉得有些痒痒的酥麻,她试图离开他一点,却被他用力制住:“你们那么早就认识,我嫉妒的很,可又庆幸那个时候幸好有个牧安在你身边。思思,答应我,不管现在心里对牧安是怎样的想法,都不要太偏心太偏执,以前的时间我没办法重来,但你的未来请让我参与,至少给我一个机会,嗯?” 向思默默听着他的话,只觉它们飘飘荡荡的由耳朵里慢慢落进心里,却不上不下的没有一个着落点,她轻柔却清楚的说道:“苏千里,我是个很麻烦的女人,你也看到了一些,在我的家乡这里,任何一个正常点的男人都不会愿意娶我,他们即使娶不到老婆宁愿光棍也不想带我这个麻烦进门,你懂吗?” 苏千里轻笑一声:“一,他们太肤浅;二,他们有眼无珠;三,他们没能力,四;冥冥中注定将你留给我苏千里。” 他离开她一些,将她脸颊拨过来与他面对面,他看着她含了自嘲的双眼,无比清晰的说道:“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也想过你或许会过的很苦,却没想到是这样苦。在我眼里,你不是什么麻烦的女人,你是一个需要也值得被珍惜的女人,对我来说,你那些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我唯独只怕你拒人千里,一线生机都不留给我。” 向思定定的看着他,只觉他眸中那些翻滚的情绪让她陌生又心慌,他这样的一个人对她说这样一番话,带来的更多是茫然失措,在自己这个偏远的家乡里,她第一次模糊的察觉到眼前的这个人是认真的,这个察觉让她有些微的慌张,她避开他的目光:“苏千里,你不要真认真了,我冥顽不化的。” 不过短短一句话,就立场鲜明的表明了她的意思,苏千里眼睛一眯,压制不住心中猛然而起的怒意,他说的如此直白如此真诚,即使现在不能接受,可这样直接一点余地都不留下,怎能不让人不平,他重重哼一声,好一个冥顽不化,越想越气,他从来不懂得也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绪,之前几次三番为了她多多少少还让了些步,可这一个冥顽不化让他控制不住了,他看着她的侧脸,只觉这张脸的主人真是可恨,他一手扳过她的脸,在她猛然睁大的眼睛里毫不含糊的将唇压了上去。 他愤愤堵住她所有的声音,只重重含住两片柔嫩唇瓣,不停歇的吮吸着,之前吹过风,她一边脸颊因为伤而有些烫,其别的地方,包括正在她口中的唇都被冷风吹过而有些凉意,连这凉意都似乎惹恼了他,他更下了狠劲辗转吮吸j□j,似要将无辜的凉意都统统赶走。 向思大力挣扎着,可哪里挣得过他,他一只手从背后抱着她,将她紧紧扣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一只手由脸颊转移到脑后,也是铁钉般按着她,她唯有被摆布的份儿,到最后,只听见她喉咙中呜呜有声,却没有发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即使惊恐,可她依然保持着该有的理智,任他怎样强硬,她都死死的紧闭牙关,不让他得逞,最后没办法,他只能一直蹂躏着那可怜的唇,她的死守让他极为不满,于是更加下了功夫与力道在唇上,很快,两片凉凉的唇就叫他捂出了温度,他还不松口,换着角度的亲吻着,她依然在挣扎,这挣扎更让他停不下来。 冥顽不化,多烂的成语,他脑中一直被这四个字绕着,他终于忍不住咬了一口,只听她闷哼一声,身体轻轻一抖,却再不敢乱动,身体慢慢的软了下来,两手也不再是抗拒的姿势,安静的搁在他胸口,这突然的柔顺终于他消了些怒意。 口中慢慢尝到了血腥的滋味,一点一滴的自唇齿间蔓延到心里,不论怎样,这个女人此时是在自己怀里,她的唇她的血她的味道都在自己嘴里,以后日子还长着,总有办法的。 他放开她,满腔的不满已消失殆尽,他舔舔自己的唇,尤觉有些意犹未尽,向思大口的喘着气,恨恨的盯着他,苏千里在她的目光中笑的极其嚣张:“这么凶狠的盯着我,是嫌还不够?我不介意吻到你叫够为止。” 向思这才知道男人可以这样无赖,眼前的人尤其如此,她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应对这种无赖,只说出一句:“苏千里,你混蛋。” 她的唇被他咬破了,鲜血让唇色显得更加鲜艳欲滴,她眼睛黑白分明,肤色白皙,一抹红唇装点的再好不过,即使这样生气起来也依然是满目j□j,苏千里并不介意她貌似骂人实则像打情骂俏的混蛋两字,只伸出手,替她擦去唇间残留的血痕:“我就是混蛋,所以不要惹我生气,冥顽不化这样的字眼不要再说,我不喜欢听,我也不信。”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冥顽不化,再冷的心也总有被捂热的一天,再难忘的人也总会有远去的一天。 他去牵她的手,被她快速避开:“隔我远点。” 苏千里没坚持,跟着她出了药店,一路沉默无语的往回走。快到医院的时候苏千里让她先回去,他抽根烟再回去,向思皱皱眉,却没开口说什么,只自己先进去了。 向念和太阳两人已将各自的粥喝的差不多,她与苏千里的两份他们用毛巾捂的严严实实放在一边,见她进来,太阳说道:“怎么才回来,粥都要凉了。” 向念往她身后看看:“苏大哥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太阳横眼看着她:“一口一个苏大哥叫的真是亲热,叛徒!” 向念并不怕他,闻言只是依然柔柔的笑,口中说道:“欢迎你加入叛徒行列,犟驴!”太阳冷着脸就要去戳她的脸,被向思一把拦住:“戳什么戳,女孩子的脸是随便戳的吗?”太阳哼一声,还是将戳的手势改为了轻揉一把。 向思满意的点点头,她将阿念看的很珍贵,自己是老大,没、没有办法被珍贵被精养,可再艰难,也总还是想着办法能让阿念像别人家的娇贵女儿那样生活,物质上给不了多少,精神上能有多少就要给多少,她与太阳两个一起精心守护着阿念,虽然阿念体弱多病,但脸庞清秀心地善良喜好读书,倒比周围好多人家的小女孩都要看着干净好看,这一点颇让她欣慰。 向思习惯性的摸摸她的额头,然后随口问道:“你跟苏千里说了些什么?” 她总觉得苏千里有些怪乖的,态度突然强硬了好多,完全无视她的抗拒,要拉手就拉手要强吻就强吻,之前虽然也肢体上有过接触,但哪有这般强硬,想来想去,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向念到底对他说了些什么。 向念听到她问话,停下吃粥:“苏大哥没对你说吗?” 向思看太阳一眼:“说了一些,但还有些没说,你来告诉我吧。” 向念喔一声,又开始慢慢吃粥,很自然的答道:“我就问他是不是处男啊?” 向思脑中嗡的一声,人有些石化了,看着向念那完全无辜的神态,她隔了一会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嘛,打听一下,我喜欢知己知彼。我问了,苏大哥也答了。”她认真的看着她姐姐:“他说他不是处男了。” 向思看着她,很无语:“你脑袋里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问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向念摇摇头,一副很瞧不起她见识少的样子:“这才不是奇怪的问题,而是非常重要的问题,总之,我又接着问了些问题,他都答了,姐,你很幸运呢,他的第一次是给了你哦。” 太阳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扔到桌上:“说完了没,尽是些污言秽语。” 向念懒得看他,只说道:“不喜欢听,请出门左转,顺便将你的碗带出去丢掉。”太阳哼一声,到底还是没出去,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向思简直是无法想象苏千里会对着向念这样年纪的女孩讲出那些事情,而更无法想象的是,起头的居然是自己的妹妹。 向念留神看着她的表情:“姐,你别乱想,我们没说多长时间,就是点到而止的说了些,绝对没讨论细节,你别怪苏大哥,是我一直问一直问,他如实回答而已。我听了他的回答后很满意,你们两个都是处,还是互相的第一次,这种美好的事情很难遇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卖萌撒娇才能换来收藏 唉算了,天生不是我的强项 于是乎,唯有一直慢慢往前爬啦 话说,某位华逦逦童鞋,好几天没看到你了,你跑去哪里了? 银家想你啦! 第三十四章 向思看她张口即来;说的又顺溜又自然,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是她听的眉心只跳,她皱眉看着向念;“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向念灿烂一笑;“苏大哥也这样问我呢,我从书上学来的啊,现在书的种类很多;书里面的内容也很丰富,这些东西看多了就自然而然的懂了;所以,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姐,苏大哥和你在一起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你就别纠结着那百分之二十了。” 她手中拿着透明的塑料小勺在所剩不多的粥里搅来搅去,继续出口成章:“处男都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印象深刻,如果刚好是喜欢的类型,那么一辈子深情不移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姐,你撞到宝了,知道吗?” 向思再也忍不住两指掐住她的脸颊:“闭上你的嘴,小小年纪,嘴里念叨这些东西,成什么样子。”这两年她究竟都读了些什么书,学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说话真人越来越让人渗的慌。 向念被她掐的头微微偏向一侧,她对着向思咧嘴笑:“姐,我觉得我比你懂的多,以后我教你啊。” 向思又气又好笑,见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这才放开手:“你注意点言行,太过了,我照样揍你,别以为我会一直纵容你。” 向思一点都不怕她这种话,只继续咧嘴嘻嘻的笑,苏千里拉开门提着一大袋东西自外面进来看见她笑的开心,随口问道:“说什么呢,笑的这么高兴?讲给我听听。” 向思看到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本来因为他突然的强吻有些不喜,现在又听到向念这样一番话,更觉得情绪极其复杂,他倒真是坦荡,连这种事都对向念讲。听他问,她怕向念当着面又说出些让人惊吓的话语来,忙张口抢着说道:“没说什么,讲个笑话而已。” 苏千里自然不信,转眼看向念,向念抿嘴一笑:“我姐害羞呢。” 苏千里马上明白了,也跟着笑道:“你都告诉你姐了?” 当着向思的面,向念毫不给面子的瘪瘪嘴,有些鄙视的意味:“没呢,才说了一半,她已经听不下去了,我说的对吧,她太害羞了,快没救了。” 苏千里面上是满满的笑意:“还有救。” 向思看着他们一唱一合的,心下警觉,追问道:“阿念,你还说了些什么?” 苏千里与向念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向念慢悠悠答道:“还说了好些话,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了,这是我与苏大哥的秘密。”她伸出手,小指弯弯的递到苏千里面前,苏千里配合的伸出手勾住她的小指,将向思气的无话可说。 说了会话,向念也再吃不下东西,手中勺子一放下,太阳就走过来默默的收拾掉。他对向念和苏千里都不愿搭理,只对向思说道:“姐,我回家一趟,给你拿点衣服和要用的东西过来。”向念还需要在医院住几天,从医院到家里不管是走小路回去,还是乘车回去,都要花去好几个小时,每天来回自然折腾不了,他打算取些被子来在医院买个床位守着阿念。 向思正要点头,却听苏千里说道:“不用了,你姐带了些衣服回来,我刚在旁边酒店已开了两个房间,这几天暂时就在酒店住着,等阿念出院的那天,我们再一起回去。” 他说抽根烟再回来,原来是自己去订了房,向思看着他将钥匙递给自己,不由得有些赫然,只以极低的声音说了句谢谢,苏千里轻轻一笑,将其中一只钥匙递给太阳:“你跟我一个房间。” 太阳不接钥匙:“我干嘛跟你一个房间。”这苏千里是没长眼睛吗,怎么膈应他怎么来。 苏千里想了想说道:“那你自己一个房间吧,我和你姐住。”与向思一个房间,他求之不得,只是依向思的个性,必然会反对,不得已只好与这个处处看自己不顺眼的小子住一起,太阳会拒绝是他意料之内。 太阳更加不爽,一双眼睛冷冷的横着他:“我跟我姐住。” 他以为自己看不出来吗,再怎么表现的亲密,也不过做戏而已,向思在苏千里家做家教的那段时间,基本上天天与他通电话,从她的话语里他充分了解到两人不过是很平常的关系,而向念口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语虽然让他震惊,他却不想过多的去探究事实,不管怎样,至少姐姐对他并不怎么上心,他自然也不想轻易的将这样机会白白送给他,牧安与姐姐十多年的感情怎能说散就散。 听到太阳的话,苏千里微微皱眉,太阳年纪再怎么小,也是个少年了,即使是她弟弟,他下意识的也不喜欢除了他的任何男性与她单独在一个房间里:“这个酒店因为接待外地旅行团而满了,你要实在不喜欢的话,我再去另外的酒店开个房间。” 向思截口道:“那么麻烦干什么,太阳就跟我一起住吧。” 太阳满意了,挑衅的看了一眼苏千里,苏千里虽不喜这种安排,但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做争议,遂不再多说。 向思想起他还没吃饭,忙将粥打开递给他:“先吃饭吧,你忙了这么久,好像还什么都没吃。” 粥还是温热的,白白的大米上撒了细碎的黑色芝麻,看着让人很有食欲,苏千里也确实饿了,胃里有些细微的疼,因为吹了些冷风,现在胃里只冒水,不吃些东西只怕压抑不住,他接过来,坐在一张椅子上慢慢吃着。 一时间之间,都没什么话讲了,向思想起一些事情,就径自出了病房,她将钱包掏出来,里面有八百多的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她没有办多的卡,所有的工资稿酬等等收支都在这张卡里,她在心里默算着这段时间的收入与支出,估摸着剩余的钱应该够支付这几天向思的住院费了,毕竟这次住院时间不长。 到交费窗口报出名字的时候,却被告知所有的费用都已缴清,包括后几天的住院费用也已经预交好了。她有些发愣,之前打给太阳的钱肯定是不够支付住院费的,那么是牧安吗?她不敢确定,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再度来到窗口:“请问,是谁付的向思的住院费。” 因为是刚结账不久,里面的人很快将单子找了出来递给她看,她看着签名处嚣张有力的字迹一时有些愣怔,苏千里的眉目出现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她返回病房,刚一进门,向念看到她,顿时笑的两眼弯弯:“姐,你看。” 手中拿着一支崭新的手机,机身通体粉红,是少女最爱的颜色,而床上还摊着两个盒子,都被向念兴奋的一一拆开,一支黑色,一支白色,安静又低调的躺在那里。 苏千里见她进来,他拿起那支白色手机伸到她面前:“你那支坏掉了,他们联系你也不方便,之前就让琳达买好了,一路上也没机会给你,喏,拿着。” 见她不拿,他索性自己开了机,将通讯录找出来再度递到她面前:“卡都装好了,我的号码也存进去了,你看好了,这个是我,而且我设置了一号键,以后得第一时间接我电话,嗯?” 通讯录现在当然只有他一个号码,上面标注着未婚夫三个字,这三个字让向思的目光由手机上转移到苏千里脸上,苏千里见她看自己,以为是她对存储的名字不满意,他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要不直接改成老公两个字?” 向思知道拗不过他,她将手机接过来握在手中,只觉小小的机体在掌心里像一块发热体,让她手心与胸腔里都有些燥意。 向念见她接了手机,很是高兴:“姐,有手机以后就方便了,任何时候想与你讲话了,都可以打你电话。”他们家里一直只有个座机,还是几年前牧安执意给安装的,太阳与向念一直坚持不要手机,其中缘由向思自然明白。 只是太阳并不领情,黑色手机放在那里,他自始至终没看一眼,即使刚刚苏千里亲手拿了给他,他也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接受,苏千里也不强求。 现下见向思也接了手机,他脸色更加不好看,只紧紧盯着向思。向思自然看到他的目光,也明白他的心思,她走过去将黑色手机拿起塞到太阳手里:“拿着,你这个年纪其实也早该有手机了,是我……疏忽了。拿着吧,以后有急事,联系都方便些,算是我送给你的,你放心。”她拍拍他的手,太阳终于顺从的接住了手机。 向思转向苏千里:“多少钱,我一起给你,不过身上没那么多的现金,你告诉我卡号,我打到你卡里。” 苏千里抱着胳膊闲闲的看着她:“你说认真的?” 向思点点头:“还有向思的住院费,我一并给你。”她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短短时间内,已细心的将住院费都考虑到了。 苏千里冷眼看着她,唇角却有似有似无的笑意:“不止这些吧?”他在她略显疑惑的表情中气定神闲的说道:“一世投资也是因为你,前期已是上千万的数目,若要还,将这些也一并还给我吧。” 第三十五章 向思一怔;苏千里继续说道,“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在你身上花费的不少,这也得算上;另外,之前你留下三百元钱在床头;我现在想想也还是觉得很耻辱,心理上有了阴影,找你要点精神赔偿费不算过分吧;” 向思见他越说越远,她不想与他胡搅蛮缠;只静静的看着他,苏千里眉毛一扬;淡笑道:“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你不是嫌弃你债务不过多吗?现在把这些算给你,满意了吗?” 向思默默无语的找到自己的包包,从包里掏出纸和笔,向念看到,惊吓的看着她:“姐,这么庞大的债务你真打算背啊,这可不是金子啊。” 向思狠狠的瞪她一眼,不是她这个分不清立场的人乱出主意,苏千里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这一出并不是向念捣蛋,也一定是苏千里受了什么启发,对她现在是一点都不心慈手软。 她手腕一动,在纸上刷刷的几笔写完,将纸张扔到苏千里面前:“拿去。” 苏千里手脚利落的抓住飘忽的纸张,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苏千里大混蛋’。 她还有这样孩子气一面,不过看来好歹是不再提还钱的事,他挺满意的将纸张折叠好收起放进口袋里,见向思赌气似的不看他,他心里反倒觉得有些愉悦,走过去揽住她一边肩膀拍一拍,似认真似玩笑:“那么好强做什么,女人在男人面前示弱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眼角往下,看到她嘴角微微一拉,似乎对他的话不以为然,他接着说道:“向思在苏千里面前示弱更是天经地义的事,永远不要担心和怀疑苏千里会置之不管。” 手下的肩膀果然一僵,就这样被猜中了软弱心思,苏千里得意间有些心疼,没有哪个女人是天生坚强的,无非是示弱后得不到适时的保护,就训练自己成了铜墙铁壁,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遇到再大风再大雨,也是自己先咬牙承受。 他放开她的肩膀,将行李提起来:“我们去酒店休息一会,阿念,你也睡一会,等下午再过来陪你。” 向念点头,她脑袋转的快,马上对着一旁的太阳说道:“我讨厌一个人待在医院,你必须在这里陪我,我睡着后也不准走,等下午姐姐和苏大哥过来了,你再回去休息。” 苏千里笑笑,会意的偷偷对她伸出一根大拇指,向念调皮的一抱拳头,嘴里说着承让承让,两人完全已经默契十足,向思在旁边看的连连摇头却也无可奈何。 苏千里走到门口,又对向念说道:“有事打我电话,别吵你姐姐。” 向念笑眯眯答道:“知道啦。” 太阳被向念强制留下而一脸不豫,等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冲向念皱眉道:“看你那副狗腿的样子,叛徒都比有骨气。” 向念往后半靠在枕头上,脸上的笑容已只剩下淡淡的影子:“叛徒又怎么了,叛徒知道看清形势,知道分清强弱。”她看一眼太阳倔强的脸,轻轻骂道:“臭太阳,笨太阳。”声音越来越小:“好太阳,可怜的太阳。”说道最后,眼睛已合上,慢慢睡了过去,她体质本来就弱,从早上到现在一直笑意融融,能撑到现在,已是困乏之极。 太阳无奈的摇着头,将她的头轻轻扶起来,挪平枕头让她睡的舒适时,又细心的给她盖好被子,之后坐在床头安静的守着她,见那支手机被她随意的放在床沿处,他的视线移到向念雪白的脸上,轻轻说道:“你其实更舍不得牧大哥吧?” 向念已睡熟了,没人回答太阳的话。 苏千里订的算是小小县城里最好的酒店了,规模中等,环境清雅重在干净,向思是第一次在自己家乡的酒店入住,踏进酒店,在大厅看到一些明显来自外省的脸孔,一瞬间也有些恍然,仿若自己也是个外地人,除了地理外貌熟悉外,心中竟没有一丝关于对家乡的那种温暖感。 苏千里提着包走在前面领着她找到房间,是最靠里面的两间,较为清幽不受外界干扰。苏千里在先将她的房间打开,跟她一起进去。 向思有些疑惑:“你的房间就在隔壁,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直接回去休息吧。” 苏千里不理会她,径直进了房间,向思跟在后面,想着他那些无常的举动,有了小小的警惕:“你回房吧,这边真没什么事。” 苏千里把包包放在桌上,将里面他的衣服一一取出拿在手中,这才抬头看向思:“连衣服都不准我拿走,难道你其实是想与我住一起?” 向思咳嗽一声,知道这种话语女人是怎么也说不过男人的,索性不与他多说,只提醒道:“在这种酒店,洗漱用具最好用自己的,你带了吗?没带的话我去买给你。” 苏千里从包里掏出两套崭新洗漱用具来,牙膏牙刷毛巾等等一应俱全,这是此前准备好的,原本打算用在剧组所住的那里,后来因为紧急要回这边,就顺手放进包包了,看来真是没白费心思。 向思很无语的看着那两套一红一蓝的情侣用具,苏千里倒是很得意,两道浓眉微微挑起,冲向思道:“好看吗?我亲自挑的,红的给你,蓝的我用。” 向思在心里腹诽,都多大了,还爱弄情侣配对这种小儿花招,再者,不过很普通的颜色很普通的样式,有必要摆出一副很了不起而邀功讨赏的表情吗?只是这种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她从来不打击别人的好心情,只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说道:“好看,那我就用了,谢谢。” 苏千里满意的将红的那套放到桌上,拿着自己的那套准备回房,路过向思身边的时候,想起来一事:“我没带电脑过来,你的笔记本我先拿过去用用,公司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 虽然走的急,向思还是在百忙中将电脑带了回来,她有许多的事情未忙完,想着回来后,哪怕能偷得一点空闲,就总能做点事的。 听到苏千里要用,她也没多想,只问道:“要用很久吗?” 苏千里勾唇:“就今天一天。” 没想到他要用这么久,她有些迟疑,试图跟他商量:“那个,你能两个小时处理完吗?下午三点之前,我有篇稿子必须交出去。”她计划洗完澡后就开始整理要交的稿子,之前已写的差不多,只剩结尾部分以及一些校对,在下午去看阿念之前务必要发送出去才好。 苏千里见自己所猜果然没错,脸色不由得有些不愉:“两个小时怎么处理的完,我用完自会还给你,你就先好好休息。”他记得之前一天的工作加连夜的行程,她顶多就迷糊睡着了一个多小时,现在脸色也并不好看,却依然不准备休息,是当自己铁人吗? 向思听他话音,大抵猜出他的心思,有些暖意又有些无奈,呐呐道:“可是都已经快写完了,这家稿费挺不错的。” 苏千里已手脚利落的自行取出了电脑,听她还在舍不得,于是顺口道:“多少稿费我给你,犯不着这样拼死拼活。” 说完就又些悔意,以向思的性格,必然不喜他这样的作风,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悔意也不过一瞬间就烟消云散,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何必拘泥于此时。 向思听着他的话,苦笑了一下,并无多计较,倒是想起之前的住院费和手机费,那并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她并不愿心安理得的接受,在医院里不想当着阿念太阳的面多说数目,趁此时说清楚更好些:“你拿去用吧,我今天不用了。只是,之前的费用总还是要给你的,那本就不该出。” 苏千里原本脸色还算平静,见她又说起此事,他微微蹙眉,想了一想,冷然问道:“那该谁出,牧安吗?还是说,你与牧安也是这样分的清清楚楚?” 他压根不想提起牧安这个名字,可越不想提起的东西反而越是如鲠在喉,加之之前冥顽不化四个字,他更是讨厌她将事事与他划分的这样清楚。 向思听到牧安两个字,也皱起了眉头,他怎样将此事与牧安扯上了关系:“这不一样的,跟……” 话音未落,只见苏千里脸色骤冷,眼神阴郁的看了她一眼,下一秒,他将手中所有东西重重扔在一旁座椅上,一个大步踏过来,向思还未来得及惊愕,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他力气太大,她根本没反抗的余地,只觉得手腕一痛,不由自主的随着他走了几步,紧接着身体往前一扑,已被他重重扔在了白色大床上。 向思动作极快,双臂急忙撑住,想要爬起来,苏千里却比她更快,哪里给她逃离的机会,他俯□,并未将全身重量都放在她身上,只错落的轻压着她,双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一条腿紧紧压制住她不断挣动的双腿。 向思有些被骇住,她不知道究竟那句话讲错,却知道现下这种姿势危险之极,她不停的挣扎着,怒视着脸颊上方的苏千里:“苏千里,你想干什么,疯了吗?” 苏千里丝毫不松懈的压制着她:“我正常的很,所以倒是想听听,有什么不一样,嗯?” 他看着身下的这张脸,虽然有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法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可想起她总是对自己冷冷淡淡的态度,想起她在自己怀中为牧安留下的那大把眼泪,想起她说的冥顽不化四个字,不由得更加咬牙问道:“有什么不一样,你倒是说说。” 向思头绳已经挣开,头发全部都凌乱的散落在床上,她身上已微微冒出汗来,男人与女人的力量太悬殊了,她已快没有力气了:“苏千里,你放开我。” 苏千里毫不心软,只执意追问道:“你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是顺口说出的话而已,此时的情况,向思哪里想的出来这话里的不一样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向苏千里,苏千里还穿着白色衬衫,因为连夜的奔波,衬衫上已有了浅浅的褶痕,袖口处微微卷起,露出他因为用力而显出经脉的手臂,他用力不小,在她的大力挣动下,并不比她轻松多少,又因为生气,胸口处也是剧烈的起伏着。而他一双平素十分好看的眸子现在牢牢的定在她脸上,眼神闪动间是毫不隐藏的怒意。 他的头发比之前的长了些,发质极好,在光亮下呈现出自然的光泽,向思看着他的头发,不知怎的,就突然放弃挣扎了,她想起自己在他家小区里看到他时的印象,一头黑发又软又蓬松,是兰容的学生,是个好看的年轻人,那时他笑容温暖,无辜无害自在随意,而现在,却总是在生气,他以前也爱笑,而现在却常常冷脸。向思觉的这样挺没意思,明明不是她愿意,却好像她在做着一件伤害人的事情,她放弃了挣扎,静静的注视着苏千里:“我不该说那样的话,那住院费我也不再提了,行吗?” 苏千里看着身下突然柔顺下来的人,又听到她含了恳求的话语,心里终于舒服了些,只是还不足以完全释怀,他紧盯着她,只见眼前人头发凌乱,脸颊微红,而领口处的衣扣在挣扎中早已解散两颗,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来,他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他向来遵从自己的感受,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后,他蓦然心境开朗了些,顺着她的话答道:“行,不过为帮你长点记性,我得做点让你印象深刻的事,以免你日后再犯。” 作者有话要说:男人还是要强势点才行 哼哼! 第三十六章 向思一惊;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她想提醒他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然而已经来不及,苏千里的脸毫无预兆的贴近她;在她嘴角浅浅一吻后,迅速下移到锁骨处;她只觉得锁骨处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来,下一秒就明白过来那是他的唇,此时她大抵已清楚他想要做什么了。 她慌乱的挣动着;咬牙切齿的骂道,“苏千里你这个混蛋;你要敢继续,我跟你没完。” 她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力量斗不过,话语也只会说这种,殊不知此种情景下这样话语无疑于火上浇油。 苏千里埋首她胸前,耳边听的她此番不得章法的威胁不禁闷闷的笑出声来,原来她也是会慌张如此的,他抽的空闲模糊的安慰她:“乖一点,不要害怕。” 她的皮肤白皙,领口处一片雪白,此时却已染上层层红晕,那是他短短时间内不停啃噬的结果,他瞧着这些或深或浅的红印得意一笑,却意犹未尽,只见挣动下衬衫松动的更多,外衣已快退至腰间,而圆润的小小肩膀露出一个头来,中间一根纯白内衣肩带紧紧贴在肌肤上,诱人之极,偏肩头光滑美丽,看的他喉头更加干燥,索性一低头,嘴巴贴近肌肤处,用牙齿将肩带咬住轻轻又急切的推到肩膀外。 向思完全慌了,即使他与她有过那荒唐的一夜,可是那一夜的记忆太模糊,她根本想不起细节部分,如今他这样的做法,对她而言又陌生又害怕,他竟是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想要冲开他,一边使劲一边带着颤音说道:“苏千里,你不要发疯,你放开我。” 苏千里充耳不闻,他的气息早在拨开她肩带时已经紊乱了,她身上有了层薄汗,这汗意比任何香水都要刺激他,也带引着他往下移动,停在大力起伏的胸口处,她穿的是白色蕾丝花边内衣,看不到整只的样子,可是已在他眼前露出一抹简单又好看的蕾丝边来,蕾丝边贴着雪白的肌肤在他眼前半遮半掩的晃动。 他想,就是这里了。 随即不再犹豫,一口重重的咬下去,只觉口中似含了一只抹了蜜糖的面包,温暖柔软芳香可口,他咬过后依然舍不得松口,只叼住这口肉慢慢吮吸轻轻噬咬,入口的是怎么也不够的香甜。 向思被他一口咬的浑身一震,他是使了力的,不晓得破皮没有,只觉得被咬的地方传来阵阵疼痛,偏偏他还不松口,只在那处逗弄,那疼痛就变的更加清晰,慢慢的又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胸口处到处都是他热热的气息,混乱中她根本无暇分清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怕他再继续下去,情急之下,反倒不再张口即骂:“苏千里,求求你,别这样。” 求饶与反抗都不是男人兽性大发时的最佳对策,然而相比较而言,前者更有效果一些,男人对心仪女人的求饶多半都是听在心里的。 苏千里本意就只是吓吓她略施小罚,此时听的她话语都带了哭音,知道目的已达到,再深入下去真惹恼了她就不好收场了,于是最后用力吮吸了一下后,他恋恋不舍的离开那香软之处,抬头看她:“这个印记一时半会消不了,你好好记住,不要再因这种事而惹我生气,嗯?” 向思已完全脱力,大口喘气的看着他,只见他眼睛比平日更亮,灼灼的盯着她像随时要扑下来一样,她害怕他再做出更出格的举动,忙顺着他的话答道:“我知道了。” 苏千里这才彻底放开对她的禁锢,松开她的手腕时,见所握处已是通红一片,不由有些心疼,欲替她揉揉,向思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又要再来一遍,忙趁他放开的一瞬间往旁边一滚,离他稍远一些,恨恨的盯着他:“我都说知道了,你还要怎样?” 见她眼中警觉意味浓重,他也不强求,也不解释,只微微一笑后放松的倒向一边,平息着身体里的燥意。 向思摸不准他的意思,也不敢乱动乱说,只警惕的盯着他,在一旁大口的喘息,她的心里还在蹦蹦跳,她不得不暗暗深呼吸几口以压制这种剧烈跳动,两人都安静下来,房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向思不觉得有什么,可这种声音对苏千里却是要命的,佳人就在旁边不停喘息,每一呼一吸都是极致的诱惑,只是听得见看得见却再动不得,他暗自苦笑一声,默默压制体内的同时转头想提醒向思两句,可向思一看到他转过来看她,立马像如临大敌一样的瞪着他,弄的他很是挫败。 一阵铃声突兀的响起,向思先是有些莫名,而后反应过来,从外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只觉这个电话来的真是及时,忙接了起来。 “喂,哪位?”她气息本就不稳,又是手忙脚乱的接起,说话间就带了明显的喘息。 只听那边一片安静,她又喂了几声还是没人讲话,疑惑的看了下屏幕,因为是新手机,里面除了苏千里的号码外,她还没来得及储存任何人的号码,那一串陌生的数字她也猜不出来是谁。 她再度喂了几声,见还是没人说话,就预备挂断了,那边却传来一个声音:“想死姐姐,我是千岿。” 向思叫了声千岿,疑惑道:“你刚刚怎么不讲话?” 千岿软糯的声音在耳边清晰的说道:“刚刚是段大哥帮我拨的,他说他好像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声音,不敢说话,所以把手机给我了,换我跟你讲。” 向思这才察觉出自己喘息的有多厉害,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住心中,极力压制着急促的呼吸。 只听千岿懵然不懂的接着问道:“姐姐,你声音怎么了?” 苏千里就在旁边,她手机声音开的不大不小,在安静的房内足够旁边的人听的一清二楚,他自然听到,闻言也是一笑,他换了个姿势,手臂枕在自己脑后,好整似暇的围观向思的尴尬。 向思佯装淡定的咳嗽两声:“没什么,嗓子有些不舒服而已。” 只听那边悉悉索索,似是有人用手捂住了话筒处,过了一会,还是千岿的声音:“姐姐,我哥哥在你旁边吗?” 向思以为他要跟苏千里讲话,忙道:“是,你等下,我把电话给他。” 千岿却在那头阻止她:“不要,我就要跟姐姐讲话,我是想问,姐姐,你们刚刚是在做运动吗?”他停了一会,似乎是在向旁边的人求证,然后才继续说道:“是老少咸宜的运动还是少儿不宜的运动啊?” 那边传来段从伟憋不住的轻笑声,向思在心中将段从伟的名字默默念了三遍,段从伟你这厮可千万别某天倒我手里了,旧怨新仇,一起结算。 她忍住骂人的冲动,默默的转移话题:“千岿,我们很早就到了,忘记给你打电话了,对不起哦。”走的太急了,就将千岿那样丢下,到现在都未想起来问问他,着实有些愧对千岿对她的喜欢。 千岿倒是很大度,在电话里很豪情的跟她说:“我小人不计大人过啦,只是,姐姐我好想你,跟着段大哥我不喜欢。” 向思听的他熟悉的错言错语,不由得微微一笑:“怎么了?他没照顾好你吗?” 随即想到上次段从伟带着他去学校参观所谓的男人战斗,还不知道这次又带着小小千岿做了些什么事,千岿既然说不喜欢,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那段从伟一心只想着自己玩,哪里会专心管小孩的心思。 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对不起千岿,若不是自己这边突然出事,苏千里断不会将千岿丢给别人照顾着。 千岿声音里有小小的委屈:“段大哥抱着我不认识的阿姨,不抱我,还不准我催他早点回家。” 段从伟在那边高声喊冤:“天地良心,昨晚接到你时都已快十一点,我不过送那个美女回去而已,你一说要回家我马上就带你回去了,哪里有不准你催我早点回家。哎,小千岿,讲谎话是要鼻子变长的。” 就知道段从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居然带着小孩子去约会女人。 苏千里也全都听见,此时起身从她手中接过电话,走到一边说道:“千岿,电话换人。”一会儿,只听他说道:“段从伟,你注意些尺度,千岿还小。” 那头段从伟不断喊冤又再三保证,只听他一个人絮絮叨叨个不停。 向思趁机站起来,将衣服整理好,连带外衣也扣的严严实实,又用手将头发胡乱的梳理了两把扎了起来,忙完这些,只听苏千里与段从伟已变换了话题,他淡淡说道:“风景还行。”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总归不是些什么好话题,因为苏千里说道:“我没怎么观察,暂时没看到什么入眼的女人,不过你要敢带着你那些莺莺燕燕过来,我不饶你倒是小事,只怕有人会好好料理你一顿。”说完还看了她一眼,口中的那个‘有人’不言而喻指的就是她,她从间断的话语中猜测出来段从伟的意图,哼了一声。 苏千里又讲了一会,才将电话挂断,转头见她站的离自己远远的,又衣扣严实,不由轻晒:“扣的再严实,我若想,依然能将他们撕开。” 向思身体一僵,现在气息平稳,理智与力量都恢复了些,当下就本能厉声驳道:“你敢!” 苏千里眼睛微微一眯,见她身体绷成那个样子,终于决定放过她,他拿起自己的东西兼她的电脑:“吓你的,别紧张成这个样子,弄的好像我们之间还是第一次样,我过去了,你休息一下,下午两点半我来叫你。” 他越过她悠悠然的出了门,她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那边开门关门的声音,直到没了任何声响后,她才完全放松下来,一伸手摸额头,居然摸到一手湿湿的汗。 她拿了衣服到浴室准备洗澡,脱下衣服的时候碰到胸口住,只觉得疼,来到镜子前一看,那处果然已经不堪入目,一个明显的牙印让整个画面都暧昧不已,最深的地方破了点皮,一碰就疼,围绕牙印的一圈都已呈现淡紫色,这样的印迹没有个十来天恐怕是消退不了的,嘴上也是破了皮,倒现在还微微的疼,这人是属狗的吗? 向思恨恨的想着,却没半点办法,他力气太大了,又随性而为动辄生气,偏偏还执拗的很,即使她将话讲的那样清楚,他除了咬她,无半分撤退之意,向思想到那双怒意下灼人的眼睛,不由的提醒自己以后注意言行,万万不可再惹到他。 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倒是入睡的很快,一觉无梦。到下午两点半的时候苏千里果然来敲门,他也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平常因为在公司在上班的缘故,他多半穿黑白灰几色,现在穿了淡蓝色休闲衬衫,配一条怀旧色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 向思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此等好皮囊下,谁知道居然是动辄爱咬人的性格,简直比小狗还小狗,不够愤然归愤然,还是得随着他一起去医院。 到了医院,在走廊上遇见王医生,王医生是这医院的老医生了,在医院几十年,医术高明,人也和气,是有口皆碑的好医生,向念从刚开始住院,都由他负责。 此时见到他,向思忙上前去打着招呼,王医生却并不跟她废话,只说道:“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阿念的事,我得给你说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周末啦,希望明天是个大晴天 忙碌一周的菇凉们,记得好好休息一天,出去走走。 女人走出去是一朵花,宅在家就是豆腐渣 嗯,我要变成一朵花!!! 第三十七章 苏千里想跟着一起去;向思却不让他跟着,“你先去阿念那里看看她醒了没,别说我去王医生那里了,我一会就过去。” 她态度坚决;苏千里没有坚持跟过去,一人先去了病房。 向思默默的跟着王医生进了他办公室;这间办公室还是一贯朴素的样子,这几年来几乎没怎么变化,唯一变化的是随着向念来医院的次数增多;王医生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就像现在;他一脸沉痛的看着向思,“阿思啊;阿念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了,虽不是自己的亲孙女,但总有几分感情的,她的病,你到底准备怎么办的?” 向思看着医生花白的头发,这是少见的慈祥的医生,肯好言好语的对家属讲这样一番话,她不预备在老医生的面前掩饰什么,只咬唇道:“我不想放弃,只是……太艰难了,我在想办法。” 老医生叹息着摇头:“我很早前就对你说过,再对你说一次,你记好了:她这病,快,过不了十八,再慢,也拖不过二十。她今年十六了吧?”见向思点点头,他接着说道:“我们这医院能做些什么,不过续着她的命而已,真要解决她的问题,还得去大医院,只是越早越好,过了恰当的时间,再大再好的医院也救不了。” 老医生的每一个字都打在向思心上,她听的很清楚,却回答不出一个字来,憋了半天,只低声回了句:“我都知道。” 老医生看着眼前的人,想起自己的孙女来,那个孙女和她年纪差不多,却依然像个小孩子样,每个月自己的工资全部花在衣物化妆品上,不够了还会伸手向父母要,甚至偶尔还会撒娇从自己这里拿走一些零花钱,有事嫌烦无事喊闲,没得一天消停过,不惹些风流韵事出来就算是大幸,更别提像面前这位一样,遇到多大的事都是自己一个人扛,偏偏还面容平静的坐在那里,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承受的起还是承受不起。 老医生真心实意的叹息着摇头:“你们家的情况我大概也知道些,知道你也在尽力,只是阿念这病实在拖不得了啊,心脏病这种情况不用我讲,你想必也是清楚它的危险性和不确定性。我是觉得阿念这孩子太可惜了,乖巧又懂事,这回被救醒后看到我第一句话你猜她说什么,她说爷爷你又救我一回了,我都记着呢,等哪天我真上天堂了,一定在天上保佑爷爷长命百岁以及爷爷家人永远健康。