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去喂猪》 分卷阅读1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 书名: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备注: “小原子,出来喂猪……” “来了……”小原子你妹(t_s)“小原子,你家院墙被你家猪拱了。”“来了……”o(幡洇)o唉~~~喂喂!!!我可是堂堂相国大人……好吧!前相国……可是我不会喂猪啊啊……“小原子,你家……”“走开!!”“你家小白出墙了!”√(─皿─)√“……”相国算什么,媳妇儿才最重要~(rq)/~ 相国拜倒在小农夫的粗布裤下,开始他种田放猪的幸福生活。且看天之骄子,如何爱上鸡飞狗跳的种田生活,爱上带给他生活的那个人。 还有一帮逵猩竦挠邪村民,斗智斗勇(?),感动释怀(→_→) 相国的沦陷也许是理所当然哦!====〖萌甯购诠vs清冷别扭受〗================== ☆、一:萌货一家 相国府。 平时凶神恶煞的官兵现在却大气不敢出一口,小心翼翼的绕过正端坐在主位上,那个好似闭目养神的人。但因为平时都不是细心的人,难免来来往往会出现磕磕绊绊的响声,这些嘈杂的声响更是让那人眉峰紧皱。 一帮大男人差点因为那人不耐烦的表情跪倒在地,他们大人在出行之前已经细细交代过。此人虽已被圣上流放,奈何为官多载,瘦死骆驼比马大,他们这等升斗小官可是万万招惹不起。 看似头领的人,左右查看一番,这个屋里已经没有可查抄的物件,打个手势,一众官兵鱼贯而出,脚步慌张,好似一刻都不敢停留,待脱开那人的视线,才敢恢复往昔的趾高气昂。 这间屋子本是相国府的书房,现下四处已是空无一物,只剩那人和他坐着的金丝檀木椅,循着这一丝的奢华,尚能从房内的浮雕木刻中,窥探出往昔的精致讲究与雍容。 空旷的房间中,身着做工极其精致的广袖暗纹长衫,墨蓝的底色,稳重大气,更衬出此人身处高位的傲然与贵气。 清静下来的空旷房间里,这人缓缓睁开眼,自是气愤那些毫无规矩的莽撞大汉,踌蹉之间似是找不到可以泄出心中苦闷的话语,只能甩下衣袖无奈憋出一句,“不知所谓的东西。”此话一出,又暗想此言已是极其不斯文。 “主子,有人送信来。”管家样的老人恭敬的递上书信,健朗的身躯此时却显出悲凉。 男子掏出真丝手绢,细心的擦拭着手,接过书信,垂眉撕开封口对说,“以后毋须称我主子,今天之后便不是了。”展开纸张,很不起眼的一张纸。只是那字迹…… 还未等仔细辨认,便瞧见老人跪于面前,“管家,这是何故?” “主子,老奴已经在府上伺候数十年,说句逾越的话,您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人再也抑不住情绪,眼中一行清泪流下,腰板却挺的正直,“您自小就没受过什么苦,这次却让您遭了天大的委屈,是老奴没有照顾好您,真是对不住老爷的托付啊……这以后的日子,您可……” 男子从高处走下,搀起老管家,“罢了,我相国府的人怎能如此自贱,我是堂堂大夏国的相国,除了我,这个位子,谁还能坐!”铿锵有力的自信话语,这人的心,装着惊世抱负。 “是老奴多虑了,您一定会再回来的。只是老奴不明白,这次您究竟 是因何被……” 这次…… 在朝堂上,阴沉的气氛包围着每个人。一些胆小的大臣已经汗如雨下,大气都不敢喘,偷眼瞄着最前方激烈的冲突。 “陛下,臣以为新政必须执行,不可因此次假银案而停滞。” 皇帝的脸色在原客寸步不让的语气中降到了冰点。“相国大人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是,臣认为陛下的决策不妥。假银案臣一定会彻查,还百姓一片安宁,稳定国家根基。” 原客一句话出,朝堂寂静无声。 “大胆!!!”皇帝将手边的奏折甩到原客身上,怒喝一声。“原客,你有恃无恐,当堂质疑朕的决定,是觉得朕缺不了你是吗?”看着原客仍是无动于衷,皇帝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沉声说:“你自己看看???” 原客俯身捡起地上的奏折,翻开。 “宿州官吏联名上书:参当朝相国原客纵容下属在施政期间,抢掠百姓,滥用职权。” “荆州城守备李唐秉上:相国原客门众吕余在荆州以相国之名强卖本城富商贾氏祖宅。致贾氏老太爷,气衰而亡。” “胶州城太守刘海自首:他的太守之职乃是从相国手上买来,贿赂白银两万两。” “??????” 一本本的奏折,夹带着罪证,条条有理有据,铁证如山。在原客推行的新政中,竟是让人做了如此大的手脚。一时间,朝堂的气氛又回到了最初。 看着原客的神色,皇帝问道:“相国,有哪些不是属实,你告知于朕。朕会彻查严办的。”话语间不仅带上了一丝无奈与焦急。皇帝年轻气盛,震怒过后,对于自己最信任的臣子,不禁担心。 原客随手扔下奏折。皇帝心中一突,正欲说话,原客已先他开口。 “陛下,臣无话可说。只是希望您莫要被太师之流的奸佞,污了圣听,闭塞了您的眼睛。” 这一刻的原客,神情不见丝毫的萎靡焦急,仿若从前。朝堂上的年轻相国,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豪气从挺拔的身姿中奔涌而出。 站在原客对面的太师,从上朝起一直未发一言,即使原客和皇帝争执,百官劝解时他都没有发言。作为太师的他也只作壁上观 ,此时,显然不是继续观望的时候。 “陛 下,且听老臣一言。”见帝王点头应允,太师朗声说道:“相国大人,我想问您,奏折中的事,您可有辩驳?” “没有!” “好。好。好。”太师连说三声好,继而说道:“按照我朝律令,您的这些罪行足以按诛九族论处”。看着上面的皇帝面露急色,太师又说:“但是。相国大人天纵英才,以而立之岁在朝中脱颖而出,我等半百老翁也自叹不如。您在任职期间也是兢兢业业,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再说奏章上的事,确实没有一件事表明您亲自做的。因此,我恳请陛下从轻处理相国大人。” 太师言罢,俯身跪下。后面的百官群臣均是面露异色,可是不予片刻,都跟着太师跪下,高呼皇帝从轻处理。 原客没有表情,仍是不动如山的站着,不发一言。皇帝看着趴伏着的太师,神色复杂。他亲自从王座上走下,扶起太师,转身看向原客。“相国,既然太师率领百官为你求情,那就???” “陛下,臣请求严惩。罢官免职也好,砍头流放也好。我原客不需要这个阴险小人替我求情。” 满朝文武又是一惊,这次就连太师都面露惊异。皇帝就更不用说了,他不顾仪态上前揪住原客的衣襟质问:“你真是这么想的吗?看来这相国你当的很不耐烦啊!” 原客又是沉默。这次甚至已经将官帽官服脱下,扔在大殿上,一身白衣的站在皇帝面前昂首对视,神情间丝毫不让的绝然,显示着他要辞官的决心。 “既然你那么不想当这个相国,那朕就成全你。来人!将原客遣回相国府,抄家,即日流放岭南。” 下完圣旨,皇帝拂袖而去。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这变故也太快了吧!本已回环的局面瞬间急转直下。看着被羽林卫押下去的原客,众臣心中百味杂陈。遗憾叹息有之,幸灾乐祸有之,太师的笑容晦涩难明。 …… 拉回神思,原客看着老管家,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失策而已,结局还未可知。你先下去忙我刚才交代你的事吧!” 主子不说,管家也不好多问,躬身出了书房。 原客重新拿起信,只有寥寥几句话,原客却看了很久。竟然是皇帝的亲笔信,“欲擒故纵。呵……” 原客笑,正合他意。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同伴,朝堂上皇帝的暗示,原客自然做到了想要的效果。这次假银案轰动 全国,还挑在实行钱币改革的这个节骨眼上,那些罪状一看就是针对原客的诬告,可是竟然有人能够有这样的筹划,背后所图,必然是惊天大计。原客和皇帝在朝堂上,眼神传递间,既定将计就计。 思忖间,管家匆匆而来。“主子,处理好了。” 看着眼前额头挂汗的苍老身影,原客心中滋味万千,树倒猢狲散。看着下人们害怕被牵连,匆匆往出逃的鬼祟身影,原客对眼前这位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后的老管家,更是感念久久。 “让他们走吧!剩下的那些呢?” 总有些人,无处可归。 “剩下的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了他们一大笔银两,另谋生计去了。现在府里只有主子和老奴了”说到最后,老管家的眼角濡湿,偌大一个相国府,而今可真是要荒了。 “府里再不济,也不会克扣那些下人的钱。对了,我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好了?” 看着管家点头,原客遂放下心。他爱书如命,这次查抄,他唯一私藏的东西,大概就只有那几部搜集的珍稀孤本绝迹,以及刚才夹在信封里的银票。 即日。 天还未亮,差役已经来府上催行。原客在书房坐了一整夜,而管家则精心准备着原客的行李。流放路上,那些苦,他家主子可是万万吃不得的。 “为什么不能带?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老管家难得的骂粗口,自是已经气极。面对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差役,老管家据理力争,已经相持许久。 差役们也头疼,他们是来押解犯人的,谁曾想,管家居然要求他们帮原客带上……不,是拉上后面那一整辆马车的东西,说这是他家主子的行李。差役们郁闷的想骂娘,这是流放,不是游玩啊! “你们知不道,我们家主子没有这个用紫金香炉燃的粹湮香,会睡不着觉;没有这个孔绒玉丝枕,第二天会肩颈不舒服;还有这个漆墨端砚和狼毫御笔,没有它主子写字时会不习惯;还有这件云纹紫迦衫,这是我家主子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还有这些餐具,这些……” 看着管家滔滔不绝的在那里如数家珍,差役们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不动声色的原客,一咬牙,高声说了句:“现在他已经不是你们大人了,他是原客,一个刑囚犯,马上就要上路,流放到岭南,你的这些东西,用不着。” 这一席话成功止住了老管家的滔滔不绝,老人的神色瞬间萎靡。他家主子自小世家长大,没吃过任何苦,现在被陷害流放,不准陪同就算了,什么东西都不让带。主子这一路上可怎么过啊?一想这,老管家顿时老泪纵横。 “算了,管家,劳你准备了一宿,这些东西就留着你以后生活用,回去吧!” 原客站在一旁,看着老管家为自己和差役据理力争,这份情谊在此时更显得弥足珍贵。将要面对的一切,原客自然有心理准备,他可是堂堂相国大人,任何困境都只是过程而已。 “主子,老奴不会离开你的,我们一起上路,去岭南。” 看着老管家决绝的神情,以原客对他的了解,自然明白管家的固执。原客拍拍管家的肩膀:“那就稍安勿躁,别打扰我。”临了又加了一句:“自己保重!” “主子……” 手脚扣上镣铐,原客跟着差役出了城门,老管家声泪俱下,“主子,一定要保重自己,等着我,你一定把东西送来给你!” 晨曦渐起,清晨的薄雾退散。 老管家赶着马车回到了城里的孤珍斋。“掌柜的,退货!” ☆、二:倒霉催 夏末最后的余温仍旧让人烦躁不安。林道上,一行人艰难地走着,没有交谈,气氛沉闷压抑。 “真是的,这群没长眼的东西怎么就选了这么条路啊?颠死老头我了……” 这是??? 只见一个精瘦的老人,驾着一辆大马车,一颠一颠地跟在押送队伍之后。仔细一看,竟然是相府的老管家连海。 原来,连海在原客他们出发后,思忖片刻,料定他家主子肯定不能适应一路上的生活,所以一咬牙,退了之前买的那些精致物件,重新置办了一些轻便细软,揣着大把银票,赶着马车跟上了流放队伍。老管家下定决心,要沿途好好照顾他家主子。不能让主子吃苦,这可是老管家的人生理想。 “你到底吃不吃?不吃的话拿来。” 同行的一名囚犯,伸手抓过原客攥在手里半响的干馒头,开始狼吞虎咽。 被抢了饭的原客,并不在意。看着周围一片葱郁,远山下的斜阳,一天又将结束,而今晚将继续露营。 从第一天中午吃饭,拿到手的那两个干硬的馒头开始。原客开始每天想很多,不再是跟国家社稷有关的事,而是那些吃吃喝喝,关于生活的事。 “这是午饭,快吃,吃完早点上路。” 差役恶声恶气的扔给原客两个馒头,其中一个因为没接住直接掉到了地上,被旁边的人直接捡起来塞进了嘴里,好像生怕原客会抢回去。 看着手里馒头,用指甲掐了一下,额……刮下一块面皮,除此之外,是手指都能感觉到的粗糙。原客坚信是差役给错了饭。 “差役……差役……我的午饭呢?” 差役看着眼前拿着馒头问自己的人,心下一阵恼火,别以为自个养尊处优,就能在这儿装傻充愣。“想找打是吗?午饭都给你了,你还想要啥?想要小爷的酒葫芦吗?” 看着差役的目光,原客自是不会被吓到,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馒头,“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是我的午饭?” 差役扬鞭挥下,狠狠甩在原客身边,灰尘四溅,“别再找事,不然下次可就不是挥在地上了”。 原客再次看了一眼手中馒头,粘了灰尘。 “傻帽,还以为自己是大人吗?落水狗而已……” 旁边的同行囚犯一阵讥讽, 原客放下手中的馒头,转身躺到草地上,闭上眼。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这是原客前三十年的人生,从未有过的体会。 “抠哧抠哧……”一阵古怪的声响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响起,“呜呜……主子啊,老奴对不起你啊!那些狗东西,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老泪纵横的老管家躲在附近的草丛中,举着几把草挡在眼前,看完差役过分的行为,和原客落寞的躺在那里的背影,老管家面前的树干被生生抠起了一片树皮,露出白森森的茎杆,就像老管家咬得嘎嘣响一口白牙。 “再忍忍,再忍忍,主子说了要稍安勿躁,不能被人察觉,虽然不知道主子有什么计划,可是听主子的话一定没错。呜呜……我可怜的主子,下次我一定要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水晶烤鸭,主子……” 原客自是不知道老管家的心疼,仍是兀自忍受着这些“非人”的遭遇,心中默念着:“一定要忍下去,小不忍则乱大谋。今日的苦,它日必要讨回来。那个让他受此遭罪的人,他会回去的。” 没有金丝羽被的柔软触感,原客浑身不舒服,辗转反侧,一直失眠到天亮。 到了第二天晚上,两日未沐浴的原客,看着身上这件看不出本色的囚服,原客觉得也许不穿会感觉好点。再也无法忍受的原客,找到差役,要求沐浴换衣。 “能找个地方让我洗个澡吗?顺带点换洗衣服。” 差役们躺在地上,看着站在眼前,摆着一副傲然姿态的原客,集体哄笑。原客站在原地,仍是执拗的盯着差役头领,表达着他的坚决。 差役站起身,用鞭子尾部捣了原客的肩膀几下,讥笑道:“相国大人,小人不才,实在是无能无力啊!这荒郊野外的,一个水坑都没有,哪有地供您大人洗澡啊!不如……用这个将就一下吧!”说完,差役脱裤在原地撒了一泡尿。 这样的侮辱,使原客到达了生平之最。“你们这群人头猪脑的东西,你以为我原客就这么完了吗?等到他朝我重回朝堂,定教你偿还今日的百般侮辱。” “咕~~~”就在差役被原客上位者的威严震慑住的时候,一声极不和适宜的声音响起,众人怔愣,反应过来后,是比刚才更加放肆的笑声传出。原客已经两天没好好吃东西,腹中自然饿极,可他倔强的忍耐着,直到刚才,情绪太过激动,遂出现此场景。 此时的原客,无语泪千行是他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即使如此,我原客其实你们能够嘲笑的。原客扫视了周围大笑的人一眼,笑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生生扼住了咽喉,众人被原客凌厉的一眼吓得忘记了笑。 “咚咚咚……”像锤子敲在骨头上的声音,从角落传来。默默在旁边看着的老管家拳头捶的树干咚咚响,“我要杀了这帮狗崽子,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呃……”正在义愤填膺的管家突然噤声,原来他不自觉的挪动到离原客他们较近的地方,刚才的动静惊动了一直在后面浅眠的差役,那差役抬头看了管家一眼。 “看什么看?”老管家挥挥拳头,其实心里没底,要是被发现,主子肯定会责怪他不顾大局,“咦?”刚才那个差役只是看了管家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呼……”长吁一口气,拍拍被惊吓到失控的心跳,管家放下心。什么东西?管家在胸前一阵摸索,银子?看着掌心里刚才摸出的银子,管家心头直跳,可不可以?不管了,主子最重要。 “嘣!”差役不悦的睁开眼,入眼就看到刚刚砸在他胸口上的银子。“狗崽子……不,差役大人,能帮我个忙吗?”看着老管家偷偷摸摸的蹭到他身后的草丛里,探头探脑的询问。 “你能帮我家主子找点饭吗?求求大人了。” 看着老管家乞求的神情,差役没言语,将银子揣到怀里,起身走到风暴中心。而原客他们僵持的尴尬的氛围,在这个差役过来之后,成功被化解。“这是我明天的存粮,只有这个,爱吃不吃。” 怀里被扔进两三个冷包子,咬在嘴里,白菜馅淡而无味,原客心中不断翻起悲凉感。寂静的夜里,断断续续的咀嚼声,消失在腹中的是不能说的无力和耻辱。 局面被打破,众人识趣的各自回去睡觉。老管家看着原客背转过身,吃着他十两银子买到的三个冷包子,管家又是老泪纵横,可怜的主子。 这样的日子,就这样过着。一晃眼,半个多月过去了,流放的路上愈加艰辛,原客却再未提出什么要求。 今日又是如此,干涩的馒头,难以下咽,原客硬逼着自己吃了几天,每次吃完,都感觉自己的腹中如石轧刀绞,不得安宁。可是直至今日,原客仍是无法忍受这种味觉,他想他永远都忍受不了吧! “起来起来,上路了!快点起来。” 休息没有两刻钟,差役又开始催促,原客几口将馒头吃下,如鲠在喉,猛 灌了一口水,强咽下肚。 “差役,现在到哪里了?” “问这么多干嘛?”一转身,差役发现问话的是原客,咳了一声,“今天应该能到姑苏城郊外。”可能觉得刚才有失威严,差役又补了一句,“都老实赶路!”。 …… “都收拾收拾,赶紧睡觉。” 喊了一嗓子,差役倒头就睡。 原客抬头看着上方,星空被树荫遮挡看不见月光,夜寂静得可怕。 “什么人?” 原客高喊。差役和囚犯从睡梦中惊醒,睁眼一看,他们的四周不知不觉被好多黑衣人包围。众人面色苍白,差役头领一个激灵,忙磕头下跪,“各位……大爷,饶命啊!您要找谁?” 只是,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杀戮开始。六个差役,三个囚犯,不消片刻,便被这群沉寂的黑衣人杀死。 原客除了最开始惊讶,随后恢复了以往的淡然。老手段,那个人果然不会放过自己,只是现在,看着眼前挥下的刀影,原客眼睛一闭,不禁失望,皇帝这么慢,还来得及吗? 答案肯定是来得及,挥下的刀被凌空而来的一只羽箭打落。另一批黑衣人杀到,其中一人,轻功卓绝。跃到原客面前,“大人,向西,马上走。” 低沉沙哑的声音引导原客看向西边,原来后来的黑衣人已经在西边打开了一个缺口。镣铐被黑衣人斩断,原客向着缺口狂奔而去,他知道这是皇帝派来的人。 而藏在附近的老管家,在后面的援兵到的时候,直接被一个手刀击晕,倒在草丛中,逃过了这场杀戮。只是,他和最敬爱的主子失散了,忠心的老管家又将踏上寻主之路。 深一脚浅一脚的疯跑在崎岖山路上的原客,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想,只是一味地向前跑着。 眼前迷雾渐深,原客终于抵不住身体的过度疲累,力竭倒地。遮挡了夜色的迷雾弥漫在原客周围,像是要吞噬他,又像是护佑。 一宿时间眨眼即过,昏睡的原客猛地坐起身,看着眼前白茫一片,以为仍在梦中。梦里原客脚下的土地先是被鲜血染红,然后慢慢凝结成沉重的黑色,直到最后白雾突生,顺着他的脚缭绕而上,直到遍布全身,看不见自己。 在头脑昏沉的侵袭下,原客再次无力的倒在湿软的地上。他睁大眼睛盯着迷雾里虚无的某处,眼 前是昨夜血腥的一幕幕闪现回放。 昨夜那场激战中,死去的,活下来的,终将被遗忘。而那些浴血帮他逃脱的人,原客心中怀着感激。他深知自己要继续走下去,一直到最后,看见最终的结局。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原客起身。抬头旁边一颗遮天的古树,枝桠间充斥着浓雾。心里默默推算了一下,应该是到了中午,因为周围的雾渐渐变薄,可即使浓雾稀薄很多,可是这里的一切仍旧被浓雾遮蔽着,看不见天日。 原客不知道自己误闯进,姑苏城外的“迷雾林”里。此时,他正在强撑着身体苦苦寻找着出路。 迷迷转转两个时辰后,原客终于在渐重的寒气中倒地。感受着身体异样的温度,看来是得了风寒。原客已经无力埋怨自己的坏运气,屋漏偏逢连阴雨,还真是衰啊! “哎???”原客对于渐渐无力的身体,无语凝咽,任命的服从意志晕了过去。 …… “醒醒???没事吧!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迷雾林?喂???醒醒啊!” 原客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吵醒,勉强撑开眼,视线逐渐对焦,终于看清了蹲在他面前的人。 一个清秀的青年,一身农夫打扮,眼神澄澈却也透着谨慎。原客突然深感书上说的果然很对,天无绝人之路。 原客自以为和善的对着青年展开笑容,想尽量显得自己这个浑身血污,胡子拉碴的形象不那么吓人。 结果,没曾想,原客刚笑完。青年看都没看他一眼,起身扭头便走,原客这下愣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啊!他慌忙之中伸手拉住青年衣襟,“别走,你今日帮了我,他日我必厚报”。 青年听完原客说的话,甩掉他的手,沉声说:“谁稀罕你的报答!”不那么坚决的音调,略微带了点期待。 本想就此离开的青年,半天听不见身后之人有所动静,微微有些气恼,忍不住转身。这个人当真不认识他。 谁料青年刚一转身。一个人影猛地扑了上来。 一声短促的惊呼,青年被来人沉沉地压倒在地,动弹不得。细看,不出意料,是原客。 原客已经陷入昏睡状态,真不知道他刚才的扑倒动作,是有意还是无意。 青年使劲将原客推到一侧,大口的喘着气。侧眼看着原客此时潦倒的形象,不复 往昔的印象。再看他沉稳中的面容,青年神色间复杂难辨。 “怎么?又遇见你!” 认命的叹口气,青年背起原客,身形渐渐被浓雾湮没,只是这次,肯定不会再迷路。 ☆、三:连锁反应 “杨家小子,这是谁啊?” “杨白,他是谁?怎么这么邋遢?你们认识吗?” “……” 对于村民们的热情询问,杨白一律无视,只是径自往村子稍显偏僻的西边走去,那里是他家。 “刚从京城里回来的杨白,下午带回个落魄的男人”成为这一天杨家村迅速走红的消息。 村民们尚未从昨天杨白突然回来的意外消息中惊醒,又被今天的消息挑起了更大的议论声潮。杨白和那个不知名的男人,一时间成为了杨家村最热门的议论人物。 等到将原客放到床上,杨白已经汗湿衣襟,气喘吁吁,背着一个成年男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实在让杨白有些吃不消。 “水……水……” 昏睡中的原客,干涩裂皮的嘴唇发出单调的词。杨白叹息一声,起身倒了一杯水,扶起男人喂他喝下。看着男人眉头舒展,沉稳的继续昏睡着。杨白陷入恍惚。 这个人,他永远也忘不了。 杨白二十一年的人生中,所有的遭遇都有这个人的影子,也只是影子而已。因为这个人,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可是杨白却在相国府生活了三年。 那一年,十八岁的杨白家道中落,从殷实的地主家少爷,一夜间成了无家可归的落魄少年。面对着父亲的尸体,杨白身无分文,他哭过,求过,问父亲为什么不带上他?可是没有答案,只有人们冷漠的眼神,杨白在那些冰冷的眼神中最终绝望。 最后一次他去求父亲之前的朋友,一个棺材店的老板,想赊一副棺材,却被驱赶出门。在大街上站了一个时辰的杨白,在看见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时,一下子冲了过去。在马夫惊声呼喝和马匹的嘶鸣声中,精疲力尽的杨白晕倒在车前,晕过去的瞬间杨白想着,要是死了最好,死不了就让他做一回无赖,求马车主人给几两银子。 再醒来的时候杨白身处客栈客房里,一个面相很斯文的人,坐在桌边看书。 “我听说了你的事,我会帮你妥善安葬你的父亲。你莫要再如此冲动行事就好。” 那时的杨白,对这个陌生人的感激难以言喻。这种感激直到三天后,父亲下葬,回到客栈,在他的恩人一句话里土崩瓦解。 “杨白,能帮我做一件事吗?跟我去京城的相国府,用一切的手段接近相国,将他的言行报给我。” “好” 杨白看着他的恩人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低下头,留下一句“明天出发”。急急走出房间的背影,冷笑。 他家的田地和祖宅已经划到了他人名下,他自己没有任何求生技能,只不过识了几个字,喜欢做点木匠活而已。这 样的认知杨白早就有,只是在他还没仔细思考未来的时候,他最感激的恩人,却给了他一条没有选择的路。因为他没资格拒绝,人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重的东西,压垮一切。 就这样,杨白被一路带到了京城。到京城的第二天,杨白就跟着恩人进了相国府,看着恩人正和好像是相国府的管家交谈着,谈话好像不是很顺利。 杨白躲在偏门处四处张望这座宏大的府邸。突然看见,远处直道上走来一个人,紫金长袍,像流动的贵气,威仪万丈。杨白屏住呼吸,那是他此生从未见过的精彩人物。虽看不见面容,可是那么强烈的存在感,重重地撞进了杨白的心里。 “我不见……不需要……” 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杨白恍惚中听见这几个字,回神细看,原来是管家跑到那人面前,恭声询问。而那人,语说完便转身从另一条路上走远,不拖泥带水的背影成为了杨白对相国大人第一次的印象。 “我和管家说好了,你就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相国府里吧!记住我说的,要好好伺候主子。”恩人看了杨白一眼,撂下一句别有深意的话,转身出了相府。 直到恩人走后很久,杨白还是呆呆的站在庭院中间,不知何去何从。从今天起,他就要在这偌大的相国府里,怀着不可告人的意图生活了吗?杨白有些惶恐。 正在这时,一个讨厌的声音传来:“喂……新来的小子,挺有背景的嘛,刚才看见我们相国大人,是不是很想接近他啊?” 听到这,杨白瞬间绷直了脊背,他确实是抱着接近相国的想法进来的。那些下人一见杨白眉宇间的紧张神色,说出更加猥琐的话。 “哟!还真是有这个想法吗?哈哈哈……想爬上我们相国大人床的人可不少,像你这样自以为长得还算可以的小白脸,我们见得多了,真是不要脸啊?” 听着周围充斥的那些恶意潮笑的话,杨白的脸色寸寸苍白。他是想接近相国,可是从没想过用这种手段。 就在下人说话越来越不堪入耳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场面。“咳咳……你是新来的杨白吗?管家刚才嘱咐我让你去后院帮忙,我是这相国府的厨房总管,以后,你什么都要听我的。明白了吗?” 一个满身肥肉的男人穿着油腻的衣服,凑到杨白身边,恶声恶气的说着话,杨白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下一秒,肥大的手掌就打在了杨白的背上,杨白一个趔趄差点站不稳。“以后,你就给我在厨房劈柴烧火,要是做不好,可别怪我手狠。”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真是不长眼的东西”一群小厮围着骂骂咧咧的胖主管走远。 背部的钝疼提醒着 杨白,从此刻开始,他将用一个暗潜卧底的身份在相国府生活。 就这样,杨白在相府一呆就是三年。 第一年的时候,杨白做事勤快,可是因为得罪了后厨总管,总是不能去前院,他只能将下人私下闲聊八卦的消息,利用每个月外出采买的机会,告知给那个曾是他恩人的男人。可是半年后,那人告诉他,不用再传递消息了。 杨白以为他的任务完成了,可是因为无处可去,他选择继续留在相国府。第二年的时候,杨白从下人的碎语中,知道了他被挑中送进的相国府的真正原因。 相国原客天纵英才,十八岁就中了当年的科举头名,成了大夏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两年之后便已晋升为刑部尚书,同年娶了当朝相国,也是原客的老师的女儿。民间称他们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相国夫人成婚第二年却病逝了,而相国痴情难抑,发誓今生不再别家女子,让那些争相追逐的京城名媛,心碎了一地。听到这个誓言,有些不死心的人竟然为了巴结原客,给他送个很多的美貌男子。而且大多形似相国夫人。 所以,相国府的下人对于这种托关系进来府里的人,都会往这方面猜测,尤其是杨白恰好长得神似那位早逝的相国夫人。 听到这些的时候,杨白也明白了,原来他以为的恩人从一开始,就存了让他以这种手段接近原客的心思。为一个已死之人,杨白赔上了一辈子。 而所有事件的中心相国大人,甚至都没见过杨白这个人。杨白明白肯定是因为他没有接近相国大人,所以,他这个棋子,被抛弃了吧! 杨白没去想那人把他送进来让他监视相国背后真正的意图,杨白自觉地不去深想,那些权利争斗离他太远。他本来只是一个小地主的儿子,现在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而已。仅此而已。 半个月前,相国府被抄,管家给了下人一大笔的银子,让他们各自回家生活。杨白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拿着十两银子,站在相国府红漆大门外,仰头看着这座一如初见时的宏大府邸,杨白心里突生出罪恶感。三年以足够他了解相国是个怎样的人,现在被罢官流放,明显是污蔑,那么自己当初传递出去的那些消息,会不会…… 半响后,杨白转身离开。一切都无从挽回了不是吗? 在出城的路上,杨白偶遇以前的恩人,那人看了他良久,顺手给了杨白十两银子,没有一句话的交谈,两人各奔东西。杨白更是觉得这十两银子,有着事后报酬的意味,他将银子收了起来,没打算用它。 杨白日夜赶路回到了杨家村,清和县杨家的祖屋杨白没去看,这三年的相府 生活,看遍了繁华起落,杨白只想回归最单纯的生活。最后他选了以前他家地产最多的杨家村,他记得父亲曾在这个村子里,建了一个小院。现在应该还在吧。 昨天傍晚杨白回到了杨家村,村里大多还记得他,小院还在,只是久没人住,已经荒芜,院中杂草丛生,有一角的院墙也已经倒塌,木门被雨水腐蚀损坏。村长最后来确认后,杨白拥有了这座小院,他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家。 一宿没睡,杨白想了很多关于以后的生活,天亮后,杨白决定先去解决吃饭问题,他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有任何属于他的食物。杨白没有去问邻居借,昨天村民们冷淡的眼神,杨白明白,对于一个地主的儿子,村民不会有什么好感的,即使那个地主从不剥削租户。 最后,杨白打算上山先找点野味,初秋时节,山上的瓜果山货还是很多的。大自然从不会抛弃任何人。 回过神的杨白,低头看着床上沉沉昏睡的人,笑,没有意味。因缘际会,再次遇到这个人。救了他,不知又会遭遇什么,可是杨白,看着周围破落的屋子,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所幸就随了自己的心,想做什么就做,权当补偿吧! 这边原客是被救了,还幸福的不省人事的昏睡着。而老管家这边,他已经三天没合眼,顶着肿胀的大眼泡,在林子里转悠了无数次。他家主子不见了…… 管家事后隔天中午醒来,入目就是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味浓重,管家当场没在昏死过去。昨晚,看见黑衣人出现,围攻他家大人,管家立马就要跑出去以身护主,结果刚站起身,就被人从后面打晕。再醒来就看见这样惨烈的场面。 管家不敢深想,他在那些尸体里翻翻找找几遍,确认没有他家主子,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放声大哭起来,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呜呜……老爷,夫人,老奴对不起你们啊!我把主子弄丢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的。呜呜……可怜我一把年纪,又要奔波,我好可怜,呜呜……” 老管家的哭声再次惊起飞鸟无数,只是这次,怎么感觉鸟飞的有点凌乱晃悠呢?是被老管家的爱主之心感动了么? ☆、四:饿了! 原客仍旧在昏睡。杨白便利用空档简略的收拾了一下厨房,用从山上采到的蘑菇炖了一锅鲜美的蘑菇汤,香味诱人。还在昏睡中的原客,鼻尖微耸,像是要挣扎着醒来。 杨白就是听见原客腹中唱起的“空城计”,才抽空来做了顿饭的。在相府后厨呆了三年,耳熏目染,他的厨艺精通了许多。 盛好汤,转身刚打算回屋里喂原客喝,一转身,就看见原客扶着门框,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看着锅灶。杨白将汤碗放在灶台上,对原客说:“醒了就好,来喝汤吧!”随后低□,收拾灶间的柴火。 可是过了半响,也没听见身边有动静,杨白抬头看向原客。见他还是眼巴巴的趴在门框上,看着汤碗眼睛都绿了,可就是不进来。 “怎么不进来,走不动吗?”说着话,杨白就打算过去扶他。 原客摆摆手,“不是走不动,可是……书上说‘君子远庖厨’” 听见原客最后一句小声嘀咕,杨白一时怔住了,接着就在心里大大的翻了个白眼,“酸书生,你是君子我就是小人吗?不喝拉倒。” “哦,能走得动就好,那就来喝吧!”装作没听见原客最后一句嘀咕,杨白继续俯□收拾柴火。精明的相国大人当然看不出,柴火其实早就整好了,杨白只不过是蹲在那里忍笑呢! “过去还是不过去?”这是相国大人此时脑子里天人交战的主题。最后,“空城计”再次响起的时候,相国大人以不像病人的速度端着汤碗出了厨房。 听着那边屋门咣的一声合上,杨白在厨房笑得直不起腰。笑着笑着,突然愣住,原客是相国,他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还有,杨白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就起了作弄之心,他有多久没与人开玩笑了。 放弃追寻问题的答案,杨白收敛好心神,又盛了一大盆蘑菇汤端到了主屋。 一进门,他就看见原客捧着空空的汤碗发呆,嘴里还念叨着:“为了大局,小小的原则违背了无妨……下次一定不会……”之类的话。杨白又想笑了,原来一碗汤竟让相国大人苦恼了这么久,真是罪过。 将汤盆放到桌上,杨白看着突然抬头的原客,产生了一瞬间被他幽深迷茫的眼神吸附进去的感觉,忙咳嗽一声,示意原客再喝些汤,想了一下,杨白拿起原客的碗帮他盛好之后放在面前,原客才又开始喝汤。即使饿极,原客吃饭还是透着一 股优雅,像是与生俱来抹不掉的气息,无关境遇,自然而然的散发着。 一碗鲜汤迅速见底,杨白又帮着原客盛了两碗,原客这才露出满足的神情。看来相国大人真是被这半个月的干馒头给坑害惨了,此时的一碗普通的蘑菇汤竟是他从未吃过的美味滋味。 放下碗,原客自知失礼,站起来对着杨白微微躬身,“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一定会好好……”想到杨白之前在林子里的态度,原客转了话“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 “我救你只是偶然,是你运气好,不必谢我。” 看得出杨白明显冷淡的语气,有拉开距离的意思,原客自然知道进退。 “恩人高姓大名?” “杨白” “请问恩人这里是何处?” “清河镇杨家村” “我想在恩人家多住些时日,不知可否?” “可以……呃……”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原客的话,杨白对于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有些恼怒,不过。“我家很穷,你要是不介意就住着吧!” “自然是不介意,谢谢恩人。” “叫我杨白吧!” “那……杨公子。” “杨白” “还是杨公子好些。” “……” “呃……杨……杨白。”看着杨白坚决地神色,原客也没法在坚持,只得放弃。 不咸不淡的对话到此结束。原客成功的找到了栖身之所,成为了杨白家的借住民。 “你先休息吧!我去厨房收拾一下。” 杨白出去后,原客慢慢坐到椅子上,长吁一口气。原来对话太直白,也是一种累。 饱餐一顿的原客,精神恢复了很多,本就没受伤只是脱力而已,自然没什么大碍。原客起身开始观察他将要暂时生活的地方。 在房间里扫视一圈之后,原客不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希望之火被瞬间浇灭。这样的屋子,确定能住人吗? 残破的纸窗,初秋的微风来去自如。没有帷幔的木床,有一边床脚居然垫着石块。屋顶的房梁上,蜘蛛在肆意攀爬。桌子和椅子像是被粗略的擦过,可是边沿处还是可以看见堆积已久的灰尘。墙壁斑驳,隐约看的出以前的曾有 的豪华迹象。整间屋子没有任何的装饰品,字画更是没影。 “我这是被一个什么样的人救了啊?” 看这本来很有一番格局布置的房间,破落成现在这幅模样,原客直觉是杨白太过懒散,没有勤快持家,所以才至于落得如此穷困潦倒的地步。“哎……” 原客叹息着,颇有一番遇人不淑的意味。只是他没想,他的境遇还有挑救命恩人的权利吗? 打开门,喟叹着的原客走出屋子,入目是满院的杂草,耷拉着的院门,西北角上倒塌的围墙,整个死气沉沉的荒院。要不是大太阳底下,地上拉得长长的影子,原客或许要以为他是被什么山里的山精妖怪给救了。 越是查看,原客越是心凉。这以后让他怎么生活呢?没有雕花香木大床,没有金丝羽被,没有书香墨溢的书房,没有餐餐精致的菜肴,更没有老管家精心周到的伺候,什么都没有。 原客直觉他的美学在这座院子里渐埋渐深,直到最后再也挖不出来。不得不说,相国大人的预感是极准的。 就在原客站在院子里感叹的档口,破败的院门被人敲响。原客第一反应闪身进了屋,站在窗户那里,看见杨白从厨房小跑去开了门。门外是一位微胖的老人,留着山羊须,微眯着眼睛。 杨白将老人迎进了门,老人却没进屋,两人站在院子里交谈。原客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 “杨白啊!自从你家出事,我们就没再见你,这三年都过去了,你家以前的田产早被县官分给了一户姓朱的地主。你知道吗?” “村长,我知道” “哎……我也不问你在外面的事,既然你打算以后都住在村子里,那这屋子自然归你,可是地的话,我就没办法了。” “这个我明白,村长已经帮了我很多,地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听着他们的对话,原客终于明白为什么原本应该还算豪华的院子,会变成今日这样,看来杨白也是刚回家不久,自己还真是误解他了。 “杨白,再问你个事,今天中午你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是干嘛的?我也没什么恶意,毕竟要住在村里,我心里也得有个谱。”村长稍显局促的问了出来。 “他……他……” “我是他远房表哥。” 原客在屋里看着杨白为难的样子,觉得事关自己,也不好退缩,就出 声解围。 老村长看着眼前一身布衣的原客,一时有些恍惚,心里直觉不信原客会是杨白的亲戚,可是…… “村长要问个明白自然是要得的。我是杨白嫁到京城的姨母的本家长子,家里做了点小生意,可惜前段时间被同行陷害,惹上了官司,家产被没收了。家族自是四向分裂,父亲让我来清河镇投奔杨家伯父,没想到三年前伯父家也发生了变故,我又不巧染上了风寒,被杨白表弟救了回来。以后想在村里住上一段时间,希望村长能通融通融。” 原客的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杨白听的是膛目结舌,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又向原客说过家里的事,怎么原客这么会清楚?难道他真是我表哥?杨白也被唬的一愣一愣,更别提村长了。 “好,好,当然没问题。既是杨白的表哥,那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小伙子,人生多磨难,挺过去就好。” 村长满腹感慨的走出杨白家。杨白送走村长,看着原客神色莫测。原客一看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之前听见你们的谈话,村长说你家出事,你三年没回来,清河镇是你告诉我的。” 杨白沉默,看着眼前一脸正经地给自己释疑的原客,杨白突然觉得以后,应该不能跟他开玩笑吧! “杨……杨白,能借用一些热水吗?我想沐浴更衣。” 看着原客别扭的神色,杨白心中暗笑,相国大人还真是委屈了。“好,我这就去准备。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小白?小白……杨家小白,在吗?” 刚欲去厨房烧水,门外又传出一阵叫喊声,杨白的脸色急剧变化,当着原客的面被人喊小名,他总觉得异常羞赧,面色晕染上一片桃花色。 “在,马上就来。” 杨白小跑着去开门,原客站在原地想着杨白刚才有趣的脸色变化,“被人叫成小白,无怪乎色变。” 其实有句真理。今朝果今朝偿。报应有时还真是说到就到。 “哟!小白,这就你表哥吧?小伙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 原客的笑意在一个“标致”里土崩瓦解,大爷,标致不是这么用的啊!原客内心呐喊。可是面上仍是维持着谦逊的笑容。“大爷你好,我就是杨白的表哥,谢谢……夸奖!” 杨白在一旁憋笑,之前的窘迫成功的 被转移,看着原客,杨白相信了牙缝里真的可以蹦出来字。 “表哥,这是隔壁的张大爷,他来看望我们。” 杨白自然而然的叫原客表哥,反正不能叫全名,所幸按着身份叫显得轻松些。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张大爷尽力挺起背,勉强拍拍原客的肩膀,笑呵呵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哦,失礼了。敝姓原,名客,字翰世,大爷可以叫我翰世。”原客极尽全力维持着礼节。 “害世?这名字可不好,你既然姓原,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原子’怎么样?这个好听多了。”张大爷得意的胡子一翘一翘,神情愉悦的像个小孩。这就是本质啊本质。 “不是害世,是翰世,翰世,叫原客也行啊!小原子……这是什么称呼啊?”原客默默咆哮。心里万马奔腾,他强大的内心被“小原子”三个字践踏的支离破碎。 “呵……呵呵……大爷,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是晚辈,自是没什么异议。” “噗……”原客忍得,自有人忍不得。杨白憋的脸都通红了,可还是没忍住。“咳咳……张大爷,这个名字确实好,姨丈之前在家也是这么叫表哥的。” “小原子,我就说嘛,这个肯定行。那今个我就先回去了,小白啊!这院子可要好好收拾收拾,等收拾好了,来我家让你张大婶给你们做顿好吃的。既然回来了就要好好过活,日子还长着呢!” 夕阳西下,张大爷颤巍巍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杨白关好门回来看见,还在站在院子里僵硬着的原客,一言未发,径自去厨房烧水去了。 原来这世界上,还有比吃干馒头更可怕的事,那就是他堂堂相国大人被人叫成“小原子”。 相国大人无限惆怅…… ☆、五:伤疤 自从那天张大爷来和原客打了招呼之后,连续几天晚上,相国大人都被同样的噩梦纠缠。梦里,老相国,原客他娘,老管家,皇帝,最可恨的还有太师,这些人无一例外的不断在原客面前,重复的叫着“小原子……小原子……小原子……”。 原客每每睡梦之中惊坐起,一声虚汗,就这样被折磨了好几天。原客的精神才缓过来,昨天晚上的梦里,他记得老相国叫他的时候,他还应了一声。 “哎……”习惯果然很可怕。得出此结论后,相国大人也淡然了。可是他忽略了事物的连续性,所以,在未来的某天,当原客在村里闲逛的时候,村里老老少少通声叫他“小原子”的时候,他还是没出息的落荒而逃。 坐在床上反映了半天,原客才想起来,这几天怎么都没见杨白,他不会又走了吧!本来这个破院子就没什么可守得。 穿好衣服,原客下地开了门,入目的景象让原客惊叹了。 这还是杨白家吗? 平整的院子不见一根杂草。西北角的坍塌墙角,虽然还没补好,可是废墟已经被妥善的收拾了,用一些藤条编的栅栏稍做了阻挡。重新回到屋子,桌子和椅子被仔细地搽拭得干干净净。房梁上的蜘蛛网也被扫除干净。墙壁虽然依旧斑驳,可是明显是被整过的迹象,旧而不破。纸窗户也重新贴好了。在来到厨房,相比于第一次进来的残破,现在锅碗瓢盆明显多了,灶台案板也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是现在的感觉完全变了,像是让人居住的一个家,有人气,有生活气息,有温暖。 看来在自己睡觉的间隙,杨白做了很多事啊,还是挺能过日子的嘛。这是原客的最终评价,而他自己,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只是纯享受的态度。 原客从锅灶间拿出杨白温下的午饭。还是那些简单的菜色,只是味道相比昨天稍有变化,让原客不至于因为单调的味道而皱眉。 其实,原客觉得他已经尽力克制对于现在生活环境的不满。只是有时候,脸色眼神之类的细微动作还是泄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以杨白的敏感自然明白。 因此杨白每天天微亮就起床,连续收拾了好几天,才终于将院子整出个样。在原客不知道的地方,杨白做的还不止这些。 相国府给的十两遣散费,杨白在回来的路上,即使已经很节俭,可是那么远的 路还是花去了四两左右。剩下的六两银子,这几天外出买家用和食材早已花完,今天原客吃的午饭,是杨白最后能做出来的菜了。即使杨白就算有千般花样,可以将同样的食材做出不同的味道,可是食材耗尽,只能坐吃山空。 原客在屋子里等了大半天,太阳都快下山了,可是杨白还没有回来,晚饭没着落,原客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又等了两刻钟,杨白还是没有回来,原客没办法,试着出门,他想到那天来的张大爷,好像说他家就在隔壁。原客想着去邻居家问问吧! 说着就动身前往张大爷家,出了院门,环顾一周,没有人家,再仔细看稍远处的缓坡上有户人家,屋顶上炊烟直上。 “隔壁的邻居不会是这家吧?”原客惊异。 其实,村里本就人家少,因为田地的原因,大多院子离得较远,张大爷家算是比较近的。实在无法可想,原客只能去遥远的邻居张大爷家。 一刻钟后,他敲响了张大爷家的门。其实在屋外,原客就已经闻见了饭香,看来刚好赶上饭时。 “咦?杨白家小原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张大爷热情的招呼原客进屋,张大娘见有人来,又拐进厨房拿了副碗筷,摆到桌上招呼原客吃饭。 “这就是杨白的表哥啊!长得还真是俊俏,我家老头子天天夸你呢!今天可算是见着真人了。来得正好,快坐下吃点饭。” 看着满桌的美味饭菜,满头黑线的原客决定不纠结“标致”变“俊俏”这个问题了。