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定檀珠》 第 1 部分阅读 缘定檀珠 作者:未知 第 1 部分阅读 【问。。  。。/ 】】 楔子 屋子里面黑黑的,不!不是你所想到的黑,至少不是在繁华都市内的那种黑。而是,像是处于某处的深山野林内,周遭一片死寂——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且充满诡异的寒冷。缓缓伸展双手,你却看不到你的手指。这是人们所说的伸手不见五指吧!很吓人!竟然看不到自己的双手呢!秋忆冷然地盯着眼前的黑,“感觉”着自己双手摆放的位置。曾经,在白天时,她是可以看到的! —切都静得可怕,黑得让人心颤。人在毛骨悚然时,往往是要比平日更加灵敏锐利,于是在这时候,仅可听到的是轻微的呼吸声。一个人?不!是两个!除了秋忆外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还记得你姓什么吗?”就在那静寂已成为惟一时,一个声音在秋忆正前方响了起来。是个女人的声音,听来十分柔美而低沉,年岁不似很大,四十多吧!只是,这里若是还有另一个正常人,定是会被吓个半死的。在这情形下讲话,既使知道她的存在,多少也会让人心不自觉地紧缩。 但,幸而秋忆不是一般人,除了将目光定在那根本看不到的声源处外,她就如同那冰石的雕刻品,不带一丝丝冰冷以外的情绪。不足十五岁的小小年纪,却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冷然与距人千里。看不到,却能够深深地感受到那份突兀的寒意。 “隋!”单字单音,在许久之后,以为不会再听到她的回答时,秋忆却开口了。一如她所表现的,她就像是一块冰,连声音也是彻骨的冷。 “很好!”那中年女子轻笑了起来,“你跟在我身边也快十五年了吧!” 这回秋忆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不需要她回答,每次被这收养她的姑姑召见,情形都几乎是无可避免的雷同。 “当初!”那声音更柔了起来,像是回到了许久许久以前的日子,伴着那些虚无飘渺的回忆,“我同隋宁远是哈佛大学的同届同学,那段日子是我至今为止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最后他娶了骆柔柔,不过,我们依旧相当要好。即使像是朋友也好……他从未懂过我的心!我不曾告诉过他,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瞟了一眼秋忆所在的位置,得到的惟一回应是沉默,她不在意地笑,“因为如果我对他说了,他会逃得离我远远的。而骆柔柔又是那么善良,善良得让我不敢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她吸气,然后叹气。 “十五年前他来找我,然后将你交到我的手上,我不敢相信啊!那竟然会是最后一次相聚。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他离开,一定不会……”轻轻咳了两声,她在记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一直想讲,一直在讲,似乎要将所有藏在心底的东西全部挖出来,只求一时畅然便好。但,那份积压在心底的苦,却是像无法诉尽一般。秋忆听着这些陈年的旧事,她已听过几百遍了。从小听到大,每次在这只有黑暗的夜里,每当被姑姑召见时,她都是要听一遍的,是不是麻木了?还是她当真冷血,为什么不再有激动,不再有愤慨,她只是听着,听着那些个久远得早该埋到地底下的回忆……面前这位收养她的姑姑是在讲她父母的事啊!她却不觉得有任何的感触,当真没了一丝一毫人情味…… “你,长大了,该回去了!”话锋蓦然一转,此刻秋忆才听出此次的谈话有些不同…… 章 两年后 清晨,花草气息混杂着些个泥土的味道,深吸口气都会觉得舒畅。更何况昨夜一场春雨的浇灌,让这世界像是猛然变得更加明亮了。清晨真好!那阳光正不冷不热地照在身上。 陆惊辰深呼吸,深呼吸、再呼吸…… “啊……”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嘶吼,再见陆惊辰,此刻他早已经一蹦三尺高,远远离开曾经站立的土地。就在那棵某年某月某日被一枚强力雷电击成“黑玉妆成一树高”的大树顶端,能发现他的身影! “老鼠老鼠啊!”高高地伫立在树的最顶端——当然,那棵树因为若干年前的雷击事件,现今只有半人来高了。可以算是木桩。但,陆惊辰仍是极力扶住那树新冒出的一处绿枝,颤抖着左手指向他刚刚站过的地方,“老鼠!”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这话是哪个自命圣人的狗屁死人说的?简直是有辱男性一族! “吱?”可爱的小白鼠,就在陆惊辰将它当作是毕生大敌的此刻,却只是不明所以地瞪着鼠眼看着陆惊辰,好无辜地看着他,像是在问:“怎么了?” “你,你还好意思问我?”像是明白那小白鼠在想什么似的,陆惊辰佯装凶恶地道。只是在陆惊辰脆弱的心灵深处,确确实实是在发抖。 “吱!”小白鼠垂了一下头,突然又看向他。然后便轻迈着它的鼠步一步一步朝着陆惊辰前进。 “哎呀!你别过来!”陆惊辰大叫,止不住双脚的颤抖,“你小心,再过来我把你熬成白鼠汤!” “白一号,你怎么又跑过来厂?兜了不要过来找哥哥的,他不会喜欢你的!”由远而近,一个甜甜的女孩声音传到了陆惊辰的耳中。 “星辰,又是你干的好事!”愤然一跃翻转身形,人已跳到了妹妹的身后,陆惊辰将双手扶在妹妹的肩头,粗粗地喘着气。这次他又被吓得不轻! “我可是来救你的,你可别不识好歹!”陆星辰一张甜美娇颜扯出笑,狡慧的双眸中闪动着兴奋的光彩。抓到哥哥这一痛脚,可算得上是她陆星辰活了十八载最大的收获。往日家里最让人头痛的问题人物只要她拿出小白鼠来威胁,还不乖乖听话?老天爷还真是公平得紧哪!像哥哥这样优秀的人也会有弱点,当真是大快人心,哈! “是吗?”对于星辰这话陆惊辰会相信才有鬼呢!这个小鬼头,虽然小了自己足足五个年头,但她的聪明是绝不下于他的。小心,小心才好! “当然是!”脸不红气不喘地撤着谎,陆星辰撇嘴道:“哥!你也真是的。一个医生耶!竟然会怕这些个小白鼠。真不知道你那个什么医界奇葩的头衔是怎么混到手的。那些个教授当时肯定是瞎了眼!”她一直都是这样认定的。想想一个连小白鼠都会怕的人,你让他去动刀解剖小白鼠或者用小白鼠做实验,这也太不现实了吧!郴过,有时她也不得不承认,哥哥确实也有许多过人之处,除了没事时爱戏耍别人找些乐子外,哥哥基本上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从未有过什么奢望。而更让人佩服的不外乎是他对工作的尽职尽责,外加淡薄名利。是上天爱怜他的这种随性吧!便在不知不觉中给了他一堆名誉、财富。这算是厚爱了。而哥哥也确实应该收下;他值得老天爷如此待他。 “那些也不过是他们随口说说,你又当真了!”陆惊辰仍是不在意地笑笑。他可是想当一生的闲云野鹤的,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些俗事牵绊住。随性惯了,他从不想改。 “不是当真,而是事实便是如此!”扶着看情形像是被吓破了胆的哥哥坐下,她将小白鼠放进了特意做得宽大的衣袖里面。 “你又不是天认识你哥哥我,怎么说起话来都不站在我这一边。就算是赔偿小白鼠对我的惊吓也好,你必须要接下老爸的事业,听到没有!”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他可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哥!”她叹气。 “难道你想你哥哥因为背着家族这个大包袱而抑郁一生吗?你想你哥哥因此而未老先衰,积劳成疾?作为妹妹你忍心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年累月如此讲,他就不信他没有成功的那天。 “哥,你想当闲云野鹤我知道,但你也不能就抛下这一大家子呀!我的能力怎么说也是有限——” “少爷,医院说有人中了枪伤要你过去!”她的话因陈嫂的呼唤而打断,看向哥哥时才发现他早以在百米以外。见他用跑的往车库而去,她不得不再叹上一口气了——他不是被吓了个半死,脚下直发软吗?怎么一听到有人受了伤便跑得比谁都快?除了担心病人的安危外,还有一条理由应该是,他根本是要借由被吓引发出她泛滥的同情心与愧疚心。她不禁要问,大哥是否曾参加过话剧团? 轻轻推开病房的房门,杜予威蹑手蹑脚走了进来。这是私人加护病房,所以仅有一张病床。其余的地方你说它是星级饭店也没人会反对。心里赞叹着床上病患的好命,如果中枪的人是他,那该有多好?真想念感冒时那种为所欲为…… “予威!” 一声冷然突兀的低唤,吓飞了杜予威的三魂七魄。他讨厌在自己做白日梦的时候遭人打扰,当然,如果打扰他的人是他亲爱的小妹,那巨所谓了。 一个暖暖的微笑摆在他那张稍嫌妩媚的脸上,他轻轻转过头去看病床上的人儿。那是一个冰美人儿。美丽的脸庞精致如冰雕般不真实,有着独特的美却也是世间仅见的寒霜冷雪。可叹啊!如此一名弱女子竟然会受伤必须躺在床上,真是可怜——作为知己的他多么想代她受罪,多么希望现在躺在床上的人是他呀! “秋忆!”杜予威来到隋秋忆的病床前,将拿在手中的鲜花一旁桌上的花瓶中。“以为你睡了,所以不敢出声打扰你。都住进医院了,你就多想想如何休息不好吗?好端端地非要看我被你吓得半死!”嘴上说得怨怼极了,杜予威却是真心心疼这个情同手足的女子。小小的年纪就让仇恨两个字压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人进了医院,他同其他两个人都希望秋忆能够爱惜自己,好好休养。 “我已经没大碍了!”知道杜予威的言不由衷,更知道那三个待自己如亲妹子般的大男人是如何真心诚意。但在这种时候她若是睡得着才怪。更何况多年来的训练让她的警觉性永远高于常人,就算是睡下了也是睡不实的。所以,她现在仅能做的便是让他们不要再替她担心。她的伤已经好了,这该是他们所最愿意听到的消息吧!而且她希望自己能够早日回到队伍中去,那是她的战场啊! “那么重的伤,你还想像过去一样混混就过关?”杜予威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秋忆的心他岂会不明?“不要在我们面前逞英雄。也不要妄想我们会让你现在就跑去涉险,就算想战斗也要在养好伤之后。”拉了椅子坐到了秋忆病床边。“我们是你如今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不要对我们隐瞒你的痛苦知道吗?”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想着自己也不过二十二岁的年纪,现在便要像个老人般安抚一个女孩,还真是哥哥难为啊。 “我真的没事了!”她不想让大家都为她一个人担心,但她却是不善言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惟一会的怕就是冷言冷语了。是他们当她是亲人不曾同她计较过,时至今日,也只有在面对他们时,她才会有稍显平淡而不伤人的口气。 “秋忆!” 正想再劝说两句,门却在此时打开了。 “探病时间已经过了!”护士小姐首先走了进来,在看到杜予威的背影后便提醒道。 “我马上就离开!”杜予威转头看向护士小姐,却未对护士小姐惊艳的眼光而有所表示。反而是跟在护士小姐身后走进来的年轻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位医生年纪该是与他相仿。只是这年轻人眼中太过洁净的神情让他不敢置信。以其明亮干净的程度而言说他是个婴儿也绝不为过。这是个太过干净的人,也是个太过明亮的人。 “这位一定是秋忆的主治医师了!”杜予威礼貌地站起来同这年轻人打招呼,并与他双手交握,四目相投。“要多谢这些日子你对秋忆的照顾!”以秋忆兄长的身份,杜子威温和地淡语。 “救人是医生的职责!”对方只是寒暄了这么一句,便将注意力放到了秋忆的身上。“如果这位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我该为隋小姐检查了。您请便吧!”明显的驱逐话语从他口中诉出,不觉让杜予威一惊。暗自想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不成?这年轻的医生实在不像是一个会让人难以下台的人。这人……并不似外表一般儒雅温和,心地也未必真的洁净无瑕。只是他的眼睛…… 一个人的眼神岂会骗人? “那我就不再打扰你的工作了。”杜予威又转向秋忆,“我先回去,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说完,便侧身要离开,就在他经过护士小姐身边时,秋忆冷淡的语音便无误地传了过来。 “予威,你等一下!”秋忆唤住了他。 “什么?”杜予威转过身子看向秋忆。 “你叫陆惊辰!”秋忆续而看向自己的主治医生,语气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你看着我的名牌自然不会错!”依眼前的情形,陆惊辰知道好戏就要上演了,心中不免扬起一分兴趣。哈!这不比同那个无聊人士握手更让人高兴? “好!”秋忆点了点头,没有去理会陆惊辰语气中丝毫不隐藏的盎然趣味。 “如何呢?”陆惊辰接话问。 “秋忆!”杜予威可是清楚得紧,“你现在做什么也是白费不是吗?我看得出你伤势不轻,就算你找个医生来说情也没得商量。你不要自欺欺人。” “予威!我不是瓷娃娃!”她必须立即回到她的战场才是,否则她会错过很多。而且这两年来他们为她担了太多本不该是他们承担的东西,他们一直都在帮她,她不可以就这样坐以待毙,任由这些爱护她的人在那摸不清道路的荆棘中行走。就算该有什么大祸大难那也该是她来承受,不是吗? “秋忆,听三哥一句话不行吗?”杜子威来到了秋忆的床边,紧握住秋忆冰冷的纤纤素手,难得地摆出了大家长的架子,“当初罗姨将你交到我们手里,你便是我们的亲人。无论如何你的生命就是我们必须守护的,你不可以有丝毫损伤你明白吗?否则你让我们怎么对得起罗姨,你说啊!”过度的激动让杜子威的声音有些颤抖,脑际在—瞬间闪过了两年前的那张温柔且不失坚毅的脸庞——罗珞女士。就是她一手将秋忆抚养长大,也是她亲手将秋忆送到了他与其他两位至交的手中。或者是罗珞女士曾经在更早些的岁月,同他们共同拥有的那段交集太让人难以忘怀,也正因为那段交集使他们对罗珞女士有着近似乎母子间的情意。于是当罗珞女士将秋忆交到他们手中时,大家一致的意念便是保护好秋忆,同时义无返顾地帮助秋忆手刃杀害她父母的仇人…… “我说过,我不是瓷娃娃!”秋忆硬生生从杜予威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在一瞬间已冰到心底。这是她的坚持,这是她的固执。无论他们怎样认定或是怎样想,她是隋秋忆,她有血海深仇。她不会让自己倒下,更不会让无辜的人代自己受过。这,就是她的原则。 “是,你不是瓷娃娃,但你是我们视如亲妹子的秋忆,是我们必须保护的人!”不再理会隋秋忆的坚持,杜予威愤然起身。他坚持自己的意见,并且相信其他两个人也不会同意秋忆的做法。不再多逗留,他要马上回去部署,将这里围个密不透风,就算秋忆插上了翅膀,也绝对飞不出这医院的大门半步。 随着门的关闭,杜予威消失在了病房门外。 他的买卖来了!陆惊辰看着眼前的情形,不由在心底笑开了。平淡的日子过久了,如今有事端可能解除他的无聊,何乐而不为呢?想着,他没有去看隋秋忆的伤势,反而也投胎似的急奔出了病房门,寻杜予威去了。 突然间从医院搬回家里,隋秋忆除了错愕外便仅剩下那副惯常显于人前的冷漠绝然。这不是对付敌人,但她仍要说上一句,她在静观其变。因为从她被杜予威押上车,直到现在她躺到自己卧房的床上为止,杜予威没有同她讲过一句话,更没有人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杜予威的想法。她是被蒙在鼓里的,既然没有人打算告诉她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她也就不必费心去琢磨了。 轻轻闭上眼睛养神,现在这情形虽说诡异,但她至少是回来了不是吗?回到了家里便说明她的假期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她所要经历的一切均会是邪恶梦魇的延续。生死在这种成日与黑暗抗争的战斗里变得微不足道。是啊!微不足道。因为她的目的并不是保住性命;相反的,她是要用性命去拼斗,她要用自己的血换取仇人的血。她的目标仅是——报仇! 两年前,她还记得罗珞女士,也就是收养她长达十五年之久的那位姑姑。直到她准备从旧金山返回的那天。她才次见到了她。有着十五年养育之情,在分离时才真正见了面,说来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秋忆明白这一切的原因:她是隋宁远的骨血。虽然说她是个女孩子,但她是隋宁远的女儿呀!在她的眉宇间总是能找到隋宁远的影子。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罗姑姑不愿意见到她,不愿意再去触及任何可以触痛自己心头伤处的事物——罗姑姑一直都没有忘记她的父亲,刻骨铭心的深情,让罗姑姑变得脆弱。曾经是那么美丽的女子! 情是何物?秋忆不想讨论这份爱恋的价值。因为他们都是她的亲人及长辈,她没有这个资格。但,她至少还有两件事情可以做,是灭掉害她父母身亡的简家,而另外一件事情便是找回她的两个姐姐——两个同她一样有着隋家蝴蝶胎记的女孩。 从小到大,她的生活便是浸泡在报仇及寻亲里的。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便听罗姑姑提到过一切悲剧的起因:一串名唤“透天”的项链。曾经,她的父亲是很有名气的科学家,母亲更是人们一致夸赞的女子。他们的结合是幸福的,而这样的幸福终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父亲在她甫出生不久,便因为研究出了拥有着不可思议能量的“透天”而遭野心人士简铁峰的迫害坠机身亡了。虽然简铁峰最后并没有得到“透天”!而至于她与她的两个姐姐,她的父母亲早就做好了准备,将她们姐妹分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相互间断了联系。并且有言在先不愿她或者她的姐姐们为他们复仇,因为那是相当危险的。只是罗姑姑还附带了一句:“身为人子,岂有父母大仇不报的道理?” 没错,她是背负着血海仇深的,身为人子,她定要为父母亲报仇。更何况罗姑姑为了让她坚定这个已经不能再坚定的决心,不惜以自杀相逼。罗姑姑本来就有很重的病,再经过自杀的一番折腾便提早离开了人世。她是不能让罗姑姑失望的,不能让任何人失望啊! 是累了,是想得太多了。她睡了,却睡得极不安稳。她一直在睡梦中回忆着过去十七年中她所能回忆起的一切。回忆着与她亲如兄妹却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三个男人——冷天傲、丁逍磊,杜予威——仅是为了罗姑姑的临终遗言,他们便陪了她整整两年了,为她挡去了多少风霜雪雨。像是兄妹,像是知己,更像是无微不至的长者,不断帮助她。甚至让她极尽所能地发挥她的商业才华。他们凭借着自身的才智为她创建了“腾阳”企业,他们对她寄予了无尽的信任,让她以现在这样小小的年纪便成了“腾阳”的龙头,活了十七年,她到底是幸或是不幸? 无数的画面在她的脑袋里不断翻动着,一时清晰得如在眼前,一时又模糊得几乎不可见——时间越长,这些画面越是不断地互相掺杂。久了,他们像是混成了一堆,成了一团声势庞大的黑球,一寸一寸向自己滚来,不断地滚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突兀梦境中袭来的黑暗,让她在被黑暗吞噬前的刹那间,猛然张开了双眸…… “嗨!你醒了?”一个朗如春光的声音就这样敲进了她的耳膜,本来还焦距涣散的秋眸在一瞬间变得犀利,准确地找到发音的方位,一道寒光便这样射进了陆惊辰的心底。 好冷的眼神耶!让他不自觉一阵畏缩。记得当初见过一个在道上号称“枭雄”的人物,那也是冷,甚至比眼前这女孩冷得更加彻底,但,也没有将他吓得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呀!因为是不同的冷吧!这女孩的骨子里存了太多的仇怨,所以那眼神是森冷,带着杀气,让人会因那森森然而全身发抖。好!很好,找这样一个角色来玩才会有趣嘛!在心底得意地笑上数声,他耗上这女孩了! 想到此,轻了轻喉咙,他毫无惧色地向前迈进了几步:“我想隋小姐一定还记得在下吧!”笑意挂了一脸,就盼望着眼前小女子不吝赐教一个笑,让他开开眼界,看看冰山美人笑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想也知道,秋忆会笑给他看那才有鬼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她的房间,却被一个不相干的大男人闯了进来。其中蹊跷自是不在话下,什么时候管家韩姨会同意这种事情发生了?还是韩姨出了什么事情?眼前这男人到底代表了什么? “我为什么不该在这里?”他痞痞地一笑,不怕死地又凑上几步来到了隋秋忆的床边,“我告诉你哦!现在这个房间除你以外,一定还有一个我。千万不要反对,否则小心你的三位兄长再把你送回到医院里。到时候,唉!你想做什么也是枉然了!” “是你……” “没错!”陆惊辰高举双手,“我就是那个不但救你一命,而且还帮助你达成心愿,让你可以如愿地让自己陷入危难中的大恩人!”摆出一副伟人的架式,极尽其能地为自己歌功颂德,对于用在自己身上的溢美之辞根本就大言不惭。好像在全世界就数他最最伟大,却忘记了他是医生所以救人根本无可厚非,他想玩闹才会让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再度身陷险境。他心地善良?谁会信? “那,你的目的!”她冷凝着他,全身透彻的冷。 “目的?我怎么会有什么目的呢?我也不过是达成了病患的愿望罢了。你也知道医生嘛,一向都是软心肠的。我是不愿见你每日愁眉不展的。这样子是很难让伤处早日痊愈的。”他说着,还真像有那么回事似的,帮她将被拉拉高。“我这样子用心良苦,你竟然还以为我会有什么目的,真的是太伤人了!”如同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他竟一坐到她的床边,将脸埋入自己的双掌中。一副痛苦万分的样子,就连手腕上的珠链也闪着委曲的光。 看着眼前这情形,一向对好奇两个字毫无知觉的秋忆也不由轻皱了下眉头。这男人是真的本性善良到智商低下还是根本就别有目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长相儒雅飘逸的阳光男孩,会在一身西装革履的情形下耍起小孩脾气来。刚刚不还一副痞子样? 想到这里,她突然计上心头。在他正在为她的不信任而伤心难过时,她突然猛向他肋下击出一拳…… “哎呀!”一声嘶吼如她愿地从他口中溢出,接下来他砰的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左手无误地紧按着左肋下,痛苦万状地半跪在地上不敢动弹,更别说那疼痛的嘶吼在此时此刻已然成了无声的呜咽抽泣……对!抽泣!因为她很准确地听到了他的哭声。 一个大男人在受了她的一拳后,哭了起来!两人僵持着。许是见多了亡命之徒跟她拼斗时的狠绝表情吧!在那种情形下怎么会有单单被打了一拳后便痛哭流涕的?于是现下,她觉得自己几乎是手足无措了!面前的他像个孩子。一个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孩子,虽然是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却被她这样的恶人打了一拳,痛得要死又委屈得要命。她像是罪孽深重……她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他罢了,怎么知道他果然是不会功夫又是这样不耐打? 许久以后…… “你到底哭够了没有!”见他似乎是没有想停的样子,她干脆狂吼一声。狂吼呢!多少年都不曾做过的事情,只是——她还有别的办法能够让他不再哭成那样吗? “你!”他轻咬着下唇转头看向她,并很好心地再掉几滴眼泪出来表明他的绝不屈服。怎么能她说不哭他就马上不哭呢?当然,在这期间他还要努力地将眼药水瓶藏藏好。 “你马上给我出去!”深吸口气,她伸出右手食指向门口,语气不可避免地冰到零度以下。 “你刚打了我!”扶着墙壁痛苦万状地缓缓站来,脸上的眼药水还没有干涸,看起来真是楚楚可怜。 没有答话,她等他还会讲出些什么来。 果然,他是还没有讲完。在好不容易站直了身体后,他还不受教地向她靠近,直到来到她的床边半蹲子与她平视:“你要道歉,你要受罚,你要补偿我的损失!还有,你不可以赶我出去的。小心我告诉冷天傲让你住回医院去!”他耍赖地低声哼哼,眼睛倔强地看着她,还一把用衣袖抹掉脸上的“泪痕”,完全表现出了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你最好马上滚出去!”眼前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厌恶,或者说是她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这看似柔弱的韧草服输,不觉心底燃起数把无名火。 “不要!”如此好戏这样就演完岂不太可惜了? “你还想再挨一拳吗?”她恨恨地威胁他,火气已然在话语中有所透露。自从十岁以后就不再让“怒火”两字高过“冷漠”之上的她,现在竟让他轻易地激出了怒意,也算是他功力深厚了。 “不想!”他马上诚实地摇头。全身畏缩了一下以表示他有多么的不想再受她一拳。但如果她以为他已经决定败下阵去敬免太过轻率了。因为她的伤处在腿上,所以他就离她远一点,让她不至于打得到他。而想让他离开这间屋子——对不起,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难让他移上半分。 “还不离开?”见他只是后退了几步,她恨道。 “我说过了,这个房间除你以外,一定还有一个我。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从现在开始有你的地方便会有我,而有我的地方也一定会有你。你明白了吧!”这么清楚如果还不明白,他就要帮她打开脑袋看看了。 “如果我不希望你在这里呢!”她死盯着他,冷意就从这眼神中无误地传递到了他的眼中,惹得他忽然觉得这屋里快要下起雪来了。 打了个哆嗦后,他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春意昂然:“如果我不在这里,你也不会在这里。”多么富有哲理性的答案啊!他开始在心底对自己大开表扬会。 “你同杜予威说了什么?”她想到或者是因为背后有天傲和逍磊他们撑腰所以他才会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这……唉呀!说出来还真是不好意思,像是故意要夸自己一样。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让我说呢,作为医生我当然一定会达成病人的愿望的!嗯,这个其实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啦!我只不过是亮出了身份而已,你那个三哥就像抓到救星似的拉住我,一定要我当你的私人医生,并且还说让我在这段时间以内不可以离开你半步呦!”这话倒是诚实得紧。世界驰名的医生并不是有钱就请得到的,更何况他比那些个名医更多出一个身份,至于是什么——保密! 身份?她再次打量他,实在看不出他除了或许在医学上有些成就外,还能有些什么可以让杜予威服气的身份。而且这个决定绝对不会是杜予威一个人做的,也就是说天傲和逍磊也是知道的。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他们三个人都一致认定? “你不信吗?”他笑嘻嘻地再次凑了过来。 “愿闻其详!”她语气冷然且疏离。 “那你要先向我道歉,你刚刚才打了我!”那委屈的模样似乎又要哭起来了。 道歉?她揪起眉,淡然道:“恕难从命!”她从未向任何人道过歉,自然也不会对他例外。 “凡事总有次嘛!”这样高傲冷绝,恐怕他还是个提出让她道歉的人吧!有趣,真是有趣。 “倘若如此,你便不用说了!”她的好奇心一向不重,此人既然没有什么防备的必要,她便当他是一个静止的雕塑,没什么稀奇。但如果他心存不轨,就算他当真是冷天傲他们派来的人,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你当真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他不以为眼前这么大的一个疑团竟然无法引起她的关注。眼前这个女孩需要改变,而且是大大的改变。太冷了、太悍了,没有该有的好奇心,生活死板单一地以警惕、杀伐为主。血腥似乎永远伴在她的左右,杀气似乎永远无法离开她分毫,她实在太需要改变了,他倒是愿意接受这个挑战,成为她改变的导师!多么伟大的任务?他会让她全身都充满十七岁女孩应该拥有的一切,让她变得快乐,让她知道阳光比阴森的黑暗要好。 调个好位置,她想再次让自己投入那永远也不可能安稳的睡梦当中。只是,一旦屋子里多了一只叽叽喳喳的大麻雀,想睡觉都是个奢求。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的面孔就这样定在了她的面孔上方,鼻尖贴上了她的。 一股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压迫感让秋忆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火气瞬间窜遍了周身,最终在双拳凝成力道,再次万无一失地攻击他,并相当成功地让他的肚子狠狠挨上一记。哀吼声马上高扬起来。 “你,你又打我!”他叫。却没能如秋忆所愿地滚去地上休养生息,反而顺势倒上了床。心里还默念着这床够大了,足以让两个人睡下而不觉得拥挤。 “你最好马上滚开,并且闭上你的嘴!”仍旧轻闭着双眼,她冷冷地警告他,极力压抑不让自己的声音透露出更多的不稳定。 “我是宁死不屈的!”边着,他还没忘英雄人物的台词该如何念。然后他哽咽了两声,泪水流到了秋忆的脸庞上,“我是不会屈服的,你最好不要妄想!” “你!”她蓦然睁大双眼,死瞪着虽说已然离自己很远,却仍旧同她面面相对的他的脸。泪珠在这时再一次滴上了她的颊,她猛然抹掉那些个泪珠子。她讨厌这些泪水,因为泪水并不能让任何事情变得容易解决。它是多余且无用的东西,“你只会流泪吗?你以为泪水可以帮助你什么?马上给我滚开!” 泪水吗?他用手轻轻接下另一滴从他眼中掉下来的泪水,这些不过是假的,只是,“我受了委屈当然要哭了,难道你都从来不哭的吗?”是吗?她都不会哭吗?不过也说不定,像她都冷成这样了,说不定她的眼泪早就变成冰块,凝在身体里了。 “我叫你滚!”她吼了起来,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失控,更让她觉得可怕。一个可以让她随时处于失控状态的人,她讨厌这种人,“我可以告诉你,你被辞退了,今天的工钱我会付给你。现在,滚!马上滚出去!” “我是不会滚的!”他又痞痞地笑了起来。