我早见惯生死了,可她这几句话还是听的我心酸不已,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病,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摊上这种家庭呢?” 老医生对她摆摆手:“你走吧,话我已说到了,剩下的我也帮不了什么,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出院的时候再去多拿点药放在家里,断不得。” 向思对老医生一鞠躬,老医生也不再管她,她默默的自己出来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走下去,只觉得每步提起落下间都有千斤重,阿念从生下来就带着病,先天性心脏病,后来查出心脏上有个洞,早先爸妈还带着她跑了些医院,只是还来不及做手术,家里就出了事,几乎是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再顾不上只专心她的病情,时间慢慢过去,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到了今天,横亘在她面前的是眼看就要到来的十八岁,她的阿念就要十八了,与花无关,与无忧无虑无关,与少女情怀无关,于阿念而言,只是生与死的十八,而她依然无能为力。 已到了病房,她整理好心情,将嘴角往上提了提才拉门进去。 向念早已醒来,靠在床头和苏千里研究着新手机,看到她进来,眼睛离开手机,对着她眉开眼笑:“姐,手机好棒,可以下载好多书,够我一直看一直看了。” 她不能做剧烈运动,别的小朋友活蹦乱跳的时候,她总是被向思勒令安静的待着,时间久了,书籍就成为了她唯一的选择和朋友。 向思走过去,在她床头站着,见她兴致很高,就也凑上去看:“让我瞧瞧阿念最近在看些什么书?” 苏千里不动声色的静静看了她一眼,从她脸上没看到任何异样神色。 向念将手机在她面前一晃,却并不给她看刚刚下载的书单,只贼贼笑道:“我最近爱看这些,等我看完了,再给你讲,现在不能告诉你。” 向思用一根指头点点她的脑袋:“神秘兮兮的,你要是敢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小心我揍你。”话虽这样说,可她对阿念却是十分的放心,相较于太阳,她更信任阿念些,阿念心里有条更清楚的界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从不需要她为这些小事而操心。 向念朝她瘪嘴:“就知道使用武力!乱七八糟的书我才不稀罕,我看的都是好书,苏大哥,哦?” 苏千里闻言嘴角一抽,想起她给他看过的那些书名,又看看眼前这张纯洁如小姑娘的面庞,实在很难将两者结合起来,但见她殷切的望着自己,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嗯,看起来还不错。” 向念得意的对着向思笑:“看吧,还是苏大哥比较开放比较有品味,知道这都是些好书,不像姐姐你,死脑筋。” 不说苏千里还好,一说苏千里,向思顿时起了疑心,出言警告:“苏千里,阿念还小,你可别推荐她看些不合时宜的东西,带坏了她。” 苏千里眼角一跳,好笑的看着她:“怎么可能?!” 他带坏阿念?她究竟是多久没和自己妹妹交流过了,只怕多深入了解一下,就知道完全不用担心别人来带坏她,而是她带坏别人了,她看的书哪本不是与她年龄“不合时宜”,他只不过小小提醒了一下这些都有些重口味,她就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看着他,分明是嘲笑他孤陋寡闻外加多管闲事。 向思斜睨他一眼,没再多说,见向念头发散乱的披着,就从包包里找出梳子来帮她梳头发,她全身上下都带着病态,没有一处不让人觉得孱弱,唯有一把头发奇迹般的又黑又亮,光泽度极好,柔柔顺顺,常常惹的那些做头发的商人围着她转,将价格提了又提,只想买的这一把好发。八岁左右的时候剪过一次,向念不怎么在意,可向思当时看着她剪掉头发后露出的细细脖子忍不住一个人偷偷哭了一回,至此之后她万般坚持,向念的头发再没剪过一回,细细护养到现在,是百里难得挑一的美丽长发。 向思每次看到她的头发,就感到很欣慰,总觉得好似给阿念保留了至少一样美好的东西。 她用心梳理着向念的头发,神情很温柔,苏千里坐在对面看着她,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流连在她的十指间。 梳理柔顺后,她将向念的头发一把拢起握在手中轻轻摩挲:“阿念,你头发真美,我都好羡慕。”她自己的头发从来没有留到过这样的长度,一是发质并不如阿念好,二是难的打理,现在过了肩膀,已是她极限了。 向念侧头看着自己的头发,仰头对她笑道:“我听同学说,最近网上流行一段话,待我长发及腰,少年你娶我可好,我头发早及腰了,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个娶我的人呢?” 她笑容依旧明亮,语气无任何变化,像是不过听到这样一段话语,顺口打趣一句而已,可向思听的手一顿,保持那个抚摸的姿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只觉得手中发像是长了手脚,顺着这些话语顺着她的手腕钻进她心里,密密麻麻的将她心脏缠起来,是比疼更难受的感觉。 她叫一声阿念,可向念却像没听到,已注意到别的地方了:“姐,你嘴巴真破了啊,上午看见,还以为我看错了了呢。” 她跟向思离的近,又仰着头,将她嘴角上的伤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眼珠一转,冲向思了然的坏笑:“你自己咬的还是别人咬的?” 向思努力抹掉心中的难受,随着她的话头故意板着脸斥道:“你再乱讲,我打掉你的牙。” 向念佯装委屈的瞪她:“又不是我咬的,你打掉我的牙做什么?谁咬你的你打谁的牙去。”她顿一顿,嘻嘻的笑着:“或者你干脆也咬回去,礼尚往来是传统美德,是吧,苏大哥?” 苏千里听的兴趣盎然,向思却再听不下去她胡说八道,将她头发一把放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变女流氓了是吧,看我不教训你一顿。” 她假装去挠向念咯吱窝,向念直笑着往后躲,只是到底顾及着她身体,也不敢多闹,两人笑闹了一会就停下来,向念看看时间,说道:“晚饭之前,我要看会书,你们不用管我,该干嘛去就干嘛去。” 向思表示赞同,静养对她是最好不过了,多多休息总是有益? 第 7 部分阅读 第 8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8 部分阅读 向思表示赞同,静养对她是最好不过了,多多休息总是有益。她将被子给她盖好,又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最好拿的地方,然后就准备坐下来陪她一会儿。 苏千里却说道:“你出来一下。” 见向念已聚精会神的看起了书,向思便随着苏千里走了出去,直到走到离病房远远的走廊那头,他才停下来向她问道:“医生跟你讲什么了?” 他一直留意着她的神色,可她掩饰的极好,若不是刚刚向念说到长发的事时她不小心泄露出来的难过情绪,恐怕还真要将他瞒过去。 向思避开他的目光,淡淡说道:“没讲什么,就嘱咐我说出院的时候记得帮阿念多拿点药。” 苏千里自然不信:“就这些。” 向思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苏千里盯着她不放,却不再仔细追问,只说道:“我知道了。” 他似是随意说出,向思也没多想:“没别的事,我就先去陪着阿念了。”她回来一趟不容易,又是好长时间未见,只想多陪陪阿念,即使不说话安安静静的两姐妹坐在一起也挺好。 苏千里想起一事,正好这时告诉她:“中午时接到千岿电话了,他和段从伟过两天一起过来,你这边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本来是在电话里阻止了,可千岿坚持要过来,段从伟也在旁边一个劲的怂恿,想着阿念现在也没事了,千岿一定要来,也就随他。 向思微微皱眉:“段从伟他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段从伟很委屈:干吗一听说我要来就皱眉,银家很受伤很受伤。 时间好晚了 明天又是周一,妹纸们早点休息 元气满满的与周一君相见吧。 第三十八章 苏千里看到她的样子就觉得有趣;段从伟自诩女人杀手,看情景在向思这里倒不怎么受欢迎,“他说闲着无聊,正好千岿也闹着;所以他干脆陪千岿一起过来。” 向思明了,没放过多心思在段从伟身上;千岿要来,她是真心喜欢,这样她也放心些;不然总觉得因为自己这边的事撇开千岿而不安,只是她有些担心;“这边条件比不得w城,千岿过来能适应吗;”千岿自小在国外长大,回国后,也依然养的精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她怕千岿过来不适应,委屈了他。 苏千里笑着看她:“千岿没那么娇气,他喜欢你,重要的是过来能与你在一起,不会挑剔环境这些东西,再者,这里风景很不错,我想他会高兴。” 向思放下心来:“那就好,我这边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想了一想,又问道:“他们有说具体什么时间过来吗?我也好久没回家了,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要是来得及,明天我先回去,把他们要住的房间收拾出来,被子什么的也都需要晒一晒。” “说的是这两天,以段从伟的性格,估计明晚就能到。”段从伟是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这秒做决定,下秒就会实行。 向思有些吃惊:“这么快?还以为要后天呢,那要不你问问他,具体几点能到,我上午回去收拾好了,晚上再来这边去接他们。” 苏千里好笑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样心急,只是他很享受她絮叨的询问他这些细微的小事,她不自觉,可他就生出一种男女主人一起商议着接待客人的错觉来,他气定神闲的安抚她:“时间我会跟他们确认好,不用急,也不用太紧张,随便些就好。” 向思见他眼中一片笑意,也察觉出自己的急切来,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怕招待不好,让千岿住的不舒服。”她有些窘意,低声解释道:“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实际上,这是第一次在家里招待别人,我们家,很少有人来做客。” 从小到大,家里来的人并不少,有人来骂有人来吓有人来抢,但没有一个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来,她习惯了对上门的人怒目而视甚至剑拔弩张,随着年岁渐长,她们家渐渐平静下来,却永远是孤孤单单的几个人一起,后来自己在外面上学工作,察言观色的慢慢学会收起浑身的刺,尽量礼貌平和,可到底是少了一些亲身亲历的实践,才会如此紧张于一场对别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宴客。而待客之道从没有长辈言传身教,平日即使看的多了,但还是夹杂了些忐忑。 苏千里沉默了片刻,中午才小罚了她,现下不能轻举妄动,只得极力忍住将她搂入怀中的冲动,尽量平和的说道:“他们不是客,没关系,再者千岿一个小孩,没那么多讲究,段从伟也很随意,不用特别准备什么。”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手将她脸颊边一缕落下的发拨到耳朵后,声音更加轻柔:“明天我随你一起回家看看,然后再一起去接他们可好?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做,你跟着我就好,不必忐忑。” 向思轻咳一声,躲开他的手,自己将头发别到耳朵后,听到他后面的话,忍不住很不经大脑的接口道:“接人待客本来就是女人该做的事,你一个男人……”话未说完,她猛然醒悟过来,立马停住了话语,只希望他没听出其中暧昧,她真不是故意接口,也不是故意说的好像他们是一对夫妻似的。 偏偏事情不如她愿,苏千里听的很清楚,而且很满意她的失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的笑意:“好,那不跟你争,女人分内的事就你来做。” 向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末了只在心里懊恼的叹了口气,再次提醒自己在他面前小心讲话。 见她面上极力掩藏的懊恼,他心里暗笑,也不再继续为难她,抬腕看看手表,转移了话题:“太阳几点下课?等他一起吃晚饭?” 太阳与向念两个现在都在镇上的高中上学,太阳的成绩足够上县城更好的中学,可是为了照顾向念,他便随着向念进了镇上这所高中,因为家里情况特殊,向念与太阳都是申请了不上晚自习,早上出发,傍晚回家。其实向念上学的时间并不多,状态好的时候就去学校,状态不好的时候就在家里学习,学校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所以其实多半一直在奔波的都是太阳,路上一趟都要花费一个多小时。 今天下午向念醒的很早,催促着太阳去学校,他最近落下的功课多,也没多话,马上急匆匆的赶去学校上下午的两节课。 向思看时间也不早,估摸着等他下课再走过来,差不多还要一段时间,向念现在又在看书不需要人陪,于是说道:“嗯,也快到时间下课了,我反正没事,去接接他。”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要一起去吗?”将苏千里一个留在这里很不恰当,只是太阳并不喜欢他,她怕太阳当着他的面又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举动来给他难堪。 苏千里并没介意这么多,见她出言相约,自然欣然同意:“好,正好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上午在街上他根本没来得及看看这里到底是怎样景致,他对风景并无多大兴趣,只是想与向思一起出去走走,看看这个她生活过的地方。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先走过第一街道,然后下百步梯,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横跨江上的大桥边,这是县城里最大的一座桥,一头是县城,一头是镇村,江很宽,桥很长,成年人正常的速度走过去最快也需要半个小时,太阳往返一趟,在桥上就要花去一个小时。 苏千里随着向思慢慢的走,到了桥头,两人停下来,向思张望着桥的那边,寻觅着太阳的身影,苏千里则站在她旁边看风景,从桥上看出去,风景是极美的,江水清波无染,两岸山峦巍峨,风吹来时江心处小舟随波逐流大船纹风不动,而大江一岸高楼林立,另外一岸炊烟袅袅,是一副绝妙的人间烟火图。 他从小去过无数地方,看过的风景数不胜数,可这处不一样,这里是向思的家乡,他看着眼前景致,忍不住夸赞道:“很美的地方。” 向思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圈,淡淡应道:“美倒是美,就是太冷了些,没什么温暖感。” 苏千里一怔,向思却已看见太阳,她将手拢在嘴边,准备大声喊太阳,却在看见太阳的行为后放下了手。 太阳是很好认的,他又高又瘦,即使隔的远远的,在人群中也能一眼认出他。可向思这次却不确定她看见的这个人真是太阳。 五六个跟太阳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律斜挎着大大的包,勾肩搭背的将一个男生围在中间,他们人多势众,男生已露了怯意,只抱着自己的包一步步往后退,可背后也是人,无路可退之下,最终乞求的看着太阳。 太阳明显是他们的头,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拍着那男生的肩膀说了几句话,距离并不近,向思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见那男生犹豫了一会,就从书包里拿出钱包来递给太阳,太阳打开钱包看了一眼,很不屑的说了句什么,他的同伴哄然大笑,而太阳将钱包丢到男生怀里,一边伸手警告意味十足的拍着他的脸一边说着话,直到那男生惶恐的连连点头,太阳才放开他 ,与同伴们继续往这边走来,同伴们笑嘻嘻的交谈着,大概在讨论那男生的狼狈,太阳倒没怎么说话,只是在同伴们递给他某样东西时看了一眼,有人笑着走到他前头倒退着和他说话,遮挡住了视线,没让人看清递给他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他接了没,只是这些都已不重要,刚刚的事已足以让向思吃惊诧异了。 向思也不喊他了,她定定的站在桥头中央,一直看着太阳走过来,太阳走路一向快,很快就到了她面前,看到她先是一怔,然后露出情不自禁的欣喜来:“姐,你怎么在这儿,专门接我的?” 他再顾不得那些同伴,匆匆打发走他们后,一贯冷然倔强的脸上满是遮藏不住的热切:“姐,你真来接我的?这里风大,你怎么站在这里。” 他脸上的欣喜和热切都让向思有些恍惚,到口的质问随之弱了几分:“刚刚是怎么回事?我都看见了。” 太阳瞬间反应过来,脸上慢慢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简单答道:“同学间的一些小事。” 回答的太敷衍了,向思更加疑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拉帮结派欺负别人的,我看你还拿人家钱包了,是不是……。” 太阳猛的大声截断她的话:“我没拿他钱,也不会做这种事,你别老是训我,我自己有分寸。”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特别排斥她的说教,即使有时候她只是好意叮嘱,可他也是很不耐烦,电话里如此,在她面前依然如此。 向思对他的态度很不满,可是看着他一双眼睛并不看自己,瘦瘦的脊背微微弯成一个弧度,孤单又倔强,她就没办法再像小时候那样严厉的对他,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为何非要弄成这不愉快的局面,她放缓了语气:“太阳,我不是训你,只是不放心,害怕你……” 她没再继续说下去,光训太阳有什么用呢,是她做的不够好而已。 苏千里在一旁将向思的忧虑看的一清二楚,他很理解她真正忧心的是什么,也从向思的表情上大抵猜到她心里所想,他不希望她到最后又把全部的过错揽在自己肩上,这个习惯不太好,需要改正,只是电话响起,他只好先接起电话,说了一会,露出笑意来,很快挂了电话。 他对向思说道:“阿念无聊了,正到处找你,让你快点回去。”他接着直接安排道:“你先回去陪着她,我跟太阳去附近炒几个菜带回去一起吃。” 他的口气无容置疑不容人商量,向思只得先放下太阳的事,依言而行。 等她走的远了些,苏千里才转向太阳:“你姐走了,将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重感冒中,咳嗽的要shi了。。。。。 收藏君啊评论君你能出来安慰下我么? 第三十九章 向思没看见;可他的角度看的很清楚,那学生将东西塞进他手中,他顺手就放进了口袋中。 太阳听到他的话,反射性的动了动手;却并没有去摸口袋,只冷冷的看着他;“什么东西,我不清楚。” 苏千里看着他,相较于同龄人来说;他已经算是稳得住了,只是终究还是嫩了点;他气定神闲的直接说道,“裤子左侧口袋;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来拿?我拿的话,会直接交给你姐。” 太阳眼神一动,更加恼怒,继续倔强道:“没有什么东西。” 苏千里耸耸肩膀,紧紧盯着他:“五秒钟时间考虑。” 他说的笃定又霸道,与直接的强迫有什么区别,倔强如太阳,自然不会轻易妥协,站在原地与他对峙:“你多管什么闲事,别以为我姐……” 话未完,苏千里身形一动已欺面而来,太阳本能的一闪躲,他速度一向是快的,这次却发现避无可避,只不过一瞬他的右臂已被反扣在背后,左手慌乱中挥出,却挥了个空,只觉裤子口袋处一动,手臂被松开的同时抬头一看,东西已到了苏千里手中。 太阳急了,不放弃的伸手就要去夺,苏千里往后退开一步,唇角处依然是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给过你时间考虑的,五秒并不算短。” 他细细看着手中东西,一支香烟两支安全/套,他微微一笑,将东西举到太阳面前:“都是男人喜欢的东西。” 太阳定神看向他手中,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瘦瘦的脸上急速的染上的了红晕,语气难得有些发急:“还给我。”他接过的时候只留意到香烟,另外的东西根本就没注意具体是什么,只不过随手结果放进口袋,哪里想到是这些玩意,这其实在现在的学生中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他一向不太参与,自然也不留意,现在被苏千里抓到,真是百口莫辩又气又急。 苏千里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依然含笑的看着他,却未将东西还给他:“这不丢人,男人都爱这两样东西,只是,”他将手中香烟折断扔进一旁垃圾桶:“抽烟这个习惯可有可无,有也不伤大雅,无为最好有益健康,至于性嘛,”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见太阳脸上红晕更深,这才悠悠继续:“晚一点接受诱惑也一样快乐。”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对太阳说此类话语,又是如此直白,太阳的耳朵根都开始变红,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该放向何处,只暗自握了拳掩饰自己的窘迫,他急速的瞥了眼苏千里,见他脸上并无嘲笑的意味才微微放松了些,可又觉得不甘心:“要你管。” “现在或是将来,我都不会管你,我相信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这事我也不会告诉你姐,以免她又过分担心。”见太阳明显的松了口气,苏千里跟着笑了笑,眼里多了些调侃:“我不会管你,但不介意你来向我咨询诸如此类事,同是男人,给的建议多半你会喜欢。” 太阳到底是青涩少年,脸皮哪里比得过苏千里之流,半响只恼怒的大声道:“咨询个屁,喜欢个屁。你到底买不买饭的,要饿死阿念吗?“ 苏千里扬扬眉,闪到旁边,示意太阳先走,太阳气冲冲的从他面前大步的往前走去,他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心情极好一脸笑意,他并不介意太阳对他的态度,也不介意太阳在他面前骂脏话,这点他跟向思很像,向思骂脏话的次数并不多,却让他印象深刻,几乎每次都是对着好朋友兰容才会如此,越是亲近的人越是肆无忌惮,他倒是希望向思能哪回在她面前飚一回脏话的,虽然不堪入耳,但偶尔为之,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至于太阳,他不急于收买,他也是从少年走过来的,这个年纪,自有他的思量和倔强,越是刻意为之越是适得其反,顺其自然最好,而且擒贼先擒王,最要紧是向思那头要抓紧了,他几根指头摩挲着手中的东西,邪邪一笑,将两支安全/套顺手装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中。 炒了几个菜与太阳一起提回病房,四人一起总共五个菜,小小的桌子上几乎摆不下,菜品都是以清淡为主,不过有素有荤有汤,营养搭配的十分均衡,向念难得胃口极好,吃的连连称赞:“苏大哥真是好男人一枚,点个菜都这么赞。” 好话谁都愿意听,苏千里十分受用:“问了太阳,才知道你的喜好,对胃口就多吃一些。” 向念连连点头:“嗯,不过苏大哥,你会不会吃不好?”菜确实清淡,要不是病着又饿了,她其实也是极不愿意吃这些东西的。 向思闻言看了一眼苏千里,她在他家里一起吃过饭,每顿都是芳嫂静心准备,与这清淡小菜自然有天壤之别,她心里有些歉意,只默默的将汤碗往他面前移了移。 苏千里却很快捕捉到她眼中的歉意,并不看她,只顺着向念的话头说道:“嗯,不太好。” 向念哦一声,很给面子的接着他的话露出同情的神色来:“真是好可怜,饭都吃不好,等出院回家后,让姐姐好好做顿饭给苏大哥补补。” 苏千里看了一眼向思,只见她目不斜视静静吃饭,但明显是听着他们的对话,也由不得她不听,房间就那么小,他故作诧异:“你姐姐很会做饭?我记得她说只会煮面条。” 向念嘻嘻的笑:“那是她发懒,面条么最容易啦。可怜的苏大哥连姐姐的一顿饭都还没有吃上吗?我跟太阳还有牧大哥可都是……”她呛了一下,停住咳嗽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我跟太阳可都是吃姐姐做的饭长大的,那可是一绝。” 苏千里淡淡瞥了一眼向思,悠悠的继续着话题:“是吗?看来得治治她这个懒病。” 向念很是兴奋,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苏千里:“男人就该强势点,虽然你们交往不久,但是苏大哥,我支持你。请把我姐修理成温顺的小绵羊吧。” 向思听着他们一唱一和,本来是不想参与其中,但见向念越说越没谱,忍不住无奈出言道:“阿念,请闭嘴,吃饭!”想了想,还是向苏千里问道:“你和千岿都喜欢吃些什么,告诉我,等回家后我做给你们。” 苏千里很认真的想了想:“千岿和我都不怎么挑,不过既然你问了,等哪天我写个详细单子给你,你好好记着,以备不时之需。”见向思有些不以为然,他细心却又模糊的提醒着:“对你总有好处,一盘菜一道汤就能满足我,还是记住为好。” 他向来善于远瞻未来,也清楚自己脾性,就目前形势来看,她惹他生气的次数肯定不会少,要安抚他并不难,别怪他没提醒她。 他已吃的半饱,索性放下碗筷环顾四周。房间不大,几个病人共用一个空间,本来就不宽敞,吃饭的时候附近家属送饭过来,往房内一站,显得更加逼仄,即使开了窗,可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也并不好闻。 苏千里寻思了一会儿,算算阿念还要住院三天,于是对向思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单独病房。” 向思听出他的意思,忙阻止他:“别,这样住着就可以了,等我明天将家里收拾好后,你可以和千岿他们先住家里,这边我和太阳轮流过来就可以了,也没有几天时间,阿念很快就出院了。” “我先去看看再说,有的话就换一个,即使只有几天时间,能住舒服点就住舒服点,这么多人挤在这里,吃饭说话都不方便。”见向思还要说话,他干脆懒得听,径直大步的出门了。 向思叹口气,只觉得这样下去,欠下的只怕还不清了。向念倒是没有任何压力,只闷闷的笑,笑了一阵,想起要问的事情来:“千岿就是你之前给我们说过的那个小孩吗?是苏大哥的弟弟吧?他要过来吗?” 向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告诉他们此事:“恩,估计明晚能到,所有明天上午我先回去一趟,将家里收拾一下,家里可都好?” “和原来一样,没什么变化,太阳前些日子和我一起刚大扫除过,姐姐再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她很是高兴,兴奋之情远远胜过向思:“很想见见千岿,平常只听你电话中说起,不知道实际上的他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 吃饭的时候太阳一直没怎么说话,只默默的扒着饭菜,此时听的说起千岿,才很不屑的插口道:“期望那么高做什么?一个小屁孩而已。” 他其实说的还算客气,他早对千岿不满,都是因为这个小屁孩占去向思好不容易的空闲,好几次都让向思那么晚才回去,而他闹的那一堆堆关于成语的笑话在他听来可算不得什么趣事,当着向思的面,没说出蠢蛋两个字,可在他心里,这样的小孩不是蠢蛋是什么,哼,等他来了,他倒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蠢蛋。 向念自然知道他跟千岿的“恩怨”,于是也学着他很不屑的样子说道:“管人家呢,总之人家是小屁孩也好大屁孩也好,都绝对绝对不是跟你一伙的,你依然是个光棍司令,要独自奋战,哼。”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着嘴,向思听了会,也不去管他们,自己在心里想着房间的安排,为即将到来的客人做着尽心尽力的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要迎接的远不止千岿和段从伟这两位客人,在她偏远的家乡接二连三的来了她没想到的人,发生了她怎么也没料到的事,如同一个转弯,滑向一个不可预知的轨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这天了。 编辑说这两天入v ,因为有点忙,这两天又要为v 章做准备,所以明天应该不会更新。 v 的那天会三更,不知道会有哪些菇凉们会继续默默的陪着我呢?呵呵 实在不会卖萌撒娇,太老实的人一枚, 只是不管怎样,我都会认真的将这个文文完结 希望每一天每一章每一部都能让你看到我的进步。 第四十章 到了晚上的时候;苏千里已办好了一切手续;如愿的将向念转进了单独病房,县城医院的单独病房并不多,大多是重症病人或者医院内部人员的相关家属才能得到一间,苏千里花了些心思终于弄到一间。 病房不大,却是比原来的房间好了不少;光线明亮;少了嘈杂很是清净 向念很是高兴;在病房里转来转去的走,喜形于色,“姐,还有单独浴室呢;我可以洗澡了,这厅也大,够坐好几个人了。” 向思见她高兴,也跟着开心:“别太兴奋了,小心待会睡不着。”她看看房间,见房内一角处放着一张沙发,沙发打开后是一张小床,足够躺下她了,于是说道:“我今晚在这里陪你,咱们两个好好说说话。” 向思正要点头,看到一旁的苏千里,顿时改变了主意:“姐你还是去酒店睡吧,今晚太阳陪着我就行,等回去后我们两个睡一个被窝再慢慢说话,你这趟回来的急,肯定挺折腾,还是好好休息吧,再说,我还想让太阳帮我讲讲今天的课呢。” 医院的条件肯定是比不得酒店,太阳也并不希望向思晚上守在这里,听向念这样讲,就附和的点了点头,适逢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就走到门外去接电话,声音压的低,听不清是在讲些什么。 与向念说了会话,见时间也不早,该到阿念休息的时间了,向思站起来与苏千里准备回酒店,太阳接完电话从外面正进来,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姐,刚是牧大哥来的电话。” 向思看了他一眼,他速度倒快,这么快就将电话号码告诉了牧安,她淡淡的嗯了声,也不接着往下问,弄的太阳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她拿起包包往外走,叮嘱道:“我们先回去了,明天一早过来给你们送早餐,等会早点休息,睡前关掉手机,十点半我会打电话查,谁没关机就没收谁的手机。” 这下不光是太阳有些皱眉,连带向念都有些鄙夷:“拜托,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向思哼一声,就要往外走,却见太阳站在她面前,有些迟疑的不想让路,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直接防患于未然:“以后谁和你联系,都不用告诉我,这几天千岿他们过来,你帮我一起好好招待他们,不要添乱。” 太阳侧身让开,向思与苏千里越过他往外走去,苏千里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太阳,倒是什么都没说。 到了酒店,向思才刚刚脱掉外套,就有人敲门,一开门,果然是苏千里,手中拿着她的电脑:“还给你,但是不准工作到很晚,十点半我也会来查岗,如果那时你还没睡觉,电脑明天继续没收,嗯?” 向思现在彻底体会到了刚刚阿念他们的心情,一时心头有些错杂:“喂,我又不是小孩子。” 苏千里扬眉看她,将手中另外的东西递到她面前:脸上的伤记得自己擦药,晚上尽量侧着一边睡,不要压到受伤的脸颊。细长的药膏在他手心静静躺卧着,在灯光下发出润白的淡淡光泽,很温暖的样子。 向思将药膏接过,极低的嗯了一声,苏千里却有些不放心:“还是我给你擦了再走。”说完就要推门而进,向思有了之前的经验,连忙身体一动挡住他的路:我自己会擦。 苏千里见她如此戒备,也不着恼,只抱臂闲闲看她:“好好擦,脸上比不得别处。” “知道了知道了,絮絮叨叨的像个……”他太细心了,又盯得紧,这份细致体贴她算是见识到了,也觉得如此不习惯如此不安。 苏千里笑一笑:“这样就害羞了?真是脸皮太薄了,今天不难为你,我也累了,早点休息。”话这样说着,还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极轻的一捏就松开了手,待向思反应过来时,他已施施然走向了他自己房门前。 他的房间就在隔壁,几步路的距离,他一边开门一边对她说道:“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手机不关机。”他开了门就要进去,向思看着他,突然叫住他:“苏千里,”见他侧过头来看她,她有些莫名的紧张,好在没忘记自己要说的话:“谢谢你。” 苏千里黑眸沉静,灯光下笑起来时像星辉点点的夜空一般诱人:“谢我什么?” 短短时间内他做了很多事情,不管多么细微的小事,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当时太急而顾不上,这一句谢谢是发自真心早就想对他讲的,她认真的看着他:“谢谢你做的所有。” 苏千里一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半是戏谑半是认真:“要怎么谢我?”他将钥匙放在手间慢慢把玩着:“你该清楚,我所做的一切,并不仅仅是想得你一个谢谢,而我所想要的,你给还是不给?” 不是试探不是玩笑,而是这样直白的要答案,向思有些混沌有些慌乱,她不曾遇到过这样的坦率,更不会应付这样的境况,可是看着他好看的干净的眉眼,心下反而慢慢变的清明起来,赤诚之心面前最容不得迟疑迁就,她不想伤害任何人:“苏千里,有些事情我们得好好谈谈。” 她眼神恢复一贯的平静时,他就直觉到这个问题问的不合时宜,只怕自她口中说出他最不喜欢的答案,索性只是一个好好谈谈。 苏千里将钥匙握在手中不再把玩:“是否觉得我有点趁火打劫?这个问题你听过就算,当我没问。至于好好谈谈,”他抬腕看看时间:“改天再说。” 也不待她答话,他径自进了屋,将门嘭的一声关上,震的向思一愣,明明是他自己挑起的话头, 怎么又没头没尾的结束,他这个态度,以后要怎么跟她说,她微微叹口气,也关上了门。 她用极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后就开了电脑,忙着之前未完的事情,邮箱里已经堆积了好几封催稿的邮件,等她整理几篇之前的稿件并一一回复完毕后,已是十点多,这个点对她来说其实再正常不过,她没打算睡,手头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做,她想了想,拿出纸和笔来开始慢慢算账。 还有多少债需要还,每月需要还多少,哪些可以稍微缓一缓,哪些必须按时到到账,太阳阿念明年的学费还差多少,阿念笔尖停顿了一下,继续往下算着,阿念的药费每月都不能缺,阿念的手术费从哪里来她面容平静的写着算着,像一个勤奋刻苦的学生样一直孜孜不倦的学习,却总看不到成绩有任何的提高,这样的实况未免让人心生绝望,可更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绝望就会变成绝路,她没有任何的选择。 直到短信铃声叮咚一响,她才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手机。是苏千里发来的短信:“休息了没,已十一点。”他说到做到,还真发来短信查岗。 向思本不想回,可是就一墙之隔,真怕他突然又过来敲门,忙回了过去:“嗯,准备休息了。” 苏千里极快的回了过来:“乖,晚安。” 向思将手机放下,看着纸上密密麻麻凌乱的数字,一时觉得极为疲倦,她将纸张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快速的爬上了床盖上被子关了灯,眼睛在黑暗中睁了一会,茫茫然什么都看不清楚,索性用被子捂住头静静的一动不动,一会儿后,被子里传来如同催眠般低低的声音:“睡吧睡吧,总会有办法。”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自我催眠,几分钟后就沉沉的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只觉得精神十足,起了个大早,将早餐买好四人一起吃过后,就与苏千里两人坐车回到了家里。两层的楼房坐落在半山腰上,地理位置很不错,在这一带的住户中,她家处在正中心方位,视线也开阔,站在院子里一眼就能望到水波粼粼的大江,山翠江绿,不失为一个好地方。只是楼房看上去有些破旧,外墙上很多地方已有些剥落,一块一块的不太美观。 向思笑着对苏千里说道:“别看现在它这个样子,十多年前,它可是很辉煌的,当年是这方圆十里的第一栋小洋楼呢。”她在这个房子里出生,一日一日慢慢长大,亲眼见证了它的辉煌与落幕。 苏千里点点头,很认真的观察着:“很不错的楼房,不论是格局还是地段,都是上等眼光。”他一路看过来,即使是这里县城上的那些楼房,也比不上眼前这栋,即使十多年过去,外表破旧如此,也依然看起来别致大气。 向思淡淡的笑笑:“我爸亲自设计的,也是他留给我们的唯一算好的东西。” 她领着他楼上楼下的看了看果然像阿念说的那样,屋里大扫除过,都是干干净净的,根本不需要她怎么动手,只简单的将床铺整理好后便无事可做,转头一看,苏千里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连忙下楼,转了一圈,才在她的卧室里找到他。 作者有话要说:嗯,还是日更比较好 望天,忐忑中。。。。。。 第四十一章 他正拿着一个相框看的认真;见她找过来,他抬眼看她,扬扬手中的相框,“你小时候比现在胖很多。” 向思有些窘;照片上的样子她记得很清楚,穿个无袖小背心裙子;肉肉的胳膊大喇喇的露在外面,肚子上的肉被裙子勒的一格一格,怎么看怎么滑稽;“那不叫胖,叫肥。” 她从他手中拿过相框;看着上面的人,那时候还没有太阳;只有他们四个人,妈妈搂着她,爸爸抱着阿念,两个大人都是淡淡的笑着,她与阿念十分开心的样子,见牙不见眼,只是那衣服所带来的惨烈形象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苏千里凑近她,越看越觉得有趣:“那衣服是小了么?怎么挤成这个样子?” 向思哼一声,照片上那样子谁看都是穿错了衣服,这怪不得妈妈,那天的情景她记得很清楚,是她自己非要穿这条裙子,裙子是爸爸上一年从外城买给她的生日礼物,她特别喜欢,珍惜的很,听说要拍全家福,拼命的闹着要穿这条,妈妈拿她没办法,只得由了她,如果那时候知道这张照片会如此珍贵,她一定会听妈妈的话,穿上最合适的衣服,留一张最美的纪念。 苏千里四处打量着,问她:“别的相册呢,让我看看还有什么有趣的照片?” 向思将手中相框擦了擦,端端正正的放好:“没了,就这一张,爸爸走后,妈妈就将所有的照片都烧毁了,我只保住这一张。” 这一张也是她好不容易偷偷藏起来才保留住,那一晚看见妈妈对着大本的相册无声的哭泣,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等妈妈睡后,她急匆匆的从相册中随意抽了一张四人一起的照片贴身藏在自己身上,而第二天妈妈将所有的相册都扔进了火炉中,以往的美好留念都随着熊熊火焰烟消云散,唯剩下这张。 听了她的话,苏千里的视线再度投向桌上那珍贵的一张:“你爸爸出了什么事?” 照片中的男人清清瘦瘦,即使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也能看出来平常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只是眼神犀利暗含权威,这样的男人多半严肃有余而事业心强自尊心强。 向思想了想:“他的厂子出了事,于是自己集资发动村里的人一起,想做最后一搏,人们都相信了他,结果还是没能东山再起,而他拿着所剩下的一部分资金消失的无影无踪。”找不到他,原先相信他的人们自然只能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他的家人身上,从此,母女几个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都要被上门要债的人闹的鸡犬不宁,她从最初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所花费的时间并不长。 她不想多说这个话题,简单两句算是回答了苏千里的问题,后面的事情苏千里能想到,他很希望她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她听听,可是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见她不愿意多说,也就不再问,沉默了一会,他看向另外的人,看了一会笑道:“你像你妈妈。” “那当然,我妈妈可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其实妈妈不太上相,本人比照片还要漂亮几倍,每次有人说她像妈妈,她都由衷的高兴,即使她不过只像了那么两三分。 苏千里好笑的看着她:“可惜遗传给你的少了那么一点,否则你也是美人一个。” 向思低咳一声,假装听不懂他的嘲讽,见苏千里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又看,忍不住询问:“就这么一张而已,你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肥了点吗?” 