原客谢过大爷大娘,入座开吃。 一番餐点过后,原客想起来时的初衷,问张大爷:“大爷,你知道杨白,就是我表弟他今天干嘛去了?我一整天都没见他人,有点担心。” 张大爷一愣,“小白没告诉你他去干嘛了?” 原客也是一愣,他最近几天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是晚起很多,都没怎么见杨白。“大爷,那个……我的风寒还没好利索,所以最近卧床较多,倒是没在意表弟的动向,你知道是吗?” “哦,这样啊!”张大爷看了原客一眼。继续说:“小白这两天一直在村长家帮工,村长是个木匠师傅,有人托他打一套家具,小白刚巧会一些木匠活,帮村长打打下手,一天也就挣二十个铜板。过日子可是要花钱的。” 原客总觉得张大爷刚才看他 那一眼,意犹未尽,可是却捉摸不出具体意思。不过听见二十个铜板,原客还是愣了一下。他从没见过铜板,二十个铜板是多少银子? “那大爷知道我表弟平时几点下工吗?昨天他酉时就回来了,可现在都已经快戌时了还没见他回来。” “好像就是酉时前后放工,小白应该不会乱跑,他是个恬静的孩子,想来是村长留他吃饭了吧!” 原客听张大爷这么说,心下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想了一下,原客打算起身告辞,也许杨白已经回去了,他还是回家看看。 有时候,你知道那个人在时,总会经常忽略他;若是一想到他会不在,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总觉得有所缺失。原客还不懂这个浅显的道理,所以他忽视了自己的急切,也忽视了心底微小的不同寻常的触动。 “小原子,陪大爷唠一会儿嗑,再回去也不迟。”张大爷看出原客的走神,便招呼他聊天。 “听村长说,你是小白姨丈家的孩子,家里落魄了,来清河镇投亲?” “嗯,家里被陷害遭了官司。”原客心不在焉的回着话。 “你和小白的境遇倒是挺像的,哎……都是为个财字,害了多少孩子啊!”张大爷似有所感,眼神恍惚很多。 “表弟家的事,我倒是没怎么仔细听过,来到清河镇之后才听到这个消息的。大爷,能给我讲讲吗?”正晃神的原客听见张大爷提到杨白,突然来了兴致,他想知道杨白的事多一点,毕竟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了解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哎……”张大爷长叹一声,语调里道不尽的沧桑。和原客初见他时截然相反的感觉,像个久经生活的老人。原客不禁端坐身子,聚精会神起来。 “这个事的来来去去,我也不太清楚,都是听那些镇里的人议论的,不过也□不离十。 三年前,小白十八岁,他爹是个地主,在清河镇还是有点家财脸面的人。我们这杨家村以前有他家二十亩的地产,杨家对佃户还是比较仁慈的。 只是后来好像是杨白他爹和一个大人物搭上了线,要合并田产做生意,说是做什么一夜百万的大买卖。 于是杨家老爷就强行收回了村子里佃户手里的地,现在村里还有人对那件事不满。 杨老爷收了地之后,大半年都没动静,可是突然有一天官差来,把 杨老爷给捕了,也没说是什么罪名,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抄家获罪。最后,杨老爷死在了牢里,说是染病。 杨家就这么没了。田产祖屋都被官府卖给了另一个朱姓地主。那时的小白啊……” “那是杨白怎么了?”原客急切的询问。 “那时的小白,被欺负惨了。官府还了他爹的尸首,可是小白身无分文,他爹都下不了葬,那些以前巴结杨老爷的人,当时又跑出来在小白面前耀武扬威。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忍得了的。 后来,好像是小白遇见一个好心人,帮了他。再后来,小白就突然消失了,有人说他是被那个人带到了京城。可是真是假谁又知道。 这孩子受过的苦,那是说不出的,到现在变的这么老成。 我总是想起以前的小白,那个很乖巧伶俐的孩子,虽是个少爷,可是平易近人,对我们这些佃户都很有礼貌,见面就‘叔叔’‘伯伯’的叫。不怎么舞文弄墨,倒是很喜欢跟着村长学木匠活,一点都不怕苦。可真真是个好孩子啊!” 临了又是一声叹息,张大爷断断续续的说着往事,而原客的心也在这个过程中,激荡不已。杨白这个只是救命恩人的模糊形象,瞬间清晰的展开在原客面前,了解他的前前后后,原客竟生出一种再也搁不下的牵绊似的感触。他们息息相关。 “表哥,回家了。” 张大爷和原客一起抬头,才发现杨白站在门口,不知多久。而张大娘站在厨房门口,背转过身,拉起围裙像是在擦泪。 原客反应过来起身,“大爷,那我们就先回去,你老快休息吧!我会和表弟好好过日子的。” 张大爷站在门口看着两人渐渐没入夜色的身影,唏嘘一声。“希望小原子能明白小白的不容易啊!” “我就说老糊涂今儿个怎么成精明鬼了,惹得我还掉了几滴眼泪。哎……说来杨白这孩子的确是苦,希望以后能好点。”张大娘和上门,拉着张大爷进了屋。 一路无语,回到家。原客看见桌上摆着凉透的香菇汤,偷眼看了杨白一眼。 “你去睡吧!我拿回去收拾一下。” 杨白利索的收拾了桌上的碗筷,走出门。 原客看着他的背影,“当时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话出口,原客立时后悔,可是看着杨白停在门口的脚步,话收不回来。 “反正一无所有,所幸睁着眼睛看看,下一步是路还是悬崖,是什么就走什么。最后就过来了,现在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ps: 相国:各位看官,我很萌,有木有??? 苦:你不但萌,你还很傻,传说中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呆攻就是你。灭嘎嘎嘎…… 小白:那你把这货丢给我,是…… 苦:当然是调教啊!小白,相国的归属权给你,记得要好好利用。 ☆、六:食肉记 一夜的时间,原客辗转反侧,直到天微亮才迷迷瞪瞪的睡了一会儿,因为留了心眼,所以没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时刚好看见杨白准备好早饭。 原客坐在桌边,甚至还有些迷糊,端起汤碗喝了一口,皱眉。“又是蘑菇汤?” 只是一句无心之言,却无奈被有心人听到。 “我今天去镇上买点肉,晚饭加肉。表哥要是在家里无聊,就去张大爷家串串门。” 杨白低着头喝汤,没有看原客的神色,只是闷声交代了几句话,也不管原客听没听清,收拾好碗筷,就急匆匆出门了。只是粗心的原客没有发现,杨白今天出门意外的带了一个大背篓,那是平日里极少用到的。 一直到杨白走了很久之后,原客才真正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他自然忘记了先前的抱怨,正坐在桌边思忖着今后的生活该怎么过。 原客之所以打算呆在杨家村,主要是因为这里偏僻,太师的人找不到他。而皇帝,他在等着皇帝主动联系他,然后再继续之前的计划。估摸着时间怎么也得三四个月吧。 只是这生活应该怎么过呢?最近原客直觉自己的忍耐力下降不少。流放路上那半个月他干馒头都啃了,可是现在,杨白做的菜式虽说很单调,可是味道还是可以的,原客却是越来越挑剔了。 可能是因为杨白对他的态度,有点恭敬又有点说不出的意思,就好像是为了偿还什么似的,极其迁就他。原客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和杨白只是初次见面,杨白又怎会对他有那么复杂的心绪。 相国被杨白宠坏了…… 那会儿杨白好像说要去镇上买肉,看来伙食能改善一下了。一月未食肉味的原客,顿觉初秋的叶子愈加翠绿许多。 这边杨白出了家门,直奔村长家,他今天想歇一天。 “杨白来了,进来吧!”村长老远便看见杨白向这边走来,所幸停下手中的活,等着杨白。他实在是很喜欢这个小徒弟。认真又聪慧,有耐心,还不叫苦,是个做木匠顶好的苗子。 “村长,今天我想跟您告个假。这批活儿快完了,收尾工作我能明天再做吗?今天想去山里转转。” 杨白走的着急,初秋的天还是闷出一头汗。村长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了,“行,去吧!活儿不打紧,明儿再赶。你这上山要当心些!” 目送杨白出门,村长捋着山羊须,感叹:“是个孝顺孩子啊……” 原来今日是杨白他爹的忌日,他爹就葬在村子后边的山顶上,山清水秀的宝地。 告别了村长,杨白提着背篓直接上了山。先是给父亲上了坟,坐在父亲墓碑边,杨白的思绪回到了不久前。那天他也是来给父亲上坟,因为刚从京城回来。最后,他上坟回来的路上,杨白顺便去迷雾林那边采了些蘑菇,阴差阳错的遇到原客。 “爹,你说是不是老天让我换欠他的债,所以才让我又遇见他。 虽然没有刻意去想,可我总觉得是我害了他。 他今天落得如此地步,也许当初我不该帮那人传递消息,他是个好官,那人该是他的敌人吧!” 又过了好久,杨白缓过神,感受着周围围绕着的微柔秋风,杨白笑。“爹,你是在安慰我吗?我知道,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既然是我害了他,那在他还住在咱家的日子里,我一定好好待他,尽量让他生活的好点。就当是赎罪吧!” 话说到这儿,杨白朝他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父亲的墓碑又拜了拜。“爹,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今天我想抓只兔子山鸡之类的,给他做顿肉吃。” 又回到了迷雾林,杨白穿梭在林中,来去自如。也许对于陌生人来说,迷雾林是个很恐怖的地方,进来就会出不去。其实,杨家村的百姓对迷雾林都是极熟的,很轻易就能辨别方向,杨白也不例外。 在林子里转了半个多钟头,没见到一只动物的影子,难道今天的动物都看黄历了,杨白有些恼。他今天一定要捉回一只。 “好累……”杨白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已经转悠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是一无所获,眼看快到傍晚了,杨白有些焦急。难道今天真要空手而归。 “嘶嘶……”有蛇?蛇的吐信声,杨白最熟悉不过,因为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蛇。 杨白紧忙起身,查看了一下周围,没有蛇。杨白松了一口气,打算赶快离开这里,杨白背起背篓,加紧走了几步,“咦!”一声惊异,杨白蹲□,原来确实有蛇,只不过这条蛇现在很忙,没空理杨白。 前方□米处的一片小空地上,一条蛇正在和两只兔子决斗。不,应该是蛇在捕猎兔子,可是这条显然是幼年期的小蛇,那两只肥大的兔子一看就是成年兔。双方正在对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所以它指不定 也咬蛇。 杨白屏息查看着战况,不管是蛇羹还是红烧兔肉都是美味,希望今天能做回渔翁。 等了半响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作,杨白忍不住丢了一块小石子,瞬间惊动了双方,蛇和兔子都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开始战斗。 只见在石子落地的瞬间,蛇积蓄力量高高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而两只兔子有力的前腿一蹬地,借力飞奔,很有威势。 “喂……跑错方向了吧!!!” 杨白傻眼,眼前的一蛇两兔以最完美的姿势出发,结果,蛇滑进左边的草丛消失不见,兔子卯足劲想右边林间跑去。徒留杨白这个守了半天的渔翁。 “太过分了,耍我玩呢……我今天一定要抓住你。”杨白傻眼只是瞬息,反应过来后,权衡了一下,杨白果断决定去追兔子。他奔着兔子跑掉的方向开始几里追杀,其实也就几里的气力,杨白可跑了千里,那是千里马的工作。 “看你往哪儿跑”杨白紧跟着兔子跑到一处坑洼地,四周杂草稀疏,两只兔子在追逐中已经只剩下一只了,这只兔子现在完全暴露在杨白的视线内,周围都是有点坡度的,兔子惊恐不安,不知往哪边跑。杨白思忖,现在肯定不能取背篓,否则兔子肯定会乘着空档跑掉,只能用手抓了,杨白记得他小时成功过一次。 制定好方针后,杨白咚的把背篓重重一放,兔子被惊得跳起要跑出坑,就只这样,杨白心中一个激灵,时机到。他猛地想着两米开外的兔子扑去,眨眼间,杨白感觉到手中毛绒绒的触感,成功了!!! “啊……”一声惊叫,杨白消失不见。 原来这个坑洼地的背面是个山坡,杨白扑的太猛,直接摔到坑外的斜坡下了。翻滚间杨白的脸和身上被坡上的干树枝划得满是伤痕。在最后的意识里,杨白想:“居然忘了自己已不是小时候,这样的距离根本不用那么大劲。” 这边杨白遇险,那边家里,原客正站在门口发呆呢?怎么这杨白还不回来,他快饿死了。 早晨迷糊中听见杨白说今天晚上有肉,所以相国大人明智的午饭吃了七分饱,想着晚上的肉,相国大人觉得哪怕只闻见肉味儿他都满足了。 不要责怪相国大人如此幼稚的行为,试想一下,一个从前顿顿山珍海味,突然一夜间沦为阶下囚,风餐露宿的吃了半个月的干馒头,接着又喝了半个月的蘑菇汤外 加白菜的各种做法的成品菜。被杨白挑起兴味后,相国大人对于肉的念想已经无法自抑。 “张大爷,村长家在哪儿啊?我想去找找杨白。” 此时的原客已经站在张大爷家的院子里,他必须去找杨白,现在已经不是为了那顿肉。现在的时间杨白以往回家的时间都要晚,天都黑透了。张大爷说,杨白不管去哪儿,肯定回去跟村长告假的。于是,原客打算去村长家问问。 “我带你去吧!”张大爷显然也开始担心。 两人抹黑终于走到村长家,村长家在村子中心,算是好找。村长开门看见原客两人也是一惊,急忙将他们让进屋,问明缘由。 “杨白,今天早晨是来过,向我告了假,说是要上山一趟。我想到今天是他爹的忌日,也就允了。可这到现在都没回来,事可就蹊跷了。”村长也着急上火。 “张大爷,劳烦你先回家,帮我去看看杨白回来了没?要是回来了,你们就在家门口燃一把火,我看见就回来了。村长,你能帮我找个照明物吗?我想去山里找杨白。山就在那里,我认识路,摸索着就上去了。” 原客冷静的分析了现在的情形,这是最妥帖的方法,总不能劳烦两位老人家大晚上出门。虽然原客不明白为什么杨白说的去镇上,怎么变成了去山里,可是他必须进山一趟。 两位老人也明理,自然同意。村长找出两个火把,原客和张大爷一人一个,大伙儿开始分头行动。 原客小心的摸着不平的山路,慢慢往山上爬去,火把微弱的光明明灭灭,就像原客七上八下的心,不规则的跳动着。 原客先是爬到了山顶,找到了杨白父亲的坟茔,有祭拜过的痕迹。杨白弯着腰凭着火把的光,在坟茔周围看了一圈,最后明显西边的草丛被踏过的痕迹明显很多,原客想杨白应该是从这边走了吧。 原客自然想着西边仔细探去,走了一会儿,原客感觉到不对劲,林子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不会又走到迷雾林了吧!原客心中哀嚎,他上次就差点让迷雾林累掉了半条命,这下糟了。可是看着身边的雾气浓度,显然已经在迷雾林里面了。 原客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情景再现。 “呼……呼……”原客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着气。走了一个多时辰,火把早就灭了,原客已经累得精疲力尽。雾淡了很多,看来快天亮 了。原客一夜搜寻无果,心里更是忐忑难安,总觉得不能停下。 稍事歇息,原客强打起精神,继续开始寻找。 “砰……” 原客紧忙稳住身形,刚才走着走着突然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低头一看,这是什么东西?捡起地上东西,原客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东西他没见过。 其实只是一个背篓,可惜我们堂堂相国大人,不识此物。 原客打开背篓一看,蘑菇山菌,野果山药。看见这小半背篓的东西,原客瞬间明白,这个东西肯定是杨白的。因为这些东西就是他这半个月来天天吃的。 “那些吃的不是买的,而是他每天上山采的?”原客显然反应不过来,杨白为什么要骗他。 想到这,原客直觉他必须好好和杨白谈一次,问问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为什么要瞒着他?很多的为什么,没有答案。 原客想既然背篓在这,那人应该就在附近。原客放下背篓,开始四处搜寻。 走到一处坑洼地时,原客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见坑洼边的枯枝上挂着一块撕下的布,布上有一大片凝结的血渍。 作者有话要说:ps: (眼泪汪汪……再眼泪汪汪……) 苦一时激动,萌物出现,抱起…额…抱不动。 相国:别抱我,我是小白的,我是圣夫贞德。 作者君:这死孩子!!! ☆、七:被拒绝 在看到布条的瞬间,原客觉得自己的血液快要趋于冰冷,“杨白……别出事”。喃喃语调里尽是脆弱。 原客跑到坡边四处查看,这时,太阳初升,薄薄的晨晕被穿透开来,火红的太阳跳出来的一瞬,炫目的阳光里,原客看见了静静躺在斜坡下的杨白。 不顾自己衣衫被划破,满身尘土,原客飞快顺着斜坡滑下,跑到杨白身边。深吸一口气,原客凑到浑身伤痕的杨白身边,温度还在,而且异常炙热。没有犹豫,原客赶忙检查杨白的身体。那抹血实在太刺眼。 轻轻扶起杨白,仔细看了一下,杨白胸前有一滩血迹,其他地方倒只是些小伤口。原客颤着手解开杨白的衣衫,白嫩的胸膛,肌理分明。没有伤口,原客的心瞬间落回到胸膛里。 帮杨白整好衣服,手心的触感细腻光滑,可惜相国大人惊吓过度,暂时头脑迟钝,丝毫没有感悟。 杨白额头滚烫,想来风寒严重。原客背起杨白,要马上回去请大夫治疗才好。 “咦!这是……”移动杨白的时候,原客看见杨白起身的地方有个东西,哦不,是动物。是兔子吗?原客提着兔子的耳朵,左右看看。应该是,下了定论。看着兔子口鼻间的血,看来这兔子是被杨白压死的,原来那摊血迹是兔子的。 原客神色复杂的看着昏迷的杨白,“你是为了抓它才摔下来的吗?就为了……肉,为我……” 原客背着杨白,手里拎着兔子,爬上坡后,捡起背篓,挎在胳膊上,往家走去。 这一夜惊心的风波终于结束。相国大人的辛酸苦泪史也将由此展开。 “村长,村里没大夫吗?” 原客难以置信,杨家村没有大夫,这可怎么办?杨白还在昏迷,高烧不退。张大娘用帕子浸了冷水敷在他额头上降温,可是效果不大。经张大爷指点他来找村长,可是村长说没大夫,没办法。 “要是有医书就好了,难道要进城去请,可是杨白好像撑不住了。”原客在原地转圈,相国风范荡然无存,好像从昨天坐在门边等肉吃的时候,就没有了吧。 “哟!小原子还能看医书,你会医术吗?”老村长笑眯着眼,看不清神色。 “我以前在家经常看书,各类书籍都有涉猎,医书能看懂些许。治疗风寒的方子我还记得,可就怕不准确。”原客头一次这么不自信。 “我这有本书,你看看,能看懂吗?” 村长翻箱倒柜,从一个黑木箱底部扒出一本泛黄的破旧书本,递到原客面前,原客将信将疑的翻着这本连封面都没有的书。翻了四五页,原客眼前一亮《素问玄机》几个字映入眼帘,原客记得曾在一本医学巨典里看过对于这本书的介绍,真真是医书集大成之作。没想到老村长竟有这样的藏书。 “要是有用就拿去看吧,老头我不识字,放着也是压箱底的”老村长看着原客亮闪闪的眼睛,悠悠说道。 “谢谢村长,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本书先借我一阅,事后必归还,这可是传世之作,晚辈可不能独占。” 原客兴奋地捧着书跑出了门,一路奔着杨白家去。老村长站在门口笑的意味不明,“这孩子不简单。” 一进家门,原客就坐在桌前,翻着书开始看。 “治风寒……风寒……有了!”原客边看边喃喃自语,在看到一处的时候突然站起,“就是这个方子”。 张大爷自打原客回来,看他紧张的神色便没打扰他,现在见此情景,赶忙过来问。“小原子找到方法了?” “嗯”原客点头,然后跑到床边,拿开凉帕,不一会儿杨白额头上便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看来要用桂枝汤才行。” 原来刚才原客在医术上看见了两个古方,桂枝汤和麻黄汤,可是适用的症状又不一样,经过观察原客决定用桂枝汤。 “桂枝汤。桂枝三两勺药三两,炙甘草二两生姜切三两,大枣12枚以水7升,微火熬取3升,去渣温服1升,续服稀饭1碗以助药力,盖被取微汗” 古方是这样记载的,照着方子上面的,要桂枝,芍药,炙甘草,生姜,大枣。这下原客再次犯难。没有药材,这是最大的问题,其实这些药材都是常见的,后山应该也有,可惜,相国大人铁定不会认识这些花花草草的。 “怎么了?”看着原客没动静,站在那里直皱眉头,张大爷急忙问。 “我找到了药方,可是没有药材,进城买太耽误时间。” “小原子,你去老赵叔家里问问,他兴许有。”一直没说话的张大娘突然插了句话。 一语点醒梦中人,张大爷一拍脑门,“还真是老糊涂了,老赵家肯定有,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小原子, 走,跟我去你赵叔家。” “为什么赵叔家肯定有?”一听有药材,原客立即振奋。 “我们边走边说。”出了门的张大爷带着原客快步走着,开始给原客解释缘由。 “老赵是我们村里的猎户,常年在山上跑。起先只是打些野鸡山兔去镇里买,可是后来除了有时打点山货,平时都在山上转悠着,挖些花花草草的。念叨着说,那都是些药材,镇里药店里经常收购,价钱很高,比打猎挣得多。刚才老婆子一提点,我才想起他来,贵重的药材他那儿或许没有,不过你说的那些平常药材,他那儿肯定有。我们去找他帮忙。” 原客听的直点头,看来杨白还真是有贵人助,村里刚巧有个采药人。 两人急急忙忙赶到老赵家,开门的是老赵的小儿子,“二狗子,你爹在吗?” 张大爷朝着开门的少年询问,原客听到这个名字,先是一愣,后满头黑线,他想也许“小原子”确实好听。这少年也就十五六岁,长得倒是清秀,只是农家孩子皮肤稍微晒得黑点,眼睛黑亮,眼神澄澈。 “我爹在呢,张大爷,先进来吧!后面这位是……”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处在变声期微带点沙哑。 “这是小白的表哥,最近刚来村子里的,现在住在小白家。我们找你爹有点事,进去说吧。” 张大爷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二狗子催促道。听到话,二狗子让开门,声音略低地对张大爷说:“大爷,是杨白哥哥有事吗?你知道我爹那人……”有些为难的语气,明显担忧的神色。 原客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这个叫二狗子少年对他有敌意。刚才张大爷说他住在杨白家的时候,二狗子的眼里瞬间迸出敌意,甚至都忘了迎两人进门,现在更是紧张担忧。原客在嗤之以鼻的同时,心里不自觉有些微妙的感觉,因为他们之间的诱因是杨白。 “二狗子,门口谁啊?”一声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二狗子的话。原客跟着张大爷进了屋。 “老赵啊,好久没见你了,最近过的咋样?”张大爷一脸笑意,迈进屋里。 “原来是张老哥,今天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我就那样,天天在山上爬上爬下的。这是?”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也就四十左右的年岁,满脸胡渣,不修边幅,举手投足间有着大开大合的豪气。不愧是猎人,原客心道。 “我叫原客,是杨白的表哥,今天想来问您找点药材,我表弟得了风寒。希望赵叔能成全。”原客躬身拘礼。他不会再自我介绍成翰世,干脆就说名字还好。 只是没想到,话刚说完,赵叔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姓杨的别进我家的门,出去!” 还没反应过来,原客便被推搡着出了赵家门,张大爷在一旁劝也劝不住。二狗子更是连连叫着“爹,别这样。不关杨白哥哥的事,你帮帮他。” 原客第一次被人如此无礼的对待,更是反应不及,大门就在眼前关上了。只剩下门里二狗子一声声哀求,老赵大嗓门的叫骂声。 僵硬的转过头,看着一脸苦相的同样被赶出门的张大爷,原客问:“赵叔家之前和杨白有怨吗?” “哎……”张大爷长叹一声,转身蹲坐在门口,“这事啊!说来话长,老赵也是个气性人。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杨白他爹那会儿为了做生意,强行把佃户的田给收回去了吗,这老赵家就是当时的佃户之一。” “可是这样也不至于有这么大怨恨啊?姨丈当初应该给了他们损失费吧!”原客不解。以刚才赵叔的反应,好像怨恨很深啊。 “哎……后来的事,谁也没想到。 收地的时候,老赵死活不同意,那时地里还长着庄稼呢。地对于庄稼人来说,那就是命根子啊! 老赵媳妇也烈性,找那些人理论,结果推搡间,就摔倒了。当时谁都不知道老赵的媳妇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结果孩子就没了,老赵媳妇大出血也没救过来。 那时候啊!老赵差点没疯了,天天寻思着报复杨白他爹,可是没过多久,杨白他爹也去了,杨白也不见了。 老赵才憋着一口气消停了,没了地,家里还有大女儿,小儿子,老赵就进山当了猎户,就这么过了三年。” 原客缄默不语,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久远的事故。看来从老赵这里找药材是行不通了,“张大爷,要不我现在去城里一趟,我会尽量早去早会的,你回家好好照顾杨白。” 原客起身,郑重地向张大爷嘱托。 就在这时,“吱……”大门突然打开了一条缝,二狗子悄悄探出头,看着张大爷和原客。“你们要什么药材?我去帮你们拿,寻常的药材我还是认得的。” “桂枝,芍药,炙甘草”原客迅速说出了 需要的药材名,这个少年果然…… 二狗子看了原客一眼,轻哼一声,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进去了。张大爷和原客对望一眼,二狗子还真是及时雨啊! 两人在门外踹踹不安,深怕二狗子被他爹发现,拿不出药材来。 过了良久,门终于又打开了,二狗子从门缝里递出一个布包,“快点拿回去煎药,一定要治好杨白哥哥的病。” 原客接收到二狗子颇具威胁的眼神,郑重的点头承诺。随后,原客和张大爷急匆匆的又往家赶去。 二狗子关了门,长吁一口气。刚转身,就看见他黑面神一样的父亲,站在他身后,直勾勾的盯着他。二狗子当场的被吓得傻掉,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爹……爹……我……那个……我……” 谁料,老赵看了一会儿,又转身进了屋,房门关得震天响。 “吓死我了……”二狗子轻拍胸口,安抚着横冲直撞的小心脏。“爹也真是的,明明以前那么喜欢杨白哥哥,不是说不怨了吗?反正杨老爷都死了。” 二狗子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爹,有次他听到了他爹的梦话,不然肯定会被打屁股的 作者有话要说:ps: 小原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嘛…… 苦:你到底不要什么? 小原子我不要……我不要当柳下惠!!! 苦:…… 小白:(昏迷中)……魂淡!!! ☆、八:阿q 一屋子的愁云惨淡,是杨白家现在的真实写照。至于原因,很简单……相国大人不认识药材,定不了剂量。 原客一进家门就打开了二狗子给的布包,三种药材包的整整齐齐,打开之后,再加上张大爷找来的生姜和大枣,五味药材算是全了。 “生姜三两,大枣十二枚,桂枝三两……” “怎么停下了?药不对吗?” “张大爷,哪个是桂枝?” “……” 原客和张大爷无语对望,相看两不知。三种药材,那个是哪个?不认识药材就定不了剂量,这药就没法煎。 “我来看看,……这是桂枝,这是炙甘草,这是芍药。”张大娘走到桌边看了一会儿,一锤定音。 原客和张大爷面面相觑,“老婆子,你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枯树枝似的不就是桂枝吗?还有这个,白木片似应该就是芍药,芍药花不就是白的。剩下的这些小木段不就是炙甘草吧!”看着张大娘一脸的理所应当,张大爷嘴张的足以塞下鸡蛋,而原客此时在心里对张大娘顶礼膜拜。 虽说张大娘的话,依据性不强,可是对于在场的所有人说,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也只能如此。只是可怜了晕迷不醒的杨白,要承受这帮不负责任的人酿成的苦果。 于是,终于在一番奔波之后,一碗黑呼呼的汤药进了杨白嘴里。众人无不长出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就是蒙着被子,让杨白好好出身汗。风寒也就好了吧!众人乐观的想。 张大爷和张大娘双双离开,从昨晚开始,二老也是一夜未合眼,辛苦许久。原客对这种单纯的守望相助,感动久久。出身官场的他,何曾被人如此不计得失的帮助过。 原客坐在床边,看着杨白有些苍白的脸发呆,这次是有惊无险,下次呢?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是原客此时最想问杨白的话,可是他直觉得到答案自己肯定不会很满意,所以还是决定将问题埋在心里。 “咕……咕咕……” 原客黑线,他饿了。 昨天午饭本就没吃饱,下午杨白没回来,晚上一整夜都在山上搜寻,今天早晨又去赵叔家,现在太日当头,正当中午,相国大人尊贵的肚子开始抗议。 听着肚子的叫 声,原客突然想:“这个声音,他此前三十年的人生中,从没有接触过,自从一个月前被流放,刚开始还常常响起,遇见杨白之后就再没听到过,现在一没有杨白,他又听见了。这得是多么跌宕起伏的人生啊!”相国大人不禁感叹。 药方上说,喝了药要吃一碗米粥以助药效发挥。原客想也许他该去弄点粥,说做就做。 走到厨房门口,刚迈出一只脚,原客突然停下了,脑子里满满的回放的都是,他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站在厨房门口说的那句“君子远庖厨”。可是最近,相国大人已经出入过厨房多次了,他抛弃了先贤的教导。有点想哭的感觉,可是民以食为天,这是天性,遵从天性的原客,在沮丧的下一秒钟找到了另一个真理,欣然从之。 于是乎,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原客坚定了踏入了庖厨。也踏上他的伪?相国之路。 先贤的教导,永远没有对错,问题的答案就是另一个问题。听先贤的话,前途绝对一片光明。 煮粥?怎么煮?煮什么?拿什么煮? 原客被脑子里一圈的问题绕晕了,看着诺大的厨房,无从下手。原来这世间还有做饭这么难的事,原客深有感悟。 没办法,只能向外求助,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去了趟张大娘家,向张大娘请教如何做粥。谢绝了张大娘要做好送过来的好意,原客一路回家,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就是淘米,烧火,放到锅里用水煮,直到粘稠就行。不过尔尔,我堂堂相国大人,这点小事有何难。” 厨房里的原客开始动手,开始煮粥大业。 “先淘米”原客默念着,把缸里仅剩的几碗米舀了一半,倒在陶盆里。 “淘米要加水”水在缸里,拿什么舀呢?原客顺手拿起灶间一个小碟子,在水缸里舀了几次。 “咦……水怎么舀不起来?”郁闷的原客不知道,那个碟子里盛的是杨白家最后一点清油,油比水密度大,本不易相溶,再加上碟子太平整,自然舀不起来。 不过原客是何许人,那韧性和坚持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硬是用小碟子,经过上百次的重复,一次一点水的终于让水漫过了大米。 原客随便晃了几下盆子,将少的可怜的水倒掉,剩下一盆被淘的油光锃亮的米。原客很满意,这米淘一下果然好多了。将剩下的所有油都用掉了,杨白醒来会 怎么样,这些事情,相国大人很无辜的不知道后果。 “接下来是烧火。”蹲在锅灶门口,看着黑洞洞的灶门思考,过了一会儿又看看旁边堆得柴火,原客在思考怎么能让这个柴火着了,然后在灶里面烧。 “张大娘说,先把缛草点燃,塞到灶门里,再把柴火加进去”扯过一把缛草,找出火镰石,张大爷教了他怎么用。“梆梆梆……”的碰撞声不绝于耳,原客继续发挥他锲而不舍的精神。 “哗……”一束火苗突然冒起。咚一声,原客被突然的火光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火镰掉在地上,缛草被瞬间点燃,火光更大。 相国大人还没从他如此失礼的动作中反应过来,紧接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就被眼前突然冒起的火光惊到,他手忙脚乱的扑火,可是火却越来越来,浓烟冒出来,原客被呛得直咳嗽。情急之下,使劲将水缸推到,一缸水瞬间浇灭了火苗。 看着原本整洁的厨房,瞬间被的面目全非,像是烧焦的战场。而勇敢的战士相国大人,衣衫凌乱,双脚透湿,头发蓬乱,满脸黑灰,眼眶发红,泪盈于睫。 不要误会,这绝对不是无语凝咽,原客只是被烟熏到。 从未如狼狈的相国大人,面对眼前如此景象,早已羽化成石,傻到不能再傻。过了许久,肚子的抗议声再次响起。原客犹如梦中惊醒,然后满脸的呆滞瞬间变换成……一脸崇拜的看向隔壁,穿透墙壁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杨白,“怪不得杨白每天起那么早,原来做完饭后厨房会变这样。复原成刚开始的样子确实挺难的。” 满血复活的相国大人在得出以上结论后,继续投入到煮粥大业中。 幸好水只是浇湿了底层的柴火,上面的还是可以用的。原客从上扒拉了些柴火,经过第一次的经验,再次生火容易很多,手忙脚乱的将快要着到手上的草塞进灶门,看着火苗在锅底下燃烧,原客这次真的有种热泪盈眶的激动。接着又加了很多缛草,直到火苗很旺,他才又加了几根木柴,木柴慢慢也着了。 “火生好了!”一声喟叹,道尽多少辛酸。 斗志昂扬的原客继续煮粥,“接下来就是把米倒在锅里煮到粘稠就好”。 原客起身打算去舀水,可是一抬眼,原本盛着满满一缸水的大水缸,此时正在地上滴溜溜的转着。 原客极其淡定的揭开锅,“果然没错,如我所料,锅里有水。杨白果 然比我有经验,知道烧火后水缸会没水,所以提前在锅里都留好水了。” 于是,相国大人将半盆米,倒进了大半锅的水中,米粒打着旋儿迅速沉底,从波光盈盈的水面上,甚至都看不见底部那些许可怜的米。它们何时会浮上来?又何时才能变得粘稠? 蹲在灶门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加着柴火,时不时的起来揭开锅盖看看,好像锅里的米一直没变化啊!原客不解。 “再烧会儿也许就粘稠了”抱着这样的信念,原客乖乖地加着火。他已经感觉不到饿了,明白那种过了饭时就不再饿的感受吗?相国大人正是如此处境。 “啊……”一声短呼,一不留神坐到了地上的原客,悠悠的从梦中惊醒,想起他正在熬粥,紧忙起身。掀开锅,“真香!”相国大人陶醉在扑面而来的粥香里,这一瞬间的满足感,显然超过了皇帝登基那天,任命年仅二十六岁的自己成为大夏国相国的感觉。 陶醉了一会儿,赶忙将粥从锅里盛出来,满满一盆米香四溢的粥,是原客从未闻过的美味。其实粥会这样香气扑鼻,完全是之前,阴差阳错之下,原客用加了油的水淘的米,沾了油的米熬出来的粥自然香气浓郁。还有就是超乎寻常的时间熬煮时间。反正就是一切的天时地利造就了这碗粥,人和什么的纯属撞大运。 原客小心翼翼的端着粥盆走出厨房,比他拿玉玺那会儿还紧张小心。“咦……今天天怎么黑的这么早。”望着头顶一轮弯月,原客不解,他不就熬了一锅粥吗? 进了屋,将粥放在桌上,盛出一碗,走到床边,原客小心地扶起杨白。 “嗯……”一声痛呼声,吓得他差点撒了手中的心血。 杨白醒了,刚被原客扶起身时压到的右胳膊疼醒的。 看着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杨白,原客奇怪的问:“怎么了?胳膊压疼了?” 原客一开口,杨白像是确认了什么,脱离原客的手臂,翻身侧躺下,用完好的左手拉过被子蒙在头上。原客正纳闷杨白这一系列的动作到底是在干嘛。就见渐渐抖的厉害的被子里,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着那边柜子上的镜子,杨白极度压抑的声音传出来:“去看……看看……” 接下来就是原客一系列动作慢放。拿起镜子,神情扭曲,恍惚,被黑灰遮住的不断晕染的红色,“啪”的一声扣下镜子,默默又急匆匆的出了屋子。 等到杨白终于闷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从被子里出来,恰好看见一脸正常的原客走进屋,若无其事拿起粥喝起来,神情像是喝到了人间极品美味。 一个强大的人首先要有一颗绝顶强大的心,它能随时转换成各种状态,要相信总有一个信念等着我们去发现。 夜空上挂着的弯月,今夜似乎显得更弯,像极了是一个夸张的笑容,为它刚才目睹了一切。 杨白家坡下的小溪边,原客正优雅的徽庖慌跖醯乃,洗着那张满脸黑灰,又极不和谐的从眼睛下印出来两道本来肤色的脸。对着溪水的原客,一边洗脸一边做着心理建设。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今日我有幸可以亲身体验,顿悟如此精深的道理。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看着发鬓还在滴着水的原客,杨白默默端起床边的粥碗,很香的粥。“是他亲手做的吗?果然是很厉害的人。” ☆、九:躺枪 “我要喝水” “好,我去倒” “我要喝粥,像昨天那种味道的,” “我,我马上去做,很快的。” 不要怀疑,以上对话绝对是原客和杨白,而做小伏低,百般温顺的小媳妇样的正是相国大人。 究其原因,愿意昨天那碗极其神效的药。喝完药的杨白,风寒得到了很大的治愈,本来药方上说,服药片刻后,以温粥继服以增药效。因为原客那碗粥从中午做到晚上,所以这个药效还没来得及增强,杨白的折磨迟到了几个时辰。 最后,原客耗尽心血的美味米粥一下肚,不消片刻,杨白硬是拖着虚弱的身体飞奔起床,直达茅厕。 一整夜的时间就这样,在茅厕和房间两点来回,后半夜的时候,杨白已经精疲力竭,面如金纸,浑身抖如筛糠。原客被吓个半死,天还未亮,就急匆匆的悄悄跑到老赵家,叫出二狗子。经辨认,原客的猜测果然没错,他们昨天煎药,剂量搞错了。 在二狗子一脸鄙视的讲解下,原客才终于明白,那个像个大白片似的确实是芍药,可是像枯树枝似的不是桂枝,而是炙甘草,那些小木段才是桂枝。相国大人当场凌乱,虽然只是三钱的差量,不至于要命,可是吃错药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于是可怜的杨白拉了大半夜的肚子。 原客这辈子也没有像今天一样,低头做人过。他怕自己一抬头,就看见杨白一脸的望着自己,满脸控诉神情。原客直觉自己的愧疚心会爆棚的。 其实,若是原客抬头看一眼,便会发现杨白其实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融了一秋的薄凉。 杨白要喝粥,原客再次来到昨天搞得如同战场一样的厨房,没有水,怎么煮粥?苦苦思索无果,原客打算去张大爷家请教。 原客掉转身打算出门,突然听见敲门声,忙去开了门,原来是张大爷。 “小原子,小白好点了么?老婆子叫我过来看看你们吃饭了没?”张大爷笑眯眯的往进屋里走。 “杨白他……风寒好了……”可是又拉肚子了,后一句话原客怎么都说不出来。 “小白,病好了吧!昨天我们可是帮你弄了一副好药,保证药到病除。咦?怎么还坐在床上,脸色还是不好,是不是没好利索啊!要不今天再吃一副药。” 听到张大爷这样说,杨白和原客连忙摇头,动作整齐划一,“不用了,大爷,生了病总要虚弱那么一会儿,明天就好了。” “那就好,早饭吃了没?” “没呢,表哥刚打算去做粥。”杨白看了旁边低眉顺眼的原客一眼。 “嗯,对。我刚打算做呢,大爷您就来了。”原客赶忙接过话茬。 “小原子也会做饭,看来老头我先前看走眼了,需要我帮忙吗?”张大爷的话实在是听不出夸奖的意思。 “不用,不用,我能做好的,昨天就做了一顿粥。” 眼看着抬脚就要往厨房走的张大爷,原客紧忙安抚,拖着张大爷的步子,像是要掩盖什么秘密。张大爷看出苗头,更是铁了心要去看看原客是如何做饭的。 一进厨房的门,张大爷顿时石化,他前两天来还看过,这杨白家的厨房也不是这样啊。 乌漆吗黑的锅灶,墙壁被熏得一塌糊涂,还有厨房的地,一缸水浇下来,小小的厨房颇具水漫金山后的效果。乱摆乱放的盆和碗,盛了粥之后至今没涮得锅,圆肚子的大水缸还仰躺在地上。实在是太惊悚了。 张大爷转过身,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郁卒的原客。“走,跟大爷去我家,我教你怎么挑水,让你张大娘给你们做饭。照你做饭的破坏程度,你家厨房迟早会被炸掉。” 于是,张大爷不顾原客要自力更生,做饭的意愿将原客硬拉到了他家。张大爷热情的拿了扁担和木桶,去溪边教原客怎么挑水,终于在原客付出浑身湿透的代价后,勉强学会了挑水。 摇摇晃晃的挑着两半桶水回到杨白家后,张大娘也提着食盒过来了。众人一起和和乐乐的吃了饱饭。只是在喝粥的时候,杨白和原客心里同时响起一个念头,像昨天那个味道的粥,也许此生都再难体味到。 送走张大爷和张大娘。原客在院门外站了许久,看着入目的青山,溪流,远处人家屋顶的炊烟,鸡鸣狗吠,原客的心里不断的泛起奇异的感觉。 将两只手举到面前,这双手一个月前,从来都是为了握笔存在,相国的一只笔,决策天下事。现在,这双手,带过镣铐,伤过,抓过药,做过饭,挑过水……唯独再没有握过笔。可是,原客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原来自己除了当官,还能做这样多的事,不是为天下,只是为了自己的衣食住行,再加上杨白,为他们这双手做了无数他之 前想都没想过的事。心中却只觉欢喜,比天下安定更甚的喜悦。 想着想着,原客笑了。低头看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看来今天他该再学一学,怎么洗衣服。 幸而初秋的天不是很冷,太阳下倒显得暖融融。原客又挑了几桶水,在院里摆了把椅子,不顾杨白的强烈反对,强行扒了他的外衣,用被子裹着杨白把他抱出房间,放到椅子上。 “多晒晒太阳,对你的身体也好。还有,教教我怎么洗衣服。”原客理直气壮的说着理由。 杨白对于原客之前的举动正在不满中,其实更多的是尴尬,他只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在刚才过于亲近了,此时,逆光里,原客也脱了外衣,只穿着一身亵衣,旁边放着水桶,让他指点洗衣服。杨白的心柔软到不可思议,温暖如春的醉醺。今天的太阳还真是温暖,心都被融化了。 “洗衣盆在厨房里的放案板的桌子底下,还有一个黑色瓦罐,里面装的是皂角,拿一些来。” 听完杨白的话,原客立即行动起来,进了厨房,找到杨白说的木盆和皂角,摆在院子里,往木盆里倒了水,撒了皂角,原客开始洗衣服。 “咦?这边袖子洗了没啊?不管了再洗洗。” 杨白坐在温暖的阳光下,微眯着眼看着原客仔细认真的洗着两人的衣服,毫无章法的搓揉,嘴里喃喃自语着,洗了下摆忘了领口,明明洗过一次的袖子,又拉起来再洗一遍。 “不知道他能不能洗干净”这样的念头里杨白在暖洋洋的午后,惬意的睡着了。 原客正在和一堆衣服战斗,“撕啦……”手里捏着开了线的衣服袖子,原客第一反应,将袖子塞到水盆底下,第二个念头转头看向杨白。 闯了祸的原客小心转身,便看见杨白窝在一堆棉被里,恬静的睡颜。柔顺的头发被风吹起一缕,搭在鼻翼上,玲珑的鼻子一耸一耸,像是要赶走烦人的□感。白皙的脸蛋被阳光晒得微泛着瑰丽的红色,遮住了原本惨白的脸色。睫毛卷而翘,嘴唇略有些干燥,却无损于他的甜润。 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原客已经离杨白咫尺之遥,不受控制的手指抚上杨白的面颊。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杨白,还是原来清秀的面容,此时却像是沾染了魔力。原客的心跳第一次已不受控制的速度激跃,呼之欲出的感觉,“我想……”原客喃喃。 “嗯……” 也许是被原客笼罩,没了阳光暖融融的照射,杨白发出一声抗议的哼哼声。却差点让做贼心虚的原客,心脏骤停。 看着仍旧闭着眼睛一脸惬意的杨白,原客哀叹,伸手拿下他鼻翼上的一缕调皮的发。原客转身认命的去晾衣服,等到将衣服都晾到竹竿上之后,收拾好洗衣盆。原客抱起杨白,进了屋。 不过这次,远比上出来时的平静,抱着杨白,原客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怀里清瘦的身子像极了一颗心的重量。 一个时辰后,原客还在想着刚才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为何,可惜相国大人显然不擅长此道,没有想出答案。“晚饭吃什么呢?”原客极快的转变了思考的方向,从感情问题回归到生计问题上。 在张大娘家吃了几次饭后,原客明显的感到了差距。自家饭桌上菜样的匮乏,表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家很穷,没钱,不,没银子是现在最大的问题。 其实,原客很有钱,真的。他有一大把的银票,是流放前,老管家悄悄缝到他衣服衬里的,原客也是在路上才发现的。所以,当某一天,原客很霸气的往杨白面前,拍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当做伙食费的时候,换来杨白鄙视的一眼。原客现在仍旧记得他当时困窘难耐的心情。 “村子里的人不认识银票。清河镇没有海昌银号的钱庄。钱庄只有百里之外的姑苏城里有。” 一句话让原客含着泪将银票压到了箱底。 “没钱怎么办?怎么办?有了!”原客头上亮起闪闪的小灯泡,他想到了法子,“去问村长”。果然秉持了读书人不耻下问的精神。 到了村长家,敲门,没人,在敲门,还是没人。再敲…… “别敲了,我都开门好一会儿,当我是死的吗?” 循着嫩嫩的童声,原客低头,瞬间黑线。一个大约五岁的小奶娃,扒开一指宽的门缝,用黑葡萄似的眼睛瞪着原客,大眼睛里满是愤怒。 原客无奈,“您大人存在感实在是有点小”蹲□和小孩平视,“小孩,村长在家吗?” “我不叫小孩,我叫小骨头。”小孩歪着头认真的回答。 原客再次无语,回答问题请抓住重点好咩!还有就是“小骨头”,这个村子里的人,取名水平真是让人汗颜。 “村长在家吗?小骨头” “你怎么不问我为 什么叫小骨头?”小孩将鄙视的眼神转为控诉。 我忍,正事要紧。原客心中泪流满面,这小屁孩简直就是个麻烦精,抽搐的笑容再次挂上嘴角,和蔼可亲的继续问:“那么你为什么要叫小骨头这么可爱的名字呢?” 问完话后的原客,瞬间预感到危机,还未等他抽身。便见,小骨头的表情瞬间急剧转变,比窦娥更甚的怨气浮现,像是悲痛到了极点,“哇……”的一声,嘹亮的哭声差点让原客耳膜破裂,十几里外的山上更是惊起飞鸟无数。 “我好可怜,嗝……自从外公给我取名小骨头之后,嗝……村子里的狗每次看见我……嗝……都要追我,哇唔……屁股上都是小洞洞,呜呜……我叫小骨头,又不是骨头……它们欺负人,呜呜…………” 无语问苍天是此时趋于石化的原客,内心的真实写照。“我怎么就嘴欠的问了这么一句啊?” 小孩继续哭哭啼啼的叙述着,他去张大伯家的时候,被李大娘家的小黄,追的摔了好几个屁股蹲的辛酸苦泪史。 正在原客忍无可忍的时候。大门里传出一阵狮吼。 “那个龟孙子欺负我外孙,看我村长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开门看清是原客之后,老村长语调一转:“呃……是小原子啊!快进来,我家小屁孩是不是欺负你了啊?” 看着热情的村长和一旁瞬间收泪嘿嘿贼笑的小骨头,原客心里哀嚎:“我好想找错人了……我想回家……杨白,我还能回来吗?” ☆、一:鬼马爷孙 老村长家。 