任那泪滴破坏他特意营造出来的痞子气势,“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让你想请就请,想赶就赶?” “无论你是什么人!”一柄短刀在瞬息间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尖利泛寒的刀刃就这样对上了他的喉咙处,“如果你还不想死得太早,我劝你马上离开。”她不喜欢滥杀无辜,但,如果事情已经变得让她忍无可忍,她仍是会大开杀戒的。 “喂!现在还用刀呀!太落伍了吧!”低下头看了看那短刀一眼,他很认真地建议道:“不如,改用枪吧!如果你对枪不是很熟的话,我可以教你呀!” “你最好先顾好你的命!”她咬牙道。 “哦!”他轻点头,不让自己的喉咙碰到刀,“那我就先走了。”说着,竟真的相当乖巧地下了床。向着门口缓缓走去。 而秋忆则因他突然不再坚持而惊愕。随即也松了一口气。他走了对她是有益而无害的。只是……天傲他们那边要如何交代还要想个说法,否则怕难以善了。 想着,又将目光投向了门口,他正打开门。身影像是很落寞,如同是受了别人欺负。而那个别人不用说秋忆也明白一定是她。这男人也真是奇异得紧,给人的感觉确是与众不同的。他甚至可以让她不断失控,好在他就要离开了,就算冷天傲他们出了天价,相信以他医生的身份,也应该明白生命比金钱重要的道理才是。 想到这里,她竟对他产生了某种敬意。因为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会为了金钱出卖亲人、朋友甚至自己人,至少还没有出卖自己,算得上不错…… “丫头!”就在她本以为门就要将他关到她看不到的地方时,他突然出声叫她。她愣住了,不是因为他回头再同她讲话,而是他对她的称呼。谁允许他的!这么、这么可恶的称呼。 “你!”她的眸子里又燃起了火苗。 “要乖乖睡觉知道吗?明天“我会再来看你哦!”不等她再次作出任何反应,门已经“砰”的一声狠狠关上了。怒火在室内狂乱地燃烧,门外则是一脸胜利光芒的陆惊辰想到明天会更有趣的贼贼笑意。呵呵!如此好玩的女子,岂有错过之理?隋秋忆,你注定了是我陆惊辰这段时间散心的玩具了。嗯!无聊的日子里,有她也不错。 第二章 清晨里的阳光一向是温而不热,清而不燥。如同任何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清晨,今天仍旧是个经常得见、稀松平常的好天气。不过,陆星辰那蹙紧的眉头以及刚刚那轻轻的替人心酸的叹息敬免煞了风景。 在花园里径自走了两步,她再次将目光转向一旁那个相貌平常的男人:“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小姐!”那男人恭敬地回话,丝毫不敢怠慢。 “不是小姐!”眸光一瞬变得冷硬,当下让那男人全身一紧。不为人觉的一声轻叹自那男人喉间溢了出了。一张颇为严肃的脸像是极不情愿,但那男人仍旧照做,又道:“是!”不再称呼小姐二字了。 “嗯!”满意地点了点头,星辰的唇边扯出了笑,“你就信他说是在照顾哪门子的病人啊?是才怪呢!依我看是无聊的时间够久了,他是想找个乐子了。我那个哥哥能闲得住乖乖地照顾病人才是怪事一桩呢!更别说是专门照顾一个病人。他哪时候成了护上了?”原地转了一圈,她朝他凑了两步,眼见就要靠上去了,那男人却仅是轻一侧身,便又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默不作声地低垂了头,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 见他这样,她也就不再逼近了,反而是轻笑了两声,便转身向通往主屋的小径走去,嘴里还不忘了高声叫着:“岳涛阳你跟上来,不然小心我告诉我哥去!” 另一边,当然天气也是一样的好。只是坐在轮椅上不得动弹的秋忆却毫无所觉。她仅是呆呆地坐在轮椅上,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却是毫无焦距的。她不是在看东西,而是在思考,思考着她应该思考的事情。 她听说简家的二公子再过不久就会回来了。因此觉得有些不耐,仇人家即将再添一名强悍的猛将自然算不上是个好消息。更或者,这将会是她战死的前奏。两年了,在同简家腥风血雨的斗争中她还没有倒下,她觉得已经算是奇迹了,就算现在她立刻倒在血泊之中,除了无奈的遗憾外,她自认是对得起所有的人了。只是,她还没有倒下,只要她还没有倒下,她就必须要战斗、要杀人或者被杀,这是她的宿命。她一直如此认为,尽管她的父母并不希望她过这样的生活,只是,身为人子,就算父母不让她去报仇,她自己也是不可以袖手不理的。更何况还有罗姑姑的死…… 她是隋秋忆,所以她要报仇。如果简单地解释,也就足够了吧!还有什么? 她昂起头,看着头顶的天空……她的父母、她的姐妹、属于她的亲情在哪里?即使她可以让自己寒似冬冰,却仍旧不免想得到更多的温暖,不仅仅是三位状似哥哥的知己,还应该有她自己真正的亲人、她的姐姐们,在不自觉中,她想见到的,常常挂在心里的就是她们。 她在心底长叹,轻掩眸睫,正想闭目养神之际,却让一声高亢之音坏了兴致。 “早上好呀!”所谓不见其人,先闻其音指的便是此时的陆惊辰。一声扰人的高声后过了许久,才见他老人家远远地慢慢地缓缓地晃了过来,“今天天气不错是吧!”坐在她的身边,桌上的早餐正巧来填补他那还没进食的胃。“你府里的人也真是的,早晨起来也不去收拾我睡的客房,还有都忘记告诉人家今天要在外面吃,害我饿得半死。还傻傻地在里头等,好可怜哦!” 秋忆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依旧闭着双眸,心底却是在冷笑陆惊辰的脸皮未免太厚。什么叫忘记告诉他?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根本就是没有人想过要告诉他,甚至是根本就没有做他的那顿饭,而他现在吃的则是她的早餐。反正不饿,她倒也就不去计较这些了。只想着待他吃完便轰他出门,这一顿早餐就算是喂了狗,怎么说也要看在天傲他们的面子上。 “喂,你怎么都不说话?”自言自语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他直至现在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在唱独角戏也未免太过迟钝。又吞下一口,他将目光胶在她的脸上,势必不得她的注意,这下一口是难以吃下的。 本来还听着他唠叨得像只苍蝇,突然间就停了下来倒是让周围多了些宁静,心底也清静了不少。不过,像炙火一般的凝视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感觉这种直逼而来的压迫感让她难过,于是她张开了眼,让目光与他的相碰。冷冷地盯着他的明眸。 “呵!”他傻笑了一声,提高嗓门道:“原来你没有睡着呀!”这一句,像个孩子,更像个白痴,让秋忆一时愣住了。随即便是一记冷眼狠狠地让他一阵哆嗦,“好冷!”他喃喃说了句,便低下头去吃那早餐了。 只是此时的她,反倒专注地看起他吃饭的样子来。她是从未同任何人吃过饭的,就算是杜予威等人也从未有过。不习惯是个原因,却不是主因。或者她是想等有一个真正至亲的人来同她一道吃吧!她想知道那种温暖是如何的,她不想让任何人先占去了她的梦。只是想同自己真正的亲人吃个饭罢了,在平常人来看是多么的平常、多么的简单?但在她来看,却只怕是终其一生也不知是否会实现,说它是梦,一点也不过。 她叹息了一声,刚想将目光转过一边,却让他猛然间又抬起的眼神阻住了。她蹙起了眉头,不想去理会他那怪异的样子。谁知他却先她一步,窜到了她的面前。让她不得将目光转离。 “冰丫头!”他甜甜地唤了一声。 冰丫头?心底一阵凄凉,却未显出半分。秋忆冷眼凝睇着他,静待他的下文。 吞下一口口水,他将美美的笑很可爱地挂在脸上,然后将盛饭的盘子端到她的跟前:“我还没吃饱嗳!” 民以食为天对吧!对的话他现在也该不算是摇尾乞怜吧!那该称为什么呢?不如,就叫做自力救济如何? “你确定‘透天,一定会在她手上?”相当好听的声音,磁性中带着一股子深镶在其中的邪气。轻旋过身子,是一个俊美异常的高大男子。一双桃花似的眼闪动着让人既感温暖却也感霜寒的神韵,却是少见的属于温柔的恐惧。他,是那种拥有致命吸引力同时却也异常危险的人种,可怕的人! 而站在他身侧回话的,是个约莫五十岁的老者,与一般老者无异的样貌,也仅是那双过于精光毕露的眼,让人置疑他的年岁而对他有所敬畏。 顿了一下,那老者轻点了点头,恭敬道:“请少主人放心,我查过她的底,她就是当年隋宁远的小女儿隋忆,现名隋秋忆。江湖中人称‘枭雄’的丁逍磊及‘神算’冷天傲则是怀着惩恶除奸的心找上简家的,而始作俑者就是隋秋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透天’一定在她身上!” “估计?,,那被称作少主人的男人声音在瞬间沉了一下,“我不要估计!” “是!”老者忙向后退了一步,“我会尽快查清。” “这是当然!”那男人邪邪地轻笑了起来,“不过,我需要去见见那隋秋忆,不妨——!” “我是不会走的,我是不会放弃的!” 这本是美丽幽静的庭园,只是大煞风影的叫吼声总是不绝于耳地传来。不过,这也许是最后的叫声了吧!你瞧,那噪音的制造者不正被四个大汉一齐抬过头顶,依情形很容易就看得出,他定是要被从大门口丢出去了。 接着,如众所愿,他不但被丢到了大门外,而且还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唉呦一声自是少不了的,四个大汉也就这样凑合着听了。关上门,再顺便告诫一句:“千万别跟老板说是我们丢你出门的,这全是小姐的主意!”然后还很好心地默默注视他三秒钟以示哀悼,才回里面去。 “喂!你们不能就这样丢下我呀!”陆惊辰忙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拍拍上的灰土,自动自发地跑去抓住那大门上的铁柱,很用心地往里面张望,“你们小姐还需要我呢!你们快放我进去,否则我会让‘枭雄’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想也知道他说的话是不会有人听的。反倒是旁边人家的狗儿狂吠了几声,惹得陆惊辰大惊地跳起脚来。 见没什么异状出现,陆惊辰拍了拍胸口。将目光转到门口这条长长的大马路上。这里是别墅区,因为有很多的富贾豪商在此辟屋,因此车来车往的不会让人觉得冷清。顺手截了辆车子,他是该到医院看看了,顺便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陆惊辰并没有告诉天傲他们? 当秋忆知道这些时,除了心底有一瞬的惊讶外,脸亡却依旧平静与漠然。冷天傲没有再提及陆惊辰,她也就将这事放到了一边,专心讨论起关于简家新增力量的问题。时间过得倒也算快,当阳光西下时,冷天傲起身告辞了。 本来,本来一切都平常得一如以往,只除了冷天傲临走前的那段话:“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会有两个男人深刻地爱恋着你,让你尝尽世间真正的情爱!然后,你的心将会有个归属,你不会再孤独一人,慎重地选择,让自己快乐地生活,老天不会不公平!” 以冷天傲“神算”的身份,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去怀疑他所讲的。而如果她没有将天傲的暗示理解错,她知道其中一个定是那个叫做陆惊辰的男人。会是怎样的纠缠,她还能找个人来爱吗?她以为自己这一生已经不是自己的,将来会如何又怎样?也许是向来觉得无奈。生命与自由从来不曾是自己能掌控的,才会让她听天由命,听从宿命的安排!这或者终究是个不错且可以让自己放松的方法。 她不愿再让思绪纠缠在这件仍旧虚无飘渺的事情上。命人将自己推回房间后,她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重新行动自如才是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没再多作犹豫,双手扶墙她霍然起身! “啊!”一声低呼溢出喉咙,她马上咬紧牙关,冷汗已然满布额际。不过,她没有让自己再跌回轮椅上,而是凭着一股子坚毅硬挺了下来。不去看自己受了伤的左腿,她目光紧盯着前方,曲身立在原处不得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那疼痛似是缓解了,或者是她已经因疼痛过久而变得有些麻木了。缓缓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下,并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发觉,自己竟就这样闭了半天的气,脸颊泛起了殷红。 这仅是刚刚开始,她甚至没有迈出步子便停下了。她命令自己不可以让那痛意占上风,她还忍得住,她还可以走,只要,只要再迈出一步…… “如果你不想让自己的伤口更加严重,就马上给我停在原地不要动!”一声平直的男音让秋忆无误地将目光转向阳台与卧房相连的玻璃门,站在那里的是一脸怒意的陆惊辰。秋忆暗惊自己甚至没有听到任何一丝的声响,他是如何进来的?又为何会再次出现? “你以为自己的伤有多轻?”没去理会那双冷然却透出惊诧的秋眸。他信步走近她,在她还没来得急作出反应时便将她打横抱到了怀中,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床上。 “最好不要乱动,我去找消毒水!”说着,人已经从卧房走了出去。在他昨夜住的客房里自然有他吃饭的家伙。也就在他离开后,她才发现自己左腿的伤处已然;有血渍再次溢出。嘲弄地冷笑起来,她以为自己已经是金钢不坏之身了,怎么知道现在连站起来都会鲜血直流!这样的她怎么能够完成自己的宿命? 忍痛勉强让自己靠着床头坐起来,她看向刚刚陆惊辰出现的那扇玻璃门,不自觉地在脑海中探索起陆惊辰可能的身份来。这幢屋子附近都装上了最好的保全系统,他能够来去自如自是个不能小看的角色。 奇怪的是她对他从未有过任何的警觉。也许是因为他受到了天傲他们的信任,所以连带的她也对他失去了防备?或许是吧!她不愿意再多想了,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她大都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好奇心,这是毫无意义的! 这样想着,她便缓缓地闭起了眼睛,直到门再次被推开,她才冷眼看了下向自己走来的陆惊辰。 “我劝你还是在医生允许后再下床走动!如今你伤口未愈,既动骨也伤筋的,这么快就想行动自如未免好笑。我看得出那些个在你身边的男人都把你当成至亲之人,你又何苦让他们为你伤心难过?”边说着,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为她疗伤,“有点痛,我没带麻药,你忍耐一下!” 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已经将消毒水抹了上去。 “听说你的父亲叫隋宁远?”见她强忍着不喊出一声,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他只得同她攀谈起来。 听到他的话,秋忆眸光一沉,冷冷看着他。 “我还听到过关于‘透天’的故事!”他抬起头看着她的眸子微微一笑,又继续手边的工作,“那是一项很奇妙的发明,只是现在遗失了。你以为它会在什么地方?” “你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的?”她冷问,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无法让她有一丝一毫感觉,“天傲他们是不会告诉你的!你到底是谁?”警钟在脑中敲响。 “医生啊!”他低声回答她,“不然你以为我会是谁?” “一个知道‘透天’的医生是不会让人放心的!”难道是这人骗了天傲他们?她只信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想到这里,一股肃杀之气顿时盈满了全身。 “放轻松点儿,就算我的功夫好得出神人化你也不必这样子妒忌我呀!”以感觉到她全身透出了杀意,他却没有回避。抬头看了一眼她的脸,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她。用绷带最后将伤口绷紧,他站起了身子,“感觉如何?”他想一定是很舒服才对吧!再瞄了瞄,笑意不得不依他心情挂了一脸。 “回答我的问题!”根本没有去理会伤患处的包扎,她冷斥了一声。 “你的想象力实在太差了,所以这个问题我就不回答了,当成你的家庭作业如何?相信这道思考题一定会对你的智力发育有所帮助的!”他嬉笑着往门口退去,“不好意思还要打扰你,住在你家你一定不会见怪才是吧!还有明天早餐不要忘了叫我才好,今天早上我都饿惨了!哇!” 眼见一把飞刀寒光闪闪地飙了过来,陆惊辰慌张地开门离去,让那飞刀稳稳地定在了门板上。阿门!还好他手脚还算灵活,否则岂不成刀靶子! 隋秋忆勉强将陆惊辰留在了身边,其中少不了陆惊辰同冷天傲他们交好的原因,而更主要的则是她想知道他在她身边的目的。他知道太多关于她的事情,而这些让她觉得蹊跷。除了暗中观察,平日里就只剩下她对她的视而不见,以及他不时缠人地在她耳边唠叨些无聊的是非了。这样转眼间也过了一月有余,两人倒也相安无事。而秋忆腿上的枪伤也同样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恢复了起来,现在已经可以开始练习走步了! “今天天气真不错!”此时是春末,快近夏了。四处早巳花红柳绿,本来还嫩绿色的草坪也已然吐出渐深的颜色。一大早的,陆惊辰便以这一声嚷嚷吵飞了停落的几只雀鸟以及一些个晨起的虫子。 “陆先生你早啊!”一如甜蜜般诱人的声音也不甘落于人后,马上传了过来,让陆惊辰在惊吓之余不得不再打个冷颤。此人是何来历会让陆惊辰如此惊心?她不是别人,正是秋忆隔墙邻居家的独女郝艳华小姐。一个非常精明厉害的女人! 郝艳华简历—— 姓名:郝艳华;性别:女;年龄:22岁; 职业:刚由国外转学归来的大学生; 家庭:其父世界著名考古学家,其母为知名香水业代理人; 人生格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原来是郝小姐呀!”旋过身子,陆惊辰正巧看到郝艳华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按一般男人的审美观念来看,郝艳华无疑是一位大美人。长长乌黑的自然波浪卷长发垂过肩头,青黑色的黛眉尤如新月,半弯成弧,一双晶亮的大眼睛漆黑如子夜,直挺的鼻梁是古希腊最典型的标志美,然后再配上两瓣的唇,稍有棕色的肌肤映衬出她的那股由内而外的贵族气息。她的美不同于一般的美,像是画儿一样,不似真实却也正是真实。她是那种会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也是正宗做情妇的材料。只是她家里太有钱了,当情妇对她来讲自然也是没什么意义了。 听到陆惊辰在叫她,郝艳华便轻移步子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陆先生用过早饭了吗?” “多谢郝小姐关心,已经用过了。”陆惊辰也向她走近了几步,然后两人在一人的距离外分别停住了脚步。 “郝小姐有什么事情吗?这么晚了还不去学校?”他的声音低沉好听,再配上他的相貌出众,这样一句问候的话出自他的口中,按理说应该是会引来女方的心花怒放才对。但,很显然,这些对郝艳华来说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她只是轻轻颔首感谢他的关心。 “陆先生在此处也有好久了,隋小姐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微笑着问,表现出一分让人不解的诚意。 “郝小姐对冰丫头很关心?”他挑眉,心里清楚两家虽是住隔壁,但郝家同秋忆却向来没什么交集,现在这样子的关心未免让人起疑。 “陆先生在怀疑我?”郝艳华轻 第 1 部分阅读 第 2 部分阅读 缘定檀珠 作者:未知 第 2 部分阅读 “陆先生在怀疑我?”郝艳华轻笑。 “不错!”陆惊辰也不驳斥,当真点头承认。“那么,陆先生在怀疑我什么呢?可否让我听听?”她在一旁一张竹椅上坐好,静待陆惊辰的下文。 “怀疑什么?当然是怀疑你对我心怀不轨了!”陆惊辰忽然痞子样地笑起来,眨眼间已窜到了郝艳华的身边,将双手扶在竹椅背上,“郝小姐一定有很多的倾慕者吧!” “陆先生以为呢?”郝艳华笑得更艳。 “以郝小姐的条件,有倾慕者也不足为奇呀!”将双手缓缓握上她的香肩,他将头颅凑近她的发间,“只是不知道郝小姐认为在下人品如何?” “陆先生自然没得挑!”郝艳华没有动作,只是放任他过于亲昵的举动。 “然后呢?”他哑声问。 “然后?”她勾唇一笑,猛然间以双臂勾住他的头颅送上自己唇,一个火辣辣的吻就这样印在了他的唇上!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微跛着一只脚,旋过身子退人花园深处。秋忆选了处隐秘的所在轻坐在地上。一身利落的紧身装扮让她一扫这几日腿疾缠身的恹恹病态,显出一份由内而外的自信。冷然的气势未减分毫,只是在那冷气缠身的脸庞上,多了些许疑问。他,那个陆惊辰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为何为在她的身边出现?为什么天傲他们对他如此的信任?一连串的问题让她觉得自己已经深陷入她以前从未见过的迷团中。只是,她就是奇怪这样一个人,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拥有怎样的秘密! 让自己轻轻躺在草坪上,看着身旁那棵园内最老的榕树,在那里再向上她看到有一些没被大树枝叶挡去的零星阳光。不自觉地她会想起他,他像阳光,就像眼前所见的晨阳一般温暖人心。她是冰,或者就因为她是冰吧!她很容易就会感觉到由他身上散发出的光与热。她知道那并非他全部的能量,但仅是现在这一丁点儿的温度,就已经让她的脑袋里充满了问号,他是个奇怪的人,直至现在为止她也仅能这样告诉自己。 叹息了一声,无所事事。她开始想起一些关于陆惊辰的回忆。曾经,她是以为他只是一般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拥有那么好的身手可以通过她这里高科技的保全系统;曾经,她以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会将他打得唉唉叫痛,但现在想想,却一眼便分辨得出他当时不过是做作之姿。一个男人如此做作却不会让人心生厌恶,而是值好好向其学习了;他为人也很无聊,可以成天在你耳边唠叨张家长李家短,标准的长舌妇代表。但在这院子里,似乎除了她自己以外,所有的人都喜欢将他拉过去像听故事一样,让他多多地往外大吐口水以娱众人。而他更是配合做免费服务,来者不拒。现在若说谁在这个家里更有支配权,怕是会听到一致的回答——陆惊辰了! 光是这些,似乎就可以归纳出他这个人本该有多么的惹人厌了。八卦得像个市井小人一般无二,做作得有时让人忍不住想踢他两脚才能解恨。再加上他是故意装成很无能却又可以同时告诉你他也可以翻云覆雨,更是会让人牙痒痒的直想杀了他才会甘心。标准的痞子!当然,这也仅是在刚刚见到他与郝艳华那一幕火爆场面前的判断,如果再为他冠上色狼这样的称号,怕他是集百恶于一身了。 对他是全然没什么好印象的,她厌烦地皱了皱眉。次像是分解肢体一样地剖析人心让她觉得不舒服,努力不再去想他这人。她让寒霜不断地往脸上凝去,遮去上一刻显出的人性。告诫自己她这样子分析—个人不过是因为觉得此人可疑罢了。 闭上眼睛,那星点阳光照了过来,直到觉得有个黑影挡住了那光的温暖,她没有张眼,很清楚来人是谁。 “冰丫头!”陆惊辰跳过来大叫了一声,然后躺在了她的身边,“你在晒太阳吗?” “……”有点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在休息 “喂!你知不知道隔壁的隔壁家里的花狗小汪生小狗了?好可爱哦!听说已经取了名字叫做小汪汪。我不骗你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将头定位在她上方,傻笑着说,极力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只是,秋忆却连眼皮也没撩起一下。但,陆惊辰自是不会就这样放弃,不断告诉自己:革命尚未胜利,我们仍需努力! 努力地笑,努力地傻笑,他继续说着他的八卦:“你要是不想看,那就算了。还有呢!就在小汪家的隔壁的隔壁的林太太知道吧!她家里请来了一个小保姆,我告诉你哦!那小保姆竟然爬到林太太的头上去了,听说是因为那个胖得像猪头的林先生强奸了人家小女生,那个小保姆反咬了一口,很快就要爬上林太太的宝座了。然后,就是住在后面的那家,那家里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闹起了蟑螂,我已经告诉咱们家的小兰兰让她多备点儿药了,你说我想得周到不周到?”看着她那张平静无波——或者说是一直都冷若寒冰的脸,他以不解的眼睛紧盯住她:“我的冰丫头不会是在吃醋吧!我和华华没什么的!” 眼眸蓦然张开,看进那双像是紧张得不得了的眼睛。 如果进展快速到可以将郝艳华称呼为华华,你说他们没有半丝关系谁会相信?更何况,他没事同她讲这些有的没有的做什么?这关她什么事! 不耐地再次合上眼帘,不去理会他或者才是最明智的吧! “为什么又不理我了?我说的可是真话。华华已经有男朋友了,不信我去找来给你看。你可不要误会我们呀!我们可是清白无辜的。”说着,他当真跳起身,很快消失了。这里回归了初时的宁静。 听不到他那如同苍蝇般的嗡嗡声,她张开眼,缓缓起身。准备出发去“腾阳”看看最近公司的营运情况。相信这么久没去,肯定又会有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她去做。天傲他们没送过来一定是怕她劳累过度,他们便帮忙她分担了下来。只是,她不想让大家太过牵就她,更何况她的身体现在也已经没什么了。 边想着,她已经开始往主屋走去。想去换一件郑重点儿的工作装。却在她就要走出那片草坪时,陆惊辰的声音又以千里传言之姿出现了。 “冰丫头,你不能不听我解释就走开呀!我可是好冤枉的。你要知道,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一张满带愁苦的脸准确地摆在了她的面前,“你不可以这样子就离开!”泪水滑下脸颊,如同备受委屈的怨妇一般让人忍不住为之心酸。 “我希望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她冷斥了一声,全身在一瞬间蓦地起了一股煞气。 “我不要!”凡是有眼睛的人现在都该知道什么叫做识实务者为俊杰。只是,陆惊辰像是不明其理一般,仍旧杵在她的面前招来她更多的厌恶。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冷气已然越凝越重,春未时分却深刻感受到了北极的风寒。 “不要不要不要嘛!”他嘟起嘴巴,“除非你听我解释!”赖定了她,他像是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路一般,更加无惧于她渐渐消逝的耐性。 深吸了口气,她终于了解到她在别人面前的阴冷在他的面前是无效的。更何况以他不明其度的身手,她以为自己还是先不要同他较劲的好。等养好了伤,倒是不妨同他一较高下。想到这里,她也就不再坚持己见,退后一步,冷声道:“说吧!”便再不多话了。 “你,同意啦!”听到她的应允,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也许是由于过度兴奋吧!还狠狠地抱了抱她的肩。只是她毫无感觉地让他抱实在让他觉得好无趣,也就松开了手,“那你千万不要生气好吗?先听我解室同华华的关系才行!”还不忘提出条件。 她没有出声,仍是看着他,思量着他是要耍什么花招。甜甜地笑着,他开始讲述他的长篇大论起来:“那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天晚上我独自一个在街头流浪,风好大,雨也好大……” 街头?风雨?她以为他们的相遇是在她家大门外才对呀!那天郝艳华家的大狼狗跑出来咬他,吓得他爬上了路边的大树,哪里来的什么风雨?怎么会…… “……当时我好饿呀!想到旁边的饭馆去吃东西……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正巧看到华华就这样在饭馆墙角处缩成一团,你知道我是很善良的,当时真的于心不忍哪!于是,好心的我就走过去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 秋忆忍不住,眼不由己地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想着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可以很轻易地抱起郝艳华,毕竟那时候是风雨交加的…… “……接着我就发现她的前抓竟然受伤了!……” 前抓?…… “……我当时就在想,虽然我已经很饿了,但是我身为一名医生,世人都将我们看得如此的高尚,我自然不可以见死不救。更何况人都是有善心的,从小就有人说我很善良,就算是一只小猫我也会救的呀!于是,我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 ……那位郝艳华小姐不会认为他想了这么多的时间,已经够她往返人间与阎罗殿好几百个来回了吗? “……终于,我没有进去饭馆去吃那碗我想了很久的面。而是将华华带去了我们医院,咳!医院附近的那间兽医院。到了那里,我和华华都受到了李兽医的热情招待……你知道吗?李兽医不仅医术高明,还待人和善。他还给华华吃的东西呢!我也要他都不给我,说那东西只有华华能吃,因为我是人不能吃……” ……兽医?…… “……冰丫头,我不骗你的。不然你可以问问华华,我把它男朋友都带来了。你可以一次问个清楚的!”说着,他伸出两指放于唇间,一声哨音传出,不消两秒,几声犬吠便传了过来,很快,两只长毛宠物狗跑了过来,立于陆惊辰的身边,两只狗都轻轻厮磨着他的皮鞋,一付很感恩、很忠贞的样子。 “这!”秋忆怔愣了几秒钟,终于忍无可忍地轻笑了两声,“这就是你说的华华和她的男朋友?” “是啊!所以现在你相信我了吧!我同华华没什么的,真的,我一点儿都不骗你。我心里真的只有你一个人。”说着,还像模像样地抽了抽鼻水。 无名怒火蓦然升起,秋忆大踏步越过陆惊辰向前走去。脸上闪着让人畏惧的怒意。 这次,陆惊辰没有再跟着她的脚步走。而是看向两狗道:“冰丫头快走了,你们还不快向她说再见?” 果不其然,两只小狗很有默契地向着秋忆离去的方了两声,以示道别。 隋秋忆吸了口气,不希望现在就同陆惊辰有所冲突。强压抑着内心不停滚动的火气,耳边又传来了陆惊呼喊声:“冰丫头,冷天傲,也就是你冷大哥刚刚来话哦!他让我告诉你,不可以私自去公司的,否则你禁闭。你可要想清楚才好哦!你也知道你冷大哥这个人脸上温温的,其实心可狠得紧呢!不如你留下来,我们同华华他们玩好不好,我还没告诉你她的男朋什么呢……” 那声音直到秋忆进入了主屋才算在耳边消音。隋秋忆不免由心底深处升起一股想将陆惊辰拆骨剥皮的冲动。如果现在可以杀了他的话,她隋秋忆发誓,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再看到今晚的月亮,她发誓! 