苏千里这才收回目光,眼神莫测的盯着她看:“还是胖点好,你身上肉太少了。” 她其实不胖不瘦,身材刚刚好,只是与眼前照片上的小姑娘比起来就太瘦了,他喜欢她这个肉肉的样子,看起来憨憨的无忧无虑十分讨人喜欢,他有种迫不及待想将她养胖的冲动。 向思尽量温和的瞪了他一眼,看看时间还很充裕,于是提议:“要带你去附近走走吗?顺便去菜园子看看?” 苏千里自然同意,跟着她出了门,可到了外面才走了几步路,向思又猛的停了下来,他跟着停住脚步,闲闲的看她:“怎么不走了?” 向思低着头往回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接了千岿他们回来再说。” 苏千里一把拉住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这是怕我看见他,还是怕他看见我?”他早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牧安,在回来之前,就已预料到他们再碰面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向思居然掉头而逃。 向思有些无奈,她委实不想与牧安现在遇到,何娟那样一闹后,再遇到牧安,她都不知道该以怎样态度对他,只得低声对苏千里说道:“我都怕,行了吧。我们回吧。” 她抬头看着他,眼里有隐隐的恳求,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怕遇到牧安,也怕苏千里又因这些事而像之前那样做出让她招架不住的举动。 苏千里拉住她不松手,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向前方:“又没人敢吃你,怕什么?” 比力气,向思没有哪次胜过她,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去,眼看离牧安越来越近,牧安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去。向思在这里生活,自然知道每条道路通向哪里,他故意绕远了走,是不想看见自己吗?想起他在医院说的那些话,心中一时钝痛无比,呆怔在原地,看着他目不斜视的越走越远。 苏千里在她旁边嗤笑一声,口气里是浓浓的不屑:“这个样子看着还真像是闹别扭的情侣,只可惜,半路杀出我苏千里,这别扭只能永远闹下去了。” 他也没什么心情了,径直往回走:“直接去车站,千岿他们快到了。” 向思嗯一声,跟着他后面往回走,走了一段还是忍不住去看那个方向,牧安与她家隔的并不远,站在彼此的院子里,就能看见对方的楼房,她看着牧安走的很急,长长的风衣衣摆随风摆动,他大踏步的进了屋,自始至终都没有往这里看来一眼。向思有些心酸,收回了目光,这样也好,这样最好,不相见便可相忘。 段从伟与千岿准时到达b 城,一看见向思,千岿老远就伸着胳膊喊道:“想死姐姐,我好想你,小别胜新婚,你快来抱抱我。” 车站里的人不多,他清清脆脆的声音几乎响彻每个角落,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向思一头黑线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小苏先生,咱能低调点吗?” 亲了一口后才微笑着与后面跟来的段从伟打招呼,段从伟一向自诩风流,现在到了这个小县城,也依然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是他有花枝招展的资本,一件庸俗的花衬衫有一副好骨架支撑,也穿出了翩翩佳公子的味道。 段从伟笑的很是灿烂:“嫂子,好久不见。” 向思没应声,只淡淡说道:“叫我阿思就好。” 段从伟反应过来,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苏千里,嘴里连连道:“好好好,思姐,好久不见。” 向思抱着千岿走在前面,段从伟故意走的慢了些,落后几步低声问苏千里:“我说,你人都跟过来了,还没搞定?” 苏千里沉默不语。 段从伟看他样子就明白了,嘴里不禁啧啧有声:“看来大苏先生情路艰辛啊,好不容易动个凡心,却迟迟不能抱的美人归,真是可悲可怜可叹。” 苏千里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她像你的那些女人?” 段从伟很不服气:“我的女人怎么了,哪个不是尤物,哪个不是对我服服帖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天下就没有我搞不定的女人。” 苏千里冷哼一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一个带心的,你倒是开的看。” 段从伟嘿嘿的笑:“你这是赤果果的羡慕嫉妒恨,带心不带心的,对我来说无所谓,玩的尽兴最重要。” “好,你继续玩,将来莫后悔就行。”苏千里其实并不多管这些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原则,只是他此时真是看不惯段从伟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看自己的每道目光里都带着那么一股子同情,让他很是恼火,只希望早点出现个能制得住他的女人,也让他尝尝现在自己心里的滋味。 段从伟见他面色不善,也不再继续炫耀自己的辉煌战绩,很豪情的说道:“老大,我这不是来了吗?有我出谋划策,保证你马到成功。” 苏千里皱皱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你别乱出注意,上回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上回真怪不了我,我只是看孟新雪跟你相过亲,两家又认识,本意是借她去刺激刺激思姐,哪能想到她本身还不是个好相与的,更没想到她那个什么表姐会去闹事。”说道这里,他想起来一事,随即问道:“你问下你家思思,她上次是不是和孟新雪闹起来了?” 苏千里闻言看向他:“怎么了?” 第四十二章 段从伟正色道,“前天晚上常俊收到几家相熟的周刊记者发来的照片;孟新雪被泼了一脸的茶水;旁边的人看着有点像向思;为慎重起见;我们就将照片都收过来了;报道也压下来了。”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应该是现场的记者无意拍到;只是这种新闻还是少出的好;对向思没什么好处;孟新雪自有她的粉丝护着;挨骂的就只能是向思了。” 苏千里点点头;脸色有几分沉郁,泼茶水的事向思并未对她提起过,能激的她做出如此行为,定是孟新雪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语,想到这里,他再度冷哼了声:“戏拍完后,这孟新雪你给我领远点,别再让我看见。”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那厢料也闹不出什么大动静,先放放再说。 段从伟很是无语:“这不关我事吧,跟他相亲的人可是你。” 苏千里懒得跟他啰嗦,几步赶上向思,从她手中接过千岿,千岿不重,可长时间的抱着也未免会觉得手酸,千岿勉强由他接过去,一脸的不乐意:“哥哥你干嘛这么小气?” 苏千里拍拍他的小脑袋,他让向思抱了那么久还不知道知足:“我天生小气,所以乖乖的待在我怀中,别有什么非分之想。”千岿只得撇撇嘴万般无奈的安静下来。 从车站到医院,要从那长桥附近经过,向思算着时间,让苏千里先带段从伟回酒店将行李放置好,她与千岿在大桥上等着太阳,然后再一起去医院汇合。 这个季节太阳落的早,她站在桥上等了一会,天色就慢慢暗了下来,还不见太阳踪影,索性牵着千岿慢慢的往桥那边走,边走边搜寻着太阳的身影。桥上每隔一段路就有个小小的桥洞,面积可以容纳两三个人。走到第三个桥洞的时候,里面传来一阵声音,噼噼啪啪的明显是扇耳光的声音,她皱皱眉头,不知道又是哪些小流氓在互相斗殴,她不预备多管闲事,这种事也管不下来,她抬脚欲走,却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 她拉着千岿靠近桥洞,侧头往里面看,里面的光线不好,比外面更加黑,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可再怎么模糊,她也一眼认清那是太阳,太阳此时正用一根指头点着面前已经屈服的人:“下次还敢惹事吗?” “不敢了。” 太阳不疾不徐的继续问道:“那脸上的伤回去后知道怎么说吗?” “知道。” “怎么说。” “我自己撞的。” 太阳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放过眼前的人:“滚吧。” 那人仓皇的捡起书包,急急的大步跑走了。太阳也随之从桥洞里转出来,脸上是向思陌生的冷漠和凶狠,他看到向思时猛然一愣,完全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向思紧紧的盯着他,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生气:“太阳,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知道太阳从小就不是什么温顺的孩子,小时候也常常打架,越长大越倔强,她原以为这不过是男孩子天性,却没想到,不过两年不在身边,他居然已经变成这样,昨天与今天他的行为,与街上那些小混混有什么区别? 太阳已恢复了一贯的表情,将冷漠凶狠都收了起来,听到她痛心的质问,他倒是笑了笑:“我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觉得挺好,至少,不再有人敢欺负我。”他毫不回避向思的目光,话说开了反倒变得底气十足:“我是牢记姐姐对我说过的话,努力变得强大起来,怎么现在反而来责备我不该这样呢。” 向思无话可说,那么久远的话,他居然都记在了心里,而且以他的方式践行着,眼看着偏离了所设想的轨道,向思有些仓皇又无奈,只无力的说道:“我只是让你变得强大起来,而不是变的像现在这样,任意欺负弱者。” 当年她与牧安将太阳接回来,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她疲累不堪,想到今后的艰难,她曾郑重的对他讲:“既然接了你回来,那么以后不管怎么难怎么苦,你都得咬牙忍着,不能喊痛不能低头,要变得强大起来,早一点保护自己保护家人,明白吗?”太阳也是同样的疲累,却努力睁眼看着她,重重的点头。 此后的太阳果然慢慢变的不同,向思曾欣慰于他的这种变化,却不想,这种变化已慢慢脱离了轨道,偏向最为危险的一面。 太阳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小小嘲笑:“姐,我也是从弱者而来的。”他拍拍裤子上的灰,手插进口袋里,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回去吧。” 向思拽住他,想训斥他,又觉得底气不足:“太阳,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 太阳轻轻挣脱她的手:“姐姐太多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总有一天,我会你和阿念过的很好,你放心。”他转眼看向她腿旁的小家伙,转移了话题:“这是谁?” 千岿一直睁着大眼睛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他们对话,此时见他问起自己,就自己主动答道:“在下苏千岿。” 不知道他又在哪里学到这套自我介绍的方法,向思揉揉他的小脑袋,给他介绍:“这个是我弟弟,叫太阳,你可以叫他太阳哥哥。” 千岿好奇的打量着太阳:“你叫太阳,是天上的那个太阳吗?” 太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原来这个就是千岿,他不理会他的问题,只鼻子里哼了一声:“小苕蛋。” 千岿听不懂,转头向向思求助:“太阳是在夸我吗?” 苕在向思的家乡是骂人的话,相当于说你蠢死了白痴死了,这样的意思当然不能解释给千岿听,向思真是想拍太阳一巴掌,面对千岿的问话,她尽量显得真诚的解释道:“是的,苕就是可爱帅气的意思。” 千岿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很认真的对太阳说道:“谢谢你,你是个大苕蛋,咱们彼此彼此。” 太阳嘴角一抽,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末了,只大踏步沉默的往前走了。千岿很不理解,继续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向思摇摇头,忍不住笑着答道:“没有,你说的很对。”太阳不过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怪不得任何人。 千岿放心了,小腿紧迈几步,积极地去追赶太阳,边跑边喊:“大苕蛋,你等等我,我们一起走。”向思在后面看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苏千里与段从伟早已到了医院与阿念汇合完毕,三人正闲闲说着话等着他们几个,只见太阳一脸内伤的表情走进来,千岿一脸无辜。苏千里以眼神向向思询问,向思忍着笑摇摇头,只指了指千岿,又指了指嘴巴,苏千里有些不解,正待出口问,千岿已奶声奶气的开了口:“你是向念?” 向念笑眯眯的看着他,只觉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可爱几分:“对啊,我就是向念,你一定是可爱的千岿了?” 千岿听到她夸自己可爱,马上现学现卖的将刚刚学到的东西应用起来:“谢谢,你也很苕蛋。” 向念愣了一秒,只听千岿继续卖弄:“太阳教我的,他是个大苕蛋。” 怪不得太阳一脸内伤,原来下马威没使成,反倒被一个小孩子将了一军,向念笑又欢畅又幸灾乐祸:“太阳,大苕蛋这名字真适合你。” 苏千里此时也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见太阳的脸更加黑,也不由的有些好笑,看来答应千岿来这里是对的,太阳受制,阿念开心,向思,他看一眼向思,却发现她虽然在笑,看着太阳的目光中却有隐约的忧虑,他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几人一起说闹了一阵,又一起到外面吃了饭,等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就回了酒店各自休息,太阳依然在医院陪着阿念,千岿自然是与向思一起睡,苏千里和段从伟各一个房间,段从伟从来不会这么早就休息,吃过饭后就已精神百倍的去外面溜达了。 向思哄睡了千岿后,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闭上眼睛就是太阳冷漠凶狠的样子,她努力的不去想太阳,耳边却又响起老医生的话:阿念今年十六了吧 长夜漫漫,让她无法入眠的东西好像永远不会消失一样,只增不减,她□乏术苦苦支撑,白天依然强打精神笑脸迎人,她没有选择,更不能停下,对于未来的希望并不多,可现在连这微小的希望都变的岌岌可危,怎能不叫她忧心,可这忧心也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化解。 手机叮咚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是苏千里查岗的短信:“十一点了,睡了没?” 向思握着手机,慢慢的打着睡了两个字,她怔怔的看了会,又删除掉,重新打了一条回过去:“还没。” 苏千里回复的很快:“在想什么?” 向思看着屏幕半响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就那样看着一直发着呆,苏千里却没什么耐心,等了一会,短信又来了:“我知道你不是在想我,你在想些什么,告诉我,我想听。” 外面的夜色正好,酒店是临江而建,窗外江上经过的大船偶尔会鸣笛,在慢慢寂静的夜里声音悠长又突兀,搅得人心绪难静。 向思翻了个身,慢慢的将心中的忧虑头一次这样说给别人听:“我担心太阳,怕他变坏。” 苏千里很快就回复过来,像是没有半分迟疑:“担心的话,就带在身边。” 短短的一行字,却让向思苦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三章搞定。。。。 累shi了 第四十三章 带在身边,她何尝不想。 从自己走出b城的那一天起;这个想法就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与牧安曾经在白纸上勾勾画画好几天;订出了实现这个目标需要的时间;她一度以为只要照着那张纸上的进度走下去;就很快可以达到,只是生活从来不会按照预想的那样发展;都说人生的美好在于不可预知;可她宁愿不要那种美好;只愿能顺顺利利的完成计划实现小小目标就可以了。 她有努力过;牧安有努力过;可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残酷,到了今天,牧安离开,只剩她一个人,怎样努力看起来都显得苍白,带在身边,好简单的四个字,可要实现它是谈何容易。 她久久没回信息,苏千里很快又发了一条过来:“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似试探似笃定,冰冷规矩的字体在黑夜里看起来晃眼又讽刺,向思突然觉得一切都好没意思,什么都不想说了,她关了手机,拉上被子盖住头认真睡觉。 这一觉睡的反倒实诚,一夜无梦,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阳光已透过帘子没拉严实的窗户撒满了一地,她吓了一跳,没想到睡的这样晚,连忙坐起来,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姐姐,你醒了?”一转头,就看见千岿眼巴巴的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睡衣被他自己脱掉丢在一旁,大约是自己想穿衣服却不得章法,一只胳膊从领口处穿出来,另外一只胳膊不知道要从哪里放进去,他倒不急躁,只是一张小脸严肃的皱着,让人看了只觉好笑。 向思觉得十分抱歉,千岿都比他醒的早,她伸手将他抱到面前来,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与他说话:“千岿醒了怎么不叫我?我睡过头了,不好 第 8 部分阅读 第 9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9 部分阅读 向思觉得十分抱歉,千岿都比他醒的早,她伸手将他抱到面前来,一边帮他穿衣服一边与他说话:“千岿醒了怎么不叫我?我睡过头了,不好意思哦,是不是饿坏了?” 千岿十分配合的由着她穿衣服,边伸胳膊伸腿边答道:“我不饿,哥哥来过,说让我不要吵你,等你睡醒后再与你一起去看阿念姐姐,他与段大哥先过去了,早餐也买好了。” 向思有些赫然,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她加快手中速度,将千岿打理完毕后才想起来找自己的手机,一开机,就有短信进来,是太阳:“姐,你今天来学校一趟吧,章老师知道你回来了,她想见见你。” 她心下一凛,忙给太阳拨过去,却被太阳挂断:“在上课,不能接电话。” 算算时间,正是上课的时候,她稍微放下心来,只急急发过去问道:“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章老师也是她的老师,对待学生一贯和气,不是犯了严重的错误,她一般都不会要求见学生家属。 太阳过了一会才回过来:“没,章老师就是想见见你,让你今天一定要来。” 太阳的变化太大了,向思本就想了解的更多一点,去一趟学校最好不过,她当下就约好了时间:“好,等会我就过来,中午你先别去食堂,我带你出去吃。” “嗯。”太阳简短的回了一个字过来,过了一会,又补了一句:“你一个人过来。” 向思没来得及再回过去,有电话进来,屏幕上闪烁着未婚夫三个字,她看着这几个字有点发愣,反应过来时忙接起来,那头是苏千里清冽好听的嗓音:“睡好了?” 他声音里明明没有半分调侃,向思却觉得分外不好意思,她轻轻咳嗽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窘意:“你来过我房间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可能这几天太累了,睡的实在太实,连他进来过都不晓得。 苏千里听着她不自觉微带嗔怪的语气,心头有微妙的愉悦感,话里就带了明显的戏谑:“怎么没叫?只是睡美人睡的太死,一个吻远远不够。” 向思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听他话中笑意满满,一时分不清他究竟说的是真是假,千岿在一旁看她神色,很及时的出声帮她确认:“哥哥是叫了,他亲了你额头,我亲眼看到的,天地良心。” 千岿声音不小,苏千里在那头听的一清二楚,忍不住笑出声来:“千岿,等回家后再奖你一套最新限量版奥特曼。” 他确实去过她房间,千岿帮他开的门,她大概睡的晚,连千岿上床下床都没能惊醒她,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本来是想唤醒她一起出去的,可看她整个人都温顺的缩在被子里,全身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半个脑袋出来的样子,他就放弃了叫醒她的念头,她难得这样柔和的像个小孩子。怕她闷的慌,他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她整个脸来,她睡的香,脸上毫无防备亦不含冷意,长长的睫毛在睡梦中偶尔轻微煽动一下,煽的他心里痒痒的……回想着清晨那轻轻一触的美妙,只觉得意犹未尽,当时只想继续下去,可当着千岿的面,他到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向思很无语的看着表面上很无辜的千岿,捏捏他的小脸:“小苏先生,这个时候你可以不用讲话的,嗯?” 她没忘记苏千里还在那头听着,想了想,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趁早说清楚的好,虽然早已说过,但若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她只怕不再是她所能控制:“苏千里,你所做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我很感激,只是我对你……” 她有点卡壳,不知道什么样的话语说出来才最恰当。 他不是刚刚认识的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苏千里,他为她做的,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已超过她的想象,她无法再说出肆意伤害人的直白话语。 她略一犹豫,苏千里已冷冷的哼了声,原本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大早上的就要惹我心烦?” 向思不用想,也能知道他此时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他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若在自己面前,只怕又要……她猛然想起前几次他生气时的举动,只觉万般无奈,在心里轻叹口气,决定先暂时放一放:“等回w城后,我们好好谈谈,有些话总是要说清楚的好。” 苏千里口气依旧不善:“跟我谈,你做好必败的准备。” 向思蹙眉,再说下去也只是无意义的谈话,她准备挂电话:“那先这样。” 千里顿了一会,“早餐都要凉了,你带着千岿早点过来。” 这倒是提醒了向思:“我等下有事要去太阳学校一趟,大概下午才能过去医院。中午你们几个先一起吃饭,不用等我。” “太阳有事?” “他老师叫我去一趟,去了才知道。” 苏千里嗯了一声,问道:“我陪你一起过去?”医院本来就无聊,又半天见不到她,他有些不耐。 向思想起太阳的话,她自然明白其中意思,太阳不喜苏千里,她也不想事事麻烦他,“不用,我一个人去就好,会尽快回来。千岿要不要先送到你那边去?” 苏千里还未答话呢,一直听着她讲电话的千岿忙扯扯她的衣角:“姐姐,我不去哥哥那里,我誓死跟随你效忠你监督你。” 苏千里在电话里听见,他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太阳总是让向思不放心,也让他不放心。 向思摸摸千岿的脸,等着苏千里决定,只听手机中传来轻轻的叩击声,这是苏千里的一个习惯,心中盘算的时候总会有这个细微的小动作,她没留意,见他还没说话,又问了一遍:“我现在送过去?” 叩击声停止,苏千里果断的下了决定:“你带着他一起吧,将电话给千岿,我叮嘱他两句,免得他闹。” 向思将电话递给千岿,只见千岿听了短短一会儿,就蹬蹬蹬的紧走了几步,离向思远远的,一边继续听着电话一边警惕的关注着她的动静,好像怕她听了似的。 向思有些失笑,也不管他,径自进了洗手间去洗漱。 等洗漱完毕出来时,千岿已挂了电话,自己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她一边穿外套一边故意逗他:“你哥哥对你说什么了?那么神秘,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千岿摇着小脑袋,脸上依然是纯真的样子,“没有,哥哥叫我不能一直让你抱,说我重了,会累到你。” 听起来像是苏千里会说的话,向思点点头,继续问道:“这又不是什么不好的话,那你为什么要离我远远的去听呢?” 千岿眨巴着黑黑亮亮的眼睛,嘴巴张了又合,一时答不上话来,到最后就十分委屈的看着向思, 向思轻笑一声,过来牵他:“走吧,我不问了。”明明是要戳穿某人谎言,怎么到最后反而看起来像她在欺负小孩一样。 千岿乖乖的跟着她往外走,进了电梯后,还是不放心的辩解道:“我没有撒谎,真的。” 向思点点头,耐心的安抚他:“我相信你啊,一定是你哥哥叫你不要让我听见,又不准你对我讲他说的什么话对不对?” 千岿明显松了口气,严肃的小脸终于柔和了些,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姐姐你真是千秋万代。” 向思默默的在心中想了半天,试探着问:“你是说我明察秋毫吗?” 这次换千岿转着眼珠想了半天,迟疑的答道:“我说的和姐姐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 向思忍俊不禁,一把抱起他,亲了他一口:“没错,都是一个意思。”她不关心苏千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有千岿在身边,她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千岿是她的开心果,像很小很小时候的太阳一样,全心全意的依赖她,童言童语的逗她开心。 她带千岿草草的吃了点粥就往学校赶去,有千岿在,自然不能一路走过去,她坐了车过去,到学校的时候,刚好到午饭时间,成群结队的学生说说笑笑的往食堂方向涌去,似乎每个角落里都是欢声笑语,向思一时置入其中都有些恍惚了,自己也曾在这里上学,那个年纪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子,是否也是这样不知忧愁。 太阳早在门口等着她,一眼看到她,就大步的走过来,待看到她身边的千岿时,脸上有些不高兴,“他跟着来做什么?” 被嫌弃的千岿毫不介意,很开朗的跟他打招呼:“大苕蛋,中午好。” 太阳伸手就去捏千岿的脸,被向思一把打开:“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怎么,连他都不能带,太阳,是不是现在我做什么都得听你的?” 太阳收回手,“我没这个意思。”他转身领着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章老师早在办公室等着你,你快点吧。” 向思加快了脚步,她还记得章老师的习惯,最讨厌的就是学生家属与她见面时迟到,她认为连与老师见面都会迟到的人摆明是不重视这个学生的学业,她虽然一贯和气,但遇到这样家属却是从来不会给好脸色。 和气的人严肃起来分外恐怖,向思已成年,早不是学校里青涩的女学生,可依然有些发怵,她边走边轻怪太阳,“你应该早点提醒我的,怎么能让章老师等着,等这么长时间,她一定生气了。” 太阳脚步微微一顿,“没有,有人在和她说我的事,她一点都不生气。” 向思顺口说道:“哦,是吗,那就好。”话音一落,她猛的停住脚步,终于反应过来,“太阳,不要告诉我你又做了不该做的事?” 已到了办公室门前,太阳并不理会她,直接敲了门,听到里面的请进后,他径直推开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太严重,昨晚去吊了一针,所以昨天没能上更 实在不好意思了 妹纸们请一定注意身体,生病真是件忧桑的事! 第四十四章 苏千里挂了电话;百般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段从伟昨晚不知道勾搭上了几个;从早上到现在,电话一直没离开过耳朵,满口花言巧语说的天花乱坠;苏千里早已见怪不怪,只当他不存在。 向念在看书;却有些心不在焉,刚刚苏千里与向思的童话她听在耳里,看了一会,她还是放下书;问道,“姐姐是要去我们学校吗,太阳叫她去的吗?” 苏千里点点头,觉得她问的有些奇怪,“怎么了?” 向念指尖绕着自己的长发,大大的眼睛里有些犹豫,“依太阳的性格,是怎么也不愿意叫姐姐去学校听老师训他的,突然这样主动叫姐姐去,除非是……”说到这里,她已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苏大哥,你去学校接姐姐吧,我告诉你怎么过去。” 苏千里早从她的话语和神色中明白过来,他脸色沉下来,也不多话,当下就记了地址直接出了门。 向念在他走后却有些惆怅,她看着窗外,一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耳边听的段从伟刻意压低的嗓音说着你是我在这里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她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书在桌上使劲敲了敲,“喂,萝卜,你讲完了没?我有话问你。” 段从伟被大力的敲打惊的一抖,口中的话语蓦然断了线,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指着自己问道:“萝卜?你叫我?” 向念耸耸肩,“同样的一句话你今天已经对三个女孩说过了,你这样的人,不是花心大萝卜是什么。把电话挂了,我有话问你。” 段从伟张了张嘴,却见她一双大大的眼睛无谓的看着自己,年纪不大气势却不小,动作比思想快,他依言挂了电话,问道,“你要问我什么?” 向念习惯直言直语,“苏大哥对我姐姐是真心的吗? 原来是担心这回事,段从伟觉得这是一个关键时刻,他想了想,斟酌了一番才说道,“肯定真心,我跟老大从小一起长大,是头一回看见他对女人这么上心。” 向念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是淡淡的,“是吗?本来我是觉得苏大哥是真心的,可经过你这么一说,反而不怎么可信了。” 段从伟:“……” 向念拿起书继续看,不再理会段从伟。牧大哥,原谅我,我依然喜欢你舍不得你,只是我和姐姐一样希望你没有负担的生活下去,同时我也希望姐姐能获得新的幸福,姐姐太顽固,我想尽所能的帮一帮她。而太阳,你和我究竟谁在帮倒忙,只希望我们都能早点看清。 学校那边,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里面的谈话暂时中断,章老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笑:“过来了,等你好半天了。” 牧安坐在章老师对面,背对着门口,听见声音也回过头来,他一贯温和的双眼里波澜不惊,见到她,面上无任何的惊讶之色,只对她点了点头。向思暗暗吐出一口气,压抑住心口翻滚的情绪,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太阳,牵着千岿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空间不大,只有两张沙发,她只得坐到牧安旁边,将千岿放在中间位置,太阳关上门静静的站在牧安身边。 章老师很有些诧异,盯着千岿看了又看,“你们两个不是……这小孩是谁家的?” 向思有些尴尬,“一个朋友的弟弟。” 千岿看看牧安又看看对面的章老师,他往向思这边挪挪离她更近些:“嫂嫂,要很久吗?哥哥让我早点回去的。” 章老师听着话音,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向思,倒没再说什么,直接将话题转入今天的主题,“我刚跟牧安说了一会了,就是关于太阳学习的事情。他成绩这一年来下降的很离谱,之前一直是班级前十的名次,到现在已跌到三十名以后,照这个成绩下去,高三的重点班是肯定进不去。太阳本身很聪明,成绩要上去是非常容易的,我之所以叫你过来,主要还是在于太阳的态度问题上。” 她从桌上拿起几张卷子递给向思:“你自己看吧。” 向思翻阅着手中的卷子,是章老师教的英语科目,整张卷子上基本上都是空白,他居然是一个字都不写,有一张上第一页大喇喇潦草的写着这样几个字:“别往后看了,我不会。”再往后翻一页,照样是一片空白加潦草的几个字:“不相信我?!” 章老师语重心长的叹气:“太阳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孩子,以前也会打架,但从来不会耽误学习,这一年来却跟着了魔一样,学业荒废,打架斗殴,还经常旷课,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对了,我还几次看见他跟龙仔老霸那帮人在一起。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你们自己去找,我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你们了,你们家本来就不容易,可别夭折了这么一棵好苗子。” 她是向思和牧安当年的班主任,很多事情都知根知底,说完了太阳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已经……还以为早晚能吃上你们的喜酒呢”她看一眼小小的千岿,止住了话头:“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搞不清楚,问也是白问,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从办公室里出来,学校里已安静了许多,不再是饭前的那种喧闹,大多数学生都进了教室午休,整个校园都 几人一起静默着走了一段路,向思停住脚步,“牧安,你先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人,“以后太阳要是再找你,你可以不用理他,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她是想了好久,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将这番话说出来,她只希望牧安能听明白她的意思,能像之前那样马上转身离开,可牧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静静的看着她。 她受不了他这种目光,低垂下眼睛,轻声说道:“我先走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腕,他手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微凉,只是指腹处不再有让她内疚的厚茧,她匆匆瞥了一眼手腕就移开目光,“你这是要做什么,放开我。” 牧安并不松手,他轻轻叹息一声,“对不起,那天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脸上还疼吗?” 几天的勤快擦药,细心热敷,脸上的肿痛早已慢慢平复,迟来的对不起不过是掀起旧伤口再度疼上一次,她第一次面对牧安时觉得有些想笑,“我耐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现在来说这些话。” 她使了劲想要挣开他的手,他却微微抓紧不松开。太阳看着他们,出口说道:“姐,你跟牧大哥好好说说话吧,他……” 向思忍不住转头冲太阳吼道:“你闭嘴。”她太清楚太阳的想法了,可她此时厌烦透了他的自作聪明,他以为这样绕着圈子创造机会让他们两个见面就能改变什么吗? 她声音是少见的大,又是恶狠狠的样子,太阳张了张口,适时的闭了嘴,而牧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终于松开了手。向思继续盯着太阳,口气严厉,“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我,不准再打电话给牧安,他有他的工作,明白吗?” 太阳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牧安看着向思,黑黑的两道眉毛皱在一起,“我再忙,太阳与阿念的事情我都不会不理,不管什么时候。” 他依然像以前一样好,可是这种好,向思再承受不起,她想了一想,对千岿说道:“你跟太阳哥哥去那边玩一会好吗?我一会就过来。” 千岿不愿意,紧紧的挨着她的腿,太阳走过去一把拎起他,千岿蹬了两下腿就放弃了挣扎,只眼巴巴的看着向思说道:“嫂嫂,你快点,我哥哥还等着你呢。” 等太阳与千岿走的远了些,向思才转眼看牧安,“太阳不懂事,你不必再迁就他,更不要由着他闹,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她停顿了一会,不管对面的人已变了脸色,“我们都是成年人,既然已经分手,就请你守住底线,不要再这样弄的不清不楚。”她熬的很艰难,好不容易到了今天再想到他不会失控不会流眼泪,她不想再回去,最艰难的那段时日她已熬过,不能再心软,更不能再将牧安重新拖入深渊。 牧安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是她以前从来没看到过的难过,他低声问道:“是因为那个苏千里吗?他已经让你心动了吗?” 向思一怔,没想到他会说起苏千里,她避开他的目光,“与苏千里无关。” 牧安低笑一声,笑声里尽是听得出来的苦涩,“怎么会无关,换做以前,你从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你终究是在意了他,所以才会害怕我继续与你不清不楚。” 向思心里一动,不由想到苏千里好看的眉眼,也仅仅是一瞬,她回过神来,淡淡回道:“不是这样。我说的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牧安轻轻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不是就好,那天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心里特别不舒服,阿思,我很害怕。”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很害怕你真的走远了,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 向思猛的转头看他,一下子撞上了他的目光,那里面从未有过的紧张与一向如此的温柔让她有些茫然,她涩然的开口:“牧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牧安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我想你让你回来我身边,我们重新在一起,好吗?”他往前一点,靠的离她更近一点,“这一年来,我拼命工作,拼命节省,已有了一定的积蓄,你相信我,我再努力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 向思定定的看着他,这是她从小就信赖的人,他从未让她失望过,可他越是这样越让她想离的远远的,她笑了一笑,“牧安,你还是这么天真,一切都会好起来,你说的真是轻松,你试过这么多年,结果呢?”她看着他的眼睛,“就算我相信你,可是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背叛,你也知道这是我的死穴,我不会原谅你。再者,许年华呢,你预备将她怎么办?她可是为你流过产的,做人总不能那么残忍是不是?” 第四十五章 手慢慢的被松开;向思蜷起手指紧握成拳,竭力忍住心头的难过;“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我也不想再听,你与我;就这样吧。“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小心翼翼;他只皱一皱眉;她都要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可现在;这些话却自她口中流畅的说出;果然,时间总是能将人轻易改变。 牧安脸色惨白,那样高大的人在她面前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听着分外割心的话却一句辩解都没有,良久,他才木木的开口,声音涩然,“阿思,我真的后悔了,我总以为还有机会的。”