火炕上爷孙俩盘着腿,胳膊支着脑袋,统一偏向一边,直勾勾的看着原客。而原客坐在炕边的椅子上,头一次被人看着,感觉到局促。看来先皇那会儿挑他当太子伴读的时候,看着他的那一刻钟,真是是再温柔不过。 “小原子,今儿个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啊?” “小原子,以后记得要叫我小骨头哦!” 听着这一老一少的话,原客很想摔门而出。不过,风度涵养什么的相国大人最看重了,他还是笑意盈盈的回答:“村长,我先替杨白跟您告几天假,他病还没好利索。”想着家里因为拉肚子,腿软的站不住的杨白。原客还是决定先解决他的问题。 “没事,就剩一点活儿,我还是能搞定的。哦,对了……”村长转过身在靠墙的箱子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件东西。小骨头也转过身在一个很小的匣子里翻找了半响。 “呶……这是杨白先前在我这帮工的工钱,一共是八天,二百文钱。” “呶……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要保管好,你很有趣,以后我会常找你玩的。” 原客伸出双手,一只手接过铜钱。另一只再看见小骨头的见面礼的时候,明显抖了一下,也接了过来,一个明显是什么动物的牙齿。原客此生最特别的见面礼。 “不是一天二十文吗?村长您给多了。”原客疑惑。 “没事,小白这孩子心细,做事认真,一个顶两。这是他应得的,你就拿着吧!”老村长摆摆手,推拒了原客要还钱的举动。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你怎么老看不见啊?收了我的礼,小原子你却不理我。你不想当小骨头的朋友吗?” 看着小骨头泫然欲泣的表情,原客想起之前的魔音穿耳,急忙说:“怎么会?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小骨头的见面礼,呃……我很喜欢。”说完,原客又亲切的捏捏小骨头的脸蛋。在小骨头控诉的神情里,这个行为的正解应该是:原客挂着亲切的笑,有力的肆意揉捏着小骨头粉嫩的圆嘟嘟的可爱的小脸蛋。 “小原子啊!还有什么事吗?不止告假这一件吧。”村长适时地打破了原客蹂躏自己小外孙的行为。先知的问。 “是这样,村长,光靠杨白一个人赚钱,维持不了我们的生活。更何况他现在受伤了,我想给他补补,所以想请村长指条路,我想找个生计活赚 点钱。”原客不好意思的说着自家处境。 这些问题在杨白出事前,他都一无所知,等到真正接触生活之后,才知道杨白原先的难处,这些柴米油盐的事,不及天下大事来的重要,可是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的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空想那些天下事。 “这样啊!的确是个问题。”村长捋着羊须胡,沉思。 “这样,前两天,李家老二拜托我帮他找个车把式,他打算运粮去城里,一个人办不了事。有酬劳的。” “我不会赶车。”原客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赶车没事,还有宋大娘的丈夫外出了,田里有两亩地要翻种,有一百文的工钱” “我也不会种地”原客惭愧的低下头。 “不会种地也没事,昨天老李头让我帮他找人,帮他家新房上瓦。” “我更不会盖房。”原客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不会盖房也没事,两年前谷大嫂让我帮他家谷四妞找个上门女婿。” “我不会当女婿……”原客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 “呵呵……逗你的。不会让你去当上门女婿的。话说,小原子,你会做什么啊?”老村长一脸好奇的凑到原客面前,小骨头也来寻找存在感,一样凑到原客面前。 在一老一少的眼神攻势下,原客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似的,头埋在胸前,弱弱地说:“我,我什么都不会。” “哦,这样啊!”一老一少齐声说道,又坐回到炕上。 “小原子,我看你的谈吐像是读过书的人,识字吗?”村长像是恍然大悟,不过怎么听都有点故意的意味。 “啊……” 可怜的相国大人,被一系列的赶车,种地,盖房搞得连自己最拿手的写字都忘了。 “我不光会写字,还是大夏国一流的书法家,一字千金啊!识不识字?这是什么问题,经韬伟略,周易药典,无所不读,无所不知啊!”原客内心狂嚎。 “我识字也会写字。”原客沉痛的答道。 村长听着预料中的答案,笑得一脸奸诈。可惜陷在对自己的强烈谴责中的原客,没有看到。 这时,小骨头出声了,一本正经的看着原客,说:“小原子,我有个活,你能帮我吗?有酬劳。” “什么活?”原客一脸狗血,不抱希望的问。 “我以前有个好朋友,可是后来我们失散了,我想写封信给他,让他有时间回来看看我。你能帮我写吗?” “好,我帮你写,你朋友叫什么?家住哪里?”原客一脸认命,这个买卖,要是再给他一块骨头,原客还是宁愿义务劳动。 “哦,他叫小喵,家住……”小骨头在冥思苦想。 一听到“小喵”,原客心里一突,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 “爷爷好想说他去见阎王了,小原子你知道阎王住哪儿吗?我和小咪都好想它。” 小骨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击溃了原客现在稍显脆弱的心脏,他站起身,深鞠一躬,对着村长正色道:“村长,我先回去了,快到饭时了,我要帮杨白做饭。先告辞了。” 走出门的原客,看着阳光,听着鸟鸣,恍如新生。重回人间的感觉真好。 “小原子,明天去清河镇看看吧!那里估计有适合你的活计。还有,记得以后常来玩啊!带上小白。” “小原子,你又当我是死的吗?改天我会带着小咪去找你写信的。” 大门外的原客,脚下一个趔趄,加紧脚步几乎是小跑着下了山。而屋里继续着一老一少的对话。 “爷爷,你说的果然没错,小原子呆呆的确实很好玩,我以后要常找他玩。嘻嘻……” “听爷爷的话绝对没错,小骨头今天开心吗?小原子真是个好孩子。嘿嘿……” “小原子回来了,怎么没精神?快来吃饭。你大娘今天做了油焖鸡和酥油饼,给你和小白补补。” 在张大爷热情的招呼里,垂头丧气的原客挂上僵硬的微笑,进了门。看见杨白正要起床,原客加紧几步,来到床前,扶起杨白,帮他披好外衣。搀着杨白走到桌前,坐好。 饭桌上张大爷和杨白说笑,张大娘偶尔插一两句话,只有原客仍旧一脸郁卒,沉默不语,只是机械的吃着杨白夹在他碗里的肉和菜。 其实,从原客一进门,杨白就发现他的不对劲,很失意的样子,杨白从来没见过意气风发的原客,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即使那次煮粥搞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仍旧是大气优雅的。看来这次,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众人都发现了 原客的异样,这顿丰盛的饭倒是吃的食不知味。饭后,张大爷未作停留,就和张大娘回去了。杨白勉强送他们到房门口,因为原客放下碗筷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前。 杨白返回来坐在桌边,看了原客一会儿,调转视线看向门外渐渐消失的夕阳,清朗的声音开始说。 “在整个大夏国,农民是最低层的存在,很多达官贵人都瞧不起。可是这没什么关系,只是所求不一样而已。农家人只求三餐维继,片瓦遮头,可是这么简单的想法想要实现,便要付出很多,不过没人会计较的,因为农家人得到了他想要的,自身的满足。而有些人,他站在最高处,俯视众生,脚下踏的是每个阶层人的付出。站在所有人都企及不到的位置,他自然也要想着众人所想,求众人所求。只是位置不一样,并不代表谁对谁错,谁强谁弱。每个人站在什么位置,就会有应该做的事,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就算神也不列外。” 一个字一句话从杨白口中悠然道出,掷地有声,平缓的语调,不变的语速,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平常的事。可是,在原客听来,那些字字句句都敲在了他的心上,一下一下击碎了脆弱的表象,露出那颗原本坚韧的心。原客觉得自己浑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不已。 原客从迷茫中回神,他想通了从踏进杨家村就一直困扰他的问题,杨白的话,将他从“自己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定义里拉了出来。原客转身,很想和杨白说话。 一转身,发现杨白已经回到床上,侧身向里睡着了。原客久久的盯着杨白的背影,他心里的感觉无法言说,只觉得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欣喜,和一些,想和这个人更深入的,更了解的……在一起生活。 这一夜,原客心神激荡,一整夜都没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跑到张大爷家蹭了一顿早饭,还外带回家一份。以极其热情的目光注视着杨白吃了早饭,在杨白渐渐晕红的脸颊和恼怒的神色里。原客终于发话了。 “杨白,我今天打算去一趟镇里,这是昨天村长给的工钱,一共二百文,我能拿上吗?” 看着又恢复到意气风发的原客,杨白也很高兴,他昨夜对比自己和原客的身份处境,说的一席话连自己也觉得不太严谨,可是看来帮到了原客。 “你拿着吧!要是有什么想用的东西就买下来吧,虽然钱不多还是够买点小东西的。” “嗯,还有,你那天 捉到的兔子,我不会做,就拿给了张大妈,让她做好送过来一些,你午饭就不用张罗了。晚饭我回来的时候会顺道买点的。去镇里有二李哥的驴车,张大爷帮我联系的。放心,赶天黑我就回来了。” 原客萦萦地嘱咐着,杨白认真地听着。这样的画面像极了将要远行的丈夫对小妻子殷切的叮嘱,温情甜蜜。 “杨白家的表哥,走喽!”大门外响起粗狂的声音,二李哥来催原客动身。 “走了!”原客利索的揣起钱袋,带着二百文钱,出了门。 驴脖子上的铃铛,一路响去。 ☆、一一:概念性问题 一路的铃铛声,一路的鸟鸣,一路的行人,一路的……颠簸。 清河镇城门口,原客艰难地在二李哥好心的搀扶下,带着他被颠到麻木,颠到快要碎掉的屁股下了驴车。 看着啃哧啃哧打着响鼻的毛驴,原客无语泪先流。他终于知道皇帝对他有多好了,四匹马架的豪华马车,在京城任何地方行走的特权,那得是多高级的享受啊!以前怎么就没多感受一下呢? “小原子,日落前我在城门口等你,买好东西就过来吧!”二李哥照样粗旷的声音拉回了原客对毛驴的怨念。 “好,谢谢二李哥,我一定会准时赶来的。”原客笑着回应。然后一拐一拐地进了城,看来屁股要修养好久了,想到下午回去的时候,还要坐,原客突然想到也许自己应该靠自己,步行回去。 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动,原客想起昨晚。 杨白心急,闲不住,托原客去村长家拿来那些需要收尾的小家具,昨晚动手做最后的修补。原客也没闲着,找来纸笔,坐在桌边罗列着他能想到的一些职业,准确的说是适合他的职业。原客自信满满地罗列了一大张。 今天,到了清河镇,原客打算大展拳脚,他一定要找一份工钱高的好工作。 于是,一下场景开始上演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我识字,能在你们店里做账房吗?” “你是我的谁啊?还做账房。” “你好,这家酒楼缺管账的吗?” “我又不认识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 如此这般的对话,不胜枚举。原客无语,这个镇里都不缺账房先生吗?怎么都不要人,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其实,要是仔细看看,我们便会惊奇的发现,原客的职业规划表里,标明的工作全部都是账房先生,区别只在于,地点不同。餐馆,粮店,酒楼…… “小伙子,这管账的都得是自己人,再不济也得是认识的,信得过的人才行。看你是生面孔,人家自然是不要的,那是怕你私吞,抽回扣。”一旁捏糖人的老人看着原客连连吃瘪,才出声解惑。 “是这样啊!谢谢您老的提醒。”原客恍然大悟,谢过老人后继续寻思,这账房先生做不了,他究竟应该去哪儿找工作呢? “咦! ”一个卖字画的吸引了原客的注意,舞文弄墨什么的原客最在行了。 “兄台,你这个《远山春雨图》是假的吧!” 原客在书画摊前站了好一会儿,只看不说话,摊主都烦了,没想到一出口就是这话。摊主气愤了,这是来挑事的吧!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的,我这一副《远山春雨图》,要价五十两,童叟无欺。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凭什么?凭我就是原作者啊!”原客心里默默骂娘,自己这幅《远山春雨图》的价值怎么可能只用五十两来衡量。 “没什么,我就是说着玩的,我可不知道你这话是真是假,我就记得三年前符将军大寿,相国……前相国原客送了他一副《远山春雨图》,符将军甚是喜欢。兄台身份尊贵,能得符将军转赠此画,真是有幸见识。” 原客一席话说得那卖画人冷汗直冒,话音刚落,卖画人已经收拾摊子落荒而逃,生怕自己和符将军相识的消息被传出去,得符将军召见。 “年轻人真有见识”旁边听着的百姓都称赞起原客来,说什么那卖假画的天天自吹自擂,说什么自己的画都是稀世真品,老是笑话其他人不识货,今儿个来了个识货的,倒是吓得收摊落跑。 对于周围的议论声,原客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现在一是陷在自己称呼自己前相国的自怨自艾里,二是在想卖字画这条路的可行性。卖字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这字画一出,凡是长点心眼的人都会知道他是谁,要是临摹卖假画,原客文人的傲骨可不允许,尤其是还是临摹自己的作品。至于为什么不临摹别人的,原客压根觉得大夏国就他画得最好,别人的哪里值得他临摹。 否定了这条路,原客倒也得到了一点启发,应该从这方面下手。 接着逛街,走到一处馄饨摊点,诱人的味道让原客迈不动步子,问了价钱,才五文钱,原客立即要了一碗。 酸辣热乎的馄饨一下肚,原客立即从一上午的颠簸和疲敝中解脱,付了帐。继续神清气爽的去逛街。 “成衣店?”想到杨白唯一的两三身换洗衣服还分给了自己两套,原客就直觉自己的存在委屈了杨白,于是大手一挥八十文钱买了短夹袄。虽然不是很厚,也不算什么上等布料,不过深秋初冬御寒还是可以的,等自己挣了钱,再买好的。 “买棉被的?”又想到杨白现在住的那个偏屋的硬床 薄被,原客想着自己霸占着主屋大床的行为简直就是可耻。最近因为生病,杨白被原客强制勒令住到主屋,他自己在偏屋体验了杨白之前的感受,又冷又硬,咯的睡不着觉。 可是,问题出来了。原客问了老板,一床棉被两百文,可是他只剩下一百一十五文钱,还差好多。 事实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相国大人,显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对自己极好的手段,叫做砍价。 站在店里,看着进进出出的百姓,半响过后,原客霸气的将一百一十文钱往柜台上一放。 “老板,我要床棉被。” “这位客人,你这钱不够啊,我们这棉被要两百文钱,不还价的。” “我要买,所以必须得还价。”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店里的其他客人的目瞪口呆中,原客用朝堂与太师辩论锻炼出来的绝佳口才,硬是将二百文的棉被砍价到一百一十文。大手一挥,棉被到手。提着店家打包好的棉被,原客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不就是砍价吗?我也会,还是现学的,新鲜着呢”原客自得。 那会儿,他在店主怀疑的目光里,硬是站了半个时辰左右,然后发现有一种方法,可以花少一点的钱,卖到想要的东西。其实也就是他看见别人砍价了,然后总结了一下,不就是胡搅蛮缠,没有道理编个道理继续讲道理嘛! 原客活学活用,直接杀价到老板头皮发麻,嘴唇发木,呆呆的将棉被卖了。看着奋斗成果,原客不顾形象地傻笑,他觉得自己真是很能干。接下来,再买什么呢? 想到这个问题的下一秒,原客的笑容凝固,颤巍巍的在怀里摸了半天,掌心里收拢了五枚铜钱。 “接下来再买一碗馄饨吗?”原客无语,冲动消费害死人。 这耽搁了大半天时间,工作也没找到,钱也花完了,原客的肚子又在起义。如此苦逼的响午,原客忧伤的站在街上望阳兴叹。 “轰……”的一阵人潮涌过,原客被冲撞的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好不容易定住身子,耳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敲鼓声。 “走过路过的都来看看,我们食味居的老规矩,今天照例开始,现在有谁敢上来挑战?” 一个个子瘦小的伙计,嗓门倒是十足。这一嗓子吸引了很多百姓涌到食味居门口。 原客好奇,也跟了上去,刚到包围圈就听见百姓一阵议论纷纷。 “食味居出的这个花样,难倒了多少人啊!到现在还没人做到过呢,反而是挑战的人都赔了一大笔银子,可老板可真够精明的。” “谁说不是呢,要不怎么说,无奸不商呢,今天又不知道是哪个愣小子会去挑战。” “你们说的那个老规矩是怎么个说法啊?” 有人替原客问出了心中所想。 “这食味居的老板,是个精明人。因为他店里的饭菜价钱太高又不实惠,生意有些冷清。这老板就定了个规矩,说要是有人能在他店里吃顿饭,吃完后还能让他免帐,他就答应这人两个要求,什么要求都行。于是很多人就来试试,结果都是吃了饭,在打手的威胁下,不得不掏了钱才脱身。” 原客这么一听就明白了,这老板的意思的就是,要是有人能白吃到他店里的饭,就有奖励。 想着自己承诺给杨白带的晚饭还没找落,身上又只剩下五文钱,工作也没有。原客就一阵失意,遇见这么个机会,好歹试试,以他的天纵之才,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原客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只是希望不要被有心人发现才好。 “我来挑战” 原客高喝一声,抬步上前,对着站在台阶上冷眼观看的酒楼老板,重复一遍:“我来挑战”。 “那就请进吧!”那老板的干脆利索的转身进了屋。 原客也跟着进去,很多想看热闹的百姓随后也是一拥而上。 食味居。 原客在老板和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冷冰冰的眼神里,慢悠悠的翻着菜谱。 看着原客这么慢条斯理的动作,周围的百姓觉得估计这次又成功不了了。以前来挑战的,一进门就点一大桌的菜,酒足饭饱之后,就以各种理由推脱付账,结果都被那一帮打手吓得丢了钱就跑。这次…… 原客心里也急,他还没想出具体对策呢!看着菜谱出神,“咦……”翻到最后一页,原客小声的惊呼了一下。 只见原客放下菜谱,对着等候已久的老板说,“我要一碗牛肉汤面。” “好,吩咐后厨去做。” 老板扭头给点小二嘱咐一句,转过头,继续看着原客。百姓也都看着原客,可是过了半响,原客还 是没出声。好像才察觉到众人急切的神情,原客慢悠悠的开口,“没了,就要一碗面。” 众人绝倒。 很快,面就上来了,原客拿起筷子在碗里戳了戳,没动筷。停下来看着老板说:“你这牛肉只怕没煮烂,劳驾,换一碗羊肉汤面。” 老板没在意,就又给原客换了一碗羊肉汤面。面上来,原客三两下就吃完了,吃完后,抬脚就走。一排打手立刻堵在他面前。 “付账”老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颇带点不满,想来是原客吃得太少了,没能让他狠宰一顿。 “付什么帐?” “一碗羊肉面的帐,二十文。” 原客像是很不解:“羊肉面?那是我拿牛肉面调的啊!” “那牛肉面的钱你也没给啊?”老板有点急。 “我是没给钱,可是我也没吃啊,我就动了一下筷子,看了几眼而已,这也收钱?” 原客一席话说的食味居的人哑口无言。这只是一个偷换概念的文字陷阱,本身就是有理说不清。 百姓傻眼,老板更是成了呆头鹅。 “老板,说话算数,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原客在一边火上浇油 ☆、一二:抢食记 “我的两个要求就是…… ” 原客恶趣味的吊足了周围的兴趣,看着老板铁青的脸色,围观百姓也希望原客能借机,好好惩治这个奸诈贪婪的掌柜。 可惜,不走平常路从来都是相国大人的行为准则。 “第一。给我提供一桌你们食味居最上等的好酒好菜。” 老板嘴角抽搐。 “第二,……,第二个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你先欠着我的。” 老板嘴角一咧,大笑出声。看着原客满脸嘲讽。“给我把这个狂妄之徒拿下,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吗?这笔账我可不认。” 周围百姓对于老板的行为嘘声一片,居然还有这种死不认账的人。可是食味居的老板铁了心的不想承认。就一碗二十文的牛肉面,居然想让自己赔上几十两银子的酒菜,这种亏本买卖他可不做。 于是,看不下去的百姓,出声讨伐老板,坚持要老板认账。老板反驳,众打手更是蓄势待发。可是,引起事件的主人公此时,却不知所踪。 此时的原客,不得不说,文人的操守之类云云,早已经被他丢到十万八千里之后了。因为,趁着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堂,就连后面的掌厨也拿着大铁勺,站在大厅一角看着战况呢,于是,原客顺利潜伏进食味居的后厨,自己犒赏自己。 俗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香酥烤鸭?好久没吃了,拿上。油焖鸡翅,更是连味都没闻过呢,带上。清蒸鹅掌,在京城都没怎么细细品尝,捎上,……。哟呵……还有花雕酒,搬走。” 老板正觉不对劲,这人怎么不见了,在店里逡巡一圈。顺着墙根走的那个,背上背了好大一个包裹的那个,不就是刚才捣乱那人吗? “给我捉住他,居然敢在我店里顺东西,胆儿可真肥啊!” 老板话音一落,众打手蜂拥而上,原客在如此紧急时刻,居然还是成功突围,跑出了包围圈,一溜跑到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瞬间踪迹难寻,可是显然,忠诚的打手们没有放弃,仍旧分了好多路开始追捕原客。 “啊……”一个细弱的声音惊起,原客不得不停下跑路的脚步。 一个约莫五岁左右,浑身脏兮兮的小鬼,一脸乌气麻黑辨不清模样。此时,正跌坐在地上,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开始酝酿某种原 客避之不及的液体,这让原客想起了另一个作为无敌麻烦的存在,小骨头的惯用伎俩。 多思考一秒的时间都没有,原客顺势捞起小孩,抱在胸前,撒腿跑远,在街上横冲直撞。因为后面追兵已到。 “……向左拐” 听到提示,原客二话不说,转变方向,拐进了左边的胡。跑了半天才发现,刚才说话的是怀里的脏小鬼,自己可真是谁都敢信。 “从这里进去吧!”小孩的声音这次有底气多了。 反正已经听了一次,再听一次也无所谓。原客顺着小孩说的,推开了一扇破门,满面灰尘扑下,原客迅速躲开,却还是溅的一身细灰。 看着屋里阴暗处闪烁起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原客瞬间毛骨悚然,怀里的小孩示意他放自己下来。原客机械的放下小孩,他不会被带进了什么灵异空间吧! 小孩小小的身子走到门边,将门关上,屋里点起一丝细微的火光,原客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帮乞丐,看来这里是乞丐聚居地。第一次看见这些衣不蔽体,形容枯槁的乞丐,原客的心里很震惊。他自以为替大夏国的百姓做了很多事,即使没有丰衣足食,可也不至于到这样的地步,现在轻眼所见,原客心中顿时五味交集,极不是滋味。 “大哥哥,不好意思,把你带到了这里。不过这里那些坏人找不到的”脏小鬼磨蹭到自己面前,扬起小脸,一副歉疚的样子。 原客也不知说什么,他蹲□,“本就是我先撞到你的,应该道歉的人是我。” 这么久,那些乞丐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原客已经忽视不了了。看着眼前的小鬼,原客不禁怀疑,这个看似纯良的小孩,是不是隐形腹黑小鬼头。 拿下背上的包,在万众瞩目下,原客打开了包裹。 拿出烤鸭,还在看。……拿出鹅掌,还在看。……最后一狠心,拿出鸡翅,还在看。…… “够了啊,再多的我没有了,剩下的唯一的这只烤鸡,我要拿回家给家人的,绝不出让。”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洗礼下,原客被瓜分了战利品。 过了好久,直到破屋里所有的人都嘴角带油,牙缝挂肉的时候。又是臭小鬼作为代表,出来跟原客交涉。 “谢谢你,你是大好人,我们会记住你的,以后有需要,我们一定会帮您的。”说完还很有礼貌的 向原客鞠了一躬。 被数道感激的目光送出门的原客,怀着一颗憋屈的心,踏上回家的路。 刚在在破屋里,那群乞丐风卷残云的吃东西时,原客直觉他的肚子已经处于革命阶段。可是他还是忍住了,那一个鸡腿出来吃的念头。因为,他要给杨白一直完整的鸡。 偷偷摸摸躲着人多的地方,原客冒着危险来到了食味居附近。他不是不怕死,而是…… “大爷,谢谢您帮我看着行李,天色不早了,该回家了,祝您老平安长寿!”原客真心实意的感激这个捏糖人的老人,帮他看了一下午的棉被衣服。 夕阳西下,在清河镇过了极其刺激的一天,原客打算今天先打道回府,老远看见城门口的二李,坐在驴车上向他招手,原客顿觉不好不坏,恰处微妙的心情一哄而散。 “驴兄啊!能走得稳点吗?”原客虔诚的看着毛驴,祷告着自己的愿望。 “哈哈……兄弟,你可真有趣。”二李看见原客的行为打趣。原客只能无言以对,他的痛苦谁能了解。 一路上,二李都在说着他今天在镇上的所见所闻,看来这是个很热情的人,原客心想。不过马上,他就推翻了刚才的定论。 “杨白表哥啊,你知道今天食味居的事吗?” “哦,今天的夕阳可真美,果然是夕阳无限好……” “哎?你再说什么啊?我是问你知道今天食味居的事吗?” “二李哥,你说这头驴子它晚上吃不吃草啊?” “哎呀……我说的是,就是今天有人抢了食味居的菜,那件事你知道吗?” “……” 夕阳下的原客,老脸被映照的如夕阳一般绚烂,“嗯。知道。” “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转移话题都不管用,跟他的驴子一样一样的”原客在心中疯狂腹诽。 自从看见杨家村村口那两颗大杨树,原客的心情可以用万分激动来形容。终于可以摆脱二李一路狂轰乱炸的八卦消息,尤其是食味居抢食记。 “呼……”长舒一口气,原客满脸堆笑的敲了下家门,进去。 杨白听见敲门声,从桌边起身,看向门口,果然是原客回来了。他总算放下心。勉强走到门口,看见原客拎的大包小包,杨白诧异,二百文钱都花了也买 不了这么多东西啊! “小白,我帮你买了床棉被,还有棉衣。”原客一不留神叫出了心中经常念叨的名字。 “现在买棉衣有点早,你花这钱……不许叫我小白!”说到一半的杨白反应过来,原客刚才的称呼与平时大不一样。杨白羞恼。 “好吧!不叫就是”反正我自己在心里叫,你也不知道。此乃原客的真实想法。 “至于棉衣,今天正好看见,就顺手买了,天凉了拿出来穿就行。来……我还给你带了好吃的。” 杨白看着原客打开油纸包,焖鸡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人食指大动。在看着原客已经从厨房拿来碗,倒上了浓香四溢的花雕酒,杨白心里的疑惑更甚,光这一顿饭也得好几两银子银子,原客哪儿来的钱? 原客将他一路上想好的理由,尽量眉飞色舞的给杨白复述了一遍。不外乎就是,和衣店老板大杀价,整治了一个不厚道的老板,救了一帮饱受压迫的苦命人,最后,找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工作,挣了一点钱,买的焖鸡。 真真假假,各掺一半。杨白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那里缺失,最后只得问原客找到的工作。原客支支吾吾半天,只说现在是秘密,过几天亲自带杨白去看。 “我都没想好呢,怎么告诉你,请原谅我善意的谎言。”原客内心泪流满面,怎么在杨白面前撒个谎就这么难呢,居然有一种良心被谴责的感觉。我骗了太师那么多次,怎么没感觉呢?原客不解。 两个人之间的话题,渐渐消了,都开始闷头吃饭。原客此刻是满足异常,久未闻肉香的他今天能吃上这么一顿,真是快哉! 原客想的单纯,杨白的心思就有点深了。 看着原客努力为他们的生计奔波,杨白开始冒出一些念头。他是相国,就算一时落魄,一朝登天也只是时间问题。刚才喝了一碗花雕酒,杨白恍惚想起三年前,刚入相国府时,第一次见到原客。那时的他冷峻威严,凛然不可侵犯,就连远观都会被他的光芒灼伤。可此时的原客,神情愉悦,一脸满足,今天买的东西都是为他买的,自己却一件都没有。一心念着他的寒和冷。这样的原客,杨白直觉很危险,比之前的他更危险。 要人命和要人心,有时候,也许前者会是一种好。 不知不觉,时间在原客的惬意和杨白的神游中到了申时,天大黑了。一坛花雕只余少许, 即使花雕性温,原客也带了五分醉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杨白收拾好剩余的酒菜,硬是将原客扶上了床。 “喂……醒醒!……醒醒”被原客压倒在床上的杨白满头黑线,怎么又来这招。第一次被迫带回个相国,这一次又想…… “小白……小白……你真好!” 杨白这次被彻底惊吓到,刚才醉醺醺的原客突然凑到他面前,睁着眼睛,直直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低头,在杨白脸颊一侧轻啄了一下。而后又闭上眼睛,喃喃絮语,说着辨不清的酒话。 可怜的杨白呆呆的被压了大半晚上,直到一席凉风吹进门缝,打了个哆嗦,再看两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被子被冷落在一边。杨白瞬间惊醒,他慌忙推开原客,帮他盖好被子,披上外衣,走到桌边坐定,平复着自己像敲鼓一样的激荡了整晚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ps: 作者君:节操呢?相国大人你的节操呢? 相国大人:(傲娇状)最近这几天没吃肉了,太饿,煮了吃了!q(st)r ☆、一三:被调戏 原客今天的心情,总的来说,很微妙。 “杨白,今天跟我去镇里吧?” “嗯。”杨白在埋头擦桌子。原客黑线,擦桌子需要从他睁眼一直擦到早饭结束后还在擦吗?可疑…… “杨白,你想想今天去镇里需要买的东西吧!” “哦。” 走到桌前的原客,看着杨白放下捏了一早晨的抹布,疾步走到床边,去整理床铺叠被子。 一直到出发前,原客都没有享受到杨白的目光注视,他实在忍不住,问了句:“昨晚,我是不是,酒后乱|性了?” “嗯。” 坐在驴车前面的二李,浑身颤抖地像是要告别平衡感,嘴张的能吞下几颗鸡蛋,面色逐渐通红。 “啊……你乱说什么,没有的事,我没有……哦不是,是你没有……反正你什么都没做。”杨白也是脸色通红,焦急地想要澄清。可是在原客一副我知道了和二李转过头,一脸原来是这样的神情中,彻底败下阵。他灰败着脸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原客见状知道玩笑开大了,紧忙打圆场。“我乱说的,杨白,你别介意。二李哥知道我肯定不是这种人,是吧?二李哥。” 憨厚的二李哥,一脸怀疑的看着原客。这次换原客被打击消音。 毛驴踢着欢快的步伐,向着清河镇前进。早起的太阳似乎预示着这一天,也许会有个好运气。 到了清河镇,再次极其艰难的跳下车,因为原客把褥子都垫在了杨白屁股底下。和二李哥分开后,杨白和原客进了镇,走在街上,两人都不说话。其实一路上也没说话,谁让原客嘴欠,问了那么一句,杨白生气那是理所应当。任原客鞍前马后说尽了好话,杨白就是不理他。 其实分析杨白的心情吧,很简单。他生气的也不全是因为原客的戏语,更多是因为自己为了这么一句话,而产生的一些列类似于,娇羞,愠怒,脸红心跳,浮想联翩,外加那么一点点的期待。于是,原客躺枪是必须的,他是祸害源头。 走了一会儿,看着杨白几次欲言又止,原客寻思着,小白到底要问他什么呢? 终于。 “你找的工作是什么?怎么还在这晃呢。” 一句话,就将原客从美好的臆想中炸了出来。工作?工作!他能告 诉小白,其实焖鸡是他顺手牵羊顺来的么?其实他没找到工作吗?答案是绝对不能,大夏国只有杨白不能知道他昨天的所作所为。 “那个,那个……杨白啊,我忘记路了,昨天第一次进城,没记住路。要不?咱问问人先。”原客腆着脸编了一个极其没智商的谎话。 在杨白无语外加无力的表情中,原客成功拖延了时间。他用仅有的五文钱帮杨白买了碗馄饨,然后自己抽身跑去问路。其实是临时抱佛脚,看看有没有什么美差从天而降。 晃悠了半柱香时间,原客估摸着杨白也等得急了,而自己,显然老天没有眷顾他,还是没有一点工作的头绪,“怎么办呢?”原客嘴里嘀咕着,脚下跟生了棉花似的,晃晃悠悠的向着馄饨摊走去。 “哎……傻大个,看这边,转过身啊!快点……” 听着背后一群孩子吵吵嚷嚷的声音,原客烦躁了,这帮没教养的小屁孩,怎么能随意侮辱人呢,得教训教训。其实这是拖延的借口吧。 原客转身,刚欲开口,两道黑影迎面窜来,在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前,原客差点没出息的将训斥声转化成一声尖叫。 “喵呜……喵呜……” 两条黑影的真身显像,原来是两只猫,被一帮淘气的小孩子抓住,朝原客扔了过来。猫惊恐的逃走了,剩下的孩子再看见原客比之前更呆的表情之后,笑得更大声,肆无忌惮。 “傻大个,是在叫我!”原客艰难消化着自己理解到的事实,他,他头一次收到这样的评语。原客想咆哮。可惜,那帮小孩再看见原客越来越黑的脸色之后,一轰而散。临走还不忘扮个鬼脸吐着舌头,说了句让原客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的话。 “走路晃晃悠,嘴里念念词,老娘说是傻,傻子最可笑。” 原客被彻底击败,他连报复的心都没了,他很想哭,这不是罪。 “哎……连小孩和猫都欺负……我。猫???”原客瞬间热血上涌,他想到应该做什么工作了。急匆匆的跑往杨白那边。 “杨白,走,我们今天重新干个活,绝对比我昨天去食……不是,就是肯定能挣很多钱的那种。走吧!” 杨白一脸茫然的被原客拉出了馄饨摊,看原客一脸兴奋的说了半天,他还是没听懂,是找到新工作的意思吗? 两个人在城里转了一圈,其实就是原客怕 食味居的人不罢休,问了很多人,故意避开了食味居周围的地方,终于在大街南边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原客想了半天,到一个生意冷清的摊位上,借了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为此好说歹说,最后承诺给摊主写封信才达成目的。 对头!原客想到的工作就是:代写书信。这一很有前途,在某些程度很常见的快速挣钱法。 至于能想到这个念头,完全得感谢一帮小鬼头,刚才用猫吓他的那帮小孩,还有终极麻烦王小骨头提的那个让他当时想撞墙,现在感激涕零的生意,为他和小咪给小喵写封信。 既然想到了办法,那就说干就干,原客可是行动派。而杨白,直到原客动笔写告示时,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代写书信。一封二十文。” 几个筋骨傲然,气势恢宏的大字跃然纸上,杨白在一边看得连连乍舌。虽然他没读多少书,可是对字体还是有一定鉴赏能力的,原客的字绝对称得上是大家之作,杨白心中油然升起一股羡慕之心,这个人真的很优秀啊! “小哥啊,你这写的是啥啊?” 看着眼前眯着眼,颤巍巍的老婆婆,原客只觉自己的理想在坍塌,他的心血之作,如此豪迈的几个大字,竟是无人识。 “婆婆,我们是代写书信的,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您。”杨白看着原客面色变化,识趣的出来解围。 “写信!这好啊,我想给我儿子写封信,让他回家来看看,你们能帮我吗?”老婆婆显然很激动。拉着杨白的手连声发问。 “好,我们一定帮你,你坐下,慢慢说。”杨白拽了还在闹心的原客一下,示意他生意上门了。 原客坐定执笔后,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认真的听着老婆婆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从中挑出一些主要意思,稍加润色写在纸上。也许老婆婆太久没和人说话,于是,老是跑题,题外话说了一大堆。原客耐着性子听着。到最后,终于完工。 拿起写好的信,杨白很体贴的帮老婆婆又念了一遍,最后装在信封里。给了老人家,老人家很感激,从提着的篮子里拿出四个鸡蛋塞到了杨白怀里,说是很感谢他们的帮忙。 看着老婆婆颤巍巍走远的身影,原客和杨白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整理着,等待下一个主顾。看来下次应该说清楚,他们不是义务劳动,是收费的。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来很多人,看来代写书信果然是很有前途的职业。原客热忱的做着这份工作,和杨两人分工合作,一天下来倒是赚了不少钱,足足有800文,这已经是现阶段他们赚的最多的一次了,两人都很满足。 夕阳西下,原客和杨白在收市前收了摊,原先借他们桌椅的摊主,很热情的请他们以后务必要来这边摆摊。原来有的人在等这写信的过程中,会顺道进摊位上喝点茶吃点高点,摊主的生意明显好了很多。他还说以后会免费为原客他们提供桌椅。 原客一笑置之,这份工作他是不会最很久的,因为800文还是远远不够的,不够他让杨白过上好日子,让他们的家更坚固,更牢不可破。 出城的路上,杨白挑了一些日常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用的物件,再买了几天的口粮,虽然挣得钱又所剩无几,可是两人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意的。 只是,兴高采烈的他们没注意,一路尾随着的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直到原客和杨白到了城门口,才消失不见。 搭着二李哥的驴车,回到村里,原客和杨白给村长和张大爷送了他们在集市上买的一些小吃食。原客特地给小骨头准备了一串糖葫芦,感谢他无形的启发力。 一夜好梦。第二天,借了二李的驴车,原客和杨白一大早就进了镇。 “今天我们要大干一场!”原客豪气万丈的宣布,杨白笑着点头。他们都干劲十足。 在来到昨天那个摊主那里,摊主很热情的帮他们搬出了一张大桌子,和三张凳子。待遇比昨天有所提升,原客和杨白相视一笑。 今天来写信的人,明显比昨日多很多,两人一直在闷头忙着写信,不知不自觉日头已经偏西,还是原客肚子不可客气的叫了几声,杨白才意识到,他们都没吃午饭,看着时间,下午饭时间也近了。 于是,趁着暂时没人,原客和杨白迅速收了摊子。今天就到这儿吧,他们可是奉行劳逸结合的人。不能为了挣钱委屈了自己的肚子。更何况今天赚的比昨天多了很多。 原客咧着嘴,不顾左手酸痛,像个小财主似的,数着桌上的铜钱。装到钱袋里,今天赚了1600文。昨日试探了一下行情,原客将今天写信的价位上调了10个铜板,变成了一封信30文。 “哐……” 正想转身跟杨白分享的原客,被吓了一跳,桌子怎么无缘无故倒了。 再抬眼,一把貌似很钝的刀伸到了面前。 “小子,未经我们的允许,居然敢在这儿摆摊,不想活了。” 原客反应过来,默默起身将杨白拉到身后,笑了几声,很是邪魅狂狷。他看着对面一帮凶神恶煞的大汉,对着领头的男人,说:“这么老套的说辞,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早过时了,现在都叫收保护费。” 看着那男人愣神的空档,原客拉着杨白钻空跑了,那老大一看人跑了。一声怒吼,“废物,快去追。老子从今往后要做收保护费的!!!” ☆、一四:“巷战” 据清河镇《镇史》记载。 大夏国言帝五年,十月初八。清河镇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械斗,原因不明。只是,此次械斗之后,清河镇治安达到了建镇以来最好程度,而且城中乞丐地位直线上升,从事地痞流氓这一行业的人数锐减。清河镇镇长亲自去土地庙祈福还愿,感念械斗中的无名英雄们,对清河镇所做的贡献。 “械斗的原因,我知道。”麻烦精小骨头跳出来,面向读者细细解说。 话说。当天原客和杨白摆摊,代写书信,生意正好,正打算收摊回家,不料被早就心怀不轨的地头蛇,二霸大爷盯上,前来寻衅滋事。不料,原客心高气傲,不肯妥协,还出言讽刺。惹恼了地头蛇,原客揣着钱袋,拉着杨白,跑路。 故事的□来了。 起先,原客拉着杨白在大街上疯狂逃窜,逢空必钻,还偏要往哪人多处挤,于是整条清河镇的主街道,一时间人仰马翻。而后面紧追不舍的地头蛇二霸一伙,更是为了方便掀翻了沿途隘路的摊贩。这一鲁莽的举动深刻的挑起了所有百姓的愤怒,于是乎,二霸追原客,百姓追二霸,整条街的百姓都行动了起来。 整个清河镇,沸腾了! 真正的祸首,哦不,准确的说是祸首之一的原客和杨白。跑着跑着,听见后面轰隆隆,犹如天雷滚滚,洪流滔滔的大动静。一时间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杨白,你还能坚持吗?这帮流氓的同伙好像很多的样子,我们一定要冲出清河镇。”原客紧握着杨白的手给他打气,也自己吃着定心丸。 “嗯,我能坚持,我们快一点。”杨白心中感动,原客一直都没有放开他的手。于是,更有再跑快点的信念。 其实,有时候当你问一个人【你饿了吗】这个问题,还有另一种深层含义就是【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相国大人此时,就是这样,他在潜台词的暗示着杨白,你还能坚持吗?要是累的话我们歇歇,其实我跑不动了。 于是,在听到杨白铿锵有力的回答后,原客心中泪流满面,“我好累啊!快跑不动了,这清河镇都快跑到头了。” 娇生惯养的相国大人当然比不上一直做粗活的杨白有持久力(绝对没有歧义!)。 埋头继续向前冲的原客和杨白,始终没有忍心回头看一眼,这一场由他们引起的大逃亡,大追逐,大场面。 主街道跑到头,原客很苦逼的发现,他们跑错方向了,这边的城门是南门,而会杨家村的城门是东门。于是,原客当机立断,拉着杨白转弯,跑进巷子里,开始“巷战”。好吧,现在只是“巷”还没有“战”。 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原客都被绕晕了,幸好杨白还记得一点路,两人总算没有兜圈子,离东门原来越近。可能由于狂奔时间太长,原客有些顶不住了,杨白也是,也就稍微比原客好一点。就在两人速度减缓,眼看着快要被后面的恶霸追上。 原客突然抱着杨白一个潇洒的转身,稳身站定。抱着杨白,原客的眉头有一瞬间紧皱,后又放松。然后不顾形象的叉腰大喝。 “小屁孩,怎么又是你?每次都站在路中间,不是谁都像我一样,能看你这个小不点的。” 小孩仰着脸,困难的仰视着原客愠怒的脸,一双乌漆漆的眼睛,要多无辜又多无辜。杨白看着小孩泫然欲泣的小花猫似的小脸,不忍心,俯□,抱起小孩,也不管他身上脏不脏。 “下次别站在路中间就好,快回家去吧,我们要走了。” 说完话,杨白打算放下小孩继续他们的逃亡之路。可是……胸前一只小手紧紧地攥住他的前襟。 “哥哥,爷爷让我来救你们。”软软糯糯的童声丢下一个炸弹,炸的原客和杨白两个人呆立原地。 听着后面骂骂咧咧的喊叫声渐近,小孩催促,“哥哥,快点,从前面那个巷子里拐进去。” 杨白反应过来,抱着小孩,拉着还傻愣着的原客,拐进了前面的巷子。进去看见里面的阵势后,原客更呆了。 近三十多人的乞丐,人手一物,有木棒,扫帚,铁锹,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看不出原料的东西。他们脸上神情肃穆,坚定不移,像是要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去拼命一样。 小孩带着杨白和原客穿过乞丐帮,站在他们后面。后来,在原客的嘴越长越大,神情越来越不可思议中,上演了一下场景。 二霸一帮地痞狂奔而来,在看到全副武装,神情决然的乞丐帮之后,一个紧急刹车,钉在原地,思索着到底要不要继续进攻。就在二霸他们萌生退意之时。后面的百姓大队,也追了上来,可是由于人多势众,哦不,是人多眼杂,大部队就是有无与伦比的冲击力,一鼓作气冲进了二霸等地痞的队伍里。显然他们没刹住车。 二霸看着同伴被人潮淹没,火急火燎的向原客这边奔来。这时,乞丐帮动了,只见他们大喝一声“上!”。然后迎面而上,硬是将二霸堵回了后面。最后一场混战展开,人们打得酣畅淋漓,热血沸腾,不分敌我。到了最后,整个战场无一人站立着。 错了,还是有人未被波及到。那就是一脸痴呆的原客和杨白,小脸兴奋得发红的小乞丐,捋着胡子笑得一脸高深的老乞丐,目测此人就是小乞丐那极有义气的爷爷。 原客从来不知道,百姓的力量居然是如此的无穷大。以前看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他还曾不屑一顾来着。可是现在在亲眼见证之后,原客的大脑全面停机。 “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啊!”不知何处飘来一声悠长的喟叹。一语道破天机。 最后的最后,杨白和小乞丐还有老乞丐告别,并且将今天赚的剩余的几百文铜钱都给了老乞丐,当作谢礼,老乞丐眯着眼,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小乞丐一脸不舍,小手舍不得放开杨白的前襟。这个哥哥好温柔,他好喜欢。 “我叫杨白,住在城外杨家村。以后来城里我会来看你的。你叫什么名字啊?”杨白抱着小孩站了这么久,却没有丝毫嫌弃。怪不得比原客这个满脸傻气的叔叔讨喜。 “我叫小核桃。哥哥要记得来看我哦!拉钩钩……”小孩很懂事,知道留不住杨白,不过却执拗的和他做了约定。 一旁的爷爷看着杨白,眼里闪过不知名的光芒。顺带瞟了几眼原客,眼神更有深意。 事后百姓口口相传的大混战,在原因不明的情况下,就这样记载在了《镇史》中。可惜原客又错过了一次扬名立万,名垂青史的机会。 “二李哥,让你久等了。咱们回去吧!” 杨白拉着原客出了城,看见二李已经坐在驴车上等着他们了,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二李一点也不在意,将他们的东西放到车上后,转过头来问杨白。 “你家表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城里看见漂亮姑娘,被勾了魂?” “呵呵呵……他没事,就是看见一帮地痞,被吓到了。回去歇歇就好。”杨白一通胡编乱造,毁相国的形象一点都不手软。 二李哥信以为真,拍拍原客的肩膀,“兄弟,以后常 跟我上山打猎,胆子就练出来了,一看你就是文人少爷,经不住事。” 杨白啜着明显的笑意,一路回味着今天的惊险又刺激的场景。似乎有了旁边这个人,他的生活丰富了很多,原本以为,自己只能一个人守着乡下的老宅,挣扎求生。