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亲亲》 娘子亲亲第1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 作者:未知 娘子亲亲第1部分阅读 作品:娘子亲亲 作者:金语 男主角:任御风 女主角:花月 内容简介: 真是欺人太甚! 好心上门告知他失踪多年妹妹的下落 却被怀疑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还掐着她的脖子试探她是否懂武功 莫怪江湖传言他冷酷无情、行事狠绝 口才伶俐的她和他对阵总是屈居下风 更别说这家伙翻脸就跟翻书一样快 她违令擅闯禁地就对她不理不睬 见到蛇蝎女欺负她,他袖手旁观不管 究竟禁地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让他由温柔的情人变为冷漠的陌生人 正文 序 新人报到金语 次和大家见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如就来谈谈这本《娘子亲亲》吧。 说起这本书的出版,真是花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扣除写稿的时间外,将稿子寄到出版社将近两个月,迟迟不见回音,当时我心想肯定被退稿了。“退稿”这两个字让人心情很沉重,但对一位新人来说,却是一个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不知不觉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在某个深夜临睡之际,我忽然想起这本久久没有回音的稿件。 我想,就算是退稿,应该也会列退件原因吧,毕竟征槁上是这么写的。所以第二天下午,我打了通电话到出版社询问,得到的回应是明天再回覆我。 隔天,当我听到电话那头说稿子ok时,心里的感受是既惊讶又突然,因为这和我原先的假设天差地远,我忍不住怀疑地问:“ok是代表通过了吗?不用修改吗?”呵呵,当时的情况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好笑。 这是我次写小说,也许会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但不管怎样,这次的尝试,对我而言绝对是值得怀念的创作经验,希望各位读者在看完后也有愉快的心情。 楔子 月淡星稀,寂静的夜里正悄悄上演一出血腥的惨剧。 两条黑影动作俐落的跃上屋顶,几无声息的疾走,穿过一进进的屋院,来到东厢的间房前。 其中一位黑衣人用剑轻轻地撬开门闩,另一位黑衣人则闪身进入房中。 屋里的男人在一开始有动静时便警觉地醒来,不动声色的握住枕旁的长剑。 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来到床前,举剑往男人的胸口刺下,那男人敏捷的往床边一闪,迅速的跃起,挥剑反击。 看见男人出手反击,另一名黑衣人立刻上前,三人在黑暗的房中打斗,长剑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刺耳。 忽然,一个暗器飞来击中男人的肩膀,男人的手一麻,动作缓了下来,让黑衣人有机可乘,下一瞬间,男人的胸口多了一道血痕,他大喝一声,奋力反击。 此时,房外传来阵阵的吵闹声,夹杂著妇人、小孩的哭泣尖叫,男人心一惊,虚晃一招避开黑衣人的攻击,冲出房中,奔向前院。 前院里,一群黑衣人大举入侵踏月山庄,和庄内的护卫激烈的交手,满地是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歪倒的尸首。 “住手!” 随著这道低沉的声音响起,黑衣人立刻停手,向两旁让开,一名身穿华服,面孔慈祥安和的中年人缓缓走上前来。 “二师弟,好久不见了。”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说,慈祥的面孔却掩不住眼里的残忍与野心。 “魏长安,用不著假好心,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有数。”男人因刚才剧烈的打斗微微喘息著,脸上冷寒的表情显示著不为所动的决心。 “我只是想来向你讨一样东西,若你乖乖的交出来,或许我可以看在师兄弟的情分上,给你一个痛快!如果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我不但让你生不如死,还要你全家陪葬!”口里说著狠毒的威胁话语,但魏长安脸上仍是一副安和的神情。 “我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男人的手握紧长剑,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任皓天,别这么嘴硬,等你看清楚我手上的筹码时,也许你会改变心意。”魏长安脸上的笑容更显阴狠,双眼透著势在必得的决心。 数名黑衣人押著几个人走到亮光处,任皓天定睛一看,心里一惊,那是他柔弱的妻子和三个年幼的儿女,他们双手被缚,嘴巴上绑著布条,眼里满是惊慌,身体不断的扭动挣扎。 看著被缚的妻儿,他全身进射出慑人的愤怒,沉声道:“放开他们!魏长安,你放他们离开,我就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任皓天深深地看著妻子,眼中有一抹悲伤,口气是不寻常的冷静。 蓦地,柳意柔明白了丈夫想要做什么,他眼中的哀伤及从容的态度,有著牺牲自己的决心。 “唔……”她惊恐的摇著头,眼中有著无言的乞求。 “好,我可以放了他们,不过……”魏长安冷冷的笑了笑,“如果你敢耍花样,我立刻派人去追他们,一刀解决了事,到时,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在阴曹地府里团聚了。” 他朝那群黑衣人挥挥手,黑衣人随即押著人质往门口走去,并解开他们身上的束缚。 “不!皓天,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柳意柔大喊,不愿见丈夫独自送死。 “快点走!带著孩子快离开!” 任皓天警戒的注意魏长安的动作,大声吼著要妻儿快走,不希望他们见到待会的血腥场面。 一名黑衣人用力推扯著他们离开踏月山庄,走没多远,山庄里传来刀剑碰撞的响声,柳意柔看到黑衣人脸色一变,慌忙带著三个孩子要逃。 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一剑刺来,柳意柔为护住年仅八岁的长子任御风,以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一剑,黑衣人抽出剑,欲再挥砍,柳意柔使尽力气抱住黑衣人,不让他伤害她的孩子。 “啊——”任御风大喊出声,眼里充满悲愤。 年幼的他,在这瞬间,从惊恐哀惧变得狠戾无情,他抓起黑衣人掉落地上的剑疯狂乱挥砍,口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那声音,听起来如同暗夜的鬼魅哭号,不绝于耳…… 章 百花齐放,春色盎然。 由于四周有高山隔挡冷冽的北风南下,幽幽谷的气候舒适凉爽,生长著许多奇花异草,将谷里妆点得有如世外桃源一般。 “啊——” 一声突兀的叫声,划破宁静的气氛。 一位身著绿色衣裳的十七、八岁女孩,手脚并用的攀附在树枝上,只见她身体摇摇晃晃,树枝似乎快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花月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爬树了,眼前只希望她那神通广大的师父,或是武功高强的师姐赶快来救她,她快支撑不下去了。 “啊!”她尖声大叫,树枝也随著她的高音喊叫逐渐断裂。 花月不断地试著往上爬,就在此时,树枝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折磨,啪的一声,应声而断。 “救命啊——”花月整个人往树下栽去。 一抹窈窕的黄|色身影窜出,伸手一勾、回身一绕,稳稳地站在地上。 “呜……师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呜呜……我等好久……”脚踏实地后,花月立刻扑到黄衣女子身上,双手紧紧抱著她,声音里有著浓厚的哭意。 “小月,不要调皮了,快起来吧。”花雪无奈的拍拍师妹的头,心知肚明花月爱撒娇的个性。 “师姐,你真是太聪明了,我这点小秘密都被你看透了。”花月娇笑地抬起头,小脸蛋上没有半滴眼泪,明亮的大眼眨呀眨的看著花雪,眼里有捉弄人的笑意。 花月的活泼俏丽,和花雪的温柔恬静形成明显的对比。两人同样拥有花容月貌,花雪如空谷幽兰,不与人争,独自绽放花颜;而花月娇小可爱,天真无邪,明亮的眼眸中闪著动人笑意。 她们从小就让师父百药生收养,感情如同亲姐妹一般,但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花雪个性恬淡如水,做事缜密细心,花月却是活泼好动,做事顾前不顾后,迷迷糊糊的,总让花雪来善后。 就像今天的爬树意外,若是花雪没有及时赶到,恐怕花月会摔得很惨。 “师父在等你呢,你忘了今天要做什么了吗?”花雪温柔的将赖在她身上的花月拉起来,轻声提醒她。 “师父不过是要叫我背医书,再看看我炼的药丸对不对而已。师姐,你放心吧,说到医术啊,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要别叫我练功就行了。”花月一点也不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她们的师父人称“百药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赛华佗,医术之高明无人能及,在二十多年前,奇迹似的治好了段王爷的绝症后,一时之间,医名传遍天下。当然,高深的武功修为,也是百药生至今仍为江湖人津津乐道的因素之一。 花雪和花月走过如迷宫的花径,避开重重的机关,来到一幢木屋前。 由于百药生的名气太大,不少人都希望能拜他为师,但百药生脾气古怪,为避免太多不请自来的人打扰,便在幽幽谷的外围设下许多机关,让外人无法走进谷里。 她们还没走进屋里,便听见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花月,刚刚喊那么大声是怎么啦?你练功要是也这么起劲,还会学不好吗?” 花月一听见师父的声音,立刻蹦蹦跳跳的跑进去,撒娇地拉著一位眼光清明、身材高瘦的老人,那名老人正在打坐。 “师父,发生意外的时候,每个人的潜能都会发挥出来,我也是次知道原来我的声音能这么大声,传这么远啊!”花月神采洋溢的样子,早忘了之前挂在树上的惊慌。 “要不是有你师姐,你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吗?”百药生严厉的口吻根本吓不到花月,眼光看向一旁恬静的花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自己徒弟的迷糊。 花雪得传百药生的武功,花月则袭得百药生的医术,不过,这并非百药生的本意,他原是希望两个徒弟能得到他全部的真传,只是人非通才,更不是天才,只好任由她们依自己喜好来学习了。 “花月,上次给你看的那本书,你看得如何了?” “师父,那本书里记载许多毒草,以及解毒的方子,跟我以前看的医书都不一样呢。” 百药生点点头,“没错,那是解毒的医书,里面所记载的解毒药方,你要牢牢记住。” 花雪见师父的表情有不同以往的沉重,不禁开口问:“师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百药生沉吟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前几天雪鸽传来消息,龙岩堡中有人中毒。” 好奇心重的花月立刻问:“龙岩堡?那是什么地方?师父以前怎么都没提过?” “以前没说,是因为花雪还小,况且,时机也未成熟。”百药生表情凝重地看著大徒弟。 闻言,花雪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何会扯上自己。 “这件事要从二十年前踏月山庄的灭门血案说起。”想起往事,百药生不禁叹了一口气,“花雪,我和你爹是同门师兄弟,拜天山老人为师。你爹排行第二,我第三,我们上头还有一个大师兄魏长安,由于他心术不正,野心又大,师父在临终前,便将流星剑和紫林药书交给我们保管。” 百药生眼神飘得好远,仿佛又回到那泣血的一夜。 花雪静静地听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花月则是震惊地张大眼,悄悄地握住师姐的手,无言地安慰她。 “魏长安不甘师父把流星剑和紫林药书交给我们,处心积虑想夺回两样宝物,由于我四处飘荡,行踪不定,魏长安便和朝廷的高官合作,把目标放在二师兄身上。当我得到消息赶到踏月山庄时,满地都是尸体,我四处找寻,只看到尚在襁褓中的你,不见你两位哥哥的尸体,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没死。”百药生目光定定地看著花雪。“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哥哥们的下落,前几天探子传来消息,他们就在龙岩堡。” 花雪仍是面无表情,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龙岩堡向来行事神秘,直到前几天有消息传出,龙岩堡里有人中毒,我这才确定龙岩堡的主事者就是你的两位哥哥。” 花月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脸上表情是少见的凝重, 百药生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魏长安的势力越来越大,要报仇不是简单的事,你不要任性而行。你先去龙岩堡找你哥哥,带花月一起去,看看是谁中了毒。” 花月听到这里,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师父,你说的紫林药书,该不会就是我看的那本解毒之书吧?” “没错,它就是紫林药书,你要好好记住里面所载的毒花药草,以及解毒之方。”接著他又看向花雪道:“至于流星剑,当初是由你爹保管,但从那晚后,就不知去向了。” 花雪缓缓抬起头,眼眸闪著泪光,破碎的声音泄漏出心中的悲哀,“流星剑到底是什么?竟会害得我家破人亡……” 她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也不了解为什么人心这么可怕。 “传言中,得到流星剑的人,便能称霸武林,也因此引来杀机。” 百药生对于流星剑的种种传言,不想多提。人性的贪婪,总会歪曲事实的真相,不管流星剑是不是真有如此大的威力,也无法避免争夺的厮杀血腥。 与其说流星剑是武林至宝,倒不如说是开启血腥杀戮之钥。 “花雪,去找你的哥哥们吧,他们是你仅存的亲人了。” “师父,那你呢?我们走了,你一个人怎么办?”花月担忧地问道,她不舍和师父分离。 百药生淡淡一笑,“为师早已看透红尘,一个人生活没什么不好。”他拍拍两个徒弟的手,“但是你们不同,你们还年轻,人生才正要开始。况且,以后你们也可以回来,幽幽谷永远是你们的家。” 花雪和花月闻言一阵哽咽,久久说不出话来。 “师姐,你看,有好多新奇的东西哦!”花月兴奋的四处张望著,热闹的市集深深吸引她的注意。 “嗯。”花雪漫应一声。 “师姐,前面有家客栈,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好不好?”花月拉著她的手,期盼地问道。 “好啊。”花雪回以一抹微笑,让花月惊讶地叫了起来。 “师姐,你终于笑了!我好久没看见你笑了。”花月水灵的眼眸,因著师姐一扫阴霾的笑容而闪著惊喜与放心。 花月明白师姐心中的痛苦,也了解她在苦苦压抑自己,因此一意想劝慰她。 在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原本就温柔少言的师姐,变得更沉默了,也有些冷漠。 当然,她知道师姐永远不会对她和师父漠不关心。但师姐原本是那么的温柔善良,看到小动物受伤都会心生不舍,却在那天以后,对什么事情都冷然视之,一双清妍的水眸变得毫无温度。 在她心目中,师姐一直是最善解人意,也是最照顾她的人,所以,她下定决心要尽快让师姐和家人团圆,这样师姐才会重展欢颜。 “小月,你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你不是想休息吗?快进去吧。”花雪淡笑道。 自从那天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心中的痛楚让花雪不言不语,幸好花月一直陪伴著她,说话引她开心,给她鼓励和安慰,让她的心情得以渐渐平复。对于她最疼爱的师妹,花雪心中有著无比的温暖。 “是啊,我们快进去吧。”花月开心地拉著她走进客栈,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 在店小二送来茶水及几样点心后,花月开口问:“师姐,我们已经来到四川了,龙岩堡究竟在哪里啊?” “别急,龙岩堡的名气这么大,等会问人就知道了。”花雪脸上有抹愁绪,一瞬间后又回复平静。 花月紧张地看著师姐的表情,害怕她又胡思乱想。 “师姐,去龙岩堡应该要开心才对嘛!” “我知道,”花雪好笑地看著她一脸担忧的神色,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只是,我在想该如何开口向哥哥们说,毕竟,这一切太措手不及了,不知道相见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师姐,你不要担心,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来找他们,又是这样的温柔美丽,开心都来不及了呢。”花月真挚地说,在她心目中,师姐永远是最好的。 花雪但笑不语,任由花月说著。 虽然她们出谷时,百药生曾告诫她们要小心,但她们毕竟初出江湖,阅历尚浅,因此丝毫没注意到有双眼睛一直盯著她们。 龙岩堡是在十年前崛起的,但除了知道龙岩堡这三个字外,江湖上少有人知道它的来历,随著它的势力逐渐扩展,想探测其神秘的人跟著增多,但龙岩堡的堡主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关于他的传说多不胜数,包括他如何创建龙岩堡、武功修为高深莫测、手段心机之阴狠等,只是传说归传说,谁也不知是真是假。 直到不久前,传出龙岩堡堡主在巡视产业时,遇到埋伏遭人暗算,身中剧毒、武功尽失。不论传言真假如何,这消息让曾经败在龙岩堡手下的敌人蠢蠢欲动,想要彻底摧毁龙岩堡的势力。 客栈里。 “主人,一切都就绪了。”一名黑衣人恭敬地向坐著的中年男子禀告道。 中年男子左手轻抚著右手指上的碧绿戒指,嘴角扬起阴险的笑容,“很好,上头的命令是要一网打尽,明白吗?” “是。另外,属下还发现有两个女人身分未明,不知她们与龙岩堡是否有关。”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要放过一个。”中年男子眼中的杀机尽现。 “是。” 黑衣人如来时一样,快速地融入黑暗中,不见踪影。 花雪和花月走在幽静的山林小径中,一路走来,四周无半点人烟,山林里弥漫著薄雾,气氛显得很诡异。 “师姐,我觉得好像有人跟在后面。”花月迟疑地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也察觉到了?小心点,我们快走。”花雪冷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警觉。 花雪有点担心地加快脚步,她的武功应该足够应付,但顾及花月只会一点轻功,要是对方人数太多,恐怕师妹会受到伤害。 “小月,如果有什么意外,你我走散了,千万记得,要到龙岩堡会面,知道吗?”她握著花月的手,不放心地交代。 “师姐,你……” 花雪制止她开口,笑了笑安慰她,“我只是说如果,你不必这么紧张。” “可是……啊!师姐小心!”花月看到一名黑衣人持刀朝花雪攻来。 花雪身形一闪,避过那把刀,冷声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目光冷冽的盯著她们,并未回话。 过了半晌,他再次发动攻势,招招欲置两人于死地。 花雪扬掌对抗,脚步快速的移动,轻易的闪过对方凌厉的刀法。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之际,四周又冒出多名黑衣人,花雪见人数众多,担忧师妹无法应付,虚晃一招后,旋身闪到花月身旁,及时打退一名黑衣人。 “小月,你快走!” “不要!师姐,我……”花月摇摇头,气喘吁吁地对抗著黑衣人。 “快走!” “不行,我不可以丢下你——” 话未说完,只见一把刀子朝她迎面砍来,花月惊叫一声,连忙侧身闪躲。 花雪击出一掌,回身抓住花月的手,施展轻功逃命,黑衣人忙不迭的追过去。 见黑衣人紧追不舍,花月又不肯先走,这样下去,花雪怕两人会命丧于此。 “小月,听师姐的话先走,这样胜算反而大些。” “可是……” “放心吧,我一定会到龙岩堡找你的,你不必担心我。何况,龙岩堡中还有人中毒,可能是我哥哥,你要赶快去救他。” 此时,花月真是后悔自己的武功太差,无法帮师姐共同御敌,只能不让自己成为师姐的负担。 “好,师姐,我先走,但你一定要来龙岩堡找我。” “我会的。”花雪坚定地保证著,回头看著黑衣人越追越近。“我来引开他们,你快走!” 话一说完,花雪从另一个方向跃出,引起黑衣人的注意,跟著追了过去。 花月使尽全力地向前跑,想要摆脱身后的追兵,没想到,脚下被突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她扑跌在地上,顺著山坡一路滚了下去。 “啊——” 她只来得及发出惊叫,整个人朝著坡底滚下去…… 庄严华丽的议事厅中,坐著两个男子。 居首座的男子,年约二十七、八岁,冷峻的脸庞上,有一双深邃的眼,挺直的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脸上威严的神情,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大哥。”另一名年纪较轻的男子开口唤道。 任御风抬起头,一双清冷的眼睛看著弟弟。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任御霄个性温文儒雅,不似他大哥那般冷峻严厉,但精明睿智的眼神,说明了他也非等闲之辈。 “那就等鱼儿上钩吧。”任御风沉声道。