第三章 每日由陆惊辰来上演各类不同的剧码,似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不熟识的两个人相处了一个半月,终于在今天得回了她期盼以久的清静。只是突兀出现的宁静让她有些难以适应。她嘲笑自己一定是让陆惊辰毒害太深了,才会在拥有了这样的美好时光时,显得别扭。 “对不起哦!亲爱的冰丫头。美国那边催得紧,只好暂时离开你了,你不会不高兴吧!”耳边竟响起他临行前最后一段惊人之语中的某句。她不禁吃笑起来,他当真自恋得让人不敢领受。说这院子里的其他人会留恋他倒还可以接受,毕竟他同院子里的人们混得相当熟稔,没事就掀起的八封新闻足够让院子里的人们对他缅怀至死。而事实上也是如此,光看看他一说要走所有的人都一副如丧考妣的夸张表情,想不以为陆惊辰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都难。而至于她隋秋忆,她几乎是带着愉悦的心情看着他拿着行李离开。只是刻意冷淡的表情让人觉得他的来与去对她来说一如一只苍蝇飞来又走一样稀松平常,不会引来她任何的心绪波动。只是他临走前竟然将他自己的护身佛珠放到她手上,让她的心悸动了一下,当然她是不会接受的,冷冷的目光让他自动将之收了回去,只是…… 迎着夕阳走到花园内,觉得本来的温度正在退去……或者在陆惊辰还在时,这个花园内在这个时候会有些许的笑声传出来。她是个冷情的主人,一向不会去体恤家里的仆人,更别说是同他们打闹成一团了。虽然年仅十七岁,她却像一个七老八十的严谨大家长一样,再加上她一向的少言与冷淡,这园子内能传出笑声几乎是个奢望。直到陆惊辰来到后打乱了那些本该固守不动的寂寞。现在,一切又过去了,她重新得到了她所需要的清静,可……其他的人呢?他们或者正需要陆惊辰的光和热来温暖这里的一切,她却喜悦于送走了院子里所有人的快乐! 没来由地叹了一声,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一声幼犬的叫唤声让她再次顿住了步子。寻声望去,在不远处,那棵园内最老的榕树下,正有一个约比她小上两岁的小女孩,是院内管家韩姨的小女儿,叫做龚巧。 她转身朝着龚巧走了过去,因为眼睛不好而特别敏感的龚巧马上感觉到有人过来了。那股清淡淡的冷气让她很容易就知道来人是谁。 她慌张地站了起来,从怀中摔出去一只看似甫出生不久的狗儿:“小、小姐!”龚巧颤声轻语,一向她都是怕秋忆的。此刻她更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动物一般坐立难安起来,“我、我……这是陆大哥临走前艘的……”听到了小狗的呜咽声,龚巧像是一下子忘记了害怕,忙又弯腰摸索着将小狗儿抱了起来,然后像个细心的妈妈轻轻抚着它的毛发,给它满满的歉意与安慰。 再看一眼龚巧,秋忆扯唇冷淡地笑了笑。不打算多加停留,她立刻就要离开—— “小姐!”知道她就要走了,龚巧马上出声唤住了秋忆的脚步。然后她又顿住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什么?”秋忆冷声问,有些不耐龚巧的哕嗦。 吸了好大一口气,龚巧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您、您不会要赶走这只小狗吧!它好可怜的……才这么小就被丢到外面受冻挨饿的。那天找到它就在路边,要不是华华看到了它,叫停了陆大哥它早就被饿死了。陆大哥还让我照顾它,小姐……”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毕竟从来没有同这位冷得近乎冷血的大小姐要求过什么。 不想再听到龚巧这些抓不到重点的哕嗦了,秋忆转身便走。在她还没有将这个小女孩吓到休克前,小女孩最好不要再越雷池一步,自行闭嘴便成! “小姐!”秋忆离开的声音如此明显,让龚巧一时情急。她向前奔了好几步,想要去抓住秋忆离开的身影。但却因双眼的不便,她扑空了,整个人就这样狠狠地跌倒在草地上,“小狗!” 秋忆就这样看着龚巧跌倒,就在她的身边跌倒。本来秋忆只要伸个手就会接到龚巧,但她没有那么做。她需要龚巧记得今天的教训,不要来招惹她的耐性,即使她并没有发火,但那并不表示她可以容忍这一切。 “……小狗!”吃了一嘴的草,身子好痛……龚巧在跌倒后没能马上爬起来,双手则正不停地摸索着。就在她跌倒前,她将小狗向一边丢了出去,她怕会压到它。可是,现在小狗哪里去了? “陆……陆大哥!小狗……你艘的小狗……”声音哽咽着,龚巧任由眼泪不停地往下落,顾不得一切地让双手就这样摸着,直到……直到…… “小狗!”她惊喜着她所摸到的那个小小的可爱的身体,轻轻的狗叫声更明确了她的判断力没有错。 “没人赶它走!”然后她便听到秋忆这样子对她说,狗儿则轻轻舔着她的小手,好痒…… 出了家门口,秋忆缓步向不远处的街心公园走去。脑海中总是不断地浮现出龚巧对那只小狗明显的喜爱。 “要好好保护自己哦!我可是会回来看你的。还有你就不能笑一笑吗?总是这个样子。唉!虽然我是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对你忍耐,可是别人呢?他们何其无辜呀!成天都要看你摆脸色,好可怜的!” 不知为何,陆惊辰的话总是不时打进她的心坎里。看样子她确实不是个好主人!对自己轻摇了摇头,她是真的做不成好人的! 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阳光也越来越暗。就在经过街心花园内的那片林地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她蓦然一惊。几乎是立刻,她已经进入了备战的状态。轻轻地一步步向着那血腥味传来的地方迈进,直到看到一个已经倒在血泊中昏迷过去的男人,她才略放松了自己绷紧的神经。因为她感觉得到,除了这个男人外,身边便再没有任何的危险及杀机。 他是谁? 秋忆对自己哑然失笑,没想到与陆惊辰一个半月的相处,好奇心竟也就这样植进了她的心底。一个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她是向来没什么好奇心的不是吗?可是现在,她却也关心起这个人是谁,或者还想知道他受伤的原因! 目光转回地上那血水中的人,已是奄奄一息。想着陆惊辰所讲过的救狗儿华华的经过,或者……她也可以如法泡制!一个从不曾启开血腥以外门扉的人,就这样做起了生平件救助陌生人的大善事。现在,如果说陆惊辰是个痞子,那也一定是个善良的好痞子,是不? 这个男人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新来的私人医生说他只要醒来就算是渡过了危险期。也就是说,在他还未醒来以前,他的生命仍旧受到威胁。 秋忆冷淡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三天前她救回来的男人。在刚救起他时,因为血渍的关系她并未看清过这个男人的长相,接下来的时间又因为她与天傲他们有事情商量而未再注意过他。于是直到今天,她才来探望这个来历依旧成谜的人,也才真正看清楚了他的长相。三天了,三天的时间她还是并未查出有关这个人的分毫。看来一切也都只有等待他真正清醒过来以后,才会有答案。不过,她并不急,有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 唇边扯出冷冷的笑。说句实在话,这个男人长得相当英俊,英气的五官简直是巧夺天工的绝品。虽然紧闭着双眼,但她仍然可以感觉得出,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是不同一般的气质。很高贵、很优雅、很飘逸,当然,也很邪气!这样一个男人,他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或者他的身份会是令人咋舌得难以领受,也或者会对她有所不利。但,她还不想现在就将他丢到大门外面以避讳想象中可能出现的危险。原因之一是她不希望草木皆兵;原因之二是她喜欢挑战;而原因之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她希望他并非她的敌人,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他能为她所用。那,将会让她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而成功的可能性相信也会更加的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但愿如此! 冥想中,她的神经却仍旧敏锐。在忽然传来的一声低低的深呼吸声中,她目光精锐地盯紧床上人的一举一动,然后在意料之中的,看到她所救之人渐渐转醒。她没有走过去,只是停在原处看着那人由昏迷转为清醒的全过程。锐利的双眼并未看出其中有任何的不妥,也就是说,他的昏迷是真的,他的清醒也是真的。但,这还不能让她完全相信他。 看着他已经张开了双眼,只是一瞬的迷惘,他很快将目光定在了她的身上。精光乍现,让秋忆也为之一惊,但却没有丝毫表露于外。 室内的空气有少许几秒的静寂,然后由那个刚刚清醒的人发出声音:“你可以拿杯水给我吗?”沙哑的嗓音说明他刚刚清醒的事实,优雅的气度让人不觉全身都是一阵舒畅。但秋忆感觉得出他的邪恶。在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孔下面,在那优雅动人的气度下面——在那里埋藏着他真正的心! 不动声色地,秋忆为他倒了一杯水。他身上的伤口让他不能够行动自如,于是她亲自将水送到了他的唇边。他轻轻润了口,示意可以了。 直到秋忆将水杯放到了一边,他才再次开口,淡淡的惑人的笑深刻在他的唇边。 “如果可以的话!”他顿了一下,看到秋忆正以冷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才继续道:“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这便是他醒来后的惊人之语!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简家的二公子,道上人称‘冥王’的简浪?”刚刚才从美国进行完学术研讨回来的陆惊辰,此刻正舒服地坐于柔软的大沙发里,轻轻地润了口茶,斜眼上瞄看向一旁规矩站立的男人。那男人长得相当平常,只是身体略显壮硕。一张不善言笑的脸,再配上一双坚毅炯然的双眼便绝对可以称之为严肃。 “喂!岳大石头,您就不可以不要这么客气吗?你站在那里让我坐着我会有欺负弱小嫌疑呀!如果再让我那个刁钻的妹妹瞧见了,还不把我大卸八百块呀!”陆惊辰好无辜地看着他所说的岳大石头,面对那张严肃的面孔时间久了,他以为自己也会同样变成石头的。还真是希奇妹妹竟会有那么好的耐力继续同石头相处下去,说不定再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那岳石头可是为世间除了一大恶了!呜呼哀哉!善念可嘉呀!到时候他一定会为岳大石头立一块长生牌位的,呵呵!他可是一向说话算话的。 只是,任他说干了口水,那岳大石头却仍然不为所东。万般无奈下,陆惊辰也只好放弃了游说。看着岳大石头的脸,他重重叹了口气。 “那我们还是继续来研究那个‘冥王’好了!”除非是会被岳大石头认准的正经事,否则其他事情他可是不会予以理睬的。 看到陆惊辰又导回了正题,岳涛阳点了点头,将已然在手中抓到发霉的文件包递了过去。 “唉!唉!唉!干吗成天这么规矩?”陆惊辰边小声嘟囔,边将文件袋拆开来看—— “啊!”陆惊辰大叫一声,“老天爷不公平,简直太不公平了。石头你看呀!他怎么可以长得这么、这么可爱呀!老天爷偏心啊!” “可爱?”一声娇音不远处的房门口,陆星辰以极不能相信的表情向着这两位男士走了过来,“哥,你又在发什么晕啊!人家‘冥王’怎么可以用可爱来形容嘛!他可是长得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啊!是那种足以一眼定终身的男人。你怎么可以诋毁人家的相貌呢?”边说着,星辰边将惊辰手中的相片抽了过去,一脸痴迷地看着照片……当然,如果你的眼力够好的话,那么就一定可以发现她的眼角余光正盯向一旁的岳涛阳,在瞧见他那张一向严肃的面孔有丝发紫时,心底已经偷笑开了。 “唉!情人们哪!”陆惊辰摇了摇他的脑袋,然后再一把夺过那张照片。“不要再看了,小心长进眼睛里拔不出来。还有,这种大人们的事情小孩子还是躲远点儿好,知不知道!”陆惊辰难得严肃着一张脸对妹妹说话,看得星辰眼睛发直,一直在低呼这到底是不是她哥哥呀! 然后,她被岳涛阳结结实实地丢到了房门外面。 “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呀!”坐在走廊凉凉的地上,陆星辰没好气地冲着里面瞪了两眼,却也对这样的情况莫可奈何。虽然说岳涛阳当时被惊辰抓了来,明明说好了是要照顾她陆星辰的,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岳涛阳最终还是听陆惊辰的,谁让陆惊辰才是收服他的人呢?而惊辰说岳涛阳是块石头也是大实话,其实在陆家岳涛阳是相当自由的,根本就不会同客人有什么不同。但是岳涛阳就像是看不见似的,非要忠于他从前立下的承诺,在陆家三年就是三年的仆人,真是让人拿他毫无办法。就连惊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说涛阳“朽木不可雕也”!“唉!大木头!”星辰低语了一句,最终还是自行站了起来,无奈地走开了。只是,她不会放弃…… “呵呵!”看着妹妹被内定妹夫丢了出去,惊辰只觉得大快人心。但却不敢太表露出来,否则难保岳大石头不会来个重色轻主,到时候他可就麻烦了。 正了正声色,陆惊辰决定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你的意思是,简浪是在怀疑冰丫头手中会有‘透天’,才会费尽心思跑去装死人?”如果他耳朵没有什么幻听类的毛病,那他敢肯定岳大石头就是这个意思没有错啦! “我是这么说的!”岳涛阳不动声色地回答陆惊辰的问题,丝毫不在乎陆惊辰将他的话给重新重复了一遍。 “咳!哦!”点点头,陆惊辰又将照片拿出来比划起来:“不过,这个简浪长得还真是俊美呢!涛阳,你说说看,我和他比起来谁比较出色?”他睇向岳涛阳,但却没指望能听到什么回答,因为他坚信这类事情在岳涛阳眼中绝对不可能称之为正经事,也就自然不会回答啦!只是……他或者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我想,”岳涛阳轻咳了下,不很习惯回答这类问题。但,他终究还是说了,“在我看来,或者简浪会比较出色一些!”这是肺腑之言。 “你说什么?”陆惊辰不敢相信地盯紧了岳涛阳,“一定是你眼睛出了毛病,一定是的。我就说嘛!什么人不好问,为什么偏偏要问你这种一点审美观念都没有的家伙!你这样根本就是在灭你主人我的气焰,长了姓简那小子的威风嘛!你简直是太不像活了!”一定是妹妹,一定是妹妹将涛阳变成这样的,他要将他们两个人隔开。对,就这么办,为保护好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株朽木而努力。 “谢谢你了!”坐在树阴下,简浪——现名“隋霄”轻轻地接过了龚巧送来的药和水,语气间是惯有的温和夹杂着邪气。接着,他以最快却不失优雅的速度将药和水一并吞了下去,脸上带着笑意。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龚巧洁净状似透明的秀巧脸蛋儿上因为他的夸奖而显出淡淡的红晕,小女孩般轻轻悸颤的心潮因而变得不再平静。虽然她眼睛不能看到东西,但是她却听人提起过这位被小姐救回来的先生长得相当出色又吸引人。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被一个出色的男子所夸奖,那是多么的令人心动!更何况是像她这样一个眼睛多有不便的盲女呢?想到这里,她又不觉有些许遗憾不能真正看到他的样貌,更或者她这样的一个盲女是不会让他觉得舒服的! “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不自主地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龚巧便慢慢地转了身子,由着自己的双脚对这里的熟悉而缓缓走回去自己的卧房,失意却是不得不被表现出来的。毕竟她是如此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只是,她自己却不曾有所察觉。 看着一向敏感灵性的龚巧从自己身边走过,秋忆不免有些讶意。如果在往常,龚巧是一定会查觉出她身上冷然的气味,然后表现出惊惶的样子。可是今天龚巧走过她的身边却连感觉都没有——再看一眼龚巧稍显落寞的背影,秋忆马上对自己又突然丰沛的好奇心感到不自在。用力甩甩头,也因此而甩掉了曾经就要在她头脑中成像的人影……他,不会再出现了吧! 重振精神,秋忆走向了不远处的“隋霄”。 “原来是隋小姐!”简浪缓缓站起身子,因为半个多月的休养使得他身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所以也不会因此而感到疼痛。 秋忆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然地坐在了他身边的坐位,全身的冷气会让人不觉颤了心,但,简浪又怎能算作是一般人呢? 微微轻笑,那张英气十足的脸上闪动着让人从不敢忽视的邪气。正要开口,秋忆却突然先讲道:“记忆力恢复得如何了?”冰一样的音声,让这初夏的晌午闪过一阵寒气。 “谢谢隋小姐的关心!”简浪淡言,笑意却未减分毫。顿了一下,他才又继续道:“相信隋小姐早就已经从医生那里知道了答案,此次前来问我算是对我这个外来人的照顾?”眼里闪过一丝逗弄。 “我以为这是主人随时随地需要知道的!”秋忆只是冷然以对,心底却因为他的话而闪过不明的一悸。不知为何,他那存心的逗弄却让她觉得与陆惊辰如出一辙。 心底因为陆惊辰这个名字而猛跳了几拍,让她觉得她是该离开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起身,她向着不远处的铁门走去。或者她应该去公司一趟…… “隋小姐!”简浪轻声低唤,让她止了步子。旋过身子,一双含着冰霜的明眸直视着不曾对她产生过一丝惧意的简浪,不解他的用意。 淡淡勾出一个笑,却已是惊人的蛊惑。简浪深深地凝视了她半晌才静静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叫你一声秋忆如何?” “请便!”不再理会他,她直直向着她想要去的地方前进,心底却不时闪过“隋霄”刚刚的笑,那样的温暖,就算其中闪动着邪气,却也是与陆惊辰相同的带着阳光的温度——也许她错了,或者“隋霄”从不曾为恶过! “你确定?”冷然的声音绝对让周围的空气一阵紧缩,森森的凉意直惹得陆惊辰一阵哀叹。深呼了一口气,陆惊辰佯装受惊过度地打了个寒颤之后才继续接口:“逍磊,你带着家里的冷气出门可不太好。虽然是到了夏天没错,但是你也知道你家的冷气功能有多么的强大。冻到了我是没什么问题啦!但是冻到了花花草草总是不好嘛!”学着第x位唐僧的调调,陆惊辰不怕死地卯上了丁逍磊,阳光般的笑容哪里像是被吓到了。 不再搭理地坐到了真皮软椅上,丁逍磊以消音相对,聪明地对陆惊辰的话听而不闻。而见到丁逍磊那副“天塌下来也与我无关”的架式后,陆惊辰马上明白现在无论他在做些什么丁逍磊也不会多投来任何一眼以示关照了。凄凄然地叹了一口气,终究决定放弃闲扯。稍正了下神色,他故作可亲地凑近了丁逍磊几步。 “‘枭雄’老大,你当然应该好好地、认认真真地、诚诚恳恳地相信你的老朋友,也就是在下我啰!相信你也一定知道岳大石头在我那里吧!如果知道的话,自然也就该相信我所说的全部是真的啰!”乱七八糟一堆费话的最后总结便是——相信我没错的! 不想理会陆惊辰的那堆废话,但却仍在其中抓到了一个热点的消息。 “岳涛阳在你那里!”这么说这阵子道上传出的消息是无误的哕!抿着的双唇拉出一个算不上是笑的弧度,“整个欧洲最大的华人地下情报网龙头老大真的竟然会败在你的手上,未免太过不堪一击了。” “喂,你这人怎么会这么没见识呀!这根本不是他是否不堪一击的问题耶!确切地来说,是因为人家我太强了他才会败下阵去的。怎么就不见你来夸人家一下下呢!”说着还当真像样地抽泣了两声才算完。 根本没对陆惊辰多加理会,丁逍磊自顾自冥想了几秒后点了点头:“那么,秋忆就拜托你了!” “这样?”陆惊辰故做惊讶状,“你,当真要将冰丫头拜托我,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吃掉她?” “你敢!”丁逍磊狠狠道,并适时深深冷睇陆惊辰一眼后才起身走去另一间屋子。然却在就要离去的瞬间又停下了步子。“好好保护她!”仍旧很冷,但陆惊辰却听得出其中那浓浓无法化去的情意。 果真是世界好兄妹的典范耶! 在感叹之余,陆惊辰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冰丫头,我又回来啦!就请你准备好接招吧!呵呵呵! 夜已深沉,秋忆推开面前连接书房与卧房间相隔的门扉,脸上露出一丝疲倦。 或者是因为那丝疲倦的因由吧!更或者是因为来人功力确实高深得让人不易查觉。直到将门扉关紧再转过身时秋忆才发觉卧室内不同寻常的气息。 “谁!”一室的黑暗却无法让秋忆蒙人其中迷惘无措。不错,她是秋忆,一直与黑暗为伍的秋忆。她适应于黑暗更甚于光明,于是她很容易便发现站在卧房与阳台玻璃门相接处的人形。心底莫明地一悸,清凉的初夏徐风吹抚起人形身后的布幔,淡淡的月光也在此时从云朵后面露出头来在人形身上形成昏黄的晕,有一瞬让她耀迷了眼。 那人没有理会秋忆的问话,而是径自朝着她的方向更近了几步,可也就是这样的几步,却让秋忆浓烈的警觉提升了不止一倍。 “你……”不是,不是她心里想到的那个人,不是那个上次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人……即使他们两个人都拥有着不同一般的温稚气质,但面前这个人却是更多了些邪气,是那种容易让人疏忽其阴狠的邪气,他是……“隋霄!” “是我,秋忆!”温雅带笑的男音就此传进了她的耳里,也确定了她的判断无误。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邪气让她不由惊悸了一下,让她不明其理。 “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怎么进来的!”秋忆冷凝了声音,等待他给一个足以让她不动杀机的理由。 “你以为呢?”简浪让自己松垮地坐在她的床上,自喉咙口溢出的笑意让听者不免被其吸引,却也为其发抖。 “我以为?”秋忆冷然一笑,“我以为你想找死!” “看情形是你的判断能力有误!”黑暗中,简浪轻伸左手,食指一动,一股强大的气流就这样飞溅出去,于是室内立刻得回了一片明亮。 看他出手只以气流便按动了电源开关,秋忆不免又一惊。但她却未动声色,继续看他接下来的动作。 笑意未减,简浪将手向身后一探,如同变魔术一般一大束美丽的紫玫瑰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优雅地起身向着秋忆的方向走近,在来到她的面前以后,他将那一大束紫玫瑰放在了她的面前。 “你还会以为我是来找死的吗?”他突兀地柔声轻问,双眸也在瞬间变得深遂多情。 “你以为我会接受?”秋忆抬眼冷凝他,眸中的寒意并未减去分毫。 “那就给我一个你不接受的理由。”他依旧轻言细语,让满室的柔光不至因她的冷淡而幻灭。 “可我也不知道应该接受的理由!”他的动机让她心生警惕,语气中也不免充满了戒备。 “如果你认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一条还不够用的话,我可以再附上我的一份真心……” “哎呀呀!我说这位老兄呀!人家小姑娘不要你的花,你就不要再送了嘛!这样子可是会让人家小姑娘感到讨厌哦!而且你也免不了要失面子呢!不过如果你是天生喜欢送别人东西,别人不收你又不舒服的话,那不如送给我如何?我可是一向来者不拒的哦!呵呵呵!拿来吧!” 简浪和秋忆在惊讶之余均将目光再次定在了那扇连接阳台的玻璃门处,于是,他们都很准确地看到了陆惊辰。他并未进入室内,而是正以金鸡独立的身影站在阳台的栏杆上。刹间,感慨各有不同! “你!”秋忆顿下了声音,脸上表情更形寒冷,似乎内心深处正进行着强烈的激战。而简浪则是一直秉持着惯有的温雅气韵,笑意更形浓烈。杀气也更加深沉,“你这是在私闯民宅!”简浪简言。 “私闯民宅?”陆惊辰一脸的不解,身体腾空而起,像是准备以其优雅的姿势进入卧室——砰!重物落地的声音之后,两人看到的是陆惊辰已经倒栽葱地掉在了卧房的地毯上,形态优美。 “呵呵!”爬伏在地上,陆惊辰先伸长了脖子,给众人一个他没事的傻笑,然后才迅速跳起身,“这地还真是滑呀!是吧!”地毯是滑的? 不过,依情形来看室内两人似乎均没有回答他蠢话的预兆,陆惊辰便也就作罢,装腔作势地拍了拍身上虚幻的灰土,他展出一个自以为阳光普照的笑脸,然后道:“你是谁呀!”他指的当然是简浪。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简浪温声回问,脸上的表情是似笑非笑的邪气,一张配有邪恶气质的俊美脸蛋。 “可是是人家先问你的耶厂陆惊辰做出不依的样子,用足以所有人听到的小小声嘟囔着。 注意到秋忆仅是淡漠无语,并没有介意这个突兀出现的插曲,简浪立刻明白其中必定有原因。稍一思量后才似乎为难地再次开口:“不是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而是你所问的也正是我不知道的:”神色中已经隐去了不少的精光与邪气,似是个真正温雅的人。 “什么问的也是不知道的?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呀!简直笨死啦!不如你看着我,我来做一下示范。就像这个样子——‘我叫陆惊辰,!好啦,现在该你了,快点啦!”陆惊辰摆出一副“你真是麻烦”的表情。 “我想你误会了。”简浪因陆惊辰一连串做作的说话方式而有所不解,却聪明得不再多作纠缠,直接回答道:“如果你当真要知道的话,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隋霄。” “隋霄?你也姓隋呀!那不就是冰丫头的亲戚了?”故作天真地瞄向隋秋忆,然后再看向隋霄,“你们不是亲戚吗?为什么长得都不像?”蹙紧了眉头,再想了一下才道:“那你一定是拣来的对不对!”很认真地指向简浪,满脸都传播着“一定就是这样的信息!” 似乎是陆惊辰一句无心之言,正中了简浪的痛处。刹时间,自简浪周身浮起了浓浓的杀意。 “你猜得很准嘛!”惯有的文雅笑容不见了,剩下的是他满腔的狂怒和濒临流失的理智。带着满身的煞气与邪恶,如同地狱的撒旦。森森的阴寒罩住了整幢别墅。 “你!”陆惊辰看着简浪变脸如翻书一般,不得不狠狠吞下一口口水,心中则是高兴着他的试探果然成功。道上盛传着“冥王”的养子身份是个忌讳,现在已经证明其真实的程度,而眼前这个自称隋霄的男人不是“冥王”简浪又是谁?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明明是满身的凶恶与狠毒,简浪的声音听起来却依旧是温温的。踏着足以地动山摇的步子,简浪向着陆惊辰走近了一步。 “我!”陆惊辰相当识趣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才说道:“这位、这位姓隋的兄台,人家我只是和你开玩笑的呀!你千万别当真呀!人家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小气的,而且人家也知道人家错了,你就别同人家一般见识了行不行?不如你也说人家是拣来的,这样你总可以消消气了吧!你也知道气大伤身对不对?人家我可全都是为了你好呀!”不怕死地又来上一句,使怒意在简浪身上更形炽热。 “这就是你在临死之前想说的?”他笑的如同黑色天使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怎么可以说是人家的临死遗言呢?人家还没有想死呢!而且人家知道隋家兄台到人家冰丫头的房里一定不是为了对付我的,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才对,是不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紧盯着简浪手中仍一直紧握着的紫玫瑰,那里如今已经只剩一把花枝在他手中招摇了,而至于剩下的部分嘛!看看地上就知道啦! 因为陆惊辰的话,简浪明显地一惊,暗忖着差点坏了大事。于是只是转瞬间的事情,那个狂燥愤狠的简浪已经不见了,换来的,是那个依旧如昔般亲切的他。 没有再去理会陆惊辰,简浪只是深深注视了一眼一直在旁边观战而没有动作的秋忆,道了声抱歉,人便很快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陆惊辰状似讪笑地轻瞟一眼简浪消失的方向,人已跳到了秋忆的身边。 “冰丫头,最近过得好吗?没有美美的可爱的人家的日子一定很不好过吧!人家就是知道你一定会舍不得人家,所以人家才会大老远地从美国跑回来找你呢!这样,你会不会有一点点一下下的感动?”陆惊辰不减聒舌多嘴公的本性大肆宣染着,脸皮之厚让人望尘莫及。 “为什么会再出现?”聪明地不去同他做嘴上功夫的争端,秋忆直捣黄龙想问出他再次出现的因由。也同时从因他突然出现而没来由产生的悸动中稳定过来。 “当然是因为想你哕!你以为还会有什么?”玩兴正盛的陆惊辰明显地表现出“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表情”,然后很自觉地凑近到秋忆的身边,双手自她身侧穿过,在她的身后腰际相扣,稳稳地将她纳入到自己的胸膛中,“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才行哦!”情形同上次碰触到秋忆时一般,她的身体依旧如同木石似的毫无所觉,这让他不得不泄气于他的魅力果真不够。于是乎他伤心地让自己的头颅枕靠在秋忆肩上,嘴巴还不肯闲地继续他的长篇大论:“冰丫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一定是的,肯定同那个叫做隋霄的男人有关系,他长得那么好看,又有气质又会逗女孩子开心地送花,所以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呜——如果不是我今天及时赶到,说不定……说不定你已经被他拐走了!哇——呜——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家不要了啦!你不要丢开人家啦——呜——” 肩头有温湿的感觉,秋忆不觉心中惊诧。 “你哭了?”她冷言,其中却是多了分关切。 “人家这样当然是哭了,你不是人家,你都不知道人家有多伤心,呜——”为了宣染伤心,他哭泣的声音可以说在一瞬间变得刺耳得更大了。 “好了!”秋忆似是有些不耐,但仍是没有推开他。心里则想着他在之前可以因为她的一拳重击哭个至死方休,现在这样子哭泣倒也是不足为奇了。但……她明白,她一定不会是那个让他哭泣的理由,她确定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只是心底却似乎多了一丝希冀与一分叹息。 “你……”抬着一双泪眼看向正阻止自己哭闹的秋忆,陆惊辰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然后再一撇唇——哇! 