杨白心有感念,转头看旁边的原客,发现他正眼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额……你休息好了?”杨白一时语塞,有点困窘。 原客仍是定定的看着杨白,直到今天他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其实老早之前,观察力非凡的原客以前和杨白相处的时候。发现这个性情有些清冷的青年,经常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脸上也没有多的表情变化,可是细微之处还是有显露的,在紧张,尴尬,撒谎的时候,右耳垂好像会有强烈的饱胀感,会显得又红又艳。 现在,又是这样的,杨白扭过头,露在一侧的耳朵,耳垂红艳艳的,像是一颗娇艳欲滴的草莓。原客看着看着,喉头一动,吞了一口唾沫。将视线强行调转开来,盯着路边匆匆划过的树影。 问杨白:“镇里暂时是不能去了,钱也没了。今天买的这些东西也撑不了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吗?你知道我不太懂。” 杨白虽然不后悔将钱都给了老乞丐,听了原客的分析,却不禁有些埋怨自己的鲁莽,好呆留上一百来文钱。毕竟,现在的生活,不只是他一个人在过,也要帮原客考虑。 低着头,杨白低声说:“我没想这么多,当时看见他们可怜,又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我一时冲动,我不……” 打断杨白自责的话,原客温和地说:“我没怪你的意思,要是我也会那么做的。我想咱们回去要不去山上看看,有什么野味,采一些回去,我总记得第一次你做的鲜菇汤,真的很美味。就是不知道现在还有吗?” “当然有,现在是秋收后,山上的各种野果也熟了,还有很多冬季来前储存食物的动物出没,我正打算过几天忙完家里的粮食,就去打猎呢!”二李听着原客和杨白的对白,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们之前的话,不过说到山上的事,他就禁不住插嘴,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原客越听越兴奋,搭着二李的肩,“二李哥,我能跟你上山去打猎吗?” “那敢情好,我求之不得呢,以往每次上山,都是我自己一个,猎物多了,到有些手忙脚乱,不会取舍呢。你来刚刚好,我们合作。”二李也很兴奋,回过头抓住原 客的手,粗声说道。 “二李哥,车,往前看……”一直在一旁听着两人兴奋交谈的杨白,突然出声示警。原来二李无意中松了缰绳,没有牵扯的毛驴被路边的草吸引了过去,差点跑到斜坡下。 驴车一阵晃动,二李忙把住缰绳,稳住了车身,而杨白因为惯性被甩到了原客怀中。 今天第二次抱着杨白,原客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ps: 小核桃:听说你给我找好了cp? 苦:当然有啊,这个文是圆满的说,谁都会有的。高兴吧! 小核桃:(斜眼)你个无良作者,我才4岁,cp什么的都是浮云,你这不明显祸害国家幼苗吗? 苦:小,你被未来老公嫌弃了,肿么办?抹泪……要不咱不要他了,换个cp一样幸福。 小:(磨刀霍霍)你敢,看小爷一出手,ko掉你个手残作者。 ☆、一五:养肥 “小骨头,出来,小骨头……” 此时,原客正趴在村长家的大门上,从门缝往里张望,小声叫着小骨头,鬼鬼祟祟的引得过往村民连连侧目。要不是认识远客,估计都得拿扫帚替村长扫除骚扰了。 过了一会儿,门缝里探出个小脑袋,是小骨头。“你大清早的在门口鬼叫什么呢,小原子。” 小大人的训斥着原客,小骨头一脸的理所应当。看着小骨头这样,原客可真想扭头走人,不过为了他的计划能成功实施,他忍,用他非凡的忍耐力。 “小骨头,我想找你帮个忙,你出来。”原客尽量和蔼脸。 一听是请他帮忙,小骨头在虚荣心膨胀之后,态度更显嚣张,眼角一挑,牛逼哄哄的对着原客说:“说吧!有什么想找你小骨头大爷帮忙的。我考虑一下”。 “大爷你妹,考虑你妹,小屁孩不识好歹,我找别人去。”原客用他超凡的阅历,迅速分析出了小骨头的心态,然后予以回击。至于你妹这个问题,原客望天,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拿来用用。 看着原客转身要走,小骨头紧忙打开门,跑了出来,拉住原客的衣角。他可不想错过这么一次大展身手的机会。“说吧!我答应你了,去呢?干什么?” 原客嘴角上扬,“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点。” 于是他拉着小骨头,开始问东问西。 从全景来看,一个农庄,门口两个人,一个目测身高超于常人大半个头的,一个刚到常人小腿肚的,这两人的可比性,在哪里? 实在是嫌弃小骨头小短腿的速度,原客一把捞起他,抱在怀里。两人慢悠悠的走在村里。 “小骨头,哪里能抓到鱼?” “河里。” “小骨头,哪里能捉到虾?” “河里。” “小骨头,哪里能捞到蛤蜊?” “河里。” “小骨头,河在哪里?” “蛤蜊是什么?” “你敢不敢能有一次抓住重点回答?”原客怒。 “你敢不敢问点我知道的,虽然我知道很多,可是人家只有五岁,还没吃过蛤蜊,人家怎么会知道。嘤嘤嘤……”小骨头委屈,不知是真是假。 原客黑线,他可真 是所托非人。想找点东西帮杨白补补身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不错,那天从镇里回来的路上,原客怀抱着杨白,觉得他真是太瘦了,身子过于单薄。原客这几天不断回忆之前在相府,老管家每次念叨他瘦了要好好补补之类的话时,捎带说的那些食物。只想到鱼,虾,蛤蜊的原客,突然很想那个总是在他身后,念念叨叨真心待他的老管家。 “要是他在,还能支我两招啊!”原客叹息。 “他是谁啊?你媳妇儿?”小骨头自动脑补中。 “你别管他是谁?先告诉我怎么去河边。”原客表情凶恶的威胁小骨头。 小骨头瘪瘪嘴,小嫩手向西边指了指。原客抱着小骨头一路向西,走了半响,听见了潺潺的水声,惊喜,加快步伐。一条三、四米宽的小河出现在眼前。 原客站在河边,小骨头早就被他扔在一边,对于原客这种卸磨杀驴的不耻行为,小骨头正在狂吐槽中。 碧色的水面,波光粼粼间清晰地隐映出水底的鹅卵石,入秋了,河岸边的林子里,不同树种的叶子,形状各异,深黄浅绿,跌落在小河里,打着旋儿的成群结队的铺满河面,偶有插队行为,或是被突出的河石挡住去路,就此搁置了行程的。在看到一片叶心还有绿意的树叶底下,探出一个小小的头颅,一尾花鲢鱼伸出头透气,水面上一串气泡浮起。 原客眼底的惊异,无法形容。这条小河对他的震撼,难以言喻。他从未见过如此单纯至美的风景,活灵活现,无所拘束。那些水底隐现的鱼儿,比起他在相府荷塘临摹的,多了很多……灵动之气。似是快活很多,自在很多,更像一尾鱼的姿态,有着他临摹不出的神韵。 原客不懂这一刻,打动他的究竟是这景,这条鱼,还是……这种生活。杨白身上最吸引他的那种气息,在看到这景的时候,他竟莫名的觉得契合。一样的温柔,一样的舒服,原客不自觉释放出他也未曾想过的信任。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只能自己独享。 原客从沉醉中醒来,一低头,就看见小骨头在哪儿死翻白眼,看那神态动作,明显是在学自己,“我有那么丑的神情吗?小屁孩!” “哼……”小骨头还在生气,嘟起的小嘴上挂着“不理你”的牌子。 原客在河边来来回回踟蹰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和小孩一般见识,他抓过小骨头,“骨头, 你知道怎么抓鱼吗?抓到了我给你一条。” 很明显小骨头的骨气经不住考验,“说好了,我要最大的。”看见原客点头,小骨头放心的开始传输经验。“抓鱼呢,有两种方法,一种用渔网,一种用叉。可是我们没有,所以还有一种,就是徒手抓。” “明明是三种方法好不好,小鬼。”原客心里腹诽,不过也正经思考起这几种方法的可行性。“先试试用手吧!这个最简单。更何况没工具。”最后一句欲盖弥彰之意很明显啊。 原客撩起长袍,绑在腰间,将亵裤一层层折上去,撸起袖子,踢掉鞋。下河摸鱼。 “咦!”“啊……”“呵!”…… “别跑!”“再跑!”…… “一定要抓住你”“就等着上桌吧你”…… “别再跑了”“慢一点”“哎……”…… “你停下”“让我抓住你吧!”…… 小骨头百无聊赖的坐在河岸边的石上,小脚丫子在水里晃悠晃悠,显得更白嫩。随着主人大笑的幅度不断摆动,直到大笑转成狂笑,脚丫子忽的一下子收起,站在大石上。 小骨头叉腰指着原客,笑得说不出话。原客下河前,把他放在大石上,威胁他不许动,别说小骨头英雄气短,他会告诉你,这叫审时度势。然后小骨头就全程见证了,“相国捉鱼记”。 原客一系列感情变化他全都看在眼里,所有的一切都让小骨头捧腹。那条鱼好像是诚心耍着原客玩。明知原客要捉它,还是大摇大摆的在原客周围游来游去,或许鱼儿是发现这个人对他构不成威胁,于是起了玩心。我非鱼却知鱼之乐。 听着小骨头在岸边放肆的嘲笑,原客羞恼不已,更是下定决定和这条鱼杠上了。 左扑。右扑。在……。“噗通!” 一声巨大的哗啦声过后,原客体会了鱼之乐,水之乐。他掉河里了,虽然不深,可是一屁股坐河里的感觉,实在是…… “啊……”有点撕心裂肺的感觉。这是…… 原客把因为支撑身体,伸入河里的左手拔|出来,上面赫然,带了一只河蚌。那只河蚌显然在一瞬间,爱上了相国的左手,并将它据为己有了。 原客的手被紧紧地夹着,他真想在原地跳脚,实在是太疼了,尤其是这个恐怖的东西,他不认识,会不会……吃掉 自己的手。好吧,原客被吓到了,他想找杨白。 挣扎着站稳,原客怎么也弄不掉手上的东西,他想马上回家,“咦!”“哈哈哈哈…………” 一阵狂笑,林子的鸟儿从午睡中被惊起,扑棱扑棱的乱飞一通,以表达他们强烈的不满。 小骨头在岸边看着事情,开始一系列戏剧性的发展,原客左手上夹着一支河蚌,右手上……提着一尾鱼。那尾原先戏弄原客无数次,却被原客刚才一个屁股墩,压得翻了肚皮的鱼。 原客的心情从惊吓到得意,他只想马上见到杨白,和他分享。顺便帮他取下手上这个不知名的东西。 小骨头张着小嘴,满脸错愕的看着原客理都不理他,直接提着鱼从他面前跑过,脸上惊|喜交加的回家去了。 “承诺给我的鱼呐?这么远,我怎么回家?没义气啊!小原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小骨头悲愤望天。 原客一路小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向家跑去。 “那头猪是谁?为什么跟杨白拉拉扯扯?”美丽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客愤怒了。 跑到他家山坡下的时候,原客看见院门口,一个肥胖的男人和杨白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原客自觉这是有人上门来找茬了,他加快脚步。 终于,原客华丽丽的出现在杨白家门口,大喝一声“放开杨白,你这头猪。” 杨白正和朱地主拉扯,两人听见喊声,同时扭头,同时石化。这是……山上的野人下来了吗? 原客此时,浑身湿透,衣衫不整,衣服下摆和长袖后背都是黑泥,还有被垂死的鱼甩的满脸淤泥和汗水交织,头发凌乱。丝毫看不出来长相面貌。再加上他,左手上长的奇怪的东西,右手提一尾大鱼。整体造型极具视觉冲击力。 默默中,杨白放开了和朱地主拉扯的手,摸到门边放的木棍,紧紧握在手里。被原客的造型震撼到,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原客熟悉的声音。而朱地主更惨,他一向胆小,此时,争夺了半天的东西到了手,人倒是吓傻了,都不敢动了。 原客看两人终于放开了纠缠,他怒瞪那个肥胖男人一眼,跑去挡在杨白面前,却没有留意到杨白在他跑向自己的时候,瞬间举起的木棍。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相国大人的形象还是很正面的,大家不要误解,嘤嘤嘤……我真心不想把他写残。 【节操都没了,形象还可能再有吗???】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帮你挽回还不行吗?嘤嘤嘤嘤……】 ☆、一六:打偏了 杨白举起的木棍当时没有挥下,因为原客及时出声了。 “你是谁?为什么跑来我家闹?”原客看着眼前神色惊恐地猪男。一脸不善。好吧,其实他的脸色,旁人从那张满是泥污的脸上基本看不来。 “我……我……,你,你……你是谁啊?”地主有点语无伦次。 “我是谁你管得着吗?你怀里抱的这是……这不是你房间那个木匣吗?”原客转身问杨白。 看见原客突然转身,杨白还是有些接受不能,他偏过头,说:“他今天来家里,说了一通有的没的,就要抢走这个木匣。你知道,我不能给他的。” 原客听杨白这么一说,当下怒火更甚,猛地转头,看见那地主反应过来,抱着木匣就要跑。原客第一反应,冲上前,抱住地主。好吧,其实是扑倒胖地主,在他挣扎起还要跑的时候,紧抱住胖地主大腿。 原客逮住了地主,使劲压住他,回头一看,杨白还愣在那里,张大嘴看着自己。原客深知自己现在很没形象,可是,他不能让这个男人拿走木匣。原客朝着杨白喊:“快过来,夺回木匣。哦不,用棍子敲昏他。”原客想到不能轻而易举的放过这个可恶的男人。他看见杨白拿着木棍,就来了主意。 杨白反应过来,上前来就是闷头一棍。 最后,朱地主艰难的从原客身下爬起来,也顾不上木匣,神情惊吓的看着杨白,啐道:“两个疯子”。说完话,朱地主落荒而逃。 杨白呆呆的看着地上,保持着一脸错愕的表情,昏过去的原客。他,他打偏了。 【兵荒马乱。人仰马翻。鸡犬不宁。啼笑皆非。哭笑不得。】这是对于这系列事件的总结,出自于睿智的老村长之口。 原客醒了。是被一阵阵钻进鼻子的香味勾引。看来相国大人昏迷醒来的方式,只有这么一种啊。 原客起身,摸着钝痛的后脑勺,看见随意摆在桌上的木匣,嘴角笑意加深。看来这一棍没白挨,木匣还在。 其实,原客如此奋不顾身的理由只有一个。那个木匣是紫檀香木的,很是稀有。是杨白早逝的母亲,嫁给他父亲时,装嫁妆首饰的盒子。是当年杨母过世时,唯一没有被陪葬的东西,杨白一直以来最宝贝的东西,睡觉都要放在枕边。 原客看见过好几次,有一次忍不住问出口,杨白告诉了他缘由。 出了房门,看见外面发暗的天色,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怪不得你扛不住诱惑。盯着自己的肚皮,原客顺着鱼香味,再次摸进厨房,站在厨房门口,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被杨白救,醒来后自己站在厨房门口,还念叨着君子远庖厨。 “呵呵呵……”想起当时自己有些迂腐的想法,原客笑。 正在做鱼汤的杨白听见笑声,转头便看见,原客像第一次进厨房时,趴在门框上,往里面探望。再看见他眼底的怀念时,杨白也有一瞬间的出神。 时光在这一刻重叠,美好的无懈可击。原客和杨白看着彼此眼底的怀念,相视一笑。 “醒了就好,来喝汤吧!” “好。” 原客踏进厨房。看见原客没有大碍,杨白心中的担忧和愧疚轻了很多。 “咦!这个是甚麽?”原客用指头点点一旁水盆里,一个黑油油的东西,硬硬的。 “哦,这个是河蚌,我从你手上拿下来的。”杨白说明后,很聪明的没问河蚌之前是怎么上去的。 “河蚌啊!”原客恍然大悟,他就觉得自己醒来好像把件事忘了,原来是这个东西。听杨白的口气,这东西像是无害,原客为自己被惊吓过的小心脏,又使劲用手指戳戳河蚌,可是河蚌还是纹丝不动。 杨白在一旁看见原客孩子气的举动,微笑。最近的原客,性格越发跳脱,之前的严肃考究消失无踪。那份贵气虽然仍在,可是已经被很好地收敛起来,在慢慢相处中自然而然的散发,却清和很多,完全没有的之前的强大的存在感和冲击力。身上倒是沾染了一些很纯粹的气息,少了压抑之后的率直。 杨白对于原客这样的变化,既感心喜又带丝忧虑。这样的原客更让人想要亲近,不自觉间就被吸引。可是,他终究不是这个小山村能留得住的。这个人属于天下,又怎么独属于一处,一人。 原客放弃和河蚌较劲,转头看见杨白神色有些不对。问:“今天那个猪头是谁?他干嘛抢咱家东西?” “哦。那是镇上的朱地主,是杨家村最大的租户,也是他接手了我家以前的地。今天中午他忽然来到家里,硬说我故意毁了他家新收的稻谷,要我陪银子,我说我没有,他就硬抢,我那会儿正巧拿出清洁房间,木匣放在桌上,他就直接拿了要走。许是看出那木匣的价值了吧。” 看着杨白无 奈的神情,原客当然知道杨白不可能做那样的事,肯定是那地主小心之心,胡乱猜测,还想嫁祸给杨白,让杨白帮他填损失。这种人是原客最讨厌的,就像官场上某些官吏的丑恶嘴脸,自私自利,嫁祸好人。 “没事,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那个猪头,等着瞧。”原客拍拍杨白的肩,坚定的说。后又加了句:“你做的什么啊?是不是好了?” 一句话就让杨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维持不住先前有些阴郁的心情,他笑。揭开锅,给馋嘴的相国大人盛汤。 蒸起热气都笼罩不住原客馋涎的眼光。他饿了好久。 饭桌上,原客吃的分外香,杨白没有做完整条鱼,因为鱼很大,他就将鱼头和鱼尾卸下,熬了鱼汤。再把剩下的肥嫩的鱼肉,用盐腌好。打算明天给原客做滑溜鱼片和红烧咸鱼块。 帮杨白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多吃点,你那么瘦,要好好补补,我今天捉的这条鱼……”。看见杨白瞬间直视自己的眼神,原客打住话,低头吃起碗里的饭。沉默良久,面前的碗里突然多出来一大块鱼肉。 “谢谢。” 原客抬头只看见杨白的发旋,他正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原客放心,继续奋斗自己碗里美味的鱼汤拌饭。 而强装镇定的杨白,此时眼角濡湿。这个人,堂堂相国大人为了自己,亲自去河里抓鱼,还弄得那么狼狈不堪。杨白之前想过原客这么做的千百种理由,可是唯独没有想过,只是为了自己。 “不要这样。别这样。对我,我会舍不得放你走。舍不得在回到孤单里。” 无知无觉的原客依旧欢快的吃着饭,心里寻思着,怎么帮杨白讨回公道。好好教训那个地主一顿。 一夜安眠,神清气爽的吃过杨白精心准备的美味早餐,感受着嘴里酸甜的糖醋鱼块的感觉,原客心满意足的出了门。 杨白站在屋里收拾桌子,看着原客不羁的背影出神,他昨晚辗转难眠,一整夜都被眼前闪现的最近的生活场景充斥,每一个画面都是和原客有关。杨白心里有些惶恐。 出了门的原客,直奔村长家。这个镇上的人际关系,村长肯定是资深人士。 和村长聊了一会儿天,原客知道了很多事,包括一些村里人的秘辛,他不是自愿听的好伐。村长就跟好几年没跟人说过话似的,拉着原客就说个不停。而且,原客总是有种村长想算计他的 感觉,心理阴影啊阴影。 最后,村长送原客出门,一直来到村口时,村长才停下脚步,指着最东边一座气派的院子,说:“那就是朱地主家。” 原客不明就里,村长说这话是为何,还没等原客明白过来,他发现自己被人曲解了。 “我是人不是树,别用这种爬的方式,小屁孩。” 原来是村长的恶魔外孙,不知道啥时候溜了出来,现在正扒着原客的裤脚,一耸一耸跟爬树似的往他身上爬。村长也不见了,着祖孙俩还真是神出鬼没。 “小原子,我这么辛苦,你就不知道抱我一下吗?”小骨头爬不上来,仰着头,一脸委屈。 “我这辈子,有两样东西不抱,狗和小孩。你是哪种?” “我是骨头。”理所当然地回答。 原客黑线。伸手拉下小骨头的胖手臂,蹲□,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我要回家了。” “小原子,你比那个朱地主还笨,笨猪,笨原子。”小骨头一脸鄙视。 “你爷爷叫我小原子我忍,你个小屁孩凭什么也叫我小原子,还有,我哪里笨了,说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也不为过。你才是活该被狗追的骨头棒子。”原客毫无意识自己和一个五岁的小孩扛上了。 “哎……无药可救,爷爷让你去地主家看看。”小骨头这次换了个表情,不再是鄙视,而是摇头晃脑的表达他对原客这么一个大好青年的惋惜。 原客还真愣了,要想洗脱嫌疑,去案发现场看看,找出真凶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自己还真是…… 看着转身就走的原客,小骨头大叫:“你个没良心的小原子,难道不该带上我吗?” 原客充耳未闻,径自走了。很可惜,他低估了小骨头的韧性。就在原客蹲守在朱地主家的晒谷场外面,不一会儿,身边就冒出一个小脑袋。一脸自豪的看着原客,“你不带我,我自己也能来。” 原客扶额,真是个难缠的小屁孩。继续抬头看向谷场,原客惊吓,颤着声。 “小骨头……你的属性,真的这么准?” 作者有话要说:温情升级!!!这是我的主题,不知道有没有写好,r(st)q最近有点忐忑啊!要努力(握拳)。 话说:小骨头的属性是??? ☆、一七:被捕 “小骨头……你的属性,真的这么准?” 看着堵在眼前的一大片阴影,原客说服不了他的心别跳太快。小骨头一时也噤声,他看见了作为骨头的天敌。一只嘴角流着涎水,眼神凶恶的,脑满肠肥,跟一头猪的身量相当的黑狗,以及和这条狗有异曲同工之妙,相似的女人。那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原客和小骨头。 “鬼鬼祟祟的趴在我家麦场外面,想干什么坏事?旺财。赶走他们。”女人恶声恶气,不问青红的下了定论。 “汪汪汪……”狂吠声响起的时候,原客已经先一步捞起小骨头,抱在怀里。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于是,杨家村的村民,有幸又目睹了一场好戏的上演。有村民想要上前帮原客,可是再看见他怀里的小骨头之后,又退开了,继续各干各的事。 原客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萎靡,这帮人,做人义字当头啊!义气啊义气。不得已,看着紧追在屁|股后面的小黑狗,只能继续狂奔。原客发觉最近,他好像总在路上…… 其实,这不怪村民,实在是对于小骨头被狗追这种事,已经稀松平常。以前村民还会帮忙,后来,发现那些狗只是狂追,可是并会伤害小骨头,顶多就是裤子上咬几个洞。更何况,只要小骨头停下不跑,那些狗也就不会追了。所以村民的热心在日日重复中,消耗殆尽,反正不会出事,就当是对小骨头的一种考验吧! 可是,村民们难道你们不知道,真相是要说出来的。你倒是喊一嗓子,让原客停下啊! 抱着小骨头,看着周围的景色在急速后退和变化,原客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可是后面那条狗,还是锲而不舍的追着他们,他气喘如牛,有些顶不住,可又不敢停。 “怎么办?”原客汗如雨下,心里琢磨着,得想个办法,让死狗别这么紧迫的追着他。 “有了!”头顶上亮起智慧的小灯泡。 “死狗,等着瞧吧!”原客继续向前跑去。那条狗自然紧紧跟随。 跑了没一会儿,原客除了大汗淋漓,还附带头晕眼花。 “小原子,你怎么了?”看着原客难看的脸色,小骨头的小良心受不了,问了句。 “废话,要是你绕着树跑十几圈,你也会像我一样。” 原客刚才看见正前方那颗大槐树的时候,想到绕着树跑,后面的恶 狗一定会追着他,那样就能混乱狗的方向感,他在树的周围都留下了他的气息。对于狗这种弱视动物,肯定会让它失误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黑狗的速度明显慢下来,狗鼻子一耸一耸,闻着周围的气味,显得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小原子,我要尿尿。放我下来” 小骨头不合时宜的话响起。原客皱眉,不理他。又慢慢绕着树跑了几圈,那个狗已经明显跟不上原客,他不禁深呼吸一下,扶着树,大口的喘气。 可是,感觉到胸前的湿意,原客想他的汗流的没这么厉害吧,可是一股气味,让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原客低头,看着小骨头。小骨头极其无辜的说:“忍不住了。” 原客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把紧紧揪着他衣服的小骨头,从身上扒下去的可行性。他堂堂相国大人,被一个小屁孩尿了一身。这简直就是对原客极限的挑战。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小骨头童子尿的威力,成功的将早已绕晕的黑狗,吸引了过来。那黑狗倾尽全力冲向他们这边,也许是被原客的戏弄彻底惹怒了,又或是小骨头魅力太过惊人。总之,原客在转头看见呜咽咆哮着向他们冲来的黑狗,有瞬间的呆滞,然后再黑狗冲到眼前的时候,原客直觉的,一个极快的闪身,借着依靠的树,强行将自己和小骨头,带转180°绕树半圈,实在是这棵树太大了。 然后倚着树干打算再次落跑的原客,还未起步,就被一声极沉重的撞击声吓了一跳,接着头顶上oo的树叶,纷纷落下,落了原客一身。 原客心里一突,小心的抱着小骨头,绕到树前面。看见,那条肥壮的黑狗,躺在树旁边的地上,死了。原来地主家的狗,不会急转弯。 原客黑线,听过守株待兔,没想到自己可以守株待狗,还真待准了。看着那条狗,原客放下小骨头,心想:“你也为你的主人尽忠了,记得下辈子,气性别太大。” 原客打算回家,今天真是一无所获,还徒惹一身骚。想到这,他就愤怒,小骨头,以后别妄想我会再抱你。原客打算叫小骨头回家,一转身,就看见小骨头,跑到那条狗的身边,用指头戳着黑狗。 过了一会儿,小骨头扭头很迷茫的问原客:“它怎么死了?” 原客本来想说:“被你的童子尿害死的”,可是感觉有些不妥, 换了一句。“他觉得自己的形象实在是太丑了,有碍观瞻,于是它决定自杀,重新投胎。” “噢,这样啊,不美其实也没关系啊,这条狗可真想不开。”小骨头似懂非懂,挠着发髻,一脸惋惜。 送回小骨头,听着村长含着笑说着抱歉的话,原客换了一套村长准备的衣衫。告辞了村长,他老觉得村长看他的眼神不对,一次比一次不对劲,老感觉他会被村长算计。 出了村长家,原客往家走去,刚到家门口,就被一阵浓郁的鱼香味,勾引了肠胃。快步进了门,直奔向厨房。 “杨白,今天什么饭啊?这么香!”一进厨房门,原客就凑到杨白身边询问,一脸的垂涎欲滴。 “回来了……今天做的红烧咸鱼块。马上就好,你盛好米饭,稍等一下。”杨白看了原客一眼,看见他有些疲惫。问起:“今天,你是帮谁家干活了吗?怎么显得这么累。” “喔,那个,我今天,我就是去朱地主家看了看,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你洗清嫌疑的证据。可能是被太阳晒久了。吃完饭休息一下就好。”原客本来想敷衍过去,可是看着杨白精心为他准备的午饭,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坐在饭桌上,吃了一会儿饭,杨白才开口。“下次别去了,那些人有理讲不通的。就是点误会,经过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再找麻烦了。你以后,别为我去跟那些人纠缠。”杨白心里潜藏的话是“你是相国,别做这些事,而且是为了我。” 原客连连点头,吃着美味的饭菜,嘴里含糊不清,“知道了,我以后不去了。” 盘子里剩下最后一块鱼肉,原客和杨白同时伸出筷子,都有着想将肉夹给对方的心意,结果筷子相撞。两人相视一笑。 “咚咚咚……”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正当温馨的氛围。原客皱眉,杨白起身去开门。 刚到门边,杨白还没开的及开门,门已经被人粗鲁的砸开了。杨白被破门而入的人推到一边。一帮人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紧接着就冲进屋里。 不顾刚才撞到门上,磕的疼痛的胳膊,杨白迅速跑到屋里,刚进屋就看见那帮差役,不由分说的给原客戴上了镣铐,说话间就要押着往出走。杨白反应过来,两手霸着门框,神情慌张又坚定,“各位差役大哥,为什么要带走我表哥?他犯了什么事?” 那些差役看都不看杨白一眼,掀开杨白就要往 出走,可是杨白依然不放弃,他紧抓着门,神情有些歇斯底里。“你们今天不说个清楚,就别想把他从我家带出去。” 看着杨白这一刻,那样决绝的姿态,原客一时怔住,他甚至忘记替自己问缘由,替自己辩白。从没有人,以这样拼命地姿态,护着他,为着他。 “真烦人,妨碍官差办案,小心将你也收监。”那领头的差役恶声恶气的威胁杨白。他不想再闹出什么冲突。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给我个理由,你们不能无缘无故的抓人。”杨白依旧坚决。 “朱夫人到县衙告状,你表哥今天去她家打了她丈夫,也就是朱地主。现在朱地主卧床治伤,要拿你表哥问罪。”那差役不耐烦的说了一通。拨开震惊的杨白,出了门。 原客听到自己的罪状之后,也有瞬间吃惊,可是随后又想清楚了。摆明是诬告,可朱地主还真是不罢休,看来今天他必须得去趟县衙。 “杨白,不要担心,我没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平安回来。” 原客看着杨白,只来得及留下这么句话,就又被差役推搡着走了。 杨白反应过来,追了出去,那料他刚出门,就被人死命拉住。杨白挣不脱,再一看原来是村长和张大爷。“村长,张大爷,原客没有做他们说的事,他们不该抓他。我要去帮他。”听见原客的话,杨白相信。 “小白,先等等,你这会儿去帮不了忙的。先等等,我们打听清楚情况再说。更何况,等到了县衙,天应该快黑了,今天就不会升堂了,小原子暂时不会被判罪,我们还有时间,你先冷静些。”老村长一向意味不明的神情,此时明显的也着急起来。 张大爷也在一边插话,“小白,小原子不会有事的,你先冷静。我们去找证据,明天去城里看他。” 杨白耳朵里听着村长和张大爷的劝解,眼睛还是追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原客,神情怅然。他知道自己现在跟着去也是徒劳,不禁气恼自己为他带来了灾祸。 “我会找到证据,明天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ps: “旺财,你怎么了?旺财,不要翻白眼啊,旺财!!!” “你都叫了我旺财了,那我还能不炮灰吗?你见过叫这个名的狗有好下场的吗?”某死狗最后的充满遗言的眼神。 “旺财……我下次叫你小强好了,你知道这个名字吉利点!”苦挥着小手绢泪别。 ☆、一八:弃文从武 自从原客被抓走,杨白,张大爷和村长几个人,在村里奔波了一夜,挨家挨户的上门询问,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其它的线索。可是一整夜过去了,收获却不大。 村里离朱地主家最近的是谷婶子,杨白找到她的时候,恰逢谷婶子家的女儿,在地主家做丫鬟的谷四妞也在家。于是杨白便在谷四妞“风情万种”的眼神里,毛骨悚然的呆坐着,听她狂喷地主家的蜚短流长。 “想我谷四妞,丰姿绰约,那朱地主总是趁我不防,偷偷窥视我的美貌。地主婆成天虎视眈眈的监视着我们,也不看看就他家那四十亩薄田我还看不上呢。” 杨白嘴角直线抽搐,看着体格强壮,面如白粉的谷四妞边说边给他抛媚眼。那一眨眼,眼角的皱纹硬生生的挤下了一簇白粉。杨白浑身不舒服,可又不能起身走人,只能僵坐着,和不动如山的老村长继续听。 “你们呀,不知道,年前有次朱地主藏了几两银子的私房钱,我看他那色迷迷的样,估计是想给我扯二尺花布头,妄想打动我的芳心呢。结果,他前脚藏好,后脚我就给地主婆说了,哼~~~~~~我谷四妞岂是他那猪模样可以攀比的。”说完话的谷四妞还拿起一个粗布帕子,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佯装娇弱的大小姐。 看着汗流两颊,满脸僵硬的杨白,老村长咳嗽一声,“四妞啊,后来那朱地主怎么样啦?” “后来啊,那地主婆也狠,竟然罚朱地主打扫了半个月的鸡舍,他家可是有上百只鸡鸭,那鸡舍整个就是一臭气熏天。朱地主敢怒不敢言,只得按着地主婆的话做,谁让朱家当家的是他老婆,朱地主怕老婆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话听到这儿,杨白心里也有了个数,和村长起身要告辞,谷四妞殷勤地想要拉杨白的手,杨白故意站在村长身后,躲了过去。 见没拉着杨白的手,谷四妞又抡起手帕,挂起娇羞一笑,招呼他,“杨家小哥,没事常来坐坐啊,我欢迎你。” 慌不择路的拉着老村长除了谷婶子家,杨白抹了抹满头的汗,长舒口气。村长站一边淡定的笑着,悠悠的说了句:“恨嫁的姑娘呶!”说完看着杨白不解的表情,咂巴咂巴嘴,抬步走了。 回去的路上碰见二狗子,听他说,他爹提过,县太爷是朱地主的大舅子。 这个消息让杨白愈加不安,一夜的时间显得更加难熬。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杨白就请二 李驾车送他去镇里。到村口却看见张大爷和村长还有小骨头都在,最后拗不过张大爷的意志,一行人搭着驴车去了镇里。 一路无语,众人心里实在沉重,对于今天的开审,结果的未知性蕴含了太多变数。 终于,太阳跳出云层,霞光万丈。刚打开的城门,驶进了一辆小小的驴车,直奔县府衙门而去。 “起来起来,升堂了。” 原客被一阵粗鲁的推搡弄醒。这一夜,杨白心急火燎的到处奔走,他倒是好,随遇而安的睡了美美一觉。 站起身,镣铐撞击声不绝于耳,原客笑。这两个月来,他两次镣铐加身,倒还算是和这个东西有缘。被差役押着去了公堂,一路上,原客审视了一下县衙,出乎意料的豪华,一点不像是七品府衙,倒像是五品州府的气派。 “蛀虫!” 原客冷笑,看来这次想遇到明镜高悬,有点难,那他就得再做一手准备了。直到大堂上,原客仍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再看见上位脑满肠肥的县老爷之后,讥讽更甚。 那县官看见原客的气度先是一惊,在看到那讥讽的笑意,县太爷当下恼怒,寻思着待会儿寻个由头,要好好治治这个罔顾他威严的刁民。 “原客!” 刚在堂上站定的原客突然听见,一个叫着他名字的熟悉声音,站在原地,他好久才转身。看见县衙门口,被差役挡住的杨白。 “你终于叫了我的名字。”原客低下头嘴角啜了一抹笑,惊喜而满足。杨白啊!叫了我的名字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承认我了?是不是我也能叫你小白了?是不是我们会一直好好生活下去呢?哎呀,真是各种美好的心情不言说啊,今天天气真好。 一番自我满足之后,再抬头时,原客的神情肆意隽狂,带着无可匹敌的自信。眼睛直直的盯着杨白,粲然一笑。“相信我。我没事。” 惊堂木一拍,全体肃静。 “升堂!” “威~~~武~~~”衙役低沉威严的声音敲在每个心系原客的人心上。 要开始了。 听着师爷在上面振振有词的念着诉状,原客心中嗤笑。 杨白则在门口听的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羡慕嫉妒恨他家的二十亩水田了,我又怎么神通广大的层层突围,潜进了他家,还什么一夜 之间毁坏了他家十几担稻子。我又不是倾巢出动的山猪野鸡,这么多稻子,我生吃了带走吗?”杨白在心里疯狂的咆哮,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以为在编话本吗? 在听了一会儿,杨白已经忍不住,双手握拳,关节捏的嘎嘣嘎嘣响。“居然这样污蔑原客,说什么原客第二天上门寻衅滋事,暴打了朱地主一顿,还威胁他不许告官,还说他有多不畏强权,坚持正义,最后勇敢地告上公堂,明察秋毫的县老爷及时的逮捕了想伺机而逃的原客。朱地主夫妇,你们还敢再无耻一点吗?脸皮生来是为了抹桌子吗? ” 就在杨白气愤难耐,想要冲进县衙的时候,原客转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在师爷话音刚落时,原客大笑出声,“啪啪啪……”鼓着掌,喟叹出声:“真是精彩的状词,不知是哪位大才所作。他要是写话本,可有成为我大夏国一流名家的才能啊!” 师爷先是被原客的笑声吓到,后来听见原客的夸赞,看状词,砸吧砸吧嘴,嘟囔一声:“还真是,瞧这故事编的……” “啪……”惊堂木一声响,惊的师爷头脑清楚很多。发觉自己被原客绕的显露了真意,心下一惊,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他快步走到县太爷身后站定,低眉顺目。 县太爷瞪了师爷一眼,在看着堂下不成器的朱地主,和倨傲的原客,极不自然咳嗽了一声。 片刻后。升堂继续。 “杨白可在此?压上来,他是从犯之一,按律也当严惩。”本欲开口的县太爷,在看到衙役递上来的纸条后突然转话大声宣布。 原客心下一惊,看着一旁得意洋洋,挑衅味儿十足的地主婆,原客稍作思索,对着地主婆笑了一下。地主婆当下心惊,这个笑容不怀好意的太明显,而且压力十足。趁着众人被县太爷突然的喊话搞得怔愣的片刻,原客做了一个动作,使得刚迈出步的衙役,被惊呆在原地,刚才县老爷下的命令,瞬间飞出脑外。 “啊!”只见朱地主惊叫着倒地,不可思议的神情浮现在僵硬的脸上,捂着肥肥的肚子满地打滚。他看着原客,失声惊叫:“你干嘛踹我?”张着嘴,下一句话还没喊出来,旁边忽然冲出一个彪悍的女人。 看着朱地主窝囊的样子,一把猛的拉起他,脱了鞋就用鞋拔子狠抽了朱地主几下。看着一旁的原客目瞪口呆,这女人如虎还真不是瞎说。抽完朱地主,地主婆转身一双死鱼眼狠瞪着原客。 “青天大老爷,您要替我们做主啊,你看他在公堂之上居然敢公然行凶,您一定要好好惩治他。” 看着极速移动到县太爷身边,叭在县太爷身上,各种撒娇,各种恶心语调。还装模作样的帮县太爷擦汗,居然用的是刚才拿了鞋的那只手。原客看的是一脸嫌弃,真是不讲究,在这儿我都能闻着味儿。 听着哭诉声有愈演愈烈的倾向,原客不舒服的捂住耳朵,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门外看着的杨白此时不由失笑。这个人,什么时候都能这么淡定。杨白摸不清原客这样做的含义,刚才他差点以为自己也要被提审,不是怕坐牢,而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想办法救原客了,咦!难道…… “啪……”惊堂木又起。一旁的衙役心里默默吐槽,今天的惊堂木前所未有的忙啊! 县老爷实在是被他体型庞大的妹子,压得快喘不过气了,硬是起身拍了一下惊堂木,对着堂下的原客厉声大喝。“大胆刁民,竟敢当堂行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县太爷吗?” 原客还在心里默默腹诽,刚才那一脚的感觉就跟踢到了一块肥猪肉上,他甚至错觉自己脚上粘了一层猪油。听见问话,原客随意抬头,漫不经心地说:“想踹就踹喽!就是见不得他们胡乱诬蔑人,好玩而已。” 听见原客的话,一帮衙役膛目结舌,县老爷和朱地主还有地主婆,脸黑的跟个锅底似的。 看到众人反应,原客心中暗爽。在县太爷发话前,原客站正身子,一扫之前的慵懒随意,很干脆的说:“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承认。” 所有人都被原客的干脆惊呆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完全无理可循,事情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原客也不尽然,他也没想到会发生到这一步。可是他必须这么做。 从刚才看见地主婆递给县太爷的纸条,以及县太爷似有似无瞄向一旁的朱地主的视线。原客就知道今天的升堂,无论如何结果都一样,因为他们早已串通一气。不是亲戚就是用钱打通了关系,这个地主婆很不好对付,居然想把杨白拉下水,或者这是一种逼他认罪的诱饵。可是即使想得通透,却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他不能把杨白牵扯进来。 即使事情脱离了掌控,可是目的已经达成,地主婆和县老爷一阵眼神交错,县老爷定案。 “既然被告已经认罪,那么今天的案子就到这里。按照大夏律令,私毁他人财物,无故殴打人致伤,当驱逐出清河镇 ,罚银一百两。若五天内交不出罚银,罪上加罪,流放边疆。退堂。”话说完,县官一挥袖,进了内堂。师爷拿着供词来,原客利索的画了押。 被差役押着回牢房的时候,原客看着门口眼眶发红的杨白一眼,恢复了平时的温和,笑着说:“别担心,相信我。”看着杨白张口欲言,原客又加了一句。“我有办法,别急。” 看着转身走远的原客,杨白心中犹如滔天巨浪,激荡不已。为了自己,他做到这一步,为什么?杨白千万个想不明白。心底若隐若现的答案,让杨白更加心神难安。 ☆、一九:吃牢饭 心思恍惚的杨白被村长和张大爷领出了县衙,站在街上,众人神色各异。 二李忿忿不平的说:“原客不是那样的人,这明显是朱地主诬告,他怎么就认了呢。” “小原子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别担心,小白,你怎么打算?”村长一脸沉思,也在琢磨着原客的用意。 “那一百两银子,到哪儿凑啊?就是端了我们家底也不够啊。”张大爷更务实,想着百两罚银的问题。 听着几人的忧虑,杨白整理好思绪,看着村长,坚定的说:“我要留在镇上,我想……想办法进去牢里看看原客。问问他是什么意思,村长,麻烦您回村里再多问问村民们,看看还有什么细枝末节的线索。四天后劳烦你们再来一趟镇里吧,到时候,事情应该就有分晓了。至于罚银,我会想办法的。” 村长看着侃侃而谈,思路清晰的杨白,赞赏的点点头。“好,我们就按你说的办,村里我会常打听的。你一个人在镇里小心点,四天我们会准时来的。”话说完,村长往杨白手里塞了一个布袋。在杨白渐红的脸色里,笑着坐上了驴车。 目送驴车拐入街角,消失不见,杨白才低下头,捏紧手中的布袋,那咯手的触感让他明白,里面是些碎银。暗叹村长想得周到,摸摸胸前,杨白事先准备的五百两银票。 从二狗那儿得知朱地主和县官的关系后,杨白就明白,这次的事情非得破财消灾不可。于是便从箱子里拿了一张原客压箱底的银票,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让他料到了。 “哎……”杨白揣好钱袋,打算先找个落脚处。走到正街上,突然被身后匆匆而过的人猛撞了一下。 耳边又飘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这死鬼,让你偷藏私房钱,让你自作自受,怎么没摔死你。幸亏这次有老娘,能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下次要是再被我逮到,你就走着瞧。” 看着远去的身影,杨白微眯眼,眼底意味不明。他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神情,像极了正在蹲大牢的某人。 秋末最后一丝暖阳挂在天上,不仅不忙的散发着余温。这样的温度下,有人却也是汗流津津。 “就进去两刻钟啊!再多的我们可不担待了。” “谢谢,谢谢差役大哥。” 杨白孤身走进县 府大牢。已经两天了,杨白住在镇里的客栈,这两日他多次进县衙,和大牢门口的差役们磨了整整两天,他们才愿意收下他的一两银子,放他进去看看原客。 杨白提着准备了无数次的饭盒,看着阴冷潮湿的监牢,心里酸的不行,眼眶不争气的有些泛红。一路经过的牢房里,蓬头垢面的犯人,神情麻木,只是被食盒里飘出的阵阵饭香,引诱的不住地王杨白这边看。那些饿狼似的眼神泛着幽幽绿光,让杨白心里一惊。他加快脚步往差役说的牢房跑去。 站在门口,杨白看着里面稻草铺上躺着的身影,眼泪终于决堤。呼吸有些沉重,里面的人似有所觉,像是要起身。杨白紧忙用袖子胡乱在脸上一抹,扬起笑容。“原客,我来看你了。” 原客忽的从铺上起身,转过身就看见杨白站在牢房门口,看着自己笑着。原客的心瞬间柔软的不可思议,就连身上的跳蚤也变得可爱许多。 快步走到牢房门口,两个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相打量着,像是要诉说心底最深的惦念。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最近怎么瘦了?” “这两天吃的还行吗?” 听到异口同声的问话,都是一笑。蹲□,杨白拿出食盒里的饭菜,原客也效仿杨白,不过更彻底些,他直接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几道小菜,还有杨白事先用干净白布包着的一大碗米饭,揭了布,蒸腾起一股热气。原客高兴又感动,看着杨白费了很多心思的热饭,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吃起来。 趁原客吃饭间隙,杨白告诉他前天在街上听到地主婆的话。好像是地主藏私房钱被逮,然后不小心受了伤,却诬赖到原客身上。原客听完,停了下筷,说了句,我心里有底。又继续吃起饭来。 原客大快朵颐一番,虽是最平常的小菜,这是和着那股子热气,直暖到了心里。 放下碗筷,看着消灭殆尽的饭菜,原客很不客气的打了个饱嗝。眯着眼神情享受,跟吃了一顿满汉全席似的。看在杨白眼里,就更是心疼万分,他更觉得愧疚,原客一定是在牢里吃了很多苦,这么简单的小菜都能吃得这么香甜。 “银子我会有办法的,再等两天。”杨白一脸坚定的向原客保证。即使卖掉房子也要把钱凑够。 原客看着杨白认真的神情,伸出手拍拍杨白的肩。“我知道,你别着急,银票我们是有,可是要去姑苏城的钱庄,路途太远太危险,你别去。会有 人来救我的。相信我。” “你身在牢中能有什么办法?我去一趟没关系的,日夜赶路肯定能来得及。”虽然心底信任原客,可是依现在的情况,杨白不觉得还有什么转机,他只怕是原客在安慰他。他不想,原客被驱逐出清河镇。 “我……我……”原客很犹豫,他不知怎么跟杨白解释,毕竟自己的身份杨白丝毫不知晓,他原没打算告诉杨白实情,实在不想和杨白产生间隙,被杨白疏远或是以礼相待是他最不愿的事。 一时间,心里各有思量的两人,气氛陷入了沉默。 很快,沉默被打破。差役进来牢里催促杨白,时间到,要走了。 原客舒了口气,拉着杨白,看着他的眼睛“别去姑苏,我肯定没事,你放心,三天后我一定会出来的。到时候我们回家。” 被差役拉走的杨白来不及说话,只是耳边一直响着原客“相信我,我会出来的。我们回家。” 重新站在日头下,杨白心里思绪更是杂乱,原客否决了他去兑换银票,该怎么办呢?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只能等待,等着五日期限过,把命运交给原客话语里的未知。杨白恍恍惚惚的回到客栈,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种种。 这边牢里,原客也很苦恼。前天升堂后,在押他回牢里的路上,押着他的其中一个差役突然附在他耳边说了句。“大人莫急,七爷会派人来救您。” 原客当时就是一惊,这段时间的生活的过的忙碌而温馨,他下意识地淡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所肩负的嘱托。可是一句七爷,将他无情地扯回现实中。七爷是皇帝的化名,因为排行第七,所以外出办事,下属都会说七爷指示。很明显,皇帝已经探到自己身在何处。 原客知道自己这次肯定会没事,可是接踵而来的问题,却是连他都不能违逆的。他怕到时候,皇帝一声令下,自己就要离开这里,离开……杨白。 “哎哟喂……被人心疼了还愁眉苦脸的,这让我这些孤苦无依的可怜人,心里多不得劲啊。”一个轻佻的声音从隔壁牢房传来。 原客抬头看见隔壁的囚犯倚在两间牢房中间的隔木上,笑的轻浮。原客看了那人一眼,转身不再搭理。 可是显然,这人并未就此罢休。“刚才那小哥长得挺不错的,你们是那种关系吧,不过看你这么冷淡,我要是出去了,找他谈谈心你可别介意。” “他是我表弟,什么什么关系,还有少动歪脑筋。不然,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原客听见这人挑衅的话语,终忍不住出声反驳。更重要的是,心里隐隐的一根弦,被这人三言两语的拨动了。杨白,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就恼羞成怒了,胆小鬼,大爷风流数载,一眼就看出你和那小哥的事儿。