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一切的努力,都是为了报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 二十年来,他没有一日忘记娘亲死前抱著他的模样,那切身之痛,他要血债血偿。 任御霄看著兄长沉默的表情,再度开口,“今早有守卫来报,说有位姑娘通过迷魂阵倒在堡外,似乎受了伤。” 在这种敏感的时机,竟有人在受伤后还能突破迷魂阵,让人不得不怀疑事有蹊跷,或许是敌人使出的苦肉计。 任御风微挑一眉,冷声道:“哦,能通过迷魂阵,看来本事不小,我们先静观其变。” 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复仇大计,就算是魏长安那只老狐狸也不行。 “大哥,那你就得继续伪装。”任御霄提醒道。 “我知道。御霄,看好那个女人,有动静随时告诉我。”任御风说完就闭上眼,并非疲倦,而是在思考事情。 任御霄对于大仇即将得报虽心中感到痛快,但看著大哥的样子,他又感到痛心。 为了报仇,大哥将自己的心折磨得又狠又硬,他知道大哥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但二十年前的灭门之痛伤他太重太深,以至于大哥变得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虽然对于二十年前的事他同感悲愤,但他当时才四岁,年纪幼小的他记不得太多事情,所受的伤害没有大哥那么深,他不想在复仇后,大哥仍是冰封著一颗心,没有笑容地度过余生。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在杀了魏长安及其余党后,大哥可以从仇恨中走出来。 花月一睁开眼,就看到陌生的四周,素雅的床帷,舒适的床铺,淡淡的薰香,让赶了多天的路,疲倦不堪的她,仿佛置身仙境。 美中不足的是,她现在口干舌燥,浑身虚脱无力,试著移动身体,传来的疼痛让她呻吟出声。 她怎么会全身是伤呢? 啊!她想起来了,她和师姐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师姐要她先走,她拼命地向前跑,结果不小心滚下山坡,然后她就昏过去了。现在她在这里,那师姐呢?不行,她要快点赶去龙岩堡。 她强忍疼痛的坐起身,想要快点离开。 “唔……”伤口传来的痛楚,让她痛得低吟一声。 这时,有个约十五、六岁的女孩推门进来。 “姑娘,你醒了啊。你先别乱动,我倒杯水给你喝。你一定渴了吧,来,先喝水,喝完我再帮你上药。”女孩一进门就快手快脚地为她打理一切,红扑扑的脸蛋看来相当的讨喜。 “呃,姑娘,请问是你救我的吗?” “你叫我小杏就可以了。”小杏边说边替花月上药。“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家主人。” 看来她运气很好,遇到好心人救了她,否则只怕她现在不知倒在什么地方等死呢。花月暗忖。 不过,一想到生死未卜的花雪,她便觉一刻也无法多待。 花月勉强坐起身,虚软地说:“小杏,多谢你家主人相救,救命之恩,来日定当回报,只是——” 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小杏立刻开口打断她的话。 “啊,姑娘,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做,我先下去了。” “等一下……”话还没说完,小杏已不见踪影。花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她只好不告而别了。 就在她趴在床沿寻找鞋子时,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花月以为是小杏去而复返,没抬头就急忙说:“小杏,我有事在身不能久留,你听过龙岩堡吗?你知不知道它在哪里,我……” 她抬起头,发现来人不是小杏,而是一个身高颀长,面貌儒雅的男子,他正一脸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人,外面的守卫看到你昏倒在门口,所以才救了你。”任御霄垂下眼眸,语气淡然的回答。 花月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还有看到其他人吗?” “没有。”任御霄简短的吐出两个字。 “没有?”她瞪大眼。 会不会师姐还身陷险境?她该怎么办……对了,快去龙岩堡,也许师姐会在那里等她。 “那……”她正要问出口时,又想起师父的交代——不要泄漏去处,避免危险,可是她刚刚已经不小心说了,现在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任御霄看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开口道:“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算了,即然他们救了她,看来应该是好人,若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仅枉费了别人的好意,也可能无法到龙岩堡和师姐见面。花月在心里说服自己。 “实不相瞒,我与师姐是要到龙岩堡投亲的,但途中遇到袭击,因此才走散了。请问龙岩堡位于何处?还有,这里是哪里?” 任御霄一听,心中微讶。“投亲?你有亲人在龙岩堡?” “你听过龙岩堡?它在哪里?”花月以为他知道龙岩堡在哪,心中雀跃不已,双眼充满希望地看著他。 “在四川哪个人没听过龙岩堡,只是那里戒备森严,怎会有人随意上门投亲呢?”任御霄深思地看著她,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唉,说来话长。”花月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任御霄一脸兴味地打量她藏不住心事的表情。 “也许你可以说说,因为这里就是龙岩堡。” 这具爆炸性的话,震得花月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第二章 龙岩堡全是以石头垒砌而成,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在唯一的上山路径布下迷魂阵,若非有堡内之人带路,外人根本走不进来,只会在阵内转来转去。 书房里,一名男子正低头专心地看著手中的卷宗,专注坚定的眼神显示出他刚毅不屈的性格。 “进来吧,”任御风忽然开口。 门外的任御霄一听,低笑著推门进入。 “大哥的功力高深,实令小弟望尘莫及。” “你来就为说这些?”任御风剑眉一挑,难得看到弟弟这么好心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然不是,是有个好消息特来告知,还记得昨天那个受伤的姑娘吗?”见兄长点头,任御霄才道:“她是来找我们的,她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妹妹的师妹。” “是吗?”任御风淡淡的应了声,明显不相信。 “大哥,我知道你一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也许是真的,妹妹没死,她和那位姑娘一直住在幽幽谷,是爹的师弟百药生收养她们,这次因我们放出风声,她才知道我们的消息。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找不到师叔,没想到师叔也一直在找我们。” 任御风心头一震,若妹妹没死,那的确是天大的喜讯,他们三兄妹能团聚,也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但是多年来的戒备防心,又让他难以置信。 任御霄知道大哥心中的顾虑,因为他也有相同的想法,毕竟她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可是…… “大哥,她说她们在路上遇到袭击,才会和妹妹走散了,我想……” 任御风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那位姑娘说的是真的,那妹妹就很危险了。 “我知道,你派人去找吧。”他顿了一会儿,又说:“至于那位姑娘,就先静观其变,务必留心。” 任御霄点点头,转身离开书房。 里房又恢复刚才的平静,任御风凝视著窗外的景致,仔细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叠翠阁 叠翠阁名副其实,真是绿竹青青,雅致深幽,虽无销金镶玉、雕梁画栋,但四周除了种满翠竹外,还有造形各异的大石堆垒,庭院里逼植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自成一幅天然佳景。 龙岩堡向来不喜和外人有所接触,因此来此作客的人不多,这叠翠阁美则美已,但少有人烟,除了打扫的佣仆外,平日根本无人居住。 花月的思绪转到这几日所发生的事上,自从前日告知任御霄自己的身分后,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原来这里就是龙岩堡,他就是任御霄——师姐的二哥,若是师姐也在的话,事情就很圆满了,可惜她和师姐分散了,幸好龙岩堡已派人出去寻找,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这是他对她说的。 休息了两天,身上的伤逐渐痊愈,她这才想起自己来龙岩堡的目的;之前一直担心师姐的事,却忘了她来龙岩堡是要救人。 她真想狠骂自己一顿,要是耽误了救人的时机怎么办? 对了,这两天只看到师姐的二哥,却没有见到大哥,会不会中毒的人就是他?若真是如此,那她得快点告知任御霄,否则他怎么知道她是专程来解毒的呢? 一想到此,她急著想快点见到病患,以便大展身手。 学医多年,也自认医术不错,可惜有师父这位神医,她根本无用武之地,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她怎么可以放弃这个机会呢! 走出叠翠阁,花月沿著一条小径走,走过穿堂,经过小桥,弯来绕去的,就是不见人影,想来她一定又迷路了。 看著眼前奇特的景致,没有半株花草树木,只有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大大小小形状不一,她没有心思观赏,急著想要离开。 忽然一声冷冷的喝斥传来—— “是谁?” 花月吓了一跳,想不到这里有人,不禁怔愣在原地。 “我是花月……” 她循声望去,倏地对上一双宛如寒星的黑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男子身材高大,看起来有点威胁感,不过他的双眼深邃清亮,让她仿佛跌进那充满迷咒的深渊。他虽长得相貌堂堂,不过全身散发出冷漠肃然的气息,尤其他不说话的样子,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花月?你是龙岩堡三小姐的师妹?” “对,你怎么知道?”她反问,仔细打量他,他和任御霄有些神似,却多了一份成熟,说不定他是师姐的大哥。 “为什么来这里?”又是一句问话,男子显然不想理会她的问题。 “我迷路了才走到这里。对了,我听说堡里有人中毒,不知那人在哪里?我可以帮忙解毒。”说明来意后,花月问了个问题,求证心中的猜测:“呃……你是谁?” “任御风。”看著她良久,他才吐出这三个字。 她看起来的确如御霄所说的,不太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卧底,瞧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她是很美丽,但吸引他注意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清灵无瑕的气质,似乎涉世未深,不过解毒,她会吗? “我会一点医术,可不可以告诉我病人在哪?也许我可以医治。”花月谦虚地说,对于生平个病人,她可是充满期待呢! 看著她跃跃欲试的笑容,任御风依然面无表情。 “是吗?想必姑娘之前应是救人无数,医术才如此卓绝。”他瞥了她一眼,淡然开口。 “呃,也不是啦,只是我想……我应该可以,反正就让我试试,到时候不就能证明了吗?”花月的俏脸微红,不肯放弃这次机会。 看到他不置可否的表情,她心想不能再这么谦虚下去,她要说些好话让他相信自己的医术,便又开口道:“虽然我没有真正医病的经验,但师父常夸我天资聪颖,一学就会,我一定可以的,你相信我!” 任御风看著她一脸亟欲辩解的神情,不禁莞尔。 “看来,事情未必如预料中的糟。” 说了这句花月听不懂得的话后,任御风转身要离去,不打算再和她耗下去。 “喂!你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病人在哪里?”花月急忙扯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任御风停住脚步,看著她扯住他衣袖的小手,微微眯起黑眸。 娘子亲亲第1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第2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 作者:未知 娘子亲亲第2部分阅读 “我就是。” “什么?是你?!”花月惊讶地看著他,既然他中毒,怎么还能跟她说这么多话,而且……“你的气色看起来很好啊,不像是中毒的样子,也没躺在床上休息。”她由惊讶转为狐疑。 “那只是看起来。” “这样啊。”她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医好你的。” 闻言,他一语不发的看著她,没什么反应,不过,花月自动把他的沉默视为应允。 “既然你已经答应,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坐下来,让我为你把把脉吧。”花月语气热切地说。 “现在不行。” “不行?怎么可以拖——”花月正想说一番救人如救火之类的话,却被打断。 “我会让御霄告诉你。” 话声方落,任御风稍使巧劲,轻甩开她扯住他衣袖的手,转身离去。 花月被一股力道震了一下,手一麻,不由得退了几步。 待她回过神,这才发现任御风已不知去向了。 怎么走这么快呢?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叠翠阁内,花月心里一直想著昨天遇见的任御风。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明明中了毒,却不让她医治,还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对,莫非……他中毒是假的? 可是有可能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任御霄走进花厅,她连忙站起来,“是你大哥要你来的?” “是啊,你们昨天见过面了。”任御霄的语气是肯定的。 昨天他看见大哥眼中浮现笑意,虽然只是淡淡的、不易察觉,但他还是看出来了,不知道他和花月谈了些什么? “嗯,你大哥真奇怪,为什么昨天不行今天就行?”她对这个问题感到很纳闷。“难道……这是假的?” 任御霄眼中浮现一丝赞赏,不过,他可不打算证实她的猜测,事情要怎么发展,必须由大哥决定。 “有人会拿中毒来开玩笑吗?可能是初次见面,他不太相信陌生人吧。花月姑娘,我大哥身为一堡之主,防心自然较重,还请姑娘多多包涵。”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让人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花月笑著摇摇手,“没关系,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对了,你大哥是中了什么毒?” “我也不清楚,不过,大哥因中此毒,武功尽失。” 这是他和大哥之前就计画好的,“武功尽失”这个饵,的确钓出许多暗藏的敌人,但他衷心地希望花月不是敌人派来的,因为大哥对花月似乎有点不一样,也许花月的天真单纯,可以化解大哥被仇恨冰封的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快去吧。” 她迫不及待想要见识是什么样的毒可以让人武功尽失 在任御霄的带领下,他们来到定石院,走进书房,看见任御风坐在书桌后看书。 “花月姑娘,我大哥就劳烦你了。”任御霄和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便退了下去。 花月若有所思地望著任御风,原本是要看他的病况,却让他闲适的态度给吸引住,不禁打量起他来。昨天匆匆一瞥,只感到他威严的一面,现在的他看起来少了迫人的气势,却多了一份潇洒风雅。 “看够了吗?”任御风拾起头和她对视。 花月差红了脸,立刻移开目光。 “呃……我是在观察你的情形,刚刚二堡主已对我说了你中毒的情况。”理由说得合情合理,只是声音不太自然, “哦,有什么心得呢?”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那个……还要再看看。”她假装看著房里的摆设,避开他的目光。 他将身体往后靠向椅背,双手抱胸定定地看著她,“其实,你不需要费这份心力。”他一副意兴阑珊,毫不在意的样子。 “为什么?是你不相信我,还是你要放弃?”想她师父乃是神医,天底下有什么怪症奇毒可以难得倒她,何况她还有一样法宝——紫林药书,他竟要她别费心力?怎么可能,他可是她个病人,若不医好他,要怎么打响她的名声呢? “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现在先说你是什么时候中毒的,中毒后又有什么反应。”她定要医好他,绝不让他看扁。 看著她一脸坚决的模样,好像不医好他绝不甘休似的,任御风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约莫是在半个月前中的毒,当时只感到全身酸麻,之后便失去意识,等我醒来想运功行气时,这才发现内力已失。”他缓缓的说,黑眸紧盯著她,想看出一点端倪。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症状了吗?” “没有。” “让我为你把脉,可以吗?” 任御风将右手放在桌上,掌心朝上。 花月纤指轻按在他的脉搏上。咦,她困惑地微蹙起眉,他的脉象正常,没有任何不对劲的迹象啊! 片刻后,她抬起头正要说他一切正常时,却看到他定定地看著她,目光专注得让她粉颊微红,她连忙避开他的眼神。 “怎么样?”他似笑非笑的开口。 她沉吟了一会儿,眉头微皱,说出心中的猜测:“你根本没有中毒,也没有生病,身体好得很,对吧?” “是吗?”话声方落,任御风神色一变,闪电般地伸出手,擒住她细致的脖子。 花月对他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捉住了,她不断地挣扎,双手试图拉开掐住她脖子的大手,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就在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擒住她的大手倏地放开,转而轻轻拍打她的背,并将她抱入怀里。 “咳……咳……”花月用力地咳嗽,忙著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没发现始作俑者正轻轻拍打她的背为她顺气。 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坐在凶手的怀中,瞧他一脸关切的样子,仿佛刚刚的事情不是他做的。 她气愤地要推开他,无奈抱著她的人动也不动。 “你走开……”花月原想吼出声,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显得虚软无力,可恶!喉咙好痛。 任御风倒了杯茶递给她,“先喝口茶。” 花月一边灌茶一边瞪著他,怕他又有什么害人的举动。 喝完茶后,喉咙不再那么痛了,她立刻用力挥开他的手,挣扎著要离开他的怀抱。 “你这个坏人,忘恩负义、卑鄙……”除了百药生和花雪外,花月没见过什么人,要骂人也不知从何骂起,骂了两句就骂不下去了,只能涨红脸瞪著他。 任御风一手牢牢抓住她挥舞个不停的小手,看著她义愤填膺的表情,心中暗暗失笑。现在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来卧底的,因为她既没武功也没心机,若真是来卧底,现在定会装得柔弱,不敢吭声,哪像她又吼又叫的,像头母老虎。 “我只是以防万一,不是真要伤害你。” 听到他这带著解释的话语,她眯起眼,“哼!做都做了,现在才说你不是有意的,我才不信。” “那是因为你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我不得不防。” “原来你是怀疑我,所以才骗我说中毒,想要试验我。”她忿忿不平,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却被人诬赖。 “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龙岩堡事业这么大,当然要小心提防。再者,中毒之事,并非我有意欺骗,是你一直说有人中毒,我才顺水推舟的。”任御风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聪明的不提中毒一事是他放出的风声。 “可是……我……”虽然他说得有理,但她觉得怪怪的,却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好问:“那你为什么要掐住我脖子?” “那是为了试探你有没有功夫。” “要试探我有没有功夫也不需要这么用力吧,你差点就掐死我了。”她委屈地撇撇嘴,为什么他都有理由,根本辩不过他。 忽然发现自己还坐在他怀里,她又挣扎起来。 “快放开我!”花月怒目相向。 这次任御风没阻拦她,让她下去。虽然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滋味很好,但他可不是好色之徒,之前会箝制她,是为了不让她挣扎而伤害自己。 不过,看她这么关心他的“病情”,他心中不禁流过一股暖意。自当年那场惨剧发生后,他便筑起一道厚厚的心墙,不让任何人进入,他能在短短十年内创立龙岩堡,凭的就是不屈不挠的毅力和不为所动的决心,也因为他行事果断毫不留情,所以人人都畏惧他,但她,单纯又可爱,对每个人都是真心诚意。 “你在看什么?”花月气恼地低叫。看他脸上有点忧郁的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想不管他,又放心不下。 唉,她为何要这么好心?