他抬起头看她,眼里有隐藏不住的恳切,“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牧安与她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在一起时,他说过的甜言蜜语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恳切的对她说过任何一句话,一直都是她担惊受怕的看着他,却不想分开一年多后,他竟然说出了她曾经那么期望的话语。 向思苦笑,却没有心软,“牧安,别这样,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总要面对现实。” 牧安定定的看了她一会,自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松动,他终于也苦笑一声,“是我妄想了。” 他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远处的太阳看到,急急的走过来,见向思还站在原地没动,他有些疑惑,也顾不得说什么,只对着牧安的背影叫着牧大哥,牧安听到,却并没有回头,只挥了挥手。 太阳急了,将千岿放到地上就要追过去,却被向思一声喝住:“你给我站住。” 她从小脾气就不是很好,疾言厉色的时候也不少,哪种口气是真生气太阳自然听得出来,当下就停了身形,转身看着向思。 向思深吸一口气,“太阳,今天是不是你故意安排我不想再追究,可是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许再发生,还有,天大的事有我在,你不准再找牧安。” 太阳倔强的抿唇不做声,向思知道他一向倔,再说下去也不过是逼迫的他更加反弹而已,于是强忍着怒气换了话题,“章老师说的那些事情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好好学习,还有,怎么会跟龙仔老霸扯上关系,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清楚吗?” 太阳嗤笑一声,讽刺意味十足,“好好学习能怎么样,是能还清之前的债务还是能凑够阿念的手术费?”他看着牧安离开的方向说道:“没了牧大哥,我好好学习就能减轻你的负担,就能不做你的拖油瓶,让你嫁个比牧大哥更好的人吗?” 向思其实心中早模糊的猜测到他改变的原因,可现在由他口中直白讲出,她依然忍不住一震,他所讲的是她不想深想的,可她没有想到,不过还是个少年的太阳却因此而心事重重,向思一时只觉得有些无力,不知道该怎样抚慰他,只低声说道:“你不要想这么多,一切都会好的,我会想办法。” 太阳看着她,语气也软下来,“我并不是刻意让你为难,只是有牧大哥与你一起,我总是放心些,虽然自私了些,可他毕竟喜欢你,不管何时,都不会抛下你。” 向思看着太阳,他一直都是这样,又倔强又固执,心中认定的想法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从小的经历让他只认定只信赖牧安一个人,她有些挫败,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打消他这个念头,“不管怎样,我会想办法,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多事。” 太阳点点头,“我知道姐姐会拼命想办法,可是,阿念等不了,她就要十八了。” 他与阿念朝夕相处,见医生的次数比向思要多的多,对阿念的病情更加了如指掌,他的话语犹如一颗重石砸向她,使她无力呼吸。 太阳看着她脸色,却执着的继续说着:“即使牧大哥在,阿念也不一定能挺过来,可是有牧大哥在,你总是能挺过来的,对吗?” 迂回曲折,他考虑了那么多担心了那么多,向思只觉得心口闷的发慌,她呐呐道:“你不要乱讲,阿念不会有事。” 她眼眶发热,心中酸涩,再讲不出话来。太阳站在她面前,也一样的沉默无语了。 却听千岿叫了一声哥哥,两人都转过头去看,只见苏千里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向思。 向思与太阳两人说的太专注,竟然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注意到。 向思轻咳一声,努力压制住眼眶的涩意,对苏千里说道,“你怎么来了?”她早在电话里说清楚会尽早回去,实在没想到他会过来。 苏千里慢慢走过来,步伐极慢,却给人一种压迫感,他紧紧的盯着向思,“我刚碰见那位牧医生了。” 家中的事物一向由王叔芳嫂打理,他向来不太关心,却无意中从千岿口中得知家中新的私人医生居然是牧安,真是太巧了。 他话只说了一半,个中意味却已十分清楚,太阳就冷哼了一声,“是我叫牧大哥来的,苏千里,你别一副怪我姐的样子,她要跟谁见面,暂时还轮不到你来管。” 向思并不想在见牧安这件事上解释什么,可是太阳的态度实在有点过分,她也看不下去,轻斥道:“你怎么说话的,大人的事你少插嘴,还有,谁教你这样不礼貌的直呼其名。” 太阳很不屑,“我说错了吗?本来你的事就轮不到他来管,你们不过是演戏给人看罢了,还真当自己是我姐夫了吗?”少年人说话从来不看人脸色,更何况面对的是他不喜的人:“不能直呼其名那我该叫什么?想让我叫声苏大哥?哼!” 原来这个小子什么都知道,苏千里眯了眯眼,却并不觉得诧异惊慌,相较于太阳浑身的刺,他反倒气定神闲,“戏演着演着就真了,苏大哥这声称呼你早晚得叫。” 他一双黑眸里波澜不惊却志在必得,“不信的话,我们打个赌,不出一个星期,你就得叫我一声苏大哥。” 表面的厉害从来胜不过暗藏的汹涌,四两拨千斤,又是这样嚣张的气势,太阳小小年纪如何敌得过,他黑着脸还要再说,却被向思阻止了,“太阳,自己去吃饭,然后回教室休息一下,下午好好上课,别的事你都不要管。” 太阳悻悻的瞪了苏千里一眼,终于没再说话,自己去了食堂。 待他走后,向思终于松了口气,对苏千里说道:“不好意思,太阳以前不是这么没礼貌,你别介意。” 她是真心觉得不好意思,大约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苏千里不礼貌过,尤其是年纪比他小的半大小子,他没生气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也暗暗松了口气。 正这样想着,再看苏千里,他却已敛去了刚刚那副好说话的样子,浓眉轻微的挑起,眼角处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你之前说要好好谈谈,我想,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 阿念提醒了他,他匆忙赶来,一路上想了很多,尤其是之前她的那句冥顽不化一直如鲠在喉,心里念着这几个字,竟然有些心急如焚,只希望车能开的更快些,直到路上远远的看见牧安一个人落寞的离开,他才略微的松了口气,也仅仅是松了口气而已。 不能再放任,不能再顾虑。 牢牢的抓在身边才能放心,稳稳的吃进肚里才能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 第四十六章 苏千里说的闲淡;一双深黑的眼眸却紧紧的扼住向思;盯的她逃无可逃,她也不想逃,顺着他的话说道,“好;正好。” 其实哪里有什么心思此时谈与苏千里的事,本来心里就盖着重重乌云,太阳的一席话雪上加霜;直压的她更加喘不过气来;只是,苏千里既然提出来,她就没有拒绝的余地;烦事再多,总得一件件去面对,早解决一件就早轻松一件,她没有延到后面的习惯与选择。 苏千里单手抱起千岿往前走去,向思提着包紧跟在后面,直到走到体育场的一角他才停下来,千岿被放在一旁长椅上坐着,大概是被气氛感染,他乖乖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黑亮的眼睛在苏千里与向思脸上来回的看,小脸上看起来比两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苏千里站在她对面,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你之前说要谈谈,现在我们就谈谈,说吧,你想说些什么?” 他姿态闲适,却越发让向思觉得有些胁迫感,这样的姿态是明显做好了准备,胸有成竹的等着你说出他早已预料到的话。 这让人很不爽,可该说的话却不能不说,向思也不再斟酌词句,“我不太懂感情这种事,可也知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之前我早已说过,可貌似你并没有记在心里。”她直视着他深黑却清亮的眼睛,“你所做的我很感激,可是,苏千里,我们只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苏千里听她说完,脸上表情未变,只眉梢处微微一挑,很不意外的样子,“就这些?” 他若是像以前一样马上变了脸色生气起来,向思倒更习惯些,可他这样出乎意料的平静,让向思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话的重点已说出来,再说下去不过多说多纠结,听他问话,她就只点了点头,淡淡道:“我说完了。” 苏千里轻轻颔首,却并不说话,只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他极少在她面前吸烟,这一次却当着她的面慢悠悠将烟点上;烟头的火光在太阳下并不显眼,只有缕缕白烟从指间飘出,淡淡的在空中飘散。 向思等了一会,见他依然沉默,她不预备再等,“都清楚了的话,就回去吧。” 她抬脚就要走,苏千里却闲闲的开了口,“阿念很严重了吧?” 向思微微蹙眉,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说到阿念的身上,现在谈的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 苏千里莫名的笑了一笑,“你和太阳的话我听到了一些,早上我也去见过那老医生,了解了一些阿念的情况。”食指轻点,他弹掉浅浅的烟灰,双眼望着向思,“我跟你一样,希望阿念没事。” 他眸中暗光流动,向思看的似清楚又似糊涂,“你想说什么?” 苏千里淡淡一笑,却蛊惑至极,“阿念情况严重,却并不是无可救药,我问过一些资深专家,她的这种病手术治愈的机会还是挺高。” 他停顿下来,等着向思慢慢反应。 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在乎等这一时一刻。 不过寥寥几句,向思已慢慢消化出其中深意,结合昨晚那条似试探的短信,她心中有几分明白过来,却觉得有些荒唐,“苏千里,你到底什么意思?” 苏千里气定神闲,却字字如针,“治愈机会高,可若错过了适当的时间,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你也不想她连最美的十八岁都过不了,恩?还有太阳,他虽然对我态度不好,但不妨碍我欣赏他小小年纪就为你着想的心思,虽然用错了方法。只是他这个年纪最是不经事的时候,钻进牛角尖走上歪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不希望阿念就这样等死,更不希望太阳因为家庭的原因而堕落。” 他微微顿了顿,轻轻的吸了口烟,唇间烟雾吐出,将他的脸笼罩的有些朦胧,向思紧盯着这些烟雾,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苏千里的目光越过轻淡的烟雾沉沉的锁在她脸上,“阿念的病情拖延不得,太阳的学业也耽误不得,你最担心的两样以及所有其他困扰你的问题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他往前走一步,靠的离她更近一点,让她听的更清楚一点,“我会找国内最好的医生给阿念手术,国内治不好,我们再到国外去治。太阳我也会安排最好的学校,找最好的老师,他若愿意,出国留学也可以。 烟雾飘散,苏千里的眉眼那样清晰,向思看着这好看的脸庞有些恍惚,接连的朝夕相处,她都快忘了眼前的人并不单单是那个笑容开朗性情随意的年轻男孩苏千里,他更是别人口中身份显赫地位超然的大苏先生,也是一手将一世影视壮大起来的商业俊才苏总。 他说过,跟他谈会必败无疑,原来是这层意思。 他的话句句都裹着糖衣,直击人心中最饥渴的地方。 向思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来,“你想要什么?” 苏千里看着她强撑出来的笑容有些默然,然而他已下定决心就决计不会这个时候心软,他神情坚定,唇角处却勾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何必明知故问,你又不笨。” 是的,她不笨,向思不自觉的咬唇,那日电话里他的话还在耳边,我要的东西你给还是不给,若说那日他不过是脱口而出,那么今天,他是做了万全准备,一定要个明确答案。 以前是放任,现在是诱惑,这样的诱惑更胜过逼迫。 向思咬唇,这时候倒还能冷静的笑一笑,“所以,你想买我。” 苏千里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字,可此种情形,无一不符合这个字眼,他掐灭了烟,扣住她的肩膀,声音是少见的低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见你依然不肯往前迈进,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了。与其原地踏步不如破釜沉舟。” 若面对的是不谙爱情的小女孩,他大可以先出手相帮不求回报,不要多久自然芳心暗许,可是向思不是小女孩,她不擅j□j,却顽固不化心心念念总是别人,这点最让人无可奈何忍无可忍,只能采取这样方法,先将她绑在身边再说。 只要将她确实留在身边,确实与他连系起来,他不担心适得其反,天长日久,一颗心总能捂热。 他微微有力,将向思拉的更近一点,“你说我落井下石也好,趁火打劫也好,我想帮你,我喜欢你,这些都不是假的。” 向思将他每句话都听在耳里,听到这里,忍不住摇头苦笑,“怎么敢说你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我这样的人碰上你这样的人愿意出手相助,任谁看,你都是雪中送炭救苦救难,我应该感激万分才是。” 苏千里刻意忽略掉她笑中的苦意,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那么,思思,跟了我吧,跟了我,太阳与阿念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你所有的问题也都不再是问题。” 向思将目光投向他扣在她肩膀的手上,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食指修长,食指上的那颗小痣依然看起来醒目。 他是个意外,是与她意外春风一度的男人,现在却有了这样的纠缠。 她从未想到过。 是步步为营,还是一时兴起,她已经不想去深思,眼前的人目光坦诚的看着她,他的想法他的意图都直截了当的坦白给她,她只觉得心神乱成一片,却依然有模糊的理智,“我好像别无选择,更应该感到幸运是不是?”她调转目光看向苏千里的眼睛:“只是你说你想帮我,喜欢我都不是假的,那么我若答应你,岂不是很没良心。” 若答应你,不过就是利用你而已,你真正想要的,却无法承诺能一定给你。撇开不值一文的自尊,还是知道真心的宝贵,还固守着一点良心。 苏千里听着她话,初时有些疑惑,可慢慢的解读出意思来,眸光顿时沉下来,凌厉的看着她,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立场分明又是这样顽固不化! 苏千里紧扣住她,不让她离开,他努力压制住胸口的火气,“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只问你答应不答应。”他呼出一口气,收敛了些愠怒的口吻,“你好好想想,我要在这里待一个星期,在回去之前,我需要你明确的答案。” 他放开手,眉目间依然有不满,可已然恢复了自信,“你说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更是如此,虽然我很喜欢阿念,可若没有你,我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刻意说的这样绝对这样狠心,才能起到或许薄微的效果。 向思低垂着眉眼,不再答话,只说道:“你带千岿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她转身就走,留下千岿在后面小声的喊了一句姐姐,她亦没有心思回应。 漫无目的地的在街上走了一圈,依然觉得心中茫然无助,打开手机,拨了兰容的号码,电话一接通,那边嘈杂的声音格外刺耳,兰容在一片噪音中大声道:“真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刚下车,你就来电话了。” 听噪音,也觉得是在车站里,向思闷闷问道:“你在哪里?” 兰容气喘吁吁,“你来接我啊,我在你们车站这里,哈哈,惊喜吧。告诉我,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祝大家心想事成幸福美满! 写文真是件不容易的事,越写就越觉出自己与别人的差距来,那种无力感和挫败感真是无法对别人说,别人也帮不了自己。昨天差点差点就要放弃,可还是挺了过来,自己给自己一直打气,不管怎样,不能坑,要坚持写。 我相信,一件事情一直做下去,总是会有收获的。 好希望自己能写的更好一点,好希望自己能进步快一点,好希望自己能尽快有一个质的飞跃…… 这是我的第一个文,每一章都会尽力写好 希望自己的第二个第三个……,能得到更多人的喜欢。 以后回头来看现在的碎碎念,希望除了微笑以外,更多的是能看到自己真切的进步! 第四十七章 兰容来的突然;让向思很是意外,去车站接她的时候;向思更是吓了一大跳,她一个人而已;倒拖了两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背上还有个大大的包包。 向思看着这些行李;很是疑惑,“你这是将全部家当都带来了吗;带这么多;是要在这里长住还是定居,” 兰容气喘吁吁却兴致勃勃,“你家乡风景不错哎,长住也未尝不可啊。”她拍拍两个大箱子;“这是我带给阿念和太阳的,都是我和表弟用过的东西,j□j成新,干净整洁,你不准嫌弃。” 兰容未见过太阳与阿念,却因为与向思关系好,这些年从向思口中对他们两个知道的并不少,对他们的感觉如同自己的亲弟妹一样。 向思与人不太亲近,对大大咧咧的兰容却是毫无间隙,听的兰容这样讲,就从她手中接过一个稍微大点的箱子领着她往前走,“嫌弃的很,大老远过来,就只带两箱而已,我的呢?” 兰容嗤嗤的笑,紧走两步,挽住她一边胳膊,“佳人在此,公子请取。” 向思沉重的心情因为兰容的到来而微松了几分,听她插科打诨,也有了几分笑意,“取什么取,真取了你阿姨要将我打死。哎,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兰容瞬间变的恹恹的,“别提了,我妈天天逼着我去相亲,每天下班后就奔赴在去相亲的道路上,我实在忍受不了,就向学校请了病假假装住院,然后溜了过来。我要在这里住个十天半月,消失个一段时间,看老太太还逼不逼我。” 自兰容与李玉铮的事情后,兰阿姨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安排各种男人与她相亲,向思明白,兰阿姨并不是担心兰容嫁不出去,而是怕她从此看破红尘一蹶不振。 男人最怕事业受创,女人最怕感情受伤。 兰阿姨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她不明白,心里若还有期许,别人再好,也容不得位置进来。 向思自然清楚兰容的心思,也不多发表什么意见,只说道,“何必让兰阿姨担心。” 兰容摇头晃脑,很无奈的抱怨,“她一颗心只在我身上,我却做不到她期望的结果,这样的爱真是太让人有负担了,虽然她是我妈,可我还是觉得负担百倍,不得不逃一会,先躲躲再说。” 向思望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因为地势的原因,车站建在靠江边的一个低平的地方,下车后要从站里走过长长的一段坡度略大的通道,然后上大约三层楼的阶梯才能走到出站口,也才能打到车。 两人都不是力量型女子,光是那段上坡通道已让她们气喘吁吁,站在阶梯入口处,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无语,兰容更是哭笑不得,“早知道你们这的车站这么奇葩,我就不带这么多东西了。” 向思想了想,将兰容背上的包包也扯下来,“慢慢爬吧,累了就歇一会,看着远,其实也快。” 兰容却不动,戳一戳她,向上努努嘴,有人来救我们了。 向思顺着她的目光抬头,只见苏千里抱着千岿站在十几级的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喜怒不明。 他什么时候来的?难道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她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向思站在低处,苏千里站在高处,从她的方向看上去,是需要仰视的角度,而苏千里直直的立在那里,不说话也无笑意,周身都是无处不在的胁迫感,想着他之前的那番话,这种胁迫感更加强烈。 向思避开他的目光,试图忽略掉这种感觉,苏千里却已向着她们走了下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对兰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看了看她们面前的行李,又看了一眼向思刚从兰容那里接过来背在背上的包包,微微挑眉,“你还真是爱逞强,这种事都不知道找人帮忙?拿着手机是做什么用的?” 两人的谈话结束后,向思一个人离开,他始终有些不放心,于是带着千岿一路跟过来,看她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荡,一直没回头看过一眼,知道那番话定是扰乱了她的心神,这样也好,总好过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冷冷淡淡的样子。 他一路跟着她,见她进了车站,想必是要接什么人,于是就先到了出口处等着,左等右等半天不见人影,只得下了阶梯来寻,结果就看到她咬咬牙准备提着那么大的箱子背着那么沉的包自己上来。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不是没见过别的女人也做过同样的事。 漂泊在外,孤立无助,大大小小的行李提在手中背在身上,步履匆匆的一路疾走,没有人在旁边帮手,也依然精神十足,这样的女人不少见甚至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他也不曾在意过。 可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心头就是极度的不舒服,她倒是做的挺自然,就压根没想过他也在这座城市,就压根没想过可以打电话给他。 她没想过找人帮忙,更没想过找他帮忙! 对于男人来说,自己喜欢的女人有这个习惯这个性格,真是十足的不讨喜十足的伤人自尊! 苏千里将千岿放下来,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微微皱着眉,很不耐烦的样子,“包给我。”见向思没动,还要开口说话的样子,他更加不耐烦,“不要说我不愿听的话,快点,包给我。” 这人脾气坏的时候,简直是霸道执拗到极点,向思暗叹口气,将包包递给了他,他接过去背在肩上,又提起地上的箱子,“我先上去。” 他转向千岿,心情不甚好,连带对千岿的口气也不怎么和善,“你跟着他们一起,自己走上来。” 千岿很无辜的看着苏千里,声音里有一点小小的不满:“哥哥,我比不上两个箱子吗?”哥哥提着两个笨重的箱子,都不抱他,可不是很打击他的自尊吗? 苏千里不再理会他,一个人上前走了。 看着他挺拔修长的背影,向思有些无奈,兰容的心里却有些奇妙,看向向思的眼神里也趣味十足,“让堂堂苏大少做苦力,我还真是头一回看到。哎,还有,这苏千里训起人来,真是十足的霸道,明明比你小来着,这就是气场啊气场。”她摇摇头,越回味越幸灾乐祸,“之前他直呼我姓名十分不礼貌我还不爽来着,现在看了他训你的样子之后,我是完全的平衡了。” 向思不理会她的幸灾乐祸,只伸手去抱千岿,“走,我抱你上去。” 千岿却一本正经的推开了她的手,“我自己走。” 向思忍不住有些好笑,拉拉他的小手,“千岿还真生气了?” “没有,我是宰相肚里能开船,才没生气,”他很认真的看着向思,“我懂哥哥的意思,他是让我用自己的腿爬上去,不要让你抱,免得累到你。”他大人一般的嘘出一口气,“哥哥太小气了,可我小人不计大人过,不怪哥哥,因为我也不想累到你。” 兰容在旁边听的笑出了声,“小苏先生,好久没见,你的语言能力还是这么好啊。” 第一次见他,他的成语用的乱七八糟,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之后,依然是用的稀里糊涂牛头不对马嘴,不过配上他软软糯糯的声音,以及小正太的讨巧模样,听在耳里,倒是妙趣横生。 千岿对向思依赖又体贴,对别人就没那么客气,听了兰容的话,他偏头看了一眼兰容,镇定自若又轻轻淡淡的说道:“手下败将,何足挂齿。” 笑容僵在兰容脸上,第一次见面被灌醉在他家的惨痛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熟练的成语准确的表现出了对她的藐视,对方是小孩,人小鬼大的小孩,她有口难言有冤难辨,只能张着嘴幽怨的看着千岿。 千岿已不管她,自己迈着小腿一步步的爬着阶梯,向思对兰容耸耸肩,表示对她的处境深表同情以及无能为力,那日兰容的醉态她可是一清二楚,一个大人一个老师,能被一个小孩灌醉到那种程度,她作为朋友,也觉得很是羞耻! 向思紧跟着千岿往上走,兰容有缘无处申,只得也怏怏的跟着一起爬。 爬了十多级后,因为实在太龟速,而且千岿也已经开始微微冒汗了,向思只得好言好语,最终说服他放弃用自己的腿爬上去,由向思背着他爬完了剩下的阶梯。 出了站,一到门口就看见了苏千里,他速度极快,已叫好了车,行李全数放进了后车厢,大概也出了汗,他脱掉了外套,袖口处微微卷了起来,正斜依在车身上等着她们。 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气质出众,引得无数过往的目光投射过来,他倒还坦然自若,目不斜视,只盯着出口处。 兰容低声的啧啧有声,“尤物啊尤物。” 苏千里已看到她们,也没多话,自行上了前面的座位。向思与兰容紧走几步,与千岿一起坐在了后排。 报出地址后,司机沉默无语的开着车往医院驶去,车内一时有些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最怕的就是这种过分的安静。 见向思与苏千里都无说话的迹象,兰容清清喉咙,没话找话的说道:“哎,你想我了没。”她跟向思一直都闹惯了,平常又总是在一起,话语间是自然而然的亲密。 向思随口答道,“想,本宫好想你,想的心肝疼。” 却见苏千里目光一闪,从后视镜里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将她脸上少见的促狭捉了个正着,向思一时表情有些收不回来,只得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有好消息和坏消息带给我吗?是什么?” 兰容哦一声,“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那个,小宇和谢强要结婚了。” 向思一怔,心中慢慢的消化着这个好消息。 小宇和谢强是同她一起在酒吧工作时认识的,上次见面的仓促,也没来得及问她和谢强的事,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要结婚了。 那个时候她是去做兼职,跟小宇同时进去,小宇性格火爆,得罪了好几个客人,谢强是那里的经理,自然不允许手下的员工这种态度,当着众人的面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没想到小宇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跳着脚的和他对着干,到最后,她的声音比谢强的还要大,又是伶牙俐齿的女声,有那么几回,谢强都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众目睽睽之下很是下不来台。每次大家都以为谢强一定会解雇小宇,可每次都还是将她留了下来。 再后来,这两个人居然走到了一起,当他们手拉手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人人都笑,原来电视里演的都是真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个时候,牧安也在,李玉铮也在。他们三对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吃饭喝酒,还笑着说将来要一起举行婚礼。 那个时候,她与牧安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情侣,从来没吵过架;那个时候,李玉铮事事都让着兰容,两人感情深厚;那个时候小宇和谢强则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经常闹的不得安宁。 可到最后,只有他们真的走到了一起。 现在就要结婚了。 兰容也是很感慨,又惆怅又心酸,“真是世事难料。不过他们能结婚,我真是特别高兴,对了,她请帖都做好了,我已经收到了,因为联系不到你,就将请帖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 兰容顿了顿,极快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苏千里,还是继续说下去,“她将牧安的请帖也给了我,让我也转交给他。她说,你们两个,不管谁去,她和谢强都会特别高兴。” 向思哦了一声,没有接上话来。 兰容动了动身子,侧头看着向思,问道,“牧安的请帖,是我送过去给他,还是你去交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时间就晚了 年底都太忙了,亲们,早点休息,第二天才有好精神哦! 第四十八章 兰容问完;也不再说话,只耐心的等她的回答;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向思有些抗拒;想起之前的种种,能不见就最好不见,“小宇是托的你,自然是你转给他。” 兰容像是早猜到了她的答案;一点也不意外,却也不放过她,“那你去不去参加婚礼,”她瞟一眼前排,接着貌似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不去吧;小宇肯定很失望,毕竟那么好的朋友,你去吧,肯定会遇到牧安,牧安若是一个人去倒还好些,你们可以叙叙旧,若是那许年华也跟着去了,估计又要没事找事了。唉,还真是为难。” 苏千里静坐着侧头望向窗外,像是没听到她们的谈话,他开了窗,江风吹过来有微微的凉意,是让人舒服的温度,他似乎很享受,脸上的不耐烦稍稍淡了些,却依然让人摸不准他现在的心情。 向思淡淡的应着,“到时候再说。” 兰容太了解她了,一个到时候再说其实就已经下了决定,牧安去,她则不去,反之牧安不去,她则去,看来心中依然还是放不下,她暗自在心中叹息,苏千里啊苏千里,碰上她这么块硬骨头也真是你时运不济,这样想着,就不由得向前方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 却与苏千里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后视镜里他眉目俊朗面无表情,向她问道:“婚礼是什么时候?” 兰容反应过来,算了算时间,忙答道:“还有十天。” 苏千里移开目光,重新转向一侧,专注于窗外掠过的风景,兰容正莫名其妙他问了一句后就再无下文,却听得他清冽好听的声音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接着说了句,“真是好时候。” 兰容很是疑惑,转头看向思,向思脸色已变,刚刚那句真是好时候她听的一清二楚,别人不明白,她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是提醒她而已,提醒她时间在流逝,提醒她 第 9 部分阅读 第 10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10 部分阅读 不过是提醒她而已,提醒她时间在流逝,提醒她一周之后十天之内她必须选择。 兰容见她变了脸色,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车内空间小,又不好直接问,只得也沉默下来,好在县城小,从车站到医院的路程并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医院。 向念躺在床上看书,段从伟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见到他们几个一起进来,都很是惊讶。 兰容却很是高兴,虽然一直没有见过向念和太阳,但早就从向思那里看过他们的照片,不忙的是也会经常通电话,彼此之间并不怎么生疏,现在见了面,像是自己亲妹妹的感觉就更加真实,她上前抱住阿念,只觉得怀中小姑娘的身体比看起来还要单薄,想到她的病,高兴很快转化成心酸,“阿念,终于见到你了。” 向念也很喜欢她,两人说了几句很快就熟络起来,向念心情高兴,开玩笑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会见不到姐姐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的兰容姐姐呢。”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向思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手就微微顿了一下,仅仅是细微的一个停顿,苏千里却极快的捕捉到,他原本进屋来就坐在了沙发上,此时却站起来,走到向念跟前,认真的问道:“怎么这样说。” 向念很无谓的耸耸肩,大大的眼睛眯起来:“我身体不好嘛。” 她刻意说的云淡风轻,却让听的人心里蓦然被揪紧,苏千里看着她,对着她笑的很温柔,“阿念会没事,不用担心。” 余光中瞥到向思的手指蜷起握向手心,明显的用了力,指关节处骨头清晰可见。 苏千里嘴角轻微勾起,露出淡淡的不为人察觉的笑意来。 既然已经决定要用这个方法,那就做的彻底些,下一点猛药,才能逼迫她尽早就范。 旁人并没有理会他话中的意思,都附和着说了些安慰轻松的话,说着说着,向念就开始求向思了,“姐,让我今天下午就出院吧,我们一起回家,这么多人一起去我们家,好热闹啊。我不想住在医院了。” 原本预定的是明天出院,可向念实在厌烦了医院的味道,只想早点回家,一个劲的对着向思撒娇。向思想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好,免得让兰容去住酒店,到底还是家里舒服些。她索性就直接去找了老医生商议,老医生也没多说,只给多开了些药嘱咐了几句就放了行。 已是中午过后,大家都有些饿了,便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过饭再回去,有段从伟在,就永远不会担心无话可说,他舌如巧簧又见多识广,将气氛把握的很是恰当,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倒是向念年纪小小,却察言观色,席间趁没人注意时,挨着向思低声问,“姐姐你和苏大哥怎么了?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吗?回来后你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过话。” 向思并不想她为这些事烦忧,只摇头道:“没什么,你别管这些事,专心吃饭。” 苏千里坐在她对面,将两人的低声耳语明白看在眼里,只淡淡笑了笑。 吃过饭后一行人叫了车直接往向思家去,向思两年多没回来,这次回来,却少有的带了浩浩荡荡一班人,让周围的人不得不好奇,就连何娟都从屋里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待看清是苏千里等人时,她很不屑的哼了声然后进了屋关上门,那门直到向思他们已走过去很久后都没打开。牧安自始至终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走了。 晚上分配房间的时候,向思原本是想让千岿跟着苏千里一起的,可千岿眼巴巴的看着她,很委屈的问道:“姐姐,你是要株连九族吗?” 这么凶狠的词语让向思愣了一会,“千岿想说什么?” 千岿揪着她的衣角不放,“你和哥哥吵架了,所以也不理我了吗?可是,我只想跟着你睡。” 苏千里在一旁抱臂不施援手,好整似暇的看着她。向思很有些无奈,她与兰容有很多话要说,有些话自然是关于苏千里,可千岿人小鬼大,让他听到总有些不好。只是她可以对苏千里很干脆,却没办法对千岿这样的小孩冷起心肠拒绝到底,最后只得抱了千岿一起回房。 好容易将千岿哄睡后,她才与兰容两个慢慢讲起话来,“你之前才说了一个好消息,那还有个坏消息是什么?” 兰容与她头挨着头,听她问,想了一想,才想起来要说的是什么,“哎,其实也不算坏消息啦,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我去小宇那里的时候,碰到了许年华,后来听小宇说,她是去找她要牧安家里的地址,大概是牧安突然请假消失都没跟她说一声,她找不到他,问了地址,只怕会找过来。” 向思无动于衷,或者是已无暇顾及,“找过来就找过来吧。” 兰容觉出她的心不在焉来,她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看她,“你在想什么?是关于阿念和太阳吗?”向思回来的这些天,还是会与她发短信,是以她对这边的情况都了解一些。 向思点点头,“现在主要是阿念,每过一天,心惊就更多一些。” 生活总还是在继续,在别人眼中,她依然过的有条不紊,白天听到别人说笑,她也会跟着笑,可心中始终压着一块大大的石头,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有在兰容面前,才能毫无顾虑的将这些讲出来,暂时松松气。 想到阿念温温柔柔却灿烂青春的笑容,兰容的难过不少于向思,“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说完她也自觉很无奈,以向思家的情况,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向思有些迟疑,顿了顿,还是讲了出来,“苏千里说他咨询过专家,阿念的治愈率并不低。” 兰容一听,急道:“那赶快去啊。” 向思却住了口,没有再说什么,兰容慢慢的回过神来,“苏千里要帮忙?”想到千岿的话,试探的问道,“你们两个真吵架了?为什么吵架?” 那算的上吵架吗?向思微微苦笑,将中午谈话的内容大致的讲给了兰容,末了,她有些茫然的问着兰容,“以我现在的情况,居然没答应他,是不是特别的不识抬举,特别的矫情。” 兰容没想到他们之间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局面,“唉,这苏千里,就不怕适得其反吗?”想着想着又自己解答道,“他也必定是思前想后看了个仔细,知道你一时半会不会轻易就范,才想了这么个不讨好的对策,也真是难为他了。” 苏千里是商人,更是个男人,他对向思能不能专一长情是谁也预料不到的事,可兰容看的到他现在眼中的真心实意,是以即使他现在做了这样自毁形象的对策,她话中依然留了偏向他的余地。 她留意着向思的神情,慢慢问道:“那一个星期后,你预备怎么答复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苏先生,你再挺会儿,马上就好了 之后,你就快马加鞭的快快吃到嘴里吧 第四十九章 向思看着天花板,房内早已关了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朦胧的照进来;光线并不明亮;眼前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茫然的看了很久后才叹息一声,“我不知道。” 兰容也沉默了;只听向思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去酒吧兼职时候的那个人吗;” 怎么不记得;向思一提;兰容就想起来了,如此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牧安与别人打架,样子特别凶狠,周围的几个人都架不住他。那男人是酒吧的常客,向思她们几人刚进去,他对新面孔感兴趣,知道向思因为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而苦恼时,就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让向思跟他半年的要求。那个时候她与牧安每天都要打几份工,总是忙到筋疲力尽,牧安当时一听见这件事,一贯平和温柔的人毫无犹豫的冲上去跟那男人打起来,事后谢强从中周旋才没有开除牧安。 “那不一样,苏千里与那男人是不一样的。”兰容从回忆中醒过神来,这样说道。 “我知道不一样,就是因为不一样,所以才觉得更加……”向思的声音很轻,安静的夜里仿佛能听到她内心的叹息,“以我现在的处境,没有资格谈论什么自尊,若现在是那人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恐怕管不得那么多,早一口答应,只是,他是苏千里,不是别人。” 兰容沉思了一会,才轻轻问道:“你怕伤害他?” 见向思默然不语,兰容叹口气,“妈的,要是我们都再坏一点就好了,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话到如此,向思担心的是什么已一目了然,即使她再不懂再疏离,也能看出苏千里的真心来,真心向来可贵,若不能同等交换,就是伤害。