我们可算是同道中人啊。” “我们都是男人,你乱讲什么?”原客的确有些羞恼,这样的事,他之前从未接触过,更何况现在的话题是他和杨白。 “男人又怎么样?男人的滋味可比女人好多了,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厌倦,你就别装清高了,喜欢男人就喜欢呗,一个大男人这样的气度还没有。哼……本大爷不屑与你深交,睡了。” 这个口无遮拦的人倒是让原客生出了几丝兴味,说话时轻浮不堪,神情猥亵,话语更是无遮无拦,什么下流话都敢说。心思又叵测多变,不过倒也算是个痛快人。 转念又想到那人刚才的话,原客心里愈加心烦意乱,“胆小鬼,喜欢男人吗?可是,只是对杨白……” 这一夜,注定无眠。客栈里的杨白和大牢里的原客各怀心思,却都是为对方思量着。 第二天天刚亮,杨白就起了身。他收拾好东西,出了客栈,走在街上,想了一夜。杨白还是决定去趟姑苏,即使在信任原客,可是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原客不能平安出来,被判刑流放,他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杨白知道自己赌不起,他也不敢赌,更不想赌。 赶往车行,他需要租一辆轻便的马车。匆匆走在大街上的杨白,看着周围早起拍摊点,开门营业的百姓。心想:若是能和那人这样平安喜乐的一辈子,多好。 还未意识到自己内心想法的杨白,就被擦身而过疾奔的马车带倒在地。肘部传来尖锐的痛感,下一刻,他就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手拉了起来。 “有没有受伤?使我们鲁莽了。若是有事我送你去医馆。”一个气度不凡的白衣公子,紧张的问着杨白。神情有些憔悴,显然是在为某事着急,却也没有罔顾杨白。 “我没事,没有受伤。”杨白看着这个公子如此谦恭的姿态,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地方快到了,快些吧。”一旁的小厮听见杨白说没事,就连忙催促自己主子。 “在下有要事要做,实在是不好意思,你 要是没事,我们就先离开了,当然,要是发现那里受伤,就来找我,来县府府衙找我。”说完话,那种向杨白歉意做了一个揖,急忙上车走了。 看那公子处处恭礼谦让,翩翩有度,杨白脑海里突然出现,原客刚到他家时的样子,同那位公子一样。多礼却又疏远,可望不可及。可是现在,“噗……”突然想到原客之前煮粥做饭洗衣,下河抓鱼,将自己搞的一身狼狈,却笑得轻松肆意,还都只为了自己。突然收住笑,就像这次,也是为了自己。 “喂!小白,大清早的站在街上发什么呆呢?快跟我们去县衙。要判决了。” “不是说明天才升堂吗?怎么今天……” 原来是张大爷和村长从村里赶来,刚到县城大街上,就看见杨白愣愣的站在街上。 “你赵叔天没亮就让二狗子来传信说,他昨天来镇里听他当衙役的好哥们说,县太爷打算今天开审,做最后的判决。我们紧忙就赶来了。快走吧,赶去县衙,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村长快速给杨白解释了一番,就拉着他上了驴车。 晨钟暮鼓,伴着太阳露脸,又是一阵铃铛声响,驴车极速往县衙跑去。 ☆、二:天降靠山 杨白攥着银票,手心一片汗渍,紧张的站在县府门口,看着衙役上堂站定,在看到县令老爷慢悠悠的出来,最后惊堂木一拍,原客被带了上来。 县老爷二话不说,直接判案。“鉴于罪犯原客没有及时缴纳罚金,本官宣布,明日启程,流放边疆。” 杨白一听,心里一突,挤开衙役就要往里走,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旁边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眼角一抹白影飘过,杨白便愣住了,这不是那个早晨见到的那个白衣公子吗?他怎么会在这儿,还进了公堂。村长也注意到杨白的举动,一把拉住他,摇头示意他先别动作,等等看。 “县老爷这样断案,有失公道啊!大夏朝律令可没有一项以钱抵罪。照县老爷你的说法,那我倒想问问,您这条命能值多少钱呢。” 坐在明镜高悬牌匾下,原本笑意浓浓的县太爷,嘴角笑意戛然而止。看见衙门口进来的白衣公子,他心中暗惊,刑讯大堂可不是谁都能进的,这人却旁若无人的公然踏进,衙役也未作阻拦。 其实,县官猜的倒是八|九不离十,这个人名叫李涵,是皇帝派任的清河镇新县令。 看着啪的一声拍在面前案上的烫金文书,县令一个激灵,李涵斜睨了他一眼,“你看。” 县官颤抖着手,翻开如千斤重的文书,只看了一眼,便直接从椅子上滑落,一旁的师爷眼疾手快,紧忙扶起自家腿软的县令,而后,师爷好奇地瞄了一眼文书,下一秒,他直接连滚带爬的跑到堂下,跪好,高呼县令大人好。至于他的前老板,谁还管他是不是摔得鼻青脸肿。 李涵温润的嗓音,字正腔圆的说:“我是李涵,从今天起是清河镇新任县令。前任县令王宝田贪污受贿,无视法纪,现在收押候审。” 躺在地上装死的王宝田,脸色逐渐惨白,假晕变成了真晕倒。衙役们很有眼色,直接上前将他们的前老板拖了出去。 杨白站在旁边,看着一系列戏剧性的变化。先是原客提前被提审,在没有银子教罚金的情况下,县官直接宣布将原客流放并州,接着李涵突然出现,事情急转直下。杨白还不能消化现在的场面,只是他心里觉得,也许这个人的出现,能改变局面。 而原客,看着站在眼前的李涵,不禁暗叹,圣上可真是有趣。将一个五品刑部郎中下放到这么个小县城,而且,他们还是熟人。只不过现在身份互换,他成了自己的上 司。 处理了王宝田,李涵浏览了一遍朱地主的诉状,看着堂下被吓的浑身颤抖的朱地主,以及在一旁摇摇欲坠的地主婆。淡漠地说:“庭审继续。” “原告朱大力,你状告原……原客,破坏你家粮食,又私闯民宅,暴打了你事后还威胁你。事情真是这样吗?”李涵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似无意的停顿了几次,语气更是不可捉摸。猛地一听都是肯定句,可是再仔细一听,每句话末尾音都上翘,带着怀疑的语调。再看他的神情,更是鬼神莫测,像是知晓一切,只等你亲口承认。 原客看着李涵审案,心里不禁称赞,不愧是刑部的刑讯高手,对付一个蠢如猪的朱地主,还真是大材小用。 朱地主早就在李涵盯着他的时候,把地主婆先前教他的说辞忘了个干净,正唯唯诺诺犹豫不决时,熟悉的鞋拔子味儿迎面而来。地主婆看着自己不成器的男人,从刚才李涵出现的惊吓中缓过来,直接脱了鞋,对着朱地主又是一阵猛抽。泼妇本色尽显,一点都没顾及旁人。原客识相的躲远了些。 到最后,朱地主已经被被地主婆的威势逼得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哀哀地叫,看的旁人倒是莫名的涌起一阵同情。 “住手,这是公堂。”李涵厉声呵斥,阻止了这场突发的闹剧。地主婆转头看见李涵的眼神紧紧盯着她,感觉瞬间寒毛直竖。抹了一把汗,脸上的浓妆登时抹成了一砣诡异的颜色。 地主婆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县官大人,这案子已经判了,早都结案了,希望您能秉公执法,维持判决。” 看着到现在还执迷不悟,满脸放肆的地主婆,李涵眼底一沉,笑出声。“县太爷?本官可没说结案呢,你可莫要乱造谣言。现在本官说重审,要你在仔细叙述一遍当时的场景,若是有一点与诉状不相符,那么,你便是犯了诬告罪,这可是要没收家产的哦……”李涵兴味盎然,一个月都没断案,有点心痒。 “要说的诉状上不是写了吗?就是那么回事,县老爷要是问人的话,就得问我男人,他是做主的”地主婆一看李涵不好糊弄,生怕自己说错嘴,便把朱地主退了出去,而他自己退到了一边。可怜的朱地主抖如筛糠,连连推着身边不断躲闪的地主婆,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被人当枪使的悲哀啊。 “呵……”原客轻笑,他分明看见地主婆在李涵说没收家产的时候,眼皮狂跳,嘴角直抽,一脸 肉疼。最后,这个还算聪明的女人居然打算让丈夫出去顶缸。人啊,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 原客转头,看向衙门口,一直将视线凝在自己身上,满眼担忧的杨白。他顿觉心底甜蜜,杨白总是能在他看破一些人性阴暗时,让他看见人性另一面的光辉,总不至于让他偏执。 公堂陷入了突然地沉默中,只有朱地主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他紧张到了极限,满头大汗。不断地缩着肥胖的身子力求减少存在感。 就在这时,“县老爷,我知道实情。” 原来是站在外面的村长,因为离得远听不见里面的情况,见堂上僵持了这么久,只好出面,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原来,元凶居然是……地主家的上百只鸡鸭。 那晚,一群鸡鸭趁着栅栏上的破洞,钻了出来,在地主家的晒谷场上,将新收的稻谷大肆饱餐了一顿。地主婆第二天早起发现,急忙将鸡鸭赶回来后。看着满地的损失,她便想了个损招,对地主谎称自己不知道情况。还故意将地主的怀疑对象引向刚回村的杨白身上,最后事情竟闹的如此之大。 至于原客入室行凶。这件事就更可笑。第二天地主藏私房钱,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摔伤了。惊动了地主婆,那时地主婆刚在稻场外放狗去追原客,狠狠地教训了地主一顿,最后合计了一下,仗着自家哥哥是县令。两人便无耻的将所有事推到原客和杨白身上,将他们告到了县衙。 昨天一打听,杨白竟然没回家筹钱,两人料想杨白是不是私逃了。于是,两人早晨又来让县官提前提审原客,将他流放。 听见实情的原客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朱地主,准确的说是这地主婆还真不算是蠢人。能想到这么多,也算有能耐,只是让他白受这几天牢狱之灾,事情可不能就这么了了。 “老人家,你的这些话是听谁说的?”作为县官,司法程序还是要走的。 “杨家村的谷四妞就在朱地主家做丫头。是她告诉我的。朱家的下人都知道,就是被地主婆威胁不许说。”村长站在公堂上还是有丝胆怯的,毕竟李涵是怎样的人他还不了解,这民不与官斗的说法自古有。农家人最怕和官家打交道。 听完村长的话,朱地主早已瘫坐在地。原客瞥了两人一眼,看着快要有进气没出气的朱地主。突然开口说:“县老爷,我要告状。” “我状告朱大力联合王宝田,以县官职权强占杨白家二十亩上好水田。” 李涵一愣,心里默默吐槽,还真是懂得趁火打劫,看来他上任第一天,办的事还挺多。 最后,李涵去牢里成功诱导王宝田说出实情。看着堂上真晕过去的朱地主夫妻,李涵毫不在意的宣布了审判结果。 杨白家的二十亩水田物归原主。朱地主夫妇行贿王宝田,诬告无辜百姓,所有家财全部充公,至于人,倒是可以不作追究。原客也当堂释放。 就这样,守在衙门口的杨白看见原客远远的笑着走来,心里的欢喜无言诉说。只是直直的看着原客,“没事了?” “嗯,没事了。我们回家。”原客看着杨白激动的神情,轻轻拥了他一下。 “原大哥,请等一下,有事相商。” 后面远远地李涵开口喊着原客,杨白看了一眼,说:“我先去跟村长、张大爷他们道谢。你去吧,我们在门口等你。” “好。”原客也不再拖拉,转身进了县衙。杨白看着他的背影,“原来你的笃定是新县令,这也难怪。”毕竟是这样的身份…… 县衙书房内。 刚进门,李涵对着原客俯身便拜,原客一惊紧忙扶起他。 “这是做什么?” “原相,下官来晚了,累您受苦,实在……” 原客打断了李涵的话,他踱步越过屏风,进了里间。李涵紧跟着也进去了。 “应是我谢你,为我的事,你从京城赶来,还委屈你做如此小官。我才该是过意不去。” “您莫自责。圣上嘱咐,下官自当尽心竭力,更何况是帮助于我有恩的原相您。以后请尽管吩咐吧,圣上说,你有重任在身,让下官全力支持。我虽是七品县令,圣上却给了我姑苏城守备军的调军令,若您需要一定请开口。” “这样最好,李涵,以后就像刚才那样,叫我原大哥吧,我现在不是相国了。”原客拍了拍李涵的肩。 之后两人又说了许多,最近的时事。原客这一个月待在杨家村,不知外面变故,很多事都发生的太快,如今李涵一到,假银案的事也要开始着手了。只是这样想着的原客,心里最惦念的却是想马上让杨白看见契纸。 没人懂原客内心的迟疑和退缩,他自己也不懂,他只 是不想离杨白太远。 告辞了李涵,往出县衙走的路上,原客回味起,之前被杨白关心挂念,重视紧张的感觉,真好。嘴角勾起温暖的弧度,看着头顶秋高气爽的蓝天,他是越来越爱这个地方了。 身后,县衙里的李涵,正埋头写信,给皇帝报告这边的情况。紧急赶了半个月的路,他实在疲倦。手指按在太阳穴上。搁了笔,看着窗外飘零的落叶,几年前的这个时候,他中了科举前三甲,被分到刑部做了一个小吏,职位不高,处处受制于人,才华不能施展。可那时作为刑部尚书的原客,却经常提点自己,虽没升官,那点点指教,却让李涵受益终生。 “原……原大哥,我一定倾尽全力帮助您。” ☆、二一:种地?不会! “下次要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看着边絮絮叨叨边帮自己上药包扎伤口的原客,杨白心里一股奇异的甜蜜感混乱的流窜,从心里出发,流向四肢百骸,就连脚趾都有些奇异的□,有股莫名的战栗感。他一直低着头,强自压制着像是要喷薄而出的激烈情绪。 想到刚才回家时,原客无意碰到他胳膊肘上的擦伤,他只是小声的痛呼了一下,原客便察觉了,下车买了药,回家立马帮他处理。那么细致,杨白觉得现在的自己肯定疯魔了,明知他的身份,明知自己犯下的错,明知……他始终会走,可就是不想放手,不想生活中没有他。他极自私的想着,若这人真是他的表哥,该多好,他们就能想现在这样相依为命。 摇摇头,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出脑外,看见抬起头的原客,杨白只是感慨。“这次没事,真好” 一声感慨,几天的心焦忧虑,便随着这声叹息散了。 “让你担心了,不会有下次的。放心吧。”看着杨白眉间的疲累,原客不禁心疼,自己成竹在胸,却不能告诉他实情,瞒着他使得他受累。原客想着就觉得自己很过分,却也无奈。 “哦,对了,给你看这个。”忽然想起什么,原客紧忙在怀里东摸西摸,最后拿出一张纸,递给杨白。 打开折叠的仔细的纸,只看到第一行,杨白忽然背转过身,在原客看不见的角度,潸然泪下。 “今将朱家强占杨家二十亩水田归还……” 家里的祖产,杨父为之奋斗了一辈子的地,今天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更重要的是,作为农家人,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归属,有了赖以生存的家。杨白的激动难以言表,待冷静下来,一个现实的问题横在眼前。 “我会做木活……” “我知道啊!” “我不会种地。” “……” 所谓的晴天霹雳就是如此吧。原客此时就觉得他像是一个,发现一座金山的穷人,在欣喜若狂之际,却发现他不会开采,只能干坐着,眼巴巴的守着。 一夜未眠的原客,揪了整夜的头发,他苦思冥想之后,决定…… 一大早,杨白刚起床,进了屋就看见原客趴在桌子上睡觉,他赶忙过去,一摸原客的袖子,都透着冰凉。杨白紧张的推醒原客。 “嗳……小白,什么事?”天微亮时才累极睡着的原客,还不是很清醒,而杨白已经无意跟他计较称呼的问题了。拉着原客坐到床边,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就是稍有点冰,杨白才放下心,“没生病就好”。 听见杨白的念叨,原客才恍然大悟,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身体很强健,不会这么容易生病的。 “秋凉了,你怎么会睡在桌子上?” 杨白一问倒是提醒了原客,他跑到桌边,拿起几张凌乱的纸张,凑到杨白面前,一脸献宝之后,等待夸奖的样子。 杨白直接忽视原客,他的注意力被纸上的东西吸引了。连着看完几页纸,再看着原客,杨白不得不佩服他。这样的才能却用在这种微末的地方,真是大材小用。 原客看出了杨白的心思,直白的说,“这没什么的,为了为我们以后的日子,我可是很努力的。前几次去镇里的时候,二李在路上唠叨的这些种地的事,我就记住了这些。也不知道行不行,完了找村长在详细问问。至于地的问题,你怎么看?这样行么?” 原客在纸上清楚地写着,考虑到二十亩地他们没有经验,也顾不过来。干脆将其中十五亩租给了村里的三户人家,至于那三户人家的选择,就去请村长帮忙合计。纸上还写着剩下的五亩地,他俩应该如何规划,一年四季能想到的,听说过的东西,原客都一一的罗列了出来,只剩做最后的决定。 而杨白,自然是同意的。在点头的同时,心里的欢喜渐渐膨胀。一年四季,春种秋收,原来一起的日子还有很多吗? 快到秋种了,种地的事要赶快,随便吃了点饭,杨白和原客赶去村长家,取经。 刚到村口。“哎哟喂!这不是杨家小哥吗?今天是专程来看我的吗,奴家好高兴。” 杨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眼前晃过的一块泛黄的帕子上,浓烈的劣质脂粉味儿给呛得打了个打喷嚏,顺便喷起白粉弥漫。 谷四妞搔首弄姿的站在路中间,神情做作,看着杨白拼命的眨眼,涂得艳红的嘴唇还时不时的对杨白来个飞吻。 杨白心里苦笑,怎么又遇见了她。 “四姑娘,我们去村长家有急事,就先不跟你聊了,你先忙吧。”说完话杨白赶紧抓着原客绕过谷四妞,向村长家走去。 谁曾想,这谷四妞突然扑了上来。 “这位姑娘,请自重。” 杨白目瞪口呆,看着被谷四妞紧紧趴着的原客。原客一脸抽搐,强秉持着君子不与女人计较的先贤教诲。试图向谷四妞说理。 “四姑娘,你先放手,……放手!” 这一声震慑住了谷四妞,还有原客。第一次见杨白发这么大的脾气,原客赶紧放弃讲理,强硬的将谷四妞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拉下来。站到了杨白侧后方,一脸警惕。刚才他们正要走,这女人像疯了一样的扑了上来,神情垂涎至极,就像是狗见了骨头。 杨白撂下一句,我们走了,四姑娘。径直拉着原客去了村长家,到门口发现小骨头贼兮兮的趴在门口看着他们,赏了他一个脑瓜崩儿,进了村长家。 身后的谷四妞,看着原客和杨白的背影,用白粉帕子,擦着激动而出的泪水,做着西子捧心的动作。 “大夏朝居然有这么英俊的男子,刚才他还对我抛媚眼,抓了我的手。还有杨白,也这么有男子气概,还总是温柔的叫我四姑娘,这样明白的示爱,我该怎么抉择啊啊啊?” 小骨头关门时瞄了谷四妞一眼,看见她眼里的内容,恶寒的打了个哆嗦。小原子是翻白眼,不是抛媚眼;拉你的手是为了甩开你;小白叫你四姑娘,那是谦虚,还为了感谢你提供给了证词。“脑补真可怕。”小骨头总结。 经过一下午的盘算比较,杨白决定的三个人家是二李家,赵叔家,杨大山家。 二李经常帮他们忙,送他们进城,算是感恩。赵叔家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之前杨父的作为让他家遭了那么大的难,杨白自然过意不去,想补偿一番。至于杨大山,那是杨白本家亲戚,在他家落难时,也帮过他一把,算是杨家仅剩的关系不差的亲戚。 杨白原本提议张大爷和村长的,可是村长说,他们两家都是些老人家,没能力再种那么多地,给了也白瞎,还是个负担。杨白只好作罢。 最后,原客说了今天唯一的意见,就是地租尽量低些。 杨白点头赞成。毕竟自家五亩地,种好了也够生活,把其他的地出租,一是为了近期买种子秋种,二是,以后要在村里生活,总得和村里人消除间隙,心里那根刺能拔就拔。 三天后,村长召开了村民大会,宣布了杨白的决定。二李和杨大山一番推脱后,欣然接受,可是赵叔就是怎么都不肯要,虎 目瞪的杨白手心汗津津。后来还是二狗子挺身,说自己接手,把地划在自己名下。赵叔当场撒手回家,不过事后也没说法,杨白便赶紧定了下来。 二狗今年14岁,按理来说还不能独自拥有地产,不过看赵叔的态度,应是默许了,所以给二狗和给赵叔也没差。原客和二李进了趟镇,在县衙报备后,证好地契,回村将地契送往了各家。 当然租金也收到了,按惯例这租金是第二年收粮之后才收的。可是因为刚刚秋收,各家刚好手头都宽松了,再加上杨白家的情况,便很贴心的给了他一年的租金。经过这件事,村民对杨白家的态度也明显软化,最起码多了亲厚。 果然,好东西就是要拿来群共享的。 “小白啊!咱们有钱了……” “嗯。” “怎么花?” “……” 杨白觉得自己和原客进行这种对话,有点脑残,于是去做饭了。留下原客继续趴在桌子上数铜板。一亩地一吊钱,一共收了三吊钱的地租,原客就乐的眉开眼笑了两天。 饭桌上,杨白说:“张大爷说,晚稻一收就到农闲了。村里人都不会下地了,咱家的地估计得荒上几个月了。可是,你也知道,要是不种点什么,咱们怎么过冬,天越冷镇里也不好去了,你不能总去写书信吧。” 杨白一番话说的原客神情一变,从先前的喜悦里被闷头抡了出来,看着现实的残忍,实在是他想得太简单啊!种田这事,他不懂,自然不知道怎么啥时候能种啥时候不能种。现在,问题摆在面前,怎么解决? 原客皱着眉沉默,饭也忘了吃。杨白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先吃饭,吃完饭再想吧!实在不行我去接几幢木匠活,总能过了年节的,明年开春就好说了。” 原客重新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心里寻思着怎么着也不能让杨白在这么冷的天,去做木匠活。他决定进城去看看,也许能碰着什么好的机遇也说不定。 第二天,原客单独借了二李的驴车,铃儿响叮当的向着城里去了。这次银钱丰裕些,足有一吊钱,杨白硬塞给原客的,说是看上的东西就买点,别光给他买,最起码也要买两份。 至于这句话造成的结果,杨白是绝对想不到的…… ☆、二二:看图买种 再次到了县城,原客的心情是得瑟的,有后台的人就是腰板直啊! 这次他再也不用被地痞打劫的时候,盲目逃窜,也不用放□段去偷烤鸡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和恶老板斗法。 所以,原客决定今天一定要扬眉吐气,“我要……安稳的过完今天。” 好吧,可能愿望有点平常,可是要相信他实现的难度性。 时至寒露。清河镇的百姓已经加厚了衣裳,哈出的气呈雾状升腾,今年天冷的早。 可是这样的微冷的天,还是挡不住清河镇,每月初八的集市。原客好运气的刚好赶上这天。 大街上穿街走巷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沿街的小吃摊点上,热气腾腾,没有座位的人,干脆端着碗站在街边,边吃着热乎乎的馄饨,边打量着来往的人,兴许还能看见个不寻常事,于是就又有了谈资,高谈阔论,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搭话。 “世俗却不庸俗。”同样坐在一旁吃馄饨的原客默想。处在这些普通百姓身边,他才更明白了百姓的需要,和他们世代延续的生活。不求高官厚禄,只求温饱家康。原客轻笑,这样简单的生活还不错。 原客每次的集市生活,总是从一碗热馄饨开始,从一只烤鸡结束。 付了钱,起身离开了馄饨摊,原客晃悠到大街上。身边经过很多运粮车,都是村民赶着粮食上县里,或卖或换或交公粮。总之,今年的丰收年,人人都是笑脸盈盈。 原客略一思忖,跟上运粮车,到了粮店。原客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白花花的粮食,论斤按两的称。之前纵使知道国库存粮,可却从未真实相见,现在,他心里却是激动异常。因为想到,若是用自己的手创造出这些粮食,那可真是一件大事。 看了一会儿,在粮店老板虎视眈眈的怀疑眼神下,原客施施然的走到对面街边,到一个地摊前面蹲□,看着粗布上摆放的各种铜钱陶器,还有略微破损的一看就是上了年份的物件。以原客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个摊子上还是有些货真价实的东西,就是老人不善于打理,外表太粗糙,掩盖了东西自身的价值。 “大爷,你这里可有好东西啊!我挑个香炉,什么价?” 原客拿起一个炉底边缘处有损角的紫砂香炉,询问老人。老人看着原客笑笑,伸出五个指头。 原客掏了六十文钱给老人,“大爷,您这东西可不止这个价钱,我都给少了。” 见老人还是笑,原客干脆坐到一边,和老人并肩唠起嗑来。 “大爷,看您一直瞪着粮店瞧,我想请教个事。”见大爷点头,原客继续:“我想买些种子,您知道要去哪里买吗?” “……” “大爷,我呀是因为家里的地现在闲置,加上今年收成不是很好,就想再在地里种点啥,不然过年都难,你就指点我一下吧。” “……” “大爷,您是不是不想理我啊?”原客碰了个软钉子,人家看着他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儿的笑。想来这位大爷是不想人打搅他的生意,原客起身打算走。 “您这是……”看着被拽住的衣角,原客无语,也不说话还不让人走。他怎么就会觉得这个一直看着粮店的老人,干涸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智慧的光呢。 “大爷,还有事吗?” “……” “!!!” 大爷,您究竟是要干嘛?原客很想咆哮。 “傻大个,你老跟个哑巴说什么话呀?闲得慌?”一旁卖馒头的小哥,哈哈笑着打趣原客。 这次换原客不吭气了,他也真是,一贯自负眼力过人,没想到这次没看出来,还误会了人大爷。 “大爷,不好意思,让你为难了,那我就先走了。”周围人的笑声,虽无恶意,却让原客觉得有丝羞恼,,只想起身离开。 可那大爷愣是揪着原客的衣服不让他走,再好的那心也经不住几番折腾,原客看着大爷,既无力又想不出挣脱的办法。 “咦!小白……你怎么来了?别走啊,等等我。” 不要以为是杨白真的来了,这只是原客的脱身之计。可是都这样了,大爷还是拽着不让原客走,韧性堪比牛皮糖啊! “大爷,你究竟想……”原客只好再次弯下腰,可是话没说完,就被一张纸蒙了面。 脸上贴着一张纸的原客,发火了,他揭下脸上的纸,挣脱老大爷的手,就要走。这时,却被无意间扫到的两个字定住了身形。 “农经?” 原客捡起被他扔在地上的纸,上面写着:“看你是有天分的人,我这里有本《农经》,二十个铜钱卖给你,有了它,包你成为绝世种田高手。” 原客黑线,这次台词有点熟。 看着大爷殷殷期盼的递上来的书,原客还是伸手接了。一是不忍二是说不定真有什么用处,他可一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随手翻了翻这本泛黄的旧书,原客双眼光芒闪烁,还真是个宝贝,上面事无巨细的罗列了很多种田的知识。从选种,培育到收割的过程,还配有节气的描述,以及一些他闻所未闻的瓜果蔬菜的种类。 一不留神捡到宝,原客佩服自己的好眼力以及好耐心。 麻利的给了大爷四十文钱,将书揣到兜里。“今天在您老这里找着了好东西,凑个整数给您一百文,祝大爷生意兴隆啊。” “哎……”刚起身走了两步的原客摸着头惊叫,转身看向后面,谁这么缺德拿东西丢他。 这一看不要紧,刚还在后面摆摊的老大爷,这一晃眼的时间竟然不见了,就连摊点都消失了。而原客脚下躺着一本书,没有书皮,看不见内容,原客捡起来,估计这就是砸他的凶器。 又看了周围人好半响,看人们各忙各的,神情都正经无比,没什么端倪。原客只好放弃找凶手,随手拉住个路人问了镇里的种子店,他便照着路人的指示到了那家店里。 店里人很少,小伙计一听说是来买种子的,嘴张的老大,这个时间又不种地,怎么会有人买种子,真怪。又看着原客大大咧咧的坐在桌边沉稳的喝着茶,小伙计一寻思,急忙跑进去叫正在午睡的老板。 不一会儿,种子店的老板出来了,后面跟着瘪着嘴一脸委屈的小伙计,显然是被有起床气的老板给训斥了。 “大冬天买种子的是哪位啊?莫不是来我店里找消遣。”这老板细长的眼睛微眯着,尖嘴猴腮,一副精明相。 “是我要买。你找个笔来记着,我要买的东西多。”颐指气使,谁能比得过原客。 看原客的样子,老板一愣,琢磨片刻,让小伙计去拿了笔墨,站在一旁倒是要看原客能买些什么。 只见原客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翻开,看了老板一眼,说:“我说你记着。” 然后翻书。 然后就什么都变了。 老板看着原客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大变脸。脸色变化那叫一个快啊,最后定格成通红色。老板奇怪一本书怎么就能把人看成这样,难不成 还是在看春宫图。 ==========================【警告】以下乃8cj内容,请慎观!========================= 老板您真相了。原客现在手里拿的正是一本《素男经》。 而这本书就是原客之前离开老人古董摊后,莫名其妙被人用书砸了一下,之后从地上捡起的书,当时他也没看,就随手揣在怀里。刚才一拿,拿错了。 这本书是这样的:没有书皮,没有书名,原客翻了十几页,也没见着一个字,都是些空白页,然后他耐着性子再翻,看见了三个字“素男经”。什么东西?原客接着翻了页。 结果直接被蹦入眼睛里的一幅画闪瞎了眼。 这幅画,主角是两个男子,他们赤身裸|体,做着交|合的姿势,局部内容清晰异常。原客的脑子瞬间成了一团浆糊。“小白,怎么办?”他心里默默地跟杨白求助。而杨白此时,在家里莫名的打了个喷嚏,暗想秋凉了可真该加衣服了。 看着原客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也不说话。老板急了,“你到底还买不买,不买就别耽误我做生意。” 老板的话惊回了原客沉浸在粉色世界的理智,他慌忙咳嗽一声,连翻几页,脸红的程度也随之加深。渐渐地原客又被勾进了画里,脑子里气泡狂涌,每一个都是各种不和谐的画面,绝对真人版,至于主角。你猜? “小白……二……进”原客无意识的呢喃。(双|龙入洞) “小白菜,要两斤?”老板不可置信,哪有人买菜种买两斤的,不过看原客没反对,他自然乐得有钱赚,大笔一挥就记上了。当然包的种子是大白菜的,这个时节可没那么多小白菜种。 “青……头,杨白,我……”忽视吧!原客魔障了。(青龙点头) 老板不是很明白青头是什么,不过寻思一下,果断喊了句“青萝卜,白萝卜各两斤”,记上。 “菊花?那里……”原客看着书真是目瞪口呆,那里为什么会被叫这个名字。(你们懂得!) “哎!客人你还要花籽吗?”原客还是没理他,老板觉得自己真是遇上牛人了。“菊花籽,二两。”这次他可不敢喊两斤,两斤的花籽估计傻子都会跟他较劲,老板自以为还没那么傻。 “老……根……盘根!” (老树盘根) 这下难住了老板,这客人好像是故意在跟他耍学问,老是就说几个字,他还得猜。不过为了生意,他猜。“根……难道指的是地底下的东西,地底下,根……有了,不就是番薯和土豆吗?小伍,土豆,番薯各十斤。” 于是,就在这样的脑补大环境之下,原客完成了他的采购任务。顺便花光了他所有的铜板,换来了现在驴车上的几大麻袋,原客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种子,和一个免费差遣的伙计小伍。老板人好,说是大主顾,东西买了这么多,就让小伙计送原客一程。 荡着黄昏的余韵,毛驴脖子上的铃铛周而复始的响着,一路上,原客依旧沉浸在一种不足为外人道的想象中。小伙计撇撇嘴,老板说是高人,他怎么看像个傻子呢? ” ☆、二三:不中用 “这是什么?” “……” “菊花籽。” 以上分别是杨白,原客,伙计小伍的对话,这种对话持续了很久。从原客进了家门开始,杨白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一麻袋一麻袋的往下搬东西,他只觉得很惊悚。给原客的那一吊钱,又没了。 结果,这次原客的成果着实让杨白怒了,白菜籽、土豆、番薯、还有一些在原客疑惑的眼神里,伙计小伍报出来的种子名。好些杨白都不知道的蔬菜种类,最后居然连花籽都有。 “今年冬天,是打算顿顿吃菜,还是闻着花香过瘾?” 一句话就让原客羞愧的头块低到胸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是这样遇事退缩的个性,可是让他抬起头看见杨白满脸对他的失望,原客就觉得自己还是当蜗牛吧,躲起来,至少不会心痛。 其实杨白也不知是真计较原客花光了钱,买了些无用的东西。他生气是在诅咒那个黑心眼的店家,也生气自己的大意,明知原客不懂农事,就该帮衬他点,也不至于搞到他被人诳成这样。 小伍看着杨白阴沉的脸色,还有一边原客蹲在墙角数蘑菇的凄凉背影,直觉自己乱入了一个奇怪的家庭。小伍在奇怪的氛围里挣扎了一会儿,决定撤退。 “杨家小哥,我要回去了,天快晚了。”小伍看着杨白扫过来的眼神,心下紧了紧。 “小伍,你知道这些种子怎么种吗?有什么时令节气的要求吗?你给我说说。” 不容拒绝的口气直接让小五灰溜溜的跟着杨白进了屋,只留下原客一个人仍旧守望着墙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没人知道,原客在进门看到杨白的那一眼,突然加重的呼吸,以及不稳的心跳,来不及掩饰的脸红。 此时的原客,还在思考着今天害他办错事的那本书……上的内容。只是现在一闪一闪的都是他和杨白的真人版,原客觉得自己快要血脉喷张,这刺激太大了,也许这就是他蹲在地上迟迟不肯起身的原因。 “怎么办?为什么我会对杨白产生欲|念,为什么是他?”一向淡定的原客此时也有些绷不住神经的叫嚣。 答案呼之欲出,原客脑中忽然出现那日在县衙大牢,他隔壁牢房的采花贼。他时候还专门问过李涵,毕竟这是少有的能叫他感兴趣的人,结果,他还真是男女不忌有名 的采花贼。那人说:“不就是喜欢男人嘛,有什么不敢承认的,胆小鬼。” “杨白,我喜欢你吗?” 轻声的呢喃当然传不到屋里,原客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房门看,像是要透过这厚重的木板,一直的看到里面那个人的心里,是不是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屋里,杨白听着小伍说的种植方法和要求,奋笔疾书的记着要点,顺便在每个种子包上标上名字。从今往后,他可不敢在让原客去办事了,不然日子都没得过。 小伍竭尽所能的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杨白,生怕这位不放他走。看来偶尔发一次火的杨白,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最后讲的口干舌燥的小伍在得到一杯茶的慰藉之后,经杨白劝解,在他家留了宿。杨白将小伍安排在自己的东屋里,他准备晚上和原客挤挤。 杨白铮亮的心里对于自己和原客之间的定义,仍是稍显模糊,他在尽力融入表哥表弟的角色中,很尽力。杨白还不懂的,两个人的牵绊,还有比表亲来的更深的,他以为现在已经足够。可是,原客的反应就有点出乎杨白的预料。什么叫我不要,还是一听他说完,一个趔趄然后从墙角爬起,低着头只会嘟囔我不要。 “你要是不想跟我睡,那我就去张大爷家借宿一宿吧,总不能让小伍跟咱挤,他也算是客,还帮了我大忙,不像……”某人,只会坏事。怕损了原客的脸面,最后一句杨白没说,可谁都明白。 最后,原客还是扭捏着进了屋,一是外面着实冷,二是再次看见杨白,又听到这么爆炸性的话之后,自己心底的那丝窃喜。虽说嘴上说要拒绝,可是也真拒绝不彻底,干脆答应得了。 此时恢复了相国气概的原客,又正正经经的坐在桌边,拿起杨白写好的这些种子的特性和种植方法。越看原客的嘴咧的越开,有时候不佩服自己的狗屎运,今天被人连蒙带诳买的菜种,居然都是秋末冬初的应季蔬菜,有的还是可以长期储存的。就像大白菜、冬萝卜、土豆和番薯,既能大面积种植,也好储藏。至于那些胡萝卜、花椰菜、四季豆、菠菜、卷洗菜之类的不宜储藏的,也可以年前冬到的时候,日常做菜吃。 这些蔬菜的种植最佳时间,就在霜降前后,也就是说最近就能开始了。小心翼翼的瞄了杨白一眼,看见他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直到他没睡,原客说:“小白,我明天送小伍去镇里,顺便买些小麦种子回来。你看行不?” “嗯。” 见杨白答应,原客放心很多,经过这次他也对自己的办事能力有所怀疑。没过一会儿看着手上的纸,原客又兴奋起来,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他一定要挽回在杨白面前的尊严。被鄙视能力不行是对一个男人最大的侮辱,即使杨白没说,原客还是觉得自己丢份儿。 看了好几遍这两张纸上记的东西,就差背下来了,原客终于重新燃起斗志,对自己充满信心。 要上床睡觉了,虽然仍有些踟蹰,可原客还是走到了床边,将外袍脱下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之后,轻缓的揭开被子,入目就看见杨白亵衣下包裹的较好的身形,原客的踢着被子的手有些颤。许是冷风进了被窝,杨白感觉到了,说“快点睡,怪冷的。” 见杨白没有翻身的打算,原客蹑手蹑脚的钻进了被窝,如此近的距离,难免会有身体接触,相触的两人,身体里就像有电流穿梭,被窝里的温度瞬间升高。听着身后原客突然加重的呼吸,杨白终于意识到事情的奇怪之处。可现在,情况已经没法改变,两人都别扭的背对背躺着,紧绷着背努力不触及对方。就这样,半夜的煎熬之后,抵制不住被周公拉走。 第二天一早,杨白还没起,忽然听见铃铛的声音急促的响了几下,他披了件衣服,走到门口,看见原客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捏着毛驴脖子上的铃铛。显然不想吵醒他,杨白笑着叫住原客,进屋里又拿了些钱塞给原客,嘱咐他给自己买件棉衣,在买点想要的。 等原客走了,杨白才松口气。刚才看见原客开始,他就很紧张。 至于原因,任谁晚上睡觉时忽然被人用力拥进怀里,紧紧抱着,耳边时时传来的呼吸声,还会不醒来。有其实杨白睡觉向来浅眠,半夜忽然被原客的动作惊醒,然后发现自己鼻尖贴着他的胸膛,呼吸一起一伏间,都是原客身上的气息。杨白的脑子那时当场死机。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两人急促跳动,交相辉映的心跳声里睡着。 这一夜,平静之下酝酿了一场汹涌澎湃的心思转化。 有人明白了。有人不敢相信,强装糊涂。 刚做好午饭的杨白就听见铃铛的响声,由远及近。没想到原客回来得这么快,他盖好锅,出门去看。原客刚好到家门口,今天倒是很顺利,买了一袋麦种,还有原客的棉衣,还有他给杨白买的外衫和一包小吃食。 吃过午饭,两人出门,原客去 二李家还车,杨白顺便去自家地里看看,总的先有个规划才好。 杨白家原先的地,说是二十亩,其实比这还多些,因为是两块地合称的。杨白租给赵叔和杨大山的,是村西头的一块水田。他家在村东头,和二李家离得近,地自然是在一起的。 下了门口的缓坡,坡底是条小溪,也就一米多宽,是上次原客抓鱼那条河的分支。水不深刚到腿肚子,却也很是清澈,杨白家的地,西边这头就是挨着这条小溪的。他顺着溪边的地走了一圈,五亩的地说多不多,可也不算少,他寻思了一下,原客买回的种子,地里能种的也就小麦,土豆和番薯。至于其他的,看来还得把屋后荒废许久的菜园收拾好,种上那些菜。 “这秋收后的田野,倒也有点意境”。从二李家赶来的原客,站在田边看了一会儿,忽然说了这么句话。杨白之前一直在看田地走势,思量着怎么划分种植范围,却没看到田野里的景致,被原客一说,抬头凝望。 整齐有序的水稻秆昂首挺立。它曾经支撑了整个夏秋季节成熟的重量。秋深了,寒霜已至,水稻秆仍被厚重的土地抓着――它是这片旷野最后的守望者。 忽然响起的鸟鸣声,引起了原客的注意,“这是什么鸟?叫声真奇怪!” “是布谷鸟,它在唱歌。” “唱歌,唱什么歌?”原客大奇,他可从未听过鸟儿唱歌。 “父亲曾经说过,布谷鸟唱的是‘阿公阿婆,割麦插禾’”杨白被鸟儿的歌声带的思绪远走,眼前再现的是小时候跟在父亲背后,一蹦一跳的问着奇怪的问题,父亲含着笑不厌其烦的给他解答。 “我们以后会经常听到的。” 耳边原客笃定的声音来回了杨白肆意游走的思绪。“是啊!会经常听到的,布谷鸟每年都会来。” “原客,明天开始干活了。” “嗯。” ☆、二四:第一次+1 喀蹦喀蹦……喀蹦…… 骨头撞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在深夜里显得有些诡异,不过时不时传出的沉重的呼吸声,轻易的让人明白这是在睡觉。至于之前的声音,可以将它解释为翻身。 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从窗外透进一缕,刚好映在床上,隆起的被子里时不时的传出这种喀蹦声,每发声一次被子里的就蠕动一下。终于豁的一下,被中人不堪折磨猛地掀开被子坐起。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喀蹦声。 真是太要命了。原客不禁痛呼出声。 现在的他浑身酸痛不已,动辄就是一阵酸痛,就好似骨头架子被醋泡了一遍,提不起劲还莫名的难受。虽不至于像断臂之痛,可这种酸麻感却是源源不断,折磨的原客大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想明天早晨还要再去田里,更不能让杨白发觉,这些事他要是不干,就只能让杨白去,那样,他可舍不得,尤其是在尝了这种劳作的辛苦之后。 原客坐在床上半响,嘴角慢慢带上了笑意,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肩膀,重新又躺回被窝,虽没睡意却闭着眼睛,静静养神,顺便继续想着刚才的事。 今天是原客第一次做农事,幸苦自不必说,有很多东西他和杨白不懂,便叫了张大爷在一旁指点。 他和杨白商量五亩地里,小麦种四亩,土豆和番薯种上一亩地。要种地就要先翻秋茬,地里的水稻杆冲天翘着,走在地里一不小心都会划伤腿脚。张大爷说幸好不是种水稻,要是种稻子还得先灌溉,那更麻烦。原客只好老老实实地按张大爷说的先翻地,村长家骡子农具一应俱全,他就毫不客气的借了过来。 第一次下地,拉不住骡子,原客差点摔个狗□,幸好杨白在一遍帮持。在地里走了两遭,原客的小腿被稻杆划得满是细小的血痕,火辣辣的疼。于是他坚决不让杨白下地,杨白拗不过他,只好回家准备午饭。 前几次原客压不住犁,一趟过去,只是把地皮哗啦起一道白痕,一点都没有翻出底层的湿土。张大爷勒令他用点劲,手把手的教他怎么操纵骡子还有握铁犁的力度,几趟下来,原客掌握了窍门,再走过去身后都是翻好的地,而且翻出来的泥土越来越湿。原客顿时信心十足。 张大爷站在田垅边,看着原客干劲十足的样子,还是决定先不说,他前面翻的这些地不够深,以后还得重新翻。到时候再说吧,张大爷心想。 就这样第 一天的日子里,原客翻了一天的地,虽然只有两亩,可看着大片地里,干地湿地的对比,原客还是很自豪的。送午饭来的杨白,看着在田间挥汗如雨,抽着骡子小心操纵的着铁犁的原客,那一刻,汗水里映射出的是他从未见过的清晰影像。这个男人,间接地被他改变,杨白心里欢喜和愧疚夹杂。 匆匆吃过午饭,看着原客额上的汗珠,杨白想要下田帮忙,原客死活不愿意,杨白只能作罢。可是在田垅上和张大爷看了一会儿,杨白匆匆回了家,拿了条毛巾,带着盆去溪边舀了一盆清水,端来田边,在原客每次过来的时候,用湿毛巾给他擦擦汗。 张大爷在一旁眯着眼睛想,这小白要是个女子,这情景还真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丈夫下田,妻子在岸边送饭擦汗,悉心照顾。 一直到天彻底黑了,原客才肯放下铁犁,和焦急等待的杨白一起回了家。 回家用杨白老早准备好的热水,冲了个澡。这一冲,赶跑了疲惫,却也迎来了浑身的肌肉酸痛酥麻感。之前原客斗志昂扬,不知疲惫,这一歇下来所有的疲累一起爆发。原客颤着手迅速套上衣服,在杨白进来之前硬挨着收拾停当。 看着摆了一桌的晚饭,原客只拿个馒头沾了点酱,就着吃了,用想睡觉当借口,早早躺到了床上。杨白也没多想,只当他是真累了,收拾了碗筷,去睡了。 而现在,原客折腾的大半夜也没睡着。不过他心里还是开心的,为自己努力的成果,也为能帮着杨白,没让杨白吃苦高兴。他老在想,要是没有自己,现在所有的事要是都让杨白做,这么想想,原客都觉得心疼。 他们之间的牵绊,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里,无形的融进了各自的心底深处。即使没有言明,没有承认,可是为对方着想的心思,却丝毫未减,甚至因着这份压抑的感情,感受更深。 叩叩叩……杨白在门口敲了很久的门,原客才打开。 看着端着早饭的杨白,和他身后透进来的温暖阳光,原客一惊,都这么晚了,今天要把田翻完的。 看出原客的忧虑,杨白叹口气:你昨晚睡得晚,我便没叫你,种地的事不是一朝一夕的,慢慢来,别累坏了你自个。进来吃饭吧! 原来都知道。 原客恼怒自己,肯定是他翻身的动静太大,吵着隔壁的杨白也睡不着。 经过一夜的休息,在吃着 杨白惊心准备的早饭,原客恢复了很多,他又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把田整出来,放下碗筷,原客和杨白说下地去了,就出了屋牵着骡子出了院门。 趁着日头不高,杨白收拾好家里,拿着铁锹去了屋后。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原客不让他去地里帮忙,那就趁有时间,把屋后的菜园整出来,这样两人分头行动,没几天就能下种了。 一天的时间的幸苦的劳作中过去,原客回家时有些微恼,杨白一问,原来是地还有一亩左右需要再耕一次。安慰了他几句,吃过晚饭,杨白留下原客,让原客脱衣服。 一句话又是让原客当场石化,脱衣服? 我先出去一下,进来你可要脱完。 丢下目瞪口呆的原客,杨白啜着笑出了屋。留下屋里的原客拽着衣角,陷入无限纠结里,杨白为什么要他脱衣服呢?会不会想……不过这也太快了吧! 显然,某人又想起了前几天的那本书,以及自己心里无数次的yy。思想像脱缰的野马,随处奔跑随意践踏着原客所剩无几的操守。 心里无限纠结的原客,手下也没闲着,他速度的将自己脱个精光,站了片刻,实在受不了凉风的眷顾,又跳上了床,用被子一裹,眼巴巴的瞅着门口,等杨白进来。 过了一会儿,杨白进来,一眼就看见床上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原客,他奇怪,放下手中的水盆。 很冷吗?怎么去床上了。 床上就好,就要在床上。 那你下来,过来我这边,床上不方便。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扭扭捏捏的又不是小姑娘,快点过来,我们在这边……你! 杨白话没说完,就被揭开被子的原客彻底惊吓,手里的毛巾啪的掉在了地上,二话不说,杨白摔门出而出。又是留下原客,傻呆呆的坐在床上,一只手撑着床沿,一只手捏着被子,身体的四分之三免费外露。 我……他……就是只猪,原客也明白自己会错意了。看那毛巾和水,明显杨白是要帮自己擦背。 反应过来的原客,一拉被子速度的把自己包了起来。被子扇过的风熄灭了案几上的蜡烛,无力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原客渐重的呼吸声。 原客你就是个猪脑子……猪脑 子……猪脑子……一连串隐隐约约的骂声在房间里回荡。 又是深更半夜才睡着的原客,睡前还诅咒老天爷,能别那么作弄人,好让他睡了囫囵觉。 再醒来,杨白依旧没叫他起床,坐起身,原客就看见桌上的盖着的饭菜。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杨白,原客只好自己默默去了田间,一上午的时间原客都化悲愤为力量,对待土地像是对待敌人,狠狠地把之前的地重新耕了一遍。到午饭时,田垅上神奇的出现一个饭盒,原客边吃着饭边继续骂自己猪头,杨白明显是在躲自己。 这边的杨白也使劲的干着活,菜园三天来已经整的像模像样,沟垄分明,就连菜园周围的杂草,杨白也清了个干净。可是,即使手下的动作再利索再忙碌,脑子里还是不断地闪回着昨晚的情景,扔下铁锹,杨白敲着自己的脑袋,一样都是男人,你扭捏个什么劲,杨白,别乱想了。 做了无数次的心理暗示,看着天色渐暗,杨白看了一眼自己的成果,满意的一点头,回家去做晚饭。杨白自我催眠成功,站在田垅叫原客回家的时候,他已经能很镇定的面对原客的眼睛。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相处中,这次意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外似乎已经没有了丝毫痕迹,至少表面没有。 