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埋头在她胸前哭泣。泪水就这样沾湿了她衣服的整片前襟——他就不相信,他的泪水不能让冰丫头心生怜爱。 于是,他果真得到了秋忆的“怜爱”——一记辛辣的铁拳无敌让他深深地为之感动——“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次,秋忆纠正起另外一个人的性情来。 第四章 “刚刚进入隋家,名字叫做‘陆惊辰’!”温和的语气混着邪恶的气息,却在说出陆惊辰三个字时咬紧了牙关。简浪优雅地转过身子面对刚刚到来的老者,很技巧地没有露出一丝一毫愤恨的表情。 “请给我一天时间!”老者深深低垂着头,恭敬道。 “当然可以!”简浪笑言,“不过……” “请少主人放心,我会很快就将此事办好。”老者立刻弯身退下,多年的相处使得他对于少主人的性情也算是清楚。虽然今天表面上看来少主人并没有同往常有所不同,但是他却仍旧能深刻感觉到,少主人套在阴沉性情以外的温和表相似乎是快脱落了。如果他没有猜错,少主所要他查的人便是引来少主人心绪波动的源头——陆惊辰!不知道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少主人多年来都未改变的温和面具破功,实是难得一见的奇人,却也是难得一见不要命的人。 注视着老者匆匆离去,简浪在唇际扯出一抹冷笑。 “他……” “没错啦!冰丫头,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该不会再同那个家伙有什么藕断丝连了吧!哼!还给自己取个名字叫什么隋霄,我看是‘找削’才对!简直像个白痴一样,扮个什么不好,却要扮失忆,人家失忆哪是像他那么扮的呀!真是没有水准透了。如果我是他呀!早就提早去撞墙死了算啦!而且呀!你一定也从这件事情看出来他这个人有多么的阴险狡诈了是吧!同这种人在一起可是一定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觉心才成。不过,唉!也是呀!哪有几个人会像我一样,天生一副好心肠,还喜欢助人为乐。简直是集所有善意于一身。拥有万千风华而不外露、拥有过人之神勇而能自谦、拥有超凡之才智却能自律,心胸开阔……唔!呵呵!真是的,看我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的,但是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尤其是说我自己的那一段,你可一定要记住才行!下次有人家问起我时,你也不至于什么都答不上,你说是吧!”口水喷了满屋之后,陆惊辰才想到看看秋忆倾慕的目光。只是,他是注定要失望的。也就是在此时此地,哪还有秋忆的人影。看着卧室所连接的阳台,想也知道人一定是早从那里跳出去了。不过,除了有一些些的失望外,陆惊辰还是裂开厂嘴巴大笑了起来,呵呵!至少……至少她没有再送他一拳以助他早日闭嘴,这也算得上是收获了,呵呵…… 边笑着,陆惊辰边打开了卧房的门。也就是在那个时间他听到了一阵细微慌乱的脚步声由近而远,依着声音去寻,却正好看到一个人影刚刚转过这二楼的廊道尽头…… 是——龚巧? 陆惊辰的意外归来会成为隋家最热门的话题当然是有其特定的原因。其一嘛!是因为他算得上是在隋家居住的所有人们(不包括隋秋忆)的开心果和好心人。欢乐阳光如他会受到欢迎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而其二呢,则是因为他同隋家大小姐隋秋忆紧张的冰河关系,在这种情形下陆惊辰会去而复返却是让人期待他的后话为何了。再来呢!则就是其三了。住在隋家的人自然都知道隋秋忆所担负的责任,而如今陆惊辰则可以说是得全了秋忆三位情同大哥男性的好感,这样一个人会再次光临,不免让大伙起疑是否又会有大事要发生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综上所述,陆惊辰的再次光临无疑已经使整个隋家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大伙都,在不停地擦亮眼睛,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可以以娱众乐,精彩万千的好戏码。 如此一来,这个大热门会被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于是乎,某某小姐会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也就可以理解的正常现象了。 “陆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依情节需要,在众人作鸟兽散去后,女主角款款生姿地向着男主角走了过来。此时的郝艳华明艳的脸蛋更比平日耀眼,眼波流转间自有其风华万千。 “承蒙郝小姐挂怀,我是今早才到没多久。”陆惊辰一如绅士般向郝艳华走近了几步,“几日不见郝小姐更加漂亮了。”甜言蜜语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讨喜得紧,只是郝艳华并没有太多表示,这似乎足以证明她却是身经百战的过来人,不被陆惊辰此种人惑之却是不容易的课程,然在她眼中你却看不到什么激动。 “多谢陆先生的夸奖,却不知道您口中所谓的漂亮在您自己的眼中会拥有怎样的分量?”淡语中也不免充满了蛊惑,明艳的笑容有着勾魂摄魄的妙用。 “郝小姐自以为呢?”陆惊辰巧妙地将话回给郝艳华,静待她的反应。而结果自也是没有让他失望,她自负地昂高了下巴,微微吐出一口若兰之气后高傲道:“我以为我足以应付任何一个男人!如果陆先生有所怀疑的话,我会经常来这里帮助您了解这个事实的。” 再看她一眼,陆惊辰确定这话虽是过火了点,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以她的相貌想不让天下男人尽拜于石榴裙下恐怕也是件挺难的事情,只是……可他陆惊辰也定会成为其中之一?唇际微勾,后话如何且看着再说了! 保镖?陆惊辰不得不用怀疑的眼神紧盯着前面那面几乎占据了半面墙的镜子照上了老半天,他真的像个当保镖的吗?他端起右手食指指向自己的脸颊做出可爱的动作,再将头颅左侧一偏——像保镖? “冰丫头,你确实你的眼睛没出毛病?”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出己有哪里长得像是保镖呢?保镖耶!杀气腾腾的那一种,而他可是救苦救难如活菩萨一样的好好医生耶!哪点像?还有保镖长得都应该是很凶悍的样子才对吧!他可是斯文得紧哪!更何况他是如此的人见人爱,同人见人怕可是两种极端才对呀!有眼睛的人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将他当成保镖的——也就是说,冰丫头不是眼睛出了毛病就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呵呵!就是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的,呵呵! ……呵呵…… “有这么好笑吗?”秋忆见他根本就没有要配合的意思,怒意在瞬间便窜了出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一直照着穿衣镜的陆惊辰,确实有一种杀之而后快的冲动。 “没!没什么呀!呵!”傻笑出声就是说明自己的憋功不够火候,挨训当然也是应该的。 “没什么!”秋忆冷然点头,“那从现在开始你就以保镖的身份呆在我的身边,否则就马上给我滚!” “你这是在压迫我,我要反抗!”陆惊辰跳起了三尺多高,嘴巴早已经嘟得半天高了,“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想害我和你哥哥们的计划不成功,你喜欢那个叫什么隋霄的家伙了!哇!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啦!你明知道人家一定会保护你,你明知道人家是想以你情人的身份呆在你身边享受温情……可是,可是你竟然这样于对待人家,人家可是为了你好呀!呜……我不要啦!” 漫天哭声扰得人心烦,秋忆决定还是来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冷瞪了陆惊辰一眼,她放话冷道:“你自己作决定,否则就离开隋家!”寒冬之音近矣! 秋忆朝房门走近,思量着:她并非有意出难题让陆惊辰扮上一个根本不能让人信服的角色,而是这是生命悠关的大事,她不想再拖累一个人来面对死亡,这本就是她的事情,现在让天傲他们三人来镗这混水已是不得已,已经够了,真的够了!她是希望陆惊辰能够知难而退,毕竟他是个外人,毕竟他们相识的时间甚短,毕竟他们都没有可以为对方献出一切的必要。所以她所想列的是两全之计,既没有完全忤逆天傲他们 第 2 部分阅读 第 3 部分阅读 缘定檀珠 作者:未知 第 3 部分阅读 梢晕苑较壮鲆磺械谋匾k运肓械氖橇饺疲让挥型耆枘嫣彀了牵挚梢匀寐骄酵严铡? 轻启开门,正看到简浪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秋忆!”简浪柔笑着呼唤道,人已来到了她的面前。 秋忆没有开口,沉沉压下心底深处泛出的腥红,冷眼凝睇着在面前站定的简浪,等待着他后面的动作。 见秋忆已经停下了正准备离去的脚步,简浪唇边泛起的笑意更浓了:“今晚有时间吗?”他低语问道,声音是一径的感性混着邪气,富有无尽的蛊惑。 “有事?”秋忆冷道,却没有以往的默不作声。 “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夜景一定也不错,如果有这份荣幸的话希望同你一起去观赏如何?”本是温文的语气,但因其特有的气质而显出似是无法让人抗拒的邀约,更形同命令。 “当然!” 秋忆让自己先隐下心底那蠢蠢欲动的暴戾气息,准备去看看简浪会有什么样的圈套正等着她。 “非常感谢!”简浪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仅是惯常有礼地点头微笑。 “不过我也要去哦!”在两人各怀心思的寒暄中,陆惊辰大嗓门地从屋子里面钻了出来,一张甜甜的笑脸凑在了两个人中间,像是在两块石头中间奋力生长的野草一般。 “原来是陆先生!”简浪仅是轻点点头,没有过多的礼数更没有厌恶的表情显露于外。 “是我!你好呀送花的帅哥!”陆惊辰嘴碎地叨叨。 “昨天失礼了!”简浪歉意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成啦!而且你又长得这么帅……呵呵!” “还没有请教过陆先生是做什么的。”对于陆惊辰十足十表现出来的虚伪赞美简浪根本不为所动,而是自动转向自己想知道的话题,不去浪费无用的时间。 “我……”陆惊辰将目光转到秋忆的脸上,然后如预期的,一记警告的眼神驰着冷风传到了他的各处感官。 “咳!”陆惊辰轻咳了一声,又将头颅转向了简浪:“我是做医生的,最近刚刚改行当保镖!” 保镖两字一出口,在场另外两人各自有各自不同的感想。简浪自然是已经看出其中不实的端倪,而秋忆则因为陆惊辰的话而感到吃惊。不明白本来一句医生便可以将一切化为烟云,陆惊辰更可以立刻离开。为何他就是不愿将事情变得简单,当真谎称保镖来加入这场无法判定生死的剧目。简浪根本就不会相信……这是一眼便可道出虚假的演技——他当真不怕死? 简浪玩味地一笑,道:“保镖?” “没错!”陆惊辰笑得一如纯真的孩童般。食指放在双目中间然后左右晃动:“而且还是情人保镖哦!”一举两得,既是情人,又没有违抗秋忆所讲保镖一词。如此说来岂不是漂亮?陆惊辰洋洋得意在心头,但知此语已经惊得另外两个人有些怔愣了。 “……至于小吃更是品种繁多,除了本地人们所爱吃的粢饭、豆浆以外,馄饨、饺子等也同样随处可见……”一向致力于宣传工作的陆惊辰在说到这里时不得不大大地吞下一口口水,对于这些或是道听途说或是看到文字标志、再或者是他亲吃亲尝的东西,他不得不在吃过了一只白斩鸡后全盘说一声“好,实在是太好了!” 而另外两个人当然会将他所讲的那一堆有听等于没有听。坐上那辆宽大的豪华汽车,大家各占其位,一路上也就只听得到陆惊辰一个人在浪费口水。 时间分秒转动,车上的气氛有一瞬甚至显得清冷。夜渐沉,是观赏夜景的好时候。 “秋忆,对于今天的出游是否满意?”简浪将身子略向前倾,看着因陆惊辰的从中隔离而坐在另外一端的隋秋忆。两人因为陆惊辰的阻碍而显得有天各一方之态。 冷凝了简浪一眼,秋忆仅是轻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对于现下的一切隋秋忆都是毫无兴趣,她等待的不是这些毫无实际价值的相交,而是简浪的行动……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处于朦陇之中,让人琢磨不定。 “那就好!”简浪微微一笑,眸中在所有人不经意时,闪过一丝渗满邪气的寒意,语气却是一径的温和。 车子仍旧前行着,陆惊辰的话还没有说完,直嚷着下次出门要去凤凰山上去瞧瞧,说不定还能套来一只大风凰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山林美景一定会比这次城市内部尘烟车土好太多了。 车子转了一个弯,秋忆眼角瞄到后面似乎多了一队摩托车阵,嘴角弯出一个冷硬的弧度,身体里蓦然突起一股狠劲,但表面上却镇定得一如无所觉。 “好像……”陆惊辰将头颅转到一个角度看向后面,如同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喊道:“好像是在进行飙车比赛哦!你们快看看他们骑得多好呀!可真是太棒了……由其是前面那个打头的,都快要迫到我们了耶!咱们车子开得是不是不够快?都快迫到了呢!王师傅,快,再开快点儿!我们同他们一起赛哦!看看谁比较快好不好!哇!你们快点转头看呀!打头的那辆摩托车的车手手里好像拿着棒子哦!他们是不是想一边飙车一边打棒球呀!那样可就太帅了,告诉你们我的棒球水平也不错耶!说不准可以同他们一较高下……呵!……吓!不是吧!枪……?”后知后觉一样,陆惊辰在终于看到了那由二十几人组成的飞车手已经临到近前后才发现了他们手中拿的似乎不是棒子而是冲锋枪,“呵呵!天色挺暗的,我的眼睛缺乏夜视能力!”他如此说着,刹时间长臂一揽已经将秋忆一把揽进自己怀里,于此同时一阵冲天枪响传来,后座秋忆处的玻璃已经碎成晶片状四处散去。 “来得也太快了吧!人家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开枪呀!人家电视里面……当然,也不会等你做好准备才去开枪啦!呵——大家快看前面呀!有几辆摩托车已经冲到咱们前面去啦!像是要挡住我们的去处哦!王师傅,我看你冲过去怎么样?嘻!这时候要是有摄像机就好了,拍下来一定能卖高价,怎么说这也是货真价实的枪战镜头呀!”边说着,陆惊辰边将秋忆再次扶正,一脸的泰然自若外带嬉笑接连,却怎么也看不出丝毫的紧张与畏惧。 王师傅听令往前直冲了过去,枪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却没有让他的手脚慌乱。在隋家开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遇到枪击事件也不会觉得很惊讶。但能够镇定自若如王师傅之辈也是实属少见了。不过王师傅还是更佩服陆惊辰一点,因为在这等情形之下还能嬉笑不断外加非常贫嘴的怕也就只有他了。 至于另外的秋忆及简浪则立刻进人了一级备战状态。只是就各自的心态而言,秋忆因陆惊辰在一瞬的出手相助而不难心存了感激,简浪则因陆惊辰出色的反应力而更加疑窦丛生警戒加倍。这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车子开始在枪阵中行进,虽然王师傅让车子不停地左闪右避,但仍旧难免让形同飞车党中的某位神枪手击中。再加上即使车内另外三人时不时地向后面的对手开枪射击,却也因为敌众我寡而难免有所误。时间一久车子已经因为车道上的过多阻碍与摩托车队的夹击而闪出了公路,行进到一处崎岖的小山丘。 “看样子我们是要下车一决死战了。哈哈!那就太有趣了。到时候将这组镜头讲给大伙听一定受欢迎!”眼见车身中弹次数增多,摩托车队又穷追不舍,一行几人只得决定弃车。或者是因为这队人马的来势汹汹、再或者是因为这队人马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只除了陆惊辰以外,另几个人的面色在此时都不免有些严肃。 不再作更多的考虑了,左右车门同时打开,由陆惊辰发号施令,四人齐力在枪声不绝时跳下车子。借由着夜色及摩托车队因为王师傅将车子的突然加速而甩得稍远的空档齐跳出了车外,分别滚到较为隐蔽的土丘遮掩处。四人中除了王师傅的动作稍有缓慢外,其他三人则全都是一流的利落身手,如此快的车速下竟然分毫未损。车子又冲出去约百余米之外,终在撞上了一面破损无用的石壁后,因汽油的泄露而在一声轰然巨响后撞了个支离破碎。巨大的冲力震得几个人肌肤生痛。 不及喘口气,摩托车的车啸声便由远而近了,只是枪声是止住了,看样子是因为看到了四人所驾的车子撞壁而有所忌讳。 不久,几个人便听到就在附近有人大声叫嚣起来。 “你们两个到前面去看看!”像是老大的口吻。 陆惊辰等人因为跳车的方向不同,分别躲在了相临不远的两个山丘后面,左边是陆惊辰及秋忆,而右边则是简浪和王师傅。听到有人要去车子撞损的地点去查侦,因为免不了要经过这两处山丘,因此四人都很有缄默地退了退身子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没经过几分钟,两个查探的人又回到了车队为首的人跟前报告说没有发现。 “怎么可能?连事先约好的标记也没有吗?”那老大似是不信任地大声嚷着,“不可能,你们有没有看清楚!” “确实没有!”去查探的其中一个尖嗓子的再次确认自己没有谎报。 “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所以他才没有留下标记!”突兀一个刺耳的噪音传来马上得到了其他众位摩托车手的肯定。 “那大家就四处搜搜!”一声令下二十几人训练有素地马上散开来,而躲在暗处的四人则均提高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枪枝在手中也握得更紧。 陆惊辰则是偷了个空档转头看向身后的秋忆。虽然天色根本让他无从得知她的神色,但好在那帮要搜人的人总是要在这种时候带来点儿光亮的,于是他隐约看到秋忆那满脸冷酷,再配上他所感觉到她身上的,那股血腥气息不难让他了解到秋忆在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 “你不会一直都在想着杀人吧!”压低了声音,陆惊辰打趣道,整张脸上洋溢着欢悦。不过如预期的没有得到回答。只是陆惊辰绝对是那种不知道脸红是何物的人,见秋忆没有做声,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告诉你哦!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你知道我是做医生的,但你也不能说我是因为我是做医生的便因此来阻挠了你的兴趣。只是你要多少念一下他们也不过是些被钱财冲昏了头的杀手,或者只是大坏蛋的手下罢了。说来他们为那些个大坏蛋出生人死其实也蛮无辜的,你总不忍心乱杀无辜对吧!我呢当然知道你现在的情形有多想杀人泄恨来让自己的心态平静下来,但是我们仍然要想到一点,那就是‘要杀一定要拣最坏的杀’!为父母报仇当然也要拣最该死的那个报了,你以为如何?”活在此时说完正好刚有一人搜到了此处,但因为陆惊辰精确计算的关系吧!他并没有听到这里还有这么大的声响。 走得更近了几步,陆惊辰数着那人的步子。直到他认为已经够近了时,陆惊辰先阻止秋忆动手,接着便优雅地从遮掩处站了起来,很自然地送了那人一记闷拳,然后手指轻点那人便已经不省人事。陆惊辰轻轻微笑着将那人的身体慢慢放到了地上,便又蹲来,将脸转向了秋忆的方向:“你看,如果能用这种轻便又不会致人死命的手法制住一个人,你手里的枪不就省事多了吗?”语气之自大不免让人不敢苟同。至于在秋忆那里自然也就只得到一记警告意味浓重的冷眼。只是夜色太深的缘故,就算陆惊辰当真眼力好到不小心看了个正着,他也是一概视而不见。 而另一面,王师傅也同简浪两人各解决了一个搜寻来的摩托车手。 “我只是不明白……”王师傅有些不解地小声对着简浪诉道:“刚刚那个为首人所讲的标记是什么意思。” “或者我们之中有一个是那群摩托车手的金主吧!”简浪似是不置可否地随意答道,却将王师傅吓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思量了半晌,却只是肯定道:“不可能!” “我只是随便说说,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简浪轻笑道,然后将话题扯到了目前的情况,“我想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人多,再者这群人绝不是泛泛角色。光看刚刚我们制服的人就可以肯定,若是光明正大地打起来我们也未必不会吃亏,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王师傅点头称是。又因为他的想法同陆惊辰与秋忆不谋而合的关系,于是四个人便借着那群摩托车手手中传来的光亮以眼神和手势互相通告了接下来的动作。 一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几个人立刻施以行动。采用突袭及夹击的方法,因为四个人都是身手了得的人物,于是才一接火对方便立刻损失了三名队员。只是仍然因为对方的人多势众,四人的行动力多少受到了阻碍。 火力交拼,刹时间这里被染成如白昼一般晶亮。枪响一气更有荡气回肠之感。但最后的终结却并非因为某一方被彻底消灭,而是简浪手上的枪械指到摩托车队头目的脑袋上:“交枪吧!”简浪的声音里注满了温柔,却也不免同时散发出一股邪恶之气,让那头目顿时觉得由如身处地狱深处,不得不全身颤动了起来。却仍是不解他何来此种感受,那讲话的人却明明并不凶神恶煞。 于是一场枪击事件也就此结束了。 “看来我们是冤枉了隋霄!”冷天傲持着温和的语气轻轻道,但其深意却是令人不解的。 “现在的情形确实是让人难以判断!”杜予威则是让自己深深陷入柔软的大沙发里面,昂头看着上面的天花板,边看边说出自己的疑问。 “只是——”一向吝啬于发表一些关于为他人辩白意见的秋忆次将话头接了下来,语气虽然显得并不热络,但也足够令在场的其他三个人表示惊讶了。 “秋忆你的意思是……”杜予威马上从沙发上一跃而起用跑的来到了秋忆的身边。 显然是不适应这样的谈话,秋忆顿了顿,但她仍是继续了下去:“陆惊辰虽然很爱乱讲话,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认为他会有欺骗我们的必要。说他是这次摩托车袭击事件的主谋除了那个飙车的头目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证据了,更何况这么做,对于陆惊辰本人又会有什么好处呢?虽然隋霄在这件事上帮了我们,但我们也同样可以解湿这是隋霄的阴谋或者说是那个摩托车头目想在最后找一个陪葬的。所以光凭那头目所讲的一切我不认为可以当成是定罪的标准,这就是我的看法。”说到这里,秋忆认为已将自己的意见合盘托出了,也就不再言语。 听过了秋忆的意见,其他三人均是点了点头。其实这也是其他三个人所想到的,只是既然有人将这件事情有意推到了陆惊辰的身上,或者说陆惊辰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人,那么难免还会有下文。现在想要讨论的也不过是以后的对策。在这样的关头,已经不只是将隋霄隔离开就了事了,期间可能在对待陆惊辰时也将难免有所隐瞒,以策万全,这都是大家不想见到的。 “关于陆惊辰,他确实不是个会做如此小人行径的人。”丁逍磊在几人发表意见过后,也冷淡地点头表示相信陆惊辰的为人。而在四人中间,因为丁逍磊几年前意外地相交陆惊辰的原因,所以最有权利对陆惊辰有所评判的也就是丁逍磊了,他的意见无疑更让大家心里有了定论。 “只是如果这事同陆惊辰并没有关系,那么隋霄就是最大的怀疑对像。他陷害陆惊辰的动机又是什么?或者说他知道了些什么?如果他仅只是想用在与秋忆相交的这段时间得到‘透天’的下落,那他大可不必去沾惹上陆惊辰这个麻烦才是;至少陆惊辰在隋家对他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攻击,我并不以为仅只现在为止陆惊辰的表现,已经足够让他看出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除非他能够有足够除掉陆惊辰的理由,否则我不认为这样的节外生枝会对他有怎样的帮助。”杜子威边思考边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关于这些问题我们现在下不了判断,不如静观其变吧!如果隋霄当真是简浪,他当真想得到‘透天’,那么他迟早会有动手的一天。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只能越早越好,即使现在有陆惊辰的事情牵着他,让他不敢在这种时候立刻行动,以招来我们的怀疑。但是他还不至于会放弃。” 听了冷天傲最后算得上是命令的决定,没有人觉得有反对意见,于是大家均分别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只是没过了多久,一向少话的秋忆及丁逍磊反倒对谈了起来。 “逍磊!”秋忆首先打破了沉默,“如果可以,我希望知道陆惊辰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让他加入到我们当中,我以为我应该知道。”因为一向没那么重的好奇心,又因为大家少有提及,所以直到了今天秋忆才想起来竟然对陆惊辰仍是知之甚少。是因为经常同陆惊辰在一起的原故吧!她多少受到了他的影响,好奇心竟然也逐渐增长了起来。 丁逍磊抬起头来,虽然面容上没有多大的改变,但经常同他相交的知己们仍是看得出他的惊奇。或者是因为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是秋忆吧!于是他倒也不吝啬回答她。 看了看处于身边的几个人,他简捷道:“我想你们一定听过关于‘赤火’的名号吧!” “赤火?”杜子威低呼了起来,“你的意思是……” “没错!”丁逍磊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就是人们在传说中神话了的‘赤火,!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说他会做出什么小人的行径,我想你们也不会相信的。”说到这里,他便打住了,看得出他并没将活说得更加详细的意愿,于是便没有人更多地加以过问了,因为仅只于现在得到的这个信息就已经相当的令人惊讶了。 冷天傲在这种气氛中首先起身,然后是秋忆及杜予威,三个人离开了这间专属于丁逍磊的办公室后便各自都打道回府。每个人的心中都各有想法,因为所有的事情像是一团无法解开的谜般,先不去淡关于丁逍磊与陆惊辰如何相交的事情及陆惊辰本身的身份问题,光说眼下所遇到的问题便足够所有人绞尽脑汁了。 第五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秋忆静静地坐在与卧房相接的阳台处看着那西阳一点点消逝不见,看着那本来染着鲜艳色彩的云朵儿变得不再明亮,反而沉静地慢慢深蓝,慢慢墨黑…… 陆惊辰原来就是“赤火”,那个集所有传奇神话于一身的人。秋忆是没有想过他的身份会如此让人惊诧!从听到这个消息至此时,她甚至还存有着怀疑。 她经由同陆惊辰的相处,渐渐地了解了他的品性。在这过程中,她将他可能存在的另类身份一点一点地提升上来,由一般的无赖痞子到现在足以让她听取他的一些见解。只是,她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让他同自己所认识的天傲、逍磊及予威平起平坐,不分伯仲。只是,事情自从有他的介入开势乎就不曾让她有过准确的判断。 秋忆微一叹息,却马上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过于多愁善感了,她从不曾如此叹息!曾经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叹息! 再抬起头时,月亮已经让它柔美的光遮去了曾经在白日时属于太阳的荣耀,也让秋忆的脸颊上多了一分轻柔。 “他不会是主谋的!”秋忆最后告诉自己,然后起身准备去休息。但,再一次事与愿违,门在此时被敲响了。 “谁!”冷意在转瞬间形成,让门外的人感到寒冷。 陆惊辰无奈地咳了一声,想着自己在这段期间所做的一切可能都是白忙。因为至今为止冰丫头甚至都没有解冻的迹象,这便足以证明不是他的功力不够深厚,就一定是这冰丫头根本就是冰做的人,真是呜呼哀哉! “进来吧!”听到轻咳声秋忆已经判断出了来人是谁,她静坐回阳台的竹椅上,日光再转到了黑黑的天幕,看着那一颗颗闪动的星子。 “多谢冰丫头成全!”陆惊辰虽然感到相当没有成就感,但是能够听到冰丫头让他进门,他便已经很高兴了。这至少说明,冰丫头已经不再将他视为眼中钉,幸哉! 门被轻轻推开然后又被轻轻关上,是因为所谓的对流吧!在门开关的这一过程中,卧房与阳台相接处的浅色纱幔轻舞飘荡了一下,然后又静静落了回来。柔柔的月亮很自然地投映在了秋忆的脸上。有那么一刻,秋忆就如冰雕般的坐在那里任由月亮在此时将她柔化,纱幔缓缓降下将她的人由一瞬的清晰再次带入朦胧。“圣洁”一词在此时硬生生撞进陆惊辰的脑袋里。只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必定是同“圣洁”犯冲吧! 移步向前,轻挑开面前纱幔,陆惊辰已经走进了本独属于秋忆的天地。夜幕繁星闪动,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有事?”秋忆眼波微挑,冷然地开了头。 “来问问关于那群飞车党的情况!”陆惊辰一改平日的嬉笑,语气中闪过几个不稳的音符。 “他们?”秋忆抬起头与他直视,“为什么不去问逍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我们中间你与逍磊的交情是最久的,同时你也是他们请来当保镖的不是吗?” “我以为这件事情问你就足够了!再说既然他们让我一直守护着你,问你岂不是方便得多?其实我也不过是好奇,为什么你自从从逍磊那里回来直到现在为止一直都神色不对,是不是有了什么其他的变故?简浪?”他挑眉,“一定与他有关系吧!或者根本就是他做的?为什么不直接将他扣起来?我想留着这个害人虫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还是你们仍旧不相信我的话,以为那个失忆的隋霄根本就不是简浪本人?本来你们这次谈话也该让我听听才是吧!”一时间,陆惊辰的语气尖刻得让秋忆惊诧。 不自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秋忆力持镇定:“这件事情还不宜外泄,大家都希望在得到足够的证据以后再定隋霄的罪,更何况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隐情。” “难道我所说的还不足以证明他是个阴险卑鄙的小人吗?你以为一个正常人没事干什么装成一个失忆人?”