可能是因为他是师姐的大哥吧,对,就是这样。她在心中为自己对他的关心找理由。 “没什么。”他迅速恢复面无表情。 “若没什么事,那我走了。”她甩开心中的关心与不满,想回叠翠阁好好思索。 才走没几步,手忽然被扣住,花月不解的回头,发现他就站在她后面,大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他又想干嘛?难道还要试功夫吗?她又比不上他,何必试? “你去哪里?”任御风沉声问道,手上的力量随著问话加大。 “哎呀!好痛!你做什么?快放手!”花月眉头皱紧,俏脸涨红,另一只手忍不住拍打他的手。 天哪!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会遇上他这种蛮不讲理的家伙? 知道自己握痛了她,任御风放轻力道,但并没有放开她。“你要去哪里?”他又问了一次。 “我要回叠翠阁,这样也不行吗?”她气愤地大声说,希望震聋他的耳朵。 他这才放开她的手。“当然可以。” 花月抚著有些红肿的手腕,气恼的在心里破口大骂。 任御风看著她红肿的手腕,对自己失去冷静感到不可思议,也有一丝懊恼;懊恼自己不够冷静,也懊恼手劲过大而伤了她。 “明天晚上我会在醉悦亭摆宴。”他突然冒出这句话。 “请我吗?”她试探地问,“是为了道歉?” 若他真是为他的怀疑行为表示歉意,她自然会去,还可以大方的既往不咎。他家大业大,对她这来路不明的人有防心也是可以理解。 任御风一语不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书桌后坐下看书,仿佛事情已经决定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花月原本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下,真不敢相信有人是用这种态度邀请客人赴宴。 “你——哼!我没空,不去!”她气恼地喊道。 她一说完,立刻快步走出花厅,下定决心这次不会顺他的意。 任御风看著她的背影,嘴角隐微的笑意始终没有消失, 直到想到自己方才的举止,笑意这才敛去,对于这个还算陌生的女子竟能牵动他的思绪,心中不免惊讶。 他不否认初次见到她,便被她娇美脱俗的容貌吸引,不过美女他见多了,真正吸引他的,是她那清灵单纯的气质,让他可以很放心地卸下防备。 “怎么会有这种人,霸道又不讲理,怀疑我还掐我脖子,还说要摆宴请我?哼,我才不去,看他能怎样!”花月在花厅里走来走去,口里喃喃自语。 这时,小杏推门走进来,眼角眉梢都带著笑意,手上还捧著一套衣服。 “小姐,快来试试这套衣服,好漂亮呢!”她一脸的热切,手上拿著月白色的衣服等著为花月更衣。 自从那日被派来照顾小姐的伤势后,她便负责小姐的日常生活。小姐人真好,一点都不会颐指气使,对她也很和善,有这么好的主子,她自然要好好伺候。 “我干嘛要试衣服啊?”花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头打量衣服。嗯,的确很漂亮。 “小姐,你忘记了吗?今天晚上堡主在醉悦亭摆宴,要请小姐呀,还特地要织坊的人送衣服来,你看,是不是很美?”小杏开心的说,没有注意到花月脸上怔愣的表情。 “我已经说我不去了,他干嘛费事?” “小姐为什么不去?”小杏惊讶地问道。 堡主摆宴,小姐竟不领情?之前总管还特别交代务必要小姐赴宴,她以为一定没问题,现在怎么办? “小姐,你和堡主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不想事事都顺他的心意。” 闻言,小杏一脸错愕。堡主虽然严肃了点,却很明理,对下人也很宽厚,或许是小姐误会了堡主。 “小姐,若你真和堡主有什么误会,今天更应该见面谈一谈,堡主看来虽严肃,却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堡里的人对堡主都很尊敬,他说的话——” 花月举起手打断小杏的滔滔不绝。她当然知道堡里的人一定对任御风充满尊敬,毕竟这里是龙岩堡,谁不服从他? “你别说了,我知道他是好人,明理又懂得分辨是非。”再怎么说她总是客人,不好对主人不敬。 “对啊,小姐明白就好,那今晚的晚宴……” “我不想去。” “可是——” “别说了。” 第三章 “景致不错吧?”任御风神情轻松愉快地看著心不甘情不愿的花月。 花月绷紧脸不说话,决定以沉默来表示不满。 今天一整个下午,小杏一直在她耳边不停地劝说,最后她宣告投降,败在小杏三寸不烂之舌之下,不过,她也决定今晚不给任御风好脸色看。 “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吗?” “岂敢!”花月忍不住开口回道,抬头看著他,却见他一派优闲,似乎没被她的不理不睬给惹怒。 任御风淡淡一笑,觉得她孩子气的反应很可爱,她一点也不懂得做作,很好,他喜欢! “有你师姐的下落了。”他淡淡地开口。 “什么?”她倏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她知道他是故意要引她说话。 算了,她认了,师姐的下落比和他斗气重要。 “师姐现在在哪里?”她催促著他快说。 “放心,她很安全,没多久就会抵达龙岩堡。” 这是昨晚探子传回的消息,妹妹遇上了雷迅——他的结拜兄弟,虽然对两人会在一起很讶异,不过他倒也放下心,因为雷迅是少数几个得到他信任的朋友,而且他的能力足够对付魏长安派去的杀手。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花月喜孜孜的,虽然过程有点惊险,不过最终的结果仍是圆满的。 她的嘴角浮现浅浅的微笑,忽然眸光一转,看到任御风脸上蒙上一层阴郁。 唉,他一定是想到当年的事了。这样的神情,她也曾在师姐脸上看过。 “往事已矣,你就别想太多了。”花月故意转开话题。“你知道师姐有多美丽吗?她温柔又善解人意,而且武功很好,每次我出事都是师姐保护我,等你看到师姐就知道我说得没错了。” 任御风看著她闪著关怀的眼眸,“善解人意的不只是我妹妹而已。” 花月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不自在地低下头。 “啊!我最喜欢吃豆腐了!”她拿起筷子夹了块嫩豆腐,挥挥手要他也尝尝。“快点吃吧,味道挺不错呢。” 任御风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快得让她来不及分辨便一闪而过,随即举筷。 “为什么你会在幽幽谷?” “我很小的时候就让师父收养了。”她不以为意地回答,继续吃著桌上的佳肴。 “你父母呢?” “在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双双亡故了,我对他们一点印象也没有,是师父和师姐照顾我长大的。” 见她没有什么伤痛的表情,只是略带遗憾,他明白她在幽幽谷里过得很好。 “喝一点吧。”他倒了杯酒递给她。 花月从没喝过酒,但每次看书时,古人把酒的滋味形容的那么美妙,想来这杯中物自有奇特之处,她不禁跃跃欲试。 她浅浅地尝了一口,觉得甜甜辣辣的,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嗯……好喝!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贪恋杯中物。 “这是什么酒?真好喝。”尝了几口,杯子已见底,她还想再喝。 “慢点喝,这是特制的桂花酿,喝起来口感香甜,但它后劲很强,你次喝酒怕受不了。”任御风看她粉颊微红,出声提醒著。 “不会啊,我觉得还好。之前在谷里,师父滴酒不沾,我从不知道酒是这么美妙的东西。” 他闻言笑了笑,伸手为她再斟一杯。 “酒有许多种,等你尝过烈酒后,也许就会改观了。”他算准她绝不会喜欢那呛辣的滋味。 “酒不都是一样的吗?这甜甜的,喝完感觉轻飘飘呢!” 任御风但笑不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花月连喝了两杯,整个人的精神都放松了,她忽然专注地看著他,仔细打量他的五官。 “你的眼睛和师姐很像,只是师姐的眼神很温柔,而你是清冷坚毅。次看到你时,你一身严肃冷漠的气质,似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我没来由的感到紧张,没想到今日我们竟可以把酒言欢。”她一手托著脸颊,缓缓地说出心里话。 “人是会随著环境改变的,半点不由人。”他低语。 “是啊,不过总得走出阴霾。”她意有所指,希望他可以明白。 任御风没有回答,只是看著她迷蒙的眼神,知道她有些醉了。 “不能再喝了。”他阻止她再倒酒,她再喝下去只怕会醉倒。 “好,不喝……今晚月色很美。”花月抬头看著夜空中的月亮。“在谷里时,我常和师姐坐在屋顶上看月亮,虽然才几天不见,但我好想她……”她闭上眼低声说著,仿佛在回想那副情景,脸上挂著淡淡的笑容。 他嘴角噙著一抹宠溺的笑容,柔声道:“以后有的是有机会。” 看她睡著了,任御风超身走到她身边,轻轻抚著她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地抱起她回到叠翠阁。 一早醒来,花月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摇摇还有点不清醒的头,想起昨晚和任御风在醉悦亭的情景,可是她怎么回到这里?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小姐,你醒啦。”小杏推开房门走进来,看见她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不禁出声唤她。 “我是怎么回来的?怎么想不起来呢?” 小杏笑了笑,促狭地说:“是堡主抱你回来的。堡主抱小姐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好温柔,我从来没看过、也没听说过堡主曾对哪个姑娘这么好。” “哎呀!好了,别说了。”花月羞红了脸,连忙制止她说下去。想到昨晚喝了几杯酒就不知不觉地睡著,真是…… 不敢再想下去了,花月赶紧起来梳洗。来到龙岩堡好几天了,还未好好逛过堡里,只有那次迷路过到他而已。 想到他,心中干头万绪,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她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虽然在和师姐来到四川的路上,曾听人说过他行事狠绝,江湖上的人甚至说他是“冷面阎王”,可是堡里的人都很尊敬他,而且从相处的情形看来,他似乎没那么凶残好杀,只除了那次掐脖子试探她外,一切都很好。 “小杏,我想在堡里逛逛,你陪我去吧,免得我迷路。” “好啊,不过,小姐,你先用完早膳再出去。”小杏边说边放好早膳。“小姐,堡内地形复杂,不如请堡主陪你,不但不会迷路,还可介绍堡里的环境。” 闻言,花月连忙摆摆手,“不用了,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而已,堡主一定很忙,不需要跟他提这件小事了。” 看她一脸敬谢不敏,小杏不禁感到好笑。 花月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小杏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她会来这里,只是陪师姐一起来,顺便看看“中毒者”的情况如何,既然没有任何人中毒,再过不久师姐也会平安来到龙岩堡,到时她就要离开了。 想到这里,花月心中有丝淡淡的愁怅……算了,她和他非亲非故,就算他真有那么一点不同,也没什么吧。 就算是逃避吧,但现在她不想想这么多。 “好了,我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咽下口里的食物后,深怕小杏说出“小姐多吃点吧!”的话,花月赶在她开口前先走出去。 小杏见她走出去,连忙跟上,就怕被撇下。 出了叠翠阁,小杏带著她来到蜂腰桥。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小姐,你看,这里是不是很美呢?” 花月看著四周,眼前婉蜒的桥身衬托著湖旁的杨柳,真是诗情画意,和定石院的阳刚完全不同。 “想不到龙岩堡里有这么诗意的美景,似乎不像他的作风。” “对啊!堡主的确不怎么喜欢,不过——”小杏忽地住口,不再说下去。“呃,其实也没什么啦。” 她在心中懊恼自己多说话,连忙转移话题道:“小姐,湖里还有养鱼喔。” 花月看她一脸心虚的样子,好奇心油然升起。“你刚刚说不过什么啊?” “没……没什么。我们来看鱼吧。”小杏真是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唉,她为什么要多嘴? “小杏,你快说嘛,你这样我更想知道了,难道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花月偏著头想了一会儿,师父曾说过,别人的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真的不可告人,那我还是别知道好了。”这样也好,若知道了别人的丑事岂不尴尬。 “不是这样的。”小杏见她把事情想偏了,想解释又难以开口,迟疑了半晌,决定说个明白,免得花月误会。 “其实,这是堡主为了……为了云织小姐建的。”她讷讷地说。“不过那是堡主为了报答云织小姐的哥哥,不是为了她——” 小杏还没解释完,就让花月挥挥手给打断了。 “这又不是什么不能告诉人的事,你何必吞吞吐吐的?再说,这段风流韵事也为这座桥增添不少韵味,不是吗?”她脸上笑容甜美,故意忽略心中涌出的苦涩——原来他早有意中人。 小杏看著她似乎不受影响地笑著,提到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过她最好还是解释一下这段“风流韵事”。 “小姐,堡主是因为——”她的解释再度被打断, “别说这个了,我又不在意。”花月微仰起头迎著风,拢拢衣服。“有点冷,你帮我拿件衣服好吗?”入秋的天气有点凉,她住惯四季如春的幽幽谷,有点畏寒,而且顺便可以将小杏支走,免得她一直提这件事。 “好的,小姐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小杏便快步离去。 看到她走远了,花月才松了一口气。师父说得没错,别人的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瞧,她现在心中就很难受。 虽然他和哪位姑娘情投意合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在意,但她就是控制不了心中的疑问。 云织小姐是谁?想必美丽又聪慧吧。 他是不是也像昨晚那样温柔体贴地对待她呢? 想到他曾喜欢过别的姑娘,她就忍不住酸泡直冒,感到若有所失。 花月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她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她慢慢走过蜂腰桥,绕过一座座的假山,忽然发现其中有个石洞,她好奇地走过去。 这个石洞很隐密,从外面看不容易发现,花月忽然玩心大起,好,她就躲在这里,待会小杏来好吓吓她。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花月立刻躲进洞里。 咦,小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虽然心中稍有疑问,但她仍是保持沉默,预料会听到小杏的呼喊声。 不过却是一片沉默。 花月竖耳倾听,却没有半点声音。她心中感到奇怪,难道不是小杏?那又会是谁呢? 她悄悄探出洞口,想看看到底是谁。 怱地,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花月顿时僵住身子不敢乱动。 “查清楚了吗?” “是,消息无误。”另一个女声回答。 “很好,小心别打草惊蛇,等主人指示后再行动。” “是。” 听到这段对话,花月十分惊讶,他们是内奸吗? 倏地,一只大手无声无息地从后方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向后退去,隐身在假山中。 花月吓了一跳,本能地挣扎著。 “别动。”男子低声警告,手上的禁锢仍然没有放松。 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她才安静下来。 “别出声我就放开你。” 看到小脑袋点了点,任御风才放下捂住她嘴的手,但搂著她腰的手依然待在原位。 陌生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那东西呢?” “不知道,他藏得很隐密。”女子恭敬的回答里有一丝恐惧。 “快点查,主人已经等不及了,七天之内要找出来,否则……”未说完的恐吓十分清楚。 “是。” 待两人走远后,任御风才松开手,平静无波的脸上读不出任何讯息。 花月转过身看著他,“你不把他们追回来问个清楚吗?他们似乎有什么计谋。” 任御风低头睨了她一眼,“你不用管。” 花月对他冷淡的口气怔愣了下,随即想到之前发生的事。 “原来你以为我有目的而来,是为了这个原因,你怀疑我和他们……”她话未说完,立刻遭到否决。 “我知道你和他们没关系,只是不想你涉入太多。”任御风不想多做解释,一双清冷的眼直视著她,“别将今天的事说出去,我——” “我知道,你想引蛇出洞,对不对?”她慧黠地接回道。 任御风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著。原本阴郁的眼,在看到她灵黠的笑容,渐渐浮上暖意。 “以后在堡里不要独自一人。” “小杏回房帮我拿衣服去了,我在这里等她,谁知道会听到这种事。”花月一脸无辜,顿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说:“刚才发生的事,看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难道是你让他们进堡来的?” 任御风不发一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神色莫测高深。 “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带你四处看看吧。”他转了个话题。 花月明白他不想对她说明,也罢,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推心置腹的朋友,更何况又认识不深,他当然没必要说明。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她仍不免对他的冷淡感到有些受伤。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又不是她的什么人?花月努力忽视心中异样的感觉。 任御风看著她藏不住心事的小脸,暗暗叹了口气,他不需要对她解释任何事,尤其是这件事。 “我还是在这里等小杏好了,要是她来了看不见我会著急。”花月回避他的眼神。 “小姐——” 小杏呼唤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任御风唇角微微扬起,“自己小心。”说完,身影随即消失。 花月觉得心里怅然若失,随即她又摇摇头,何必想这么多呢?反正她也不会再这里待很久,见到师姐平安,她就要回幽幽谷了。 思及此,她勉强笑了笑,旋即走出洞口。 “咦,小姐,你怎么躲到这里?我找了好久。”小杏跑得脸红扑扑的。 “没什么,只是想躲著你玩,让你担心了。”她笑著回道。 “不会啦。小姐,把衣服披著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好啊。”花月笑著回应,也许有事做,比较不会东想西想吧。 自从那日巧遇后,花月一直没机会再见任御风,小杏笑著说:“堡主日理万机,难免没时间来看小姐,小姐不必牵挂……”唉,她已经和小杏说过很多次了,她和任御风真的没什么,为何小杏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他,她真是不明白。 一开始以为他中了毒,她才会追著他跑,又不是对他有意。 后来是他摆宴请她吃饭,但这是他为了赔罪,更何况她还不是自愿去的。 还有那件漂亮的衣裳,虽然是他特地派人送给她的,但也不代表什么啊,她是师姐唯一的师妹,何况幽幽谷里只有他们师徒三人,她没有几件衣服可换穿,任御风送她衣服……应该也没什么吧。 至于后来陆陆续续送来的衣服,应该也是如此。她可不想随便猜测以免自作多情,到时候多尴尬。 趁著小杏还没到叠翠阁,她赶紧先走一步。不是她不喜欢小杏,而是这几天听她一直提起任御风的事,实在是听到怕了。 走出叠翠阁,花月心思放在那日无意间听到的奇怪对话,不知不觉的走到石洞前。 午后的阳光依然强烈,花月走进石洞,打算一探究竟。她记得那日任御风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当时她人在石洞里,不可能他进来而自己却无知觉吧? 难不成…… 花月伸手抚著石壁缓缓往前走,走到尽头,又走了回来,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抬头仔细地看著石洞,这个山洞虽然不大,但躲两、三个人不成问题,而且洞外又种植了许多花草,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 研究了许久,花月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索性放弃搜查,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石壁休息。 忽然,砰的一声,石壁缓缓裂开,花月一时反应不过来,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向后滚了进去。 任御风在书房里批阅公文,这几日几家商行遭到突袭,看来他们终于开始行动了,果然饵下得重,鱼儿上钩就快。 他冷冷一笑,再过没多久,魏长安就会知道他送什么大礼给他。 刚才他和御霄商讨,雷迅这几日都没消息,恐怕是出事了,他让御霄前去,务必要平安带回妹妹。 想起花雪,跟著就想到了花月,那抹俏丽的身影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那日在石洞的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花月会出现在那里。那两人一进入堡里,他就派人盯住了,为免打草惊蛇,他不动声色,就是为了查出魏长安的同谋,经过几日来的探查,果然和他先前料想的一样。 那两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喀”—— 书房内的卧室传来异样的声音,他神情一敛,悄悄闪身而入。 