种地的步骤,他们已经完成了耕地,耙平,开沟,整平这几步,最累的。剩下的施肥播种,似乎容易很多。可是显然,难住了原客。 施肥?! 看到所要施的肥之后,原客第一反应是去县城找李涵借些衙役,他要以权谋私,一定要以权谋私。 作者有话要说:ps: 原客:人家的第一次不要这样? 苦:那你要那样? 原客:我必须奉献给小白,伦家的第一次只能给小白,嘤嘤嘤…… 杨白:我不要,他有暴露癖! 苦:小原子,拿出点攻的气势来,你的第一次有很多的,别这么在意。 原客:~~~~(_)~~~~ 不要…… 杨白:你那算是第一次吗?不就是第一次种地,第一次施肥,第一次……yy我吗?有啥大不了的。还有我家的事作者君少管。 苦:小原子,娘被嫌弃了,嘤嘤嘤……小原子你个孽子,跟那么紧干嘛,攻的气势啊气势。(作者君挫败,此乃教育失败的成品) ☆、二五:野外那点事 “真的要做吗?” 杨白肯定的点点头,原客绝望了。用湿巾蒙好脸,穿上特制的猪皮裤子,一脸决然的走了下去。 “小心点,千万别……”摔倒。杨白嘱咐的话停住,他都不忍想象要是真摔倒之后的后果。 此时的原客毅然决然下的是杨白家的粪坑,虽然比起其他村民家的小了很多,可是对于从未有此经历的原客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他刚下去的时候,看见眼前飞过一只秋后挣扎的苍蝇,可下一刻,只见那苍蝇晃晃悠悠的乱飞一起,最终还是不甘的落到了粪池。 它是被熏晕的,我肯定。原客悲哀地想,这不会是自己的下场暗示吧! 为了早日超生,原客发挥了他最大的潜能,铁锹上下翻飞。终于在头昏眼花即将撑不住的时候,掏完了粪。被杨白拉上粪坑的时候,原客直觉自己是重获新生。他奔到溪边,疯狂的用凉水洗了几下,才算是敢大口的喘气。 再回到屋旁,杨白已经开始轧土,用土将粪埋起来,过三天就可以往地里施肥了。几千年来,种田就是这样,用最原始的方法,就地取材,尽量的节省开支,劳动人民的智慧成果就是实用。 原客搭了把手,一会时间两个人就初步搞定了最难的一步。天色已然到了下午,天色开始昏黄,日头西斜。杨白赶紧回家准备晚饭,原客在屋前屋后的溜达。 他很少来屋后,以前好奇看过一次,尽是荒芜的杂草,现在看见一片方正干净的新地,不禁疑惑,转念就想到应是杨白做的。到头来还是让他干了这些粗活,原客虽然微恼却也心生欢喜,想着他们两个人为了共同的生活努力,谁都没有懈怠,虽然心疼他的累却也抑不住甜蜜。 逛了一圈,进了屋,厨房传来阵阵饭香,原客踏进厨房。看着杨白在灶台间忙碌得身影,他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暖暖的,总觉得嘴角有收不住的笑意。 “这是什么?”原客手指着水盆里面,一个黑黝黝圆形的硬壳抬头问杨白。 放下锅盖,杨白转过来,看向原客,突然眼睛圆瞪,“快拿开手” 可惜为时已晚。“啊!好疼。” 之前的悲剧再次上演,原客听见杨白示警急忙抽离的手上,屹然有多了个东西。又是河蚌,这次他只夹住了原客的右手食指,那劲道可想而知。 杨白在原客痛呼时,已经拿了 菜刀过来,原客见势,马上后退一步,“小白,手指不能砍的。” 瞧着原客可怜兮兮的神情,杨白噗的笑出声,“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这么做,手伸过来。” 放下心的原客把手伸了过去,他用菜刀在河蚌的背部,划进去一撬,河蚌的劲一松,他马上把原客的手指拉出来。虽然夹住只有一会儿,可是原客的食指还是肿了,杨白有点小心疼。在红彤彤的手指上呼呼地吹了几口,又想起来这又不是烫伤,自己的反应多余了,耳朵又违背主人意志的红了起来。 打来一盆冷水,将原客的手浸进去,希望别再继续发肿。 原客站在桌子前,手泡在水里,看着杨白拿起那个大家伙,继续用刀往开撬。好奇地问:“小白,这个东西是什么?怎么会夹人呢,还有,你打算用它干嘛?” “这是河蚌,它一感觉到有东西靠近就会夹住,我现在帮你报仇。你等会儿,咱们晚饭加个菜。” 杨白看着河蚌笑得一脸邪恶,可惜这么少见的表情,原客无缘得见。他看着杨白的背影,想着他刚才话语里的轻松调皮又夹带咬牙切齿,只觉得很可爱。 泡了一会儿原客无聊,跑到灶前看杨白处理河蚌。 因为杨白一直将河蚌养在清水里,河蚌里的泥沙已经吐干净了。杨白直接抽出蚌肉,除了内脏,撒上盐反复抓洗了几遍,直到洗去了蚌肉上的黏液,就着烧开的水,把蚌肉焯了一下捞出又冲洗了两次。 看着繁琐的清洗过程,原客不禁心急,他也想早日报复两遭迫害自己的仇人。“小白,你打算做什么菜啊?” “爆炒河蚌,很辣的,你应该会喜欢。”杨白头也不抬的回答,虽然他出生在江南,可是原客却是地道的北方人,北方人嗜辣,他自是知道,更何况在相国府那会儿,对于相国的口味,没有人比他们后厨更了解。原客来到村子后,杨白做菜一向都按着他的口味来,自己也在慢慢改变喜淡的口味。 “我喜欢。那么……得多久能好啊?”显然,一听到对胃口的菜,原客兴头更高,有些迫不及待。 “很快的,稍等一下就好。” 知道原客的期待,杨白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他用刀将蚌肉切成大片,用生姜和盐又抓揉腌制了一会儿。等到锅里油烧开,先放干红椒炸出香味,盛出后,在余油里下蚌肉快速爆炒,倒进切好的青蒜和干红椒翻炒。杨 白翻炒的速度很快,原客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真是绝技。还有杨白专注的神情,原客觉得自己食指大动。 快速翻炒了几下,爆炒蚌肉出锅。原客惊异:“这么快!” “就是要快,太慢的话蚌肉就老的嚼不动了,炒的快才会鲜嫩。” 正说着话的杨白,突然顿住,原客用衣袖帮杨白擦着额上的汗。看着杨白渐渐困窘的神色,原客连忙放下手,可不能逗得太过,不然杨白发火,自己就惨了。 原客放下的手顺便捏起盘子里一块蚌肉喂进嘴里,鲜嫩爽口,偏辣的口感让原客喜爱的笑眯了眼,一副享受的表情。看着原客的反应,杨白也笑,他觉得这人吃着自己亲手做的菜,露出这样的表情,就什么都够了。 “喂喂,去洗手,别直接用手抓。” “再吃一块,你也吃。”原客笑嘻嘻的把杨白的话故意忽略,还用手捏了一块塞到杨白嘴里。然后才跑出去洗手。杨白无奈的摇摇头,可是,这也太辣了吧,感觉嘴里火烧火燎的蚌肉,杨白硬是慢慢的咽了,看来这盘菜只能让原客独享了。 趁着养肥的这三天,杨白和原客给后面的菜园里种上了菜,上次买的那些菜籽都有了用武之地,虽然种类不多,可是量很足,挺大一片菜园却也种的满满当当。站在菜园旁边,看着和最初一样的模样,原客心里很欢喜,虽然表面还是什么都没有的一片土地,可是里面却种下了初冬的葱郁。想着初冬时节,大学未下时,满园稀有的绿色,总觉得像是心里源源不断的能量在喷涌,甜涩的像极了生活。 今天要施肥了,听完杨白的解说,原客放心不少,幸好不是像他想的那样直接用手撒。而是先将育好的粪,用小车拉到地里,按一定距离倒成堆,然后用铁锹扬到地里就好。 用了两天时间施好肥,原客累的快要虚脱,不过下一步就是播种,一想到播种,原客所有激情又都回来了。 播种时又是借的村长家的耧车,骡子拉着耧车,原客小心的操作着又一个新式农具,杨白跟在一旁往耧车的漏斗里加麦种。两个并肩合作,在田间一次次的来回,不厌其烦,偶尔搭两句话,说说从前自己身上的小事,彼此倒是增加了很多了解。不过大多时候都是沉默不语,埋头干活,可这也不代表气氛尴尬,他们反而很享受这种静谧的相处。 相比于种土豆和番薯,种麦子显然容易很多,耧车帮了很大的忙,可是土 豆和番薯却需要纯人工,一个坑一个坑的种。种完麦子之后,他们就直接开始种土豆和番薯,至于土豆种子切块育芽,之前在好几天晚饭之后,他们已经抽空准备好了。 前面的原客用锄头挖着距离适当的小坑,身后杨白一次给那些坑里撒上草木灰,这也是一种天然肥料。等到半亩左右的坑都挖好肥也施好,两人又开始一个放土豆种一个埋坑的工作,合作默契又温馨。等到一天下来,土豆也种好了。 唯一的意外就是,因为老弯着腰,低着头,猛地一起身,杨白产生晕眩就要摔倒,原客自然去接他,结果自己也用力过猛,闪了腰。 晚霞满天却比不上此时杨白的脸色,他摔倒时原客做了他的肉垫,于是现在两人四仰八叉的躺在田里。原客是想起身,腰用不上力,杨白是想起身,可那一阵恶心晕眩怎么都过不去,他也浑身无力。 气氛一度尴尬的老半天都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原客看着脸埋在自己胸口,两个耳朵红艳艳的杨白,心里满足的想,就让这暧昧来的更猛烈些吧!杨白是窘迫的不好意思抬头,只好闭着眼,闻着这人的气息,等那恼人的眩晕感过去。 “哟!你们这个这是在玩叠罗汉呢?荒郊野外的都不放过偷|情的机会,可比我大胆多了。我得好好学习学习,哈哈哈……” 原客听见这轻浮的声音,一抬头,愣住了,怎么会是他? ☆、二六:花匪 “喂喂!你够了吧,我们家可不是让你白吃白喝的。” “我是客人,我可帮了你俩掩饰丑闻,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再说我又待不了几天,吃不穷你。实在不行,你告诉我这个村子里有谁为富不仁,我来个劫富济贫。” 原客无力地扶额苦笑,这个人就是个流氓外加无赖,自己当初怎么还觉得他挺高深,有点能耐呢。看着正在自己对面欢脱的吃着清蒸河蚌的花匪,原客问道:“你一采花大盗,这么明目张胆的逃狱,挺能耐啊,就不怕新任县太爷抓你。” “唔……不会,我这次逃狱逃得悄无声息,谁都不知道,你太小看我了。要不是因为那些小公子太过痴恋我,非要我带他们远走天涯,我才不会自投罗网,躲进大牢。你也看见我的魅力了,老少男女通杀,多么的魅力不可当啊!”说着花匪放下手里的清蒸河蚌,用手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摆了一个风流侠客的姿态,挑着媚眼看原客。 “手上有油。”看不惯花匪那一副骚包样,原客一句话就将花匪打回原形。 “啊啊啊!你不早说,我精心保养的美丽乌黑柔顺光泽的靓发,我用来勾引万千美人的邪魅刘海啊……” 看着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端水洗头发的花匪,原客叹息。 三天前,他和杨白在田里的意外拥抱,虽然很甜蜜,他很想继续,可是碍于某人的出现,不得不分开,要不然杨白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于是,原客只好请那人帮忙,在某人无耻的要报酬的情况下,原客允诺了一顿的大餐。结果这顿大餐慢慢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天天蹭吃蹭喝。 还记得当时,那人刚拉了他们起来之后,也像刚才一样,在他们面前摆了一个风流骚包的造型,用魅惑的声线说:“老子是花匪,大夏国第一风流客,为花成匪,专劫花魂。” 原客当时心里腹诽,不就是个死采花贼吗,还说得那么文雅,以为他是纯情小美人吗? 可是回家之后,原客扭到的腰,有严重的趋势,快要不能动了。花匪又说:“你管大爷几天的饭,我就帮你马上治好。” 不顾原客阻挠的眼神,杨白当场答应。然后,花匪在在原客杀人的眼神下,自如地在他的腰上极其暧昧的摸了几把,转头看见杨白隐晦不明的眼神,还轻佻的笑了一下。于是,这位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大神,就在杨白家落脚扎根了三天。 这两天 和杨白天天晚上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第二天醒来还得接受花匪长时间停驻在两人身上,探究的眼神。原客自然大大咧咧,可是杨白都快要被这个莫名其妙住进他家的人弄疯了,那样邪肆不加掩饰的眼神,总是在他和原客身上来回的绕。那目光就像是丝线,一层层缠着他,总是干扰他的思绪,让他不自觉的跟着那人目光里的内容,想得更多。 杨白觉得自己的平静的生活被这个人搞得一团乱麻。可是原客却没有一点赶人的意思,杨白只好忍耐。 这天吃完饭,原客要去地里进行最后一次修整,把种好的地检查一下,再将那些不规整的地方填填。看着高喊着要体验下层生活的花匪,杨白自动退出,他选择留在家干活。 到了田里,刚拿起铁锹,原客就被花匪的一句话弄得彻底炸毛,他挥起铁锹就要往花匪的脑袋上砸。花匪凭着自己有一点武功,十分嚣张的大笑着跳上了一边的树梢,坐好之后晃悠着腿。不咸不淡的又说:“不就是问你是不是不行吗?有必要生这么大气吗?再说我也不是无风起浪,你说你和杨白一块睡了这么久,我晚上怎么就没听见点什么动静呢,害得我这几天等到后半夜,缺了多少好觉啊!” 原客瞧这这人无耻的还说的振振有词,他就觉得一口老血涌了上来。“你他m的,谁说老子不行,老子行的很,要你管。我和杨白的时,你以后少搅合,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花匪一点不把原客的狠辣放在眼里,继续挑衅着他的极限。只是他没想到,经年之后,自己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那样惨重的代价,真是悔不当初。 当下,花匪继续着他的贱嘴生涯。“我上次说你胆小,还真没说错,你看看,到现在都没吃到嘴。还不让我说,你有本事我也不会说你。哼……想当年我勾引京城第一美女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你要不要考虑拜我为师,我教教你怎么勾引到杨白,得偿所愿。” “京城?你以前在京城混过好久吧,都混出什么名堂来了?”好温柔和善的语气啊! “老子当年可是京城一枝花,压倒海棠千千万的勾魂夺魄,我不要人命只要人心,心甘情愿送给我的心。哈哈哈……”想到了当年的风流事,花匪笑的张狂。据原客推测应该二十有八的人,居然像是十八岁的少年郎那般肆意妄为。 “勾魂夺魄,这名字好,我记住了。”原客笑得很温柔,看着花匪,眼底的咬牙切齿却快要将花匪生吞活剥。 说完话,原客转身去田里干活,坐在树上的花匪忽然反应过来,他被原客套出了老底。再想想他之前说的话,花匪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要继续踏上跑路生涯。不过听了原客喊的,待会儿去抓河蚌,晚饭给他做最喜欢的河蚌粉丝汆肉。花匪果断觉得这里挺好,他还是再呆几天吧。 于是当第二天下午,他悠然的躺在杨白家院子里晒太阳时,忽然被刀架上脖子,一睁眼就看见前些天肃整监狱风气的新县官李涵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时候。花匪在心底默默骂娘,“果然被人说不行的男人是惹不起的”。 最后在花匪一步三回头被押走的过程中,原客挥着手告别,脸上却挂着恶魔似的笑容,看着花匪,继续温柔的说:“再见,花匪,我们……还没完呢。” 看着一大帮人这样来去匆匆,杨白长舒一口气,终于……送走了那个妖孽,他家总算是太平了。可是,他又担心,“原客,这样好吗?他会被判刑吗?” “会被判刑,不过,不会执刑。那家伙,到时候早跑的没影儿了。进去吧,今天再做一顿爆炒河蚌吧。” 看着笑得阴险的原客,杨白只好放弃。只是,又是河蚌,自从上次吃过之后,原客对河蚌念念不忘,像是上了瘾似的。再加上又和小骨头学会儿了怎么老河蚌,他们村小河里的河蚌的灾难就悄然降临了。每次原客去都会抓几只回来,杨白只好换着方子的做,原客对河蚌的执念也就越来越深。不过看他好不容易有个特别喜欢的,杨白自然由着他来。 经过二十多天的强力劳动,原客的皮肤晒黑了许多,身体也结实了很多。早已远远超过了杨白,再也不说累,不说苦,有了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替杨白想,以前的高傲贵气内敛到深处,不会让杨白觉得有距离感。可是在和花匪相处的时候,却显露无疑,这就是为什么京城出身,云游天下的花匪也对原客极有好感,引为朋友。 对人对事的差别待遇并不是你太狡猾,只是看你对的人是谁,他适合怎样的相处模式,随机而调的本事可不是谁都有的。选择最正确的态度更是一门精深的学问,原客显然深谙此道。 现在他一步步褪掉之前的书生气,浮华流于表面的贵气,却变成一把封进剑鞘的绝世好剑。柔软了外在,内在更坚韧的休养生息,这也许就是样白带给他这种生活,对原客最大的改变吧。 而他们细水长流积攒起来的感情,已经越来越不能忽视, 原客直觉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在往前一步就是最后的答案,可是,没有契机,他不能莽撞。杨白虽对他同样怀有执念,可却是只为一个牵绊,不求结果。原客做事向来要最好的效果,既然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剩下的只是等待机会,一举成功的拿下杨白。 似乎很容易啊!其实不然。 因为又有意外发生了。种好地打算好好休息的原客和杨白,突然接到村长的通知,说是征粮令颁下来了,马上就要开始每年的征粮纳税。今年杨白家也被分了配额,毕竟这是按人头以及手下地产征的,杨白家恰好要回了地,名下有地产就要交粮。这是强制性的规定。 这个消息让杨白和原客傻眼了,家里只有两袋的存粮,还是在镇里用钱买的,打算支持到初冬。可这也不够交粮,这下彻底难住了原客和杨白。 不过,当一件事情到了绝境的时候,狗血的希望总会及时出现。这不希望就来了。 “原大哥,近来可好。我忙县衙里的事都没来的看你,莫见怪啊!” 清河镇县令李涵一身便装,衣冠楚楚的拎着两大包礼物登门造访了。 ☆、二七:刺客 李涵这趟来原客家,首先是找他帮忙,其次代上头传话,最后,就是来蹭吃蹭喝一回,顺便培养朋友情谊。 至于原客每次去县里,他都会去县衙坐坐,一是为及时了解上头的旨意,二是他自己待在杨家村不方便,需要李涵帮忙查证。互通有无,原客出主意,李涵去实践。对于上头派给他们的任务,倒是有了几分进展。 于是两人一来二去,倒成了莫逆之交。李涵也不是迂腐只讲礼数的文人,原客更是不会摆架子,脾性相投自然做得朋友。 “原大哥,这次我来是想找你帮个小忙的,你也知道最近朝廷下达了征粮令。咱这小小的清河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我这县衙里一色的大老粗,大字不识一个,干力气活倒是行,可这查户籍记账之类的事,还非有点学识的人干。这不就想到原大哥你了,杨白也行,你们帮我这个忙,我就能做主免了你家的粮税。你看怎么样?” 看着李涵一脸期待的样子,原客知道这家伙早就算计好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家缺粮。只是还要拉上杨白,这十里八乡的走街串巷的,那么累的活,杨白可不能干。 “我倒是可以答应你,不过只我一个就行,杨白要顾家,地里刚播上种子不能离人照看。至于免粮税,却还是要全免的。” 李涵拳头紧攥,还真是会算计,自己优惠政策送上门还谈条件,倒像是他在求人似的。撇撇嘴,却也无奈,“好吧,我答应,不过今天你可要管饭。”不亏待自己的李涵屁股一扭就坐定了。 “好,管就管。大人您且等着。” 原客打了个趣,拉着杨白去了厨房。打从刚才起,他就发现杨白有些不高兴,可不能让他心里有别扭。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原客充分的明白了,杨白就是一个典型闷骚别扭的人,大事小事都喜欢自己扛,再委屈也硬憋在心里,你要是不循循善诱,就是跟他呆一辈子,他指不定也有事不跟你说。这不是不信任,只是习惯一个人扛,习惯不麻烦别人。 所以为了自个和杨白的舒坦日子,原客时时都关注着他的心绪变化,不让杨白有一丝别扭埋在心底。 “怎么了?是想去帮忙征粮吗?” “……”杨白进了厨房,就自顾自的在锅灶前忙开了,听到原客开门见山的问话,他一愣却也只是沉默以对。 “我不该不问你意见就决定,是我的错。我……” “没事,我知道你说的对,家里的地还要人照料,我留下就好。”杨白打断原客的道歉,淡然地说。他心里自然明白原客的考量,也理解,可就是不知怎么的突生起一股怨气。 “你明白就好,我就是怕你累着,这出去征粮要十里八乡的到处跑,还是呆在家舒服。”原客看杨白神情缓和许多,就开始说自己的思量。 “我也是男人,粗活干习惯了,那点事我还能做,又不是柔弱的小媳妇儿,你就当我那么娇贵吗?”杨白突然怒意丛生,语气不禁加重。 “啊!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么想你,我知道你是男人,你比我厉害很多。我就是,我就是不舍得让你受累嘛。”原客着急解释,可是越解释自己也觉得太苍白,一顺嘴就说了实话,可是声音咕咕囔囔实在是小,也不知道杨白听见了没? “你去吧,我等你回来。现在先去前厅陪县官吧,这样晾着客人不礼貌。午饭我自己能搞定。”杨白说着就把原客推出门外,关上门,才长出一口气,双手在面颊上拍拍,滚烫滚烫的温度,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最后一句话他自然听见了,所有的怨气怒气在一句话里烟消云散,在心里高兴之余却也更加羞恼,直觉不能再看着原客。 暗啐自己一声,“没出息”,杨白脸红红,耳珠艳艳的转身做饭去了。 前厅里,李涵正襟危坐,原客同样如此,他们现在说的,实属大夏国最高机密。 “七爷说,让你加紧调查,别被这小村子埋住了脚,你是相国,这天下才是你要看的东西。”李涵严肃的复述着皇帝的话,语气里的警告之意明显。说是这么说,他自己心里却在暗笑,堂堂相国却被一个小山村的平凡农夫牵绊了手脚,更是有向农夫发展的意思,真是让京城那帮翘首以待相国英姿的高门小姐情何以堪。哈哈哈…… 原客低着头沉思,李涵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许久,才悠悠然飘出一句,“我自有分寸,该做的事不会忘的。你告诉皇帝让他放心,我仍是原客。” “好,我会如实转告的。” 话说到这里,两人相对无语。最后,原客打破了沉默,“你能帮我办入籍吗?” “什么?你要入哪儿?杨白家吗?你疯了,黄……七爷刚下了警告,你会触怒圣威的。”李涵一蹦三尺高,这原客思量这么久竟是给他如此回答。 “办吧,有事我承担。”原客也不说原因,只是态度坚决,李涵无奈只好点头妥协。 其实,原客的思量很简单,刚才他听到李涵的转告,忽然发现也许自己可以先给杨白他想要的牵绊,然后接下来就是他争取自己想要的,更深的羁绊。想到这儿的原客很高兴,至于皇帝说的大夏国的相国,原客此时觉得这并不矛盾。 偷偷定下这么大的事,原客的心里还是有忐忑的,不过幸好明天就要出发去征粮,少则十来天都在外面,等到再回家,户籍已经办妥,杨白也无话可说。想要应对方法的原客心安理得打算先斩后奏。 第二天原客就跟着县里来接他的车,出发去了杨家村的邻居村赵家沟。距离他离开已经六天,杨白是天天数着日子过,即使心里几番安慰自己没事,征粮很容易,更何况原客只是记账的。可还是禁不住忧心,生怕有什么意外。 杨白的预感算是正确的,原客他们的征粮大队在祁楼村的时候,果然遇到了问题,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解决不好也是要命的。 原来这祁楼村今年因为山体垮塌,村里的田地遭受了巨大损失,整个秋收都很不理想。村长早些时间已经给县里上了书,李涵体恤百姓,答应了减免祁楼村受灾的村民一部分粮税。可到了征粮的日子里,原客他们来的时候,祁楼村的粮税每家每户都少了许多,一问之下都说是受灾家庭。 原客的难题就来了,这上报的时候,一百一十八户人家只说有四十家山脚下的人家遭了灾,所以给的规定征的粮税是按七十八户全额外加四十户三分之一的份额定的。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首先为难的就是他这个大队长。原客气得想骂街,他堂堂相国跑来当个大队长都够憋屈的,却还遇见这事。可是看着一帮义愤填膺就要上去教训刁民的衙门差役,原客觉得还是自己出面的好。 他们先呆在村子里,没有说征粮的事,原客去找了村长,村长却避而不见,他那个刁钻的儿子一副吊儿郎当的地痞样,对原客他们冷嘲热讽,最后不欢而散。走出院子的原客还是能听到屋里老人无奈的叹息。 最后,原客又陆陆续续的走访了几户人家,这些人家都是一般百姓,对当官的天生有敬畏感。态度倒是很好,不过说到征粮问题,却都支支吾吾不肯言语,来来回回就只有一套说辞,只说自家也受灾,是受减免待遇的人家。有的问急了只是狠狠地说老子他妈的如数交够了,你们别跟我要。 走访十几家都是这样的情况,原客心生疑惑,未免太异口同声,却又都不像是什么奸猾之辈,那为什么要集体拒交粮税呢,往年不也都如数的交了吗?还有那个脾气火爆的大汉说的如数缴了是什么意思。 原客决定第二天再去挨家挨户的打听打听,没想到这天夜里就出了意外。 入夜时分,同行的差役都睡了,原客也睡在分给自己的单间里。没想到后半夜有人用刀撬开门闩,直直的奔着床边来,竟是要行刺,原客因为白日的疑惑睡的不深,门闩掉地下的时候,他就醒了。再看见有人举刀砍过来时,他紧忙一躲,刀刃擦身而过,那人下手狠辣,意在致原客于死地。原客狼狈躲了几次之后也看出这人虽狠辣,挥刀却也毫无章法,在躲避的过程中,原客弄翻很多东西,发出的声响惊醒了隔壁的差役。在几个差役冲进门之后,这场惊险的行刺也到此为止,那人被擒获。看见他的脸,众人皆是一惊。 “绑起来,去村里祠堂。”村长站在门口,黑夜中看不清神色,却也觉出他身上的绝望。 “大人,您受伤了?”一个差役惊叫,原客低头才看见自己右臂上的被划了一道,白色的亵衣上渗出血色。后知后觉的原客在听见差役的喊声后,才感受到自己胳膊的麻疼感。“哎!又会让小白担心。” ☆、二八:父母之爱 “杀人犯法,虽没伤到人命,却也伤了人。律法怎么判我不懂,这几位官爷,你们定夺吧!”祁老村长佝偻的身躯像是已经承受不住一句话的重量,微微战栗。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我是你儿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被砍了,你们祁家就得绝后。” “哎……”看着自己仍旧执迷不悟的儿子,祁老村长绝望的闭上眼,再睁开时,他上前拿起祖宗牌位前供的“教员蕖薄?觳阶呱锨埃对着五花大绑的祁大海,一阵猛抽。 “你娘为生你早产而亡。你可对得住她。” “你媳妇儿贤惠善良,你却对她拳脚相交,非要将她休弃。你可对得住她。” “我祁老汉一生行的正坐得端,幸苦攒下的家业,被你赌博输光。你可对得住我。” “村民幸苦一年的粮食被你强征变卖,让我们祁楼村的丑名远播。你可对得起大家。” “你一生碌碌无为,欺善怕恶,仗着我的庇护横行霸道,从未做过一件对得起良心的事。你可对得起自己。” 听着鞭声哭喊声,祁村长声泪俱下的质问声,在场的祁楼村村民个个眼角濡湿。村民们之所以长久以来忍受祁大海的欺压侮辱,都是看在祁村长一辈子为了村子奉献,有只有一子后继香火,年逾花甲的祁村长再也经不起什么折腾。村民们对于祁大海的有些过分举动能忍就忍,可是现在,他竟然持刀行凶。看着祁村长绝望的喊声,大家都揪心揪肺为他痛心。 站在一旁的原客,胳膊上的伤做了简易的处理,他一直静静地听着,虽然祁村长只有只言片语,可他也已经猜想到事情的始末,只是很替老人惋惜。再看祁村长猛力抽打了几十鞭,力竭倒地,祁大海也从一开始的叫骂变成蜷成一团,缩在地上悄无声息,只有是不是身体的颤抖显示他还活着。 原客上前扶起祁村长,“村长,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他的罪县官自会秉公办理,至于祁楼村的粮税,我可以说服县官所有人家都减免。只是希望你们莫声张,明天继续征粮吧!” 村民们自是对原客感恩戴德,村长颤巍巍的被村民搀扶回家。临出门转头看了原客一眼,那一眼让原客心惊,他迅速转身,吩咐差役先来四人负责将祁大海押往县城,另外一人迅速去一个地方帮他接一个人。 安排好一切,原客继续回到自己的屋里,屋子里打斗时的凌乱已经收拾好,虽少了一张桌椅,却也干净许多。原客对村民的细心质朴感念久久。虽 然一夜无眠,第二天天微亮,他就起身出了门,赶往村长家。 在村长家门口看见府衙的差役,原客见他唇色发紫,门外守了一夜想是被冻狠了,赶忙让差役回去歇息。 原客推门进了村长家。仍旧能看出富庶之时的繁荣之象,此时却是被荒废后的情景,院落杂草丛生,门框漆皮掉落,没有一丝生气。推开主屋的门,里面什么陈列摆设的都没有,只有一排排的空架子和一张桌子,上面灰尘堆积。主屋没人,原客退出来又去了侧屋,敲了门无人应答,原客推开门,看见这间屋子还算整洁,却也只算是偶尔打扫,祁村长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从原客进来仍旧没有变换姿势,像老僧入定一般。 原客走进坐在村长旁边,沉默了一会儿,祁村长像是反应过来,转头看了原客一眼,淡淡的说了句,真是对不住您。 “没事的。老人家,我只是受了点伤,他不会被判重刑的。”原客寻思片刻,安慰了一句。 “我知道您是好人,可是他已经走上绝路,杀人越货的心一生,就留不得。他再怎么害我,那是我命该,可是出去祸害了别人,那我也不能保他,保的了一时保不了一辈子,等我百年之后,总会有人让他尝恶果的。那时无辜受害的人更多,他的罪孽就更深,我怕他下辈子都还不起,生生世世受苦。” 原客眼角不禁濡湿,祁村长的话里包含的爱子情切让人泪下。父母对孩子的心,不止一世牵挂,从你成为他的孩子那一刻起,他就记挂着你的生生世世,那颗一心只为孩子的情怀是天底下最深的情。 “我明白了,祁村长,他已经被连夜押往县衙,您……”原客不禁后悔自己决定下的太仓促,没能让老人和儿子再见一面。 “不见了,这一世不见,下一世再见。下一世我在不纵容溺爱他,定会好好教养,好好地教他,莫再走邪路,莫再走……”苍老的声音像是枯井中最后的滴水声,滴完便要彻底枯死。 原客经受不住这样无望的哀伤,出了村长家,迎面来了两个人,原客神情舒展,迅速将他们迎进了村长家。 进了侧屋,原客看见祁村长有恢复到先前那样坐在角落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祁村长,有人来看你了。你看看。” “爹!” 一声哭喊,淑华跪倒在地。“媳妇儿来看您了。” 原来昨天原客 在村长最后一眼中竟看见了绝望寻思之意,想来儿子最后的堕落,压垮了他坚毅一生的支撑。原客想若不是今日还要进行最后的征粮,祁村长放心不下村民的粮食,恐怕昨夜就要自绝,所以他特地派了一个差役去打听祁村长儿媳妇的所在,从祁村长的言谈里,原客能感觉到他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是满心喜欢,可惜儿子不争气不懂得珍惜。于是,现在,祁村长的儿媳妇连夜赶来,不过出乎原客意料的还有…… “哇呜哇呜哇唔……”一阵嘹亮的婴儿哭声在沉闷的屋子里响彻。 祁村长低垂的头猛地抬起,不可置信的看着淑华怀里,因为气氛不好心情不爽大哭的小婴儿。瞬间,祁村长的泪水沾湿衣襟,他红着眼睛,看着淑华,颤抖着手指着婴儿,“这是……” “是您的孙子,大海的儿子。”淑华也早已泪水涟涟。 祁村长激动不已,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淑华身边,每一步都像是不可思议的幻梦。他扶起淑华,干枯的手摸着婴儿的脸,看着婴儿不满的扭着头,嘴里吐着奶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这孩子咋这么傻呢?”祁村长看着淑华,眼里的感激像一束光一样璀璨。 “被大海休了回家半个月后发现的,我想要这孩子。”淑华倔强的坚持自己的意愿。 “傻孩子啊,你就是我们老祁家的恩人,真是好孩子,好孩子!”祁村长激动地原地转圈,不知如何表达,看见原客站在一边,面对原客他一跪到底,“谢谢您,……谢谢您的大恩,谢谢……”老人能再次语不成句,无言哽咽。 原客紧忙扶起村长,看到重燃希望的老人,他郑重的说,“我不知您和您儿子有没有下一世的缘分,可是和您孙子这一世的缘分是定下了,那些弥补不了的遗憾,您就趁着现在好好的实现所愿吧。” 看到村长郑重的点头,原客笑,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比抢了敌国三十万担军粮还有成就的。 征粮在祁村长的帮持下很顺利的完成。原客一行人过一天就能启程回清河镇,只是这最后一晚,又出了意外。 杨白来了。 杨白风尘仆仆的不远百里的来了。 杨白怒气冲冲,咬牙切齿,提着一大堆伤药来了。 原客很弱小,的确很弱小,因为杨白在生气。 “你不是临行前,信誓旦旦地说就是累点,没什么大事,很快就回来。 现在,你做到了哪个?” “我没事,我……就是胳膊上被砍了一刀。”看着杨白瞬间突变的神色,原客赶紧解释,“不是砍了一刀,就是拉了那一道小口子,真的没事,是轻伤。你别急”眼看杨白已经撸起袖子,手伸到自己面前了,原客直觉性的后缩。 “胳膊给我,快点。”杨白始终黑着一张脸,眼神里酝酿着滔天的怒火,不轻易看原客,一看就是狠戾的一个瞪眼。原客更是心惊,小心的递上自己的胳膊。 看着原客胳膊上尚未结痂的伤口,伤口虽不算深,却也长,在右胳膊外侧从大臂到手肘。再加上这里医疗条件不高,原客这两天又忙着征粮,执意用左手写字,没有好好休养,伤口愈合的并不理想,时不时还会有鲜血流出。看着原客这么不爱惜自己,杨白气的眼睛的都发红了,更多的却是心疼,这么重的伤肯定很疼。 悉心帮原客处理好伤口,换好药,杨白开始了原客持久的冷战。除了刚开始的几句话,每天雷打不动的换药,之后直到回家,杨白就是不跟原客说一句话,原客心急的只想挠墙。 不过有个消息让原客很吃惊,在他回来的前一天,祁大海已经被斩首。他至死都没有悔悟,死前还说怪他投错了胎,没生到好人家,这辈子被媳妇老爹所累,没能发大财。围观的百姓皆唏嘘不已,真真是无药可救。 原客问过李涵,祁大海罪不至死,为什么要杀他,顶多就是流放充军。李涵说:“七爷交代的”。一句话堵住了原客所有的问题。这天下没人能违抗那个人的命令。 回家的第二天,原客终于说到口干舌燥,并且再三保证以后绝对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不能独揽任何有危险性的事等等一系列的保证之后,换来杨白一句,记住,别再犯。 原客欢天喜地、得寸进尺的拉着杨白去了田间。他十几天没回家,除了天天心心念着杨白之外,在剩下就是想自己临走前种好的地,种子发芽了吗?生长情况好吗?心态都快赶上一个等儿子出生的父亲了。 站在田垅上,看着眼前的光景,原客只想仰天大喊一句,“我原客是最厉害的。” 田间的小麦因为五天前的一场秋雨,纷纷冒了头,绿油油的嫩芽遍布田里的大部分,距离匀称,长势良好。原客只想下去在地里跑两圈,这是他亲手种出来的粮食,虽然只是刚发芽,尚未收获,可是这份愉悦以前所未有的力度在心里激荡。 于是,兴奋过度的原客一时头脑发热,一把抱起不比自己低多少的杨白在田垅上疯狂转圈,终于,快要被转晕的杨白爆发,一脚踢开紧巴在自己身上的原客,骂了句魂淡,挥一挥衣袖带着夕阳的余晖,果断回家。 坐在地上原客,愣愣的回味着,“我那么激动干什么,都抱上了怎么就没抓紧体味一下,反而被一地的小绿芽给逗得忘了正经事。真笨啊!”再转眼看着田里的麦苗,眼神登时从喜爱变成了厌弃,一副都怪你都怪你的控诉表情。 麦苗何其无辜…… ☆、二九:菊花宴 “唉……” “别唉了,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住。进来暖和点,靠门口干嘛。”杨白正在挪屋里墙角处的木架。 征粮结束后的第三天,天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杨白和原客很高兴,等来了秋雨,地里的麦子会长得更好,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收”。看来明年开春会有好收成。 可杨白显然低估了秋雨的耐性,这绵绵不绝的下了三天,虽是小雨却也不好出门。在屋里呆了三天再加上天阴雨湿,屋里潮气渐翻,今天居然发现里屋西北角那里漏雨,屋顶年久失修,雨水顺着残瓦的缝隙顺着墙流下。杨白只好把屋角的东西都挪了。 原客昨天开始就常站在门口,抱臂斜倚着门框,忧伤惆怅的四十五度角望天,天天不止一遍的问杨白雨什么时候停。杨白不厌其烦的解释,秋雨绵延,总会下个几天,他知道原客憋坏了,近两天田里的土豆和番薯应该会出苗,却被雨阻住不能去看。 杨白看原客实在精神萎靡,想了半天只想到还是好好做个他喜欢吃的菜,吃完午饭后他在冒雨去张大爷家借两件蓑衣,下午去地里看看。想到就做,杨白收拾好屋里直接去了厨房,进过院子的时候,杨白突然看见墙角的花圃,眼前一亮瞬间想到了主意。 打定主意,杨白先去花圃摘了很多原客犯错的证据,一花圃各种花形花色的菊花。 话说这个菊花就是之前原客买错种子的时候,种子店的无良老板在他神思纠结之际,乘机卖给他的花种,因为秋天适合种菊花,于是大多都是菊花种。最后,在原客的强烈建议下,两人在东院围墙下开辟了一个花圃,种满了菊花,最近正是时候,菊花开得正艳,给小院增色不少。今天他们也将成为主角,以满足原客的口腹之欲为终极意义。 杨白打算做一顿菊花宴,也不能算宴,就是两菜一汤,以菊花为主食。这还是之前在相国府的时候,杨白从后厨师傅那里偷师的,他记得有一年府里也做过菊花宴,好像是原客要宴请京城一些名士。现在想起来,相府的生活遥远的就像是前世,那时高高在上的相国,现在却在这偏僻小山村做农夫。杨白只觉得人生的际遇真是摸不透。 第一道菜菊花粥,因为要用文火熬制,杨白决定先做。 从篮子里拿出刚摘的还滴着雨水的菊花,全部用清水洗净,还有一碗粳米,也淘洗干净。给锅里加了水,放进一部分菊花和粳米,盖上锅盖。先用旺火煮沸,再用文火熬成粘稠的米粥,杨白知道原客喝粥必须要加糖,于是又放了几块方糖。 粥在锅里慢慢地熬着,杨白开始做第二道菊花炒肉丝。做这道菜需要把花瓣分成 小瓣,杨白耐心的一片一片的撕着花瓣。 “在做什么呢?今天又有什么好吃的。”原客进了厨房,站在杨白身边,发梢上还滴着水,看来这会儿雨势加大了。 “我在做菊花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咦!菊花……宴”原客脑中瞬间蹦出某本邪恶的被他藏在隐秘角落的书里的某张图片以及图片上大大的四个字――爆雨菊花。原客有点激动外加冲动,这是杨白的暗示吗??? “嗯,菊花宴,我刚才看见院子里的菊花开得正好,想起最近做的菜花样都很少,你也腻了吧,所以就打算做这个菊花宴,以菊花入菜,味道还可以。你等等就好”。杨白手下边动作着边字字打碎原客的绮念。 “好,我等着。”原客被打回原形,耷拉着脑袋有些失意。 和原客说话间,杨白已经准备好了菊花丝,将菊花丝放进加了少量盐的淡盐水中浸泡,又抽空将鸡胸肉洗净备用。这一块鸡胸肉还是前几天二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他激动地杀了十只鸡,挨家挨户的送了几块鸡肉,量虽然少心意却足。 一边的锅里还熬着粥,另一边锅里的水也刚好烧开,杨白先把整块鸡胸肉放进锅里煮至六分熟,然后马上捞出,等它稍微放凉,就用手顺着鸡胸肉的纹路撕成鸡丝,放进碗里加上适量盐,辣椒粉,酒,再打一个蛋清,抓匀之后腌渍入味。接着杨白将锅里的水舀尽擦干锅,倒油加热,放进姜丝爆出香味后,他又放入鸡丝快速翻炒,当鸡丝快熟时放入菊花瓣,翻炒均匀。最后,在出锅前,杨白拿出珍藏的一小瓶芝麻香油滴了几滴。那是一次意外遇见买的,杨白打算留着它过年做年夜饭。 原客站在一边看着杨白手底下动作麻利,神情专注,动作娴熟的在锅灶间来回忙碌,额头沁出小汗珠。鬼使神差的,原客突然拉住杨白,抬起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擦了擦,杨白一愣,反应过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又转身开始忙碌。 厨房里笼罩的蒸腾雾气让原客没有及时的捕捉到杨白一闪而过的羞涩,于是他只能陷入自己被嫌弃的纠结里自怨自艾。 杨白开始做最后一道菜,很简单,凉拌菊花。 拿出最后那些被淡盐水泡过的菊花放在盘子里,再把胡萝卜、黄瓜切成丝,加盐、糖、醋、芝麻香油拌匀。成功搞定最后一道菜。 原客在阵阵传出的饭香中,化身伪饕餮,急急凑到锅前,用手扇扇香味,期待的两眼冒绿光。 “我以前在府……福禄酒楼吃过一顿菊花宴,和你做的味道相差无几,极其美味,到现在我都记得那种鲜味,小白,你太真是厉害了。” 听着原客 的赞美,杨白是喜忧参半,他喜欢吃当然好,可是当原客差点说到相国府的时候,杨白心跳如擂鼓,就怕他联想到什么。不过幸亏没有,再一想自己在相国府那会儿,估计原客更本就不知道有自己这个人吧。 揭开锅盖,菊花粥的清香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杨白先盛了一碗,尝了一勺,口感黏甜,味道香浓,感觉很好。看见原客垂涎欲滴的表情,杨白赶紧帮他盛了一碗,“慢点喝,很烫。” 可是原客显然没思考杨白的忠告,他豪迈的喝了一大口,果然很烫,杨白诚不欺我。原客觉得他的舌头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可是舍不得吐掉,硬是坚持咽下,那一口粥一路烧心烧肺的肆虐而下。原客表情诡异,接下来又继续喝着粥,若无其事的样子差点让杨白以为没事,结果吃菊花炒肉丝的时候,原客问他这个菜是什么味道,杨白才知道原来是舌头早就被烫麻。 给原客倒了一杯凉水,杨白真是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对方竟然吃不出味道,好意真是泥牛入海有去无回,不过看原客又活力很多,也算是这番功夫没白费。 吃完饭,杨白在厨房收拾,突然听见前院大门哐的一声,动静极大,吓了他一跳,喊了几声原客也没听见回应。杨白匆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厨房,就看见二李披着蓑衣冒雨朝厨房跑来,看神色是出了大事。 “二李哥,怎么了?原客呢?” “快去田里看看吧,出事了……” 一听二李说田里,杨白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想起原客这两天天天惦记着那几亩地,出事了他……怎么办?想到这儿杨白跟二李道了声谢,直接跑出院门直奔田里。 其实杨白对那些地也很上心,可他知道自己和原客的态度还是有很大出入的。自小在农家长大的杨白知道,人算不如天算、天不如人愿,福祸难料这些从不缺少的生活挫折。可是原客不同,他是天之骄子,用平步青云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一次的种田对他来说是对自己从显赫的身份地位里脱离,走出朝堂,单纯以原客这个人,这个身份开始生活的挑战和寄望,若是不能成功,不用猜对他也是巨大的打击。 到了田里,杨白遍寻不到原客的身影,却看见了二李所说的出事究竟是什么。 他们在家吃饭的时候,雨势突然加大,到现在已经可以用倾盆大雨来形容。这样大的雨不是刚出芽的幼苗可以承受的,田里因为地势低,积聚了大范围的雨水,这些水在听见开辟了无数小细股的水流,冲散了蓬松的土壤,带走了新发芽的麦苗。整块田里一片狼藉,还没发芽的土豆和番薯看不出有什么损失,可是前几天 绿油油的麦苗,现在要么全部汇聚到了一块,要么一大片的只剩下□的土地。斑斑驳驳像是年代久远掉了漆的壁画。 看见这样的情景,杨白心里愈发焦急,他在四周来回的寻找,在雨里叫着原客的名字,却依旧无人回应。 杨白累极只好停下,靠在之前种地时他们一直歇息的大榕树下,抱膝而坐,不管地上的泥泞,杨白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臂间。“原客,你在哪里?” 忽然头顶如注的雨水停了,抬头,看见原客撑开衣服,替自己挡着雨,杨白蹭的一下站起来,揪住原客的前襟,“你到底去哪里了?魂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不就是点地吗?再买种子再种不就得了,你跟我玩什么消失?魂淡……” 怒骂的声音从激愤到消音,杨白死低着头不让原客看见他泪水模糊的脸。他好怕原客出事,好怕原客走掉,好怕又剩下自己一个人。 被紧紧地拥在怀里,原客仍是没有言语,杨白只是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两个人一动不动的相拥着。 “小白,我想吻你。” “……” “唔……小白你……”原客被杨白狠狠地吻住,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就说了一句话,居然换得了杨白的主动,原客震惊到脑袋当场死机,任由杨白凶猛的吻着自己。毫无章法的吻技,只凭着本能在汲取着对方存在的真实感,唇舌交缠间异样的酥麻感遍布全身。带着疼痛的吻,吻着最真实的对方,两个人的心意终于在这一刻倾心相融。 早已离不开,又何必矫情的故作洒脱。 ☆、三:坦白 “小白,你忘了吗?下雨那天,你……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有话就说啊,你都跟了我一上午了,太闲的话去修屋顶吧,偏屋还在漏雨呢。”杨白不耐烦的挥手赶着原客。 “就是那个,我能当你答应我了吗?”原客星星眼的看着杨白,一脸期待。 “你说什么了就让我答应你。”杨白直接忽视原客,打算去张大爷家借工具。原客见杨白真要走,一扭头站在杨白面前,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小白,你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害羞了?那天你明明……” 话还没说完,原客就被杨白猛地撞开,摸着撞疼的鼻子,看着杨白横冲直撞的出了门,一溜烟儿跑得没影。原客笑,“真是太别扭了”,其实原客早就看出杨白想耍赖当那个吻不存在,所以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虽然挨了一肘击,不过想着杨白刚才迅速晕红的脸,以及临出门前看着他含羞带怯的眼神,原客就觉得无比满足。 杨白出了门,原客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无聊,他坐在门口,看着大雨洗过后的村庄,有的地方仍是泥泞泛滥,有的地方因着这两天的太阳又恢复最初的干燥。而他也因着杨白的那个吻恢复了所有的勇气,尤其在看着杨白这两天打听张罗着,想乘还有时间再种一次麦子。那样不认命的干劲感染到原客丝毫没有颓废的念头。 这场暴雨,是灾难也是恩泽。于地是,于原客也是。 起身在院子里转悠,看着稍显破旧的房子,虽然比起村里其他的茅草屋,这间实木结构的屋子好了很多,却远远达不到原客的要求。以前他可以将就,因为自己总归是个过客,可是现在,从昨天躲在树后,看着杨白漫山遍野的焦急的找他喊他的名字,再到后来的那个吻,原客已经不能对自己心底的感情置之不理,更是在得到回应的情况下,仍能一走了之。 这个小山村牵绊了他,原客爱上了这种生活,因为始终深爱着带给他这种生活的人。真后悔之前没有早点发现,白白错过了那么多次可以变的更亲近的机会。 原客想到这里不禁懊恼,挥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耳边传来朽木的咯吱声,原客忽然有些心惊肉跳,这要是哪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房子忽然塌了怎么办?他还不想英年早逝,他还没让杨白过上好日子呢。 原客抱着臂在院子里继续转悠,是不是摸着下巴寻 思。杨白回来时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当然他没忘记原客之前调戏味儿浓厚的话,冷哼一声,将借来的农具放在偏屋,回厨房做午饭去了。心里还记挂着今天做饭一粒辣椒面都不放,看原客怎么吃得下口。 看着杨白依旧气呼呼的背影,原客笑眯眯,他的小白还真是可爱,就是杨白给他吃毒药他都吃。盯着杨白进了厨房,原客才踱着步子回到屋里,坐在桌前拿出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忙活了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折好纸。接着原客又翻箱倒柜了半天,忽然在箱子底层的木匣里看见一块墨蓝色布包,原客像是想到什么,拿出来打开。一块翡绿色的玉i精心雕刻的小玉锁。 