陆惊辰本来还平稳的声音在听到了秋忆的回答后变得激动起来,“我希望你们不要养虎为患,到时候难免会尝到其中的恶果,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我想你并没有任何证据说明隋霄并非没有失忆吧!”秋忆蓦然站起身子,“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理这么想让隋霄被扣起来。” “我也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心理这么护着他,不要忘记就算他没有真正失忆,也同样无法抹去他与你们隋家的家仇不共戴天!”陆惊辰不惜击中秋忆的伤处,让她全身都因着他的话语而颤动。 “你!”狠咬着下唇,秋忆几乎无法相信面前这个男人是陆惊辰,为何今夜的他变得如此可怕?他不是一直都是大家的开心果?他不是只要一点点小事都可以哭泣?他不是一直都在关心着自己?那,眼前的他呢?极力压下不断从心底深处翻涌而至的不适,一向寒冰声音却出现了裂痕,微微地轻颤着:“这是我们的决定,你不必再过问。现在你马上出去!”她不能再看到他,否则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有现在这样的表现;也许,她会马上崩溃。从来不知道,她也会有濒临崩溃的一天,她从来不会去在意别人的言语,因为她是一块冰,不会心痛、不会伤心难过——直到这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生命里,让她再次知道怒气的滋味;让她知道生活中还会有责任,仇恨以外的色彩;同时也让她在此时此刻深刻地体会到了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转身让自己看着天际,看着那片已经不像曾经一样清晰的黑夜——泪水滑落一颗两颗…… “你应该明白!” 秋忆听到陆惊辰还在讲话,知道他还未离开。一时间不知何故的全身乏力,让她没有再说出任何一句话。 陆惊辰让自己慢慢地走近秋忆,看到她那微微颤抖着的双肩,他的脸庞上闪过一丝让人不知何意的表情。直到似乎已经太近了,他停了下来,温热的气息让秋忆很容易感觉出两人的距离有多近。她仍旧没有动,源自心底的悲哀让她无法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冰丫头!”陆惊辰低声唤她,让双手慢慢在她身前交汇,“我是喜爱你的,一直都是如此,否则我不会这么快就再次赶回到你的身边,我也不会同意成为你身边的保镖,我一直都很怕你出事。我承认起初我是想在无聊的时光里找到一份消遣才会出现在你们的世界里,但现在已经不是如此了,无论你是否相信!”他顿了一下似在稳定自己的心绪,然后继续道:“我希望你现在能够信任我,也让你的朋友们信任我。这样的事件让人担心,难道你们一定要等到隋霄将你们一网打尽时才会醒悟吗?我不想多说了,你一定要多想想我的话!”他松开了她,然后转身迅速地离开了房间。 秋忆仍旧站立于原地,久久之后才转回身子看着已然被再次紧关的房门。 “为什么!”那泪早已干涸,只是心底还痛得紧,“陆惊辰,难道你真的是整件事情的主谋?”身子慢慢下弯,她将自己蜷曲成一团,只觉得一切都变得更加黑暗!恍惚中依然记得那个飞车头目所讲的话:“……是因为那位姓陆的先生给了我们不少的钱,所以我们才会在之前对你们讲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叫做简浪的人一手策划的……” 为什么!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演技这么好呀!几乎可以乱真了!”郝艳华的声音在陆惊辰回到房间后便立即响了起来。室内昏黄的灯光同郝艳华那身火红色调的薄凉睡衣在此时显得如此多娇,说她是勾魂夺魄也不足为怪。 “为什么在这里?”陆惊辰神色中闪过一丝慌乱与懊恼,但他仍旧向郝艳华走近了几步。 “当然是为了解你的心结啰!”郝艳华娇笑道,缓步来到了陆惊辰的身旁,“你当真按照我所讲的去做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藕臂轻攀上陆惊辰的颈项,她将自己的身躯紧偎着陆惊辰,“我当然明白你很自责,我也知道你对那个隋秋忆喜欢得不得了,这次却为了我不得不向她讲一些伤人的话。但你也可以反过来想呀!那个男人如果当真是简浪的话,你这样做也是在帮他们呀!不让他们误入了那个讨厌男人的陷阱,这不是很好吗?一举两得的事情不做岂不可惜?” “你!”陆惊辰目光涣散地看着郝艳华,语调有些颤动,“那个隋霄当真有对你意图不轨?他当真想欺负你?你没有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你知道我是多么的喜爱你吗?难不成你要我掏出心来给你看?”说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似是快溢出水来了。 “别……你别哭!”陆惊辰见到此景慌乱了起来,抬起衣袖便为她拭泪,“都是我的错,我明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却还要来怀疑你,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还不计较我心里仍旧装着一个隋秋忆,我是该感谢你的宽宏大度的,可现在竟然让你哭泣,这是我的不对,是我的不对。现在只要你不再哭泣,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保证,我现在就向你保证,我从此无论用任何的方法也不要再让你哭泣了,如违此誓天打……” “不要再说了!”郝艳华轻轻点住陆惊辰的唇不让他再讲下去。继而将他慢慢拉往床上……一夜春宵…… “她很伤心!”注视着秋忆远走的背影,冷天傲满腔的怜惜之情都沉人一句伤感的话中。 “看得出来,她喜欢上‘赤火’那家伙了!”丁逍磊漠然道出事实。 “不过依事态来看,我们确实是要盯紧陆惊辰的。当然,简浪也不可以放过。这段时间或者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真有些迫不及待!”杜予威双手不停地搓动,像是正急切等待着投身沙场一般。 “这出戏由陆惊辰一个人演确是太无趣了,我们何不也插上一脚助助兴呢!”扯唇拉出一个肯定的笑,冷天傲似已对—切都成竹在胸了。 某日 赤热的夏日里,大家都不免在报怨为什么太阳那么的大,曾经在冬日里它的温度是低得可以滴水成冰的了。 陆惊辰坐在院内的树阴下面,悠闲地品着茶水淡苦的香气,远处看到的是龚巧与小狗快乐的嬉戏身影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美好的一幕是那样的刺眼。 将目光收了回来,他拿起手边的晨报,想要读来看看有什么新鲜的内容。但是就在此时,远处的龚巧突然间大声呼叫了出来,仅是一声极其短促的呼救声,也许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吧!那声痛苦的呼喊并没有来得及大声一点便已经消失了。虽然一切发生得那样的快,但敏锐如陆惊辰还是在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前方一个矫健的身影挟着某样重物——应是龚巧,翻墙出去了。没有多想,陆惊辰迅速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抛开手边琐物,顺着人影遁去的方向也随后迫了出去。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天色微亮时分,隋秋忆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面前的陆惊辰,冰冷的外表却包裹在浓浓的伤感之中,曾经的希望在此时已经变成无法改变的无从谅解。 就这样,秋忆注视着陆惊辰,尽管是那样的冷淡,却已经不见往日犀利的眸光,秋忆觉得这一切都变得太快,快得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在叹息,用自从陆惊辰出现以后她才会使用的一种心态来感悟现在的心情。却未曾将这一切都展现在外,只是心底却免不了让那种种现实磨了个血肉模糊,老天是在耍着人玩吗? 陆惊辰也同样看着秋忆,神色中充满了无奈与怜惜之情。为了面前这个女孩子这样的痛苦而怜惜吧!他觉得心中隐隐刺痛……是了,他一直都想确定的心情,一定是这样的,那是一种人类最最敬仰的感情、那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感情、那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最最应该珍惜的情意之一、那是人类一切情感真正触动的源泉——他是深深地为眼前这个女孩而迷醉,也因此他现在感觉心痛! “我!”他又能说什么呢?昨天因为院内的异动他紧迫地追了出去,然后在他今日清晨再赶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急了。这些陷阱都已经布好了,他又该如何? “我只想知道你昨天一整天一直到你刚刚进来为止,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不要告诉我你是去追什么你所谓的偷袭者,因为那个偷袭者就在你走后不久才真正来到了这里。你的理由最好能够让所有人信服,还有你随身携带的饰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说隋霄会陷害你,那龚巧呢?她难道也同样要陷害你?我需要一个准确的答案!”秋忆一口气将话全部说完,她努力不让自己觉得所讲出的话是那么的沉重,但,事与愿违。她现在所讲的一切确实无法不让她觉得沉重,在这间被设为引人上勾的“饵”的隐秘室内,会被发现一件本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属于陆惊辰的东西,还会有什么可以解释?说出门追人?为什么没有其他人来证明?为什么没有将人救回来?为什么他所要救的人就在她的身边不远处,直到前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半步?这一切不都太过蹊跷了吗?想要自圆其说吗?她也好想为他找一个很好的理由,但,她找不出……她找不出呀!那饰物甚至就是她少有印象的几件东西之一,他甚至还曾想要将之带上她的手腕! “我知道我无法让你信任我!”陆惊辰轻叹口气,然后侃道:“冰丫头呀!这样的情节若是能够写成侦探小说就再好不过了,你就当探长如何?呵呵!” “你……”秋忆咬了咬下唇,终究没有再说出什么。 “其实你根本不用如此,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我昨天去追一个抓了龚巧的坏人,然后就在这段期间,竟然又有人在无声无息当中偷渡入这间密室内偷东西,顺便留下了我前不久刚刚丢失的那串传家辟邪的佛珠。再然后我无功而返回到了这里,却又在此时发现我所要解救的人并未被人劫持,甚至根本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我不知道你现在会相信我多少,虽然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无法相信你!”秋忆深深地吸进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接连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觉得一切都是陆惊辰一人所为,尽管她也努力想再找一个对陆惊辰有利的证据,但……她失望了,她告诉自己要面对现实——陆惊辰才是那个想要夺取“透天”的坏人,虽然她好难恨他,但是她不能也不愿去违背她几乎持续了一辈子的信念,为父母报仇,不可以放过对“透天”打主意的坏人,不可以! 几不可闻的,陆惊辰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其他,当他再次抬起头,面色变得快乐起来:“冰丫头!”陆惊辰深深注视着秋忆,“我知道现在让你改变你的看法是没有可能的,如果当真需要一份牺牲的话我可以付出,但我的付出却一定要有价值,虽然照常理说我在此时提出任何的要求都是罪无可赦的——” “是什么?”秋忆打断他的话,沉着声音问道。 “我真的可以说吗?” “这里除了我们两个没有别人,就算有……毕竟你帮过我,治过我的伤……” “你这是在报恩?”陆惊辰蹙紧了眉头。 “随你怎么说!”秋忆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我!”他顿了一下。“好吧!虽然未必能够实现,但说出来总比放在心底一辈子好太多了不是吗?”他扯出一个苦苦的笑。“我只是有一份真心,希望得到同等的回报。在再次见到你的,生命的一切都会牵出另一番情愫。我猜测着那是些什么,直到成为你的保镖,我怕你出事,于是我是你的保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更喜欢情人保镖这四个字,我是希望能够保护你一生一世的……”他吸了好大一口气,便停住了声音,不再讲任何一句话了。 室内一时间静寂了下来…… “力什么不说了?”秋忆将目光再转回到了他的身上,脸色显出一丝苍白。无论他所讲是真还是假,她的心都在这些话从陆惊辰唇齿间滑动出来时为之怦然心动。 “还想听吗?”陆惊辰看着她的眼睛。 “不就是要报答你嘛!”她再次避开他的视线,不想在他的声音让自己失魂时再去看他的眼,将心丢掉了!曾经她的心是冰做的,但从未失去过呀!若在此时失了心,那她又能剩下些什么呢?怕就仅剩下一具躯壳了! “真是为了报恩吗?”也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陆惊辰的声音竟然在下一刻愉悦起来,撇了撇唇,他笑道:“我当然不会再说了……冰丫头,你还是自己慢慢想来吧!报恩就不必了吧!我还不想早死呢!你早报了恩的话,我可能也就没有几天活了吧!我们……还要谈一辈子!”话音未落时陆惊辰已经在瞬间停在了秋忆的身边,倾身吻了吻她额头,在她为之怔愣时他已经离开了这间屋子,外面冷天傲等人正等着将他拿下,他又怎么会让大家失望? “你真的相信他就是真正的主谋?”冷天傲看着秋忆那略显憔悴的面容,语气低低的、轻轻的,似是怕再大一点的声响就会吓坏了她一般。 .“为什么不是呢?”秋忆寒着脸,不想再去否认自己已经判定的事实。“我想你们是因为他曾经是‘赤火’,所以才会将这次事件当成有人有意陷害陆惊辰,证据难道还不足以让你们醒悟吗?”说到最后,不免有准备发火的迹象,这让大家都觉得惊诧,他们从未见过她发火的样子,只除了那个让她恼怒的陆惊辰除外。 “秋忆,你这就想对这件事下结论吗?我以为你刚刚所讲的一切都不过是讲给自己听的,所以我们可以当作刚刚只听到风在吹罢了。”杜予威笑得贼贼的。 “讲给自己听?”秋忆将目光投向杜子威,然后再转向冷天傲和丁逍磊,“我不以为你们还需要考证什么,陆惊辰就是真正的主谋,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我们不是在错杀好人,我想至此你们心中不会再觉得对不起谁了吧!杀了他,‘赤火’犯了过错,你们也应该同等相待。不然我亲自去,你们不是都不曾对坏人讲过情面吗?” “那好吧!”了逍磊个站了起来,然后向外走去,“如你所愿!”只留下这句话,秋忆浑身不觉打了个冷颤 这个夜因为让乌云遮去了月光的映照而显得格外沉闷,四周没有空气的流动,昆虫的叫声也在此时声声入耳,久了未免使人烦闷。龚巧独步出房间向着某个她所熟悉的方向前进,一步两步……她已停在了另——间房间的房门口,摸索着的双手自然抬高至门板上,正想敲动时,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她停住了动作。 “少主,难道您还要继续呆在这里吗?我以为这里已经失去了价值,那间密室当中并没有‘透天’的踪迹。倒不如先回老宅去,老爷正等待您回去呢!”这是一个女人甜腻的声音。是——郝艳华! “要走了吗?”龚巧低喃着,满面失落地靠在门侧。 “回去?”简浪似在沉思着这两个字的意思,“回去做什么?做人家的奴才人家的狗吗?”他轻笑着,语气中是满满的嘲弄。 “少主!您何必还要为此事而生气呢?老爷已经确定了您的地位不是吗?只要您及时赶回去接令就会成为简家正式的继承人……唔……” 龚巧听到一阵挣扎的声音,她想进去,却在此时又听到了简浪的声音。 “就要断气的感觉如何?临死前的恐惧好不好受?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讲类似的话听到没有!”那语气依旧温和,却让人听得胆战心惊。 “……是!”声音微微细细的,然后是快速的喘息声。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复命吧!” “少主,您要赶我走?” 郝艳华像是突然间遇到了什么不可以思议的天灾一般,口气变得极为紧张。 “你以为自己呆在这里还会有什么用处呢?” “少主,您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不理呀!我……” “哦?那就给我一个应该理你的理由!”简浪嗤笑道。 “我……一直都是您最宠爱的人呀!自从遇到你的那天开始,这些年以来无论您出现在哪里一定会带上我的。为什么现在你要丢开我呢?难道我做得不够出色?陆惊辰不是已经被他们抓起来了吗?还是……还是……” “还是什么?”简浪以鼓励的语气让她继续说下去。 “还是您真让那两个丫头迷住了!” 郝艳华将所想讲的冲口而出,继而语音变得哀伤:“少主,她们两个一个不可能原谅老爷的过失,更不可能同您有情愫产生;另外一个根本就是一个双目失明的废人,不能与您相配。您切不可任意枉为呀!若是因为此事而让老爷对您的未来重新估价,那您的前途……” “你还想说什么呢?”简浪森森然地笑着,语气一径的邪气,“是否还要让我明白你才是那个老家伙指定给我的未婚妻?一个拥有残花败柳之身的女人?”他毫不留情地指责她,让她因为他的话而在一瞬间如坠地狱深渊。 “你……”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他笑问。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她苦笑。 “为了我?为了我去同你口中所谓的老爷做出龌龊之事?为了我去同那个真正的简家继承人如胶似漆?你为了我还真的做了不少的事情呢!包括同陆惊辰上床对吧!哈!我何其有幸能让你成为我的未婚妻呀!” “少主!”她乞求着他。 “好了,不要再装出一付可怜的样子好吗?否则你现在就马上给我滚出去。不过,你这身衣服还真是累赘呀!这么热的天气,不如脱下来如何?很久没有碰你了,哈!……其实我们还真的是绝配是不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拣回来的野孩子;一个到处搔首卖笑的娃,是不是……” 砰! 门已经让龚巧用力撞开了,她伸出手指摸索着前进,她看不到床上的情形,但她仍旧苍白了脸色,那样子不由得让人担心起她的身体来。 “你怎么会进来!”本来还满脸凄楚泪痕的郝艳华在此时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厉声低呼起来,“你马上给我滚出去,快!” “我!”龚巧死咬着下唇,却讲不出一个字来。 “我猜她一定听到了很多话!”简浪笑着走下床,身上的衣物已显出狂野的凌乱。他就这样轻悄悄来到了龚巧的身旁顺便将门带上,“你应该庆幸,这里离其他人的房间够远了,否则后果会如何呢?”他伸出一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感受到了细嫩肌肤所带来的快感。 “少主,她知道得太多了!”看到简浪那过分温柔的动作,郝艳华急道。 “自从她跑来告诉我陆惊辰已经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了秋忆的那一刻起,她知道的就已经不少了,现在你才想起来警告我未免太晚了,不是吗?” “我……是!”郝艳华不再做声,一双美目凶狠地死盯着龚巧,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让她的神情变得恶毒。 “然后,你呢?”简浪轻笑着看着龚巧,她的神情是让他快慰的悲伤。 “我……”是呀!她是来做什么的?曾经她以为会在这里得到她一生都梦寐以求的东西,然而现在她所得到的也不过是一颗不再完整的心!她为此而感到惭愧! 她挥开他碰触着她的手,她一步一步往后退至门边然后想转身逃走,这时才发现那门已经上了锁…… “霄!”她惊恐地看向某个她以为简浪站立的方向,双手则不停摆弄着门上的那个锁,语调变得支离破碎,“霄,让我出去,让我出去好吗?……我不要……我不要被困在这里!你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让你出去做什么呢?作为反驳我的证人吗?”简浪邪笑着将她一把扯进自己怀里,“我知道,在你推开门的瞬间你就已经在背叛我了对不对?你不该进来的,你知道我知道你就在外面,我是这样的信任你,可你竟然跑了进来,你是想来指责我的对吗?小姑娘!” “早就知道!”郝艳华不可置信地看向简浪,这才真正相信,这样一个男人并非一般女人所能驾驭的。 “知道……又如何?”龚巧轻声问他,不作挣扎。 “你虽然不知道我的过去,但是你却比任何人都能够了解我,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 龚巧没有回答他,而简浪也继续说了下去。 “你很聪明,但现在你认为你做了一件糊涂的事情。与最初的想法大不相同,你现在认为让我改过才是对的,而当初你以为帮助我才是对的,是吗?” “……是……是的!”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改变想法呢?”他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近得让她只想到了窒息。 “……我,我不知道!” “那当然是因为你看到了我残酷的本性,你看到了郝艳华在作出如此的牺牲后却得不到回报,我说的对吗?” “……是……” “那你认为我会让你去通风报信吗?”他低柔的声音却让人听出一身的寒意,让龚巧为之惊颤……轰然一声,雷音炸响,屋外已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室外不断坠落的雨水将秋忆困在了这里,这里关着陆惊辰,就在不远处的那间房间。她说过不要再看他一眼的,只是现在她已经不自觉地移动了步子,门是特殊玻璃制造的,在外面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室内的情形,但是从里面看到的也不过是面只能照见自己的玻璃门罢了。 她就站在这廊道里,清楚地看着里面被关押着的他。脸上没有半丝的表情,但在内心深处却不免波涛汹涌,然却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此刻的陆惊辰正躺在床上好好地睡着。她仅能看到他的背影。逍磊说还没有问出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已经不再有耐心,如果不行,他会杀了陆惊辰!想到这里,秋忆的心颤动了起来,面色变得苍白。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也会去打‘透天’的主意?”她悠悠低语道:“你不会知道的,那东西早就跟随着父母的坠机而石沉大海了,想得到它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她在自己的世界里行走思考着,直到一丝异状让她再次去注意那道门里陆惊辰的动向。 陆惊辰从床上爬了起来,静坐了良久,后站起了身子。 “就这样呆下去会被闷死吧!那个混蛋‘枭雄’似乎没有尽快放人家出去的打算!如果再不找点儿事情做做的话,唉!”秋忆听到从门侧扩音器内传出的声音,陆惊辰的样子似乎很不能适应这样囚禁的生活。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从这里回到隋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秋忆准备就这样离开这里,她不需要理会里面的男人会有如何的反应…… “好想冰丫头哦!如果现在能见到她的话那该有多好呀!嗯!冰丫头也一定会想人家的,人家我这么的英俊潇洒、这么的才华横溢、这么的善良温柔……呵呵!她哪有不想人家的道理呢?等到下次再到她的时候一定要亲到她的嘴巴才算数……” 他那些自言自语触动了秋忆体内的某根神经,让她的脸瞬间火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秋忆冷凝了眉头,却放弃了离开而更加注意里面陆惊辰的动静了。而在里面的陆惊辰也正说得兴起:“……唉!反正也见不到她的人,人家现在真是生不如死,不如做点儿什么事情来消磨时间,就不定很快就会再见到她了,呵呵……” 一边说着,陆惊辰已经走近了房门,他照着面前的镜子双目如炬让秋忆一愣,直觉好似两个人正在对视一般,惊得她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嗯!还是同以前一样的帅!”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后陆惊辰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样子,于是很自然地说出了这样一句颇自恋的话,不觉中又让秋忆唇际微微向左右两边拉了拉,扯出一个浅淡的笑意,满腔的郁闷也消去了不少。 搔手弄姿了大半天,最终终于摆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pose,摆手顺便抛出一个媚眼,然后再附送一个甩头笑,他已经扭腰摆走向了另一侧,然后站定。 “最美妙的火焰服装秀现在开始!”他大声宣布。 转回到隋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大雨刚过的原因吧!一路上所吸人身体的空气都是异常清爽的。 秋忆缓缓行在路上,想着刚刚陆惊辰那个自编自导自演的服装秀,不觉泛出了笑意。不去思考属于黑暗的东西时,快乐就会注满她的全身。 进了院内,正想走回主屋房间休息,却立刻让院内不同以往的气息慑住了步伐。秋忆机警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身形也缓缓移近那棵高大的榕树,煞气越来越近…… “出来吧!”她冷然低唤。 没有浪费任何的时间,那榕树后马上传来行走的声响,然后一个人形渐渐近了,被雨水清洗过的世界格外明朗,连月光也是如此的耀日,因此毫不费力地,秋忆看到了从树丛中走出的竟是一位老者。 “隋小姐?”那老者肃然问道,并没有任何一点闯入别人家中的自觉,连那浑身的杀气也不屑隐去半分。 “你找的就是我!”秋忆寒眸冷对着那老者的双目。“不过,你最好有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理由就是你该死!”老者毫不手软地迅速平伸右手,一支精巧的手枪出现在他的手中,然后只是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手枪发射出了子弹,却只是闷然的一声枪响。 “你确实是个很有实力的小姑娘!”老者在子弹射出后露出一丝激赏的笑意,将消音手枪收回了身上。 “谢谢!”秋忆讥讽道,身形早以站定在老者的身后。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老者转身看着秋忆的背影,面色深沉似水。 “这当然要问老先生自己!” “如果我说是为了‘透天’呢?” “你以为会有多大的机率成功?” “我轻易穿过了这里的所有防护系统,这难道还不够吗?”老者加重了语气。 “那你以为你又有多大的把握将我制服?”秋忆蓦然转身,一双锐眼盯得老者有些惊心。 思量了半晌,老者笑道:“看样子只有让你成为少主的夫人才会有转机。” “我以为你想清楚了!”出声的不是秋忆,而是从阴暗处一步步缓缓走出的隋霄。月亮清亮的照映在他的身上,清寒中透着一股邪气。 他?秋忆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千万个念头在脑中成形又分别散去,最终她想到了最重要的。 “秋忆!”他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双手紧握着她的双肩,看着她虽只是一瞬间痛苦的表情,他仍是极其欣慰地低笑了起来,“你知道了,你明白了对吗?不过这些还不够,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痛苦,你看着远处,那幢关着陆惊辰的房子!”他扳着她的肩头让她面向刚刚走回的地方,那里正处于暗淡的夜色中。 “很快的,你很快就会看到了!”他在她耳边低语,然后径自笑了起来。而就在他阳光般的笑意未停时,那儿便在轰然一声巨响后变成一片汪洋火海。 第六章 他,死了吗?真的死吗?秋忆轻倚着窗沿而立,注视着窗外满目的竹林,那样的清新淡雅,那样的圣洁无双,美得让人无法移开双眸。在这样的气候下竟也可以看到青翠的竹林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秋忆忍不住赞叹眼前的奇观,微微地显出笑意,只是那是任何人都能一眼看穿的苦笑。 她觉得奇怪,为什么看到如此美景的时间竟会是她被囚困的此时,而地点是仇人的家里。她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次知道后悔之后所得到的是沉入心底深处的痛不时隐隐发作,让她无法自已地想到颓丧!她只能面对黑暗,她确实坚定不拔、她只会冷然待人……从何时起她的七情六欲中多了那么多连想也不曾想到过的东西?好奇、微笑、愤怒、救人甚至于是后悔!为什么她会误会陆惊辰呢?除了苦笑她还能做些什么?悲伤吗?是啊!是悲伤。因为一个人生命的消逝而悲伤。陆惊辰死掉了,这或者才是她真正后悔的原因,如果没有她对陆惊辰的误解又何来陆惊辰的死? 当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碰触到脸颊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在哭,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第 3 部分阅读 第 4 部分阅读 缘定檀珠 作者:未知 第 4 部分阅读 误解又何来陆惊辰的死? 当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碰触到脸颊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在哭,泪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她是喜欢他的! 她对着面外的竹林凄凄然地笑语:“我是喜欢他的,陆惊辰——确实是喜欢他的!” 此时此刻才感悟如此多的情愫未免嫌晚,但却是已经无法弥补的事实。