看到床上躺了个小小的身影,凛冽的神情瞬时化去,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浮上他的眼眸。 花月闭著眼睛等著晕眩过去,却听到调侃的声音传来。 “躺到我的床上,有事吗?” “喝!”她吓了一大跳,立刻张开眼睛慌乱地跳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东张西望,最后视线集中在那抹高大的身影上,目瞪口呆地盯著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任御风看她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不禁兴起逗弄她的念头。 他勾起唇角笑了笑,“看傻了吗?一个姑娘家这样看我,我应该怎么想呢?” 花月终于回过神来,登时羞红了脸,低下头,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里。 啊!她想起来了,她原是在石洞里啊……怎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不敢抬头看他,花月小手摸著软软的锦被,希望可以像来时一样忽然离开,逃离这令人尴尬的场面。 任御风走到床边坐下,一双黑眸带笑地看著她孩子气的动作。 不想承认,但见到她总令他愉悦。 二十年来身上背负著仇恨,他无心于儿女之情,也未遇见能带给他欢笑的女子,尤其像花月这般天真又灵慧的女子。 花月感觉到他的接近,脸上红潮不减反增。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呃,你……你知道吗?”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等了半晌,两人之间只是一阵沉默。 她疑惑地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眸底。 看著她俏脸泛红,眼神不解地等他开口解释,他情难自禁地伸手触碰她的脸颊,黑眸闪著难解的幽光。 她就像是一道阳光,照亮他晦暗的生命。在她眼里,生命是那样单纯美好,这却是他一直碰触不到的。 正因为黑暗,才更需要光亮。 “原来是你……”他低喃著,语气里有惊讶,更有著势在必得的决心。 花月怔愣地望进他幽深的眼里,不懂他在说什么。 任御风不语,猛地欺身上前,吻住她的红唇。 第四章 花月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吻她?! 他的双臂紧紧地圈住她,也圈住了她的思绪,惊愕让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轻柔的吻缓缓移向她的脸颊,细细地吻著,而后抬头定定地看著她,怕吓著她似的轻抚她微红的俏脸。 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抚摸自己的脸颊,花月连忙拉下他的手。 “为什么……你……”她不敢抬头看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听著她支支吾吾的问话,任御风握住她的纤腰,将她牢牢抱住,不 娘子亲亲第2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第3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 作者:未知 娘子亲亲第3部分阅读 让她看见自己眼里的笑意。 “以后你会明白的。”不顾她的挣扎,他收紧双臂,低声在她耳边呢喃。 情难自禁是为了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只要她认真想想就会明白了。 任御风勾了勾唇角,这天真又迷糊的小女人啊! 到底是明白什么呢?花月脸红心跳地想著,难道他……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一手轻抚她的发丝。 看来,她应该是发现石洞里的机关了。 “我原本是在石洞里,突然石壁裂开,我就这么掉下来了。”花月偏头想了一想。“那是个秘密通道对不对?” 她抬起头,看到任御风点点头。 “机关到底在哪里啊?”她好奇的问道,小手在床杨上摸来摸去,想找到机关。 任御风将床角的被子掀开,露出一个不甚起眼的突起物。 花月凑上前看了看,“整理书房的下人不会发现吗?” “能进书房的人,都是我信任的人。” 言外之意,是说她也是被信任的啰! 花月闻言,不禁心下一喜,任由他抱著,忘了之前还想推开他。 “难怪那日你能无声无息地站在我身后,原来是有密道。” 她低头看到环在身上的手臂,赫然发现自己和他靠得这么近,连忙挣扎著想要起身。 任御风端坐在床沿,由著她慌乱地下床退开至一步远。 花月看著他一脸的惬意,不若她的苦恼, 思绪一转,又回到那日所听到的怪异对话。 “你似乎早就知道那两个人不怀好意?” “你不必担心,他们永远不会再出现。”他的表情虽温和,语气却透出一股森冷。 她讶异地看著他瞬间的转变,刚刚温柔带笑的男子忽然变得阴沉森寒,倏地,她想起了师姐的悲痛…… “因为二十年前的事吗?” 轻柔的问话如针般刺进他的心口,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开口,“别多管。” 这次,花月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反而感到心疼。师姐乍闻噩耗时,也曾有好一段时间变得冷冰冰的,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这些她能理解。 她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报仇的,只是你必须走出仇恨的阴霾,为那些人赔上你一辈子,不值得啊。” 任御风没有回应,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夕阳余晖。 沉默半晌,他才回过身看著她,“明日随我去青堂口。” 花月有些惊讶,“青堂口?为什么忽然要去?我们不是要等师姐回来吗?” 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安,任御风谨慎地开口。 “花雪和我的结拜兄弟雷迅在一起,因路上有事耽搁,会晚些日子才到。”不想让她过于担忧,他轻描淡写地说。 他已让御霄前去,相信要不了多久便会平安抵达。 此时他这个“武功尽失”的人,是对方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他决定去青堂口一趟。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去见见世面吧。”知道师姐没有危险,松了一口气之余,花月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见世面?任御风勾起唇角,心想以她的天真烂漫,恐怕不会明白世间的险恶。 在摇晃震动的马车里醒来,花月看著窗外的夕阳西下,一大早就上路赶往青堂口,除了中午时则停下来休憩用餐外,其余时间都在赶路,她一个人待在马车里,真是无聊得可以。 看著领队的任御风高大挺拔的背影,想到他背负的血海深仇,虽然她想抚平他的伤痛,就如同抚平师姐的伤痛一般,可他毕竟不是师姐,他的心机深不可测,不是她能轻易碰触。 想著想著,她叹了口气,没注意到马车已停了下来。 “在想什么?”任御风低沉的声音传来,将她远扬的思绪拉回。 花月轻轻地摇下头,“没什么。” 任御风不满意她的回答,但也没有追问,伸手扶著她下车。 “到了吗?”花月抬头看看四周渐暗的天色。 “还没,先歇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晚风吹过树梢,伴随著清脆的鸟鸣,形成一股静谧的气氛。 六名护卫把马匹牵到溪边,让它们喝水,并在空地上生起火,火焰瞬间照亮了四周,也驱走了寒意。 “我想到溪边洗个脸。” “别走太远。”他担心有刺客来袭,她一人危险。 花月笑了笑,“我知道。” 来到溪边,花月轻掬溪水洗脸,嗯,好舒服。 洗完脸后,花月赶紧回到空地,任御风见到她回来,紧绷的心这才放下来。 他递给她一块干粮,“吃完早点休息。” “谢谢。”她在火堆旁坐下,看到他也在她身旁坐下,她悄悄地弯起红唇一笑。 明亮的火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任御风低头看著沉静的花月,若有所思。 护卫们不敢打扰他们,远远地坐在另一头。 任御风抬手轻触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梳散她柔软的细发。 花月安静地任由他为她梳发,想起昨日在书房的事。 昨日他说的话,和她心里想的是一样的吗? 那云织姑娘呢?她是谁?他也是如此对她吗? 想到这里,原本愉悦的心情顿时黯淡下来,花月发觉自己不似先前那般淡然处之,难道她开始在意他了吗? 任御风一双黑眸直盯著她,知道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天真无邪的她涉世未深,也不懂防备别人,不过,他也不愿她对他有所防备。 “想什么?”他的语气听起来不经意,眼眸却十分专注的看著她。 花月低下头,假装轻快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 可惜她的伪装逃不过他犀利的眼睛。 “说。”他强制地扳过她的脸蛋,要她正视他的眼。 他的霸道让花月的心情更加低落。 “我在想什么你都要知道,那你在想什么又曾告诉我了吗?”她赌气地说,目光不愿看向他。 “你可以问。”他低下头靠近她,一派温和的语气。 花月抬眼看他,赫然发现他靠得好近,英俊的五官与她近在咫尺。 “你……你到青堂口做什么?”被他逼急了,只好随口问了个问题,不想让他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自然是去巡视。”任御风淡然的语气,没有一点迟疑。 “只是这样而已?”原本只是随口问问,但听他这么说,她开始好奇了。 “不然呢?”他抚著她发丝的手改为轻捏她的肩颈,依然是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人无法怀疑。 怕痒的花月,立刻缩起肩膀讨饶,孩子气的举动引来他的轻笑。 过了半晌,她又想起一件事。 “可是大家不是都以为你中毒了吗?”当初她也是这么以为。 “有吗?” 花月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正好可以乘机澄清谣言。”他故意和她打迷糊仗,但心中对她的聪慧有一丝赞赏。 “许多事的真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花月仰头看著夜空,若有所思地说。 任御风黑眸一闪,她说得没错,但关于黑暗的一面,他不想说明,因为,她不适合黑暗。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远远待在一旁的六名护卫,看著主子和花月似乎相谈甚欢,心中都感到讶异,毕竟主子向来冷漠少言。不过好奇归好奇,他们依然各自戒备,不敢放松,因为早在出发前,众人已知道此行的目的,除了花月以外。 夜风徐徐吹来,坐了一整日的马车,花月感到疲倦,她抬手揉揉双眼,不想这么早就睡了,她还想和他多说些话。 任御风看著她几乎要合上的眼,轻声道:“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低沉的声音伴著花月进入梦乡,揽著纤腰的手稍一使力,让她靠著自己的臂膀沉睡。 在确定她已睡著后,任御风小心地抱起她向马车走去,将她安置在舒适的马车中,再盖好柔软的锦被,又看了她半晌这才离开。 远方传来鸟儿拍翅声,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晚,嘎嘎的叫声,让深夜的林间显得有些诡异。 任御风抬头瞥了一眼,原本温柔的神情转成森冷,一旁的六名护卫警戒地等待堡主的指示。 “石魁。”低沉的叫唤声充满威严。 随著这声叫唤,一名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从树后跃出,灵活的身手没发出半点声音。 石魁人如其名,身材高大魁梧,五官粗犷,静默寡言的他对任御风忠心耿耿,他这次的任务便是查出当年血案的幕后主使者。 “堡主,魏长安派出他的心腹,一方面在路上行刺堡主,另一方面则朝向堡里。” 任御风颔首,龙岩堡固若金汤,他一点也不担心,他们绝对会铩羽而归。 “京城方面呢?” “幕后主使者十分小心,还不能确定身分。” 任御风依然面无表情,心中已开始计算。 石魁是他的贴身护卫,也是他最得力的属下,他相信他的能耐,看来幕后主使者比魏长安还要狡猾。 “堡王放心,再过几日便能确定身分。” “嗯,记住,别打草惊蛇,若身分暴露立刻回来。”任御风简洁的下达命令,任务虽然重要,但比不上他忠心部属的性命。 “是!? 石魁一如来时般,疾速地消失在黑暗中。 任御风一挥手,身旁的护卫立刻有所行动,四名护卫提起刀迅速往林间深处奔去,准备速战速决。留下的两名护卫随侍一旁,虽说是跟在任御风身旁,实际上是小心看顾花月的安全,他们看得出花月对堡主的重要。 过没多久,四名护卫毫发无伤的回来。任御风知道这次魏长安只是先来探个风声,今后的行动会更加猛烈密集。 他看著马车,里头的小人儿正安然睡著,花月的安全早在他的考量内,他绝不容许出任何的差错。 “真热闹!” 从马车的窗口看出去,花月看到街上各种卖艺活动,对于那些杂耍她好好奇,不过,她也知道任御风绝对不会让她下车去看看的。 随著马车渐行渐远,她依恋的目光这才不舍地收回来。 一早起来便急著赶路,看著大家严肃的表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他呢?虽说过有问必答,但答的都不是她问的……这招她可以学起来,改日回敬他。 原以为跟他出来可以见见世面,结果却是好闷。 行进中的马车忽然停下来,花月好奇地往窗外看去,车子停在一幢房子前面,朱红大门敞开,一群人分成两排整齐站在门口,他们的视线全看向这里。 这时,车帘被人掀开,任御风站在车外朝她伸出手,秋风吹来,他的衣袖也飘飘摆动。 花月看著他,心跳莫名加速,让他扶下车的同时,她看到前面那群人的眼神似乎很讶异。 “他们为什么这样看我?”她轻声问道。 任御风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心知他们是因为花月而感到好奇。 “大哥,一路辛苦了。”一名面容儒雅的男子走出来,手中羽扇轻摇,脸上噙著无害的微笑,话是对著任御风说,但视线却投向花月。 “顾飞。”任御风冷冷出声。看到结拜兄弟一脸和煦笑容,心知他绝对是不怀好意。 听出他语气中的警告,顾飞丝毫不受影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花月看出两人对峙的气氛,暗想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对任御风说话,想她眼见到他时,他冷漠的态度让人不敢亲近呢。 顾飞看到她眼神疑惑的看著他,笑了笑,手中扇子一合。 “在下顾飞,是御风的结拜兄弟。”既然老大不愿介绍,他只好自己来了。 花月看著他脸上的笑容和有礼的态度,直觉想到任御霄,同样的温文儒雅,彬彬有礼,让人没有威胁感。 思及此,她回他一笑,“我叫花月,在龙岩堡作客。” 作客?想不到龙岩堡除了他和雷迅外,还有其他客人。顾飞挑眉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任御风,脸上微笑不变,但那抹刺探却令任御风不悦。 “堡主一路辛苦了,请入内休息。”开口的人是总管李清,约莫四十岁的他一脸忠厚。 “这也是你的?”花月惊讶地问道,她还以为这是顾飞的呢。 “这是堡主在南阳城的别馆,龙月楼。”李清解释道。 “你……”产业真多啊!看到众人的眼光又投射过来,她连忙住口不语。 顾飞看到她微讶的表情,浅浅地一笑,正要开口却被截断。 “贤弟不远千里而来,只为助愚兄一臂之力,这份心意著实让人感动,务必让愚兄尽尽地主之谊,以回报贤弟盛情。”这话听来虽客气,但任御风的语气森冷,著实让人胆战心惊。 回报?盛情? 顾飞脸上的浅笑顿时僵住,无言地跟著他身后走进大门,不敢再捋虎须。 任御风甫在首座落坐,李清立即捧上帐簿及各堂口的报告。 花月安静地坐在一旁看著他们忙碌的样子,心想他的事情还真多,到哪里都不得闲。 时间过了许久,她再也坐不住了,在马车上坐,到龙月楼又坐,身旁的人都有事忙著,她真是闷极了。 “喂!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侧门边探出一颗小小的头颅,边看边回头说话。 “换我了,我也要看。”另一个稚嫩的声音跟著响起。 只见小头颅缩了回去,紧接著是另一个探出来。 “哇!真的和爹说的一样呢!”小女娃的声音里充满赞叹。 “对啊,还有另一个,那是堡主的结拜弟弟,笑面虎顾飞。”另一个声音在一旁附和著。 两个小女童躲在门外小声地说个不停。 花月好奇地盯著她们,悄悄地从旁边走过去,想知道她们究竟在看什么,她很好奇。 “你们在看什么?” 轻柔的问话声响起,两个小女娃连忙抬起头,“啊”的一声,惊愕地张大嘴巴盯著花月看。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连吃惊的表情都相同,原来是双胞胎啊!花月暗忖。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瞧她们傻愣愣地盯著她,甚至忘了要合上嘴巴,花月又问了一次。 “看你!” “看你!” 双胞胎异口同声的吐出两个字,眼珠子一转,立刻猜到这就是堡主带来的姑娘,忍不住惊喊出声,直庆幸自己的好运。 “怎么了?”花月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们,不懂她们一脸的欣喜是因为看到她吗? 还未弄清楚状况的花月,下一刻已被双胞胎一拥而上,她们各拉著她一只手争著要说话。 就在双胞胎叽叽喳喳地说话时,三人忽然感觉背后一凉—— 大厅里原本专注于公事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这里来。 坐在首座的任御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抬头瞥了一眼,顾飞脸上仍是不变的浅笑,倒是一旁的李清苦著一张脸盯著双胞胎,冷汗直流。 花月听到她们口中惊呼:“爹!”想必是指李总管吧,看著她们一脸闯祸的模样,让她不禁想起以前在谷里的自己。 双胞胎想到爹三令五申交代不可闹事、不可打扰堡主,没想到她们一兴奋就忘光了,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别紧张,不如你们带我出去走走吧。”花月语声轻柔的说。 投以感激的一瞥,双胞胎立刻将眼前美丽的大姐姐以最快的速度带出去,不理会父亲错愕的目光。 低头看公文的任御风,眼角余光瞥到一大两小迅速离开的身影,不禁莞尔,这孩子气的小女人,看来是找到同伴了。 “原来如此啊。”花月恍然大悟道。 没想到她们是在瞧心目中威严的堡主。 “对啊!我们好难得才见到呢!”童稚声音开心地说著。 花月浅笑地看著眼前这两位活泼可爱的小女娃,大的叫李湘儿、小的叫李莲儿,今年九岁,由于母亲早逝,李总管父兼母职,对她们自是十分疼爱。她们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里闪著慧黠的光芒,两张小脸蛋一模一样,就连衣服也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两人头上的发饰,好叫人可以认出。 经由她们的解释,她才明白任御风、雷迅和顾飞的关系,以及任御风在江湖上的事迹。 任御风、雷迅、顾飞三人是拜把的好兄弟,顾飞温文儒雅,比任御风这个冷漠的龙岩堡堡主和威风凛凛的雷迅大将军,要来得好相处,人人只知顾飞是名门之后,却没人知道这“名门”是何背景?不过,外表看起来温和的人,不代表脾气也很好,顾飞就是个例子,有许多人以为他好欺负,不料最后都栽在他手上苦苦求饶,也因此“笑面虎”的称号不胫而走。 “他真的很有本事……”她轻声低喃。 “是啊!听我爹说,堡主……”双胞胎立刻你一句、我一句的把听过有关任御风的丰功伟业全说出来。 她们很喜欢这个大姐姐,听说堡主对她很好,还对她笑,大伙在门口看到时,眼睛都快凸出来了,简直不敢相信,没想到现在能霸住大姐姐说话,真好。 午后轻柔的微风吹著,伴随著愉快的笑语,直至日已西斜。 第五章 明月高挂在夜空上,花月快步走在回廊上。 今天下午双胞胎带著她四处走,充满南方庭园特色的龙月楼,和龙岩堡大不相同,虽然只是别馆,规模还真不小,走得她一双脚隐隐泛疼。 回到涑玉阁,门是敞开的,但她累得无法细想,没有点灯,就著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直接越过花厅,躺上卧榻闭起眼,愉悦地叹了口气。 “很累?”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声音。 床上人儿唇角微扬,没有睁开眼。 忽然,柔软的床榻陷了下去。 花月悄悄睁开眼,看著黑暗中模糊的人影,她知道是他。 他在等她? 思及此,花月心中一暖。 “你才是该喊累的人,一进门就工作。”虽然疲倦,但一见到他,活力又回来了。 黑暗中,花月看不到他脸上的浅笑,任御风起身走近圆桌,点亮桌上的蜡烛。 柔柔的光线驱走一室黑暗,一双黑眸对上了她。 赫然发现他端坐在桌前,而她却半躺在床榻上望著他,这情景挺暧昧的。 花月俏脸微红,连忙直起身坐在床沿。 看著她正襟危坐的模样,任御风眼中闪过一丝莞尔。 该走了!心中这么想,脚步却不曾移动,今晚本不该来此,可是没亲眼见到她,心里惶惶难安,这也是为什么明知路上有埋伏,依然要她同来的原因。 方才石魁回报,今晚沈济——魏长安的心腹——准备行刺,目标就是“武功尽失”的他。 “怎么了?”花月见他方才脸上还有浅笑,现在却微微皱眉。 “今晚别出房门,听到任何声音也别出来。”他严肃的告诫她。 她轻扬柳眉,“为什么?” “早点休息。”任御风抛下一句话,没有解释,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花月身影轻巧一闪,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去。 他的武功可是在师姐之上呢,不过此刻他微讶的神情,不禁让她感到得意,眼角眉稍都染上了笑。 任御风讶然瞥向那只扯住他袖口不放的小手,接著视线转向她坚决又略带得意的表情。 “说走就走?以为我留不住你吗?”花月抬起下巴,故意冷声道。 “月儿?”他的语气既无奈又好笑,知道他无法像次见面那般拂袖而去。 