向思太过了解自己,她一颗心千疮百孔,自顾不暇,怎敢随意承诺又怎会轻易开启。 黑暗中向思的眼睛疲倦又伤感,兰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心中微微一动,试探性的开口道:“你是不是已经对苏千里动心了?” 动心了才会在意,在意了才会怕伤害,若是面对的无关紧要的人,何须纠结这么多,只顾自己的生死利益就好。 向思沉默的扫了她一眼,顿时让她有些讪讪然,自问自答的说道,“我想多了,也是,你与牧安毕竟是十多年的感情,与苏千里不过才认识半年多而已。唉,我倒宁愿你对苏千里动心,这样事情就简单多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不一会就听到兰容均匀的呼吸声,向思这才翻了个身,看着朦胧的房间毫无睡意,最终扯过被子盖住头,将所有的情绪都阻挡在了外面。 第二天千岿起的早,向思刚给他穿好衣服,苏千里就进了房间来将他拎走了,她莫名其妙却也由了他去,只是之后到了吃饭的时候,苏千里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一张脸上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他笑起来的特别好看,真心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寒意自融,看的外貌协会的兰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偏偏今天苏千里像中了邪一样,对她也是格外的和颜悦色,吃饭的时候竟然还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这简直让兰容觉得受宠若惊。 不是她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面,要知道,苏千里一贯都是表面随意实际高高在上,又是嚣张跋扈的脾气,平常是连叫她一声都不愿意的人,更别谈这样暖若春风的帮她夹菜。 吃过饭之后兰容帮着向思洗衣服的时候就忍不住问了,“你做什么了?看苏千里开心的那样子?” 向思也察觉出了苏千里的好心情,只是一早起来,她忙进忙出,与苏千里根本就没有说过什么话,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高兴,倒是看见他带着千岿在旁边的小路上走了一段,于是顺口猜测道:“天气好,景色好,所以他心情好吧。” 兰容很不以为然,“那昨天也天气好景色好,没看见他心情好啊。”她想起来一事,“牧安家就在旁边是吧,反正现在也没事,我去把请帖送给他,免得回了w城后还要去找他,你就别去了,我一会就回来。” 因为李玉铮与牧安以前同住一个寝室的关系,兰容与牧安之前的关系其实很不错,后来因为牧安与向思分手的事才渐渐断了联系,既然来了这里,顺便过去看看也是应该。向思没说什么,给她指了方向,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要洗的衣服很多,大人小孩的一大堆,洗衣机还是好几年前牧安家淘汰下来被他硬搬过来的一个半自动洗衣机,机子到现在都还是好的,只是总需要人工上水放水,向思便一直守在跟前。 苏千里要洗的衣服也放在一旁,他的衣物自然都是质地上乘,放进洗衣机之前,向思先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预备先手洗一遍,却在搜索裤子口袋时掏出了两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东西。 说意外,是因为苏千里尽管脾气不好,但在这种事上倒是一直很有节制,至少在她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以来,没见他与别的女人有过什么不好的传闻,这是他与段从伟最大的不同,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是一个风流成性,一个洁身自好。 所以才意外,想不到苏千里居然也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难不成这是男人的本性? 她拿着它们,不知该做如何处理,却听一声轻笑,将她吓了一跳,抬眼看去,正是苏千里站在门口满脸笑意的看着她,“思思,安全套很好看?都让你看的发了呆?” 他今天穿着一件针织暗纹浅色毛衣,黑发蓬松,闲闲的抱着臂膀站在门口阳光照射处,更显得轮廓清晰眉目俊朗,那眼中的坏笑更是让人容易心生羞意。 向思没想到他会过来,更没想到会好巧不巧的是在这个点上过来,一时免不得有些尴尬,见他眼中坏笑明显,只得佯装淡定的将两支惹嫌疑的安全套放在了洗衣机上,“是从你口袋中掏出来的。” 她只不过陈述事实而已,语气也是淡淡的,可苏千里听在耳朵里就是觉得非常的动听,他笑的更加舒畅,放下手臂,缓缓走进来,伸手拿起它们,“我知道,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要不是现在看到,他都快忘记自己从太阳那里将它们弄过来后还留着在。 洗衣间是单独隔出来的一间,面积并不大,里面放了洗衣机盆桶等物件后就更显得空间有些窄小,苏千里本来就高,他一进来就使得原本窄小的地方更加逼仄,偏偏他还得寸进尺,进来后也不停下,依然向着向思靠近,高大挺拔的身形逼迫的向思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我什么都没想,你让开。” 如果能听话的让开,那就一定不是苏千里了,他最爱她这种略显慌乱的样子,更何况这慌乱是由他而起,岂能轻易放过这样可以抓在手中肆意调笑一番的大好机会,他笑的愈加开怀,“别害羞啊,你对着它们在想什么,告诉我,嗯?” 他的声音无容置疑是好听的,是年轻人特有的清冽开朗,此时却刻意压低了音量,听在耳里,低沉中带着蛊惑,似乎轻易就能虏获人心。 向思无端的觉得耳根有些发热,她真的没想什么不适宜的画面,但被他这样一说,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样,她稳住身形,“谁害羞了,你瞎想什么?” 苏千里的目光一直追着她的目光,见她目光少见的一直躲闪,心头更是愉悦万分,“我只是问你在想些什么,你却说我瞎想,真是有意思,思思,你怎么知道我在瞎想呢,嗯?” 他很爱这样用一个嗯字来反问,像是从舌尖处不经意的发出来,尾音微微上挑,竟自带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胁迫似挑逗似诱惑。 他本身条件好,外貌身家学识都是上上等,要得到女人的青睐实在是再平常不过,他也有自信只要他愿意稍微诱惑一番,让女人芳心沦陷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向思一直态度冷淡立场分明,他一度很慎用这招,直到听了向念的话,才提点了他,短短的时间内,他已慢慢学会在什么时候对向思用怎样适可而止的用,到现在,倒运用的颇有些炉火纯青了。 比如现在,面前的人已一退再退,并试图稳住身形来阻止他的前进,可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耳尖处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并不分明,也就让他更不甘心,一定要让它再红一点再红一点,“我确实是在瞎想,要不要告诉你,我想了些什么?” 向思已被他逼迫的退进了角落,不是没想过强势的站稳来抗拒,可在苏千里高大修长的身体压迫下,一切都是徒劳,听得苏千里还在胡言乱语,她实在忍不住恶狠狠道:“苏千里,你够了啊。” 苏千里笑出声来,就着她的话头说道:“还没够呢。”他一手撑在墙壁上,将她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另外一只手却捏着两只安全套缓缓摩挲着,“思思,我有洁癖的,这种事我只认准你,只跟你做,所以,你大可放心,不要乱想。” 向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再也强装不了淡定,从未有人用这样赤果果的言语调戏过她,她大慌神之下,就口不择言的冲口而出,“原来你想要的是这个。” 苏千里却没有意料中的被激怒,他只是动作顿了顿,而后才笑着摇了摇头,“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很清楚的,当然,这个我也要,傻思思,没有男人不想与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故意不将话说完整,只是使劲捏了捏手中的安全套,见向思脸红的都快成一只虾了,才满意的将安全套收了起来。 时间再长一点,就这样慢慢的一步一步前进着,得到她的心也不是不可能,要不是实在怕夜长梦多,她又被动顽固,他也不至于想出那等低劣的方法来。关于她,他志在必得,因此更加不愿冒险,要确保万无一失,在还没彻底得到她的心之前,无论用何种方法,都要先将她留在身边,然后再慢慢从长计议。 想到从千岿那里打听来的情报,他不再逗她,“你跟兰容昨晚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讲到我了?” 向思面红耳赤,正要大力反抗,却听他已换了话题,不由得一怔:“什么?” 问完就反应过来,他既然这样问,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她想一想就明白了,怪不得他一早就将千岿给拎走了,原来是这样 苏千里脸上笑意不减,神色却认真了很多,“你怕伤害我?”他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自顾自的说道:“所以其实,你对我是有一点动心的吧,对我也有了一点感情了?” 他脸往前靠一点点,几乎要与向思额头相接了,“兰容问你是不是对我动心的时候,你沉默了,思思。” 向思看着他,他清亮的目光里是自己狼狈的样子,她低低的反驳道:“我没有。你了解到的并不是完整的,我没有对你动心。” 脸上的红晕已渐渐褪去,向思慢慢的收回了理智:“就像兰容所说,如果对你动了心,事情反而简单了,不是吗?” 苏千里依然没有生气,只是话语中带了那么些深深的无奈:“你真是诚实的令人不喜欢,不过,你有没有仔细的想过,其实你早对我动了心只是你还没察觉而已。”话说完,他自己倒笑了出来:“不说这些酸掉牙的话,思思,不要怕伤害我,你要对我有信心,就算真的没信心,你也要试一试,不要一点机会都不给,嗯?” 作者有话要说:大苏今天心情好好啊,请保持。 姐我在使劲努力,加快速度,你的好日子就要来啦! 明天周日,天气还不错,菇凉们记得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哦 第五十章 苏千里如墨般的双眸里是诱人深入的温柔;向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就要沉溺其中,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她下意识的开口道,“我觉得…” 她的语调不同于往日的坚定与疏离,而是多了份连她自己都没觉出的犹豫;苏千里心中一动,只更加专注的盯着她;期待她口中或许会让他惊喜的答案, 向思嘴唇一动,刚要开口继续说,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兰容亢奋的声音,“天,阿思,你猜我刚看到了谁?你一定想不到我看到了…”她的话音嘎然而止,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 她的声音一响起时,向思就惊醒过来,眼中几乎是一瞬就回复了平常的情绪,并急忙伸手推了苏千里一把,苏千里将她眼中神色变化看的分明,知道今天是再没继续下去的可能了,被她推了一把,他也就顺势让开了身体,任她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只是怀中突然少了软玉温香,不由有几分失落! 兰容呆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原本要说的说早已忘的一干二净,只反射性的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话音一落,苏千里的眼光就射了过来,长长的眼睫下是被人打扰了后很不爽的凌厉,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出去的时候与她擦肩而过时冷声道:“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老师!” 剩下兰容呆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他训了吗?”她有些凌乱,“早上还那么和煦,现在说翻脸就翻脸,反差也太大了!”越说越觉得无比受伤“居然不将我放在眼里,阿思,你稳住,千万别答应他,急死他,让他尝尝闺蜜的强大效用!” 向思已整理好心绪,见她越扯越远,忙适当的提醒她,“你刚大呼小叫的要说些什么。” 兰容是极度容易被带走的性子,听的她问,一腔的抱怨顿时全数转移:“我看到许年华了,在牧安家。” 向 思一愣,她也是与兰容一样的惊讶,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找了过来! 兰容继续说着自己所了解到的,“她昨晚到的,也就是说差不多就坐我后面的那趟车,她可真是急切,这才几天时间,就按捺不住的找了过来,对男人这样在意看的这样紧,可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许年华!” 她很是感叹,向思也默然,兰容说得都是事实,印象中的许年华从不是现在的样子,因为家世好本身又容貌出众,从小就生活在无数的追捧和殷勤中,不免形成了冷傲强势的性子,她曾在她们面前对那些总是跟男友形影不离的女生很不以为然,更是对某个因分手而寻死觅活的女生嗤之以鼻,“天下男人只有一个吗,犯得着这么没骨气。” 她说这话时高傲冷淡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转眼她也成了那种她曾瞧不起的女生,真是让人想不到,大概她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局面,看来,冷眼旁观总是最简单不过,到了自己身陷其中,才知其中真正滋味,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因为情到深处,所以才顾不得曾经的骄傲和矜持! 兰容很是唏嘘,“想不到许年华是真认定了牧安,都用情到了这个份上。”她感叹了一会接着说到,“不过我刚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在吵架,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我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牧安说了一句即使是犯人也有自由活动的时间,你说是不是因为许年华将牧安看的太死了所以让他很不喜,脾气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也能生气。” 她是容易跑偏的性子,说着说着就有了些幸灾乐祸,“活该,谁让许年华当时硬要抢走他的,这下知道强妞的瓜不甜了吧。”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出来,“那牧安也是活该,现在日子不好过了吧,哼!” 向思很是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兰容自己察觉到说的过分了些,忙讪笑道:“我多嘴了多嘴了,不说了不说了。” 她帮着向思往洗衣机里丢衣服,但显然心思还未从刚刚的话题中抽离出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向思见状,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兰容,你不要再介意也不用为我打抱不平,凡事有因有果,都强求不得,他们两个的事情也是一样,只能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以立场来看,我是身份尴尬,不插手不评论不关注离的远远的最好,你说对不对?” 兰容有些发愣的看着她,像是没明白过来她说的什么一样,向思等了一会,见她还是一副呆模样,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了?本宫没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啊。” 兰容眨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以前有段时间我觉得你真是铁石心肠,因为我为李玉铮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你都是一派淡定,该工作的依然工作,该吃饭的依然吃饭,对牧安是只字不提,我以为你将他忘的一干二净,后来慢慢就明白了,你这种逞强又冷然的性格,越是嘴上不肯说,越是心里不肯忘。以至于到了后来我都特担心你,怕你就要这样默默将伤口藏一辈子,也越不敢在你面前多提牧安的消息。可现在当我再说起牧安的时候,你竟然能这样冷静的说出这番话,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她顿一顿,认真的看着向思,“也真是让我高兴,这样的转变很不容易,阿思,我觉得很高兴。” 其实这世上所有的伤口大同小异,都会疼都会痛,有人愈合的快有人复原的慢,最怕的却是自己捂住伤口,拒绝上药谢绝医治直至腐烂见骨。 病入膏肓不要紧,只要愿意掀起一角,那深入骨髓的痛就能得到治疗,最终会留下疤痕,但也会留下生命力,以及无数新的可能。 向思听了她的话,也是一怔,不由有些怅然,“是吗?”这样的转变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只是说起牧安时再不是痛彻心扉的悸动,她以为是自己已麻木,却不想旁观者清,以兰容的眼看来,就是这样一种值得高兴的转变,原来,自己的心境已在悄然变化。 是好是坏,她身在其中,看不到明确的答案,只觉得怅然中带了些微心酸,分不清是该欣喜还是该难过。 只是这样也好,再不用担心自己意志不坚,某天又拖了牧安下苦难深渊。 兰容认真了一会,就又恢复了八卦本质,贼兮兮的凑近向思道:“你说,苏千里会不会是转变的最大功臣?你别急着否认,所谓日久生情,他可是一直待在你身边,有意无意总是影响了你吧?” 苏千里好看的眉眼从眼前一闪而过,刚刚说的那些胡言乱语也顿时记起来,向思忍不住蹙眉叹息一声,“别提他。” 兰容歪歪头,眼角瞥到门口一角,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向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见苏千里去外面转了一圈后,又走到这里来了。 她真是有点怕他当着旁人的面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这人年纪轻却脸皮厚,又不按理出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是有可能。 当下只是紧盯着他,苏千里却没有调笑的意思,只微微皱眉问向思:“太阳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今天是周日,学校放假,太阳昨晚就一同回了家,早上却一早就不见人影,向思没怎么在意,以为他去了附近哪里,到饭点时自然会回来,可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没回来,向思虽然疑惑,倒也不担心,总不过是在这一块。 本是想着打个电话问问他的,却一直在忙,倒忘记了,现在听苏千里说起电话没人接,才有些生疑,“一早就没影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来打了试试。” 与此同时,向思的电话却突然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的太晚了,现在才来得及更新。。。。。 以后一定尽量早点。 早睡早起才是好习惯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在因为种种原因而熬夜的妹纸们,早点休息哦! 第五十一章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数字;知道她新号码的人并不多;她有些疑惑的接起来。 那边却没有声音,向思喂了两声;见依然没有回答,便准备挂断。 那边却开始说话了;〃兰容告诉你了吧;我来牧安家了。〃 向思嗯了一声,从兰容告诉她许年华来了之后,她就有种她会打给她或者来找她的预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许年华有把略显沙哑的声音,平常不用刻意做作,就天生带了一股子性感的味道,只是现在听起来;因为夹杂了浓浓的愤慨,只觉得无比刺耳,“是你将牧安弄回来的吧,又因为你家里的那些破事?” 她的声音很大,尖刻的内容从手机里泄露出来,旁边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苏千里微微皱起了浓眉。 向思也皱起了眉,她这样来势汹汹的态度,又是为说什么,“你有什么事?” 许年华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事你会不清楚?你将牧安千里迢迢的叫了回来,会不清楚我打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事?”她语速极快,并不停顿,“牧安现在是我们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未来的骨干之一,每天有做不完的工作,却因为你家里的这些破事而扔下所有的事情赶回来。向思,你可真有本事,一面对我发下重誓却又一面藕断丝连,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向思忍着气,不想与她在电话里吵架,只努力控制着语气,“早对你说过,你们的事不要再牵扯我进来。我什么心都没安。” 许年华再度冷笑,音量提的更高了些,“你什么心都没安会把牧安叫回来?他现在已不是你男朋友,你凭什么家里出了事还叫他回来!你当他是什么,当你自己是什么?” 她的语气越来越冲,眼看就要到爆发的边缘,这种时候,向思更不想对她解释什么,只冷冷的说道:“没别的什么事我就挂了,这边很忙。” 许年华的声音陡然尖刻起来,“别跟我装什么忙,今天我要跟你把话讲清楚,向思,你要是再敢找牧安,再拖累他,我一定跟你没完,我会用尽所有方法废了你。你这个贱人!” 兰容听的咬牙切齿,在旁边恨不得跳脚,苏千里更是眼神阴暗,走过来想要将电话接过去。 向思却微微一躲,避开了他的手,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许年华,我一向容忍你不跟你吵,是不是你就觉得我特别好欺负?不管什么时候心情不爽了,就来踩我两脚,骂我两句,而我依然像想你的那样,不会反抗?” “我以前选择沉默,并不是因为你有恩于我,而是我不屑跟你吵,不屑的意思你懂吗?就是瞧不起和鄙视以及怜悯!在我眼中,你曾经高贵冷艳,现在却总是口出恶言面目可憎,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男人!” “为爱情改变并不可怕,有时候反而会显得伟大,可怕的是误入歧途,却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一味的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任意的辱骂别人来获得一点平衡感,,只是这样,你真的舒服了吗?牧安这次回来,不管是不是我叫他回来的,总之确实他是为了阿念的事,我很感谢他,也曾担心这样会让你产生更大的误会,但这样的愧疚并不代表我就该接受你肆无忌惮的侮辱!你说我是贱人,那么我问你,你跟他已经算是不短的时间,到现在你却依然连他的行踪都不甚清楚,摆明他不在乎你,而你却依然眼巴巴的跟了过来,到底谁更贱!” 说到最后,向思竭力保持冷静,但依然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其实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这样与许年华针锋相对,一则她曾施与恩惠,二则她对牧安是真心实意,三则许年华原本不是这样,只不过因情而变。 向思也不等许年华那边反应过来,话讲完后就直接挂掉了电话,胸口起伏,只觉得气息紊乱,说不清是沉重还是痛快。 兰容对她竖起大拇指,“好样的,早看不惯许年华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苏千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闪动,也只是一瞬,倒没发表什么言论,过了一会只问说道:“你打给太阳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他?” 向思心绪稍平稳了些,依言拨着太阳的号码,等接通的过程中,她自己有些微微的诧异,想不到居然能这么快就从许年华带来的不愉快中抽离出来。 太阳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向思也开始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一大早的究竟跑去了哪里。 到院子里找向念,向念正跟段从伟打着羽毛球,千岿在一旁严肃认真的记着个数,她不能剧烈跑动,段从伟便放轻力道,掌握好方向,几乎每个球都轻轻巧巧的于同一个弧度落到她面前,她只要轻轻挥动球拍就能轻易的接住,很没技术含量的运动,却让阿念很是开心,一张脸上红扑扑的更显得眼睛明亮如镜。 向思看到,本能的提醒道:“阿念,慢着点,歇会再打,别累着了。” 阿念并不看她,双眼只专注的盯着空中的羽毛球,“才不要,我爱死这种运动的感觉了,想要一直一直这样打下去。” 很简单的愿望,很无心的话语,向思却有些怔住。 她没再说什么,也没有问她原本要问的关于太阳去了哪里的事,她不想打扰阿念,这是她喜欢的事开心的事。 而太阳到傍晚时分才回来,他是被他的两个同学给送回来的,一人扶住他一只胳膊,几乎是架着他在走。 他伤的不轻,脸上已是青紫一片,有些地方破皮流了血,沾上了尘土显得狰狞可怕,而身上更是狼狈不堪,牛仔裤被锋利的器械割破了几道大口子,每个大口里都是鲜血淋漓的伤口,隐隐可见里面皮肉外翻,伤口不浅,鲜血已将裤子染的半透。 向思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胆战心惊,她一把扶住他,“这是怎么回事?” 太阳已疼的脸都变了色,紧紧抿着唇,答不上话来,他同学回答道:“太阳去找龙仔和老霸结账,老霸不给结,然后就打起来了。” 另外一个同学好心提醒道:“这段时间别让太阳上学校去了,老霸很生气,说还要揍太阳,见一次打一次,太阳还是避一避的好。” 两人说完就走了,苏千里从她手中接过太阳,一步一步的半扶着回了屋里,向念找来药箱,向思慢慢的给他处理伤口,她已经轻的不能再轻了,太阳依然痛的哼了好几声,向思听见,又是难过又是生气,“你结什么账?跟他们扯上关系做什么?你打的过他们吗,明明知道不是对手,干嘛还要去惹?” 太阳额头上是满满的汗珠,却依然嘴上倔强,“早晚要废了他们俩!” 向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力道却更加的放轻了,可那伤口实在多,又深,她弄着弄着就觉得手有些颤抖了。 苏千里在一旁看见,不动声色的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接过了她手中的药水和纱布,太阳到了这时依然有些抗拒,只是稍微一动,就被苏千里冷声喝住,“别动,要是不想感染明天进医院而让你姐姐更担心的话,就乖乖的躺着。” 太阳果然不再动,只咬牙僵硬着忍受他不那么轻的力道。苏千里转头对向思下着命令:“你带着千岿还有阿念到一边去。这些伤口你们少看的为好。” 他的语气是不容人反驳的,面上依然平静无波,却让向思瞬间稳住了心神,她依言带着千岿和向念去了外面。 到了外面,向念才说道:“姐,你别怪太阳,他也是想多赚点钱。前不久龙仔他们包了个工程,离我们这里不远,怕施工工具被偷就搭建了一个简易帐篷,他们为了省钱,就找一些学生晚上去守着那帐篷,很多学生做了两天就没做了,就太阳一个人去守,我本来也不想他去的,可一个月能给三千多呢,这都够我们大半年的生活费了,本来说好的一完工就结账,谁知道一拖拖到了今天,太阳也是怕他们赖账才会找他们的,谁料到他们居然敢将他伤的这么重。” 说道最后,向念的眼圈也红了,“姐,你别怪太阳,好吗?” 向思心里酸涩的要命,却不想在阿念面前哭出来,周围都是山,到了晚上就黑索索的一片沉寂,看不到人影看不到光亮,只有山间冷风相伴,而一个简易帐篷又能有多温暖?这样的活计是连成年人都不愿意去做的,太阳却一做就是一个月。 她怎么能怪他?她擦去阿念的眼泪:“我不怪他,我只是担心以后老霸一直找他麻烦怎么办?” 老霸跟龙仔是街上出了名的小混混,太阳现在既然惹了他们,只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 向念用手背胡乱擦去眼泪,无力的劝慰着她:“没事的,那钱我们不要了,他们不会再找麻烦的。” 向思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觉得心口闷的慌,就起身去院子里透透气。 屋里只剩下千岿与向念,向念看着向思孤单无助的背影不由自主的又落下眼泪来,不是为太阳,而是为她这个姐姐。 千岿见向思并不带他一起出去,他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向念,看了一会才郑重的开口道:“需要借我的肩膀给你用吗?” 向念挂着眼泪忍不住笑了一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小鬼!但愿你哥哥……” 她没有说下去,千岿听不懂后面未完的意思,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向念轻轻叹息一声,抱住了千岿,没再说什么了。 向思出了门,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环顾四周,见天色朦胧,还未大黑,于是决定去旁边的山上走一趟,她也只有那个地方可以去了,每次烦乱,疲累,绝望的时候,去那里坐一坐说说话就能稍微轻松一点。 山并不高,坡势较为平缓,爬到那个地方也不过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向思站在一座小小的土丘面前,土丘位于半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周围是些田地及树木青草,因为经常被打理的缘故,土丘上并无任何杂草,附近也是干净整洁。 这是向思妈妈的坟墓。 妈妈死时很年轻,她的音容相貌深刻在向思脑海里,站在这里的时候,就好像站在她面前,可以将自己心里所有的担心和委屈都讲给她听,可是,这一次,她却讲不出来话。 因为担心的事情实在太多,已经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还因为,牧安从山的侧面正缓缓走过来。 妈妈因为绝望而跳了江,牧安的爸爸毫不犹豫的也跟着跳下去救她,结果两人都没再回来,两人埋葬的距离并不远,在同一座山上,一个在山的这一侧,一个在那一侧。 牧看到她也是一愣,缓缓的走到了她面前停下脚步,“来看你妈妈?” 天色将暗,朦胧的天色里牧安的表情看的不太分明,只见眉峰微微蹙起,似极度疲累的样子,向思淡淡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嗯了一声。 牧安点点头,半天没说话,她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突然说道:“我明天就要回w城了。” 向思未多想,只顺口接着话题,“嗯,谢谢你这趟回来,你早点回去工作吧。” 牧安沉默了一会,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定定的看着她:“许年华过来找我了,想必你也知道了?” 他几乎没在她面前这样直接提到过许年华的名字,现在这样说出来,她弄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静静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她越是这样逼迫的紧,越是让我明白,我不爱她,阿思,她越是这样逼迫的紧,越是让我看清自己的心,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虽然你之前已说的明确,可我还是想妄想一次。你和苏千里的事我也大致了解了,你们并没有真的在交往吧,那么,我依然是有机会的,对不对?我们十多年的感情,总不是假的。” 牧安依然穿着长长的风衣,朦胧的夜色中显得身形更加单薄,他整张脸上都是少见的热切与期望,“阿思,再选择我一次,好吗?” 向思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从少年时期就一直依赖的人,从少年时期就一直带领着她的人,她从不来不敢说重话的人,如今这样哀切卑微的对她请求着。 若是分手前的那个自己,或许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可是现在,她却没法不迟疑。 当时分手时说服自己的最大理由是什么呢?是希望他能脱离自己这片深渊不要被自己拖累,过程很辛苦,她无数次的在深夜里想要拨通他的电话请求他回来,可是毕竟熬过来了,没有他在身边,她也艰难的熬到了今天。 他现在回来,又能改变什么呢?无非是让已经走上生活正轨的他重新堕入苦海中。 而何娟的辱骂,许年华的恨意,处处都提醒她,他们之间已隔了一条又一条越来越宽的沟壑。她没有力气和精力跳过去了。 他们之间种种婉转的心思,重重纠缠的情怨,都让她心生疲累。 这些天她想了很多,现在面对牧安的请求,许多的画面都统统涌入了脑海,阿念的十八岁,太阳的学业,阿念说想要一直这样运动下去,太阳身上淋漓的伤口,以及苏千里低沉蛊惑的声音:“总要试一试。” 心念一转,决定已下。 向思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牧安,“对不起。”她顿一顿,似乎没看见牧安瞬间黯淡下去的双眸:“你说的太晚了。我与苏千里之前是没有真的在交往,可是,他为我做的那些我都看在眼里,我对他……已不再是单纯的朋友心思,我想选择他,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可是我想试一试。” 她目光毫不躲避,附近有人家已开了路灯,明亮的路灯将她眼中的坚定与真诚照的明白无疑,牧安在这样的目光下,终于只能苦笑一声,黯然的离去。 向思却站在原地很久都没动,她头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而一片沉寂中,苏千里高大挺拔的身影却从一棵大树的阴影后走出来,他指间夹着一只烟,却并没有点上,他走到向思面前,用白色的烟卷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思思,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太快了,马上又要十二点了,真心伤不起啊 第五十二章 向思的下巴微微上扬;与他的目光在朦朦胧胧的空中交汇。 苏千里的双眸漆黑如墨;在乡间遥远灯火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莫测,他专注而安静的盯着向思;问完那句话后,就不再说话;只静静的等待着她的回音。 在这样的紧致注视下;向思只觉得心中渐渐有些情绪滋生出来,原本是茫然一片,现在却慢慢的理清思绪,下定决心后,再看面前年轻好看的面容,竟隐隐的觉得有些细微的紧张。 这是她陌生的情绪。 她微微侧头,让开细长的白色烟卷;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苏千里,我脾气不是很好,表面看着很会照顾人,其实很没耐心,三两天看不到结果,就会容易放弃。” 苏千里单手插在裤袋里,笔直修长的双腿随意斜依在苍劲树干上,并不发一言,只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堆的麻烦事,你既然说过会帮我,那么我希望你能尽快实现诺言,阿念等不起。” 向思的声音很轻淡很清晰,像是每一个字都是从心里发出来。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无比冷静,若是真的下了决心,就没必要矫情下去,心中怎样想便怎样说,不为讨一个肯定承诺,只为交代一番真诚。 “我其实并不太懂得爱情,一直以来都很被动,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接受和回报,这一切也许刚开始会有些别扭。” “我……也许没那么快就爱上你,你要给我时间。” “我还有许多的缺点,以后时间久了,也许你会发现我并不是那么好。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我,请一定直接告诉我。” “虽然我没什么耐心,但我会很努力的去尝试,如果一直没能爱上你,我不会对你隐瞒。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你,我也会告诉你。” 她面上看起来很冷静,语气一如平常,但其实说的很语无伦次,心里想到哪里,嘴里就说出哪句,只希望苏千里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只是说道最后,那些听上去很平常的句子居然像带了温度一样,柔柔的麻痹她的心房,细微的紧张慢慢扩大,手心里微微的出了汗。 苏千里一直静静的听着她讲完,平静无波的双眼里慢慢的浸染了灯火的光辉,待她最后几个字落音,他就忍不住轻轻的笑开了。 一边笑一边摇头,“为什么听起来,反倒像是你在娶媳妇一样。” 向思瞬间有些尴尬,她并没有刻意强势的意思,只是想将心中所想原原本本的讲给他而已,“是我不太会讲,我不知道该要怎样……” 后面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只因苏千里突然站直了身体,并大幅度的朝她倾斜过来,他们本来隔的就不远,而他刻意夸张大幅度的动作使得他们之间在一瞬就变成了面对面鼻尖对鼻尖的状况。 向思猛的停住了话头,连呼吸都似乎停顿了一下,眼中看不到任何的事物,只能看见苏千里长长的黑睫下含笑的双眸里流光浮动,而他清冽好听的声音似乎在自己耳廓深处叹息,“傻思思。” 向思觉得自己大概是真傻的,却不知道到底傻在哪里。 她一向自觉算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只是此时,却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了。 因为苏千里的唇紧接着就吻上她的左眼,她本能的眨了眨,而他的第二吻又落了下来,这次是在小巧的鼻尖上,鼻尖微凉,而他的嘴唇温暖湿润,犹如初雪里的第一簇炉火,炙热不足却诗意有余。 向思又眨了眨眼,长睫忽闪的煽动下,似乎看见苏千里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在她半糊涂半明白时,他已毫不犹豫的吻住了她的樱唇。 当唇齿终于相碰时,苏千里唇上的温度忽然变得更加炙热,他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让她更靠近自己一些,几乎嵌入他的怀中,而另外一只手却轻柔的放在她的脑后,似压迫似控制,让她分毫动弹不得。她的嘴巴太小了,那薄薄的两片很快就不能满足他,他伸出舌头缓慢而坚定的撬开了她的牙关,很快捕捉到那甜美醉人的小舌,轻轻的包裹住它逗弄着它,它的主人开始有些气喘吁吁了。 这不是第一次被苏千里吻,只是与前几次不一样,那时他太过强势,根本不容人反抗,而那时他们充其量只能算朋友。 可是这一次却是不同情况,她这样坦诚的表明心思后,许多事情同以前就不再一样,就像他的吻少了霸道却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引诱。 她已经有了觉悟,苏千里,这个好看的男人,霸道的男人,在自己生命中不再是简单的存在。 这觉悟不过才起,话也不过才挑明。 而除了那句傻思思外,他没说一句话,只这样看似轻柔却热烈的给了她三个吻。 向思的羞意渐渐涌上来,只觉得他所触及的每个地方都有说不出的不适感,这种不适更多的来自全然陌生的体验,她说不清楚是好还是坏,只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对。 她只是决定试一试,只是告诉了他这个决定而已,还没有真的爱上他,可为什么他就吻住了自己不放。 这是强迫,这是调戏,更是不轨行为! 向思终于彻底的反应过来,刹那间耳朵处已红如开的最盛的玫瑰。她迷茫的眼睛瞬间变的清醒,与此同时,她使劲一把推开了苏千里,苏千里被她推的往后退了半步,面上的笑意愈加灿烂。 他舔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美味,然而口出的话却无比认真,“思思,明白了吗?