当她时时念起陆惊辰这个人时她就该醒悟才对,此时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是否过于迟钝? 不愿再想了,这些难免会成为过去,对陆惊辰的那份淡浅却多姿的情感,则会渐渐沉淀为她回忆中最最美好的一篇。现在,她该想的是如何突破如今的困境。只要有可能,她便不惜以身犯险,就算是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她要让使陆惊辰丧命的祸首死在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在她冥想之际,一个温雅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凭着那股极容易感受出的邪气,秋忆马上明白来者是谁。秋忆没有回头,只是仍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何时,外面已然飘下丝雨。 “你是不屑同我讲话吗?”她听到有脚步声向着自己移了过来,她没有动,亦没有讲话,头脑里不再有任何的思绪,只是有些愣愣地注视着那一片青翠。 “没有关系!”简浪已经来到了秋忆的身边,他在她身侧站定,看着她所注视的景色,“喜欢吗?”他微微地笑着,语气中却隐着一丝苦涩。之后,两人都静了下来,四周不再有丝毫声响。直到良久以后简浪才再讲起话来,只是他的声音是那样的低沉且充满酸涩,那淡淡辞句如同深谷传来,让听者不免为之惊诧。“很久以前了吧!记得应该离此时甚远了。那时在离家不远处种植了很多的竹子,竹林很美。当时家里过得清苦,不是你所想象中的那种苦,而是在一个父母都不是正派人的时候,你想会有什么人会对你有好感呢?不过,也许是因为当时还很小的原因吧!当时对别人的白眼并没有多深的印象,甚至于觉得这是对的,本来就不是好人家的孩子……于是,难免的,不再去学校上课、学会了抽烟喝酒、找人打架甚至于参加械斗。之后父母去世了,死得好!他们本来就是该死的。当时没有想过要流泪,那时只听邻居一个好心的姐姐说母亲最爱竹……”他停了下来,重新注视那片竹林。“不知为什么,我也特别喜欢这东西!”他苦笑了声,之后继道:“在第二年,我被人收养子,然后姓了简。简浪!养父取这个名字送给我,简浪,我注定这一生没有家,只能在流浪吗?我不信命,同养父的亲子之间的打斗免不了,然后我被送到了国外进行特殊的培养,而所谓特殊培养也不过是一些杀人的伎俩……很多,不过都是些阴狠、龌龊的事情,不值得一提,之后,我没有急着回国而是开始创造自己的世界。现在在外面有我的天地,我已经是王者。然后我回来了,不带任何力量,仅用这双拳,我要在这里再打出一个天下,孤儿也不过是个称呼,不是吗?” 说到这里,他缓缓抽身退离窗口,然后转身:“担误你的休息了,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我先离开了,不要想着离开这里,再见!” “为什么?”秋忆转头看向简浪的背影,“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不解,他们是死对头,愿意向对头倾吐心生这代表了什么吗?惺惺相惜或者还的其他别的什么? “真的不懂吗?”他没有回转身体。 “不如一次说清楚,从你出现在隋家开始!”她想知道一切,在离开这里以前,她需要知道这些,在整个的计划中她被推入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如果你希望知道的话!”简浪沉着声音静静地道:“在我临出国以前,我知道了世界上存在着‘透天’这样奇异的东西,我一直都对它存有着渴望与幻想。这次在我踏上这片土地后,我就时刻想要得到它。之后,我选择接近你,在你身边隐藏下来以便于寻找它的所在。” “所以你使用苦肉计!”秋忆肯定地道。知道简浪当时身上所有的伤都是真的,那样的伤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动容,但,简浪就是硬挺了过来。 “不错!”简浪轻笑,邪气地道:“如果非要这样才能得到我所希望得到的,我在所不惜。”是啊!他已经这样做了不是吗? 目光定在不远处的房门口,简浪继续着他的故事:“之后的事情,我想你也猜到了很多。我是在不知不觉中感觉到你的孤傲,是的,孤傲,你那拒别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让我觉得非常的顺眼,加之本来我就想以获取你的心来得到‘透天’,于是这一切都完美极了。但,没想到也就在这个时候,陆惊辰出现了。他,确实是天生的绊脚石,而很可惜的是,至今为止我仍是不清楚他的身份。不用怀疑,起初我并不想弄上这个麻烦所以不予理会,一直到后来龚巧那个愚丫头来告诉我陆惊辰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那,郝艳华呢?”对于简浪所诉的对自己的情意,秋忆除了惊讶以外便无其他了,甚至连一丝丝的悸动也不曾有。而对于龚巧,在她内心深处,不免为之伤感。而谁是谁非已是很难断定了,毕竟情字最是难解,对错也不过是一线之间。 “她?她是一步好棋!”简浪笑了起来,“在我回来之前,我就将她先我一步安置在了你们之间不是吗?她的任务完成得相当漂亮,还掠获了陆惊辰的心。这当真是让人拍手称快的事情!”他顿住了,却让秋忆怔愣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不以为…… “你不是清楚了吗?你还对那个死人抱什么希望?”简浪狠狠道:“陆惊辰他死有余辜!” “只因为他知道你的身份!”秋忆蹙眉沉声问。 “不!只是这一点我还不至于恨他至死。” “那,为什么?”秋忆不耐道。 “你真的想要知道?”简浪在此时转过身,深沉的双眸看着秋忆,语气中充满了嗜血的味道,神情也在此时变得森然,笑得让人发颤。 “是!”秋忆不畏地肯定。 简浪注视着秋忆,良久才道:“我想,你从未想过陆惊辰是如何的喜欢你吧!” 喜欢? 这两个字何等让人难以承受!秋忆身形有些晃动。她,也是陆惊辰喜欢的人吗?陆惊辰是说过喜欢她,但她从未想过这是真的,陆惊辰这个人如此的喜欢耍闹、放浪不羁、爱胡言乱语。她是从未想过陆惊辰或者是真的喜欢她的,他所讲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让人琢磨不定。现在有人来告诉她陆惊辰是喜欢她的,她所喜欢的人也是喜欢她的,这情境要让她如何面对?那个也喜欢她的人,竟是被自己所害,她,又该当如何? 有喜悦,喜悦着她不曾单恋;有伤痛,伤痛着自己竟是如此的糊涂……千千万万种感觉让她觉得心都要裂开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滴在了脸庞上。 “你在为他哭泣?我知道,但,我只想看到你心痛,我看到了,我不会因此而对你记恨,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却死了!不过,在以后,你便永远是我的了!”简浪邪邪冷笑,语气温然,却让人明白地听出其中的警告。 “继续说下去!”秋忆蓦然拭泪,不想听他那些似有若无的莫名话。如果可能,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见到他。 “我知道你心里存了些什么念头!”简浪寒声道,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那是他的功勋,他愿意让一个人在伤心痛苦的悔恨中度过。尽管此人是他此生中惟一认定可以做他女人的人,一样的,一样的! 他淡笑起来,然后道:“之后我设计了一套飙车队的闹剧,再用郝艳华的美色让陆惊辰成为替罪羊。那段时间你一直听到陆惊辰在说我坏话对吧!这就是目的。”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飙车队的头目也不知道到底雇用他的人是何面目吧!”秋忆冷然地接继着接下来的情形。 “没错,你猜得没错!”简浪激赏地一笑,“这些人胆子比老鼠还小,我只是略施小计,用了易容术。虽然麻烦,但如果你们想让陆惊辰同飙车头目对质的话,也绝对不会出现纰漏。再然后的事情呢?我想你也猜得到才对。” “再然后!”秋忆撇唇冷笑,“再然后,郝艳华偷拿走了陆惊辰的随身饰物,再加上龚巧的帮助,你们轻而易举地让陆惊辰成为了囚犯是吧!那天龚巧被劫虽然只是你们设的一场戏,但是对陆惊辰而言则正是他眼中的事实。” “不错不错!”简浪大笑了两声,然后道:“那你又知道为何你现在会被我劫到这里?” “因为你们没能找到‘透天’,再留在那里以无任何意义。你们想利用我得到‘透天’!” “可以这么说,其实我并没有想这么早就将你劫来,毕竟还可能会有别的路,不是万一我是万万不会动你的。只是龚巧那愚丫头竟然想背叛我,这不可饶恕!” “所以为防我们起疑,你就先下手为强了。”秋忆死盯着简浪的眼眸,怒意渐渐泛升起来,“龚巧呢?她怎么样了?你对她如何了?” “这你不用理会!”简浪笑着,再次转身向门外走去,“专心地准备做我的未婚妻,不要妄想着逃脱,至于你那三位至亲朋友我会通知他们我们的订婚日期。说了这么多,不要让我的口水白白浪费!”门轻轻关上,室内静了下来! 当残阳金色的光环映进室内,更让这里布满了美丽的梦幻般的色彩。秋忆依旧如顽石般坚守在窗口,目光从没有一刻离开那片竹林,直到细微的敲打声在此时清脆响起…… “……小姐!”是龚巧那充满负疚的声音,门已经被打开然后关上,龚巧就站在门口,没有再向前走近一步。她就停在那里,毫无光彩呆滞的目光注视着某个方向,心却是如同沉浸在苦酒中一般。 秋忆静静地转过身子,看着龚巧那张憔悴的脸。 “为什么会来?简浪有没有难为你?”声音虽然平板无味,其实却是充满了关怀之情。短短时间内的变故让秋忆感觉出了人情真正的含意。不觉中对龚巧也充满了怜惜之情,如果可以,她希望龚巧能够得到真正的快乐! “小姐!”龚巧咬了咬下唇,再想说什么,却全部都让泪水代替了。在她心底的苦与酸涩在此时、在秋忆的关切之下爆发了,她从来不是大吵大闹的人,她只是静静落着泪,为所有的一切落泪。 秋忆看着她,瘦弱的身子立在门口,脸上已经斑斑泪痕,那样惹人怜惜。秋忆缓缓地来到龚巧身边,缓缓地将她拥进怀里,“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她一字一字淡淡地吐出这样的话,苦涩的笑攀上脸庞。 在简家的日子并不像囚犯,但对于秋忆来说,却比之更是难熬。她是可以在简浪所住的简家西宅自由行动的,食物是珍肴佳馐,衣着均是名家设计,加之她所接触的简家仆人们对她都毕恭毕敬如同侍奉未来少夫人一般周到。这样的生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但秋忆却仅是对这一切冷眼相看,不曾有过一丝的动容。时间走得缓慢却平静,那暗涛正狂劲舞动! “小姐!”龚巧摸索着快步移进了屋子,秋忆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同自己坐在床上。 “不如去找简浪回来吧!他的养父简铁峰派了简皓,就是简家的大公子来,明着说是派简皓来看看您是否称职做简家的儿媳妇,却只怕是来者不善!怕今天是会用上刑法了。”龚巧一脸的焦急,捉住秋忆的手急急地道出自己的意见。 “他要来?也好!”秋忆冷言,满脸的不屑,“同他斗了这些时候,若不是简铁峰在他背后,怕他早就成了我手下的亡魂了。龚巧,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若非有人故意将这话告诉了龚巧,秋忆不以为龚巧会如此清楚简家高层人士的行动。 “是……郝艳华!”龚巧吞吐着将话说了出来。 “她?”秋忆点点头,“她一定还说了些什么吧!” “……没……没……” “不要骗我!”秋忆厉道,声音有些发颤却也成功地开启了龚巧的嘴。 “……小姐!她,是来告诉我您一定活不长了,听声音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想来她是来示威的!” “她不会得逞的!”秋忆站了起来,唇边带着笑意。 “小姐找到出路了!”龚巧兴奋地也跟着站了起来,脸向着秋忆的方向,带着大喜的笑意。 “简皓不就是最好的一步棋吗?”秋忆语带玄妙地看着龚巧,“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她肯定。 “小姐可以离开了!”听到秋忆如此肯定的回答,龚巧竟喜极而泣了。她欠小姐很多,但她却做不了任何事情,对任何情形都无能为力。她一直想着如果可以让小姐离开这里,她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是赎罪、更是在做一件真正正确的事情。现在……小姐终于有机会离开了,她真心替小姐高兴!真的! “你……干吗又哭呢!”看到龚巧流着泪,秋忆怜爱地上前将她揽进怀里,细心安慰着,“我们很快就离开了,你要高兴才是呀!不要哭了,我们以后都会过得很快乐!”不善于安慰别人的秋忆,在此时说出了真心的话,但没有想到的是,龚巧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小姐!”在秋忆怀里,龚巧抽泣着,泪水染了秋忆的前襟,“我……不能同你回去了!不能……” “龚巧!”秋忆看着在自己怀里不停哭泣的龚巧,没有再言语。静静地听着龚巧的声音! “对不起,小姐!我……不能够控制自己,小姐,您,您要怪罪我的话,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而且现在,我知道我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应该的,但我仍然奢求地求您……求您照顾我的妈妈好吗?”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用那不曾看到事物的双眸,用发自心灵深处的真切期盼地盯着秋忆,深深渴盼着秋忆的首肯。 秋忆看着龚巧,那张秀美的脸。那满布面颊的泪痕及那不移的肯求,良久,秋忆点头道:“好的,我答应你。不过,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是……因为简浪?”这是惟一让秋忆想起的答案,却也是秋忆最不希望的答案。 “我……也不想!小姐,我,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他啊!就算他如何待我、就算他从不曾喜欢过我、就算最后的结局是他将我丢出大门或者结束我的生命,这些……这些都无所渭。小姐,我知道,这是错的!……错的!只是我真的无法控制自己。我知道妈妈会为我伤心,她……她从小辛苦将我养大,我没有父亲,眼睛又无法看到东西,但……” “不用再说了,我了解!如果你真的不希望离开的话我不会为难你!”秋忆紧紧拥着龚巧那瘦弱的肩头,静静闭上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也许,这就是人生吧!虽能料其长短、谁能躲过无奈?跳出红尘谈何容易?她是怪不得龚巧的,一个为情所苦的女孩、一个善良却也柔弱的姑娘,从何说起呢! 两人相拥而泣,室内充满无数伤感,直到一个尖锐的嗓音穿过这所有的一切,直到那扇雕有美丽图案的门扉突然间被用力推开,直到从外面走进了两个各怀鬼胎的人。 秋忆和龚巧都没有动。龚巧在秋忆的怀里,身子有些颤动。但,很快地,她振作了起来。因为秋忆就在她的身边,也因为她永远都不会背弃自己的信念。 “现在才哭会不会太晚了!”郝艳华个起来发难,看到这样相拥着流泪的两个人,她只觉得大为满意她们的表现。现在,确实该是她们哀悼的时刻了,不是吗?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面前这两个人永远地消失! “郝小姐是多管闲事吧!”秋忆寒着脸道。 “现在还嘴硬,吃苦头的是自己。我是关心你们才会对你们关照有加,不要不识抬举,小心难以收场!”郝艳华毫不示弱顶回去,呆在简浪身边时间久了,见过的世面自然也不会少,但像秋忆这样的角色,她仍是不敢掉以轻心。仅是现在秋忆的态度就已经让她没来由地揪紧了心。 “我想现在就已经难以收场了!”秋忆冷然,看向一旁准备看女人大打出手的简皓,嘴角向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你是来看戏的?” “当然,但却不单单为此!”见到秋忆点到自己头上,简皓自也不会示弱。既然看不成戏他来演也是一样的。装出沉沉的酷感,简皓耍宝似的冷笑着向秋忆走近了两步。本来就不甚出色的人物,此时倒更像是演大戏的丑角,但简皓本人对此却是无所觉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秋忆手上吃瘪,他倒是真想好好地灭灭秋忆的威风。 “那就不妨说明来意吧!”秋忆将龚巧扶到床边坐下,自己独自同简皓对峙。 “我想你很清楚不是吗?”简皓撇唇,像是对于这样简单的问题本就不需要他的回答。 “我知道,但,我怕你是要改正一下你此行的目的了!”秋忆看向简皓的眼睛,肯定且自负地传答着这个信息。这眼神,让简皓一阵迷茫。 “你会有这样的本事?”不自觉地,简皓向后退了一步,“你可知道外面是千军万马!”曾经的交锋至今还让他不寒而栗,想着这女子的百般可恨却确实让人侧目的能力,不能自控地,他已经说出了蠢话。 秋忆听罢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如果我看得不错,这西宅内的一处别院还装不下什么干军万马才对!” 简皓听至此,狠瞪了秋忆一眼:“我这只是比喻,外面有多少人你既然清楚,也一定明白这些人都是简家的好手,你最好不要妄想脱离我的掌握!”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将这次的谈话变得与你预计不同,你会有兴趣听听吗?或者我所讲的你也会受益非浅!”秋忆隐下满身戾气,淡淡道。 “受益非浅?你以为我会信你!”简皓不是傻瓜,对于秋忆的话他也是有尺度地相信。 “你也看到我被困在这里,我也不过是想说说我的计划,听过你也不会受什么损失不是吗?” “那,你会有什么好处呢?”他有些心动了。 “为什么不问你会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认为你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会得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处!”简皓自傲地笑起来,对于自己的推论感到非常的满意。 “那么,密谈如何?”秋忆看了看郝艳华,“有些话是不方便太多人听到的!” 简皓也看向郝艳华,虽然自己也同郝艳华有过那么一夜情,但他还算清楚郝艳华是简浪一边的人。如果这真正是一件好事,自然郝艳华知道了会对自己不利。想到此,简皓赔笑地看向郝艳华。 “艳华,不如你先出去如何?” “皓哥,你可不要被她给耍了。你以为她会有什好处给你。如果我一出去,这里也就剩下你一个人,你难道不怕她对你施杀手吗?” “只要你出去,简皓可以请人另外比你更有用的人进来!”秋忆打断郝艳华的话,让郝艳华一时间语塞。知道这下怕就会让简皓相信秋忆的话了。但,简皓这人也是倔得很,一旦他认定了某件事,是谁也劝不了的。突然,郝艳华脑袋里灵光一闪,她看向了龚巧。 “让我将龚巧带走如何?隋小姐不是说人不要太多吗?”手上有了龚巧,郝艳华以为这多少会让秋忆有所牵挂,最终也不会太难收场。 龚巧! 秋忆看向龚巧,她在听到郝艳华的话后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龚巧!”秋忆拉住龚巧的手臂,在她耳边低语:“你确定要呆在这里?” “小姐!我不会后悔,你相信我。你走吧!” 低声回了这两句,龚巧以最快的速度摸索着离开了这间屋子。她已经不能在这间屋子停留,她已经决定要留在简家,就算前途如何坎坷,她,只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心愿!而秋忆呢!她的计划因为龚巧而改变了 有些事情密谈起来会很费时间,但就秋忆与简皓的密谈来说,却简单明了极了。于是很快地,一切都又恢复了平静,秋忆并没有如预期地被简皓用刑,而简皓也没有预期地被秋忆扣住当人质,至此许多事情似乎都变得更形诡异了! 时间转过月余,太阳更加赤热地烧烤着大地。秋忆知道三位知交至少来过简宅三次,但都一次次被挡了回去。她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有多么的想救自己,但简家又岂是如此容易就会被轻易征服的?因为简皓在简铁峰的面前说到对她的印象颇佳,于是她与简浪的订婚礼已经决定了日子,近了,距她实施计划的日子也更近了,当初或者她是想立刻离开的,但一旦知晓龚巧不愿意离去,她倒反而安下了心,布开了局,只希望一切都能如她所料,那……她终身无憾了! 这是婚礼的前一天,虽然只是个订婚宴,但简府上下却格外忙碌起来。单就这而言便可以看得出,简浪在简家的地位以是扶摇直上,甚至有凌驾于简皓之上的迹象,而这自然会让本来就对简浪不满的简皓心存恨意! 秋忆满意地将这一切均看进眼里,对于人世间的一些世态炎凉多少有些感触。她仍记得简浪在那天对她讲过的关于他自己身世的情形,她利用了这一点。或者,她曾经为简浪所遇到过的所有遭遇而感到一些无奈及怜惜,但,这毕竟比不上陆惊辰的死亡让她来得痛心疾首。她的感情一向清淡,只有对陆惊辰的那份赤爱至此时还让她无法抚平其痛。因为一向的冷淡,她或者并没有将此表现出多少,但,那痛确实存在,甚至于一辈子也不会消失。为此,她需要为那个已经死去的灵魂做些事情,同时,也是为她死去的父母! 夏日的夜本来该是闷热而烦躁的。但,因为刚刚下过的那阵雷雨的原故,此时竟会有些许的凉意浮动于四周。夜,静静的,静静的,秋忆一分一秒地算着时间…… 啪啪! 低低的敲窗声让秋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她走近窗边,因为整幢房子只有一层,所以打开窗子便可以看到来者,于是如预期地,外面来的是简皓身边的大汉。 “我们少爷让我来接隋小姐过去!”那大汉寒着声音,语似恭敬实则虚应地说出两句台词。“龚巧呢!”秋忆看着大汉问道。“她已经让我们少爷先一步接走了。少爷会将你们关在不同的地方!我想隋小姐还是老实一点儿比较好!”大汉狠狠地吐出这两句,便抬手做了个邀约的动作。秋忆再也没有说什么,轻巧地跳出窗子,一跃踩在草坪上。跟上了大汉的步子,向着某个方向行去。 夜,依然静寂!不时传来的是昆虫们不愿停歇的歌声。 没有走出很远的路,他们已经走至一处房车处。秋忆依言进入了车内,被带上了眼罩、被绑上了双手!车子启动了,又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车子再次停下时,秋忆立刻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没有动,因为她大约已经明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自嘲着自以为周详的计划在此时已经全数报废,她的计划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让人看穿了,或者简浪真的是不同凡人吧! 还是刚刚那个寂静的夜,没有什么轩然大波,婚期依旧是明天,没有改变!秋忆被丢到了床上,之后她听到了她应该听到的声音。 “你是在利用那个混蛋,你知道他有多么愚蠢。你是想杀死我,你也知道我是多么可恶!你的计划本来真的很完美,游说他看清楚我同他的父亲简铁峰关系是如何的亲密,让他清楚知道他在简家正逐渐地失去地位与权利,然后帮他计划让他利用我们这次订婚整修房屋的机会,将整座宅邸都装满炸药,好使我同他亲爱的父亲就在今夜同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然后你答应会在事成之后将‘透天’交给他是不是?至于你呢?你所得到的好处是什么呢?是报了仇吗?他确实是蠢到会相信你的计划的,并且在今天准备将你同龚巧一同带离开这里,以免你也会被炸死在这里!但,你是秋忆,你的伙伴又是简皓。你和简皓都是我所熟悉的人,我了解你更甚过你自己,你注定无法如愿,无法让我上西天!我说过要你老实一点,但你却不听话!你以为龚巧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我不是故意要拿个人来吓唬你,但你知道,我除了这样做别无他法!” “龚巧很无辜!”秋忆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只想到了这句话。她得承认简浪将事情分析得井井有条,丝毫不差。但,龚巧是无辜的,而简浪竟然会拿一个无辜的人出气,用一个无辜的人来威胁她。甚至于,龚巧是那么样的深爱着简浪,但得到的也不过是利用罢了。爱情就是如此吗?多情之人到底还是要为情所累所苦?若龚巧从不曾爱上过简浪,那或者一切都不会是今天的结局! “无辜?是的!我当然知道她有多么的无辜!是你害了她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的任性又哪里有她的受苦呢?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的,更何况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她自己愿意为你受苦的,她说只要一切都不会报复到你的身上,她愿意做一切,很感人是不是?”简浪邪邪地笑了起来,但很快,他又顿住了声音。迅速地,秋忆感觉到简浪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离她很近,真的很近。他的面颊几乎要贴上她的,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热量,但不知为何,她颤栗了起来,“你已经不是本来的你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陆惊辰的存在,你竟然也害怕了!如果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果他没有再一次地走进你的生活,或者一切都会让我感到满意,但,现在已经晚了!不过没关系,现在的你也很好!虽然已经不再像冰一样的完美,但,完美的冰又怎么会存在呢?现在你也一样让我可以接受!”他轻轻地舔舐过她的唇瓣然后退开身子,看着她轻抖了一下的身体,“或者完美只能存在于幻想里,希望你能永远是一块冰!” “我是人,永远不会成为你想象中的冰!”秋忆因为简浪抽离了身子,她勉强振奋了自己的精神,“曾经我不懂得生活,我感谢陆惊辰的出现,至少现在我知道人是什么了,虽然生活变得更复杂,但这远比从前让我快乐!我不会再成为从前的我了,如果你不让陆惊辰死去的话,或者……不!没有或者,我一定不会再成为冰,他的存在只会让我更像一个人!” “我会有办法的!”简浪冷冷地笑了起来,“总会有将你再变回冰的一天。一个人有了七情六欲就会变得失常,那是人性的弱点。我是该帮你去掉这些弱点的!” “你的话太多了!”秋忆冷道,“让龚巧进来,你让她进来。” “当然可以!不过,不要让她以为我在惩罚了她以后还伤害了你!”简浪将秋忆的眼罩拿了下来,然后帮她解开绳子,“记得,以后再找人合作就找个精明点儿的。像简皓那么蠢的人,你还是少结交为妙。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还能有什么秘密呢?”在她额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简浪从容离开了。 秋忆静静地坐在房间里,自从简浪离开后她已经不知道怎样做才会有出路。夜静得让她心烦。可能是雨水已经让不停流动的热气带走了,温度升了起来。天就快亮了,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了。龚巧选在这个时候推开了门,然后倒在了地上! “龚巧!”秋忆快速赶到了龚巧的身边,那是一张苍白的脸,秋忆看到龚巧那破损的衣衫以及身上无数深入血肉的抓痕。 “这些是什么,龚巧,到底是什么样的惩罚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秋忆将龚巧抱进怀里,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些伤,想着龚巧如此纤弱的身体是如何承受这些的。 “我,只是同那些大大的狼狗玩,被它们抓伤的,没事!”毫无聚焦的双眼转向秋忆的方向,龚巧的声音很弱,弱得似乎只剩下那么一点力气,“很快就会好了。我欠你的,小姐。我知道,若你不是怕我自己呆在这里受到伤害,你也不会选择像今天这样的计划。在那天简皓来时你就会离开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想把我也一起带离这里,你不想让我受到伤害……” “但你还是受到了伤害,为了我!” “小姐!”龚巧轻轻伸出手,让秋忆紧紧地握住了。“其实,我知道,简浪很喜欢小姐。他舍不得小姐受苦的。无论怎么样他也不会让小姐受到伤害的。而我呢!我也不想小姐受苦、不想简浪因为这件事情而难过却无处发泄。我是想我如果将所有的后果都承担下来,或者简浪就不会再为这件事情难过了,他看到我受伤,他就会高兴了!” “龚巧!”秋忆惊恐地看着在怀里微微颤动着的龚巧,看着她那张微笑的脸,她无言了,最终,她抱着龚巧哭了起来。这样一个女孩,一个好傻好傻的女孩啊! 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秋忆已经被打扮了起来。因为简家的祖训,秋忆一身的火红,被盖上了大红的盖头准备行文定之礼。现在她正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很快有人走了进来。 “隋小姐,你准备好了吗?”那个人问她。 秋忆轻轻点了点头,那声音让她觉得有点儿耳熟,但,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隋小姐,你当真要嫁给我们少主?”那个人又问。 想嫁?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嫁的问题了。如果可能,她会一直想办法,一直到杀掉简浪的那一天。而现在,她只有忍耐、只有顺从!她没有回话,那人又再次问。 “隋小姐,你不是真的爱我们少主吧!” 秋忆有些不耐烦了,但她却忍了下来,没有反应。 “隋小姐,我是听说你不喜欢我们少主的!” “隋小姐,我听说有个人叫陆惊辰,他们兜你喜欢那个人呀!他好不好呀,是不是长得很帅呀!” “隋小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呀,你哑了吗?” “隋小姐,你不会是已经答应要嫁给那个帅帅的陆惊辰,结果你却失信了。所以,你现在很伤心?” “隋小姐……” 秋亿猛然将盖头扯了下来:“你给我闭嘴!你……你?”她愣住了,呆呆地不相信地看着那张脸,那张正冲着自己甜甜笑的脸,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第七章 订婚宴如期举行,因为简家的祖训与众不同,此次虽然仅是订婚宴,但所有的人都将此当成了正式的婚宴,一切都以婚庆的形式举办,而当当事人真正准备结婚时两人则可以外出举行自己的婚礼。 偌大的宅邸正厅内,已经被布置成了喜堂。约可容纳千百人左右。今天所邀请的,都是一些知名人士。