次听见他叫著自己的名字,花月有点难为情,但她不要放手。 “解释清楚。”她十分坚决,毫不妥协。 “解释什么?若是你想留我,不妨换个更好的方法。”任御风轻笑道,原有的冷漠已消失,戏谑浮上眼眸。 低头在她耳旁轻声说了一句话,不意外地看到她立刻放开手,俏脸羞红,他朗笑出声。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气恼地瞪著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任御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仅是瞥了眼窗外,知道护卫定会尽责,但前提是花月必须乖乖的待在房里。 “别问,明天我会告诉你,今晚你就待在房里好好休息。” 察觉他的眼神又恢复成凝肃,她直觉事情不对劲。 “是他们吗?”她轻声问道,从他森冷的眼神里知道答案。 “那昨天呢?他们……”肩上传来的力道让她不再往下问,因为她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你不必担心,我绝不会让你出事。”任御风立誓般地说。 花月抬头望进他漆黑的眸子,看出他眼里藏著的痛苦。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我是担心你。”如此近距离地看著他,赫然发现他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她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触,抚著他……和他的伤口。 “月儿……”他叹息似的轻喃她的名字,任由她的小手抚平他心中的痛楚。 放在她肩上的双手向下移到腰,随即紧拥她入怀,汲取她的温柔。 过了半晌,他才开口,“待在房里。”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花月回抱住他,顺从地点点头,知道自己的武功帮不上他,既然如此,至少让他无后顾之忧。 “你要小心。”她松开手,抬起头看他。 这一刻,她清楚知道自己是在意他的,否则,她不会为了他心神不宁,也不会任他吻她。 现下看他也为她的安危忧心,那么,他也是…… 以后你会明白的。想起这句话,她扬唇浅笑,果真明白了。 “笑什么?”看著她巧笑倩兮,他眼里涌起暖意,黝黑的大手滑过她丝缎般的黑发,轻抚著。 “没什么,只是想起你说过的话。”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花月顿时觉得心情愉悦。 “什么话?”他想知道。 她顽皮地笑了笑,招手示意他低下头,柔嫩的红唇印在他脸颊上,随即转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羞红的脸蛋。 甫踏出一步,柔荑便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捉住,身子跟著转了过去,任御风揽紧她的纤腰,低声笑道:“不是这样。” 话一说完,炽热的双唇贴向她的红唇。 这次不是温柔的轻吻,而是热切的,狂野的深吻,执意地,霸道地要与她纠缠到底。 花月虚弱得站不住,跌入他怀中,任他以烈火狂焰般的姿态吻她,感受这新奇且狂猛的快感。 柔亮的烛光,映著两道拉长的身影及两颗相贴的心。 夜已深,人未静。 花月答应任御风绝不踏出房门一步,同时也知道这间房是龙月楼里最隐密,最安全之处,门外有机关,只要她不开门,外人绝对无法进来,这也是为什么她回来时看见门是开著的原因。 任御风安排许多护卫保护她的安全,甚至连他自己——最明显的目标,今晚也离她远远的。 然而…… “花月姑娘——” 一声急切的呼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令人心惊。 随著喊叫声,一道瘦弱的人影快步来到涑玉阁外不远远,下一瞬间,数道人影从四面八方窜出,手上的剑指著那人,阻止他前进。 月光照亮那人的脸庞,那是一张毫不起眼的男子脸庞,只见他如风中落叶般颤抖地跌在地上,惊惧地看著抵在脖子上的长剑。 “我……我是城里沈大夫的徒弟……你们堡主有事……要找花月姑娘,所以我……”他结结巴巴地说著,深怕不眨眼的剑在脖子上留下一道血口子。 “住口!”其中一名护卫大喝一声,他连忙闭上嘴猛发抖。 堡主早已下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涑玉阁,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花月姑娘,更不能让花月姑娘离开,堡主又怎么可能让人来请花月姑娘? 护卫们心中皆知这人绝不会是堡主派来的,正准备将他拿下听候发落。 “等一下!”花月在屋里听得分明,忍不住打开房门。“先听他怎么说,也许外头出了什么事。”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一名护卫见到她出来,心下一惊,“花月姑娘,请快回房——” 花月挥挥手打断他的话。“我是在房里啊,先听他说吧。”她只是开了门,又没踏出房门一步。 那名男子见到花月,眼里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 “花月姑娘,是顾飞公子出事了,所以堡主要我请你过去医治。”他声音颤抖地说道。 她一瞬间也不瞬的盯著他的脸,想看出其中的真假。 护卫见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名男子,以为她相信了,连忙道:“别相信他,花月姑娘。” 男子一见有机可乘,忽然跃起身,抽出匕首格开身前长剑,迅速冲向花月。 护卫见状,举剑迎敌,一边大叫著要花月关上门,顿时刀光剑影,看得令人心惊。 花月焦急地倾听门外的动静,那个男子以一敌七,还能周旋这么久,看来武功不弱,只是他为何找上她呢?御风说过,他们的目标是她,难道是要拿她去要胁他?要胁什么?他的性命吗? 她摇摇头,若是要御风的性命,直接派人暗杀就好了,又何必大费周章的抓她? 想著想著,“砰”的一声打断她的思绪,她转头盯著门板,有人敲门吗? 门外打斗声已停止,护卫该将那人拿下了吧? 她正想开门,却又记起任御风的交代,不禁犹豫不决。 “堡主。” 怱闻门外的人声响起,她心下一喜。 他回来了? 欣喜的花月连忙打开雕花木门,可是……没人? 怎么会这样?她转头四望,不敢踏出涑玉阁,而是站在大开的房门前。 忽然,“咻”地一声,一条长鞭迅速卷来,如蛇般缠绕住她的腰身,接著一股力道将她卷上半空中。 花月惊慌的叫出声,倏地,一道凌厉剑气扫来,不偏不倚地砍断那条长鞭,她整个人往下掉,落入她熟悉的怀抱中。 “御风……”她惊魂未定,不习惯被人如此抛来拉去的。 “你没事吧?”任御风低头审视怀中人儿。 她摇摇头,“没事。” 原来,刚才那个男子使出调虎离山之计,真正的杀手在等她出来自投罗网。 只是为何要抓她? 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丢掉手中只剩半截的长鞭,冷冷地一笑,看出了花月的确是任御风的弱点。 “你笑起来阴阳怪气的,最好别笑以免吓坏人,知道吗?”懒懒的嘲笑声自另一侧传来,顾飞摇著扇子走出来,月光照在他一身银白的衣服上,显得翩翮不凡,脸上依然挂著那抹浅笑。 中年男子——沈济——脸色铁青地瞪著顾飞,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仿佛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顾飞笑了笑,“找那些人啊?他们已经被我送上西天了,怎么,你也想去吗?”云淡风清的口气,像在谈论天气似的。 沈济脸色大变,明白情况不利自己,却又不死心放弃,心想任御风失去武功,又要护著花月,绝对不是对手。 他朝身后的黑衣人示意,黑衣人立刻朝任御风射出暗器,随即一拥而上,招招皆欲置人死地。 任御风左手搂著花月,身形向后飘了数尺,右手接过护卫抛来的剑,剑法极快地反击回去,不一会儿,打斗已告结束,暗器皆射在黑衣人胸口上。 “你……”沈济惊愕地看著已无气息的手下。 原来任御风没有丧失武功! 任御风森冷地看他一眼,感觉到怀中人儿的恐惧轻颤,视线瞥向地上气绝而亡的黑衣人,手中长剑稍一停顿。 看出他的迟疑,沈济迅速掏出暗器射向众人,随即施展轻功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任御风和顾飞对看一眼,后者点点头,身影迅速的追了上去,准备了结沈济的性命。 吩咐护卫处理掉地上的尸首,任御风随即带花月回房。 “不是要你别出来吗?”他轻声责备道。 “听到你有事,我忍不住……”她讷讷地解释,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任御风叹了一口气,心知无法对她说重话。 “没有,即使不是今晚,改日他们一样会盯上你。”他肯定地说。 “因为和你一起?” “怕吗?”他低声问著,仔细审视她脸上的表情。 “不怕,因为你会护著我。”她扬起红唇一笑,对于方才的血腥场面淡忘不少。“再说,我是百药生的徒弟,说不定有天你会需要我帮忙。”说到后来,她忍不住得意,提到师父的大名,江湖上谁不敬重? 看著她由方才的惊惶转为现在的沾沾自喜,他不禁莞尔一笑。这天真的小女人,总是有办法让他沉郁的心情转为愉悦。 抬头瞥见他一脸不怎么相信的表情,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似乎不相信?我师父可是有名的神医,身为他的徒弟,我当然是尽得他的真传。”说尽得真传是言过其实,她只学会师父的医术,武功方面她一点也没得到,但这他不需要知道。 瞧她心虚的表情,他挑起一道眉,不掩笑意地说:“既然如此,以后还请多多赐教。” “御风。”她眯超眼,却惹来他朗朗笑声。 他健臂一伸,搂住她的细腰,大手轻抚她的粉颊。 “你很少喊我的名字。”他在她耳畔轻声说著,满意地看著她的脸蛋染上嫣红。“再说一次。” “御风……”这次声音里多了份羞怯。“很少有人这样唤你吗?”她埋在他臂弯中轻声问道。 “是啊。” 听到他毫不迟疑的回答,蓦地,她想到了“她”。 “连她……也没有吗?”她闷闷地问道。 “她?”任御风抚著她发丝的手略微停顿,随后抬起她的小脸,不解的看著她,“谁?” “没有。”她转开眼避开他目光。 “我要知道,说。”他不放松地问,英挺的面容俯近她。 她没有什么事能瞒他,因为他能轻易看穿她,一定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蜂腰桥……” 见她一脸苦涩,他不明白。 “说下去。” 都提示这么明白了,他还不懂吗? “云织小姐。”说出这个名字,她心里不禁涌出一股酸意。 “云织?你知道她?” 见他依然冷静,她突然感到胸口莫名地疼痛。 “你不就是为她筑蜂腰桥?” “当然不是,这话是谁说的?”他神情不悦,眉头拧皱。 “没有。”花月知道要是说出小杏的名字,他回去定不轻饶。 是谁告诉她关于云织的事?这个答案不难猜,一定是小杏。 他未曾对这件事多花心思,想不到堡里的人是这样看待这件事。 “那是顾飞的要求,当时他帮了我一个大忙,只要求这件事,我自然答应。至于他和云织之间的事,我不是十分清楚。”他淡淡地说,隐隐有解释的意味。 “啊?”她愣愣地看著他,原来……事情是这样啊。 “以后想知道什么就问我,别闷在心里。”他了然地一笑,忆起昨日她的心不在焉。 心里涌上的愉悦,让她笑了开来,望著他深邃清亮的眸子,她点点头偎进他怀里。 “那些人还会再来吗?”她轻声问道。 听出她语气里的忧心,他不禁搂紧她。“他们不会有机会了。” 这话说是安慰她,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惊慌的心,先前她落入沈济手中的恐惧,仿佛回到二十年前那血腥的夜晚,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经过今晚的事,魏长安那只狡猾狐狸一定知道花月就是他的弱点,他不愿拿花月来冒险,因此决定先除掉魏长安,再慢慢钓出幕后主使者。 花月抬眼看著他阴郁的神情,低声唤道:“御风……” 低头看著她温柔的眼,他用力搂住她,像是想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她的思绪混乱,似乎有什东西被她遗忘了,一时间想不起来。 感觉到他伟岸的身躯瞬间变得僵硬,她猜想一定还有其他事,否则他们怎么会想抓她? 任御风平静地看著她,知道她虽然有时天真迷糊,但她的聪明不容小觑。 “因为他们知道从我身上讨不到什么好处,才会把矛头转向你,今晚之后,那老狐狸必然知道你的存在,你的处境也更加危险。” 看他皱眉的样子,她笑著摇摇头。 “就算没有你,他们依然会找上我的,因为我和师姐的关系,所以你毋需自责,或许我和师姐会被追杀,也是他们做的……”她伸手想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他们想拿我要胁你什么?” 闻言,他神色一敛,沉默不语。 他想 娘子亲亲第3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第4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 作者:未知 娘子亲亲第4部分阅读 告诉她,但二十年来的仇恨让他无法轻易信任他人,即使是她——他最在意的女人。 回视她满怀信任的眼,他犹豫不决,其实他是相信她的,因为她的单纯善良,因为她对他的情意,也因为她是花雪的师妹。 “以你来交换我手上的一样东西。因为他们奈何不了其他人,才会找上你,你较容易下手,又为我所重视。”他语气平淡说著,复杂的眼神与她交会。 平静无波的语气,没有显示任何情绪,但花月从他紧绷的下鄂知道要说这段话对他并不容易,他不轻易相信人,从一开始他对她的试验就明白了。 她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凝视著他的黑眸。 “御风,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的。”她一脸认真地保证。 他没有回答,只以炽热的眼神看著她,随即吻住她的红唇,像是要烙上属于他的印记般,久久不放…… 第六章 “叩!” 乍然响起的声音惊醒了花月,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瞥向窗外已大白的天色,忆起昨晚御风一直陪著她,直至她睡去才离开。想到他,她弯起红唇微微一笑,翻了个身,揽住身上的锦被。 “叩!” 什么声音?她警觉地看向声音来处——窗户。 “花月姐姐……花月姐姐,快开窗啊……”窗外响起稚嫩的呼唤声。 是湘儿与莲儿。 她连忙起身开窗,果然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站在窗下。 一看到花月,她们开心地喊著:“花月姐姐,你快出来,我们一起去玩。” 昨日在大厅被爹爹发现,幸好有花月姐姐为她们求情,才免去一劫,但爹爹今早又下令不准她们靠近涑玉阁。 不准靠近涑玉阁,那么就将花月姐姐唤出来吧,这样就不算违背爹爹的话了。两个小女孩得意的想著。 “你们等一下,我马上就好。”说完,花月立即转身梳洗。 服侍她的婢女已准备好洗脸水,她梳洗完毕,换上一套鹅黄|色衣裙,坐在镜前让婢女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便急忙走出去。 因为昨晚的意外访客,原本今日预定的行程延缓一天,刚才婢女告诉她任御风一早就和顾飞出门了。 他出门,那她呢?幸好有可爱的双胞胎相陪,不然今日要怎么打发? 想到李湘儿、李莲儿的可爱笑容,她的脚步变得轻快。 “花月姐姐,我们在这里。”两个小人儿一前一后地向她跑来。“城里有市集,很热闹又好玩,今天是第二天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双胞胎叽叽咕咕地说著,一心想要花月带她们出去玩。 市集?花月也感到很心动,但现在外头危险,她不想出事惹得御风伤神。 见她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她们再接再厉的想说服她。 “花月姐姐……”略带哀求的声音,两人一脸期盼地扯著她的手。 因为任御风来到龙月楼,所以众人都忙昏了头,没人有闲工夫去凑热闹,但大人不想玩,小孩子可是很期待呢,偏偏她们不能私自跑出去,才会跑来找花月。 听说堡主很宠花月姐姐,有她在,她们才不至于挨骂。 “可是堡主并没有同意我出门,我怕……”花月说到一半便住了口,看著面前眨著水灵大眼望著她的双胞胎,心想她们还小,不该对她们说外头有刺客正虎视眈眈地盯著。 不过,很显然的,古灵精怪的双胞胎误解了她的意思。 “哦……”原来花月姐姐怕被堡主骂。李湘儿和李莲儿同情地对望一眼,心中绝对能理解,毕竟她们俩可是有切身之痛。 看著她们似乎是同情的眼光,花月不太明白。 “所以我们还是待在龙月楼吧。”两张小脸瞬间垮下,逗笑了花月,此时颇能体会师父和师姐对她常惹祸的心情。“对了,你们不是说有个秘密花园要带我去看吗?” “对对,我们还有秘密花园可以玩。”想到秘密花园,她们俩眼睛一亮,又是眉开眼笑。 十年前任御风买下这块地兴建龙月楼,建好后,立刻下令封住位于龙月楼最里头的花园,并筑了道铁门锁起来,所以从没人能进去,也没人敢进去,只除了双胞胎她们。 花园在长年无人整理的情况下,藤蔓攀蜒弯曲,几乎覆盖了四周的矮墙,里面也是杂草丛生,一片凋零,那里是龙月楼的禁地,也是龙月楼里传说最多的地方,因为——闹鬼。 荒烟漫草,残破凋零又毫无人气的花园,使得经过的下人听到点风吹草动,莫不心中发毛赶快拔腿就逃,双胞胎从小听多了关于这座花园的各种传言,对它,是既恐惧又好奇,不过半年前,她们就政变了对它的态度。 因为她们发现了一条进入花园的小路,从此,这成了她们的秘密花园,她们互相约定绝不对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直到花月的到来。 想当然耳,花月自是赢得她们全心的信任及仰慕。 “那我们快走吧,我迫不急待想去看看。”露出久违的顽皮笑容,花月语气轻快地说。 “小心点,这些藤蔓会扎人。”李湘儿低声说著,要跟在后头的妹妹和花月当心。 花月及李莲儿小心翼翼地跟著,拨开重重的藤蔓,慢慢走入小小的洞口。 “到了、到了,这里就是秘密花园,花月姐姐,是不是很神秘呢?”李湘儿的兴奋溢于言表,能发现这通道进入花园,一直是她和妹妹最感得意的事。 初看到这无人管理的花园时,感觉很奇特也很诡异,和前头景致明媚的龙月楼相比,有如天壤之别,为什么御风要封了它呢?越深入花园,花月心中浮出的疑问也越多。 忽然,她眼睛一亮,快步走到一株草前蹲下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它,一脸的不敢置信。 双胞胎见状立刻跟上去,好奇地围在她身边。 “花月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花月仔细地看著这株罕见的药草,“这是七叶蓝尾狐,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 根据紫林药书中的记载,七叶蓝尾狐含有致命的剧毒,但也是能治百毒的药草,端看拥有它的人如何使用。 幽幽谷里虽有许多奇花异草,独独没有它。只是这么稀有的七叶蓝尾狐,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废的花园里呢? “什么狐?”李湘儿狐疑地问著妹妹。 “不知道,花月姐姐,你说什么狐啊?”李莲儿扯著出神的花月问道。 “是七叶蓝尾狐,一种很罕见的药草。” 花月站起身,仔细审视眼前的一草一木,心中暗暗称奇。 天啊!这根本不是花园,而是一座栽种了奇花异草的药草园,而且……多和紫林药书中记载的相同,这是巧合还是刻意? “花月姐姐,你在想什么?”李莲儿疑惑的直盯著她。 “花月姐姐,你放心,这里根本没有鬼,我们俩来了好几次,这里除了杂草,什么也没有……”李湘儿滔滔不绝地说,以为她是在想之前的鬼故事。 花月微笑地听著她的“安慰”,没有解释她想的是别的事。“我们去那里看看好吗?” “好,走。”双胞胎各拉著花月一只手往前走。 这药草园荒废许久,弃之不用实在太可惜了,沿路走来她看见许多珍贵的药草,如果好好照顾的话,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咦,这里还有一条路。”花月诧异地瞄了眼一旁的小路。 “这条就是外面进来的通路,不过自从大门被堡主锁起来后,这条路也被杂草掩盖了。”双胞胎解释道,由此可知她们的确将这里摸得一清二楚, “这样啊。”听著她们惋惜的口吻,她也颇感可惜。多好的珍贵药草,就这么被埋没了。 “花月姐姐,快来,里面有一朵很美很美的花,你一定没见过。”李湘儿喜孜孜地说。 花月挑起一道柳眉,“花?我还以为这里的花都枯死了。” “对啊,这可是仅存的一朵,我们都很小心地看著。”李莲儿夸张的表情,让花月笑了出来。 “好,那我们就小心看吧。”噙著顽皮的笑容,她附和她们的话。 “看,在那里。”李湘儿指著前方下远处。 顺著的手看过去,花月惊呼了一声。 老天!这是金荨花——唯一能克七叶蓝尾狐致命之毒的金荨花啊! 花月惊叹不已,连忙跑向前仔细瞧著。 “花月姐姐,这朵花是不是很美啊?我们是在前天才发现的。”双胞胎邀功似地问道。 “是很美,美得让我难以相信。” 金荨花有七片散发著金色光泽的花瓣,盛开时约拳头般大小,绽放在这处杂乱的荒烟漫草中,金色光芒更显得一枝独秀。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金荨花竟会出现这里?金荨花不仅能克七叶蓝尾狐的剧毒,对学武之人还可增强内力,况且它十年开一次花,花期七日便凋谢了,因此必须在七日内摘下炼药,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湘儿,你刚才说是什么时候看到这朵花的?”花月急忙问道,想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是前天。” “前天……那还有四天的时间。”花月的脑子飞快地转著,四天足够了,等御风回来告诉他这件事,他应该会同意将这朵奇花炼成药,一旦炼好药后,她要送给他。 “花月姐姐,怎么了?”两双灵活的眼睛盯著花月若有所思的脸蛋。 “没什么,我是想到关于这朵花的事想出神了。” “花月姐姐,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双胞胎兴奋地问道,她们看了好几天都不知道这朵花的名字,只知道它很美、很特别。 她笑了笑,“这是金荨花。” “好奇怪的名字,不过配它正好,这花开得奇怪,颜色也奇怪,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我们都很小心地看著,怕它又枯死了。” “嗯,这花很难得,的确是要小心看顾,我想把它炼成药,这可以治病的。” “花月姐姐想要直接摘下就好了,反正堡主也不知道这里有这朵花啊。”李湘儿机灵地说。 “是啊!