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放心的跟着我就好,就像刚刚一样。” 就像她不懂得深吻一样,他来带领她,一步一步,由浅至深,慢慢领略到其中的美好滋味。 向思咬唇看着他,心中有她喜欢的暖意轻轻流动。 苏千里看着她红艳艳的嘴唇移不开目光,却还是强迫自己将视线转移到她眼睛上,“思思,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确定选择了我,是吗?”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远处人家的灯光已不足以照明,他们几乎看不见彼此的表情了,却都知道,越是这样的黑暗中,越是容易听见最真实的声音。 苏千里根本就不想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却执意问出此话,只因他了解向思,她冥顽不化的背后是一心一意,一旦给了承诺,就一定会竭力做到,他要她亲口的承诺,要她将来的用情专一。 向思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极快的看了一眼远方,就轻轻的点了点头,“苏千里,我会努力。” 她终于还是做出了选择,这样重大的决定却是在半山腰上的坟地面前完成,这似乎是个很不合常理的地方,可又似乎是最合适不过的地方。 苏千里到底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真是……别一副敬业的姿态,这个样子我会忍不住想要好好j□j你,将你j□j成柔情似水的模样来。” 话已经说出了口,心中反而慢慢的轻松起来,此时她已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听到苏千里的话,就在黑暗中瞪了他一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们还只是……总之,以后不准随随便便对我动手动脚。” 苏千里耸耸肩膀,轻笑道:“好,绝不随随便便,我会正正经经。” 下山的时候因为没有光亮,只能慢慢的摸索着,怕她摔到,他在黑暗中握住了她的手,直到走到平稳的道路上,他也没松开,向思挣了几次都是徒劳,最后只得随他去了。 回到家里时,兰容已将晚饭做好,大家都一起坐在饭桌前等着他们两个,见他们手拉手的回了家,众人脸上都是一愣。 段从伟反应最快,他靠在椅子上,邪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回w城啊?” 此番苏千里的目的已达到,他自然是能盼望着早点回w城,他天生的风流胚子,耐不住寂寞,这里风景再好,也比不上他喜欢的莺莺燕燕。 却见苏千里剑眉微扬,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急,还有些事没办完。” 作者有话要说:基友们开坑的速度都好快 就我一个人像个蜗牛一样爬啊爬的(泪目) 不急不急,慢慢进步哈! 坚决不弃坑!!! 第五十三章 向思没想到苏千里口中说的没办完的事居然是这样的事。 早上的饭桌上;苏千里慢悠悠的吃着早餐,依然是没有胃口的样子,向思原本以为他这样的人一定是从小就饮食规律早睡早起,却不想苏千里完全是个反例;这段时间住在她家里,算是让她看了个明白。 每天早晨若不是她去叫;他是决计不会哪怕早起一回的,总是要等到早餐都摆上桌后,她三请四催的要发火的时候他才会慵懒的爬起来;起来后也不给好脸色,满面不郁的对旁人爱理不理;连带着看她也是凉意沁沁的眼神。 至于吃早餐这件事,他多半是不参与的;第一天早上他一个人在院子里闷闷坐着,非常不耐烦的拒绝了向思让他去吃东西的要求,结果到了十一点,众人都还精神百倍的时候,他一个人饿了,无奈之下,只得因为他而提前开午饭,之后向思就吸取了教训,每天早上不管他态度多坏,她都锲而不舍的强迫他吃一些。 只是他吃早餐时那个挑挑拣拣万般敷衍的态度很是让向思不满,没有一个厨师看到别人嫌弃自己辛苦做出来的食物时会很高兴。 倒是段从伟看到她因此事而皱眉时安慰了她一番,“他的起床气是出了名的大,就是他家中的老爷子老太太早上都不轻易去招惹他,而十多岁的时候他就独立住了校,少了家人监督,更是从来都不会乖乖的一日三餐,更别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早餐了。现在他能坐到桌上吃上两口,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 向思心平了些,不再管他,就像现在一样,他一碗粥喝了足足半个小时有余还只下去三分之一的情形她也能视而不见见而不怪了。 只是今天苏千里虽然依然没胃口的样子,心情看起来却并不糟糕,难得的一次起床气没有发作,倒让旁人看了有些莫名。 段从? 第 10 部分阅读 第 11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11 部分阅读 只是今天苏千里虽然依然没胃口的样子,心情看起来却并不糟糕,难得的一次起床气没有发作,倒让旁人看了有些莫名。 段从伟津津有味的吃着东西,他倒从来都是胃口好精神好,一早起来看见谁都笑逐颜开的样子,此时更是邪笑着问道:“昨晚做什么好梦了,今儿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苏千里并不理会他,只问坐在一旁的太阳,“伤好些了没?走路有没有问题?” 太阳的伤看着很吓人,多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到骨头及内脏,上了药之后虽然看着依然有些耍词敲皇裁次o樟耍灰构螅舯隳芷鸫猜叨耍剿涨Ю锏幕埃坏彼撬婵谝晃剩艟偷挠α司洌懊皇裁次侍狻!? 苏千里将手中勺子放下,喝了口清茶,算是结束了自己的早餐时间,“没问题就好,你吃完之后,带我去找将你打伤的人。” 太阳怔住,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最后像是猜到他的想法,他瘦瘦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怀疑和倔强,“以后我自会找他们报仇,不用你管。” 苏千里用纸巾擦完嘴后,随意的擦了擦手,“我要去拿回你该得的那三千多块,你去还是不去?“ 太阳被打的原因他昨晚就从向念口中得知,三千块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小数目,只是,该算的账就一定要算清楚。 龙仔曾调戏向思,老霸又打了太阳,这两人,谁也跑不掉。 太阳有些犹豫,向思听懂他的意思,更是出言阻止道:“别去找他们,龙仔和老霸混迹多年,手下小混混并不少,跟他们硬斗只有吃亏的份。” 她说的是实情,龙仔和老霸就是靠凶狠暴力而立名的,这些年来,跟他们作对而被暴打甚至打残的人大有人在,没人不怕他们。 苏千里虽然高高大大,可单枪匹马怎么与他们抗衡? 苏千里却一派轻松,笑的志得意满,“这是担心我,还是对我没自信?” 看似是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向思知道,他非去不可,只得说道:“那我也去,好歹有个照应。” 苏千里很不给她面子的嗤笑一声,尔后浓眉轻扬,给她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男人办事,女人插什么手。” 段从伟此时也吃完了饭,站起来活动着身体,“打群架,本少爷最喜欢。” 苏千里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你确定要一起去?” 段从伟豪气万丈,只差拍胸脯卖弄义气了,“当然,你的小舅子就是我的小舅子。” 苏千里愉悦一笑,见鱼儿已上钩,于是也站起来身来,“那好,你负责小喽啰。” 段从伟正扳着胳膊活动着筋骨,听他分配,马上就不服气了,“凭什么?” 他很是不服气,好不容易无聊的生活中有了架可以打,却是让他去对付一班小喽啰,男人天生都是热血派,擒贼就要先擒王,打架就要跟最狠的那个打,这才有感觉,他从小练就的一副好身手,却让他跟一班小喽啰过招,那还爽个什么劲。 苏千里迎视着他极度不服的眼神,轻飘飘的说道:“我的小舅子就是你的小舅子,你总不能让小舅子一身是伤的亲自上场吧。” 段从伟动动嘴唇,最后颓然的放弃了挣扎,“好吧,为了小舅子我就委曲求全一回。” 他们两个口中小舅子来小舅子去,只听的一旁的太阳嘴角抽了好几抽。而小小的千岿自己默默思考了一会后,才慎重的发问,“谁是小舅子?” 太阳正是不好发作的时候,听见这无疑火上浇油的问题,马上就冷着脸喝道:“小屁孩给我闭嘴。” 千岿正在吃包子,嘴里塞的满满的吃的很香,他毫不介意太阳的态度,只是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小舅子。”他细细咀嚼着口中食物,瞬间又觉得很疑惑,“可你不是太阳吗?怎么又张冠李戴成了小舅子?” 他还太小,对这些关系称呼并不太懂,说的也是心中真正疑惑之处,却惹的太阳脸色更加不好,只暗怨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自爆其短了,向念早忍不住,在一旁扑哧一声笑出来,很是幸灾乐祸,“哼,终于有让你也无可奈何的人了。” 太阳对阿念好则好矣却也是从不客气的,见她幸灾乐祸,当下就隔着桌子伸手要惩罚他一下,不料才刚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一手胡乱撑在桌上,慌乱中打翻了盛粥的大碗,里面的粥汤全部泼了出来,顺着桌面只往下流,向念尖叫着起身闪躲,被段从伟眼疾手快的一把扯到边上,兰容忙着去拦住就要滚下地的大碗,向思则一把抱起依然在镇定自若吃着包子的小千岿,一时间热闹非凡杯盘狼藉。 苏千里在一片忙乱中走到向思面前,伸手帮她把一缕乱发拨弄好,“不用担心,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对于向思而言,虽然她下了决心,但到底不过是昨日才做的决定,在角色的转换面前她还不太适应与习惯,可是苏千里却无任何的适应期,他的动作如此自然而亲昵,仿佛他们从一开始就是一对情侣,仿佛他们已相爱多年。 向思努力的适应着他给予的亲密,轻轻的嗯了一声。 苏千里转身就要准备出发,千岿却叫道:“哥哥,等一等。” 苏千里回转过来,只见向思怀中的千岿油腻腻的小嘴迅速的亲上了向思的嘴唇,吧唧一声,然后很快的回过头来亲到苏千里嘴上,又是吧唧一声,他动作极快,亲完后很有成就感的发言,“姐姐给你的鼓励之吻,由我传宗接代送给你,高兴吧。” 众人被他稚气的举动和惊悚的成语逗的大乐,连被偷袭的向思都忍俊不禁,苏千里更是笑的开怀之极,捏了捏他的鼻子说道:“一股包子味。” 话这样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去看向思的嘴唇,目光太明显,向思马上察觉到,她干咳一声,提醒道:“你们早去早回,下午等你们一起吃饭。” 三人这才一起出了门去。待他们走后,阿念陪着千岿在院子里看书玩耍,向思则与兰容一起收拾着家务,期间兰容忍不住感叹道:“你家苏千里可真是大男子主义的超级霸气,阿思,你的决定非常正确,你可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 昨晚向思已把她的决定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她感慨之余更多的是高兴,并不是认为牧安不好,只是觉得牧安性格太过谦和又温淡,以前两人还没分手的时候,她也极少听到牧安对向思说过什么情意绵绵的话语,甜言蜜语太多也不好,可是一句都没有,就总觉得这份感情少了些什么,更多的时候是看见向思小心翼翼的对待牧安,而牧安也似乎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 可苏千里是明显不同的,她起初也以为她不过是兴致来了游戏一番,却一路看过来发现这苏千里大抵是动了真心的,他直白坦荡,强势却温柔,霸道又细心,最关键的是,他从不懂得低调,无论言语还是行动,都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对阿思的在意。 这样的一个男人,若是错过,只怕天理难容。偏偏她太了解向思了,只担心与牧安的十多年已将她定性,再难开心门。 向思自然懂她的意思,只停下手中正在刷的碗,看着兰容道:“我都与他说明白,也对自己说明白了,我会一心一意的去尝试。” 黑白分明的眼里平静无波,细看却是有细微的光芒在隐隐闪动,像是终于开启了一条小缝,新的太阳终于照射进来。 兰容放下心来。 苏千里三人下午就回来了,样子与他们出去之前并无什么区别,只是苏千里挽起了袖子,看上去一派闲适从容,段从伟手插在口袋里痞子一样的晃进来,面对向思他们询问的目光,他只摇头,“太没意思了,还没怎么出手呢,就一个个跪地求饶了,无趣无趣真无趣。” 太阳则是有些沉默无语,将所要回的三千块放到向思面前后就一言不发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脸上表情很是凝重,似茫然似醒悟。 向思很是诧异,太阳一向倔强,这样的表情鲜少能在他脸上看到,苏千里耸耸肩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倒是段从伟笑眯眯的答道:“太阳估计是被我们勇猛的身手震惊到了。” 事实上,今儿算是给太阳好好的上了一课。 第五十四章 找到龙仔和老霸的时候,那两人正带着一帮人在打牌;桌面上零零散散的铺着一些钱;见太阳带了人来,老霸当下就气势汹汹的走到苏千里面前扬起了拳头。 所谓擒贼先擒王,以苏千里从小就专业训练的身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老霸刚一到跟前;苏千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住了他;众人正要上前;只听嘎嘣一声;赫然是骨头生生被折断的声音。 苏千里浑身冷峻,面如寒霜;冷冷的盯着想要扑上来的众人;“谁敢上前一步试试,” 老霸是他们的头头,即使苏千里寒意逼人,却依然有人硬着头皮往前动了动,几乎是在那人脚步一动的瞬间,只听一声惨叫,老霸的另外一只胳膊也被苏千里生生卸了下来,苏千里松了手,老霸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两条胳膊软绵绵的搭在身旁。 这帮混混平常看着凶猛蛮横,却都是些乌合之众,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中间平素身手最厉害的老霸瞬间就成了这等惨模样,一个二个的都是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唯有龙仔胆子大一些,阴狠狠的看着苏千里,吩咐着手下的人,“都给我一起上。” 苏千里一脚踏上老霸的脊背,半个身子的力道都毫不吝啬的沉沉放在老霸身上,“我们来拿回该拿的钱,并不想大动干戈,识相的就退远一点,否则就不要怪我伤及无辜!” 他脚下用力碾了碾,老霸即使咬牙也忍不住惨叫出声,他垂眼鄙夷的扫了老霸一眼,再度抬头,嘴角就带了些笑意,“这事本来就与你们无关,要不要蹚浑水,你们考虑好,给你们十秒。” 他抬腕看表,闲闲说道:“记时开始。” 话音一落,他淡淡看一眼段从伟,下一秒两人同时出了手,只见地上的老霸初时还在地上挣扎着翻滚,但几下后他便动弹不得,只能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断嚎叫。 苏千里和段从伟平常看着都不过是气质出众的年轻男人,身材精而不壮,表面看起来性格都是谦谦有礼,可谁也没料到两人出手是如此的重。 两人并不看别人,只沉默不语而又精准快速的踢打着老霸,在场的人几乎可以清楚听见骨头碎裂的声响,而肉肉相搏的闷响更是撼动人心,这帮人平日里作威作福,但大多是凭数目众多故作恶相来吓唬人,这样血腥震撼的真打实斗其实并不多,而现在他们中间最狠的老霸落到了这个下场,在场的人有胆子小的已经止不住双腿颤抖,额头冒汗。 当两人停下的时候,老霸已经只会发出痛苦却低微的呻吟了。 剧烈的运动下,苏千里胸口微微起伏,气息却分毫不乱,他再度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刚好十秒”,紧接着慢悠悠的卷起衣袖,目光四下环视一周,问道,“时间到,有要上前的么?” 哪里有人敢应声,有几个年纪小的已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苏千里扬眉一笑,目光落在龙仔身上,“该你了。” 龙仔再怎么硬撑,可刚刚见识了他们的狠厉之后哪里还敢有半分动作,,可当着手下的面,只能佯装淡定:“不就三千块吗,拿给他。” 有人动作迅速的将三千块递到苏千里面前,他随意看了一眼,接过后就顺手放在了太阳手中。 龙仔叫道,“钱已经给了,你们可以走了。” 苏千里却站在原地没动,只冷冷的看着他,“账还没算完,怎么走?” 龙仔惊讶,“什么账?” 账字刚落,苏千里已欺身上前,一拳打在他下颚上,随着龙仔痛呼出口的还有他的两颗牙齿,而一拳之后,苏千里并没收手,招式更加猛烈的招呼到龙仔身上,大部分都落在他的脸上和嘴上,到最后那一张脸已看不出原形,只见一片血肉模糊,龙仔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只的拼命慌乱闪避着他的攻击,苏千里见状当即毫不迟疑的故伎重施也折断了他的两只胳膊。 段从伟这次按他的意思并没出手,只闲适的站在一旁看热闹,见龙仔已连哼都哼不出来,这才上前架住了苏千里还要落下的拳头,“可以了。” 苏千里住了手,一边轻轻活动着手腕一边对着瘫软如泥的龙仔说道:“以后若从你口中再听到思思的名字,我就将你舌头拔下来喂狗。” 已呈昏迷状态龙仔这才知道所谓的账原来是起于祸从口出。 苏千里将账全部算完,这才觉得满意了,他目光阴沉的扫视了一圈剩下的人,将视线落在太阳身上,淡淡的说道:“要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就要么强要么狠。变强大的方法有很多种,荒废学业自我堕落是最不入流的一种。” 太阳瘦瘦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愧色,苏千里当没看见,越过他走了出去。 回去的车上太阳坐在前排,坐定后就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想心思,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段从伟压低声音问道:“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这些人并非什么十恶不赦,充其量不过些地痞流氓,倒没想到苏千里会下这么重的手,他都有些惊诧了。 苏千里没说话,只双手交叠搁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弹着食指,段从伟想了想后声音压的更加低:“说到底这是他们的地盘,躺上个几个月后依然耀武扬威,你就不怕以后他们找向思家麻烦?” 苏千里依然不做声,只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段从伟看着他的眼神,突然就明白了,“你故意的?” 故意这样狠,一为惩戒,二为断路。 他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想过再准备让向思他们回来,手法很毒辣,却是最容易断了念想的招数。他要万无一失不容差错。 段从伟默默的伸出手指赞了一下,又笑嘻嘻的说道:“我就预感你这趟不会白跑,担心你准备不足,瞧,连这个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 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首饰盒来,苏千里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枚璀璨精美的戒指,段从伟在一旁道:“先凑合着用用,等回w城后再去买一个,这回索性将人套牢再说。” 苏千里将戒指拿在手中细细查看,小小巧巧的一枚,若是戴在向思手上,不知是怎样的景致,可看了一会,他却将它放回盒子里,还给了段从伟。 段从伟不解,“怎么了?这戒指可是新的,我来之前灵感迸发,特地去买的。” 苏千里拍拍他的肩膀算是领了心意,目光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飞快掠过的风景,“这会吓到她,太快了,而且这种事情我想等着某天亲自带她去挑选比较好。” 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形式,而是真心实意。戒指再昂贵再美丽,没有感情的烘托,便只不过为一个毫无温度的死物而已。 他要她真心实意的接受,欢欢喜喜的佩戴。 太阳在前排一路上都闭着眼睛不发一言,一直到回到家中都不愿意讲话,面上也不再是倔强到让人无可奈何的神情。 而段从伟将刚发生的事对向思他们简单的讲述一番后,向思也大概明白,太阳是什么心思了。 男孩其实本心里都是崇拜佩服比自己强大的人,这一战在太阳心里的意义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而要带着向念和太阳一起回城的消息是在晚饭的时候宣布的,太阳明显一愣,却少见的没有反对,只皱着眉头默默的扒拉着碗中的饭菜。 向念依然笑着答应了,大大的眼里却没有多少喜悦的光芒。 到了晚上临睡前,向思像以前一样将药和水送到她手中的时候,她接过去却没有立即喝下去,只看着向思问道:“姐姐,我给你很大压力了,对吗?” 向念很是早熟,妙龄年纪却生就一颗玲珑心,将很多事情的内里都看的通透,聪慧的让人常常忍不住心疼。 向思摸摸她黑黑的长发,极其认真的“埋怨”道:“是啊,你们两个从小就给我那么多那么多的压力,现在才知道么?不过这一次,却不仅仅是为你们,更多的是为我自己,阿念,姐姐这些年也累了,很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向念眼眶中有盈盈的泪水,却强力忍住没有流下来,握着向思的手说道:“我都明白,姐姐加油,你一定会幸福,而我也一定会珍惜所有的机会,尽力健康起来。” 因为太阳的伤还没好,苏千里决定还是依照原计划待满一个周之后再回w城,也便于向思慢慢梳理梳理家中事物以及收拾行李。 牧安是什么时候走的,向思无从得知,只在一天晚上接到了许年华的电话,自上次在电话中两人针锋相对后,许年华再未打来,这一次不知又是为何打来,向思思虑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许年华的声音较之上次冷静了许多,只是其中的不善意味依然一如往昔,“我们回q城了,向思,幸福没那么轻易就能得到,你要不起的依旧是要不起的,我祝你好运咯。” 作者有话要说:嗯。。。。。。。 27号放假,可以进入倒计时的模式了 第五十五章 向思静静听完,淡淡的应道;“你也一样。” 然后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如果说之前对许年华还报有一点点不安的话;那现在这点不安早已消失怡尽。她的感情;她的生活;她与苏千里之间,不过都才刚刚有了一点眉头;要不要得起这种话实在听起来很是糟心,什么时候轮到那些不相干的人来大肆结论了, 她以前顾不上计较;可不代表她软弱好欺。 不过许年华的话倒是隐隐的提醒了她,她这番话明显是意有所指;她想来想去;就不由得想到了孟新雪身上。孟新雪当初所说的话与许年华的几乎如出一辙,看来,这两姐妹总归不会让自己那么好过。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话能说出来,她们到底是有几分把握,到目前为止,她对苏千里的了解并没有全面到了如指掌,若真不是她能要的起的,到时她又该是怎样的境地。 摇一摇头,只觉得自己想的真是多,两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心意,没有心意相通,其别的都是海市蜃楼,而她现在唯一能回报苏千里的就是自己的心了,那些海市蜃楼实在不是她当下该在意的。 时间很快,一晃就到了该启程回c城的时间了。家中早已整理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整理,不过是将所有东西蒙上遮尘的布盖,大门一关,一把黑色的沉沉大锁嘎达一声,就将过往全数关闭了起来。 他们三人早已提前一天去过妈妈坟前告别,现在真到了要走的时候,心中那些复杂婉转的情绪却没有别的地方可以承载,这栋已辉煌不再的小洋楼就成了唯一的注目点。 向思站在紧闭的大门前,心中有许多的情绪,却分明没有不舍,难道是自己天生凉薄,连对从小到大生活的家都已如此冷淡了吗?不,她比任何人都喜欢家,都渴望有个温暖的家,这个家小时候是她的乐园,可那些岁月太短太远,早已不足够抵挡后来的那些苦难,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心险恶,种种类类都是最先在这个家里上演,有时候走在其中,看到某个角落,就会想起小时候怎样的一群人凶神恶煞的将年幼的她们逼到角落任意辱骂,甚至任意推搡。都说人心善良,怎么能这样对待几个小孩,可在利益面前,在恨意面前,善良这种东西早已不足够支撑人的本性。她跟人家骂过,打过,到现在也不愿意与这些人有过多交往,但其实心里并没怎么恨他们,不过是因果循环,父债子还罢了。 可是对于这里,是再也喜欢不起来了,即使它是她们唯一的安身之地。 苏千里见她站在那里静默不语,以为她是不舍,随即走到她跟前说道:“如果实在舍不得,以后想回来的时候我可以陪你回来。” 他不会让她离开身边,但若是她想回来看看,倒是可以随时陪她回来的。 向思点点头,转头看他,“苏千里。” 她叫了他一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去,就算是跟着他走了,她是家里最大的一个,即使连这种事关未来甚至终生之事,也无半个人能为她做主。没有家里的长辈教导她以后该怎么做,也没有亲人叮嘱她不要受委屈。以前也是这样,事情多半都是自己来打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安,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忐忑。 她叫了一声苏千里的名字,却没法将心中的种种都统统讲给他。 苏千里听着她这声简简单单的名字,却像是明白了她心中的想法,他黑眸里光华流动,唇角笑意温暖如春,语气轻柔却沉稳笃定:“思思,我在你身边。” 来的时候只有向思和苏千里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却是浩浩荡荡一大群,真是无比热闹。 兰容不停抱怨:“早做决定嘛,拖拖踏踏到现在,害的我孤苦伶仃一人万水千山拖这么大两个箱子过来,现在又要拖回去,真是折腾人。” 太阳阿念的行李并不多,兰容带来的两大箱子东西多半都是些衣物,她一片心意,向思自然舍不得放在家中不带,只好又原样装好运回城,搬来搬去的,也难怪她有些怨言。 段从伟斜睨她一眼,“折腾的是我们几个男人,你抱怨什么,哪那么多话。” 所有的行李,都是他们几个男人搬来搬去,从小到大,这样的苦力活,他干的还真是不多,现在任劳任怨一句话都没讲,倒还要听带着硕大箱子来的罪魁祸首在一旁叽叽喳喳,反正闲着也没事,索性顶她两句逗个趣就当打发时间了。 却不想,兰容那厢还没反应过来,阿念却皱着眉头盯着他:“萝卜,不准你对兰容姐姐凶。” 她难得的表情严肃,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他,段从伟很有些委屈,被叫萝卜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为一个才来几天的女人当众告诫他,要知道,在这个女人来之前,可是他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的,难道就因为那两箱子的衣物?切,那种东西,阿念想要多少,他就能给她多少,犯的着这样一脸跟他苦大仇深的样子吗? 偏偏人家年纪比他小,又不能发作,只得无奈的反驳了一句:“我哪里凶了?” 阿念没听出他话里的委屈,“你语气那么冲,不叫凶叫什么?我看你是这几天没勾到人,有火不能泄,憋坏了吧?” 兰容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阿念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软妹子面孔,可说出来的话总是一句比一句大胆,偏偏她说的坦坦荡荡正正经经,倒叫人生出一种世界本来就如此的错觉来。 段从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生生憋了半响,阿念不是他那些环肥燕瘦,自然不能随意轻薄,可这话听着实在憋屈,他堂堂一个风华正茂气宇轩昂的七尺男儿,什么叫勾不到人,还不是为了陪她,还不是为了在她面前想洗去萝卜这个标签。 这个小妮子,不承情就算了,居然还来嘲笑他憋闷之下,只是见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有一抹因为成功取笑到他的淡淡笑意,心里突然就不想跟她计较了,索性拿起报纸默默的看了起来。 而千岿静静的坐了会后,觉得挺无趣,试探着邀请太阳跟他玩石头剪刀布,太阳本来不想搭理他,可被兰容听见,她站起来趴在他们的座位上怂恿道:“太阳,我打赌你赢不了他,别看他小,石头剪刀布他绝对是神童。” 上次在苏千里家里,就是着了小千岿的道,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玩的那么好,两人打赌,谁输了就喝酒,小孩自然不能喝酒,以饮料代替,结果是她烂醉如泥的时候,而千岿面前的饮料却是一口都没动! 太阳被激将的与他玩起来,不过才玩三把,他就收起了轻视的态度,十把下来,他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接下来的二十把就让他觉得匪夷所思了。 他居然一次都没赢!每回出拳时,千岿好像都能猜到他要出什么,把把制胜。还好这次没下什么赌注,不然岂不是输惨了?! 他咳嗽一声,淡淡的说道:“想不到你还真挺厉害。” 千岿有模有样的谦虚着:“承让承认。” 太阳很内伤,而兰容终于觉得心里平衡了,原来不是她弱,而是千岿真的太厉害了。阿念在一旁也是看的心服口服,对千岿伸出大拇指:“千岿,你真是太厉害了,神童啊。” 千岿想了想,依然谦虚着:“可能是我天生丽质。” 兰容与阿念对视一眼,这跟天生丽质有什么关系? 倒是太阳很快反应过来,嗤笑一声:“你想说的是天赋异禀吧?什么天生丽质!”会玩剪刀石头布又怎样,依然是个成语白痴! 兰容与阿念愣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双双笑出了声,太阳在笑声中也绷不住了,清瘦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开朗笑容来。 向思与苏千里坐在前排,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了看,良久才感叹道:“真是好久没看见太阳与阿念笑的这么开心了。”连带她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苏千里正在随意的翻看着杂志,听得她如此说,就侧头看她,“也很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事实上,我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开心。” 向思被说的一怔,细细想一想,好像也是,她本来就不是很开朗的性格,在外人面前多半是礼貌有余也疏离有度,而自认识他以来,他见过自己骂人的一面,冷淡的一面以及哭泣,被打的狼狈一面,唯独没怎么见过她开心高兴的样子。 向思有些赫然:“我真是活的太吝啬了。” 苏千里轻笑道:“正好与我互补,我是活的太大方了。” 他笑的样子十分好看,真心笑起来的时候果然很大方,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都露出来,让整个面容都看起来光彩熠熠,“你这个吝啬的毛病我来负责给你改改,以后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痛就叫出来,欢喜就喊出来,做最简简单单的思思。” 他说的很随意,向思却听的心中一动,这个她一度以为不过一时兴起的男人,却一次次的颠覆着她的想法,到如今,他将她看的这样通透,又不动声色不着痕迹的给她最有力度的承诺,她纵是冥顽不化铁石心肠,到了现在,也不由得觉得暖意融融。 苏千里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落在自己脸上微微转动着,似有所思的模样看起来平白的增添了几分娇俏,只看的人心里痒痒的,很想将她……,他心中很欢喜,又很惆怅,想着刚刚阿念说段从伟的话,不由的暗付自己是不是也憋坏了,最后只得轻咳一声,佯装不耐烦的皱眉说道:“眼睛转来转去的,又在瞎想些什么?” 他伸出手强硬的将向思的脑袋压到自己肩膀上,“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向思对他种种亲密而不容抗拒的动作已慢慢适应,反正也有些累了,随即放松身体,依言闭上了眼睛。 苏千里很满意,微微的动了下,调整了一个让她更舒服的姿势,这才轻轻的拿起手边的杂志,重新看起来。 翻动几页,却不期然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而这个面孔所在的页面刊登的消息无疑让他真的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人的胆子是否也太大了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只写出了这么多,废柴一个(瘪嘴) 一路写下来,自己到底有木有进步啊,实在是傻傻的分不清楚,可是呢,现在每天不写一点,就觉得好愧疚的说。 这本文文居然到现在还有一些善良的妹纸一路默默的跟着看,我真是觉得又奇妙又感动,无以为报,只能再努力些,希望下一本能让更多的人满意,也能让自己满意啦。 今天我好碎碎念啊,难道是要放假了,精神无比的亢奋么?哈哈哈哈 可是明明放假还有半个月的,我亢奋的太早了有木有! 不过话说,我的评论真是少的可怜滴,每个来过的妹纸,你就忍心每次来了之后什么都不留就走了吗?就像你去人家家里玩,默默的进去转了一圈然后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你让主人情何以堪啊啊啊啊!(当然还是很开心你来玩啦),主人会内伤然后憋坏滴! 新年了,咱们说说话呗,多说几个字,咱送礼物给你,那就是刚刚学会的送积分啦!礼轻人意重,银家真的好想送积分的说。。。。。 第五十六章 许是累的缘故;一旦放松下来;她居然很快就入睡,一觉无梦,被苏千里叫起来的时候还以为不过眯了几分钟;她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精神松懈还真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有没有无意识的流口水。 苏千里见她偷偷擦嘴角,不由的灿然一笑,不仅仅为她这样难得一见的小女人动作,更因为她终于开始在自己面前注意形象了。 女为悦己者容,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开始感到不好意思的时候;她已将你当做一个特别的男人来看;而当有一天,她在你面前毫不避讳毫不顾忌形象的时候,那么,她已将你当做最亲密的人。 对苏千里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好现象,对于她,他细心到能注意到她每一个小心思小动作,以至于每一个小进步都能让他感到无比开心。 向思浑然不觉自己的小举动能带给他好心情,只整顿好精神跟着他往外走,千岿寸步不离的赖在她怀中。 出了机场,有人远远的就迎了上来,妆容精致,笑容亲切,正是之前与向思见过一面的苏千里的助理琳达,琳达满面笑容的跟向思打招呼,“向小姐,一路辛苦了,可算是将我们苏总带回来了。” 并不是她不懂规矩,只是她年纪轻轻早已学会察言观色,上次简短的见面,已知道眼前的这位向小姐并不同于那些故作姿态的女人,倒是和气朴实许多,再则,既然全家都随着过来了,看来与苏总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苏总将她看的这么重,看似平常的调侃,顺的却是人的心意。 果然,向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千里好看的唇角已微微的翘起来,“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琳达有条不紊的一一汇报着:“已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向念的医院及主治医生都已经定好,随时可以过去检查,不过医生建议是越早越好,暂时预约的为后天上午。太阳的学校定了省里最好的,考虑到适应期的问题,先安排进讲课速度中等的中级班,等赶上进度后,再进超级班,以防万一,我已联系好两位家庭教师,可随时过来为太阳做个人辅导。” “剧组那边我已为向小姐请好假,接下来的拍摄向小姐不需要再亲自过去跟组,若有什么事情会电话或电邮联系。另外,向小姐他们的住处已安排好,为便于照顾向念,住处选在医院附近,方便往返,房型为三房,精装,厨具等日常备用品已购置齐全,可随时入住。” 琳达说话轻缓适度,条理分明,一句句的说下来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只觉实在是太周到太细致。 阿念温温柔柔的说着:“谢谢这位姐姐。” 琳达拿捏有度的笑回:“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苏总亲自细致交代,我只不过是按吩咐办事。” 阿念眉眼弯弯的啊了一声:“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苏大哥恐怕只稀罕姐姐的感谢。” 向思感动又吃惊,平日里并没见他怎么说起这些事,可短短时间内,他已不声不响将所有都安排妥当,比她想的还要周到细微,她由衷的对苏千里说道:“谢谢。” 苏千里以前最讨厌她对自己说对不起,现在最害怕她对自己说谢谢,不管哪一种,都让他生出局外人的感觉来,可这一次有些不同,他很明确的从她脸上看到了隐藏不住的感动,而她眼中的动容更是让他分外受用。 他素来厚脸皮,也不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微微倾身,修长的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来个实际点的谢谢,嘴和脸你随便选。” 段从伟和兰容抬头看天,向念与太阳低头看地,琳达眼观鼻鼻观心,只剩下向思怀中的千岿自己默默的分析着状况。 向思被调戏的有些无可奈何,轻叹道:“苏千里,你够了啊。” 苏千里依旧伸着脸颊不后退,一双黑如原墨的眼睛执着的盯着她,向思被盯得有些受不了,正准备抬脚就走的时候,怀中的千岿却突然动了,他伸出一双短短的小胳膊用尽力气将苏千里往前一拉,毫无防备的苏千里被扯的往前一扑,而向思因为千岿前倾的力道很足,也不由得往前动了半步,就是这小小的半步,一下子让两人的嘴唇猝不及防的碰到了一起。 纯真无邪的小千岿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大人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场吻戏,虽然时间很短暂,但终归因为距离太过靠近,画面太过真实,而开启了他人生里的第一堂爱情启蒙教育。 原来大人之间的接吻嘴唇是会颤动的呀,原来爱情是会发出好闻的香香味道的呀。 不过短短时间,向思就慌乱的退开来,唇上酥麻的感觉还在,耳尖不受控制的就发热了,她忍不住就轻轻拍了一下千岿,“小坏蛋。” 苏千里舔了下嘴唇,她的唇柔软又温润,真是没办法让人浅尝辄止,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好好餍足一番,想到此,就伸手接过千岿,很大方的夸奖着:“千岿是个好孩子,够机灵。” 千岿被夸,也一点骄傲的表情都没有,只认真的解释道:“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叫山不过来你就过去,这是一个道理,嘴不过来,哥哥就过去嘛!” 看天看地看戏的众人闻言都绷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苏千里侧头对琳达说道:“从这个月起,你的工资上涨百分之三十。” 琳达将车钥匙交给苏千里和段从伟后,喜形于色的离开了。 兰容和段从伟直接回各自的家,告别时,段从伟欲言又止,还是期期艾艾的对阿念提着要求:“阿念啊,这都回c城了,以后要是见面了,在我朋友面前,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萝卜啊?” 要是被那群狐朋狗友听到这个外号,他一世英名估计要毁的七七八八了。 阿念温柔的看着他,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是萝卜在哪里都荡漾,你本性难移,在我心中没有别的外号可以配你,你先凑合着用吧。” 段从伟咬牙切齿的道一句你狠,然后憋着内伤独自开车回去了,连说好的晚上去苏千里家里吃晚饭的约也一口推掉了。 向思原本也要先回她原来的住处,却被苏千里阻止,直接将他们带回了苏家。 车子才开进苏家大门,王叔和芳嫂已听到动静,大步的迎了出来。 两人在苏家多年,真正是将苏千里看作自己的家人,此番苏千里带着向思回来,意义已经不同,两人心中明白,脸上就更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欢喜和欣慰。 