简家在外人眼中看来确是正派的人家,所以无论是白道或黑道的人都有,有些不便露面的,则专门派心腹送来了贺礼。至于简皓,则因为昨夜的事件而被拘禁了起来,在这文定宴没有结束以前不得出门。 到了良辰吉时,众人均注视着大厅的人口处。一声新人到,立刻引来了大家的叫好声。这时大家只见两位新人由红绳牵引着缓缓走向众人,最后在已然端坐于主位的简铁峰面前停了下来。 “良辰吉时到,新人行礼!”有人在旁边喊话,简铁峰一张铁硬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笑纹。 “向高堂行礼!”有人喊着,新人们向简铁峰行过了礼。接着大家免不了起哄让新娘子喊一声爸爸,就算还没有正式结婚,大家也都是乐见其成的。而简铁峰自然也是想在此时多添点光彩,坐在那里没有动,等着新娘子那一声爸爸。只是,新娘子却良久没有反应。 “现在人这么多,你也不想我为难你吧!”见到这场面,简浪凑近了隋秋忆的身边低低地说着。简浪生平对这些礼仪并不以为意,此时想让秋忆叫出口也不过是想杀杀秋忆的锐气。此事对简浪不见得有多大的好处。 良久。“……你,真让我叫?”新娘子低声回问。 “不错!”简浪站直身体,坚定地回答着。 “你,不会反悔?”新娘子再次问。 “秋忆,如果你不想龚巧有什么闪失……你知道我并不是个正人君子,不要同我耍什么花招。”简浪笑语,但其恐吓意味却是不难听出来的。 新娘子听到这里,娇柔地跺了下脚:“……讨厌,叫就叫嘛!凶什么凶,小心以后不同你好了!” 简浪一听此言,立时惊住了,看向秋忆的眼神怪异了起来:“秋忆,你……” “爸爸好!”没等简浪的话说完,新娘子已经叫出了声音。刚刚是因为新娘子的声音小又刻意伪装所以简浪没有听出来,此时,新娘子这一声爸爸可是全场都听得到了,不用简浪听,所有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一个男人故意装女人的声音。简浪个反应就是上前去抓那新娘子头上的红布,但是却扑了个空。那新娘子一下子便挤到了简铁峰的身边,头盖一甩,那是……陆惊辰化了浓妆的脸! “爸爸!”陆惊辰娇柔地倾身在简铁峰身边,一手挽着简铁峰的手臂,“我就是您的儿媳妇,你看人家长得多美呀!你们简家娶了我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呀!呵……” 天大的福气? 简铁峰已然被气得定在了那里,一脸的铁青。直想着陆惊辰那句“天大的福气”,他清楚地知道,这次是他们简家最大的晦气! “陆惊辰!”简浪已经在一边叫出了陆惊辰的名字,满脸的不信,但简浪毕竟是简浪。他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何其多,多了陆惊辰起死回生这一回也不算什么。不过这一局他已经算得上是惨败了,也只有再等下次再同陆惊辰一决高下了。 而陆惊辰则在看到简浪仅用了一点点儿的时间便镇定了下来后,心中敬佩不已。不愧是“冥王”简浪,有一套。边想着,陆惊辰已经行动力十足地向简浪投去了倾慕的一眼,直让在场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在场的这一对“新人”,相信不久后很快就会有无数版的《男男配》以香艳的剧情大量出炉,而娱乐众人惊辰所独有的看家戏法! “呵……”陆惊辰美美地笑着。 “我想陆先生,你一定是来吃喜酒的吧!”简浪向着陆惊辰走近了几步,低声道:“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那就交出秋忆,然后滚!否则……” “哇!”陆惊辰大叫了一声,“爸爸!”他扯了扯简铁峰的衣袖,然后声泪俱下:“人家,人家好不容易才嫁了进来,你看简浪他这么快就不要人家了,我,我不要活了啦!……鸣……呜……!”大男人穿着女装依偎在一个面色青白不定的老人身边大哭特哭会是什么情形?也就是眼前这情形,让在场众人一时间都觉得今天没有白来,这样的好戏百年也难得见上一次呀! 简浪努力压下就要爆出来的怒意,他强装出笑脸:“陆先生,大厅广众之下,您最好好自为之!” “我哪有不好自为之呀!你都错怪人家了!不信你去问问大家,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罢了,爱人哪里有错呀!你就这样说人家、人家、人家以后还要怎么做人呀!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人家、人家不干了啦!”一跺脚站了起来,陆惊辰甩开了简铁峰的手臂,“我不玩了,我要回家睡觉了,好困哪!” “这样就想走未免儿戏了吧!”简浪立身在他前面,冷冷的双眼就要喷出火来。 “舍不得我了呀!”陆惊辰以一指搓向简浪的胸口笑了起来,“你早说嘛,我就不走了!呵!我就知道,我这么漂亮,你怎么说也不会弃我于不顾呀!呵!” “你最好不要同我打混!”简浪一挥手,已经有几名大汉走了过来,“你今天已经出不了这个门了!交出秋忆我可以让你好过一点儿!” “啊!”陆惊辰看向围向自己的人,露出一张无辜的脸,“我……我……你不能这样做呀!你看来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怎么可以因为这么点儿小事滥用私刑呢?”他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以为他们会为了你这个无名小卒同简家为敌?”是了,简家今天的地位可以说得上是首屈一指,而同简家作对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也因此简浪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不怕伤了在场某些大人物的面子。 “哦!请不要这么说好吗?我从小就胆小怕事呀!你可不要为难我呀,否则我一害怕所有的事情就全都忘了,记不得了!那,秋忆也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在威胁我!”简浪蹙起了眉头。 “呀!”陆惊辰怔怔地看着简浪:“你怎么知道的? “不要再同我耍花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刺激,现在简浪确实是将耐性提升到了最高,如果陆惊辰再不作出决择,那后果确是不堪设想。于是,陆惊辰很识相地不再触动简浪的怒意。他扬起了自以为美好的笑。 “既然如此,如果我再不将秋忆交出来,那你当真会拿我开刀了。所以呢,我决定同意交出秋忆!”他说着一晃身,人已经闪过了简浪,简浪双目一花,根本没有想到阻拦,陆惊辰已经离他三米以外了。 “现在,请新娘!”陆惊辰高声喊道,于是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位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子。陆惊辰迅速过去扶住新娘子。“刚刚那出戏是让大家开心开心的,现在真正的新娘到!”他又叫,笑得诡异。 简浪向着新娘子走近数步,一伸手就要去掀她盖头。 “慢!”陆惊辰挡住了简浪,“难道你被我吓到了不成?竟然这么怕呀!” 简浪轻笑:“我验定了!” “我想‘冥王’还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那你又为什么护得这么紧?” “那,查吧!”陆惊辰此时倒大方地退到一侧,简浪将手抬起后又放下,“陆惊辰,我就信你一次!” “那就多谢啦!呵!”陆惊辰退到一边,看着订婚礼继续进行,那几名大汉也移近了陆惊辰,以防止陆惊辰突然消失,受命于简浪,陆惊辰是一定要留下来待审的。 订婚礼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但那一段小小的插曲却是无法让人忘怀的。不过,大家都还是将目光定在了新人身上。说来都怀有一份期待,想着或者还有好戏可以看。 最终,订婚礼结束了。没有人再让新娘子喊爸爸。而陆惊辰呢?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现场惟一留下的,也仅是那几个本应看守着陆惊辰,但此时却站立沉睡着的大汉身上的几根牛毛细针。 是……“赤火”! 此时,简浪才知道了陆惊辰的真实身份——“赤火”!那个传奇人物,那个谜一般让人摸不透的奇男子。 太阳正毒的时候,隋家的大厅里空调正在默默地任劳任怨地努力工作着。各自为政散坐四下的人们都在有一口没一口地晶着凉茶。虽然大家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或者说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到底还是会让人感觉出不同寻常的味道。秋忆双眸不放过另三个人的面部表情,在终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后,她终于放弃了!如果答案可以自己跳出来向她问好的话,她倒不如就这样悠闲下去。 才刚想到这里,答案就大踏步走了进来。 陆惊辰一进来便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秋忆的身边,一坐在沙发上马上便挽住秋忆的胳膊。 “冰丫头,我知道是你想我的,这儿也只有你会担心我。哦!你知道,我是那么样的爱着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见此情形,秋忆轻笑了起来。 而陆惊辰呢,则在看到秋忆的笑时有那么很短很短的时间愣了神。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吧!不是吗?他已经成功地将秋忆改造了,秋忆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秋忆了。“或者我再也不该叫你冰丫头了!”现在的秋忆才可算得上是有血有肉,不再是冰丫头了。他笑了起来,嘴巴扯得大大的,几乎到了耳朵后面。 秋忆的笑容持续得更久了一些,在她的心底有着甜蜜的味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永远如此!” “你当然会如此,因为有我的存在呀!”陆惊辰乘秋忆不备之际偷袭一吻,然后在秋忆发标以前冲到了客厅正中央,“亲爱的朋友们,现在我们就来帮助我亲爱的冰丫头得到她想了好久好久却仍未得到的答案!”成功地,秋忆没有起身下杀手,而是静静看着陆惊辰,很认真很认真地准备听听他在整个事件中所做的一切。隐下了笑容,却因为陆惊辰的一吻,让那笑印在了心上。 接下来,大家所听到的当然就是陆惊辰那所谓的伟大计划,那要从他第二次再回到隋家开实起了。 “记得那天我同秋忆谈起简浪后,我发现了龚巧。当然,在当时我也没有想得太多,仅是以为她不过是路过罢了。但,在更往后的日子里,我却惊讶地发现龚巧似乎是相当钟情于简浪。你们知道我在岳涛阳那里得到的情报,我清楚地明白简浪此人有多么的非同一般。于是,我开始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咳!当然了,在这期间还有郝艳华这个人的问题需要解释一下下啦!”陆惊辰偷瞄了众人一眼,发现大家对他的话基本上是没什么反应,只有秋忆眉宇间闪过了一丝不易让人查觉的愁闷。 陆惊辰笑着又凑到了秋忆的身边,拉扯着秋忆的衣袖道:“哦!冰丫头!不!从今天开始我要叫你忆忆。哦,我亲爱的忆忆呀!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爱你吗?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舍不得你吗?哦!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亲爱的忆忆呀!我对你才是真心的,那个郝艳华绝对比不上你的千分之一,你等一下,一会儿我送你一件礼物,我保证你在见到那样东西以后一定不会再去吃那个郝艳华的醋了,呵呵呵……” “我……我哪有吃醋!”被心上人说中了心事,秋忆的脸庞立刻被染上了酡红,她力持着镇定,但终究还是抹煞不去心底的悸动。她不仅觉得气馁,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让陆惊辰改造得这么彻底。 “喂!我说,陆惊辰,你到底还要不要再讲下去了!”看到秋忆受窘,杜予威立刻一马当先地替秋忆解围。 “那就继续啦!”陆惊辰假笑了两声,便又转到正题道:“那次的飙车事件其实在简浪来邀请忆忆出去时,我已经知道其中定有文章,之后果然出现了问题。好在大家都没有受伤,但,你们请看看我,内伤却是不少呀!还被我最爱的人误会呢!”说呢,故意以眼角余光怯怯地看向秋忆。当见到秋忆那一脸伤痛的懊悔后,他却又不忍苛责了,送给秋忆一个无所谓的笑,得来秋忆感激的眼神,陆惊辰倒觉得自己是赚到了。精神大为振奋,便又更卖力地讲了起来。 “你们知道当时郝艳华来找我让我去到忆忆的面前大说简浪的坏话时,我想到岳大石头曾经告诉过我简浪身边有一个很妖媚的女人,而郝艳华也是刚回国不久,我自然就怀疑了,最后经过了证实。但当我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引君人瓮的把戏后,我仍是去了。当然这样一来就连你们也都被我蒙在了鼓里,分不出我到底算是哪边儿的了。所以呢!呵!大家也就都不要自责当时误会了我,你们都知道我这个人也不会那么小气是不是?呵呵,更何况这正是我要的效果呀,我是要看看简浪到底会耍出什么把戏,否则哪来后面的好戏呢?”说到这里,免不了又要再以眼神来安慰秋忆一番,另外三个大男人则均都保持着一贯的视而不见,决定放羊吃草了。 “再接下来呢!是我继续照着郝艳华的话去做,一直到龚巧假意被绑架。呵!那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呀!想我‘赤火,也是英雄侠者,这回倒演了一回龙到浅滩遭虾戏的大戏,到头来再让各位大哥将我关进那间随时都可能被炸成灰烬的屋子里,你们知道吗?自从进了那间屋子我是吃没吃好过、睡没睡好过……” “喂!陆惊辰,你这么说有欠公平吧!”杜予威叫了起来,“什么叫吃没吃好过睡没睡好过,你也不想想,当时我们听你讲明了一切后,大家对你有多么的关照,你还在那里嘀咕些什么乱七八遭的。” “可是,可是我还是遭到了威胁呀!”他看向丁逍磊,“你要知道,当时逍磊有多么的凶呀,还说要杀掉人家呢!当时我好怕怕哦!”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当时想让你早点儿将全盘计划兜出来,你也不干,逍磊烦极了想杀你也是应该的!”此时的杜予威可是全盘都站在自己人的一面,将外来的陆惊辰将得死死的。 “你们……你们……忆忆,你看你三哥欺负人家哦!”他撒娇地摇着秋忆的肩头。 “这样下去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听完全部呀!”秋忆叹了一口气,真搞不懂为什么想将事情的经过弄清楚会这么难。 “就是!”陆惊辰不知反省地瞪了杜予威一眼,而杜予威则因为秋忆的关系而没有再继续同陆惊辰去嚼舌根子,只是不时在心底想着:此仇不报非君子! 陆惊辰看到杜予威不再讲下去,自然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然后佯装思考状半天,才又接下去。 “那天的爆炸其实也是蛮吓人的,若不是那间屋子里为了防止意外而早有所准备,我怕当真是不会再回来了。” “……是我的错!”秋忆轻轻地吐出话,贝齿紧咬着下唇,头也垂低了下去,颇有准备倾力放水的迹象。 “停!”陆惊辰在此时叫了起来,“你可千万别哭呀!” “我!”秋忆被陆惊辰吓愣了一下,之后便再也哭不起来,反而控制不住地笑了。 “请大家继续听我讲!”陆惊辰喝口茶润了润喉咙,再送给秋忆一个大媚眼,“其实一开始我倒没有想到简浪会这么早就下手将忆忆带走,但既然已经带走了我也就没啥好说的了。呵!我们先派出了天傲和逍磊分别以各种我们自己也知道不能成功的方法去救忆忆,当然啦,这只是缓兵并且让敌人放松警惕的计策罢了。其实呢!我们另外的计划正在暗中进行着。忆忆,你还记得你逃出来时所钻的那个洞吗?”他很得意地看向秋忆。 “记得!”秋忆点了点头,想着那个在竹林外侧只能容一人钻过的洞,虽然很隐密,但不免有被人称之为狗洞的嫌疑。 “呵呵!”陆惊辰笑了起来:“那可是我挖的哦!见笑见笑,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工程,请不要忘了我哦……” “陆惊辰!” “哦,离题也不是很远,牵得回来!”陆惊辰送给杜予威一个得意非常的笑,“我继续便是,其实接下来的事情忆忆也知道嘛!我不就是潜进了简家,然后秋忆看到我差点儿就要扑过来说永远都爱我!也就在这个时候,杜予威竟然也钻了进来,害我都没有听到忆忆的真情告白!”很不甘心地以杀人眼光看了杜予威一眼,陆惊辰恨恨叹气,“然后呢!我就救出了忆忆。再然后呢!我们除救人计划以外的另一个重大计划也已经实现了,呵呵!如果你们看了电视就好了,说不定已经播出了。” “有好戏你不快点儿说!”杜予威一听到有好戏可看,马上迫不及待地将电视打了开。陆惊辰指定了频道,大家马上看到那电视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呀!”杜予威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正在放映的情形。“怎么郝艳华那个女人在学狗叫?又在跳舞?这是什么舞呀!蛤蟆舞?” “呵,其实也没什么,这就是我准备要送给忆忆的礼物呀!这是郝艳华在我房里的录影带,这可是卫星频道,全世界都看得到呢!哈哈哈!” “怎么会?她会听你的只在你房里做这些事情?”秋忆不敢相信地看着陆惊辰,“你是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告诉你什么你会不知道吗?”陆惊辰乘此时将秋忆揽进怀里,“其实我和郝艳华什么也没发生,我也没有喜欢过她,从来就没有过,否则又哪来的这卷带子呢?这可是某年某月某日她硬到我房里展媚功时我忍无可忍才作出的重大决定。” “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秋忆实在好奇得紧。 “呵,你亲爱的情人,也就是在下我,可是世界顶尖的催眠高手呀!这次我只是让她跳舞学猫狗叫之类的罢了,若是下回再让我看到她,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呵呵!” 秋忆听到此也只有笑笑,她倒是说不出什么了。这样的一个情人,倒也是难得的。 “对了,”陆惊辰忽地一点头,就在众人以为他又要爆出什么耍宝之言时,他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护身佛珠,“我忘了最重要的事了,来,亲爱的宝贝忆忆,”边说边将珠链套上秋忆的手腕,本来秋忆是没有推却的,直到他同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这可是我陆家的传家宝哦,带上它,你就是我的人了。”秋忆蓦地抽出手,不是不想答应他类同求婚的承诺,而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有命……稍稍黯然下来的情绪马上又被他的话给打破,“忆忆,你不公平,你都偏心啦,人家不来了。人家今天为了你都和简浪定过婚了,结果你都不肯和人家定婚。我不要,我不要,呜……”在秋忆仍没举动之时,哭声开始惊天动地,“哇……哇哇……哇哇哇……”双脚还在地上乱蹬。 这个人,老有办法在她郁闷时破坏气氛,让她左右郁闷不起来。秋忆恨恨地瞪着他,手说什么也不肯伸出去。 还是兄长三人组受不了越来越响的哭声捂住耳朵后,互视一眼,杜予威总结发言:“秋忆,你就答应他吧,这么大个的男人,哭成这样能看吗?” 终于哭声在秋忆伸出手后宣告结束,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可怖可怕的傻笑声。 就在这可怕的笑声中,大家看着电视,快乐的气氛一直到隋家总管韩姨进来以后…… “陆先生!”韩姨颇有怯意地站在门口,没有再进来。 “韩姨!”看到是韩姨,陆惊辰马上奔了过去——这时才止住笑。“是来问龚巧的吗?” “嗯,是!”顿了半天,她才说出口。 秋忆也走了过来,看着韩姨,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是我来吧!”陆惊辰咳了两声。“韩姨,其实龚巧也就算是被嫁了出去了,我让她扮成秋忆嫁给简浪了,您也就不用再担心了,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对不起,对不起!”韩姨哭了出来,“我养了个狼心狗肺的女儿,竟然会对那个禽兽动情,她竟然会同小姐的仇人在一? 第 4 部分阅读 第 5 部分阅读 缘定檀珠 作者:未知 第 5 部分阅读 “……对不起,对不起!”韩姨哭了出来,“我养了个狼心狗肺的女儿,竟然会对那个禽兽动情,她竟然会同小姐的仇人在一起……” “韩姨!”这下轮到秋忆慌了手脚。 “其实这也没什么!”陆惊辰帮忙秋忆扶住了韩姨颤动的身体,“说不可以给我们当内应呢!龚巧那么聪明,再说我看过她的命相,她是大富大贵命,那个简浪不会对她如何的,她不会受苦,她也不算是背叛了隋家,至少她从不曾做过对不起隋家的事情不是吗?”陆惊辰特意隐去了龚巧曾经通风报信一事,只希望韩姨不要太难过才好。好在功夫不负苦心人,总算是劝走了韩姨,陆惊辰同秋忆相对一笑,两个一前一后走去了花园,有些话,是需要再好好谈谈的。 植满花草的亭园内,不远处正是一片榕树林地。此刻这里正有两位相貌不凡的男女慢步走过。 “……忆忆,如果我不曾复生,你当真要嫁给简浪?你当真还要让简浪将你变回从前的样子?”陆惊辰低低的语调让空气瞬间变得凝重,同时也让秋忆侧目。 “你以为我还会变回从前?”秋忆有些不相信陆惊辰讲的,因为在她的心底她相信陆惊辰会明白,无论如何她再也不会回到以前那个冰丫头了。只因为……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在她的生命中曾经有过他——陆惊辰的存在。而在他让她的生命变得不同后,她又怎么能够回到从前呢? “也许这仅是我的多虑,是啊!呵呵……想得太多了,太多了!也不看看我陆惊辰是什么人!被我改造过的人哪能说变回从前就真变回去了?真是灭自己威风呀!”他突然笑了起来,也让空气中那股沉沉的郁气消失无踪了。但,秋忆就是感觉出了隐藏在陆惊辰心底的那一些些的不自信。她明白什么叫做感动,所以她被感动了! “谢谢!”她轻咬了下唇,却仅说出了这两个字。 “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你的未婚夫了,你现在说谢谢岂不是太见外了吗?是不是忆忆!”突兀的暧昧语气倒让秋忆一时不知如何做答了,只是脸颊上染上了一层嫣红。 “其实,你真的很漂亮,呵呵!我选的一定是大美人的!”趁机逗得秋忆的脸更加火红,陆惊辰停下了脚下的步子,与秋忆面对着面,也阻住了秋忆的步伐,“若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就算到了尽头可能还是没谈出什么呢!于是我认为为了我们的终身幸福着想,不如现在一次性将所有问题说清楚如何?呵呵!这样即节省时间,我们往后的时光又可以尽兴地饱览夏日风情,你以为如何呢?我的忆忆!”语调中带着煽情的味道,却是让秋忆难以适应。这样的一个男人,难不成当真是她要找的伴侣?老天爷倒是很会开玩笑,她确实是爱上了这样一个男人!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男人,又是让她幸福的男人! 秋忆轻笑起来,看着同样注视着自己,似是嬉戏但却也同样情深义重的陆惊辰。 满足的叹息声轻轻溢出:“如果你不曾醒来,如果你早已经在那场爆炸中死去。我想,我要用曾经的回忆包裹住我往后的一生。那段与你相处的日子,算起来可能是我活到这么大最美好的日子。” “你难道不会表现出一些些激动吗?你现在应该是一把抱住我说:哦!你知道吗?我直到现在还在一直地颤抖,我是多么怕会就此失去你,然而你却回到了我的身边。从此,请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那种痛失所爱的感觉,我永远无力再去承受!”如同演电影一般,陆惊辰说得精彩,表情更加是绘声绘色,情境逼真。 看着陆惊辰的卖力表演,秋忆没有任何滑稽好笑的感觉,或者,这正是此刻在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永远永远也不希望再让他离开身边、永远永远都不希望再尝一次痛失所爱的感受……只此一次的痛,便已让她怕了!是啊!如同简浪所言,现在的秋忆也知道怕了,她也是会颤抖的。只是,她是秋忆,再怎么变也不会让自己的感情外泄,但,她却是深深地爱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一生一世! “唉!陆惊辰!”秋忆轻叹着,在陆惊辰仍在喋喋不休时,轻轻地靠进他的怀中,“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激动两个字呢?在我的心底却是感动多过了激动。你是不可以太贪心的,知道吗?因为无论怎样,你都会让我记忆一生一世的岁月,爱恋一生一世的岁月。就算你真的就此消失我对你的情意也不会更改。而现在,你已然站在了我的面前,虽然还有那么多的不敢置信,那么多的欣喜以及那么多的永远不想再失去,但,这些对于我来说却都不是真正重要的,重要的仅是你已经站在这里了,重要的是你没有离开我,以后的日子我不敢肯定,但是现在,我满足了!真的!”要抚着手腕上的珠链,秋忆才有勇气将这些话挤出来。 听着秋忆的一字一句,陆惊辰几乎是不敢相信这些话会从秋忆的口中说出。他怔愣地看着秋忆那姣好的面容,心底泛起无尽的怜惜与爱恋。秋忆,这便是他的秋忆了。 “这样,你还让我怎么舍得你呢?”陆惊辰圈紧她,让她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心跳,让她明白他对她的情意。“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多么的希望永远同你在一起?你可知道我自从遇到你后,心中便多了一份怎样深刻的牵挂?或者在刚刚遇到你时,一切都是因为无聊,我才会选择你这样一个拥有奇异性格的女孩子作为打发时光的对像。但,一天天的相处、一天天的了解、一天天的注视,这许多让我真正地知道了我真的再也离不开你。第二次再回到这里时,在我的心底便已坚定了信念,今生,我会陪你到底、陪你到死!不会孤独,永远不会!” “这算是你的誓言吗?永生的誓言?”秋忆昂起升起火红颜色的脸庞看着陆惊辰。那张美丽的脸上不再有任何冰冷的感觉,现在的秋忆,身上充满了阳光。世界上因为有陆惊辰的存在而让她温暖起来。生命中不会再拥有黑暗的日子,因为“赤火”可以为她照亮以后所有的路。 “你以为呢?”陆惊辰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秋忆柔嫩的唇瓣…… 将来……他会带着他的忆忆过闲云野鹤的日子——绝不食言! “我就说过,他们一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看看没错吧!呵呵……”杜予威眯着眼睛很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言语中尽是戏谑。 “会不会很累?”冷天傲难得一次配合杜予威的话,实因是看着杜予威眯着眼睛让他看着难受。 “呵!是有一点啦!不过很过瘾呢!”手中的单孔望远镜总是舍不得拿开,远处的一男一女让他看得过瘾。这不是比看电视有趣多了吗? “我看你是太闲了,‘腾阳’还有许多的业务没有办,你是不是想去办公了!”丁逍磊没有冷天傲那么温柔,在说话间已经一把将那望远镜夺了下来,“不如你现在就回去如何?日本那边的工作你也好像没什么进展……” “什么嘛!”杜予威不服气地挺直了腰,“进展已经有了,只是你们还不知道罢了。而且这阵子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很累了,哪会这么快就要回去办公了,这也未免太过压榨我这个高级人才了吧!再说,你去问秋忆会不会让我去办公呀!她才是‘腾阳’的老板呀!呵呵!” “哦?”丁逍磊冷冷地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你不妨去问问她‘腾阳’的员工应不应该在这里拿着望远镜偷看老板,只要你不怕被她开除便是!” “你,这根本是在威胁我嘛!不看就不看了!”杜予威不再争抢那个望远镜,而是将目光不经意间瞄向了远方某处,“哈!逍磊二哥,原来你的好日子也快要到尽头哕!” 闻及杜予威的话,丁逍磊也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大门外面。他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似乎是发现有人看过去,而马上躲了起来。 “什么人?”丁逍磊看向冷天傲。 “石琪的人,这阵子相信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不妨就让他跟跟,只要不经常出入‘腾阳’,让伯父母知道你是‘腾阳’的一分子便是了。这期间我会亲自将‘腾阳’的案子送过去给你。” “嗯!”算是同意了冷天傲的意见,丁逍磊冷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面沉如水让人看不出什么波动。 “又何必要忍呢?”至此,杜予威算是找到了一个难得的好机会,目光若有所思地直在丁逍磊的身上打转,然后在得不到丁逍磊的重视后干脆自己将高论全部奉送给大家。 “咳咳!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石琪对二哥你有意思,你又何苦总是避而不见害得自己成了被人跟踪的对象?呵呵!不如听我一句劝如何?石琪那丫头也没什么不好呀!人长得漂亮又能干,只是嘴巴不饶人再带上点金钱至上的观念罢了。这可是老一辈人特别调教出来的人才,相信伯父母也是有意要将她配给二哥你做老婆的,也就是说你再躲也是躲得了初一过不了十五,认命吧!呵……唔!” 杜予威瞪大眼睛看着丁逍磊,他怎么不知道丁逍磊会随身带着胶布呢? 第八章 一年后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忆忆,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再这样下去,我就把你绑起来养伤,我就不相信会有人过来给你松绑。” “惊辰,我已经快好了,你难道连自己的医术都不相信吗?况且我若是不多活动的话,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变成大懒虫,到时候就没人陪你去游山玩水了。” “没关系,如果你成了大懒虫.我就会专门叫人抬著你走遍大江南北。而现在我的隋大小姐,你最好马上给我到床上躺好,我现在要出去为病人开刀,回来的时候若我听说你有下床的话,你就等着在医院里剩下的时间被绑起来过吧!”陆惊辰讲完后,人已经走到了门外,并将门重重地关上了。加护病房里仅剩下秋忆及一个小护士。 要怎么样才可以离开这里呢?秋忆很无奈地看着面前那个一脸惊魂未定的护士。 “护上小姐……” “不要叫我!”那小护士大叫了一声将耳朵捂了起来。 “唉!”