若是花月姐姐向堡主要这朵花,那我们偷偷跑来花园的事就会被发现了,堡主一定会很生气的。”想到堡主冰冷的眼神,若再加上怒气,她们肯定会有一顿苦头吃的,想到此,李莲儿不禁苦了一张脸。 对啊,御风根本不准许任何人来这里,所以才会下令封了花园。可是不告诉他一声就擅自行动也不好,毕竟这花园是他的。花月暗忖。 她想了又想,除了向任御风坦白外,她想不到第二个方法,但这样一来,湘儿和莲儿怎么办呢? 算了,先不要想了,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再慢慢想好了。 “我们先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吧。来这么久了,或许外头有人在找我们。” “好,出去吃午饭啰!”两个小女孩兴高采烈地叫道。 她们三人依著原路回去,越过扎人的藤蔓,来到花园外头。 “花月姐姐,秘密花园是不是很好玩?”李湘儿眨著大眼问道。 “嗯,真让我开了眼界,谢谢你们,改天花月姐姐也带你们出去玩。”她温柔地笑了笑,伸手摸摸她们的头。 “真的?好啊、好啊!”两人手舞足蹈地拉著她直叫好。 三个人开心地笑闹著,没看见不远处有个身影缓缓走来。 “花月小姐,堡主请你到书房。” 清脆的声音响趄,三人同时回头看向来人。那是一名面貌清秀的女孩,身上穿著婢女的服饰,谈不上美,但感觉有点冷漠。 双胞胎皱起眉头,心想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她,也没听爹说过。 花月愣了下,御风不是有事出去了? 见三人直盯著她,那名婢女不自在地垂下眼眸。“花月小姐,堡主在书房等你,请跟我来。” 花月疑惑地看向双胞胎,迟疑不定。 “花月小姐。”那名婢女恭敬的叫唤声中有著明显的催促。 “我们会带花月姐姐去书房,你先下去吧。”李湘儿人小鬼大地学著父亲使唤人的语气。 “可是……”婢女神色闪过一抹惊慌。 “对,她们会带我去,你先下去吧,我会向堡主解释的,别担心。” 唯恐事情生变,那名婢女诡异地笑了笑,举步走向前。 花月看她走近,心里有丝警觉。“你别再靠近……” 婢女迅如闪电地出手,点住花月的昏|穴,看花月软倒在地后,接著转向碍事的双胞胎。 “啊——”被她抓住的李湘儿惊声尖叫,张嘴咬住抓她的手,两只小手又打又抓的。 那名婢女吃痛地用力甩开她,眼神变得愤怒。 “莲儿,你快走,去告诉爹——”跌在地上的李湘儿大叫著要妹妹快逃,自己使劲拖住那名婢女的脚,让妹妹有时间逃跑。 “可恶!”婢女愤怒地踢著死不放手的李湘儿。 在昏迷前,李湘儿想著只要妹妹能逃走,爹爹就会来救她们了,还有堡主…… “该死!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任御风气急败坏地问著李清。 在商行接到消息时他震愤不已,顾不得商讨到一半的重要事情,急忙和顾飞赶回龙月楼。 “半个时辰前,当时湘儿、莲儿和花月小姐在一起,湘儿跟花月小姐被掳走了,莲儿则是逃了回来,是她告诉属下的。”李清也是心急如焚,他已派人搜索龙月楼各处,却没有任何好消息。 任御风告诉自己要冷静,但眼神却透出阴狠,胆敢掳走花月的人,他绝对要那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马上搜索附近的林子和空屋,他们应该逃不远,别打草惊蛇。”他面容平静,语气却十分森冷。 “是。”李清立刻去召集人手展开搜索。 “这件事应该不是魏长安做的,他的人都被我们盯死了,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段王爷。”顾飞说出他的结论。 控制住愤怒后,任御风静心想了想。的确,现在也只有段王爷能做这件事,根据昨日石魁的回报中,段王爷担心龙岩堡会破坏他的大计,才会冒险走这著棋。 “既然如此,藏匿花月的地方也只有梅花林了。” “没错。”顾飞轻摇手中的扇子,眼神看著结拜兄长,一向冷静的面容在听到花月被掳后瞬间瓦解,他明白寡情的人一旦动了心,拼死也会保护所爱的人,就如同自己一般。 任御风抬眼看著顾飞,“京城那里,我打算让云织去。” “我想是她坚持的吧。”顾飞沉吟了一会儿,“好,我也去,别让她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也该做个了断,她休想再逃避。 “嗯。”任御风颔首,看出义弟眼里的坚决,“你会娶她为妻?” “绝对会。”顾飞语气十分肯定,即使她不愿意也不行。 “好,那你今晚起程,云织明日会到碧霞庄。” 碧霞庄?顾飞挑眉一笑。 “谢了。” 任御风摆摆手,随即大步离去。 花月缓缓地睁开双眼,周遭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射进来的月光,看来已经入夜了。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个破旧的木屋,里头没有桌椅,只有一堆木材,还有……湘儿? 见她躺在自己身边昏睡,她心急地想起身去摇醒她,才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她努力回想,终于想起花园外的那一幕,对,一定是那个婢女把她们带来这里。 “湘儿、湘儿……”花月一边低声叫唤,一边扭动身子想靠近她。 “湘儿,快醒来……”她不敢太大声怕引起注意。 见李湘儿眼睫微微眨动,她欣喜地用身子推了推她。 “嘘,别大声说话,我们被那个婢女抓来了。”李湘儿一脸痛苦的样子让她住了口,发现她身上的淤青,查看后确定无碍这才放心。 “我的背好疼……一定是她踢我……”李湘儿皱著一张脸诉苦,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快速地看了看四周,“莲儿呢?” “没看见,醒来只看见你。”见她露出一抹笑容,花月问:“莲儿是不是逃走了?”看到她点头,心中感到欣慰。 “她会去告诉爹爹和堡主,到时我们就有救了。”她受的伤也算有代价了。 “湘儿,你的手能动吗?” “能,只是很痛。啊,花月姐姐,你怎么被绑起来?我帮你解开。”忍著身上的痛,她快速解开绳索。那个婢女把她打成这样,难怪不绑她只绑花月姐姐。 “花月姐姐,现在怎么办?”李湘儿看看四周问道。 “试试这个门。”花月拉拉门,果然上了锁。 忽然,门外有了动静,两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花月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打斗声。” “真的吗?说不定是堡主和爹爹来了。”湘儿喜形于色,连忙趴到门才上,试图从门缝中看出去,过了半晌,她抬起头,“看不到。” 花月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若真是堡主和李总管来了,他们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她安慰著说,其实心中也不确定;她不想成为御风的负担,被人拿来威胁他,想不到还是避不了。 幽幽地叹了口气,再次埋怨当初不努力学武,否则现在她就可以带著湘儿安然离开了。 “花月?”门外传来低沉的呼唤声,让里头两个担忧的人松了口气。 “御风,我们在这里……”她立刻回应。 “往后退,我要踢开门。” 两人连忙照做, “砰”的一声,门板破成两半的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御风!” “堡主!” 一见到外头高大的身影,两人同时叫出声。 确定花月无碍,但站在她身旁的小女娃似乎受了伤,任御风拧起眉头,这些人竟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他拉过花月,示意身后的护卫抱起李湘儿,一行人迅速离去。 众人快速穿越梅花林时,突然,一阵诡异的笑声传来。 “哈哈!” 一道火红的身影窜出,挡住他们的去路。月光照亮了她的一边侧脸,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子,穿著一袭火红的衣裳,令人惊艳。 “任御风,好久不见,我可是天天都念著你啊!”尖锐的嗓音吐出的字句令人发寒,瞪著任御风的眼里有太多的愤怒。 她缓缓转过脸,脸上火烧的疤痕毁损了她的花容月貌,让人看了心惊胆战。 花月一看清她的脸,不禁倒退一步缩在任御风怀里,她的恐惧看在红衣女子眼中更觉愤恨。 要不是任御风毁了她的脸,她也不会变得如此骇人,她等著复仇这一天已等了许久,看到他护著身边女子的姿态,她冷笑了声,她绝对要任御风生不如死。 她纤手一挥,无数的银针疾速射来,目标全对准了花月。 众人一见暗器射来,立刻拔剑格开。 红衣女子随即拔剑,身形极快地刺向花月,任御风左手搂著花月,巧妙地避开凌厉的剑气。 她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挥剑砍向任御风。 任御风挥出一掌,震得红衣女子飞向数尺远,倒地不起,她拼著最后一口气,扬起阴狠的笑容,“我死,你也没救了……”最后一个字吐出,她便断气了。 花月震惊地看著已气绝身亡的红衣女子,她刚刚说什么? 她转过头看著任御风,惊慌地问:“为什么她说你没救了?”问话的同时,她急忙扫视他全身,心急地想探知有无伤口。 任御风想开口安抚她的心慌,却发觉不对劲,低头看向左手臂,上头插著一根银针——那是方才为花月挡下的。 顺著他的视线看去,花月也看见了那根银针,从周围发黑的肌肤看来,银针有毒,且毒性不低。 “堡主!”三名护卫迅速赶来,见主子脸色发黑,连忙道:“先回龙月楼。” 第七章 浓浓的药味弥漫在空气里,花月坐在床榻边,任御风躺在床上,一双黑眸始终紧闭著。 花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抚他英挺的面容。两天了,他昏迷至今已经两天了,红衣女子下的毒竟是七叶蓝尾狐的剧毒,当她为他扎针、下药时,心中是多么惊慌,怕自己救不了他。 想到当时的情况,仍令她心有余悸。一回到龙月楼,她立刻奔到秘密花园摘下金荨花,一心只想救回他的命,现在他体内的毒虽已清,但她不敢想像,若是她没有去过秘密花园,若是她没有发现这罕见的金荨花,那他会如何? 一连串的意外,加上两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花月靠在床榻上,疲倦的睡著了。 任御风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只见一室昏暗,他重新闭上眼,暗自运功行气,感觉真气运遍无碍后,又睁开眼,看到倚著床柱的花月,她似乎睡得很熟。 他半坐起身想抱她至床榻上睡,可一碰触到她的臂膀,她立刻惊醒过来。 “御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花月惊喜地问道,倒了杯茶给他喝。等他喝完茶,替他拭去唇边的水渍后,又扶著他躺下。 “月儿,我没事了,倒是你,才要好好歇息。”见她忙著伺候他,他伸手拉住她,忆起梅花林的事,他开口问:“是你为我解毒的?嗯,果然是妙手回春。”想到她以往拼命要说服他认同她的医术,他不禁笑了出来。 “你还有心情说笑,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两天,这两天我既担心又害怕,怕我救不了你……”说著说著,泪水涌上眼眶。 他伸手拉下她躺在身旁,搂紧她贴在自己胸口上,“我没事,你不必自责……”他闭上眼,感觉浓重的疲倦又袭来。 察觉到他的不适,她连忙说:“别说话了,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 任御风点点头,搂紧她纤细的身躯,随即沉沉睡去。 见他安然无恙,花月这才放下心中大石,此刻已无暇顾及男女有别,靠著他的胸膛,进入甜美的梦乡。 窗外鸟鸣啁啾,破晓的晨光照进屋里,照亮一室柔和。 早在天色将亮前,床上的男子已醒了,身旁的女子仍熟睡著,他侧过头,静静地看著她,绵密的睫毛覆住了水灵的大眼,柔细的长发披散在枕上,他用手掌摩挲她粉嫩的脸颊,掌心上因长年练武而生的粗茧让她嘤咛一声,动了一下身子。 看到她眼下的黑影,知道为了照顾他,她累坏了。任御风一手支起身体,另一手轻抚她的发丝,见她只是动了动身子没睁开眼,他低低轻笑了声,俯下头轻吻她的眼睑,然后轻柔地吻住小巧红唇。 花月倏地惊醒,尚不知发生什么事,就被深深吻住,她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伸手推拒却徒劳无功,在他的热吻下她软了身子。 看见她迷蒙的眼神,任御风顿时回过神。 该死!发觉自己的欲望被唤起,他不禁低咒一声,连忙闭上眼,努力平复身体的燥热。 骤然抽离的身躯让花月清醒过来,听见他的低咒,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在生气?为什么? 想起方才的亲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压下情潮后,任御风睁开眼,瞧见她困惑又羞怯的眼神,不禁叹了口气。 “月儿?” “嗯?”她轻应一声。 “在未成亲前,我不该踰矩,我知道你信任我,所以我更不应该,你了解吗?”短短的几句话,让花月明白他的用意。 抬眼望向他炽热的眼眸,她点点头,他是因为爱她才不想伤害她,她知道他的心意。 其实她也不了解为何会演变成那样,但也庆幸他及时抽身,她还没大胆到在成亲前就和他有肌肤之亲。她明白他是尊重她,也是要保护她,她不禁扬起红唇一笑,纤细的手臂抱紧了他。 “火姬下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月儿果然是得到师叔的真传。”任御风转移话题的说。 火姬也是魏长安的人,曾多次下毒想谋害他,却让任御风毁去了无瑕的面容,因此她对他的怨恨更深了。 “其实是你救了自己,若没有金荨花,我也解不了七叶蓝尾狐的毒。”花月老实的说。 “金荨花?”他身子一僵。 “是啊,因为金荨花是属于你的,在花园……被我发现。”忽然忆起花园早被他封住了,并不准任何人进入,所以她说得支支吾吾,怕连累双胞胎。 花园? 任御风拧起眉头,松开手。 “什么花园?”过于平静的语气让花月颤了一下。 他在生气? 罢了,该来的怎么也躲不过。 “我知道你锁住花园的门,但我是……无意间走进去。”她心中忐忑不安,唯恐他发怒。 她没有说实话,他一眼就看穿了。 百花苑是禁地,从来没有人敢踏入一步。 “无意间?门都锁了,难不成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进去?”他眼神犀利的瞪著她。 方才的浓情蜜意在转眼间消失了,原本温柔的眸子此时是一片冰寒。 花月轻咬下唇的看著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莲儿说得对,御风果然不高兴有人进入花园……不,应该说很生气才对。 “御风……”她哀求地唤著,希望他别发怒。 “你怎么知道金荨花?”他不为所动的问道。 闻言,她有些惊讶,“你也知道金荨花?” 既然他知道,那他应该明白金荨花的价值才对,怎么把它丢在那里?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东西。 “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带你进去?”他不相信她真是无意间走进去,没有人告诉她,她怎么可能找得到路进去。 此时,花月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他这么在意? “御风,真的是我自己进去的……”她别开眼不敢看他。 他的身体一僵,猛地起身下床,不想再听她解释。 “御风——”她连忙扯住他的衣摆,不愿他就这样离开。 任御风顿住步伐,回过身看著她,冷然道:“我很感谢你出手相救,但百花苑绝不容许任何人踏入,违者绝不轻饶。” 客气又冰冷的话语,仿佛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墙,他又回到初识时的冷漠,不与人交心,看著他绝情的样子,她怔怔地放开手,感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不该是这样的,但直到他离去,她依然怔愣著,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难道他还是不相信她吗? 思及此,她浑身轻颤了下。 泪水悄悄地爬满双颊,苦涩也涌上心头。 午后微风轻吹,吹起湖面涟漪阵阵,也吹皱了凉亭内人儿的愁绪。 两道小小的人影躲在一旁,探头探脑地看著她。 观察了许久,终于有人开口发表意见。 “花月姐姐似乎不太快乐。” 李湘儿翻了翻白眼。废话!谁看不出来。 “这还用得著你说吗?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为什么?” 李莲儿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昨日堡主一脸冷冰冰地离开涑玉阁后,花月姐姐就变成这样了。” “会不会是堡主知道了秘密花园的事?结果一生气,就不理花月姐姐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 “可是,是我们带花月姐姐进去的。”说起来她们才是罪魁祸首,再怎样也不开花月姐姐的事啊!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花月姐姐才不敢说,怕连累我们。”灵活的眼睛转了转,李湘儿很快地理出头绪。 “喔——”原来如此啊!李莲儿终于明白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后—— “不如我们去向堡主自首好了。”李湘儿带著壮士断腕的精神,大声说道。 “啊!”李莲儿张大嘴巴,过了半晌,她用力点点头,“好!” 凉亭里的花月丝毫不知双胞胎打的主意,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想起从昨日御风离去后,她就没有看到他,听下人说他都在书房里处理公事,今早出门时也没交代要去哪里。 才一日不见,她就好想他啊,但她不敢去找他,怕他又要追问。 他愤怒的神情好吓人,虽然语气仍旧平缓,但那冰冷的眼神和森寒的语气,足以吓得人心惊胆战,难怪龙岩堡里的下人对他总是尊敬中又带有畏惧。 他不再提要去青堂口的事,是决定不去了呢?还是……不带她去? “花月姐姐,你在想什么?”童稚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 “没什么。”花月勉强牵动嘴角笑了笑。 看到她不再像以往开心的笑,双胞胎对视一眼,彼此的决心更加坚定。 “花月姐姐不必担心,今天晚上你们就会和好了。”李莲儿一脸神秘地说。 闻言,花月不自在地笑了笑,“什么和好啊?”天啊!该不会她和御风的事,众人皆知了吧? “就是……”李莲儿正要说下去,冷不防地,李湘儿一脚踩住她,成功的让她住口。 “没什么、没什么,她乱说的。”李湘儿一把拉住妹妹的手,急忙说道。 “湘儿,你的伤好了吗?我看看。”花月拉起她的袖子审视,看到一块块的淤青,她不禁蹙起秀眉,“你的背呢?” 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李湘儿心中暖暖的。“不要紧的,这些淤青过几天就会好了。”她顿了顿,又说:“花月姐姐,爹爹找我们,我们先走了。”她边说边朝妹妹使个眼色。 两人跑出凉亭时,还不忘回头喊道:“花月姐姐,一切都会没事的。” 看著两人跑远的身影,花月落寞地笑了笑,转头瞥向平静的湖面,湖畔的柳树随著清风摇曳生姿,唉,她也希望一切没事啊。 华灯初上时分,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龙月楼外,李清连忙迎了出来,恭候在轿旁。 一名婢女掀开轿廉子,忽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浓郁的香气让龙月楼的下人暗暗屏息,不敢用力呼吸。 一位美艳的姑娘缓缓地从轿中踏出,月光洒在她略带傲气的脸上,她绽出一抹笑靥,眸光环顾众人,却发现没见到心里挂念的人。 “李总管,怎么不见任堡主?”美艳姑娘脸上有著明显的不悦。 “堡主不知赵小姐前来,所以有事外出,不知何时回来。”李清客气地回答,心中暗想她这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还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就算是扬剑山庄的大小姐又如何?她虽貌美如花,但脾气骄纵,动不动就大声斥骂下人,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每回堡主来到龙月楼,赵燕如就会藉故来龙月楼小住,其实她的心意众人皆知,只是堡主对她向来冷面以对,要不是看在和扬剑山庄有生意往来,堡主根本连理也不想理会,更别说是让她来作客了。 “李总管言下之意,是指我来的不是时候了?”赵燕如怒气斥道,气质尽失。 她早就要爹放消息给任御风她会来,本以为晚点来一定可以见到他,没想到他还没回来。 “不敢,我只是说明堡主此刻不在罢了。”李清不卑不亢地说,表情无任何波动,一双眼在见到赵燕如身后的人时闪过一抹精光。 “不敢就好,否则我立刻叫你们堡主赶你出去,哼!敢对我不敬。”没发现众人的目光皆望向她身后,赵燕如不悦的斥责著。 “堡主。”李清恭敬的唤了一声。 闻言,赵燕如立刻转过身,看见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她身后,一脸冷肃地看著她,她不禁软下声音说:“御风,你回来了,我刚到龙月楼却看不到你,李总管……似乎不太欢迎我。” 她那副饱受委屈的模样,让任御风皱起眉头。 “若觉得委屈,不如回扬剑山庄,任某不送。”他淡然地开口,面色冷凝。 “没有、没有,龙月楼清幽雅致,我很喜欢,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啊,对了,爹要我和你谈谈有关北方牧场的事,还说全由我做主,”她轻轻一笑,一双媚眼直盯著任御风上下打量著。 许久不见,他更加沉稳内敛,财富惊人、相貌堂堂,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足以和她赵燕如相配,她这次来就是要任御风单独和她谈,谈公事,也谈亲事。 思及此,她又盈盈一笑,在心中发誓一定要任御风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既然如此,明日再谈吧,赵小姐请早点休息。”任御风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冷地抛下话,便大步而去,留下赵燕如恼得发火又不敢发作。 李清待堡主离去,故作恭敬地比了个请的手势,“赵小姐,请随我来。” 赵燕如望著任御风远去的背影,气恼地跺了跺脚,而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著李清到客院。 