芳嫂握住向思的手,“阿思啊,可算是回来了,我跟王叔天天在家盼着呢。” 又转头打量阿念和太阳,温和的笑容里夹杂着叹息,“你就是阿念吧,可怜的孩子,受罪了。不过以后就好了,有最好的医生在,一定会康复起来。”看到太阳,芳嫂更是皱眉,“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我得做几分食谱出来,给你好好补补,你现在呀,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定要把底子打好才行。” 她也不顾刚见面,就絮絮叨叨的一直说着,倒是王叔出来拦着她:“好了好了,才刚到,你就这么多话,可别吓坏人家小孩,以后慢慢再说也不迟。” 苏千里已停好车,走过来正好听到,倒不由笑的很开怀,“芳嫂说的有道理,以后饮食方面多注意些,尽量让他们都长的胖一点。” 这是芳嫂最喜欢的工作,当下就喜的眉开眼笑,连连应着:“一定一定,包在我身上。” 向念太阳并立着,听着芳嫂毫不见外的絮叨,还有再朴实再实在不过的关怀,眼眶里忍不住就有了酸酸涩涩的感觉,阿念是女孩子,再怎么忍,也能看见眼里盈盈的泪光,只不过初次见面就这样落泪,终究有几分不好意思,她竭力灿烂的笑一笑,上前挽住芳嫂的胳膊:“谢谢您,我和太阳最喜欢吃东西了,以后一定要多多做给我和太阳吃哦。” 芳嫂立马对她喜欢的不得了,见她手心微凉,忙领着她往里面里走:“外面有风,快到屋里去, 等身体暖和一点了,咱们就开饭,今天可做了一大桌呢。” 苏千里早已告知他们回来的航班和到家的时间,是以,早已提前准备好了饭菜,只待人一到,就能吃上。 王叔带了人去搬行李,苏千里一手牵着千岿,一手握了向思的手跟着往里走,他控制欲极强,向思反抗不过,也觉得到了这个阶段,不必矫情,也就随了他去。 拉拉小手什么的,实属平常吧。 苏千里却是渐渐的眼角眉梢都含了得逞的春风得意,男女之间的肢体接触什么的,只要成功迈出了那么一小步,排斥的那方终于不再抵触,那么以后就事半功倍了。 苏千里无比的期待以后更深入的接触。 千岿却完全没感受到他哥哥的好心情,走了一会,就忍不住老成的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已经烟消云散了,都没有人欢迎我回来的。” 可不是,芳嫂与王叔忙着招呼向思他们,倒将他这个苏家正宗的小少爷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芳嫂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千岿眼睛一亮,充满希冀的看着芳嫂。 却只听芳嫂对苏千里小心的说道:“我一高兴倒忘记了个事情。家里来了个客人。她也是刚到,我就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你说,现在正在客厅里等着呢。” 苏千里随口问道:“哪位?” 芳嫂不自然的看了一眼向思,“她说她叫孟新雪,以前和您那什么,相亲过。” 她本来不想说出后面的话,可人家都到家里来了,待会又免不了要和向思直接面对,总不能让向思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先将这些说清楚,也有利于向思掌握局势。 当然,她不知道剧组的情况,不知道向思与孟新雪早见过面,而苏千里与她相亲的事更是早已被她知晓了。 苏千里停下来,微微皱眉,“她来做什么?” 联想起飞机上看到的那则消息,心中只觉更加厌恶,这个女人,还真是缠上他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收到两个很少冒泡泡的妹纸的评论,开心坏了。 多希望看到更多的妹纸啊。 妹纸们,别那么矜持好不,别那么羞射好不,咱们一起多说说话吧。 这本呢,说实话,现在收益不太好,但我还是很高兴,毕竟还有些妹纸一直在鼓励着我。我当时写文也只是因为喜欢,可渐渐的,就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点击关注收益等等,但其实这一切,都比不上任何一条评论更能让我眼冒星星的,不管是赞美还是意见,于我而言,都是特别特别珍贵的。 我现在已不去刷后台,不看收益,只每天想着下面的该怎样写怎样构思,怎样写出来合理。。。。。。 这样才更符合我当时写文的心境。 以前很不习惯这样在作者有话里碎碎念,总怕自己不太会说,反而会引来某些厌恶,但一旦敞开了心,怀,却发现这是一件非常让人欢喜的事情。 我在说,你在听,久而久之,有交流的我们,总能变得熟悉起来吧,这其实也是一种缘分呢。 也许我说了很多,也不会有人理我,但偶尔能收获一个回应,也就很足够了。 嘿嘿嘿嘿嘿 第五十七章 芳嫂答道;“还没来得及问;她也不过刚坐下来。” 苏千里点点头;继续往里面走,他斜睨了一眼向思;向思察觉到,侧头看他,一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似笑非笑,“大苏先生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我可以理解。” 苏千里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拉长了语调哦了一声。 向思动了动被他紧紧包裹的手指,无奈看他,“不过这种事还是少一点比较好;我不喜欢,更不想某一天像个泼妇一样,与别人打架骂街。” 这倒是实话,她最讨厌的就是风流成性,更不能容忍背叛,她也学着苏千里的样子,斜睨着他:“大苏先生自己处理好,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 她说完只觉得有些脸热,明明之前纠结了很久,为什么一旦下了决定,自己代入的速度居然这么快?现在连这样的话也都能坦荡的说出来,有苏千里的几分胁迫,但不可否认,里面也夹杂了自己的几分心意。 孟新雪,一想到她那张娇嫩如花的脸,向思就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这样的女人,单看外表,能讨厌她的男人着实不多。 苏千里又这么年轻,与她年纪相当,如果不是自己横亘在中间,他们两个会有发展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看苏千里的目光里就带了几分审视,听孟新雪之前的话,两家应该是认识,关系估计还不浅,这样的娇俏佳人这样的门当户对,苏千里怎么就能毫不动心呢? 苏千里却已被她短短几句话取悦了,尤其那句“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真是怎么听怎么舒服,只是见她大眼睛又开始在他脸上胡乱转动,就收敛了些笑意,低声警告道:“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自会处理好。” 几人不疾不徐的走进了房内,客厅里孟新雪正端庄自如的端坐在沙发上,见到他们,忙站起来,笑意盈盈的说道:“可算是将你盼回来了。” 她只看着苏千里,话也自然是只对他说,她随意的瞟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很快就移开,仿若没看见向思一般。 向思听着她的话,真心觉得有些可笑,他们这次回来,碰到好几个人说可算是回来了这种话,唯独从孟新雪嘴里出来的听起来格外别扭。 如果她不是之前已知道她与苏千里不过是相亲吃了一顿饭而已,单看她现在这种姿态,只怕还要以为她与苏千里关系匪浅情深意浓了。 苏千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满面笑容,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一边说着一边等向思将外套脱下后,顺手帮她挂好,然后才开始脱自己的外套,太阳和阿念两个已速度极快的换了鞋子坐到了沙发上双双看着向思与苏千里,对孟新雪除了刚开始进来好奇的瞟了一眼后就不再继续关注。 孟新雪脸上笑容丝毫未变,语气更加温柔,“我来看看你,好久没见了,怎么,不愿意见到我吗,我可是专程抽空过来告诉你一件重大消息的。” 苏千里却皱着眉头看着向思脚上的拖鞋,她穿的是一双样式普通的白色细绒拖鞋,大小也合适,向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疑惑的看着他,苏千里提高了音量问道:“我买来的那双粉色拖鞋呢?放哪里去了?” 芳嫂正忙着给太阳和阿念倒饮料,听到问话忙过来察看,一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语气有些为难的说道:“我疏忽了,拿给孟小姐了。” 根本不是她疏忽,她做的本来就是些琐碎事务,对事关苏千里与向思的事她更是分外上心,那双苏千里特地买来的粉色拖鞋她一早就准备好,与其它的拖鞋一起放在门口方便他们回来后就直接更换,只是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孟新雪,一进门就直接挑了颜色款式面料最出挑的拖鞋换上。她真不知道是该夸这位孟小姐有眼光还是该说她没眼色。只是眼下见苏千里询问,自然只能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苏千里闻言淡淡的扫了一眼孟新雪脚下,随即吩咐道:“知道了,芳嫂,下回去商场里替阿思再买双回来,粉色的,现在天气冷了,最好买那种能包住脚后跟的,暖和一些。以后阿思专用的鞋子就不要随意拿出来了。” 芳嫂连连应着是,苏千里一只手随意的搁在向思肩膀上,半揽半推的将她带到沙发上,太阳与阿念默契十足的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两个腾出个位置来,四人坐成了一排,齐齐面对着孟新雪。 待坐定后,苏千里才像刚想起来一样,随意的问着孟新雪,“你刚说什么?” 孟新雪原本以为她口中的重大消息会引起苏千里的兴趣,却没想到他的关注点居然在拖鞋这样的小破事上,偏偏还弄的她很没有颜面,现在四人这样齐刷刷的坐在自己面前,倒显得自己一个人势单力薄了,而苏千里面上云淡风轻,根本看不出他内里的情绪,原本的十足信心到了此时只剩下几成把握。 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不说,在她的世界里,即使只有一份希望,也得抓住不放,演戏如此,上位如此,未来更是要如此。 孟新雪脸上笑容跟妆容一样精致,红唇微启,微微有些羞怯的说道:“我年纪虽然还小,但是女人嘛,总是爱情至上的,我……” 旁人还听的有些糊涂,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就莫名的说到了爱情这个话题上,但苏千里却是仿佛听懂了,也不待她说完,就点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嗯,我通过一些报道看到了,听说孟小姐找到了良人,即将订婚,真是恭喜孟小姐了。” 孟新雪一愣,随即掩嘴轻笑道:“原来你已看过报道了?那我就容易说清楚了。也不知道那些记者是怎么弄到照片的,我们之前吃饭的时候无意被拍到了,最近我的广告和剧比较多,就被记者们将这样的新闻放了出来,虽说只有我清晰的照片,但人人都在猜测你是谁,一时闹的谣言四起满城风雨的。爷爷看到这些报道,担心坏了我的名声,也担心对苏家造成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与苏爷爷一合计,就想着让我们先订婚,反正早晚是一家人,订婚了彼此都能放心些,也能让外面的那些人免去猜疑。” “也就是说,报道里的那位苏姓良人,就是你呢。” 芳嫂在她说话的间隙已将饮料端了上来,她小心翼翼的给每人面前依次放上一杯,又静悄悄的退到了一边,只无言的看了一眼孟新雪,心里暗自叹息,多可怜的姑娘。 果然,那厢苏千里听她静静说完,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子慢慢的随意转动着,黝黑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嘲讽:“你们合计的挺好。只可惜,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他抿唇喝一口杯中的清水,继续说道:“我原本不想当面说开,毕竟你爷爷与我家苏老爷子交情还不错,但既然孟小姐并不是什么害羞脸薄之人,那我就直言了。” 苏千里眼中厉光慑人,冷然的说道:“若是仗着两家关系就想为所欲为,甚至妄图任意摆布我苏千里的终身大事,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我做事的原则向来就是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让对方十倍的不舒服。大的动静我也懒得折腾,但是是谁将这样的消息卖出去又是受了谁的指示发出来,不要半天,我就能查个一清二楚,若是查出来了,这人不管是谁,孟小姐,你相不相信我一定会让她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孟新雪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她勉强维持着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千里已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表情,往后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笑道:“没什么意思,有人想坏孟小姐名声,我自然要帮帮孟小姐,毕竟撇开我们两家的关系不说,你我还是一起吃过一顿饭的。” 说起那顿饭,他就有些后悔,若是那时没有被老爷子逼的没办法去敷衍一下,也不会引出现在这许多事来。虽说有他一手挡下来,但他现在满腹心思都在向思身上,只觉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更怕万一有朝一日向思忽然找他算起了账,他是只想甜甜蜜蜜的人,不想浪费精力在此等无聊之事上。 孟新雪脸皮再厚,也终究是绷不住了,一双勾人的眼睛水光盈盈的看着苏千里,力图做最后的挣扎。 苏千里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嘴上却依然有模有样的说着宽慰的话:“孟小姐不必担心,苏老爷子这边我会解释清楚,不会让你为难,而你爷爷那边就麻烦你多美言两句,我就不登门拜访了。” 他顿了顿,长臂一神,轻轻揽住向思的肩膀,半是欣慰半是辛酸的说道:“我好不容易将思思追到手,到现在还总担心她哪天反悔了又跑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分心他事了。” 话已至此,孟新雪演技再好,脸皮再厚,也没办法再撑下去了,只得站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自始至终,向思都没看一眼孟新雪,更没插一句话,只专注眼前的饮料,现在见孟新雪告辞,她不紧不慢的唤着芳嫂:“芳嫂,送客。” 女主人架子,谁不会端?!就看是什么时候端,能不能端到最后。她本意不想这么邪恶,可她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抱仇,她从未承过孟新雪的任何恩情,小仇倒是有一个,那一个被她弄坏掉的手机她可是用了好几年呢。 芳嫂笑眯眯的上来送客:“孟小姐,这边请。” 孟新雪咬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向思,终于愤愤然的离开了。 阿念与太阳默默的转移了场地,跟着千岿去参观楼上楼下,客厅里只有向思他们两个人了,苏千里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看她:“思思,可还满意?” 要是段从伟在跟前,只怕又要说他暴殄天物,孟新雪这样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不沾沾自喜就罢了,居然还这样拒的一干二净,在段从伟看来,这是属于男人中的奇葩了。 向思侧头看他,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我的拖鞋一定要买粉色的?” 苏千里:“……” 向思见他不答,继续说道:“我又不是小女孩了,为什么一定要买粉色?”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好喜欢写甜文。。。 越写越甜了 自己也越写越开心 第五十八章 向思见他不答,继续说道;“我又不是小女孩了;为什么一定要买粉色,” 第一次看见那双粉色拖鞋的时候;她以为不过是随意拿的一双;但看他今天的吩咐;分明是故意挑的粉色;虽然说粉色很好看,可她毕竟不是小女孩了,也不是要非穿粉色不可;也就没有必要一定买这个色嘛。 苏千里嘴角微微一抽,抚着额头看她;“现在的重点是拖鞋吗;” 向思无意识的瘪瘪嘴,斟酌着语句:“不拖泥带水,我很满意,只是关于拖鞋的事,有点小题大做了。” 她刚喝了水,嘴唇水水润润的,偏偏说出的话就是这样不讨喜,苏千里微微一顿,就果断? 第 11 部分阅读 第 12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12 部分阅读 她刚喝了水,嘴唇水水润润的,偏偏说出的话就是这样不讨喜,苏千里微微一顿,就果断的伸出手轻轻扼住她的下巴正对着自己,“你的意思是,我说话太重了,不够绅士?” 向思听他说话的口气已有些不善,有些害怕他马上翻脸,忙换了语气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做的挺好,真的。” 她急着证明,说出的话就又急又快,柔柔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扫过苏千里的下巴,像是扫在他的心尖上,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就放轻了,近乎叹息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为我吃醋呢,哪怕一点点。” 向思有些心慌,见到孟新雪,她是心里不舒服,但这样的情绪能否与他口中的吃醋相提并论,她委实没有深究,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难道你还希望这样的事情多一些么,就为了让别人吃醋?” 下巴上一紧,抬眼看他,只见苏千里嘴角微翘,眼里光芒濯濯,他的脸庞越来越近,向思僵着身子力图往后退一退,可下巴处很快传来轻痛。眼看着就要凑近嘴唇边了,只听千岿清清脆脆的声音响起:“哥哥,你一会不亲姐姐就会生病吗?” 不是刚刚在机场里才亲过吗?为什么现在又要亲呢?亲来亲去的,不怕姐姐生气吗? 向思尴尬的无以复加,也趁机挣脱了苏千里的手,坐到了沙发上的另外一端,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苏千里却是一点忸怩都没有,甚至有些恼意,“你下来的倒是时候。” 阿念与太阳站在千岿身后,听到这话,阿念呵呵的笑:“要不,我们再上去重新参观一遍?” 千岿拉住阿念的手,不满的说道:“我快饿死了,等吃完饭再带你们看,哥哥姐姐也是,要亲也等吃完饭再亲。” 经过千岿一顿指点,大家终于都坐上了饭桌,热热闹闹满满的一桌,惹的芳嫂直感叹好久没看见苏家这么温馨热闹了。 阿念住院的那天刚好是小宇举行婚礼的日子,向思索性就直接让兰容带了一份礼过去,自己给小宇打了电话致歉,小宇一点都不计较,在电话里甚至还松了口气,“你不来也好,省的碰见糟心的人,等我度完蜜月回来后,再约你跟兰容单独聚。” 等兰容从婚礼回来,才知道,牧安先到,许年华后脚也跟着到了,只说是本来就要两人一起来,因为她去做了个美容,才晚到了一会, 对向思讲述的时候,兰容就忍不住嗤笑:“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她明明就是自己跟过去的,还真是寸步不离,看的这么紧,怎么不弄栋房子来个金屋藏娇啊。还好你没去,否则,她说不准又要使什么绊子,我看牧安一天不死心塌地的爱上她,你就永远是她的眼中钉!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的逻辑!” 说完这些,兰容又有些感慨,“好好的牧安,这样下去迟早也是发疯。” 向思想到牧安那晚在坟前说的那些话,只怕许年华真是逼的有些紧了,但她也只是听兰容说起时才顺带想了想,牧安两个字是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一个名字,现在猛然听起来,依然会觉得心口处有微微的熟悉波动,可这种熟悉里又夹杂了些陌生与遥远,偶尔会觉得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 时间从来就是最好的药剂,别妄图抗拒,时光淡化的究竟是情深不够还是情深缘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路归路桥归桥,我不再为你倾心,你也不再为我伤心。 向思现在的重点在阿念和太阳身上,太阳很快就进了学校,他自己提出住校的要求,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太阳的性格变了很多,依然倔强,但总算不再荒废学业,有几晚甚至自己独自一人学习到深夜,向思对他放了心,也就同意了他住校的要求。 而苏千里找了最好的医院和最好的医生,经过几个星期反复的检查与研讨,最终决定一个月后为阿念进行手术,而这一个月内,阿念需要住院随时接受身体各项指标的监查与调理。 好在苏千里提前一步想到,将住房选在了医院附近,向思往返医院很是方便。将阿念在医院安置好后,她回了公司去继续上班,生活慢慢的有了规律,朝九晚五的上下班,中午与下班后就去医院看阿念,这些过程中,苏千里全程都陪在身边,即使中午也会尽量抽时间过来接送她去医院。 这样的尽心尽力,连肖姐都伸出了大拇指由衷赞叹和羡慕,无数次调侃向思:“要是我再年轻个十岁,一定拼命将他抢过来。” 向思笑答:“你抢不走,因为我会拼命护住。” 肖姐大笑:“哎哟,阿思终于开窍了,这么好的男人,可得盯紧点,别被外人钻了空子,现在的年轻小姑娘一个比一个狠。而且你得随时看着点他,即使他现在对你深情款款,可外面的诱惑毕竟太多,保不准哪天就动了二心,别怪我多话,这是好意提醒,要是一旦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要立马找到源头狠狠掐掉,懂不?” 向思一边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随意的点点头,肖姐见她这样敷衍,忍不住又继续絮叨:“别我现在说了你不信,还嫌我多事,总之,你家那位你要看紧点,男人都是这样,禁得住一次诱惑,两次三次的就说不准了,况且有的女人脸皮又厚,一直追着不放,碰上会使手段有功夫的,还真保不住不被感动。” 向思笑一笑,没有当回事。 这天中午的时候,肖姐帮忙申请,提前将费用给她结算了,钱一到账上,第一件事就是马上将其中一笔转给了许年华,手指按下确认键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 欠许年华的债务总算还清,与她之间,就再无任何交集的机会了。 对于许年华,之前那样百般的刁难她,其实细想起来,她并没有多恨她,任何一个人突然变了性格,决然不是她自己想那样的,只是不得已,而许年华的不得已,不管向思愿意不愿意,总与她有几分关系,她的退让给了许年华希望,才至于到了现在这种求而不得得而不舒的地步。 她可恨,也可悲。 碰巧这天医院也定好了阿念手术的日期,下午兰容打来电话约她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这些日子的忙碌让她也想放松一下了。 向思打电话给苏千里,那边却一直都是在通话中,想必是公司里的事物繁忙,她也没在意,就不再拨打,发了条短信过去告诉她今晚自己回去后,又等了一会,苏千里也没有回过来,刚好手机也没电了,她索性就关了机。 她与兰容也是好久没这样一起喝酒了,又逢上今天的好心情,干脆叫了满满一桌子酒,兰容高举一瓶,大声道:“今天我们不醉不归,第一杯,祝贺你终于可以跟许年华完全划清界限了,这个女人每次都趾高气扬的对你,不就是觉得她借了一大笔钱给你吗?现在终于都还清了,哈哈,再也不用容忍她了。” 向思失笑,也举起酒瓶与她一碰,咕哝咕哝灌下大半瓶。兰容紧接着说道:“第二杯,祝贺太阳进了好学校,阿念也有了希望。” “第三杯,祝愿你早日爱上苏千里,白头偕老。” 兰容一向能闹,几杯祝下来,桌上的酒瓶已空了好几个,她也喝的差不多了,才开始停下来,半躺在包厢里的沙发上问着向思:“你与苏千里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向思也是半躺着,这样的状态像极了以前上学时晚上的卧谈会,最容易说出心里的真话,她想了想,才有点迷茫的答道:“我有尽力去迎合,可总觉得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些看不见的东西。” 她不再排斥他,也不再是之前拒人千里的态度,偶尔也会说出些以前没怎么说过的话,表面上看,似乎进展很大,可是,这些日子她还是察觉到了,与他之间,总是停在一个尴尬的地步,熟络有余却亲密不足,即使苏千里有心想改变这种情况,平常对她体贴的不能再体贴,他做出什么亲近动作的时候,只要不是太出格她也尽量配合,可是就停在那个地方,总是迈不过去。 问题并不仅仅出在某一个人身上,也许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不到合适的时机,就没有办法直面说破那些问题。 她微微苦笑:“有些问题,总要等说穿的那天,才会有个突破,只是不知道会是好结果还是坏结果。” 兰容隐约的有些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你在担心什么,他又在介意什么?” 向思喝了一口酒,只觉口中微微有些苦涩,摇了摇头,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兰容宽慰的拍了拍她:“别想那么多,你能敞开心扉就已是很不容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感情这个东西,不是像解题一样,非要一步一步的条理分明,动心动情往往是在不经意的时候,也许某一天你已情至深处却不自知呢。” 想一想也是觉得好笑,明明应该是很浪漫的事,却因为这样那里的理由,非要弄的跟一场考试一样。 向思自己也笑,与兰容两个喝的昏天暗地直到十二点多才想起来回去。 向思打了车回去,付了车费下车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往前走,她今天穿了八厘米多的高跟鞋,走起来路更觉得磕磕绊绊,每一步都是像踩在棉花上,软软的落不到实处,才走了几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却被一只手大力的扯了起来。 扯她的人明显使了力气,她胳膊都快断了的感觉,极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半响才看清楚,于是呵呵笑道:“苏千里,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苏千里面色铁青,眼睛里幽暗一片,他一手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咬牙道:“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嗯?” 他见到她发的短信,就没有去接他,等他事情忙完后打她电话是关机,打兰容电话居然也不通,过了十点,还是没有开机,他直接到了她家楼下等她,结果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才看见她醉醺醺的独自一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这个女人,胆子真是大! 向思听到他上挑的语调,微微的眯了眯眼,轻笑着提高了音量:“我打你电话在通话中,也给你发短信了,你却没有回我信息,后来没电了我才关了机,现在跑来责怪我,我还没怪你呢,你说,你那时是在给谁打电话,后来又去做什么了?” 向思有些心虚,她知道自己醉了,头脑里一会清醒一会糊涂,趁还有意识的时候,索性来个先发制人,却不想她问完后,一向坦荡的苏千里居然极快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极快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向思心中一动,虽然迷糊,但是她太熟悉这种目光了,小时候太阳与阿念犯了错误被抓包后就是这种一模一样的神情。想不到一代俊才如苏千里,居然也会露出这样孩子一般没底气的一面。 向思的笑意更浓了,一双眼睛更加专注的盯在苏千里脸上。 苏千里很快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闪躲有多么的不合时宜了,他轻咳一声,也眯着眼睛看向思,脸上有微微的无奈:“醉了还那么多废话。” 向思隔他很近,身体发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勉力支撑,可一旦有了援手,就不由自主的依靠了上去,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灯光下,看见他眼里微微发红,而他身上也有她熟悉的味道道,她不由得笑的更欢了:“就知道说我,你还不一样醉了。” 她点着他的胸口:“动不动还一副训我的样子,我告诉你,我才不怕你。你凶什么凶,小弟弟。” 苏千里今天确实喝了酒,喝的量也不少,但怎么也没醉到她这个程度,眼见她发酒疯,他也不阻拦,只一把抱起她,轻飘飘的在她耳旁说道:“叫我小弟弟?好,先上楼,再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醉酒的人,上了楼,要做点啥呢 大苏:“我想吃肉。” 吃还是不吃?现在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第六十章 照片上的男人只有一个侧面;可已足够让人认出这是苏千里;苏千里臂膀上挽着一个女人,女人风情万种;巧笑嫣然。 手指往下划;另外一张照片上,苏千里一只手抓着女人的一只胳膊;另外一只紧搂着女人的纤细腰肢,拍的角度极好;苏千里始终只有侧面;看不到他的表情;女人脸上的笑容;娇羞却都一清二楚。 向思退出收件箱,将手机放到了一旁;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苏千里,明明之前他在自己面前对孟新雪是那样的不留情面,为何又会与她这样出现在同一个场合,还状似亲密,以苏千里的性格,他若不喜欢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勉强自己做出任何不喜欢的举动来的。 苏千里今天胃口不错,一个鸡蛋饼吃的有滋有味,见向思看自己,他随口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两个人一起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还是第一次,早起的苏千里头发格外的蓬松,头顶有两咎很调皮的微微翘起,这使他看上去比平常更为年轻,像个大男孩一样,与平常穿西装,喜欢摆脸色的样子大相径庭,偏偏他吃相优雅,一个普通的鸡蛋饼也被他吃出了西式餐点的风范,乖乖的一口一口咀嚼着,态度慵懒却眼神清亮的看着向思。 向思心中想起了秀色可餐这个词语,她暗叹一声,男人有副好皮囊其实挺让身边人心烦的,她喝了口牛奶,别开了目光,“没什么,就随便看看。” 她喝了一大口,拿开杯子的时候,嘴唇上就残存了一些纯白的奶液。 苏千里望着那抹残液,心神一荡,直接就站起来隔着桌子一把扼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将她嘴唇上的牛奶吃了个干干净净,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等他退回来重新坐好的时候,向思还兀自睁大眼睛看着他。 苏千里笑的很满足得意,“早安吻!别这么吃惊,昨晚我可是哪里都吻过了。” 不提昨晚还好,一提昨晚,那些画面统统都出现了在脑海,向思尤其记得他后来在她手中时的那种颤动以及他急促的呼吸,忍了那么久,一定很辛苦,可他最终还是听从了她的意思。 向思耳根发热,觉得有些羞意又有些感动,她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昨晚你很忙吗?打电话的时候一直通话中。” 苏千里本来笑意盎然,听到她的话,却突然目光一闪,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神色,依然笑道:“公司有点事,快到年底了,事务比较多。” 向思喔了一声,她没错过他眼中细微的波动,可她没再多问。而苏千里似乎也没打算多说,两人安静的吃完了早餐。 苏千里因为经常来往这边的缘故,早在衣柜里备下了几套衣物,换起来十分方便,他换了一套衣服后先送向思去上班,然后直接去了公司。 快到中午的时候,芳嫂打来电话,说熬了些粥等会给阿念送过去,让她一起过去吃,芳嫂心疼阿念,只要有时间就会制定出最适合阿念的食谱,这段时间下来,阿念的气色着实好了不少。 向思挂了电话,忍不住又看了一下那两张照片,她想了一会,开始在网上搜索孟新雪最新的相关消息,刚刚打开孟新雪的页面,肖姐从旁边经过一眼瞅到,疑惑的问道:“你搜她做什么?你们俩不是不和吗?” 她与孟新雪在剧组时的冲突当时有很多人看到,虽说动静不大不小,但两人不和的事实众人皆知。向思也不怕肖姐看:“随便看看。” 肖姐忙活了一上午,现在正没事,也跟在她后面看,顺便八卦:“喏,就是这条消息,让多少明星红了眼,你说这孟新雪可还真有两下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居然能得到米倩的赏识。” 页面上孟新雪的最新消息铺天盖地都是她最近去参加了米倩的订婚宴,米倩要嫁人的事早已得到证实,只是因为她还有正在拍的戏以及一些合约的关系,没有立马举行婚礼,而男方放心不下,决定先办个订婚宴,米倩一项低调,订婚宴据说除了亲戚家属外,圈内只邀请了寥寥几人,这孟新雪年纪轻轻的,居然也在邀请行列内。新闻上提到,米倩本人表示新一辈的年轻人中,她觉得孟新雪很不错,外形优秀处事得体,她很看好她。 肖姐啧啧有声的感叹:“米倩虽说就要退隐了,可毕竟这么多年打下来的人脉关系都还在,有米倩这几句话,孟新雪不知道要得多少好处,而且,随便认识上其中一个,啧啧。” 向思听肖姐说着,注意力却在页面上孟新雪的那张照片上,明显是在米倩的宴会场所入口处被拍下来的,她身上的那件衣服跟她发给自己的那两张照片上的衣服是同一件,她再细看,新闻里也有提到当时去的几家巨头的名字,她找了几遍,却依然没看到一世影视的名字。 她有些想不通,去的那几家巨头都是跟米倩有过长期合作的,在邀请之列实属自然,可一世从来没有跟米倩有过关联,米倩几乎没拍过一世的任何戏剧,苏千里怎么会去?去了又为什么没有被公开出来,一世的名头说出来,只怕还要压过那几家巨头。 苏千里为什么都没对自己提起过,而早上问起的时候,他也没有透露的意思。 她很少过问苏千里工作上的事情,苏千里倒是从不避讳在她面前说起一些公司里的事务,而这一次,他去了她不知道的场合,孟新雪在他身边,而他却并不愿意多说。 这多多少少让她有些不解与失落。 她并未将过多的情绪表露出来,关了页面,见时间差不多,就直接去了医院。 去的时候芳嫂还没到,她与阿念说了会话,电话响起,她走到门外去接,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她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才接起来,那头牧安的声音显得有些遥远:“阿思,听说阿念的手术日期定下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要么是从兰容那里听到的消息,要么就是从太阳那里,向思嗯了一声,竟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一时两头都有些安静。 静了一会,牧安问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按照医生的吩咐在调理,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牧安听着她平平板板的声音叹了口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她。我也是医生,自己过来看一眼,放心些。” 牧安现在是许氏医院的年轻骨干,而许家与孟家合办的这所医院也是排的上名的大医院,可苏千里回来后就取消了许氏医院那边提供的私人医生服务,并直接将阿念安排进了现在这所规模名气更大的医院,他只说是为阿念好,只怕这样的安排也多多少少与避开牧安有关,他控制欲极强,不希望再有任何机会让他们两个接触到,以至于到现在,来c城这么久了,牧安并没有见上阿念一面。 向思知道自己有些多想了,她总是有些害怕他再说出以前那样的话来,刚开始时担心自己招架不住软下心来,后来则觉得这样反复下去没什么意义,她不想一心二用,更不想苏千里由此再生出些别的什么误会来,她没忘记自己的决定,更没忘记自己的承诺。 但不管怎么样,牧安对阿念和太阳总是真心实意关心,她放缓了语气:“等她做完手术吧,到时候身体好些了,我让她和太阳去看你。” 牧安缓了一会,才低声说道:“好,到时候你来吗?”怕她误会,忙接着说道:“就是一起吃吃饭,在我心里,不管何时,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向思站在走廊上的窗前,外面阳光正好,她静了一会才说道:“好,牧安,谢谢你。” 这些年牧安给予她的早已超越家人这个概念,在她受尽苦难的岁月里,是牧安支撑并带领着他们往前走,不管未来如何,那份情谊永远都在,她不想再给他什么想法,自己也在努力的敞开心扉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于她而言于阿念太阳而言,他确实是无法全部割断的存在,她真心希望有一天他也可以放下执念,像普通的一家人一样吃吃饭说说话。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意思。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芳嫂到了,就说道:“那我先挂了。” 一回身,却看见苏千里就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他一只手中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另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神色莫名的看着她。 向思不知道他听到多少,想想自己也没说什么,也就很坦荡的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中午下班前苏千里没有打电话过来,按照惯例,她以为他今天不会来医院,所以才自己直接过来了。 苏千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走近她,将她手机拿过来,翻开通话记录看了一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们还在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五十九章陂锁了,我这边后台却一直显示有点击,也不知道到底是能看还是不能看,不能看的妹纸请点下面的入口。而没锁之前买了第五十九章的妹纸们,真心不好意思,第一次入v ,不晓得还有这样的麻烦事,已经买了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说一下,字数尽量写满25个字以上,我送积分,这样看下一章就不需要花钱了。不愿意打字的话,也没事,到时候我用番外把那章补齐。。。。。 地址:?tuid81693≈tid2839125tent 纽扣可以直接戳: 我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再被锁,真心烦躁,希望妹纸们不要怪我,我也很无奈(嚎哭),到时候如果被锁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第六十一章 ‘p‘wxc‘p‘‘p‘wxc‘p‘口气已经不善;向思不想有什么误会;解释道,“没有;就今天他问问阿念的手术日期。” 苏千里哼一声;冷声道,“真是阴魂不散。” 向思皱眉;她没说什么,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机;苏千里却将手微微一扬;避开了她的手;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不要再与他联系,否则;” 向思收回手,抬眼直视着他:“否则怎样?” 苏千里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多了,可话已出口,索性说全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知道我的性格。”说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手机塞回她手中:“进去吃饭。” 向思面无表情,“你们吃吧,我不饿,我先回公司了。” 苏千里一把扯住她,“你什么意思?” 向思知道自己此时不该这样,只会让他更多想,可是苏千里说话的口气让她很不舒服,他一直都是这样,不高兴了不耐烦了说翻脸就翻脸,说话永远底气十足,而他自己想隐瞒的事情却能一点情绪都不透露。 