秋忆叹了一口气,看着面前的情形还真不知道应该说快乐还是痛苦。 想起一个多月以前自己被送到医院里后,陆惊辰那手忙脚乱顺带痛苦万分的样子,她到现在想起来心里还甜丝丝的。虽然这样的情形她只有在离死亡极端接近时才会看到,但是,她仍是不后悔自己差点就一命归西。 眼神再次对上小护士时,那护士已经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决定不再去难为那小护士了,秋忆对着那小护士展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她仍是不很习惯与人交往,但比起一年以前,她仍是进步了很多,现在对着亲人外的人微笑也不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小护士看到秋忆的笑,立刻也回了一个微笑。在她的心目中眼前这个叫做隋秋忆的女孩是很冷淡的,不很好相处。但比起一向温和体人,但最近一个多月内却总是因为隋秋忆而暴跳如雷的主治医师陆医生来,又好得太多了。小护士叹了一口气,被派来这个病房当特护,在当初大伙可都以为是份美差的,她也是争取了好久才得以如愿,但任谁也想不到会这么的困难,一天心脏都要承受好几次超负荷的摧残,也许……也许久一点,她终究会习惯的吧! 砰! 吓! 再次受到严重的惊吓,护士小姐惊惧地将目光定在那个破门而入的家伙身上——她倒是忘记了,隋小姐身边的人也都是足以吓死人的角色。不用说别的,光看这个突兀便闯了进来的男人,他有一张冷冷的脸,死硬的脸皮,浑身上下是让人难以想象的森冷!哦!天啊,这简直就是黑社会老大的真身嘛! 很用力很用力地吞下一口口水,护士小姐决定…… “咳!我……那个……我还有事……你们……”哎呀!怎么会这么惨,什么人都让她碰见了、什么事都让她赶上了!呜,搞没搞错嘛!她也只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小小角色罢了,老天爷没必要成天都这么的厚待她吧! 看到温善的小护士的语言能力已经接近丧失,秋忆有些不忍。对着小护士和善道:“如果你有事,就先离开吧!” 这无疑有如特赦令一般的让小护士欣喜若狂。但,脚却是已经软了,小护士就算想用飞的跑出这间房间也是极端不可能的。忍耐着不让自己摔倒,承受着极大压力的她缓缓地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我看你是需要帮助!” 一个冷硬的让人打颤的声音在小护士脑袋的上方响起,然后在小护士还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时,她已经站在了特护病房的门外,门也在这个时候重重地关上了。 “无论如何!”小护士看着长长的廊道,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总算是出来了!” “为什么要来呢?现在这个时候很危险!而且听说你已经结识了一生的所爱,让她一个人独处你难道不会认为这很危险吗?”秋忆看着丁逍磊那张僵硬的脸,心底泛起浅浅的笑意。真的很难想象她的二哥竟然也会有人要。 “我不认为以我的身手会让简浪的人抓到漏洞,何况你是因为我的保护不周而受伤,简浪手下的人看到了也会以为我是于心不忍才来探望,你倒不用为这种事情操心。”丁逍磊在床边的沙发上坐定,“我想你已经听过天傲的分析,在最近一段时间以内简浪的人便会采取行动了。” “是啊!”秋忆期待着看向窗外的景致,“很久以来一直都在设计的陷阱,马上会有所收获了。其实二哥,你一直在自责是吧!否则以你的处事谨慎的态度,现在你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顿了一下,秋忆才又继续道:“不用为我担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那天的情况若是我也会为了保护那个无辜的孩子而作出与你相同的选择,即使会让我因此而一命归天也无所谓……” “不会的!”丁逍磊蓦然截下秋忆的话,“你现在正好好地活在大家的面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有多大的责任我自己清楚,更何况这个计划是我极力推荐的……” “也有我一份!”秋忆张着一双美丽的眸静静看着丁逍磊。“这次以我为饵去钓鱼,本来这就是一个要命的计划,并且从一开始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要受伤或者死亡。当时你是负责我的安全没错,但你也不能完全掌握那个未知的局面啊!更何况我们的努力现在已经有了成效,简浪不是已经肯定‘透天’在你的手上了,而你又以避婚出走的名义离开丁家,躲到平民区。接下来反而是你的危险大过于我。为了我这个本来毫无关系的外人你们做了这么多,就算赔上我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们难道会不清楚我的心意吗?” 丁逍磊沉默了,目光凝定在秋忆的脸上,良久,丁逍磊那从来不曾有过笑意的脸上竟也闪过一抹宽慰之色。 “既然如此,现在我说什么也都不再重要了。或者我该马上消失,不让简浪的人看到反而对我们有利得多!”丁逍磊缓缓站起了身,然后在示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那神情中已多了分释然。 看着丁逍磊走出去,秋忆暖暖地笑了起来。而她的笑却也正好被刚刚走进来的陆惊辰看了个正着。 “喂!你做什么笑得这么媚!”陆惊辰惊叫着跑了过来,“我可告诉你哦,忆忆。你的最美丽的笑只能给我一个人看才成,说!你刚刚在笑什么,在对什么人笑!”大有招不出结果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秋忆好笑地看着陆惊辰那张醋意横生的脸,“不要以为我没常识到会以为有这么短时间的手术让你这个超一流的大师出手!”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似在说着自己有多么的聪明。 “呵……知道呀!”见及秋忆已经了然,陆惊辰马上满脸都堆起了笑,将秋忆揽入自己的怀中,“其实呢!我之所以要离开也就是要给你们一个把话讲开的机会,你知道大家无论怎么说‘枭雄’那家伙就是听不进去,像是只有你说谅解才会甘休似的。于是乎呢!我只是发发善心做做好事罢了。” “你会发善心做好事?”秋忆老大不相信地反问,顺便调侃道:“你只要不做出一些让人不敢正视的事情来,大家就会大念阿弥陀佛了!”讲到这里,不免又大笑起来。其间也不免想起同陆惊辰相处至今的种种。 “这是什么话嘛!难道你都不相信你最最帅气的、最最可爱的、最最聪明的,最最勇敢的男朋友会有做善事的时候?”陆惊辰将语调提高八度,极度表现出他的气愤。 看到陆惊辰的样子,秋忆艰难地止住笑意,然后努力正经八百地道:“相信,我当然相信你也会有做善事的一天,只不过那要等到太阳打西边升起来罢了!” “哦?”听了秋忆的话,陆惊辰挑眉:“难道今天太阳就是从西边出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呵呵!可能是太阳公公忘了告诉我了,秋忆,不如我们过两天一起出院去问问太阳公公,如果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那到底应该再从什么地方落下去才合理,你说好不好?” “呃?”秋忆愣住了! 简宅 此处是简浪的住所,翠竹成林。简浪独自一人处在竹林内,满目的翠绿让他将自己的思绪全部抛在脑后。现在的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一丝世俗之气,仅剩的,也只是如同神尊一般的洁净。四周平静,直到一声细微的声响传入他的耳中,他将目光过去,看到一人瘦弱的身影。 “为什么出来!”简浪静静地道,那个瘦弱的身影则受惊般的全身颤动了一下。 “我……”那身影的主人——龚巧语塞,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助地立在原处,毫无距焦的双眸望向简浪的方向,贝齿紧咬着双唇。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里不应该有你的影子!”简浪走向龚巧,一步一步,声音一声低沉过一声,也辛冷过一声:“你在违背我的命令,你想得到什么?丢手断脚还是再同那些狗儿们玩玩?”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倒也管起我来了?好!很好!你以为你在简家的地位是什么?你又以为你是我简浪的什么人?希望你不要忘记,一年前的婚礼也不过是个闹剧,我留你在这里更不是想让你时时地跟在我的身边监视我的行动,你又有什么资格呢?回去郝艳华那里吧!留你下来她的意见占了多大你应该知道,你不该去为她做牛做马吗?” “简浪!”龚巧呜咽了一声,却终究没有说出什么。双手摸索着,她退出简浪的这一方天地…… “一个无知的蠢女人!”看着龚巧离去,简浪残酷且嘲弄地轻笑起来。 “我以为她的痴情已经感动你了呢!”自简浪的身后,郝艳华走了出来,“你这样子对待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可是会遭天遣的呀!少主人!”郝艳华将身子凑近简浪,曼妙的身体轻巧地贴近简浪。 “那你呢?留下这个丫头做什么?她也不过是你的玩物罢了不是吗?或者是发泄物更贴切一些。不要以为我没看到那些伤痕……” “你上过她的床!”郝艳华呼叫起来,退开简浪两大步,“你这个混蛋!当初知道秋忆已经被龚巧替代后老爷子就说过,今生你已经没有选择了,你的妻子只能是我郝艳华。你竟然还会去上龚巧那个贱丫头的床,你就不怕我去告诉老爷子让你失去眼前所有的一切?” “你以为我会怕吗?”简浪温温地轻笑起来,“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能力?你难道看不到在英国我是怎样成为一方霸主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知道老爷子对于我来说根本毫无威胁性可言!我之所以回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想要证明我的实力,让老爷子明白我到底是怎样一个孤儿,更加是为了得到‘透天’……” “恐怕还有秋忆吧!”郝艳冷笑道。 “是又如何?”简浪不避讳地坦言。 听到他的话,郝艳华脸色有些泛白:“那你刚刚在竹林内发呆,也是为了……” “没错!”简浪没有在意对郝艳华所用的发呆一词,反倒笑了起来,像是回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你!”郝艳华蹙起来眉峰,“你不要忘记了,你就在不久以前刚刚将那个隋秋忆射成了重伤,差点儿丧命。你想得到她?我看你一辈子也不过是妄想罢了!” “哦?”简浪深深地注视着郝艳华:“看样子你也想同那些狗儿们玩游戏了……” “你,威胁我!”郝艳华向后退了一步,“你不会成功的,我可以现在就告诉你结果,隋秋忆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你永远也不会得到她!”讲到这里,郝艳华猛然转身跑离了简浪的视线。 “得不到秋忆?”简浪似有些愣愣地吐出这句话,然后又猛甩掉这个念头,“秋忆是冰做的,她是我这辈子惟一一个希望得到的人,她,一定会是我的,还有‘透天’……该死!”简浪诅咒着猛一挥手,身边一株竹木已然随之倒地,被简浪折断了,“丁逍磊,我不会放过你的!是你,是你让秋忆受伤的,是你!” “这,这真是太美了,也,太像了……”回到家中,秋忆看到了陆惊辰所谓的太阳公公。是啊!就像是太阳公公一样,秋忆让眼前的一切暖遍了全身。 “为什么会有这些?”秋忆颤动的手指向客厅内那面全白的墙上一幅幅经过加工的墨彩画。 “我画的呀,连带加工,怎么样呀!呵呵!很有天赋是不是?”陆惊辰将秋忆由身后圈进怀里。“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秋忆还是不敢相信,“正中央的那幅呢?那是我的父母是不是?你将他们嵌进了画里?那一片原始树林,我听罗姨讲过,那是他们最后的居所……” “是啊是啊!这可都是我精心为你设计的。这样子你就可以成天都看到你的父母了不是吗?怎么样,我绝对是个贴心的男朋友吧!呵呵……可不是吹的……” “谢谢……谢谢你!”秋忆已然落下泪来,那泪水滑在陆惊辰拥住她的手背上,让陆惊辰马上停住了绕舌,精神也进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慌忙中让秋忆转身面对着自己,看着她满足泪痕的脸庞心中不由得一紧,慌乱中不住地为她拭着泪。 “这些,都是为了让你高兴呀!怎么你反倒哭起来了。早知道就不要将你改造得这么彻底,看看,现在泪腺这么的发达,说哭就哭,你可是要让我的心都跟着痛死了!” “我,是高兴呀!”秋忆破泣为笑,看到陆惊辰手忙脚乱的样子却也是不容易的。 “唉!你们女人也真是的。高兴也哭伤心也哭,这可可怜了我们这一代怨男了。想想吧!成天都要准备着防洪救灾,想不累也不成呀!”语意激昂,倒真像极了怨男。 “怎么?你想反悔?”秋忆不怀好意地笑问,脸上的眼水呢,早就让陆惊辰擦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反悔……” “你敢!”秋忆乘其不备,狠狠地掐了他一记,“哼!看你下回还说不说。告诉你,选上我,你就一辈子也不要想逃了,我还要陪你走遍世界各个美好的地方,这一生你是休想摆脱我了!” “啊……呵呵呵……”陆惊辰佯装痛苦地笑了两声,“唉!没想到忆忆这么凶,看样子如果我不想被人分尸的话也就只有跟着忆忆不离不弃了。唉!男人的悲哀呀!” “却也是快乐的悲哀吧!”冷天傲选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如果能够快乐的话,悲哀一下又何妨?” “说得也是呀!呵!”陆惊辰点头称是,再很不小心低头重重吻了秋忆一记,“被逼无奈呀!” “你!”秋忆羞红了脸,只好将面颊藏在陆惊辰怀里相信现在对冷天傲视而不见绝对称不上失礼。 两个大男人见此情形相视笑了一阵,三人便默契地聚到密室内。 “天傲,又有新的消息了吗?”进入密室,陆惊辰马上一马当先地问出了秋忆的疑问。 “是啊!”冷天傲自然地坐入皮椅内,“简浪的人员在今天晚上就会偷袭这里,你们最好作好准备,逍磊那边我已经通知了,现在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那,天傲,会有几成把握呢?”秋忆直视着冷天傲,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冷天傲想了一下,“以简浪的聪明,怕是不会有多大的把握。但,我同逍磊已经想好了另外一个方法,只等这个方法不能收到预期效果,我们就启用第二个方法,想来将会有不错的收益。” “第二个方法?”秋忆蹙眉看向冷天傲,“你们想做什么?不会是想……” “你就不用再多虑了!”冷天傲站起身,示意陆惊辰好好照顾秋忆,便先行离开了。 “会是什么样的第二个方法?”秋忆看着陆惊辰。“你猜他们会不会想再用逍磊的未婚妻做饵?我只想到了这个!”秋忆的脸上载满了歉意。 “不会有事的!”陆惊辰让秋忆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如果真的用上这个方法,也未尝不可。只要有机会,我们再去回报人家便是了。忆忆,我不喜欢你脸上的愁云,我们来一起驱走它好吗?同我在一起,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么的快乐,永远都不会伤心难过!郁闷忧愁也是不被允许的哦!”半玩笑半认真,陆惊辰道出了自己的真心。 世间人们真正的爱意是甚难求得的,得到的人自该好好地珍惜所拥有的一切。陆惊辰便是这样珍惜着自己所拥有的,在人生的路上,让这份情意永生不灭。 是看懂了陆惊辰的心呵!秋忆再次露出了笑颜。只要有陆惊辰的地方应该就是欢乐的,只要有陆惊辰的存在她便也会是欢乐的……一切,陆惊辰便会为她做出最最适合的安排,那么,她还多虑些什么呢?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发传真过去报平安了。” 清晨时分,空气清爽,窗外天气好得不得了,但室内却——一片凄惨! “虽然这一次失败了,但是……这些被损坏的东西我们还是应该让简浪赔的。”陆惊辰笑得阳光烂灿,似乎没有因为昨夜被人偷袭的事件而有所介怀。 “只是,这次难免要让逍磊的未婚妻阮恋风介入其中了。这太危险了……天傲有没有说逍磊处有什么动静?”秋忆将目光从已然被捣毁的室内转向陆惊辰。 “那边呀!”陆惊辰笑起来。“听说成绩还不错,简浪虽然很有远见地没有出现,却还是忍不住派了二十来人跑到丁逍磊那里找‘透天’。就算没有钓到大鱼,所抓的这二十来人也都是简家的得力手下,不算亏本就是了。” “那……他们下一步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你还想配合?上次的伤还没有完全好……”陆惊辰难得地蹙紧了眉峰,“现在你不可以随便地介入其中,一切有我们来为你做便是了。” “你们不可以如此专断,不要忘了这是我的仇恨,本来同你们毫无关系的!”秋忆蓦然将身子背对着陆惊辰,“无论怎么样,在这一点上,我一如一年前,你无法改变我的初衷。我谢谢你们的帮助,从一认识我开始大家便这样的时刻为我着想。你们总是小心翼翼地怕我受到伤害。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了,这仇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事情,其中无论有什么事情也都应该有我的参与,或者你们想让我脱离你们单独行动?” “秋忆!”陆惊辰来到秋忆的身后,将她拥进怀中,“你知道我们的用心……好吧!如果你一定需要参加的活,就由我来派任务给你如何?不过,你还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而且确定此事一得到你希望的结局,便永远都不许参与任何血腥的事件。永远都不要让我再担心!” “惊辰!”秋忆低唤着陆惊辰的名字,狠狠地点着头,“我怎么会再与任何的血腥事件扯上关系呢?我又怎么会再让你担心呢?” “好吧!”陆惊辰温柔地吻了吻秋忆的发丝,“你知道我是担心你,我的心脏可受不了过大的刺激!” “是哦!”秋忆轻笑了出来,“那,你刚刚说过的条件是什么?”希望不会太苛刻。 “这个嘛!呵……”陆惊辰笑得奸诈,“既然逍磊已经决定要让他亲爱的未婚妻去趟混水,我想以你对简浪处的熟悉,我希望你到时候同我秘密地将简宅装满炸药后,能立刻去救出逍磊故意被简家所擒的未婚妻。如何?” “就这么简单?”秋忆转身不信任地看着陆惊辰。在她的印像中,陆惊辰不像是这么容易就妥协的人,而且救出阮恋风也算的上是参与了行动,难道……“你不让我去面对简氏父子?” “怎么会呢?你就算杀了他也是应该的,我们断然没有阻止的余地。更何况只要炸药威力到了,简家就一次性飞去地底下见阎罗王了,就算他们侥幸逃脱了,不要忘了天傲已经详细地了解了他们的财源动向,只要简家一旦出事,他们的股票就会大跌,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到时候还不是如同丧家犬般让我们迫着跑?”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 “我只是希望你先一步将阮恋风救出来,然后你可以带着她去泡泡澡啦!呵呵呵……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去找他们说,一定让你去参加行动……如何呀?”陆惊辰邪笑地看着秋忆,似乎已经是胜算在握了。 看到他这副嘴脸,秋忆一下子明白了:“你、你不会是动了手脚吧!你一定是想报复逍磊让我受伤的事情。而最好的方法便是让逍磊看不到他所爱的人已然安全了,让他焦急烦躁。于是你就想让我去救阮恋风,让逍磊在简家因找不到人而忧心重重,然后再让我同阮恋风沐浴,以逍磊的性格定不会破门而入到浴室找阮恋风,只能继续受煎熬,于是便达到了你的目的。但是你知道我不一定会答应你的要求,帮你的忙,你就想出了这种方法,告诉天傲他们我的伤很重,还需要很久才会好。以此来掌控我亲手报仇的权利,逼我就范。其实呢,天知道我的伤早就因为你的高明医术和药理调理得差不多了。陆惊辰先生,我说得是也不是呀!”秋忆好笑地看着陆惊辰,实在搞不懂,也不过是想报复一下丁逍磊,哪用得着他如此的大费周章呀。 “啊?咳!我就说嘛!我的忆忆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呵呵……”陆惊辰干笑了两声,便又继续游说起来:“你是知道的忆忆,我可是一向有仇必报的。更何况你就不想看看逍磊着急的样子吗?” “这……”似乎诱惑力蛮大的。 “而且,忆忆你不要忘记你可是在我的控制范围以内呀!呵呵!”再加把劲。 “哦?”秋忆不在乎地看着陆惊辰:“你不会忘记吧!我可以自己干的,大不了就是一死……” “忆忆!”陆惊辰喝了出来,“你不可以说死!” “这也是你逼的呀!”秋忆低头在他胸口,笑意早爬上了她的脸颊。 “那……”陆惊辰正想松口,谁知秋忆却轻声道:“这样难得的好戏,不唱岂非可惜?” 时光梭转,转眼半月以过。当秋忆正视到丁逍磊的未婚妻阮恋风便是她失散多年的二姐时,一切似乎都被喜悦及那压抑多年的辛酸所涨满。多少年来秋忆的世界里已经缺少了可以称之为血亲的亲人,却没有想到苍天弄人,转瞬间她便已经多出了一个二姐,一个足以让她用尽心力去关爱,同时也关爱着她的姐妹。 “这也算得上是老天爷的厚爱了!”面对着阮恋风,隋秋忆放开了心胸,“在这个世界上,我拥有了三位疼惜我的知己朋友,拥有了一个珍爱我的男人,现在,终于,我又拥有了一个真正的亲人,一个我的姐姐,一个拥有着与我相同隋家标志的人!”秋忆轻抚着自己的左肩,那左肩背处,有着一只美丽的,拥有着无限热情、栩栩如生的美丽的蝶儿——隋家的标志! “是啊!”在这偌大的浴池内,两姐妹在水雾的缭绕下相拥在一起,“我拥有了逍磊,你也得到了陆惊辰的真情实爱。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对我们来讲是不完美的,或者……” “还有大姐,隋缘!她还没有出现,是吗?”秋忆看着这位刚刚认下的姐姐,不敢相信在刚刚她们还是那么的生疏。更让她难以相信的是,她依照陆惊辰的安排同阮恋风一同沐浴的结果竟然是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姐妹!何其有幸,这样的巧合定是天上父母的精心安排!一定是的! “没有关系!”阮恋风欣喜地说:“只要我们不放弃寻找:只要我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大姐一定会找到的……一定会的!”阮恋风如此坚定地说着,泪水滑下了面颊,一切都如同在梦境中,“从此,我们就会永远都不分开,永远都不!”再接下来,阮恋风已经不能讲出话来了,或者,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只因千言万语难诉吧! “不会吧!这么快!”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好,在客厅内已经坐了好几位。一看到秋忆已经沐浴出来,个不满的便是陆惊辰。此时他已经三步并为两步来到了秋忆的身边,一把将她拥进怀里。边贪婪地吸进秋忆身上还残存的水气,边责难地问着。 “没办法呀!我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姐姐忍受相思之苦呢!”秋忆笑得古怪,却没有得到丁逍磊的注意。他只是随着陆惊辰的身后也走到了隋秋忆的身边,“风儿呢!” “在外面的草坪等你呀!”秋忆笑得开心,看到丁逍磊已然顾不得许多直往外面走去,表情更形怪异。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是吧!”陆惊辰马上发现事有蹊跷,“我想大家也想听!”他看向散坐在别处的冷天傲及杜予威,并得到了他们的认可。 “那你们要先告诉我事情进行得如何了,我是说简铁峰抓到没有?”这才是现在最要紧的。 “你以为呢?”陆惊辰故意吊她胃口。 “抓到了!”看几人的脸色,秋忆已然猜到了。 “聪明的孩子有糖吃!”陆惊辰叫起来,然后乘秋忆不解时吻一记她的唇,“呵……好吃吧!” “你!”秋忆羞煞地离开他的身边坐去冷天傲的身边,“我不告诉你了!” “我给你糖吃你还这样?忆忆,你不会这样的是吧!最多,最多以后我再也不在大厅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了,我们以后关起门来再……”陆惊辰马上跑过去讨好隋秋忆。 “你!”秋忆瞪起眼睛。 “又说错啦!”陆惊辰撇撇唇,“这可惨了。” “好了,现在我们不如休战如何?大家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不是吗?”冷天傲站出来调庭,并马上收到了良好的效果。秋忆虽然不甘心,但大哥有令,便也将阮恋风与自己的关系诉了个详尽。 “原来是这样!”几人不得不喃喃称奇。 “那关于简家的事情呢?”秋忆看向冷天傲。 “简铁峰及郝艳华被炸死了,简皓及简浪却均不知去向。”冷天傲简短地作了说明。 “这,或者够了!”秋忆深吸了一口气,仇已然算是报了,但心底却未因此而有太多的感受。此时此刻秋忆才真正发现,有些时候人执意要去追求的东西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既然简铁峰已经死了,不如就此算了吧!” “但逍磊却不是这么想的!”杜子威摇头道:“逍磊以为不除去简浪终究会再发生不幸,至于简皓嘛,此人倒不足以为惧,如果可能放过他的话——杀孽太重也不好!” 陆惊辰听到此也点了点头:“我们不如就全力追杀简浪,至于简皓则派人盯紧便是,如果他不再出来作恶,我们倒也不必斩尽杀绝。” “只是……”秋忆忽然顿了顿,惊道:“龚巧呢!” “简浪,你没事吧!”一个娇弱的声音似从世界黑暗的最尽头缓缓响起,是那样的轻,那样的小…… “简浪,你没事吧!你醒醒好吗?好吗?”在那尽头,像是有一丝弱小的光亮,只有那么一丝…… “简浪,你不要死啊!不要!……”有水滴下来了,一滴两滴……他好渴呀!这水像是最美好的甘泉一般! “简浪,什么?你说什么?水吗?你醒了吗?你是在要水吗?我马上拿来,你等一下,等一下……”那水滴消失了,不见了,他是那么的渴,为什么没有水了……不!那水又有了,这次有了更多的水……更多的…… “呃!”一声细微的低呼从简浪的口中传来,龚巧的心猛然地抽紧了,“醒了,简浪你真的醒了是吗?”敏锐的感觉让龚巧马上意识到她殷殷期盼的人已经从死亡的身边苏醒了过来……“你终于醒过来了!”她宽慰地道。 “是……你!”简浪不敢相信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去时,他会再次地复活回来,而眼看到的却是面前这个女孩。是她,龚巧,会是她! “我……”龚巧退后床边几大步,轻咬着下唇。“当时你刚要离开我的屋子便发生了爆炸,我听到你就倒在我脚边的声音,我一急,就拉着你往墙边靠,谁知道靠向墙边时脚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样东西,就这样,我们就一下子都倒下去,那墙似乎装了机关一样,我们就到这里了……” 听了龚巧所言,简浪这才看向这里的设置。唇边闪过一丝冷森的笑意:“果然天不绝我!我倒忘了这里还有一处密道,这也不过是我当年一时有兴致挖来玩玩的!” 定了心,简浪才又将目光转向龚巧。 “你过来!”他招唤道。 龚巧听命地向着走了几步,当身子撞上床沿时立刻受惊地停了步子:“我……” “是你将我安置在床上的?”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简浪推论道。 “……是!我,我不该在你不允许时碰你的身子,但当时……当时……”龚巧急得讲不出话来。 “我并没有责怪你不是吗?”简浪邪气地笑起来,“这次你救了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我不敢……”龚巧急着向后退去,却让简浪—把抓住了手,“不许退!”简浪低呼了一声,扯痛了伤口。 “你没事吧!”龚巧心中一急反手抓住简浪的手,“哪里痛?你告诉我,这里会不会有止痛的药材,我去帮你拿,再不然我带你出去,我去向小姐求情,她是不会……” “闭嘴!”脸颊一阵火辣,龚巧的脸上已然出现了肿痕,“如果你敢去求她,我不会放过你!” “可!”顾不得脸颊的红肿,龚巧急了起来,“他们会杀了你,你……” “我的事情不用你来管!”简浪脱开龚巧的手,“如果你想去找隋秋忆,那么你可以离开。我是不会阻止你的,毕竟你救了我一命,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龚巧进退两难。 “滚!”简浪再喝一声,逼得龚巧向石门又退了两步。靠在石门上,龚巧思量着,她知道简浪的伤势很重,如果再不救治定会性命不保,她必需找人来救他…… “那,我走了!”向着简浪的方向,龚巧轻轻地道,侧转身子,她已准备出去…… “果然背叛我!”简浪阴森低喃出声,脸上一瞬杀气立现,如同索命阎王一般。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把匕首,就在龚巧摸索着要去按动石门开关时射出…… “如果可以有来生!”感受到背后的刺骨凉意,龚巧在一瞬间明白了。她轻笑起来,在被那尖刀刺中的刹那说道:“我希望永远与你在一起,永远!” 尾声 “你是说简浪死在简宅一处密室内?”秋忆看着陆惊辰,在等到他肯定的点头后,心头的惶恐更重了。 “那,龚巧呢!她……” “依情形看,是被简浪射死的!”陆惊辰道。 “死……死了!”秋忆身形微晃,陆惊辰忙抚稳她。 “是,我害了她……”秋忆感慨着,“若当时我们合力将她带回来,也许一切就不会是如此了。她,根本就不会死在简浪的手上,一定不会的!” “你以为错在于你?”陆惊辰郑重地问。 “难道不是吗?”秋忆将目光投向窗外,“你知道吗?龚巧真的很善良。也许我从不曾对人性有过了解,但自从遇见了你,我知道人性的美丑善恶,是你教会了我这些东西,难道现在你反而不明白这些了吗?龚巧是个善良的女子,她不该啊!” “但,如果当时你将她强行带了回来,可能她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快乐幸福!”陆惊辰放柔了语气,“你说得没错,龚巧本性纯善,但你也应该知道她有多么执着。既然她已经认定了今生所爱,那断然有再多的困难她也会去追随而去。你让她放弃了她的爱,我想那该会比死更加让她难过,不是吗?如果是我,你又愿意远离我吗?你愿意吗?” “我……” “我知道你的答案!”陆惊辰轻叹一声,“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龚巧同所爱的人死在了一起,对她来说,也许那才是她最大的福气,她是幸福的!相信我好吗?” 秋忆了然地点了点头:“只是她的母亲要伤心了!” “我始终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陆惊辰让秋忆直视着自己的眼眸,“但,我们的爱不变!” “是啊!我们的爱不变!”秋忆重复着这句话…… 也许,这当真是最完美的结局! ——全书完—— 【问。。  。。/ 】】 爱小说网】】 第 5 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