哼,没关系,日子长得很,以后还有机会,赵燕如得意的暗忖, 由于赵燕如的到来,双胞胎被限制了行动,理由是为了避免遭到蛇蝎女的毒手,所以这几日要谨言慎行,因为蛇蝎女最喜欢鞭打 娘子亲亲第4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第5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 作者:未知 娘子亲亲第5部分阅读 下人,就算来到龙月楼也一样,除非有任御风在场,否则她绝不把下人放在眼里。 其实她们也不是真的一步也不能出房门,只是任御风在书房里,下令任何人不许打扰,违者重罚,因此在门外看守的护卫根本不敢放她们进去。 唉!要自首也这么难,两个小女娃只好坐在房里大眼瞪小眼。 叩叩叩! 敲门声引起她们的注意,这么晚了,会是谁? 由于前车之监,她们不敢大意开门,异口同声的问:“谁啊?” “是我,花月姐姐。” 轻柔的声音传来,双胞胎立刻跳下椅子跑去开门。 “花月姐姐怎么来了?”李莲儿兴奋地问道。 “我一个人无聊,又睡不著,便出来走走,发现你们房里的灯还亮著,就过来找你们。” “花月姐姐有心事?是不是因为堡主?”李湘儿人小鬼大地问,一语说进花月的心里。 见她不语,李莲儿拉著她的手轻摇,歉疚道:“都是我们不好,不该带花月姐姐去秘密花园,现在还要花月姐姐为我们顶罪。其实没关系的,花月姐姐大可老实告诉堡主,说是我们带你去的,堡主虽然会生气,但不会对我们怎样的。” “你们怎么知道?”花月有些惊讶的问道。 “用想的就知道了,堡主向来视那里为禁地,若是知道有人偷溜进去,他一定会生气的。”李湘儿理所当然地说。 “而且刚刚那个蛇蝎女又来了。”李莲儿口快地说出。 “什么蛇蝎女?” “就是扬剑山庄的大小姐啊!她又凶又爱打人,大家背后都这么叫她。她一心想当我们的堡主夫人,幸好堡主不喜欢她,不然我们可就惨了。”李莲儿一脸幸好的模样,逗得花月笑了出来。 “花月姐姐,你可要小心她,她要是知道堡主喜欢你,一定会想尽办法找你麻烦的。”李湘儿提醒她。 “其实我和堡主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花月想解释却被打断。 “花月姐姐,你别说了,总之最后你会知道的。”李湘儿老气横秋地说。 花月没再出声反驳,对于双胞胎口中的蛇蝎女,不可否认的,她心中也有些好奇,那是怎样的人呢? 隔日中午,赵燕如打扮得千娇百媚,在书房里对任御风搔首弄姿。 “御风,人家特地来到龙月楼,你不好好招待人家吗?不如待会儿带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她嗓音娇柔的嗓音问道。 “把牧场的事谈完再说。”任御风语调淡漠,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知道赵燕如是藉著商谈牧场一事留下来,之所以不说破,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她要是能知难而退是最好不过,否则可别怪他翻脸无情。 “御风……”她不死心地央求。若把公事谈完了,她还有什么藉口留在这里? 任御风脸色阴寒,双眼含怒,正要喝退她时,却听到敲门声。 “进来。”他沉声道。 花月推开门走进来,她低著头小心捧著手中的参茶,没看见书房里还有别人,满脑子只想著该如何打破和任御风之间的僵局。 任御风意外地扬起眉,看著她低头站在门边,一脸不安的模样,心头蓦地感到一阵不舍。 赵燕如原以为是下人有事禀报,也就没回头瞧是谁,却见任御风脸上神情不对,她立刻转头去看,看见一个清灵俏丽的女子站在门边,她心中立刻升起警戒。 “你是谁?”她语气不善的质问。 突然出现的女声让花月吓了一跳,她倏地抬头,看见一位美艳的姑娘,她怔愣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接著看见御风拧起眉头,她感到一阵伤心,他是对她不请自来感到不耐烦吗? 她垂下眼,小声道:“对不起,不知道你有客人,我把茶放在这里,不打扰了。”她将参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抬头对两人勉强一笑,便要出去。 “等等,你还没回我的话就想走,真没规矩!”赵燕如娇斥道。 “她不是这里的下人,没必要听你使唤。”任御风冷冷说道,随后看向一旁不安的花月,“你先出去。” “好。”花月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不想在他们面前失态。 赵燕如得意地看著花月离开,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不料,她转身望向任御风,却被他冷肃的眼神给骇住。 任御风当然看见了花月离去时的难过,没出声唤住她是因为一旁还有赵燕如在,事情要一件一件解决,他打算先解决赵燕如,因为他的耐性已到了极限。 “赵小姐,龙岩堡和扬剑山庄的所有交易就此取消。而你,最迟明日,给我离开龙月楼。”任御风冷声道,黑眸里盈满怒气。 趟燕如被他一身冷绝的气势骇住,一时反应不过来,待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不敢相信地大声嚷道:“任御风,你竟为了一个没身分、没地位的丫头这么对我?我可是扬剑山庄的大小姐,对你好是看得起你,没想到你竟敢这么对我……哼!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她怒冲冲地吼完,立刻转身昂首离去。 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种气,她发誓,她绝不让那破坏她姻缘的臭丫头有好日子过。 赵燕如回到房里,立刻找来贴身婢女,要她去打听龙月楼还来了什么人,婢女领命而去,过了半个时辰才回来。 “小姐,那位姑娘叫花月,她是任家三小姐的师妹,是任堡主带她来龙月楼的。”婢女战战兢兢地回话,不敢将所听到的事全说出来。龙月楼里的人全说堡主喜欢花月姑娘,花月姑娘早晚会成为他们的堡主夫人,她知道小姐要是听了这些话,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她又要有皮肉痛好受了。 “她在哪里?”赵燕如咬牙问道,一张美艳的脸变得狰狞。 “在……漱玉阁。”婢女小小声地回答,瘦小的身子缩成一团。 “什么?!”那个臭丫头竟然可以住进漱玉阁?漱玉阁是任御风住的地方,一向不招待外人,没想到那丫头能住进涑玉阁。 哼!赵燕如冷冷一笑,到底是怎样的姑娘能迷住任御风,她可要亲自会会。 “你就是花月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声让凉亭内的三个人一起回头。 来人是一身盛装打扮的赵燕如,她将带来的金银珠宝全戴在身上,就怕别人看不见她的贵气。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花月有礼问道。 她看著眼前盛气凌人的赵燕如,想到方才在书房的那一幕,任御风的冷眼旁观让她觉得更加难堪。 赵燕如苛刻地打量著花月,一身普通的衣裳,也没半点首饰,真不知任御风到底喜欢她哪一点,为了她还把自己给赶了出来。 “看你一副寒酸样,见到本小姐不用行礼吗?龙月楼里的人都不懂规矩吗?”她趾高气扬地说。 “谁寒酸啦?花月姐姐才不需要那些珠宝衬托就气质非凡了。”李湘儿抬起下巴,睥睨地看了赵燕如一眼,“不像有些人穿金戴银,还一副泼妇样,难怪没人要。” “你说什么?”赵燕如气得扭曲了一张脸,随后阴恻恻地笑了,“没钱的人当然这么说,你们嫉妒嘛!我可以了解。不过,麻雀始终是麻雀,成不了凤凰的,不要妄想攀高枝,免得摔下时惨不忍睹。” “蛇蝎女就是蛇蝎女,说的没一句好话。”说完,李莲儿还扮个鬼脸。 “谁是蛇蝎女?你这小鬼说什么?”赵燕如气得上前就要甩她一巴掌,却让花月拦下来。 “赵小姐请息怒,她们还是孩子不懂事,请别跟她们计较。”花月好言好语,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哼!这次就算了,怎么说我也是大小姐,不会跟你们这群无知的下人计较,身分不同自然有别嘛!” “你……” “好了,别说了。”花月制止李湘儿开口反驳,看向赵燕如问:“赵小姐,还有事吗?” 赵燕如冷哼了声,“我只是来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任御风那个男人眼睛长在头旧上,他看不上你的。”说完,她就扭腰摆臀地走了。 花月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心中暗暗难过。 “花月姐姐,你别听她的,堡主看不上她,她才嫉妒你,别理她的话。”李湘儿看出她脸上的黯然,忿忿不平地说。 “你们别说了,我想回房休息一下。”她勉强笑了笑,知道她们是想安慰她,但赵燕如的话就像根针,狠狠刺进她心里,尤其是在任御风对她这么冷淡的时候。 看著花月落寞的背影,双胞胎决定今天一定要告诉堡主秘密花园的事,让花月姐姐再也不要伤心。 花月独自坐在涑玉阁里,她就这么静静坐著,默默等著不知是否会来的人。 回想次踏入这里时,和御风在黑暗中的对话,当时他宠溺地对她笑著,只不过才短短几天而已,两人之间已相敬如“冰”。 以前在幽幽谷时,从没这么烦恼过,师父和师姐也不会介意她孤儿的身分,可是现在,听了赵燕如的一番话,虽知道不必在意,但她不知道御风是否也曾那样想她…… 突然,开门声让她迅速转头看向来人。 “御风……”她幽幽地低喊他的名字。 “明日我要动身去京城。” “好,我们是一早起程吗?”她柔顺地问,没有过问为何不去青堂口。 任御风直视著她,好半晌才开口道:“你不用去。” 他要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因为我擅闯禁地,所以你才这样对我?难道在你心里连我也不能相信吗?”她涩声问道,眉宇之间有著浓浓的愁绪。 他别开眼,不想看她伤感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百花苑里有什么样的稀世珍宝,多少人想一窥究竟,却都付出了惨痛代价,譬如说火姬,代价便是那半边脸。 可是月儿和别人不同,她摘下金荨花是为了救他,这点他很明白,不过她的支吾其词让他不解,也令他愤怒,她为什么不说实话?怕他吗? 别人畏惧他,他丝毫不在意,但是就她不能。 “这是两回事,你只要在这里等我回来就好。” 她轻笑出声,但眼角却闪著泪光。 “等你回来……若你不相信我,我又要怎么相信你呢?谁知道你心里真正在想什么?以为我妄想攀你的富贵?” 闻言,他不禁拧起眉。 “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没有那样想你。”他直视她的眼,看出里头的脆弱。 “是吗?从来没有?” “当然没有。是谁对你说了什么?”月儿心思很单纯,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出这些话。 “没有人,是这几天我想清楚了一些事。” 任御风不相信她的话,但看著她黯然的神色和冷淡的态度,他莫名地感到一丝惊慌。 “想清楚什么?你是我的人,我不会放你走的。”他态度强硬的说。 “不放我走?你又不理我,为何还要这么说?”花月背过身,不想让他看见她流泪。 他从背后搂紧她,低声开口,“我没有不理你,我只是……” “你只是不相信我。” “月儿……你知道我一直都信任你。”他收紧双臂,要她明白他的心意。 “那今天中午你看我被欺负,为何袖手旁观?”这是让她最感伤心的事。 “我还没开口你就跑了,自然没有听到我要她马上离开龙月楼的话。月儿,见你伤心我也不好过。” “不好过?有吗?这几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你都不陪我,让我好难过。” “那你为何不说实话?”这是他最在意的事。 “因为……”她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是她自己闯进去他就这样生气,若是知道是湘儿她们带她进去,那岂不是…… 任御风正要开口,蓦地听到一声轻响,立刻拉过花月护在身后,扬掌挥向窗户—— “啊——救命啊!” 吊在窗外树梢上的李湘儿放声惊叫,小小的身躯拼命扭动,看来险象环生,急得树下的李莲儿也一起尖叫。 顺著破了个大洞的窗户望出去,花月惊呼一声,急忙扯著任御风的衣袖,要他救人。 任御风一脸阴鹜,不敢相信她们竟敢躲在窗外。 “御风,快救她啊!”花月著急地喊道。 “该死!”他低咒一声。 第八章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任御风表情严肃的瞪著面前两个低垂著头的双胞胎,耐性快到达极限。 “你别这么凶嘛,会吓到她们的。”花月开口道,很明显地是护著双胞胎。虽然她也不知道她们为何会在那里,但她相信她们绝对没有恶意。 李湘儿和李莲儿可怜兮兮地站著,头也不敢抬。她们会躲在那里,是因为任御风一回来就先到涑玉阁,才会躲在窗外偷听,刚才听见花月犹豫的声音,她们正准备出声坦承,却被他一掌扫到,到现在还余悸犹存。 抬头偷瞄了眼脸色阴沉的任御风,两人对望一眼,齐声开口。 “我们是想告诉堡主不要再误会花月姐姐了,花月姐姐很伤心,而且那个蛇蝎女……”不小心把她们为赵燕如所取的绰号说出口,她们连忙住口,看到他的神色不变,才继续说:“是我们带她去秘密花园的。”越说越小声,最后还补了两句:“对不起,以后我们不敢了。” 两人一鼓作气地说完,瑟缩著身体等待他的发落。 花月紧张地扯住他的臂膀,“不是她们带我去的,是我不小心走进去的。”她对她们使了个眼色,要她们别再开口。 御风对这件事十分在意,对她都这么严厉了,何况是她们? “不,堡主,是我们从秘密通道带花月姐姐进去的。”两人著急地大喊,把最后的秘密也说出来了。 看她们三人争相袒护对方,任御风心里的不悦逐渐散去。 原来月儿不说实话是怕她们受罚。 “够了,你们两个先下去,再敢闹事必定严办。”他冷眼一扫,随即站起身。 双胞眙朝花月抛去同情的一眼,在任御风严厉的眼神中急忙跑出房间去,丝毫不敢多做停留。 目送她们离开涑玉阁,花月轻叹一声,转过身准备面对他的怒火。 “御风……”她央求地唤道。 他一脸莫测高深,挑眉地看向她,“嗯?” “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也别处罚她们,再怎么说她们也算间接救了你……”看到他拧起眉,她连忙解释道:“如果没有她们,我就找不到金荨花,自然也不能救你了。”也因为如此,她不忍她们受罚。 想到这里,她又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充满请求的看著他。 “赵燕如对你说什么?”他开口问道。 刚刚听到双胞胎提到蛇蝎女,他就明白花月反常的原因了。 “没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因为她相信他。 看著她真诚的眼神,他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了,只是,赵燕如胆敢背著他挑拨离间,这笔帐他会算在扬剑山庄。 “我可以不处罚她们,但你不行,去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一早起程。”话一说完,他便大步离去, 起程?这是代表要带她去吗? 甜蜜的微笑浮现在花月的脸上,久久不散。 京城碧霞庄 “老实说,你之前不让我来是不是因为还在生气?”轻柔的问话声拉住了欲离去的脚步。 任御风回过头,看著床榻上不知何时醒来的花月,清亮的大眼迎向他的视线,他又走回床边。 赶了一整天的路,花月在抵达碧霞庄时已坠入梦乡,他看她睡得熟,也没将她唤起,迳自抱起她到房里休息,没想到她却醒了。 看他只是盯著她瞧,似乎不准备回答的样子,花月又开口道:“我就知道。那现在你改变心意了,是不是也代表你原谅我了?”一双晶灿的眼眸对上他饶富深意的黑眸,她漾出开心的笑容。 虽然得不到回应,但她依然觉得心情愉悦,扯著他的衣袖让他坐下。“陪我说话。” 看她孩子气的举动,他眼里浮现淡淡的笑意,数不清多少次了,这小女人总爱拉著他的衣服,如同次见面一般。 “月儿……”为她拉好被子,心中想著待会儿要处理的公事。 “你说,你是不是不追究了?”她不让他离去,改成拉住他的手。 “你以为呢?”他似笑非笑的反问。 “唉!”她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眸低声道:“你生气的样子真吓人,一脸的冰冷让我既伤心又害怕……” 闻言,任御风拧起眉,看著她委屈的小脸,想看出有几分真实。 这小女人虽然天真无邪,但十分聪明,这一点他可没忘。 “那时我一看你的表情,便知道你没说实话,但就算是为了袒护她们,也犯不著隐瞒我,还是你对我仍心存畏惧,所以才不敢坦承?” “我才不是……”花月想要辩解,却发现说不出来,因他说得没错,她确实是那样想。 “你是。这一次我可以不计较,但月儿,我要你知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我绝不会伤害你,我生气是因为你有所隐瞒,并不是为了百花苑。”他直盯著她的眼,“信任我,以后不许对我有一丝一毫的隐瞒,知道吗?我要你绝对的信任。” 花月迎上他的黑眸,被他眼里的坚决震慑,“我信任你。”轻柔的话语里有著不容质疑的真心,她是真的相信他。 “御风,为何你要封了百花苑?”她问出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他轻叹一声,“因为那是罪恶的根源。” “你是指那些奇花异草吗?”罪恶?不至于吧?“那些奇花异草本身不是罪恶,人的野心才是罪恶的根源,药草可以治人也可以害人,端看拥有它的人如何选择,它们是无辜的。” “你说得没错,但不是每个人都和你相同,百花苑的事,以后你会明白的。”他握紧她的手,“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金荨花?” 说到这个,她略略抬高下巴,“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百药生的徒弟,读过的医书、药书数都数不清,当然会知道金荨花。” 看到她一脸骄傲,他低笑出声。 “是是是,花月姑娘医术高超,在下领教了。” “哼!我还有一样法宝,想不想知道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愿闻其详。”他依她所愿的说。 “我曾看过紫林药书,那可是天下解毒奇书,多亏有它,我才知道如何救你。”她等著他的赞美,可是…… “你说什么?紫林药书?!”他倏地捉住她的手腕,似乎不敢相信。 “御风,若是觉得我很厉害,用说的就行了。”怎么和她想的差这么多,就算他惊讶她的医术高明,也不必这么用力啊,她的手腕都泛红了。 “月儿,紫林药书在你身上?”任御风改握住她的肩膀,只差没摇著她要她快说。 天啊!有必要这么激动吗?要是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她就早点说了,虽然谦虚是种美德,但受人称证的感觉实在美妙,尤其是来自心上人。花月喜孜孜地想著。 “对啊,而且我全背起来了。”她得意地再补上一句,这可下是每个人都行的。 “没想到会在你身上……月儿,你带著这样的奇书,会为你惹来杀身之祸。” 啊?他说什么? “幸好魏长安不知道紫林药书在你身上,要不然你和花雪在来龙岩堡的路上就没命了。”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她懊恼自己会错他的意。 “御风,除了师父和师姐外,没人知道我曾看过紫林药书。我知道魏长安想得到流星剑和紫林药书,才会杀害你父母,这些事师父都对我们说了。至于紫林药书一直都放在幽幽谷里,我并没薪隼矗凑槔锏哪谌烟叶技窃谀宰永锪恕!? “你知道流星剑?”他捉住她肩膀的手劲突然加大。 花月忍不住蹙起眉,开始想念他冷静的模样。 “对啊。上次你说他们要以我来威胁你交出一样东西,我想应该就是流星剑吧。”看著他讶异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禁得意地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啊?” “是啊,都将我比下去了。”其实他不该惊讶的,毕竟师叔也算自己人,当然知道这些往事。 “才没有呢。”真听到他的赞美,她反倒害羞了。 “既然你醒了,不如一起去见花雪吧。” “师姐来了?在哪里?”花月一骨碌地推开他下床,拔腿就要往门外跑。 “她要一个时辰后才会抵达,用不著这么急。我原想你累了,要让你休息一下,到时再叫醒你,现在我看不需要了。” 闻言,她停下脚步旋过身看著他,“我和师姐好久没见了,我好想她,你有她的消息也不早告诉我,还要我等一个时辰,你说,这么长的时间要我如何打发?”她忍不住埋怨,真是等烦了。 看她一脸气恼,他眼里闪过一抹戏谑。“打发时间啊?嗯……让我想想,温香软玉抱满怀能做什么呢?” 她倒抽一口气。 “御风。”感觉到他的手臂环紧她,她连忙出声。 “等把事情解决后,你就要嫁给我。”任御风下巴枕著她的头,声音低沉的说出早已打算好的事,不容她拒绝。 听到他话,花月羞红了脸,弯起唇角一笑,幸好脸埋在他臂弯里没让他看见。 “不行……”拒绝的话甫出口,立刻感觉到他的手臂力道加大,她的脸也被强制地抬起来。 “你只能说好。”他咬牙道,忽然念头一转,他俯首在她耳畔低语:“为了让你答应,我不介意用一点手段。” 话一说完,双手跟著不规矩起来,大有威胁她的意味。 花月在明白他的意思后,惊叫一声,“不要——” “不要?”他眯起黑眸,打横抱起她朝床走去,准备履行他的威胁。 “不是啦……我不是说不要,而是……啊——”花月被他丢到床上,见他要欺身上来,她赶紧解释,“你要先向我师父提亲吧?” 呜……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何她总是处于下风?就连求亲这种事情她也不能稍稍刁难? 他用双臂锁住她,微挑一眉,“你方才怎么不说清楚?” “我……我只是……”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只是故意说不,好让我心急?” 这么点小心机就想跟他斗?道行还浅呢! “不……是……”看著他俯首靠近她,她心慌得说不出话来,连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 “好,那你说要不要嫁给我?” “御风,有人这样求亲的吗?”她故意板起面孔,不想让他太过得意。 “对你,我是势在必得,你若是想考验我的话,我奉陪到底。”言下之意,是由不得她了。 见她依然不开口,他大掌示威似地放在她的襟口上。 “啊——”她惊呼一声,连忙抓住他的手。 “好,嫁给你啦!别乱来!”她讨饶似地说,一双手紧紧抓住他。 为什么和她想的都不一样?他应该苦苦哀求才对啊,怎么反倒变成她哀求他了呢? 气恼地捶了他一拳,但他的胸膛硬邦邦的,反而自己手痛。 任御风握住她的粉拳,笑问:“不高兴?” 当然!她在心中回道。 “没有。”