是的,她介意了,那两张照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越发让她感到烦躁,她也冷下了脸:“没什么意思,你这样威胁我,不就吃定了我离不开你吗?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再做惹恼财主的事情。” 苏千里眼里一下子怒火大盛,他紧紧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向思倔起来不低于太阳,她毫不妥协,怎么伤人怎么说:“现在急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我本来就是你买的,你想怎样就怎样,我连一句反驳都不能有,你不想说什么就不说什么。” 苏千里早知道也许有一天他当时不得已的伎俩会被她介意,却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早,还是在与牧安相关的事上被她亲口说了出来,他目光冰冷,却觉得很是挫败,又不想这个时候示弱,脸上表情更加不耐:“我说过这不是我本意,我的心意你应该明白。” 向思笑一笑:“当然明白,只不过人的心谁说的准呢?你我都别太过奢求。” 苏千里狠狠的看着她,将手中的保温桶嘭的一下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吵架,不欢而散后,向思只觉得心里异常难受,而晚上的时候她刻意早走了几分钟,反正依苏千里的性格应该今晚也不会来接她了。那么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回去,想一想就觉得无趣,于是索性叫了兰容一起出去吃饭。 小宇刚好蜜月回来了,她做主定了c bar ,cbar是c城相当有名的聚会场所,高档大气,很多名人都爱去那里坐一坐,价格自然也昂贵,小宇坚持她做东,要三人好好聚聚,喝它个天昏地暗。 小宇长胖了些,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向思与兰容由衷为她感到高兴,三人一起喝了不少,向思本来就心情不好,几瓶酒下肚后,更觉得情绪越来越不好,期间手机响起,她也懒得接听,看都不看是谁打来的,直接将手机随手j□j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情绪越不好,喝的就越多,到后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只觉得整个人眼前都是云里雾里,看谁都像在飘着。 兰容看出不对劲来,拦着她不让再喝了,向思也就罢手了,起身去洗手间,出门的时候模糊的听到兰容大着舌头对小宇笑着说道:“这蠢女人,现在还看不出自己的心呢,想的太多了,真是纠结的很。你什么时候见她为谁喝这么醉过这么伤心过,连牧安都没有过吧。” 向思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心里很烦躁的想着,怎么老说牧安牧安的,她跟牧安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为什么就不信她,还要与她吵架。还有,谁看不到自己的心,说她吗,呵,她可清楚的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她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冷不丁撞在一个人身上,她连忙道歉,却听一个尖刻的声音讽刺道:“哟,这谁啊?醉成这个样子了,是有什么伤心事吗?你家那位不是将你当宝一样捧着吗,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这里喝的酩酊大醉?莫不是已经玩腻了,将你甩了?” 向思抬眼看眼前的人,视线模糊的很,她使劲摇了摇头才看清楚她的脸,只觉得更加冒火,也不想再客气,她嗤笑一声:“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贴上来人家也不要的大明星啊。” 孟新雪大为光火,她倒贴苏千里的事情这个向思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想仗着两家有一点交情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牢牢绑住苏千里彻底靠上苏家这棵大树,却不想苏千里根本不将她放在心里,倒是对这个处处不如她的女人呵护有加,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孟新雪狠狠的盯着她,冷笑一声:“你怎么知道他不要,男人啦,哪个不是说一套做一套,若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又怎么会答应我一起出席米倩的订婚宴呢,又怎么会有那样的照片呢?” 向思愈发的晕了,心里也晃荡起来,她努力的镇定,撇一撇嘴:“什么狗屁照片,我早删了,孟大明星,这种事以后少做,有损你大明星的风度。” 她说完也不再管孟新雪如何反应,绕过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踉踉跄跄的走去。 孟新雪看着她的背影,不甘心的咬了咬牙,随即眼神一暗,唇畔浮起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给你几分颜色瞧瞧,我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去。” 她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熟人多的很,要随便找点茬整个人,实在是小事一桩,她一边袅袅娉娉的往外走,一边打着电话,“喂,林哥,我是新雪,有个事麻烦你一下。” 向思也不知道自己在洗手间待了多久,用冷水冲过好几次脸后才稍微清醒了些,脚步依然虚浮,好歹能辨清来的方向了,就直至当当的往自己的包厢间走去,才走了几步,就被几个男人围住了,为首的那个满脸胡须,嘴里味道极重,冲她说道:“妞,陪哥几个玩玩。” 另外的男人都色迷迷的看着她,慢慢的挪动脚步,若有若无的挡严实了她的去路。 向思环顾四周,洗漱间的位置比较偏僻,这个时候来往的人又少,极个别的女人过来,看到这个阵势,也是赶紧识趣的走开了,向思晕晕呼呼,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妙,她悄悄的摸了摸屁股后面的裤子口袋,幸好,手机还在里面。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尽量冷静的说道:“你们要做什么?” 慢慢的没有退路了,人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这也正是她要的结果,她不动声色的将手伸到后面掏出手机捏在掌心中,看不到屏幕,只能凭记忆的胡乱按着,希望能幸运的拨通苏千里的电话。 面前的男人都嘿嘿的笑着,为首的那个伸出手来摸她的头发,“不做什么,男人女人一起玩玩嘛。” 向思尽量避开伸过来的肥厚的手掌,一边急急的按着键,几秒的时间就像几年一样长,终于手机发出一声震动,是接通的提示,她也不知道打通的是谁的电话,只希望刚好是苏千里,她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你们让开,我不在cbar待了,我要回去。” 男人们哈哈的笑:“那么激动做什么,陪我们玩玩,玩够了自然放你回去。” 胡须男抓住她的手臂往往拖,“来来来,先陪我们喝几杯。”另外的男人有眼尖的发现了她背后的小动作,嚷嚷道:“大哥,这女人偷着打电话呢,” 胡须男一使劲,将她从墙角拖了出来:“臭娘们,不老实啊,拖过去。” 上来两个男人抓着她的胳膊往外拖,她根本不是对手,只觉得胳膊快被扯断了,疼痛中只希望兰容小宇别醉过去了,能出来找她一找。她是真的有些慌了,这些男人,她怎么都逃脱不了,万一……她不敢深想。 她挣扎的快要绝望时,只听一声怒吼:“放开她。” 她慌乱中搜寻着声音的源头,一眼看到前方苏千里几步走过来停在面前,他眼中怒火滔天,周身戾气,高大的身体稳稳的站在那里,气势慑人。 向思颤抖着叫了一声:“苏千里。” 苏千里早已看清楚她的情况,听她慌乱的叫他,他再暴怒,再气她,也忍不住回应着她:“别怕,我来了。” 向思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而与此同时,苏千里不由分说的就开打了,他动作极快,那些还准备问他是谁的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短短几秒,就倒下了好几个人,抓着向思的两人也顾不得她了,大喊一声加入了战斗。 兰容与小宇这时也小跑着过来了,她们原本在包厢里等着向思,向思刚出去一会,苏千里的电话就打到了兰容手机上,想是向思之前没接的电话就是他打来的,他一听她喝醉了,就立马吩咐她们看住她别动,他过来接她,不一会苏千里就赶了过来,看到他过来,两人才恍惚的想起来,向思似乎出去很久了,苏千里当时脸色就变了,兰容小宇也担心出事,忙跟在他身后到处找向思,可苏千里实在走的太快了…… 她们过去扶住向思,向思只紧张的看着苏千里一人对多人,眼看着他腹部挨了一拳,她急的不行,大喊道:“不准伤他不准伤他。”又慌乱的催促着兰容:“快去叫人啊。” 这么大的动静,早惊动了别人,cbar的保安一涌而上,上前制住了闹事的人,那些人已被苏千里收拾的溃不成军,没什么反抗力,一被制住,苏千里看都不再看他们一眼,直接走向向思,将她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大的伤痕,这才搂住她,“思思,没事了。” 向思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唯独剩下他的怀抱可以如此安稳的依靠,她哽咽着:“苏千里,你有没有事?” 苏千里只觉怀中的人颤抖的让他心头柔软成水,此时心中的石头才落下地来,他紧紧的抱着她:“我没事。我带你回家。” 他抱起她准备离开,有不懂事的小保安上来拦他,被经理一把推到后面,满面堆笑的恭送着:“大苏先生慢走,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位小姐赏光来了这里,怠慢了,下回一定好好赔罪,今天的事还望您多多担待,这些闹事的人我们一定处理好,您放心。”cbar的大老板是从一世集团出来的,算是苏老爷子一手提拔培养,他的孙子谁敢拦,况且苏千里本身也不容小觑。 苏千里冷然的看了那几人一眼,快步往外走去,到门口的时候正面碰上了满面焦急的牧安,苏千里眼睛一眯,冷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牧安看着埋头在他怀中的向思,知道已经没事,这才回答道:“我接到她的电话,以为出事。” 苏千里没办法抑制自己胸腔中层层叠起的酸意,他真想大吼一顿,也真想甩手就走,可怀中的人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这种她从来不曾对他有过的依赖让他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松开,再大的火气再浓的酸涩都等回家再说,他冷冷的看着牧安,沉声道:“以后思思的事你少掺和,她是我的人。” 走了两步,牧安叫住他:“苏先生,阿思极少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即使慌乱到了极点,若不是自己相信的人,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喜欢你,才会依赖你,希望你明白,并希望你好好珍惜,不要像我一样。” 苏千里眼光一闪,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加速,面上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曾经让向思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可向思却没有抬头看一眼,只紧紧的依在自己怀中,而牧安眼中有伤痛,有不舍,有不甘,可更多的是坦诚,他是衷心的希望阿思幸福。 苏千里沉默的看了他一会,才点了点头:“我自然不会像你一样。” 兰容与小宇是没法开车的状况,苏千里帮她们叫了代驾,想自己开车回去,可向思一直抓着他不放,无奈之下,也只得叫了代驾。 一路上,向思一直不停的哽咽,到最后倦意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一阵醒一阵,苏千里丝毫不敢松懈,一只手始终放在她背上轻轻安抚着她。 到了家,他将她抱到卧室,脱了外套,弄来毛巾和水给她擦着脸,她哭的妆都花了,眼睛也有些肿,闭着眼也还偶尔的抽泣一下,这样的向思让苏千里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喜欢。 毛巾柔软又温暖,贴上去十分舒服,向思动了一下,迷蒙的睁开了眼,过了好一会,眼中才有了焦点:“你是苏千里。” 苏千里擦着她眼角的泪痕,放低了声音应道:“我是苏千里。” 向思的眼泪又掉下来:“刚才我好害怕,以为你不会来救我。” 苏千里用指腹擦去她温热的眼泪,耐心的哄着她:“我不是来了吗,我怎么会不来?” 向思很委屈,又很没底气:“我们中午才吵过架,你当时那么生气,我又那么凶。” 苏千里失笑,想不到醉酒后的她倒挺有自知之明:“你现在也知道你很凶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凶过。” 向思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白色的灯光下,她眼中水光潋滟,似乎就要荡漾而出,她低声说道:“我对你凶,是因为我很害怕。” 苏千里看着她的眼睛,忍住吻上去的冲动,努力平复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却仍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急切,“你在害怕什么?” 他有种他要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的感觉,可越是这个时候越不急,他一动不敢动的注视着向思,循循善诱的进一步问道:“思思,你在害怕什么,告诉我。” 向思低叹了一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我自己也没料到会这么快,我好害怕自己爱上的只是你的钱,好怕你也认为我只不过爱上的是你的钱,可我细细想过,在你提出那条件之前,只怕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否则为什么会怕伤害你呢,我可是个不做亏本买卖的人,有足够的利益在眼前,如果不是喜欢你,我干嘛还要顾虑到会不会伤害你呢。一旦知道自己喜欢上你了,又好害怕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会离开我。他们总说我要不起你,是的,你那么好,许多事情我都不清楚,也许我真的要不起你呢。” 她语无伦次的说了很多,苏千里越听嘴角的笑容就越大,到了最后眼角眉梢处处都是开怀之极的愉悦,原来如此,怪不得中午她会说出那么严重的话,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是他不够细心,没有细心察觉到她的心思,让她独自担心害怕了。 苏千里放下毛巾,坐到床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思思,你这个傻瓜。不管你喜欢我的什么,那都是我,还有,你相信我,这辈子我只要你只爱你。” 苏千里以前从没有说过我只要你只爱你这样肉麻的话,可今天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才知道,这种感觉不叫肉麻,而是甜蜜,怎么也不够的甜蜜,他诱哄着她:“思思,我是谁,你爱我吗?” 向思眨了眨困意上涌的双眼,“大苏,你是我的大苏,大苏,我爱你。” 苏千里舍不得移开目光,恨不得时间就此停住,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再说一遍,嗯?” 向思的脸颊因为刚刚的话有些发红,她咬唇纠结了一会,突然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的俯□来靠近自己,她的气息软软的扫在他的唇角,“大苏我爱你大苏我爱你,听明白了吗?” 苏千里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再也忍不住就要吻住眼前这张说着世界上最好听的话的小嘴,可向思却脑袋一偏,躲过了他的嘴唇,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要先告诉我一件事情,才能吻我。” 苏千里无奈的看着她,向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把那两张照片找出来给他看,“你昨天明明和孟新雪一起去了米倩的订婚宴,为什么我问你你却不说?” ‘p‘wxc‘p‘‘p‘wxc‘p‘ 作者有话要说:今儿肚子痛,木有上班,断断续续的码了这些 嗯,基本上是迈向结局的节奏了 后面还有一些甜蜜一些肉肉,大概就酱紫了。。。。。 没几章了。 第六十二章 苏千里看了一眼照片;笑的十分满足;“你吃醋了,中午吵架;也是因为这个,” 向思哼一声;苏千里捏了捏她的脸,“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等你明天清醒后我再慢慢给你说,好不好,” 他现在只想吻她;只想抱着她。 向思不愿意;直愣愣的看着他,手机一直放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明确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我很清醒,我现在就要听。” 苏千里无奈,反正早晚也要告诉她,“我之所以会和孟新雪出现在那个场所,并不是因为孟新雪本人的关系,而是因为米倩。” 他静静的看着向思的眼睛:“米倩是我母亲,从来没对外公开过的母亲。” 向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虽然脑袋里一直晕晕乎乎,可这个强大的消息太有冲击力,她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她入行并不算很久,但平常圈子里的八卦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些的,却从来没有听到过米倩有孩子的风声,更是没有任何人会将她与苏家联系到一起。 苏千里虽然早料到她会吃惊,但看到她这个样子也还是觉得很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笑道:“这么震惊?这件事确实很少人知道,我原本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谁知道孟新雪会闹出这么一回。” 说到孟新雪,他脸色变了一变,终究还是压下火气先给向思解释始末:“米倩通过报道看到了孟新雪的新闻,她猜出来是我,于是打了电话像孟新雪求证,孟新雪让她信以为真,于是她让孟新雪将我带去她的订婚宴。”苏千里苦笑了一下,好看的眉眼里有些淡淡的嘲讽,“我很小的时候米倩就离开了家,这么多年从来没认过我,即使成年后我去找过她,她也拒绝见面,想必是当年爸太伤了她的心,连带将我也恨透了。所以这一次她说要见我的时候,我很惊讶。” “而你看到的这两张照片,明显是孟新雪故意指使人拍的。” 入场的时候有既定好的顺序,他不好推拒,只得与孟新雪一起进去,走到中途的时候,孟新雪踩住了裙角,他本能的扶了一把,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看来,只怕都是孟新雪故意演戏罢了,要摔倒的人脸上只会有惊慌,哪里会像她这样还一脸故作娇羞的笑容。 他细细的解释了一通,满以为向思会满意了,谁知道她却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以为她还不相信,他只得继续证明清白:“你还不信?当晚他们自己安排的摄影团队和到场的记者就那么几个,只要我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是谁帮孟新雪拍的,再说,当晚的婚宴都录下来了,原始数据应该都还在,我可以取来给你看。” 向思却低低的叫了一声:“苏千里。” 她喝了酒,声音不像平常那样干脆,带了些好听的糯软,此刻又音量极低,听的人心里想要融化似的,苏千里不由得也跟着放轻了声音:“怎么了?” 向思轻声问道:“这一次,你母亲认你了吗?” 苏千里没想到她关注的是这件事,他以为她还会撒撒娇闹一闹,“为什么问这个?” 向思眼里有一些怜惜:“你还叫她名字。” 她没有忘记那一晚苏千里喝醉酒后说的话,他说他居然还期望着母亲的照顾,而那一天,她没记错的话,米倩要隐退结婚的消息被报道,她亲口在电视上说她没有小孩。 以前不知道两者的关联,现在想一想,才明白那日苏千里为什么会喝醉,那样的话确实足够残酷,而那一晚他睡梦中紧蹙的眉头泄露了他的难过。 苏千里扶额认真想了想,才答道:“小时候很想认她找回她,后来又觉得有些怨她的不闻不问,可这次见了面,才知道血缘之间是不存在什么怨恨的,要怪只能怪爸当年伤她太深,让她一点都不想再想起以前。这些年虽然一直拒绝见我,但还是在关注着我,我心里依然认她是我母亲,只是这些年从没有开口叫过这两个字,还是叫名字习惯些。” 苏千里看着向思的目光,那目光那么专注,那么温柔,他心里柔软的像要滴出水来,这个女人在为自己心疼,这种感觉让他开心的恨不得跑出去向全世界宣告,可他舍不得她心疼,他伸手揉着她的头发,笑道:“别这样看我,我现在有了你,特别满足,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缺了。” 米倩叫他过去,除了想看看他外,最主要的是放心不下他,怕他像他爸爸一样,做出些伤害女人的事情来。虽然这些年鲜少传出他感情上的荒唐事,但有他爸爸的前车之鉴在那里,米倩终归忍不住叮嘱了他几句,希望他既然要结婚成家,以后就要一心一意的经营好家庭,不能三心二意。 向思听着他自然而然的表露心意,她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低低的说道:“以前你缺失的那些爱,以后我会加倍的补偿给你。” 她从未有说过这样的话,说完只觉得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苏千里看着向思红扑扑的脸,心想,怎么可能三心二意呢,他这辈子以后最大的事业就是好好经营有向思与他的家庭了。 他俯□,想要吻她,那红红的脸水汪汪的眼水润润的嘴唇争先恐后的诱惑着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实在不易。 向思却伸手一把挡在他下巴上,“你想做什么?” 她今天喝的酒比上次还要多,可经过之前的一番折腾,反而神智比上次要清醒很多,苏千里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邪邪笑道:“做点我们该做的事。” 说着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向思脸上更红,却努力镇定着自己,“不行,我说过,我只跟自己的丈夫……” 那个做字让她开不了口,苏千里却已经明白,他并没有当真,已脱去外衣,开始解里面的衬衫扣子,眉目里都是即将得逞的期待,眉目弯弯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我就是你丈夫。” 向思爬起来,往后靠在床头上,倔强的看着他:“你现在还不是,你让开。” 她脸上虽然有明显的羞意,可一点笑容都没有,双手更是紧紧的护住胸前,苏千里停下了动作,“思思,你认真的?” 向思点点头,咬唇道:“我妈妈叮嘱过我,不能婚前轻易的将自己交出去,虽然现在时代不同,可妈妈留给我的叮嘱很少,我想遵循,上一次是意外,现在我不想……。” 苏千里怔了一会,最终无奈的垂下手,话到这个份上,他觉得这个借口再牵强,也不能再强迫。不过听着她的话,突然眼前一亮,觉得今天或许是个好时机,他趁机蛊惑着她:“思思,我们结婚吧。” 向思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哪有这么快的?”看到现在这个状况,她又很是恼怒,“苏千里,你是不是精虫上脑啊,就为了这个,就要马上结婚?!” 苏千里知道她理解错了,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这种时候提出这个请求确实不太合时宜,可他在乎的倒不是她误会这个,反正在他看来,他想快点拥有她又并不是什么丑事,只是这样的求婚太仓促了些,怎么看起来都不太正式,而向思是肯定不会现在就答应的,他一冲动,反倒增加了难度。 短短几秒,他脑中就转了一个圈,于是笑一笑:“对,我不该这个时候提。不过想与你快点结婚倒是真的,只有结婚了,彻底将你绑在身边,我才放心。”他扣好衣服,躺到她旁边,“今天先休息吧,你也累了。明天家里会有人来,咱们的早点起来接待。” “有客人来,谁呀?” 苏千里抱住她,将她揽进自己怀中,“明天你就知道了。先睡觉,不准乱动,否则别怪我控制不住自己。” 向思果然不敢动,乖乖的呆在他怀里,不一会就听到了她规律的呼吸声,苏千里吻了吻她的头发,嘴角勾起一抹即将得逞的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差一章就结束了 第六十三章 清晨的阳光总是格外温暖;向思睁开眼睛;微微侧头,就看到身旁躺着的人;苏千里的浓黑的头发发质特别好,即使是在清晨里;也泛着朝气蓬勃的光泽,往下是光滑的额头;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线条分明的薄唇。 向思看着看着就走了神;这个人以后要和自己生活一辈子呢。 她定定的瞧着眼前的这张脸;只觉得越看越满意,却听到苏千里戏谑的声音;“看好了吗?” 苏千里睁开了眼睛,勾起嘴角笑的又愉悦又邪气:“要不要看看别的地方,我身材不好,比脸更值得看。” 他刚刚醒来,声音不是平常的清冽,而是有一点不自觉的沙哑,配合着他就要作势掀起衣服的动作,画面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向思推了他一把,“苏千里,你怎么这么流氓。” 苏千里好笑的看着她脸上微微漾起的红晕,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流氓,“对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流氓,那就不是男人。思思,我定力已经够强了,不过再忍下去,你未来的老公身体就要出问题了,你舍得吗?” 向思咬牙切齿,若说以前苏千里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总算是一个谦谦君子,没料到一旦确立了关系,他居然是什么样脸红心跳的话都能说的出来,向思听得面红耳赤,大叫道:“苏千里,你够了啊。” 苏千里开怀大笑,“你太害羞了,真好,以后我好好教教你,让你早日体会其中情趣,保证会喜欢。” 他说的好像自己是个情场老手一样,向思盯着他看,凉凉的说道:“你好像懂很多?” “经验不多,与你那一次后,我倒是有认真研究过,我学东西很快,”苏千里摸着下巴:“再说,男人天性,这种事向来都是无师自通,我教你绝对绰绰有余。要不,现在试试?” 向思坐起来一个枕头丢过去,“你这么流氓,我后悔了,要重新考虑考虑。” 苏千里一把拖住她的腰,紧紧抱在怀里,“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他吻了一下她小小的鼻子,放 开了她:“起来吧,收拾一下去我那边,爷爷奶奶中午的飞机,我们先过去家里候着。” 向思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爷爷奶奶回来了?他们回来做什么?” 苏千里已起床,开始在衣柜里找今天要穿的衣服,“自然是回来看他们的孙媳妇啊。”回头见向思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很好心的自动解释她心中的疑问:“我昨晚打电话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就回来了。” 向思觉得完全跟不上苏千里的速度,“今天就要见你家人,这会不会太快了?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苏千里将挑好的衣服递给她:“今天就穿这套,大方素净,我奶奶喜欢女孩子这样打扮。” 向思哪里有心思看什么衣服,一下子扔到了床上,有些恼怒:“苏千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太快了,我不要见,我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见?” 苏千里笑一笑,绕过大床走到她跟前,“一点都不快,要不是之前怕吓到你,我早让你跟他们见面了。现在我一刻都不想等,我要将你正式的介绍给他们,你以后就是我们苏家的一份子了。你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他们都很好,你放心就好。” 向思看着他眼中的炙热,慢慢的安下心来,有他在身边,总归是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只是一想到就要马上见到他的家人,心里免不得有些忐忑,“他们是什么样的性格,喜欢些什么呢?” 想到自己家爷爷奶奶的样子,苏千里情不自禁的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嘴上只模糊说道:“都是很好的人。” 向思被他这抹笑容笑的七上八下:“你为什么这么笑?是不好相处吗?还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她有些着急:“你说实话呀。” 苏千里想了想,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好说,你应该会觉得有点奇怪。” 向思还要再问,苏千里却一直笑着不再多说,只说你见了就知道了。 两人吃过早餐就去了苏家,千岿早早的等在门口,一看到向思就扑了上去:“姐姐,你终于来了,我都快成望夫石了。” 向思抱着他,捏了捏他的小脸蛋:“站门口不冷吗?” 千岿摇摇头,双手攀在向思脖子上:“爷爷奶奶马上就要到了,他们是回来看你的,芳嫂说,这就表示哥哥终于将你拿下了,那以后我们就真的成一家人了吗?” 芳嫂尴尬的别过脸去,这个小少爷,真是什么都对向思说,以后在他面前得注意点了。 向思也同样有些不好意思,见千岿期待的看着他,于是点了点头。 千岿高兴的亲了她一口:“那以后我天天和你睡,行吗?” 一旁的苏千里听见,刚要皱眉说他两句,只听一阵喇叭声,回头一看,去接苏老爷子老太太的王叔已开着车进了院子。 车刚停稳,王叔还没来得及下车去开门,后面的人已自己打开了车走了出来,老爷子高大健硕毫不显老,老太太身材娇小保养得宜,两人都是精神奕奕。 一下车,就疾步走过来,老太太脚下生风似的,走的极快,只怕许多年轻人 第 12 部分阅读 第 13 部分阅读 一度春风二度夫 作者:未知 第 13 部分阅读 两人都是精神奕奕。 一下车,就疾步走过来,老太太脚下生风似的,走的极快,只怕许多年轻人也没有她那个速度,一边走,一边惊呼道:“我的天,你们连孩子都整出这么大了?”又走了几步,又是连连惊呼:“哎哟原来是我的小千岿呀,还以为是千里偷摸整出来的娃呢。” 向思只觉得额头上或许已经冒出了道道黑线,眼角瞄一瞄旁边的人,苏千里与芳嫂都是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她心里突然就安心了许多,之前的种种不安瞬间烟消云散。 老太太与老爷子已走到跟前了,老太太看都不看别人,只把眼睛落在向思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苏千里轻笑道:“奶奶,别吓到人家了。”他往向思身边挪了挪,亲密无间的与她并肩而立,揽住她的肩膀介绍到:“爷爷奶奶,这是我老婆思思。” 老太太一巴掌狠狠的拍在苏千里肩膀上,声音大的向思一抖,只听老太太高亢的声音:“有霸气,介绍的好,不像某个人当年介绍我的时候,磨磨蹭蹭半天才说出女朋友三个字。”她眼角斜一眼一旁立着的老爷子,很嫌弃的样子,尔后又转向向思:“这姑娘我看着就喜欢,合我意。好,就是你了,好媳妇儿。” 老爷子刚刚被当着众人的面挫了一顿,神情毫无变化,只淡淡提醒道:“辈分错了,不是媳妇儿,是孙媳妇儿。“ 老太太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对向思说道:“孙媳妇儿啊,快叫我一声。” 一直都没来得及开口的向思此时才得了说话的机会,她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爷爷好,奶奶好。” 没有半分挑剔与苛刻,甚至不像一般长辈的严肃,对于一直缺乏家庭温暖的向思来说,再没有比遇到这样家人更幸运的事了。 老太太眼睛都快笑没了,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镯子,指使苏千里将千岿报到一旁后,把镯子套到向思手上,“来来来,这是苏家祖传的玉镯,现在传给你了。”又取下手上的一枚戒指:“这是我们原家祖传的戒指,向来只传女不传男,我没有女儿,现在传给你。”又取下脖子上的一串项链:“这是我带了好些年的项链,我最喜欢的一条,是千里爷爷去英国拍买到的,据说是以前的女王佩戴过,反正挺好看,先作为给你的见面礼。” 向思简直要目瞪口呆了,老太太比苏千里还要执着,根本不容的她推拒,“戴上戴上,我最讨厌给人家东西人家不要的,都戴上我看看。” 向思只得依言戴上,忙乱中瞥一眼苏千里,这哪里是他说的奇怪,分明是热情好不好,过分的热情好不好! 苏千里全程都在旁边带笑的看着她们,见她看自己,也只是笑的更加开怀,并没打算替她解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这个奶奶他比谁都清楚,有了她的帮助,向思是怎么也逃不了了。 果然,老太太见她都戴上了,更加眉开眼笑,“思思啊,婚礼什么时候举办啊?趁我们都回来了,这几天就办了吧?” 向思吓了一大跳,“奶奶,这太快了,我们才刚刚。” 老太太一挥手,“快什么啊,你们都认识快两年了。之前千里是对女人一点心思都没有,我都以为他不近女色了,好不容易安排了个孟新雪吧,”她语气一转,气哼哼的说道:“我都听说了,这孟新雪竟敢做出伤害思思的事情来,老头子,我不管你跟人家那糟老头有什么交情,你都得给我治治那丫头片子。”见老爷子点点头,她才顺了口气,却疑惑的问道:“我刚说到哪里了?” 老爷子气定神闲的提醒:“我都以为他不近女色了。” 老太太连连点头:“对对,我都以为他不近女色了,现在好不容易带回来一个,自然要快点把婚礼给举行了。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多少年,你们越快结婚越好。” 她很大度的拍拍向思的肩膀,“别担心还没甜蜜够,现在不是都流行先结婚后恋爱吗?你们这都是有感情的,婚后再慢慢恋爱慢慢甜蜜个够。我跟老头子都老啦,特别特别想抱孙子,思思啊,你们年轻人多努努力,让我们早点抱上孙子吧,好不好?” 老爷子闲闲的开口:“又错了,不是孙子,是重孙。” 老太太没理他,继续攻击着向思:“你们先去把证给领了,婚礼的所有事情你们两个都不用管,我来安排,当年我的婚礼都是我一手操办的,现在依然宝刀未老,保证给你们办的风风光光。” 她说话语速极快,又是一脸的期待,向思简直是没法开口,只得找个理由:“先缓缓吧,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把户口簿忘记带上了,现在领不了证呢。” 苏千里轻笑一声,向思警觉的看他,他挑一挑眉毛:“我已经安排人陪着太阳和阿念去帮我们领证了,他们知道你证件放在哪里。”他看一看表:“这时候估计已经拿到手了。” 向思再找不出任何的借口,老太太更是喜的连连夸赞:“千里办的好。那给我说说,婚礼你们喜欢什么样式的?” 芳嫂乐呵呵的插嘴道:“老爷子老太太,进屋再商量吧。” 一行人终于往屋里走去,老太太已经开始思索婚礼的细节了,千岿却还记着自己的问题,眼下得了说话的空档,就趁机问道:“姐姐,我刚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到呢?以后我天天和你睡,可以吗?” 向思正想说话,苏千里已经哼了一声,冷漠的拒绝道:“不行。” 千岿很不满,“为什么不行?” 老太太已听到他的问题,这时候也站在千里一边,劝说着小千岿:“你当然不能天天和他们一起睡啊,这样会耽误我抱孙子啊。” 老爷子慢腾腾的出声说道:“还是错了,不是孙子,是重孙。” 老太太一下子火了,回头高声说道:“白马也是马,黑马也是马,重孙也是孙,你懂不懂?!” 被这样大声吼了一顿,传说中最冷峻严肃的苏老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稀可见当年俊朗的脸上隐隐浮出笑意来,他伸手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背,安抚道:“生什么气,知道了知道了,再不说了。” 老太太一下子消了气,转头又和芳嫂开始勾画婚礼的事宜。 苏千里与向思走在后面,看着两个老人的背影,心里只觉得有无限的温馨,苏千里握紧向思的手:“以后我们老了,也像他们一样好不好?” 向思与他十指相扣,“好。” 晚上的时候老太太坚决不允许向思回去,无奈之下,只得住进了二楼卧室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苏千里已稳稳当当的坐在了床上。 向思本能的拽紧睡袍,提醒道:“这可是在你家,爷爷奶奶都还在呢,你别胡闹。” 苏千里站起来走近他,挺拔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危险,偏偏嘴角还挂着与危险相得益彰的笑容:“我知道,我也不想胡闹,可是奶奶硬要我上来,说叫我加油呢。” 向思脸涨的通红,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抓在手里:“我家这么大,就算胡闹,也没人能听见。” 向思咬牙看着他:“我们还没结婚呢。” 苏千里嗤笑一声,早已经准备好,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来:“这结婚证你下午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丈夫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向思确实没有话可说了,可她心里还是害怕,无奈之下,只得坦诚:“苏千里,我害怕,你别这样。” 苏千里很快明白过来,放轻了力道:“别怕,我轻点,这一次不会像第一次那么疼了,别担心。” 他将她放在床上,俯□去,霸道的吻住了她,逼迫她张开嘴,灵活的舌头伸进了她口中,宠溺着香甜口腔的每一寸,一只手伸进她雪白的睡袍里面,手指急促的逗弄着她胸前的柔软。 向思被吻的上气不接下气,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不准弄疼我,” 苏千里轻笑一声,哑哑的嗓音里是浓浓的情yu:“不会疼,会很舒服。” 缠绵的长吻中,他已不知不觉的将衣服都脱了下来,眼前的人无助的躺在那里,嘴唇嫣红,皮肤白皙,胸前的小红点在空气中微微的颤抖着,他再忍不住,一低头,用牙齿轻轻研磨着那颤巍巍的小肉粒,并用舌尖来回的刮弄着,向思受不住这陌生的感觉,拱起了身体,企图逃避,却将自己更加彻底的送进了苏千里的嘴里。 苏千里又tian又咬,直到她那里湿乎乎的硬立起来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口。舌尖一路下滑,直到腹部的地方停下来,在肚脐处啧啧有声的吸了个够,只将向思吸的浑身发软,娇喘吁吁。 苏千里的手掌往下探去,摸到一片湿泽,他很满意,自己已有些忍不住,喘息着说道,“思思,我进来了。” 他扶着昂扬肿胀的宝贝,对准了微微开启的花xue,慢慢的挤了进去,向思忍不住叫了一声,颤抖的想要往后退,却被苏千里扣住腰肢动弹不得。她的那里温暖又湿润,苏千里只觉得舒服到头皮发麻,可还是忍着横冲直撞的冲动,用最后的意志力控制着自己,说道:“思思,那一夜你认错了人,这一次,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可心头到底还是有些介意她的错认,他想要确认,从她口中听到确实的答案。 向思眼中波光潋滟,体内的不适在慢慢的消退,她尽管羞的满脸通红,却依旧看着他的眼睛清晰的答道:“你是苏千里,我的大苏,以后共度一生的人。” 这是最好的催情剂,苏千里额头上汗如雨下,好看的眉眼里柔情无限,□的yu望铺天盖地,他再也忍不住抽动起来。 这个女人,从此属于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本写完了。。。。(肉不敢多写,只能这些,希望不要被和谐) 发现了自己写作有好多好多的不足,(着急中琢磨中学习中),希望下一本能好一点。 特别谢谢一直跟到最后的妹纸们,鞠个躬,恭喜发财啦 尤其谢谢华逦逦童鞋,几乎每章都留言,一直鼓励着我,我会一直记着你的,谢谢你,来,让我吧一口(代表你喜欢的千岿吧一口嘿嘿)。 第 13 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