花月扁著嘴回答,他心情极好的模样让人觉得碍眼。 “月儿……”看她一脸气恼,他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我会永远照顾你的。”这是他的誓言,也是他的承诺。 迎上他认真的眼眸,她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我也会永远照顾你的。”她像是在立誓般的说。 听到她的宣言,他的嘴角得更开了。 “照顾我?” “不相信?我告诉你,我可是天下名医百药生的高徒——” 朗朗的笑声打断她的话,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有这么好笑吗? 花月挑起一道秀眉,微微眯起眼警告地看著他,“你到底相不相信?”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看不起她的医术。 任御风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相信,未来还要靠娘子多多照顾为夫。” 瞧他说得一脸暧昧,她不由得红了脸。 “还没成亲呢,别叫这么快。” “敢情我的月儿是在抱怨我速度太慢了?” “任御风!” “哈哈哈……”男子的大笑声可以明显听出他心里的愉悦。 第九章 “师姐!”花月一见到花雪立刻飞奔过去。“我好担心你,幸好你没事。”她像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出心中的忧虑。 花雪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笑看著她。 说了好半晌,花月才瞧见师姐身旁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咦,他是谁?”她好奇地看著他,粗犷的五官不若任御风那般英俊,但是眉宇间散发著勃勃的英气,让人颇有好感。 “他是大哥的结拜兄弟雷迅雷将军,那日和你分开后碰巧遇到他,他因受大哥所托,才会送我回来。”花雪轻描淡写地说,避开途中的打打杀杀。 “喔。”原来他就是雷迅呀,难怪看起来很像英雄。 花雪的目光移向站大厅门口的男子身上,“大哥。”她定定地审视著他,掩不住内心的激动。 任御风走向前来,看著唯一的妹妹,眼中有著明显的喜悦。 “雪儿,一路上辛苦了,先让月儿带你去房里休息吧。”他平稳的语气中,带了丝暖意。 月儿?这称呼让花雪明白了大哥和师妹的关系。她浅浅地笑了笑,点点头,眼光瞥向一旁的花月,若有深意的看著她。 花月红著脸,连忙拉著她离开,不敢抬头看向其他人。 待两人走远,雷迅一掌拍向结拜大哥的肩膀,爽朗一笑,“果然让御霄给料中了,几时请我们喝喜酒?” “快了。”就等他报完仇。 “放心吧,二哥,少不了你的。”任御霄一语双关地说,脸上仍是不变的尔雅笑容。 “你在胡说什么!”雷迅对上任御霄了然的目光,只觉耳际一热。“别说这些了,谈正事吧。” 对他的反应任御霄只是淡淡一笑,没再多说,迳自挑了张椅子坐下。 “事情安排好了?”任御风看向雷迅问道。 雷迅点点头,“一切就如大哥所预料的,魏老头明日会到郊外十里坡和段王爷见面。” “很好。”任御风冷冷一笑,“明日他就会看到梦寐以求的流星剑,我要他血债血还!” “至于段王爷,顾三哥说他会处理,我们不用顾虑。”任御霄补充道。 “好。” “这件事要让雪儿她们知道吗?”任御霄佯装不经意地问,却听到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不。” 看著两人极力反对的神情,任御霄露出饶富兴味的笑容。“大哥说不,是体贴嫂子的心情,那二哥说不,又是为了什么?” 任御霄唇畔那抹试探的笑容,和任御风了然的眼神,雷迅尴尬地假咳了声,不自在地开口,“这是男人的事,姑娘家不必插手。”说完,他狠狠瞪了任御霄一眼。“你这小子,就跟顾飞一样,满肚子诡计。” 对他的说法,任御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二哥,你话别说得这么快,也许日后你会有用得著我诡计的时候。” “不会有那一天的。”雷迅斩钉截铁的说。 任御霄微微扯动唇角,没有出声反驳。未来的事情,谁也料不准啊! “时辰到了吗?”魏长安闭著眼的问道。 “到了。”一旁的属下恭敬地回答。 魏长安睁开眼,嘴角噙著贪婪的笑容,这么多年来的心血终于要实现了。 昨日段王爷派人告诉他有好消息,约他在京郊的十里坡见面。呵呵,想来段王爷已经逼宫成功了,在段王爷的帮助下,他想坐上武林盟主宝座是指日可待的事,只要他当上武林盟主,龙岩堡算什么,他和段王爷的权势还怕压不过任御风吗?思及此,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过了一会儿,自远处传来马蹄声,魏长安站起身准备迎接段王爷。 突地,他眯起眼看向前方,“那不是段王爷,是……是龙岩堡的人。”他心下一惊,大声喝道:“来人,给我杀了他们!” 身旁十数名黑衣人立刻领命,只有一名黑衣人仍站著不动。 “仇五,你还不上?”魏长安目光炯炯地盯著他,不待他回答,便以疾风般的速度拔出剑刺去。 唤作仇五的人冷冷一笑,身形倏闪至一旁,没出手反击。 魏长安对他能闪过这一击大感惊讶,这人的武功不容小觎。“你不是仇五,你到底是谁?” 只见他以为是仇五的人,伸手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孔。 “他是我的人。”森冷的声音自魏长安身后响起,他立刻警觉地转过身。 “任御风——”魏长安心下一冷,任御风竟能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武功修为比他想的要高上许多,下一瞬间,他看到任御风手中的长剑,惊喜道:“流星剑!那是我的,那是属于我的!” 他话一说完,手中长剑朝任御风刺去,招招阴狠不留情。 任御风拿著流星剑,身形灵巧地避开他凌厉的剑招,全神应战。 一百多招后,两人逐渐分出胜负,任御风越见沉稳的出招和魏长安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相比,结果明显可见。 “铿”的一声,魏长安手中的剑应声而断,他狼狈地倒在地上,左手按著血流不止的右手,一双狭长的眼惊惧地看著插在胸口上的流星剑。 “不,不——”魏长安不甘心地大喊,双眼暴凸,气绝而亡。 一见主子已死,那些落居下风的黑衣人也无心恋战,虚晃一招,脚底抹油溜了。 任御霄和雷迅在结束混战后,立刻奔至任御风身旁,雷迅抽出插在魏长安胸前的流星剑,仔细打量著。这的确是一把好剑,难怪有那么多人为了争夺它而亡。 “大哥,结束了。”任御霄低声道。 任御风闭上眼,感觉多年来的仇恨终于远离了。 “师姐,他们到底去哪里了?”花月在花厅内走来走去,掩不住心中的忧心。 昨晚他们三人在书房谈公事,任何人都不许去打扰,而她和师姐因为久未见面,两人只顾说述著别后情况,直到今早起来一直不见任御风人影,现在已是向晚时刻了,难怪她会心急。 “小月,来,坐下,”花雪出声唤她,等她在她身后坐下后,才又继续道:“告诉师姐,你喜欢大哥吗?” 面对师姐,她从来不曾隐瞒,轻轻点了个头,拉著师姐的手爱娇地说:“他说回四川后便要成亲。” 看著师妹一脸羞怯,却又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花雪温柔地笑起来。 她看得出来,大哥虽然严肃,但对小月是真心的。 “师姐应该也是喜欢雷大哥吧?” “没有。”快速的否认反而泄漏了隐藏的情愫。 盯著师姐刻意回避的眼神,花月羌尔一笑。雷大哥是御风的拜把兄弟,人格自是不差,他的面貌虽没有御风的英俊,也不似顾飞的儒雅,但粗犷的五官自有一股豪迈气质,和温柔的师姐站在一起,可说是天作之合。而且,她相信师姐对他亦是有情的。 只是,为何师姐不承认呢? “师姐为何不喜欢他?”她执意要问出个答案。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们又不像大哥和你。”花雪语气淡然的说,试图隐藏自己的心绪。 “哎呀,师姐,你快说嘛,别顾左右而言他了,我们姐妹俩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你把我当外人?” 禁不住师妹的一再追问,花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父母之仇未报,我无心于儿女私情。” 花月微蹙起眉,“照师姐这么说,我和御风不也……” “不,大哥好不容易遇见你,我听二哥说,自从你到了龙岩堡后,大哥变得开朗不少,小月,你千万不要离开大哥。”花雪急忙解释。 听出她语气里的著急,花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姐的意思是,只要报完仇就可以谈儿女私情了,是不是?”她狡黠地问道。 花雪脸一红,“别说这个了。” “师姐,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昨晚一见面就到书房谈公事,今天一早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而且,御风原本是要去青堂口巡视,忽然改变行程要来京城,我们才刚到,你们随后就到了,这会不会太过巧合了?”这就是她刚刚一直在想的事。 花雪柳眉微蹙,“你想他们是去报仇?”仔细想想,这倒是很有可能。 她点点头, 娘子亲亲第5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第6部分阅读 娘子亲亲 作者:未知 娘子亲亲第6部分阅读 “嗯,要不然御风一定会告诉我他去哪里。” “小月,你放心,大哥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若真是去复仇,必定是有十成的把握。”在来碧霞庄的路上,她曾听二哥和雷迅说过许多有关大哥的事,然然她也担心,但她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的。 “但愿如此。” 就在两人沉默不语,各自忧心时,一阵脚步声从外头传来。 “御风!”花月欣喜地喊道,本想要冲上前,却见雷迅和任御霄在一旁,她连忙停下脚步。 花雪见到三人都没事,欣慰地笑了笑。 “我们体恤大嫂相思之苦,就先行告退了。”任御霄笑道。 花月红著脸躲进任御风身后,不敢看他们打趣的眼神。 目送众人离去,任御风抬起她低垂的脸蛋,柔声道:“陪我走走。” “嗯。”感觉到他心情有些沉重,她点点头。 第十章 “你是不是去报仇了?”花月轻声问道,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任御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都结束了吗?” 他点点头,“结束了。” 虽然段王爷尚未伏法,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当他用流星剑了结魏长安的命时,背负多年的血海深仇也一一卸下了。 至于段王爷,皇上已掌握了他谋反的证据,他的党羽也都派人监视著,相信段王爷的死期已是指日可待。 他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终于让他如愿以偿,所有的恩怨都结束了。 不知从何时起,仇恨已不若以往那般让他痛不欲生,他渐渐从二十年前的血腥里走出来。 虽然他仍是要报仇,但仇恨不再占满他所有的心思。他低头瞥向一旁俏丽的身影,在这世上,只有她能牵动他心中最深处的悸动。 “想什么?月儿。” “想到以前在幽幽谷的日子,也想我师父。”回忆过往,她唇边扬起一抹笑。“我曾经问过师父,为何我的名字唤作花月,而师姐却叫任花雪?师父说因为她是任家的女儿,所以姓任,而我是在满山繁花的月光下所遇,所以唤作花月。那时我很伤心,因为我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谈姓什么了,我爬到树上哭,次感到很孤独。后来师姐找到我,她说我们姐妹俩是一起的,她姓任,我就姓任,我是花月,那她就是花雪,我们永不分开。” 任御风握住她纤细的肩膀,诚挚地许诺,“从今以后,你我也永不分开。月儿,我一定会善尽为人夫的职责,绝不让你受丝毫的委屈。” 花月在听到最后两句时,不禁怔愣了下。 善尽职责?嗯……虽然“尽责”也是种美德,但在这种时候,“才子”不应该对“佳人”这样说吧? 她回想读过的许多动人诗篇,幽幽地睨了他一眼,他上次说“我会永远照顾你”还比较动听。 “御风,你不觉得言语能促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吗?” 他轻摇下头,“人的话意思太多,有时反而造成彼此间的猜疑。”行走江湖多年,对此他有深刻的体认。 “那么说清楚就不会有误会了,心里想什么就……就说出来啊!”她低下头不敢看他双眼。 看到她双颊突然染上红晕,任御风浅浅一笑。“人心难测,很难说得清的。”他的口气依然正经。 “试试看嘛!” “好吧,如果你这么坚持的话。” 听到他说好,她忍不住心中的狂喜与羞怯,偎在他怀里,小脸埋在他胸口等待著。 只是……等了又等,为何他依然没有动静? 她下明所以地抬起头,不是说好了吗? “御风,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他紧盯著她,黑眸里闪过一抹笑意。 “说你的心里话啊。”这样的暗示该够了吧?她微微皱起一张俏脸。 “心里话?譬如?”他受教地问道。 “譬如……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不仅是美丽诗篇,也是她对他的情意和誓言,只是他能明白吗? 感觉到他身体微僵,花月正要抬头查看,他忽然激动地用力抱紧她,甚至抱起来旋转。 “啊!”她被他突如其来的狂喜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他放下她,她正要开口,却让他狠狠吻住。 “御风,我都说完了,你到底了不了解?”虽然被他吻得气喘吁吁的,但她仍不忘这件事。 她都示范过了,这下他该懂了吧。 “我当然了解,这是你对我的情意,放心,这诗我还听得懂。”任御风眼里的笑意明显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来。 花月恍然大悟。 “任御风!你早就知道我要你说什么,还敢戏弄我?”她气恼地大喊。 可恶!还让她先表白。 “别恼了,月儿,就算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他柔声安抚她。 “哼!不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她才不会让他这样就蒙混过去。 “月儿。”他轻哄,见她别开脸,他露出一抹别有意图的笑容,“你真的想听?” 那当然! “随便你。”她故意说反话。 “好,那我们回房说,绝对让你满意。”他邪邪一笑,伸手就要抱起她。 “啊——不要。”她吓得躲开他的手,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 每次都这样,都用这个威胁她。 “月儿,其实我不介意洞房花烛夜提早过……” “你别说了……”她捂住发烫的双颊。 天啊!这是那个冷漠寡言的龙岩堡堡主吗?竟说这种话。 “你不是很想听吗?”任御风拉下她捂住脸的双手。“我可是舍命陪佳人,你居然不领情。” “不听了!”她大声喊道,就怕他听不清楚。 他朗笑出声,炽热的眼神盯著她。 “月儿……”他轻抚她的粉颊,低声唤著。 “做什么?”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一丝羞怯。 他轻柔地吻著她的红唇,低低地吐出他的誓言。 那令人动容的誓言呵,花月激动地紧紧回抱他。 “师姐,你有没有觉得你大哥好像有事瞒著我?” 花雪和花月坐在湖畔,微风轻轻吹来,吹动了两人的发丝。 听到她的问话,花雪微微勾起唇角。 没错,但她不能说,因为这是大哥要给小月的惊喜。 花月看著水面的倒影,若有所思。自碧霞庄回来后,御风突然忙了起来,原本她以为是为了下个月的婚事在忙碌,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等了许久,花雪一直没回话,她忍不住抬起头,“师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花雪一语带过,大哥吩咐过了不能说。 仿佛想到什么似的,花月眼睛一亮,“师姐,我知道堡内有许多密道哦!我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别淘气。”看她眼里闪著的顽皮光芒,花雪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师姐……” “小月,听话。”她温柔但坚决地说。 “好嘛。”她放弃。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花雪柔柔一笑,轻拍花月的小手。 “小月,大哥在书房等你,快点去。” 花月微微蹙眉,不解地看著她,师姐脸上温柔又带点神秘的笑容让她疑惑。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御风有说过今天要她去书房吗? “有,是大哥告诉我的,快去吧。” “这样啊,好,那我去书房看看吧。”花月点点头,起身抚平裙摆,而后促狭一笑,“师姐,你也要去看雷大哥吗?” “小月……”花雪粉颊一红。 嘻,师姐脸蛋红红的,看起来更美丽。 “那我走啰。”花月脸上挂著笑容离去。 看著她的背影,花雪浅浅笑著,她相信大哥一定会珍惜小月的。 微风依然轻吹,抚过湖畔人儿美丽的笑靥。 咦?怎么没有人? 花月脚步轻巧的走进书房,没发出任何声音。 她转身往里头走去,或许御风累了在卧房休息。 一进卧房,果然看见他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著。 见状,花月露出久违的顽皮笑容。 哼!每次和他对峙,结果都是她惨败,这下机会来了,她该如何讨回来呢? 慧黠的大眼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有了,不如在他耳边大叫一声吓醒他,呵呵……到时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她扬起红唇得意一笑,俏俏走近床边,正要大叫一声时,却见任御风突然睁开双眼,一只大掌迅速抓住她。 “啊!”花月吓了一跳,下一瞬间,整个人已趴在他身上。 “月儿,我们下个月才成亲,你该不是等不及了吧?”任御风带笑的黑眸丝毫睡意也没有。 回过神来,她握起粉拳捶了他一下。“你早就醒了?” 他莞尔一笑,早在她踏入书房他就醒了,只是瞧她蹑手蹑脚的模样,让他升起想逗弄她的念头。 “你说呢?”一双铁臂牢牢圈住她柔软的娇躯,不让她起身。 “那你为何不出声?”早醒了也不说,还让她出糗。 “你不也是不出声?”他反问。 “那是因为……因为要给你个惊喜嘛!我轻轻唤醒你不是很好吗?” “是吗?”他又笑起来。 轻轻唤醒?他才不信。 “好了,别说这个了,你找我做什么?” “给你看样东西。”他边说边坐起身。 “什么东西?”她惊喜地笑问道。 “等会儿你就会看到了。” 他们出了书房,一路往东走去,走了许久,久得花月不禁纳闷起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就在她想开口问时,任御风终于停了下来。 “前面就是了。”他拉著花月向前走,伸手推开一扇门。 随著门打开,花月好奇的眼光在看清眼前的景物时,震惊地握住任御风的大掌,脸上有著不敢置信的笑容。 “为什么?”她看著眼前熟悉的花花草草,规画的和百花苑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眼前的花草欣欣向荣,没有枯萎凋零。 任御风看著她混著惊喜与讶异的神情,情景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当爹筑好百花苑送给娘时,娘也是这样笑看著爹,她心中的狂喜与爱恋,连年幼的他也能感受到。 他淡淡地笑了,回想过去的欢乐情景,已不会让他感到心痛欲裂,他知道这是因为她的缘故。 “百花苑是我爹送给娘的生日礼物,那是娘最钟爱的地方。二十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之后,踏月山庄残破不堪,附近的人说那里有鬼魅出现,半夜还能听见哭号的声音,因此没人敢靠近那里。十年前,我在那里建了龙月楼,留下百花苑。”他笑了笑,眼中有一抹失落。“只是在那里,我的心无法平静,总是想起过去,因此才会封了它……其实,我是既进不去也出不来,只好用这个方法留下它。” 花月握紧他的手,无言地安慰著。她明白他矛盾的心情,也为当初那个年幼的孩子感到心疼。 “不过现在不同了,我有你在身边,从前的梦魇也不再困扰我了,将百花苑迁移到这里,就是要重新开始。” 她高兴地抱紧他,感觉他的体温温暖她的心。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百花苑的一花一草,绝不让它们受到伤害。”她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说。 他抚著她的秀发,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会。” “御风……”她低喊一声,紧紧抱著他。 时间仿佛停止般,两人紧紧相拥,分享这祥和的时刻。 过了许久,任御风牵起她的手,走到百花苑的一角。 “你看,这是什么?” “金荨花的幼苗,但种在这里能活吗?”她睁大眼看著这株奇花。 “那就要看我的小娘子啰,毕竟她可是一代神医的高徒,有什么难得了她呢?”他莞尔道,知道她对这一点可是坚持得很。 “那当然。”她娇俏地绽出一抹笑,但笑容维持多久就消失。“说真的,御风,你觉得我的医术高明吗?”不同以往的自信满满,她低声问道。 “你都能将我从鬼门关前救回来了,能不好吗?” “其实,当时我很怕很怕,怕自己没办法救你。”一想到那时忐忑不安的心情,她仍觉得惶恐。 任御风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我应该谢谢你。” “不,是你为我挡下——”她话未说完,就被截断。 “那已不重要了,月儿。”他轻抚她的粉颊,想抚平她的恐惧。“你也帮我做到我自己无法达成的事。” “什么事?”看著他温柔浅笑,她也柔柔地笑了。 “从过去的仇恨里走出来,看见光明的未来。”他低声说。 花月弯起红唇甜甜一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印上一吻。“你也给了我幸福的未来啊,我的夫君。” 他的黑眸变得深沉专注,低下头温柔而深刻地吻著她,让怀中人儿沉醉在他狂炽的热情里…… 娘子亲亲第6部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