拿着玉锁放在手心里摩挲了良久,听见杨白喊他吃饭的声音,原客忽然神情开阔,之前因怀念而散发的哀伤气息也随之消失。心里有了计较,原客迈着大步去了厨房,今天有的自力更生,谁叫他得罪了杨白导致没人送饭呢。 进了厨房,看见桌子上三盘菜,色泽诱人,白嫩红绿的菜色搭配,秀色可餐。可是为什么都是原汁原味,看不出一点人工加工痕迹,完全就是水煮蔬菜,滴了两滴油花。对于无辣不欢的原客来说,这可真算得上是折磨。 杨白悄悄欣赏着原客苦哈哈的表情,心里早就笑翻了,面上仍是一本正经的坐□,开始吃饭,他是南方人本就是清淡口味,这些菜都很合胃口。杨白吃的飞快,原客一筷子一筷子的戳着碗里的米饭,还是一样的清淡,一顿饭吃的原客嘴里味觉全失,就跟喝白开水一样。 吃完饭,杨白也不理原客,自顾自的收拾碗筷,刷锅洗碗。原客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嘴角一挑,奸诈的笑意表露无遗。 晚上杨白去了偏屋,虽然因为下雨很潮湿,角落依旧还滴着水,杨白却也淡然,比这更苦的日子他都过过,现在有片瓦遮头已经很不错。 迷迷糊糊的杨白睡着了,可是过了一会儿,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那温度透过一层被子仍是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杨白心尖。本来浅眠的杨白自然醒了,可是却不敢转头或是有所动作,他不知道自己此时为什不像白天那样一脚将原客踹开,也许乘着夜色的掩隐,他想容自己放纵的享受一下这个人的体温。 看着杨白没有动作只是呼吸声蓦地加重,原客贼兮兮的笑,果然晚上来是对的。于是他更加大胆的揭开被子钻进了被窝。杨白没想到原客竟会做如此亲密的动作,一惊之下就要回头,却被原客阻止。原客从背 后抱住杨白,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环着他的腰,将杨白全面禁锢在自己怀里。胸膛贴着后背,两个人心跳如擂鼓,却奇异的保持在同一个频率。 “小白,我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见杨白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原客更是用力拥住杨白,像是要把勇气一并纳入怀中。 “小白,我要讲的这个人,他叫原翰世,大夏国的相国。”见杨白没有很激烈的反应,原客虽然疑惑却也庆幸的深吸一口气,将脑袋埋在杨白的颈窝。 “原翰世是大夏国前任……前前任相国原冽的儿子。 他自小被父亲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从出生就注定了他此生都是大夏国最靠近权势的人。而他的父亲希望他成为栋梁,位极人臣。 小翰世在五岁之前最期待的是能见到相国府门外,吆喝的小贩手里拿的到底是什么让小孩子眉开眼笑的东西,那是他当时最大的愿望,因为他知道那个东西肯定比自己从不离手的书要有趣的多。 后来在成为太子伴读的那天起,他看见了一直想要见的小贩手里的,糖葫芦,摇的嘣塄响的拨浪鼓,彩色的纸风车。可他已经不能再拥有这些东西,因为他是太子伴读,和天家沾了关系,一举一动都是走在荣华与地狱间的独木桥上。 再后来,他长大了,太子也长大了。太子说,‘翰世,你是我最信任的臣子’,‘谢太子殿下的信任,微臣一定为太子殿下鞠躬尽瘁’。 于是,他成了大夏国的朝堂新贵,年仅二十一岁便成为了刑部侍郎。在官场的黑暗里看透所有人的浮浮沉沉,挣扎和自投罗网。 终于在上司刑部尚书被弹劾定罪问斩之后,他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有多少人在暗地里说,老尚书培养了一个白眼狼,见他落难都不帮一把,事后倒是升官倒是积极。 二十三岁的他,萌生了退意,不是怕被人非议,只是觉得厌了。终究都逃不过这样的结局,当上位者不需要你的时候,你的存在就已经是罪。 翰世视为老师的刑部尚书,只是弹劾了先皇宠妃的父亲□良家妇女,请求按律严惩,结果被严惩的却是他自己。他曾经向太子求过情,答案只是‘他不退你又怎能进,父皇日渐昏庸,你需要更高的位置和权利’。 回到家的他,第一次忤逆父亲的要求,去追击那个在刑部尚书抄家灭族时意外逃脱的刚出生的孙子。在和父亲大吵一架之后,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压下。而父亲却一病不起,家人谴责他是不孝子,只有母亲含着泪说,父亲积劳成疾染肺病已久 ,大夫早就说过拖不过一年。与他人无由。 之后,应了大夫的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父亲没撑过年节就走了。一片素缟中,身着孝衣的耳边不断回荡着的是父亲临终的遗愿。 ‘你这一生都不能离开朝堂,何日坐上我的位置,且看天下,保原家百年兴旺。’ 在他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心便已凉透。母亲的叹息幽绵不绝,只说‘原家以后只能靠你’。 二十八岁那年,他的妻子去世了。本是一场政治交换,失去时却也觉得无处可依,心里生生的堵着一口气,这个世上又一个和他互相牵绊的人没了。 三十那年,新皇登基,力排众议让他当上了相国。终于站在曾经父亲的位置,看着上位遥不可及的君主,对面虎视眈眈的政敌,那一刻彻骨的冷。回到家,便听见宣旨的人刚走,母亲遣退了所有的人,拿上圣旨去了父亲的灵堂,服毒自尽。 他的晋升之喜和母亲的丧事一前一后。 他也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牵绊,真正的成了孤家寡人,每天去朝堂,回府,看着天下大事的奏报,心里想着天下大计。只是,念着天下的他,唯独忘了自己。” 一声叹息让一个故事落了帷幕。一个转身的拥抱却让一个日渐冰凉的心重燃温度。 ☆、三一:定情信物 一声叹息让一个故事落了帷幕。一个转身的拥抱让一个日渐冰凉的心重燃温度。 在原客的话落下尾音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杨白猛地转身,将原客反拥进怀里。静默的空气里,泪水无声的流淌,杨白早已在故事里泪流满面,他心疼死了这个故事里的人,这个淡漠的讲着故事的人。 “还有后来吗?”杨白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他不想从那里开始就是这个人,心的结束。 “后来,当然有后来。只是故事的主角不再是原翰世,后来的他是原客。一个农夫而已。 原客的故事很简单,他不知不觉爱上一个人,习惯了一种生活。不再是原翰世,彻头彻尾的打算成为原客,成为一个种田养家,立志追求到心爱的人,给他和自己创造后半辈子的好日子。” “不做原翰世,真的可以吗?”杨白闷闷的鼻音问着自己心底最深的期待。 “当然可以,还了债主的债就可以,我想会很快。不过要是我媳妇儿能现在就答应我,做一些很美好的事情,那么我……” “想什么呢你”杨白见他的话题越往不正经的方向跑,狠敲原客的脑门,打断了他的绮念。 “你的债主他,能答应么?他那么厉害,你要是……”聪明如杨白自然能想到原客所说的债主指的是当今圣上。可是,正因为如此,事情的难度将是超乎想象的。 “你要相信我,一直相信我。这就是我取胜的法宝和关键。”原客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让杨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只是情绪一放松,脑袋一清醒,就容易注意到某些被忽略的事,比如现在俩个人暧昧至极的相拥姿势,又比如某人正蠢蠢欲动四处乱摸的手。杨白成功在成为一直煮熟的虾之后,赏了原客熟悉的一脚。 被踢下床的原客很委屈,献宝似的拿出小玉锁,不由分说的挂在杨白的脖子上。见他恼怒就要摘下来,原客急忙说:“我娘说的,这是给你以后媳妇儿的。你媳妇儿要是不要,那就是你注定孤苦一生。”话说完,原客又摆出一副哀怨的神情,看着杨白像极了摇尾乞怜的某种动物。 可是杨白这次不上他的当,“那你怎么没给你以前的夫人?” 听了杨白的话,原客一愣,呆呆的说了句:“我忘了。” 杨白也是一愣,后又心里一喜,那股莫名的醋意一消,别扭也闹 不下去了,又不想现在和原客独处,杨白干脆的直接把原客推出房外。临关门还恼怒地说:“东西我先帮你保管着,不过,警告你,以后不许叫我媳妇儿,我是男人。” 漆黑的夜晚相国站在自家媳妇儿门外,哀怨而惆怅的叹息着。“怎么还是没能同榻而眠?这下又得等到啥时候?再送什么东西合适呢?” 独自回房的原客,继续惆怅的想了半宿。 “小白,我今天要去镇里一趟,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大清早刚吃完饭,原客就兴冲冲地跑去二李家借了驴车。杨白自然知道原客这是要去干嘛,他们这两天已经商量好了,也去问了村长和张大爷,没到冬至,还有时间再重新种一遍麦子。原客今天是要去城里买种。 只是…… “你确定不拿钱吗?” 杨白疑惑,原客今天坚持不要钱,可是没钱怎么能买到种子,他还能去抢不成。莫不是上次吃了亏有了心里阴影? “真的不用,小白你就放心吧,我会给你个惊喜的。等着吧,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原客是神神秘秘的,明显是在敷衍杨白的问题,他心里自然有数,而且他要干一件大事。 经过前几次迫不得已的驾车经历,现在原客已经能很好的掌握驾车技巧,那位以往让他头疼不已的驴兄,现在可是听话乖顺的不行。至于路上的颠簸,其实,颠着颠着也就习惯了,这是原客自己总结的经验。 到了清河镇,街上的景象明显变了很多,小吃摊点更多,人们都是棉衣加身,看来天气真是冷了。原客将驴车寄在客栈,直接去了县衙。 没错,这次他出来的唯一砝码就是李涵。昨天他突然想到,自己不方便去姑苏城兑换银票,可李涵不一样啊,他可是方便得很,让差役快马加鞭一天时间一个来回也就够了。有人能帮忙,原客何乐而不为呢。 “这银子还没兑换呢,你就想拿一百两,相国大人,下官没钱。”李涵先是听了原客的请求,很豪气的就答应帮这个小忙,可是刚接过二百两银票,原客就开口要求先给他一百两应急。可他这么一个清水衙门,这真是没这么多闲钱给原客,这不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吗,想把银票还给原客也不行,看他抱着臂的架势,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哎……亏大发了。 “我真没钱,最多只有五十两,这还是县衙这个月的开支预算,钱兑换回来我就直接扣了啊。”李涵一咬牙,苦 哈哈的从自己书房的木匣里拿出一个钱袋,里面有几十两的碎银。递给原客,一脸的不舍。 “五十两不够。”原客斜睨了一眼,皱皱眉,显然对这五十两瞧不上眼,他办的可是大事。再来,他这次来就是要讨回李涵叫他帮忙征粮,导致自己受伤回家和小白冷战,自己受的那十来天的冷落的辛苦费的。 李涵要是知道原客的真实意图,铁定是一口老血喷出几米远。他莫名其妙就被相国大人记恨,那次他可真是好心的啊,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找原客帮忙做免费账房。可这……代价大了点啊! “贤弟,你还跟我出去逛街吧,你李涵的名头还是能值几个钱的。”原客不容反驳的就拉着苦着脸的县官就要出县衙,临出门,李涵抽空摸了一纸文书扔给原客,傲娇的给他留了个背影。 原客打开一看,嘴立刻咧的跟朵傻逼花似的。那页文书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户籍证明,最后写着他和杨白的名字。 “小白,我们是一家人了。我好开心!” “还逛不逛街了,下官事务很繁忙的。”李涵站在大门口看着原客对着空气傻笑了半响,实在不忍自己心里英明神武的相国大人的高大形象烟消云散。 “走吧。”原客小心翼翼的把纸折好揣到怀里。 李涵认命的跟着一脸心花怒放的原客走在大街上。只是越走越不对劲,这这,百姓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李涵惊悚,紧忙跑到在前面摊点前正说得不亦乐乎的原客。 “放心吧!大叔,我今天那你的糕点,有县太爷付账的,你看他就来了。” 李涵刚走到一个糕点摊前,听到这句话直接当场石化。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不就是想报答知遇之恩吗?竟然连后半生的名誉都搭上了,这让他以后怎么在清河镇做人啊! “哦,那个大叔,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县太爷囊中羞涩,你知道的咱们县太爷是少有的清官,他不贪污咱的辛苦钱,也不受贿,想给差役们补给一下生活,哎……都没钱啊!” 原客戏感十足的在摊点前哭诉县太爷李涵的丰功伟绩以及他的清正廉明。听得周围的百姓啊,眼眶泛红不说,个个激动的把自己摊子上的蔬菜水果,糕点鱼肉纷纷往原客还有李涵怀里塞,生怕委屈了他们的青天大老爷。 当李涵看着一个雄壮的大汉拎着一个大猪头,走到自己面 前,就要拿绳子直接把猪头挂在李涵身上。所以当李涵惊悚的和一个血淋淋的猪头面对面的时候,他成功地想要晕倒,然后原客及时的做了强大的后盾,扶住李涵。看他惨白的脸色,原客觉得自己有点玩过头了,赶紧谢绝百姓的好意,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近进了一家酒楼。 直到几杯水下肚,李涵才从善良的百姓们火一般的热情里缓过来,看着坐在对面桌优哉悠哉的原客,咬牙切齿,摩拳擦掌,架势都要摆上了。原客看了李涵一下,神在在的说了一句话,成功的熄灭了李涵的火气。 “你知道做一个好官清官,能得到什么吗?” 深邃沉稳的语调,像是在说警世名言。李涵真心开始思考,思考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仕途。 一旁的原客见李涵开始正经的思考起来,嘴角偷笑,转移注意力成功。 之后的之后,李涵一脸正经的对原客说:“我会做个好官”。 “好,我相信你。”原客正经脸回答李涵,实则已经憋笑到胃痉挛了,嘴角直抽,他想捶大树。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开始继续逛街,继续着先前的模式,原客在前面开空头支票,李涵跟在他屁股后面,用自己的正经脸赊账。 太阳已经有偏西的念头,李涵走的脚都疼了,看着原客还是一脸兴奋的东逛西逛,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这么爱逛街。 “原大哥啊,你买麦种我懂,你买菜买米我也懂,可是你这又是订木材,又是造床造家具的,是打算在清河镇定居吗?还有……这些猪崽是怎么回事?虽说是过十天来拿,可这拿回去也不能吃啊。” 李涵纠结了半天之后,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对于原客的疯狂采购行为是在不解啊,怎么什么不搭调的东西都买啊。 “因为我要盖新房,养猪养鸡,养媳妇儿!” 看着李涵再一次呆滞状,原客拍拍他的肩膀,“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记得银子换回来后,把今天欠的帐结了,那些好心的百姓送的东西一并也结算了。剩下的我十天后来拿。” 看着原客驾着小毛驴,铃儿响叮当的出了城,李涵心里内牛满面啊,他要给七爷告状,相国不务正业,相国不思进取,相国外遇了…… ☆、三二:吻 那天从城里回来,杨白再一次被原客的疯狂购物行为惊悚了。 一文钱没拿的他,那天拎回了约十斤的猪肉,二十几种的蔬菜瓜果,更甚者就连胭脂都有两盒,还有很多的小糕点,小物件,最后再加上车上的几袋大米和几袋麦种。杨白看着原客,从头到脚,眼神越来越诡异。 他不会去卖身了吧? 这个念头萦绕在杨白心头两天之久。直到今天在看见送上门来的几大车木料,一大堆的家具。杨白终于忍不住,将原客拉进屋里,关上门,按着他的肩,郑重的看着他。 “原客,你知道的,我不求荣华富贵,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我不需要那么多,你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么多,牺牲这么大。你……真的不必……”杨白有点说不下去,他的声调已经有些哽咽。 “小白你说什么呢,让你过得好是我的目标,我做什么都愿意的,你不必这么感动。好了,我出去看看,让他们把东西放好。” 这两个人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可是却有种诡异的契合感。 原客要出门,杨白拉着他的衣袖始终不放手,“原客,你真的去卖身了吗?我……” 听见声音的原客石化般的僵硬的转过头,看见杨白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久久凝视,终于看清了杨白眼中的愧疚和感动。他二话没说,一把将杨白拉到胸前,双手按住他的头,发狠的吻了上去。 “唔……原……别这……”杨白彻底傻了,原客这是怎么了,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原客只是自顾自的吻得火热,用力的摩挲着杨白柔软的嘴唇,舌尖相抵,拼尽了力气攻城掠地,缠绵间吸尽了杨白所有的力气,杨白呼吸几欲停止,太强烈了,他腿软的已经站不住,双手攀着原客的肩,稳住身体不至于下滑。两人的呼吸声渐渐加重,鼻翼间缭绕的皆是对方粗重的呼吸,相触的唇已经发木,可是舌尖的点滴缠绵已经渗进了骨子里,从身体里涌出的渴求似乎已经无法满足单纯的唇舌相触。 蓦地原客放开杨白,将他紧紧地拥进怀里,用力的,再用力。 杨白眼神迷蒙,甚至早已被那样激烈的吻掠夺一空,嘴唇微张,唇瓣嫣红,嘴角甚至挂着一丝来不及吞咽的银丝。如此诱惑的一面,与他错身相拥的原客自然看不见,要是看见,估计原客此刻努力压制的欲|望,会一发不可收拾。 原客的 嗓音略微沙哑,强压下心里的激荡,他开始控诉杨白。 “小白,以后有疑惑就直接来问我,不要自己妄自猜测。”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原客怕有一天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解释,在各自的猜想下变成两人之间让人心寒的误会。 “小白,我喜欢你,什么都不会瞒你,所以尽管问。还有,难道我原客除了卖身就筹不到钱吗?”说着原客对于杨白这种幼稚的思维真是觉得可气又可爱。其实他不知道,杨白当初自己的亲身遭遇,让他明白卖身真的可以赚钱。 “小白,你喜欢我吗?”停了半响,原客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不过这可是个重头问题。 而杨白,对于原客的话已经停留在那句我喜欢你,之后的话成了过眼云烟。他此时心里感觉说不清楚,像是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回答,又像是再次背负上了一个更大的问题。他不知怎么形容,高兴又害怕,高兴自己不是一个人单方面的心意,害怕这只是梦,害怕有一天这人再次站在那个他遥不可及的位置,触摸不到,那该怎么办? 杨白的沉默小小的打击了原客一下,不过他明白不能操之过急,他有的是耐心,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小白总会是他的。 “小白,我要翻盖新房,我要将咱们的家彻底的改造,成为一个最温暖最舒适的家,你和我两个人的家。” “嗯。”伏在原客肩头的杨白内心所有的忧虑,在原客笃定的话语里消失不见,既然这个人要,那么他就赌上一次,用他们的家留住这个人。他很自私,他不要这个人属于天下,他只要他属于他一个人。 再打开门的原客一脸的意气风发,抹抹嘴巴,食髓知味要怎么办。 “幸苦大家了,下午留下来吃饭吧。”看着送货的工人们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把木料齐整的码放在院子里,家具已经搬进事先指定好的偏屋。原客嘴角含笑的请他们留下吃饭,他现在的心情可是真真的愉悦不已,刚才得了个意外的甜吻不说,家具占了偏屋,他自然能光明正大的要求杨白搬到主屋和他一起睡。 “主人家可气了,付账的那位爷说已经在镇里的酒楼请了饭菜,等我们回去吃呢。就不劳烦主人家了。”一个憨厚的汉子出来回了原客的好意。 “那就不留各位了,东西既已摆好,各位就早些起程,回去吃上个热乎饭。”原客心里对李涵的细心周到表示很满意,刚才他也收到了工人带给他剩余的 一百二十两银子。现在的原客财大气粗的很。 送别了送货工人,原客一转身就看见杨白悄悄从主屋出来,用袖子半遮着脸往厨房挪。原客噗的一声笑了,他家小白太可爱了。结果换来杨白的怒瞪,想说两句又想起自己红肿的唇,杨白只好恨恨地不理原客,自己去了厨房,准备晚饭。 晚上,原客阴谋得逞,死皮赖脸的拉着杨白搬到了主屋,两个人缩在被窝里咬耳朵。时不时的传出原客刻意的惨呼,杨白愠怒的反击声,一整晚的精彩。 天一亮,杨白和原客吃了早饭就到了村长家,他们想请村长帮忙召开村民大会。 原客和杨白合计了一下,现在去城里雇工匠价钱高也不实在,倒不如村里人来的好。在村里,各家各户盖个房子都是自己上手,倒是有很多手艺很好的,更何况,现在是农闲时间,村里农闲还种地的也就杨白家独一份,其他人都歇着等过年节呢。能额外赚分小钱,估计大家也都是愿意的,顺便改善一下邻里关系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了两个人的考量,村长很赞成,顺便帮他们参谋说,请村民干活的时候,工钱宽裕些,就不管饭了,毕竟杨白家也没个女人,没法做那么多份饭。杨白和原客听后很赞成,脊背却有点慎得慌,总觉得村长话里有话。 村民大会召开很顺利,上次杨白便宜租好地的行为,也让村里一部分人对他家的态度回温不少。其他人见杨白平时待人也和善,这次帮工的工钱很是可观,乡亲们对于之前对杨白的冷漠也表示歉意。农家人的淳朴让他们懂得知错就改,不会为了面子坏了交情。 原客询问了村民擅长做的匠活,按照能力分为几个工种,工钱各不同。一个工头,是平时在镇里帮人相地盖房的村民赵河,最近快过冬了,镇里很少有人动工,他也就回村了,原客给的工钱是二两银子。这个价钱可着实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赵河也不例外,这个工钱抵得上他在镇里造两家屋的价钱。所有人都对自己的待遇有了期待,也充满了干劲,想着赶年节前造好房,拿上工钱,今年过个好年。 原客又分了大工,小工,帮工三类,工钱让大家都很满意。 杨白站在旁边看着,原客和赵河还有几个大工一起分析房屋的构建规划,脸上神采飞扬。是不是还能听见他说什么杨白喜欢晒太阳,在这里也开个窗吧,还有他还喜欢那些花花草草,院子这里专门建个花园吧,…… 杨白心里 的感动和暖意是初冬的肃寒都挡不住的,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让杨白一惊回过神,看见村长站在他旁边,杨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走神太厉害了。 “村长,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没关系,你们都是好孩子,多照拂一下也是应该的。看你们过日子这么有干劲,我也很高兴。不过……” “不过什么?有问题吗,村长。” 村长捋着胡子,看着原客良久,又转头看着杨白,杨白被他看的有些心里发怵。 “小白,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始终是表兄弟,这次盖房子还是分两家盖的好,以后成家的时候也方便。看你们表兄弟感情这么好,怕是都忘记考虑以后了吧。”村长转头看着院里角落盛开的冬菊。 第一次听见外人对他和原客的想法,杨白心里发颤,有种寒冷自然迸发。他和原客无论怎么样,在别人眼里,他们是表兄弟,是兄弟,不能这么亲近,要分家,要各自成家,他们不能在一起…… 看着杨白瞬间惨白的脸色,村长既为证实了心中的想法而惊诧,也为杨白这个孩子心疼。可是,这个恶人他是必须做的。 “小白,你跟我来。” 看着村长转身走开,杨白无知无觉的跟了上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话自己也许承受不了,可是有些事情不容逃避。 而一直分心关注着杨白的原客,再看见杨白脸色突变的时候,心里已有不安,后来又看见他的神情愈加复杂悲戚,原客立即停下和众人的探讨。在看见杨白和村长走出去院子之后,他霍的起身,不顾众人惊诧,追了出去。 ☆、三三:真心袒露 跟上去的原客看见杨白和村长往小河边走去,他紧随其后,不是他不放心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不安。 在河边站定,村长和杨白都沉默着,看着深秋叶落尽的光秃秃的树丫,还有被树叶覆盖的看不见水的河面。 “小白,其实原客不是你表哥吧!” 村长像是思虑了良久,才幽幽吐露出这么一句,可是杨白心里却是翻天覆地,他自以为瞒过了所有人,却不想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村长既然知道那张大爷是不是也知道。其实杨白想多了,村长阅人无数,而且熟知杨家村所有人的家世背景,自然能猜出些端倪,可张大爷还没有村长那么精明。所以这个疑虑至今只有村长有所猜测。 “是。”除了是字,杨白发觉自己已经说不出什么多余的解释。 “原客一定是个非凡的人物,你之前认识他吗?”村长转过身面对着杨白,眼神略显犀利。 “是。”还是一个字的回答。躲在树后的原客却不知道杨白回答的是哪一个问题,是认识他还是他的身份。 “你们既不是表兄弟,你又救了他,我是看出来原客不是小人,而且对你不错,也有意向在杨家村落户,我才一直帮你们。毕竟,小白你之前太苦了。可是,即使再帮着你们,我也不能在有些事情上妥协,你知道吗小白,有些东西不能碰,一辈子都不能碰,那是禁忌,它会毁了你们的。” 村长的神情开始有些激动,他也怕,怕自己真心喜欢的着两个孩子,将来苦不堪言。 “我知道。……。可是……已经沾染了,戒不掉。……。不想戒掉。”杨白始终低着头,身体有些微的颤抖,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可那一字一句的回答,即使断断续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唉……我虽看遍了很多人情世故,可是小白,从看到你看原客的眼神起,我的心大惊啊。你是好孩子,善良、坚强,对一个好就一门心思,可你知道,他能有你坚决吗?有些事情的后果,远不是你能想象的。”村长此时既无奈又凌厉。 “这些我都知道,我曾经试图控制过,可是他太强烈,我舍不得放手,舍不得推开他。我知道我很自私,我……” 这一刻,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那一片晶莹让躲在树后的原客攥紧了拳头,他有多开心就有多心疼。却仍旧忍着没有出去,向村长表明心迹,给杨白最需要的依靠。因为他必须要 确定杨白对他全付的信任,还有,这些世俗的眼光,即使他在万能可以庇护着杨白,可是当有疏漏的时候,那些世俗的烦扰或许会成为杨白的心结,两人的未来也许就难以确定。 原客做事,从来要尽在把握,他只要绝对的未来,完全可以预见的未来,那就是结果。过程可以有千千万种,可是结果,他必须要尽在手中。 “村长,我答应过他要绝对信任他的。我只有这个选择。至于结果我不能想,我只在过程努力。我想留住他,即使自私我也想这样做。”杨白抹掉眼泪,这一次他抬起头直视着村长,眼神里像是被大雨洗过的世界,澄澈明净,满满的都是坚定,牢不可破的坚定。 最后,杨白向村长一鞠躬,“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说完话,杨白直接离开了河边,直直的向家里奔去。村长看着杨白的背影,苦笑,“傻孩子!”语调里却有着欣慰。 “村长。” 一个声音让村长一愣,他怎么会在这儿,好不容易当次恶人还被抓包,今天有点背。村长无奈的转身,尽量维持他的威严,咳嗽两声说道:“小原子,你怎么来了,房子的事还没弄好吧,我们赶紧回去赶工,这天眼瞅着就冷了,再晚就不好动工了,哈哈哈……回去吧!” “我是原翰世……现在叫原客,大夏国的相国……前任。家在京城朱雀街的相国府……现在落籍于杨家村,今年正好而立……过了年三十一。我喜欢杨白,想和他待在杨家村一辈子。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在村长眼睛越瞪越圆,嘴越张越大,神情越来越惊悚的过程中,原客一句一顿的说了这些话,然后冲着村长不怀好意的一笑之后,马上飞奔着去找杨白,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急切的想要赶到杨白身边,将他狠狠地拥在怀里,狠狠的掠夺他的一切。 杨白回家后在院子里四处找不着原客正焦急地时候,就看见原客一阵风似的从大门进来,二话不说拉起杨白进了屋,哐的一声关上屋门。 外面的工人都是一愣,这又是出什么事了,正在大家疑虑之际,又看见村长晃晃悠悠的从外面进来,两眼发直的盯着杨白家的门看了半响,又一声不响的晃悠出去。 当然,之后好一段时间都没看见村长出现。等到村长再出现的时候,也就离他“遭难”不远了。李涵的亲身血泪经验告诉大家,相国大人的心眼堪比针眼,小肚鸡肠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尤其 是在跟杨白有关的事情上,理智已经成为了飞灰般的存在。 而屋里的杨白在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已经被原客压倒,天雷勾地火的热吻让他措手不及,这次,原客连他呼吸的权利都已剥夺。以为原客是受了什么刺激的杨白,很乖巧的没有丝毫反抗,任原客大啃特啃了一遍。最后就连前襟也被拉开,白玉般的胸膛上毫无保留的被印上很多小草莓,脖子和耳后就更不说了。 后来的后来,原客心满意足的咂巴咂巴嘴,表示自己很满足,而杨白直接缩在被窝,一下午都没出屋门。 在原客前所未有的激情中,一下午的时间,他和工头们商定好了所有的房屋构建规划,效率只让村民乍舌。 其实,原客的要求也不高,因为杨白家的屋子本来的规模已经也大,只是年久失修,再加上没有人经营,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好好利用。原客这次只是将这些地方全部都列入了规划里。 首先原有的主屋不变,将主屋两侧的偏屋全部拆除,建成和主屋一样规格,这样正对大门的就是一排看起来还算宏伟的大屋。大屋一共分三间,原客打算将现在的主屋留作客厅,主屋两侧的屋子他和杨白一人一间,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所以当以后原客精心为东面向阳处的偏屋安置家具的时候,大家都表示不解。这么精美的大床,还有那些精致的家具,这表哥对表弟还真是一等一的好。原客嬉笑着回道自己和杨白感情好,好东西当然先给杨白。 杨白在一边默默撇嘴,这人可真会说瞎话,昨天还死皮赖脸的要求和自己住一屋呢。说什么西边的屋子背阴,屋里潮湿,他怕得什么风湿老寒腿之类的,最不靠谱的居然是他住在西边晚上就会怕黑,合着不住西边就不怕黑了。面对这样各种无厘头理由一大堆的原客,杨白实在没法拒绝,最后还是让他得逞。 除了大屋,原客还要求把院门扩建,建成像大户人家的大铜门,不过规格自然小了很多。院子西边原本有个牲口棚,只是早已塌陷,原客也打算把牲口棚建起来,怎么着以后也得养两头牛和一匹马。种地需要牛做主要劳力,而再进清河镇甚至更远的姑苏城,他可不想再架个小驴车,多掉份儿啊,他要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杨白,去很多地方逛逛。 规划完牲口棚,看着还剩下的一大片空地,原客打算在弄个的鸡舍和大点的猪窝。虽然他不想把这些东西放在院子里,可是白天能放在外面,晚上就必须把这些 鸡啊猪啊之类放到院子里。想着鸡蛋和猪肉的原客,还是觉得大不了自己勤奋点好好收拾干净。连这事都自个儿揽了的原客,丝毫都没想到还有杨白这个劳动力的存在。 西边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划的满满当当,剩下的东边院落就好办了,鉴于西边以后可能会有些让人烦恼的异味出现,原客早就打算在东面种满花,一是杨白对这些花花草草的倒是很喜欢,再来,有了这些院子里的味道会好很多。 彻底规划好的原客经杨白提醒,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厨房和仓库的重要性。看着大家善意的笑,原客不好意思的说,那把东面的花圃规模减半,盖一间厨房。仓库的话,原客便直接想到了西边那间注定会空着的屋子,他把屋子从中间隔断,一大半用来做仓库存放粮食,另外一小半做了一个简易的小卧室,毕竟原客还是屋子的主人,晚上要睡觉的嘛。 看完原客的整体构思和布局之后,众人都表示很期待建成之后的成果,想必会很壮观,也很实用。 就这样,在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杨白家的房子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化着,虽然外面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是里面早已翻天覆地。村民们羡慕不已,原客只说自己家里的事情已经平息,收回了很多债,可是他父母已亡,亲友也已经失散。他已经打算在杨家村安家落户,户籍入了表弟家,以后他和表弟相扶相持一起好好过日子。 听到这些大家对原客自然又是一番夸赞。 趁着盖房的时间,在二李的帮忙下,他俩已经重新把麦种下到田里。土地被大雨浇了个透,土壤湿润,麦苗现在又是绿油油的一片。 看着自家正在成形的新房,田里的一片生机,原客和杨白时时笑意挂在嘴边。已经快到冬至了,年节也不远了。今年是他们一起的第一个新年,原客和杨白充满了期待。 还有两个月…… ☆、无责任番外1:二狗子x李涵 出场人物:二狗子(傲娇炸毛受) 李涵(傻缺忠犬攻) 杨白(我的魅力无边我骄傲……) 原客(山西老陈醋就是地道……) 于是,这是一个有爱的番外。 番外过后,故事的后半部展开。 各位看官,尽请观赏。 故事开始于杨白家的房子,就是接上章翻盖新屋。在翻盖新屋的过程中,众多村民中有一个人,非常的与众不同,非常的让原客头疼,让原客肝颤。 他就是赵二狗子。一个杨白的暗恋者。 从最初村民自愿来帮杨白家开始,赵二狗子就一直混迹其中,可他人小力气小,被原客嫌弃。当然原客也有防患于未然的打算,情敌越小成长空间越大,所以必须要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人小的好处就是钻在一帮大人堆里,不易被察觉,就这样在原客第一次驱逐二狗子成功放心的跑去调戏小白之后,二狗子不死心,继续趁着原客不注意混进了帮工的村民中。 直到两天后,原客才发现二狗子的身影。 那时,原客正站在主屋的房檐下,看着顶上修缮的进度,忽然阳光被遮挡,尖叫声划破长空,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原客本着友爱的相处之道,及时的接住了掉下来的东西。 一番惊魂之后,发现,此人竟是二狗子,灰头土脸的二狗子。 闻讯赶来的杨白,看见原客抱着二狗子还没来得及体味老陈醋,就被二狗子一个狠扑,没倒,只不过是被当成了大树。看着无尾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可怜兮兮的哭泣的二狗子,杨白心软的摸着他的头顶安慰她。却没看见二狗子朝着原客吐舌头示威。 原客怒火中烧,却也不好当着村民的面发作,只能狠狠的捏拳头,用大人不计小人过来劝解自己。 接下来,就是原客上火的好几日。 不知怎么的,杨白答应了二狗子让他来帮忙,即使二狗子经常摔坏材料,拿错工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给杨白告状,说原客瞪他,可杨白却用超凡的耐心包容了二狗子,对他依旧亲厚无比。可反观原客这边,除了晚上还能睡在一张床,那可真是什么福利都没有,不许随便抱,更比不许随便亲,也不许多说话,不能表现的太亲厚,不能让人察觉,不能……这许多的禁令时常让原客从明媚到忧伤,四十五的天望的他脖颈都酸了,却还是抵不消心头的 无明业火。 就在原客快要到爆发边缘的时候,县官李涵来了,李涵来给原客送那张被他遗忘的雕花大床。十天了不见原客去取,人家老板亲自给送到县衙去了,李涵只好劳碌命的再给原客送过来。 终于,命运的转盘,转对了时刻,转对了地点,转对了姻缘,促成了……一场悲?喜剧。 既那次从房梁上不小心摔下来之后,杨白禁止二狗子再上屋顶,可是今天二狗子心里总有种没由来的亢奋,他实在想上屋顶上看着天高海阔,抒发一番。所以,他就偷偷的爬上来了。 正当他摩拳擦掌想要大肆嚎叫一番的时候,对面干劲十足的大工刘春光,嚯嚯的挥舞着泥瓦刀,一块飞来的烂泥巴,啪的一下贴在了二狗子的脸上,面积之大基本看不清眼睛和嘴巴。 这一惊一乍之际,二狗子脚一踩空,重复了前几天的自由落体。不过这次原客站在一旁,抱着臂淡定的看着。而刚被原客招呼着要进屋门的李涵,听见声音抬头,刚伸出双臂,尚未做准备之际,二狗子已经落下。只能说,李涵大人的反射弧……略长。 再后来,在所有人都膛目结舌的情况下,二狗子淡定的扒拉下自己脸上的泥巴,从容的爬起来。手一撑,咦!软的。再一看,面前这个鼻血肆溢的男人是谁?怎么可以比杨白还让他脸红心跳呢,不科学,于是,二狗子抬起袖子抹抹脸,起身要走。 原客及时的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抄起地上不省人事的李涵,往二狗子怀里一塞。 “这是县官大人,你刚才从房顶掉下来,他为了救你受伤还昏迷了,你要负责,赶紧带他回去让你爹帮忙看看,给他敷点药。” 看着原客笃定坚决的口吻和周围百姓纷纷附和的点头,尚处在迷蒙混沌状态的二狗子,背着李涵回了家。 李涵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刚一睁眼,就被一块绿油油类似于菜饼子的东西,啪的一下在脸上盖了个锅贴。 “额……太大了。” 听见有人小声的抱怨,李涵再次睁开眼,脸上的菜饼子被揭了下去。他终于看清,面前坐着的是一个眉目如画,稚嫩可爱的少年。微撅着嘴,口中念念有词,眼神里波光闪烁,晶莹透亮的眼睛像是最珍贵的东海黑珍珠,眼眸里似是蕴藏了一汪清泉。 他在说:“爹爹也真是的,叫我把药材碾成泥,做成想饼子一样贴在伤处,可是像饼一样 不是太大了么?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呢?魂淡小原子说我想学仙女下凡,结果砸晕了县官,不好好照顾县官,要被关大牢。小原子就是坏,老吓唬人……” 李涵听着听着,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这个少年还真是可爱,思想这么单纯。可是,仙女下凡?砸晕县官? 怎么听都是在说自己,他记得好像就是有个东西从天而降砸晕了自己。仙女下凡?仙女下凡??? “仙女下凡?!”李涵忽然坐起身,吓得二狗子打翻了手里正在缩小的药饼。 “你干嘛啊?一惊一乍的。”二狗子不禁埋怨。 “唔……魂淡……你,你……唔……” 二狗子刚刚埋怨完,不想却被李涵突然抬起下巴,紧接着,嘴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从轻轻碰触到一寸一进的吮吸。二狗子眼睛瞪得死大,呼吸缭乱不堪。已经十四岁的他,虽然对□还不是知之甚详,可是他也知道吃嘴巴是最亲密的爱人才能做的。这个魂淡怎么能这样? “呜呜呜……”豆大的泪珠从二狗子的嫩脸蛋上滑进了两人依旧胶着的唇舌间,一阵咸涩味在口中晕染开来。 李涵放开二狗子,托着他的脸蛋,把他的手拉来放在自己胸口处,让他感受着胸口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我爱你,小家伙,我要你当我媳妇儿。” 李涵笃定的话差点没把二狗子吓个半死,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懂的。可是,这个人第一次见自己怎么能做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呢。 “你……我……”二狗子第一次听见这么直白露骨的话,羞赫不已。 “魂淡,放开我儿子。”一声虎啸惊天震地,二狗他爹,猎户赵叔风一般的撞开房门冲了进来。再看见里面李涵的动作,和二狗明显水盈盈红肿的双唇上,赵叔目眦欲裂。他就出去晒了一会儿药,自家儿子居然被这个混蛋禽兽王八蛋给占了便宜,他要杀了这个人。 赵叔一把提起还半坐在床上的李涵,大喝一声,虎躯一震,直接将李涵扔出了院门外,听着外面一路的山石撞击声。赵叔用拳头捶着门,还不觉解恨。 刚才恨极的他却在看见李涵的脸时,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人是县官,朝廷命官,他杀了他解恨却要赔上全家老小的性命,不值当。所以只能将他赶出门,在看着自家还在床边愣着的儿子,赵叔虎目盈泪,青葱似的小儿子被人占了便宜 ,他那个心疼啊。第一次慈祥轻柔的抱住二狗子安慰他。 二狗子此时却还沉浸在李涵之前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爱他的时候。他觉得那些话是真的,心跳的好快怎么办? 可怜的李涵一路滚下山脚,被来探望他的原客捡回去,一顿耳提面命。可是在听了李涵如此激进举动的缘由之后,原客觉得手心痒痒,他太想揍人了。尼玛,这是个怎样的坑爹的世界啊? 李涵委屈的说:“我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求医问药怎么都不管用,后来一个游方道士治好了我的病。他说,我这一生都会平顺的,以后会有个好媳妇儿和很幸福的家庭。 所以很向往憧憬的我就问道士,那我怎么才能遇见我媳妇儿。 道士说,你媳妇儿会像仙女下凡一样从天而降。你会接住她|他,若是你觉得是你想要的人,你就吻她|他,要是你的心跳异常强烈急促,那么这就是你的姻缘。 二狗就是从天而降的,像仙女一样,当我亲吻他的时候,心跳的异常急促,简直像是战场的阵前鼓。那一刻,是我从未体会过的美妙。 我从十岁起等到现在,算一算,那一年二狗不是刚出生吗?我们果然是命定的。” 原客望天。在看着一脸春心荡漾的李涵,心里默默腹诽。“李涵,你媳妇儿的第一次从天而降是我接的;还有你就是去亲吻一头猪也会心跳急促的;还有,你到明不明白,游方道士的话不可信;最后,你有没有搞清楚,你认定的媳妇儿是男的?” 原客没忍心现在说出他心里的腹诽,只说:“你现在得罪了未来老丈人,打算怎么办?” “我要用我的一颗火热的真心,去融化岳父大人冰冷的心,让他把二狗嫁给我。” 不可能的。 原客内心很肯定地给出了答案,不过他却很心机的鼓励道:“李涵,要加油,大哥支持你,你们会有好结果的。”拍着李涵的肩在他一脸感动中,原客淡然的走出了屋子。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那么就意味着炮灰有人预定了,他倒是要看看村民怎么对待李涵和二狗的事。至于小白最近冷落自己的事,也许今晚可以试试擦枪走火。 ☆、三五:管家驾到 二十四节气里小雪那天,杨白家的新屋落成,杨白请了村里几个以张大娘为首的厨艺好的女人,原客让最近天天蹭在杨家村的李涵到城里买了一车的蔬菜瓜果。 杨白家的流水宴席开始了。 这是村里的习俗,红白喜事,添丁盖房之类对于家庭来说意义重大的事,都要大摆流水席,请村人来家庆贺。原客自然入乡随俗,没有任何异议,他和小白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了。 等到房梁上的红绸挂上,鞭炮声顺势而起。在这个萧肃的时节,很少有喜事发生,最近村里也就杨白家这么一件,很多村民都来凑热闹,即使是没帮忙的村民,杨白也请了他们进来吃席。村民对杨白家的态度也就愈加亲厚。 这一天,热闹红火的吵嚷了一整天,杨白和原客招呼人,忙得不可开交,自己确实没有吃上宴席,等到临近傍晚,宴席散了。看着凌乱的院落,随意摆放的桌椅,杨白苦笑。虽然村民说明天一早就过来收拾,可是他的新家落成第一天,他还是不想显得这样凌乱。所以在送走所有人之后,闲不下来的杨白又开始大致收拾起院子里的物件。 原客知道自己挡不住杨白,久违的肚子的叫嚣声袭来,原客自觉地进了厨房。看见案板上,笼屉里张大娘细心给他两留的饭菜,原客小小的感动了一把。他把饭菜热了热,端出来,看见杨白还在收拾归整院子里的桌椅,招呼杨白进主屋吃饭。 饭桌上,两人皆是默不作声,机械似的吃着饭,心里都怀着各自的心思。 杨白想着终于有个像样的家,原客也许会留恋。 原客想,他的养媳妇计划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以后他要更努力,争取让日子越过越好。 吃完饭洗漱完毕的两人躺在一张床上,过了一个时辰,原客突然坐起身,杨白随之起身。 “怎么了?” “我太高兴,睡不着。” “我也是。” “那我们出去走走吧,去田里,我那天看见田里的土豆还有番薯藤蔓长势不错,我想在看看。”原客眼神亮晶晶的凑到杨白面前,语气略带乞求。 杨白自然拒绝不了,反正现在还没到深夜,不算太晚。于是两个人又穿好衣服,还特意穿的厚实许多,大晚上的出了家门直奔田里。 月色投映下,莹亮的田野像是被镀了一层银屑,清 冷的空气里,传来声音的波动。 “快冬至了,晚上的气温可真是透心凉。”杨白搓着手,哈了一口气。他还是低估了深秋晚上的温度。 “的确很冷,我给你暖暖。”原客看见杨白不住的措手,直接捂住他的双手。 站在田埂上,两个人双手紧握。不知是不是体质问题,原客的手心燥热温暖,相比略微显小的杨白的手,被完整的包裹在原客的大掌中,严丝合缝的契合。即使在夜里,杨白控制不住自己双颊发烫,那掌心里的温度直直透进了他的心底,这个温度太让人眷恋。 杨白的手渐渐回温,可是原客却依旧没有放开,只是改为牵起他的一只手,两个人继续往自己田地里走。 一旁的麦苗已经长高足有二尺有余,站在田里看着刚到自己小腿肚的麦苗,原客感慨的看了身边的杨白一眼,这些都是杨白给自己的。亲手创造的生活,心里的温度怎么都控制不了。 越想越激荡的原客捧起杨白的脸,又要吻下去,突然被杨白猛地推开的。原客不解,杨白之前对于他的求吻还从来没有这么激烈的反抗,这次怎么?原客禁不住的心头一阵失落。 “嘘……你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杨白握紧原客的手,压低声音,眼神专注警惕的看着右上方一片麦苗后。 原客反应过来,也跟着杨白低俯□。果然有声音,oo的像是在挖什么东西,不会是山上的野兽跑下来了吧。杨白眼睛在周围巡视一圈,看见斜后面有一节短木棍,他猫着腰轻轻地过去拿起短木棍,回到原客旁边。 “等一下,我先出去,吸引了那东西的注意,你就趁机从后面绕过去,想办法看能制服它吗?不行的话,我们就跑回家。” 没等原客点头,杨白已经拿着护身的短木棍冲了出去。没了麦苗的遮挡,旁边番薯地边缘那里果然有一团黑影,在地上抠挖着什么传出oo的声音。由于距离有些远,杨白看不清那是什么,一咬牙他冲了过去,打算先下手为强。 原客见杨白已经冲了出去,没办法只好按杨白说的来,他赶紧起身从另一边绕过去,刚出了麦田,就看见前面杨白已经朝一团黑影冲了过去。原客马上往去跑,快到杨白身边了,原客看见杨白已经到那团黑影身边,举起木棍就要往下挥。那团黑影听见声响也立马抬头,头昏眼花的就看见前面站了一个人,他刚打算开口求救。没想到却听见了自己朝思 暮想的声音。 “小白住手,别打,他是个人。”原客及时出声阻止了杨白的动作。 这边杨白已经挥到半空的木棍急忙收势,惊魂未定的定睛一看,果然是个人,还是个……额……衣衫褴褛的老人。还没等杨白在仔细看清楚,他就被忽然冲上来的黑影压倒了。 “他是我的管家。”看着气喘吁吁跑到自己面前的原客,杨白躺在地上望天,为什么他们主仆出现的时候,形象如此雷同,动作如此统一,是经过训练吗?他已经是第二次被扑倒了。 见杨白不回话,原客识趣的拉起老管家,又拉起杨白。杨白拍拍身上的土,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老管家,说:“他刚刚扑上来的时候,喊了声主子,应该是吧我错当成你了。” 最后,此次夜游的结果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杨白又往家捡回了一个人。虽然主要意志是原客的。 回了家,两人看着躺在床上浑身脏兮兮,身体倒是没有什么伤痕,并且肚子里时时传出的惊天的轰隆声,原客和杨白对视一眼,总结出,此人实乃被饿晕的。 杨白去厨房煮了些粥,原客帮老管家换了衣服,擦了手脸。至于为什么不帮他洗澡,可绝对不是原客嫌弃,而是以他对老管家的了解,要是以后让他知道是自己这个主子亲身伺候他洗澡,他实在怕老管家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来。 一碗热粥下肚,老管家的肚子乖乖的偃旗息鼓,眉头也从先前的紧皱慢慢舒展,看来这次是心满意足的睡着了。留下的杨白和原客看着老管家香甜的睡容,自觉地抱了床被子去偏屋的小卧室挤了一晚上。 “小白,能让老管家住下吗?” “嗯。” “小白,你真好。” 轻轻地在杨白额上印了一个吻,原客满足的拥着杨白安心睡觉。 第二天,很多村民天一亮就上门来帮杨白收拾残局,虽然扰了他们的好梦,两人却也是极高兴的。外面婷婷同同了一上午,终于把杨白家的原貌给露了出来,大家都婉言拒绝了杨白要留吃饭的意思,各回了各家。 也跟着忙了一早上的杨白和原客,随便弄了点午饭吃了,正打算回屋再睡个回笼觉。这是主屋的门却突然开了,老管家站在房门口,手还按在门板上,膛目结舌的看着院子正中央站着的他家的相国大人。原来昨天不是他的梦,真的不是梦,他找着他家 大人了。 老管家突破年龄的限制,一个箭步奔到原客面前,想上前摸摸他家大人的真实度,可是心里主仆有别却让他强忍住伸手的冲动。原客自然看出了管家的思虑,他上前轻轻地抱了一下这个瘦小很多的老人,这个从来都是真心对他,一心为他好的老人。 老管家这下可真是激动地泪流满面都不止。不过他还是屈服于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轻轻地挣脱了原客的拥抱,跪□,用愧疚的语气说:“主子,是我没用,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杨白站在一边体会着被老管家当成透明人的感觉。不过他倒是很少看见原客第一个人真真的没有心防,真情流露,以前在相国府他虽然只见过原客寥寥几面,不过印象却是这个相国大人很不近人情,虽然那样很有型很有魅力,却显得高不可攀。看来这个管家在原客心里的位置倒是不低。 “这怎么能怪你,我还要谢谢你,在我落难的时候,仍旧对我忠心耿耿。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看你的肚腩都没有了。” 看着眼前眼神温和,笑意盈盈,明显带了点调笑意味的主子,老管家两眼发直,这还是他那高高在上的主子吗?虽然他知道主子对他多少有些亲厚,可是从前也没见主子这么的平易近人啊。 就在老管家心里默默的揣测着千万种不靠谱的念头时,杨白家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杨白刚转过身,就被一个人飞扑进怀里,趔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的额杨白,立刻被胸前大肆蔓延的湿意惊到。 “二狗,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呜呜呜……小白哥哥,你救救我……爹,求你了,救救他。”二狗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你爹他怎么了?”杨白一听这话也急了。 “我爹今天早晨去山里打猎,他说这是冬天以前最后一次进山。可是刚才和他一起上山的二李哥把我爹背回来,说是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估计腿是摔断了。二李哥回家套驴车去了,我们想把爹爹送去镇里治伤,可是……没有钱。小白哥哥你能帮帮我吗?我也知道你们刚盖了新房可能没多少银子,可是,我想不到别人家,我……呜呜呜……” 话刚说完,二狗再次忍不住大哭,才十几岁的他,被这次的事快吓死了。杨白安抚着二狗,转头看原客,原客思忖了一下,说:“咱家的现银不多了,可能不够,银票我那天给了李涵,他有用。所以……” 原客也很震惊,可事情偏偏这么凑巧,前几天他和李涵调查的假银案有了新的突破,可是需要一大笔银子供他们的人混进假银工坊,所以原客把剩下的两千两银票都给了李涵。现在又赶上二狗的家的事,他又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告诉杨白银子去了哪里。 二狗一听杨白家也没钱了,登时绝望,哭得更大声,杨白和原客也烦躁不已,明明是件很容易的事,可现在却变的这么棘手。 “那个,我有钱,很多钱。” 老管家声音不大的话让几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老管家被众人的注目礼看的有些怵,他转身急奔回屋。 原客和杨白对望,也许这次还真有转机。 ☆、三六:悬念(捉虫) 看着眼前出现的一大把银票,每张的面值足足有五百两,原客扶额,管家不会把他的相国府都变卖了吧! 二狗更是目瞪口呆,老人说的很多钱就是这一大把的……纸。从没见过银票的二狗自然觉得自己满心的期盼却被忽悠,于是哭得更大声。原客从那一大把皱巴巴的银票里抽出一张,剩下的让管家拿进去放好。再看二狗的反应,他第一次温柔的摸着二狗的头,说:“放心吧,你爹爹会有救的。这张纸能换很多钱,我们现在就去城里。” 二狗也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个情敌,他以前一直很讨厌的家伙。听着他的话就好想相信他,也不算很讨厌吧! “二狗,二狗,好了吗?” 门外又是二李粗犷的声音,原客嘱咐让管家好好休息,他和杨白带着二狗去了赵家。帮忙把赵叔抬上车,赵叔因为疼痛额头冷汗直流,嘴唇泛白,却很男人的一声都不哼,还摸着二狗的头勉强朝他笑着。因为车子太小,最后杨白也没有跟着去县里,只有原客陪着他们。 终于一路的匆忙赶路,很快就到了镇里,赵叔却在路途颠簸中已经昏迷,二狗紧咬着唇,强忍着哭声,眼眶泛红。原客只好轻抚着他的肩,默默的安慰他。 原客直接让二李把车赶到清河镇最大的医馆。 “小伙计,我这位长辈右腿受了伤,请你们主治大夫出来,行不?” “看诊费先交三两。” 二李和二狗扶着赵叔站在后面,原客在和伙计说话,没想着小伙计一副尖酸刻薄象,明显是看他们穿着不是很好,存心不想接待。二狗气的就要破口大骂,原客转过来看了二狗一眼,阻止意味明显,二狗只好作罢。 “叫你们主治大夫出来,快点。” 这一刻,原客收敛已久的威势不自觉的释放,那种睥睨天下,掌控一个国家的气势,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大惊。就连背后的二狗还有二李也是一惊,而直面原客的小伙计,原客那一眼早就让他魂飞魄散,他觉得泰山压顶也不过如此,腿软的都不敢有所动作。 “小六,不得对客人无礼,下去。” 被吓傻的小伙计猛地被后面的人一拉,踉跄的后退两步,匆匆跑了出去。后面那人出来,是一个鹤发白须的老者,微笑的脸讨好之意明显。他听见前厅的争执本不欲出来,却在突然的静默里心下有些揣揣,遂出来一看,再 看见原客的眼神之后,额头已经渗出津津汗意。他很识时务的喝退了小伙计。 “这位客人,我就是主治大夫,先把你的朋友扶进来吧,请跟我来。” 原客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示意二李跟着太夫进屋。将赵叔放在床上,那个大夫也不多言语,直接开始看诊,原客觉得应该没问题了,就留下二李帮忙照看,告诉大夫,他去取钱让大夫好好看诊,他会很快回来的。 出了医馆,原客驾上二李的驴车带着二狗直奔县衙。现在只能先去找李涵,让他帮忙再去兑换银票。 二狗一听去找李涵,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平静很多,心想他可是县官大老爷,肯定能帮自己的。到了县衙,原客刚停车,二狗就从车上跳下去,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县衙,衙役看见二狗刚想阻拦,接着看见后面的原客,便停下动作。县太爷交代过,这是他的拜把子大哥,若是他来不必通报也不能阻拦。 正在紧忙处理公务的李涵,奋笔疾书,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每次偷偷去见二狗的时候,二狗的一举一动,或开心,或羞涩,或恼怒的神情。所以,以前处理公务的慢条斯理已经不适用,站在一旁的师爷,抹着汗,他家大人最近也太拼命了,这效率简直翻个倍都不止。 “我要见李涵,他是县太爷,你让我见他。” 正在埋头处理公务的李涵,听见外面的争执声,怎么会有二狗的声音,按按太阳穴,一定是自己太累产生的幻听。 “老爷,有人在外面吵闹,我出去打发一下,这些下人也太不知进退了。”师爷看见李涵一脸疲惫,明眼色的说。 听见师爷的话,李涵突然意识到不是幻听,他忽的坐起身,桌上的公文被碰掉了几本也不理,直接奔出书房外。 一出门,李涵就看见两个护卫拉着二狗的胳膊,阻止他朝自己奔来,李涵一阵恼火。他可是冤枉护卫了,明明是他先前嘱咐说他办公期间不要任何人打扰的。 “李涵,李涵,……”二狗看见李涵从房里出来,大声叫他的名字,叫着叫着,泪水就止不住了,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委屈,像是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李涵一见二狗哭,赶紧快步跑过去,护卫自然放开了二狗,默默站在一边,回复他们雕塑的状态。 被二狗一个猛扑的李涵,心里荡漾不已,这还是二狗第一次这么主动。不过哭了就不好了,他赶紧出 声安慰,可是二狗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说不出话。 这时,原客及时的出现了。他一进门就看见紧紧相拥的两个人,笑着调侃一句,“大庭广众的不要抱得这么紧呶!” 李涵看着低头当鸵鸟得师爷和一脸正直直视前方的护卫,心安理得继续抱着二狗,原客没趣的自己进了书房,李涵拥着二狗跟着进去。他告诉师爷让去找一个骑术好的衙役再找匹好马准备着。 只能说李涵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果然在听了原客说明缘由之后,李涵直接出门把银票给师爷,衙役立即上路赶往姑苏。李涵也从县衙提了十两银子,和原客还有二狗一起去了医馆。 两个人一路都没松开的手,让原客看的也是心情愉悦,想着自己和小白总有一天也要这样公明正大。可是再一想到家里突然出现的老管家,他自然很高兴老管家能来。可是,他和杨白的事还是瞒着老管家的好,不然一心念着老相国的恩情,一心要为原家为自己鞠躬尽瘁的老管家,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 到了医馆,大夫一见县太爷都出动了,果然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物,还好自己即使出来接诊。大夫愈加细心的帮赵叔处理伤口,用着最好的药,最后一头大汗的大夫从内室出来,告诉众人他的诊疗结果。 “大家不用担心,病人的病情不是很糟,身上其他的都是些皮外伤,抹上药就好,只有右腿肯定是骨折了。据我观察,抹上我们这里最好的药,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痊愈,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算是快的。” “那好了以后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吗?”原客问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毕竟赵叔是猎户,这要是腿出了问题,以后就不能上山打猎了。 “这个倒是不影响正常行走,不过要是上山打猎之类的剧烈运动还是尽量少些的好,毕竟是伤着了骨头。”老大夫尽量斟酌的告诉他们自己的推测。 “呜呜呜……爹爹知道不能打猎肯定很伤心”二狗失望地说。 李涵这禁不住二狗这么可怜巴巴的神情,他立刻挺身,拍着胸脯保证,“我会帮你的,我们一起照顾爹爹。” 原客在旁边吐槽,这么快就升级为咱爹了,你对着赵叔叫一声试试。 几个人在医馆等着半天的时间,师爷就把银两送过来,原客当场给了师爷一两银子,说是给那个送信的衙役。他自然明白几百里的路程这么短的时间就一个来回,那 个衙役肯定是尽了全力。 五百两的银子沉甸甸的一大钱袋,原客心里想,有钱的感觉果然好,他又能帮小白买些东西。还有管家,管家也吃了不少苦,他也要帮管家买些生活用品。 天色开始昏黄,下午已过,原客付了诊费,看赵叔缓解疼痛之后,神色舒展很多。他提出大家先去吃下午饭,可是二狗坚持要陪赵叔,李涵劝了半天,二狗才跟着出来,大家就近进了一家酒楼,匆匆吃完饭。 原客要回村了,可是大夫说赵叔的腿伤刚上了药,不适合长途颠簸移动,还是先在县里休息几天吧。原客他们自然接受大夫的建议,这下李涵可高兴了,他兴冲冲的将二李还有赵叔接近了县衙。能这样天天和二狗相处,他可是求之不得。看着李涵一副狗腿样,原客只想捧腹,心想幸好赵叔先在昏迷,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盛了李涵的情,还不得呕死。 走的时候,原客拉住李涵,好心的嘱咐他,最后别在赵叔面前露脸,还有别让赵叔知道自己在县衙,不然凭赵叔那牛脾气肯定死也要回杨家村。 在李涵一脸的感激中,原客优哉游哉的搭着二李的小驴车回了村。 一路上二李都很沉默,临到村口,他才问了原客一句,“原大兄弟,你和县太爷关系真好,真了不得。” 原客突然想到他平白无故的和李涵关系那么好,自然会引起村民的注意和想法,他的想个好理由搪塞过去。 “那个……那个,那会儿在姑苏读书的时候我和现在的县太爷李涵是同窗,我们关系本就好,只是最后他入了仕途,我回家继承了父亲的家业。在清河镇遇见也是缘分。” 二李一下子就明白了,直嚷嚷着读书就是好啊。原客为自己这手到擒来的编理由的本事汗颜。 到了家,一推开家门,一股诡异的气氛油然而生,原客快步进了屋,看见杨白和管家的神色,直觉发生了什么事…… ☆、三七:管家说 “主子,您回来了,真是幸苦了。快进来歇息吧,小白,愣着干嘛,赶紧去帮大人奉茶。” 杨白还想着问问原客赵叔的伤呢,没曾想被管家一通抢白,最后还被指使。杨白心里没有不满,只是突然想起今天中午管家说的话,神色间的黯然显而易见,却还是照管家的嘱咐出去了。 原客也是一愣,他和杨白相处还从来没有这么拘礼过,再看杨白有些黯然的神色,他想上前去看看,却被管家拦住。 “主子,等小白把茶水端来,你先喝杯茶润润口,我先给您揉揉肩。” 原客被管家按坐在椅子上,享受着管家一流的按摩手法。以前他很是享受,每次处理完公务,管家都会帮他按按,会消解很多疲劳感。可是现在如坐针毡的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按摩也是一种痛苦无奈事,可是看管家认真的神情,原客还是强压下心头对杨白的惦念,继续享受着管家的服务。 杨白端着水壶一进屋,入眼的情景让他仿佛跌进了时空漩涡,时间回到了三年前的相国府,一样威严的主子,忠心的奴才,主仆间的互动,永远的尊卑有别,永远的难以跨越的距离。 意识回笼的杨白,第一反应就是低下头,不看任何人,提着茶壶走到桌前默默的倒着茶水。 而同样关注着杨白的一举一动的原客,看见杨白的反应,心下叫糟。这样的姿态,距离感十足,他很不喜欢杨白躲闪自己的视线,和瞬间竖起的防备疏离。也许杨白没有意识到,可此时的他不自觉表现出来的的确是这样。 原客想他绝不能让杨白在筑起心防,刚欲起身,就见管家伸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看着里面几片泛黄的茶叶,眉头紧皱。 “杨白,我给你钱,明天去镇里多买些上好的黄山毛峰,我家主子最爱喝。你这茶太次了,怎么入口?” 原客看见杨白在听见这些话时,握着茶壶把的手瞬间紧握,青筋毕现。可他还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好,我去买。那我先去做晚饭了。” 说完话杨白出了屋子,从进门那一眼到现在,杨白始终都没有在看过原客,原客心里很不好受。他也不能怪管家,管家只是主仆观念太深刻,将他捧得过高,而对于杨白管家也许只是觉得他就是屋主,反正有钱,走的时候多付点钱给杨白就好。看着管家的表现,原客无奈,他明白坚持了大半辈子的信仰,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早已变成根深蒂固的习惯, 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他不能强求管家。 希望杨白多担待一点,他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原客心里默默地下决心。 吃晚饭的时候,管家对于杨白做的简单的家常菜也颇有微词,虽然已经强烈克制,可是那些话还是有意无意的让杨白的情绪更低落。 在之后的日子里,原客直觉管家的出现实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灾难。 吃饭时,管家说。“杨白,你不会持家啊,看这菜完全没有经过营养搭配,荤素不调我家主子的胃会被吃坏的。” 原客默。我的胃是金刚的,吃了半年多也没见他坏。 下地时,管家说。“杨白,我家主子怎么能干这种事,我给你钱,你去雇几个村民来做吧。” 原客默。我可爱的芋头啊,没能亲眼见证你的成长历程,我好心酸。 收拾床铺时,管家说。“主子啊,这种小事还是我来做吧,别累着您,您坐在这里喝茶休息就好。” 原客默。我会变成四肢不勤的某动物啊有木有? 发呆时,管家说。“主子,这也不上朝,您是不是觉得无聊了,那我去镇里帮您买车书回来看吧。您就当消遣消遣,反正咱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 原客默。其实咱估计不走了这话敢说吗? 偷摸着找杨白时,管家说。“主子啊,您怎么能进厨房,这有违君子之道。要是老相国还在世,他一定不会允许的,您这样做,我百年之后怎么有脸去见老相国。” 原客再默。管家这辈子我们俩过吧! 翻着眼前被行动派的老管家堆满一整架的书,原客的心思只在一个问题上打转,“小白,我们已经有十一天零四个时辰没有拉小手玩亲亲了;小白,我们已经有两天没有说过话了;小白,从三天前你的眼睛就没再看过我了;小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最后最最重要的是,小白,我究竟要独守空房到什么时候? 原客拉扯着手中的书,像是他此时的纠结的心思一样,纸张已经承受不了压力快要被撕破。原客回想着那个日月无光的晚上,他那如同人间悲剧一样的晚上,他开始独守空闺的晚上。 十天前的晚上,看着白天受尽管家奚落的杨白,疲惫的进了房间,原客第一时间将他拥进怀里。两个人站在屋里,静默的相拥着,没有言语,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杨白的委屈 ,杨白的害怕,杨白的担心,杨白的付出,杨白的…… 原客的无奈,原客的紧张,原客的在意,原客的安慰,原客的…… 好像只是这样,就够了。 最后,感觉到冷意的原客带着杨白上了床,两个人在被窝里依旧相拥。原客开始说起自己以前生活的详细情景,专心听着的杨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小时候,老相国公务繁忙,天天在朝堂上来回奔波,没有时间教养关心原客。 相国夫人身体羸弱,再加上相国不要原客和女性多接触,说什么不要沾了儿女情长才好。 于是,小小的原客,每天不是在书房里看书练书法,就是跟很多个西席先生学习礼义诗书乐。 几岁的孩子,身上的淡漠和沉静让人心疼,其他下人们碍于老爷的威严和主仆尊卑更是对原客疏远。 只有老管家,会亲切的鼓励他,有时会偷偷的送他一些小玩意儿,虽然态度还是同其他人一样的谦恭有礼,从不逾越,可是小小的原客最喜欢粘着的人还是管家。敏感的他能感受到管家对他的爱护和心疼,所以从小时候开始,管家在原客心里的位置,始终不同于其他人。 只是,越长大越懂事,却也越冷淡的他,明白了很多,对管家也有所疏远,将那种濡沫之情的依赖收进了心底。 只因有一天,老相国说,你对一个人越好,他会越惨。因为你还太弱,敌不过人性的嫉妒,别害了他。 “我懂了。” 听完原客娓娓道来的从前,杨白的心疼无以复加。他轻轻的抱紧原客,只说了这句话。 “很快就会好的,我会想办法。小白,相信我。”原客将头埋在杨白的颈窝,似是在寻求力量,或是乞求原谅。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让原客捶胸顿足一百次都不止啊。 刚说完知心话,两人达成共识,原客赌咒起誓之后,不到半刻,屋门大响。敲门声一个劲的响,原客自然知道是谁,和杨白对视一眼,两人均是无奈的笑笑。 去开了门,果不其然就是老管家,他看见原客打开门,再往里一看,杨白穿着亵衣站在床边正在穿衣服。老管家的脸登时就绿了,他第一次算是无礼的拨开原客,进屋二话不说把正在整理衣服的杨白拉着,直接就出了主屋。 临出门还对原客深鞠躬,用追悔莫及的声音说:“主子,都怪我,让您千金 之躯和别人同榻而眠,我现在就带杨白走,您请安歇。” 原客挽留的话还没说出口,管家已经拉着杨白进了偏屋的小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着夜空里,弯成一个大大的笑脸的月牙,原客觉得自己已经重度内伤不治了。这叫什么事啊,以后只能自己睡吗?光是想想原客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他此生从未遇见的可怕。以前没表明心迹到也罢,现在明明每晚都能有那个人的体温感受着,时不时还有福利嫩豆腐吃着,这么惬意的生活怎么可以失去。 看来他要抓紧时间,想出一个完善的一劳永逸的,最起码能让他不用独守空闺的办法来。 而在另一边的偏屋里,管家和杨白面对面站着,气氛很压抑。管家沉着脸,看了杨白半响,丢出了一个炸弹。 “杨白,在相国府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想这种事?” 见杨白猛地抬头,一脸惊恐,管家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其实他从醒来见杨白的第一面,就想起他是谁了。那时的杨白刚进府的时候,那个举荐的人说话的意思很明显,杨白进来做什么都行,当然包括男宠。所以其实管家对杨白的第一影响不是很好,这才让杨白在相国府的后厨一待三年。 这次意外遇见,看原客没认出杨白,他本想当做不知,要不今晚他起夜,经过原客卧室的时候听见里面有杨白的声音,他还不知道原客居然会和杨白睡在同一张床上。之前刚来管家一颗心扑在原客身上,一直以为杨白在别的屋睡觉,毕竟杨白家的房子看起来很大。 今晚让他撞见,那么他就必须要绝了杨白的念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大人你认识他,不过,别对大人有什么企图。我们只是暂住一阵儿,很感激你救了我家主子,等走的时候我们会给你报酬,包你衣食无忧。有些东西不是妄想就能得来的。” 管家的话有些重,看着杨白微微颤抖的身子,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忍。虽然这几天杨白对他们的态度是真心以待,可是,心里对于原客的维护和对原家的责任战胜了一切。管家不后悔自己的做法。 “我,知道了。” 熄了灯的房间里,只余杨白微弱的回应声,低沉的叹息着心底的伤。 ☆、三八:管家金点子 这一天,原客几欲抓狂。 这一天是他和杨白分开的第十五天,憋屈了半个月的原客已经到了极限。 老管家也到了极限,他是因为发现最近自家主子,每天心浮气躁,神情恍惚,就连以前最爱的书都不翻两页,每天总是神游天外,要不就是眼神四处搜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稀世珍宝。 郑重的思考了几天之后,管家得出了结论。于是,行动派的他立马制定了方案,打算开始实施。 首先搞定男主角,自家主子原客。 “主子,今天我们去镇里吧。” “去镇里干嘛?” “您跟我去就知道了,保证能解决您最近的烦恼。” “真的吗?” 管家郑重其事的点头。原客心下大喜,难道是管家想通了,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相思之苦,明白了自己能看不能碰的痛苦。 可怜的原客,在若干对付管家的计划失败之后,智力也被打击得所剩无几了。 于是,管家和原客启程去了镇里。 听见他们出门的声音,一直龟缩在厨房的杨白,急匆匆的跑出来,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底苦涩异常。也只有在原客背对他的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追逐的目光。 一路颠簸来到镇里,原客习惯性恍惚的被老管家带着走过大街小巷,穿过千门万户,最后来到了一座庭院前。看着老管家神神秘秘的有规律的敲了几下门,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贼头贼脑的小厮,笑眯眯的迎两人进了门。 “连叔,你这是……” 在原客的坚持下,老管家终于接受了这一不会暴露身份的称呼。 管家没理会原客的疑惑,只是一个劲的拉着原客往里走,穿过前厅进到内室,原客愈加觉得有问题。知道被管家含笑推进一扇门里,再看见里面的人,原客是彻底的清醒,跑路已久的智商也乖乖回归。 闹了半天,管家存的是这种心思啊。 看着眼前紧紧关着的门,以及身后渐渐已经贴到自己背上人,原客此时真不知是恼怒还是发笑。 “大爷,您是可素的第一个客人,让可素好好服侍您吧!” 娇弱无骨的手攀着原客的肩,呵气如兰,清脆婉转的声音里吐 出的却是最直接的勾引。原客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也算是颇有姿色,与京城的女子比也不遑多让。 原客苦笑,刚想婉言拒绝,却被可素缠得紧,硬拉着坐到了椅子上,本着君子之道的他,不好与女子起争执,可是,他真的不需要如此香艳的服务。看着可素愈加大胆的尺度,原客霍的起身,拉起她已经滑落肩膀的衣衫,遮住故意的酥|胸半露。 “可素姑娘,我并无此意,你请自重。我要走了,不见。” 说完话,原客利落的转身,却不想那可素仍是纠缠的拉着他的手臂,原客的怒气再也遏制不住,转身看了她一眼。可素被那一眼惊到,不自觉的放开了纠缠的手,虽然第一次能遇见这样的客人,是她的幸运,可是这人显然不好惹。聪明的女子自然懂进退。 “开门。” 一拉门没有开,原客就知道管家在不远处,遂直接出声喊,语气里的恼怒显而易见。门也马上就被打开,看着一眼站在门口膛目结舌的管家,原客直接走出了院子。 留下郁卒的管家,喃喃自语:“这也太快了吧,难道主子真的憋坏了?” 再想想原客刚才明显生气的神情,肯定是恼羞成怒,管家愈发的坚定自己的推测,赶紧跟上去打算安慰自家主子。 走在大街上的原客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满足的笑,人们和和乐乐的准备着迎接年节。全大夏国都这么幸福,为什么独独自己如此苦逼,原客忧伤的自言自语。 管家跟上来,看着仍旧脸色不好的原客,心里揣摩着应该怎么说才不会伤了自家主子的男性尊严,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措辞。管家只好尽力转移原客的注意力。 “主子,不开心的事咱就不想了,好不容易来趟镇里,有什么需要的咱就多买些。” “好。” 看着开始疯狂购物的原客,管家觉得自己还是很成功的消解了主子的消极情绪。哎……无知无觉的管家还是没有意识到,原客的消极情绪完全就是因为他。 想起家里前几天刚送来的三只小猪崽,原客的心里嫉妒不已,杨白这两天全副心思都扑在那几只猪身上,照顾他们比照顾自己还认真。于是,为了解恨,原客狠狠地买了二十斤猪肉,他要回去拿着猪肉在那几只小猪崽面前示威,它们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被宰掉吃肉的下场。 相国,莫和猪计 较! 想着每晚孤枕难眠,长夜漫漫,原客又是一阵气苦。进成衣店给杨白买了好几身衣服,他要回去让杨白把这些衣服都穿一遍,然后,留给自己,抱着衣服度过难熬的夜。 就这样,原客又进行了一次疯狂大扫货。最后看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在看着在车边转圈,正思索自己坐那里的管家,原客怎么看怎么多余,要是有人能接手这位,那么他将为那个人鞠躬尽瘁。 不是原客没良心啊,他实在不想后半辈子孤苦伶仃,独自终老,不能和媳妇儿厮守终身啊! 也许老天爷终于被原客的怨念的扰的从好梦中醒来,原客的心愿实现了。就在他推开家门的时候,就在某两位相遇的时候。 “那个,那个……回来了?” 村长搓搓手,踟蹰了半天,愣是没有把之前叫的贼顺溜的小原子三个字说不出口。 原客倒是没所谓的朝村长笑笑,“就照之前叫吧,我左右也是这杨家村的人。” “小原子,一个多月都没来看看你们,之前是我老糊涂,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掺和了。别欺负杨白就好。”老村长视线在原客和杨白之间逡巡,眼神诚恳,说出了自己思虑已久的心思。 “谢谢村长的体谅。”这一次,杨白先表态了,能得到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村长的肯定,杨白的心里踏实很多。 “村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以前家里的管家,以后会住在杨白家。他叫连海。” “连叔,这是杨家村的村长,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和杨白。” 两个老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而后两人默契的都说起,出去到村里转转。原客就有着他们去了,他还想着要是老管家能喜欢上杨家村,那以后给他说要正式落户杨家村的话时,也许管家的反弹不会很大。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管家终于没有再像背后灵一样的跟着他,那他和杨白不就有了机会……偷情。 跟着杨白进了厨房,原客张开嘴话还没出口呢,杨白已经抢先一步,“别说了,我没关系,你别有压力。” 原客看着杨白故作坚强的倔强背影,心疼不已,他上前一步,将杨白整个拥进怀里,感受着他消瘦的身形,原客更是难过。他为什么就不能想出个两全的办法呢? 被原客抱住的杨白 再也控制不住,转身扑进原客的怀里,双手揪着他的前襟,没有言语没有后续动作,也许这么久他等的也就是一个温暖如昔的拥抱。 这边的杨白和原客在厨房里浓情蜜意,互诉衷肠。一起出去溜达散步的管家和村长这就不淡定了。 “小雨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清河镇那一年瘟疫,死了那么多人,你家从那一场混乱后就消失无踪了。我找了好久……五十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老管家紧攥着管家的手,神情激动,脸色甚至都带上了一丝晕红。 “小石头,真是五十多年没见了,我也很想见你,可惜啊,当年逃难那会儿也就六七岁,对故乡的记忆慢慢消失,等到我有能力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最初和你在一起的地方了。” “那年你老爹不是染了瘟疫吗?最后,怎么样?” “我爹还是没挺过去,早早的就走了,那是我们还在清河镇,之后朝廷派了大人物来赈灾,封锁了县城,我们出不来。再后来,我娘也染上了瘟疫,而我,很幸运的被那位大人搭救,一起匆匆去了京城。真是世事无常啊,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我就说嘛,前几天去清河镇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两个人坐在河边,看着渐落的夕阳,回想着许久不曾提起的从前。 “你成家了吗?” “成了,有个女儿。” “你呢?” “没有。” 时间突然静止在这一刻,村长的神色中的惊异一闪而过,后接着重重的叹息。管家倒是没什么反应,很淡然。 “想当年,咱们一起在清河镇大街小巷撒欢儿的事,可真是让两家的大人头大了好几年。我很怀念。” “对啊,那时你还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呢,我就是个乡下野小子,你爹反对咱俩做朋友,你说你个小少爷怎么就会想着跑去钻狗洞呢。你不知道那是你一身锦衣沾灰的站在我面前时,我心里都快笑崩了,却还是板着脸表扬你很勇敢。哈哈哈……” “那你那时叫我的时候,还趴在后墙上学狗叫呢,谁也别笑话谁。” 看管家一脸的不服气,村长深深感怀,像是又回到小时候,每次追着爹爹去县里,跑去县里开布庄的连家,找他家被捧在手上的小少爷,一起疯玩,直到两个人都成了小泥猴,还经常忘了时间被自家大人提着领子拎回家。 “那几年还真是这辈子最舒心的日子了。 ” “对啊。” “不过能再见面” “再好不过。” 两人默契的上下句说出了心里最深的感激。夕阳的红,温馨从容,绽放着最后的光辉。 ☆、三九:管家已卖身 那天黄昏管家回家时,原客终于看见未来光明的前途。 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招呼村长吃了晚饭,甚至最后天黑时,村长要回家,原客也争着要亲自送村长回家。管家没说什么麻烦主子之类的话,倒是很赞成原客送村长回去,说是天黑夜路难走,村长年龄也大了,就麻烦小客了。 小客是管家在原客小时候偷偷叫过的称呼,这还是当时□的原客看见别人家小孩都有乳名的时候,硬缠着管家取得名字。可是现在每次听见管家叫这个名字,他实在有浑身颤抖的欲|望。好歹三十岁的大男人,小客什么的实在太嫩了。 走在回家路上的村长心底很是忐忑,毕竟他才说服自己村里卧虎藏龙来了一个前相国,可是现在这样亲近的并肩走着,村长还是感觉压力山大。 “小……”看着原客疑问的眼神,管家强硬着头皮的叫“小原子,小雨……老管家,以前在府里,嗯……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我不是说你们府里不好,就是……” “管家从被父亲带回来,就一直当父亲的小书童,成年后便当了府里的管事,最后成了管家,这么多年,府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在操劳,自然也没人敢对相国的大管家有什么微词。只是,管家一直没成家,曾经父亲给他提过一个五品知州的女儿为妻。”看村长瞬间紧张的眼神微闪,原客笑着接了下一句,“可是管家拒绝了,父亲劝过多次也没有结果,只得作罢。” “哦,这样啊,哎……他呀就是倔,从小就这倔脾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村长,紧忙闭嘴,加快脚步往家走去。 “还是发小啊,呵呵……”原客看着村长不再淡定的背影,笑的阴涔涔。刚才管家和村长回家时,他从门缝看见两个人相牵的手,这要是放在以前,原客或是会以为是他两太投缘,可是现在…… 终于到了家门口,村长长舒一口气,和这种官场上混出来的人精打交道真是太辛苦了。亏得他以前还和小骨头联合起来欺负过原客。 “小原子,麻烦你送我一程,快回去吧,小白该担心了。”村长站在家门口,打发原客的意思明显。 “村长,你要是能搞定管家,别让他针对杨白,让杨白回我屋里睡。我可以……”看着村长直往回缩的身子,原客丢下最后一颗重磅炸弹。 “我可以把管家,给你。” 说完最后一句,原客潇洒的转 身不带走一片炮灰,而被天雷击中的村长,直抓的他家的大门稳住身子。这话的杀伤力与它的诱惑力同媲美啊! 回到家的原客一脸的春风得意,笑容晃得偷瞄他的杨白心神激荡。而原客的视线集中点的管家,直觉后背汗如雨下,他怎么觉得这生活处处是陷阱呐,他面前是不是也有一个啊? 可是不管怎样,原客无比期待往后几天的日子,他是笃定村长的决定。至于结果,翘首以待! “小石头,你说小客的事儿怎么办啊?我总觉得他不怎么惦记着回京城,虽然我很久以前就察觉到他对官场的很冷淡,这我也能理解,其实最近我想了很多,要是当相国他不快乐,不当也罢。可是,最重要的是,你说小客是不是禁|欲太久,对女人没性|趣了呀?上次我给他找了一个美貌的清倌人,可是小客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好担心。” 村长看着坐在身边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一无所知管家,真是无奈的紧,都干了这事,也不怪原客要把小雨点,那啥给自己。虽然对于私底下和原客达成交易,村长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愧疚,可现在一看这阵势,他要是再不快点可真怕原客一时冲动,把管家给发配了。 “小雨点,你就别瞎操心了,小原子已经是个大人,他会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你这样东搞西搞的到时候小原子对你心生嫌隙就不好了。” 看着管家想到这种可能性瞬间傻眼的表情,村长也觉自己的话有些重,赶忙安慰。 “不过,小雨点,我们都知道小原子对你的好,你要是实在担心,那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要是信我,就交给我来办,我们明天见分晓。”村长笃定的神情让管家不得不相信。 送回了管家,老村长在村子里来回转悠,捋着胡子,神色莫测,也不知道在合计着什么。等回到自家门口,看见在村口高挑着的一朵大花时,村长瞬间计上心来。 村民第一次见到村长热情的把谷四妞让进家门。这下又是出了什么事?张望着的村民看着欢天喜地的从村长家出来的谷四妞,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然无味的继续各干各的事。 不过之后几天,杨家村就出了爆炸性新闻,二十几的老姑娘谷四妞被杨白家的表哥,相中了。 这个消息真是惊掉了杨家村所有人的下巴。那杨家表哥一表人才不说,各方面都是村民从没见过的拔尖,很多村民打着把姑娘送给他当媳妇儿的念头,可是都被原客还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村长明里暗里的挡了回去。现在好事居然落在了谷四妞的头上,这可是谁都没能想到的事。 可看着杨白家一副张罗喜事的样子,也由不得村民不信。 而管家连海,这两天心急火燎的嘴角都起泡了。每天都要跟前跟后的缠着原客,要求他改变心意,千万不能这么草率,说什么周将军的小姐还痴心一片的等着原客呢,说什么就算要娶村里的姑娘,就不能换个吗?看刘家的依蓝长得水灵灵的,也算是小家碧玉一个。怎么就偏要选中那个,那个,想起第一次见到村长说的相亲对象的时候,管家就想把村长给煮吧煮吧吞了。 那天,管家还没看见人呢,就被入眼的一朵艳丽的红色大花给镇住,接着谷四妞那惨无人色的脸,还有涂得猩红的嘴唇,粗黑的眉毛,一挥一挥的甩着香粉四溢的粗布帕子。整个一如花姐姐重出江湖,成功的让阅人无数的管家倒退数十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原客对谷四妞的态度倒是很亲和,虽然无意中原客已经捏着鼻子深呼吸了无数次,可是表面上至少让很多人成功的认为自己对谷四妞上心了。不过在接收到杨白怪异的眼神之后,原客的心中还是没忍住眼泪哗哗。 就这样,原客闪电般的亲事在他自己的强烈意志和老村长的鼎力支持下,顶着暴风雨的冲击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原客这两天一直关注着杨白,可是看着家里一天的大红绸高挂,可是杨白竟是没有丝毫的反应,照样每天做着饭,收拾着屋子,喂猪,时时下地去看看秋种的情况。除了偶尔搭把手帮原客布置新房,其他的和之前竟是一点未变。 原客很郁闷,他觉得自己这么劳心劳力还要出卖色|相来解决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障碍,却得不到杨白的支持和回应,实在是没有动力。他却没想自己想给杨白惊喜,所以什么都没告诉杨白,让对于计划一无所知的杨白能有什么反应,哭天抹泪的求他不要娶谷四妞吗?杨白可是个男人,倔强的男人。 离既定的婚期只剩下四天,原客却怎么也等不住了,惊喜什么的都是浮云,他的小白出墙了怎么办? 原客咬牙切齿的躲在院门后,看着外面杨白和村里水灵灵的村花依蓝,以超过男女之防的距离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反正他听不见的就是悄悄话。最后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依依惜别,原客已经无法忍耐,在杨白进门的时候,原客一把拉过杨白。 两人站在门后,原客脸色阴沉 的看着杨白,质问:“你和依蓝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请她帮我做身衣服。”杨白看着原客,这还是最近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原客。 “没什么是什么,镇里就有成衣铺子,你干吗非要人家帮你做?” 原客的质问还没得到回应,就被无所不在的管家的出现搅了局。管家继续他永不放弃的劝说大业,这会儿他绝对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因为原客每次都会用一句话回答他。 “我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连叔你不用担心,等四妞嫁过来你就知道了。” 看着早已走远的杨白,原客撂给管家这么一句话也出去了,独留管家一个人缩在门角抠哧门框,他真的不是要这样的证明啊! 晚上,熄灯后,管家和杨白睡在偏屋,先前杨白找出以前的小木床搭在偏屋,晚上和管家分睡在屋子两侧。每晚都是沉默相对,两人竟也相互习惯了。只是今晚,管家也许是最近郁卒久了,首次和杨白拉话。 “小白,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小客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您是为他好。” “可是,小客这明显就是做给我看的,你说他到底要什么呢?” “他要的要是太不合常理,您绝对会反对的东西,怎么办?” 杨白说完这句,屋子里又陷入沉寂。 过了一会儿,一声叹息引出管家的感伤。 “小客从小就没什么欲|念,好像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执念,他要是有铁了心想要的,那就肯定是极想要极爱的。我不想他不高兴,是不是不该阻拦了啊!” “您再想想吧。” 杨白觉得心底那一点点希望又有了萌芽的期待。可是…… “那我明天就告诉小客,不反对他娶谷四妞,他要娶就娶吧!” “……” 杨白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的不能再彻底了。在管家询问他是否睡着的声音里,杨白独自哽咽。到底还有可能吗? ☆、四十:代嫁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唢呐声声催花轿起,轿夫们刚从谷四妞家出来,不过想想轿子上坐的是村里的霸王花谷四妞,几个轿夫心里一抖,加快脚程往杨白家赶去。 不过路上还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在路上经过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迎面又来了一个花轿,轿夫们正奇怪今天村里还有人结亲吗,就看见老村长捋着胡子,从花轿旁边站出来。 “你们把花轿抬去村西刘顺家吧。” “可是,这不是杨家表哥的亲事吗?” “听我的,快点去,别误了吉时,我是媒人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们去了就留在刘顺家吃酒席吧!” 几个轿夫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决定听从村长的话,反正是村长指示的。有事没事也更他们没关系。 就这样原来从谷家出来的花轿转弯去了刘顺家,而原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花轿走上了去杨白家的路。 原客站在院门口,强颜欢笑的迎接着前来祝贺的人。今天一整天他被人摆布着,愣是从早晨起就没见过杨白,一问别人都说是在外面帮忙呢,可他这会儿到了外面,又说作为表兄弟杨白去接接新娘去了。 远远看见花轿来了,原客顿时觉得压力山大,虽然计划是这样,可是真到了眼前,他还真没勇气献身和谷四妞拜堂。这样的话就算是杨白以后能原谅他,他自己也会觉得很别扭的,可现在已经停不下了,都怪村长出的馊主意。 就在原客神思纠结的时候,花轿已经停在了家门口,村长掀起轿帘,村民们都起哄着让原客去把新娘接进来。原客硬着头皮从轿子里牵出谷四妞,出了轿,看着眼前一身红色喜服,盖着红盖头的人,他真的是很想转身跑掉。 村长看出原客的异状,上前一步,拉着他两的手说,“今天你们的事可算成了,我这媒人当得也很开心,小原子可别忘了你答应的好事哦!” 经村长一打岔,村民们热情更是高涨,原客只好僵硬的牵着谷四妞的手,两人同时迈脚跨过火盆,进了杨家大门。只是原客微微疑惑,今天怎么觉得谷四妞身量高了很多。 站在喜堂上,在看着坐在高堂位上的管家和村长,原客想谷四妞的娘怎么不见,管家代表他的高堂,那村长又是代表谁。还没等原客想通疑虑,司仪的声音已经高声响起。 “吉时到。新人一拜天地!” 看着已经跪□的谷 四妞,原客只好下拜。 “二拜高堂!” 再拜,还是有问题。 尤其是,这次原客自觉的一起跪拜时,扫眼看见的旁边盖头下的人,怎么会是……杨白。 “夫妻对拜!” 村民看着呆站着的原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以为原客在临时关头要反悔。其实原客只是被惊吓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和他拜堂的会是杨白。怎么会这样? 这次,着急的是管家,他走上前拍拍原客的肩,“小客,快拜吧,一会儿吉时过了,我不会反对你们的。” 反应过来的原客不管疑惑重重,急急地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一直没有动静的人,他的心里已经天崩地裂。村民突然看见他这副猴急样都善意的调笑起来。终于完成了全部的仪式,原客不顾所有人的取笑,手一抄抱起新娘直接进了洞房。 进去把人放在喜床上,迫不及待的就要掀盖头。却被紧跟着挤进房间的人拉住。 “小原子,别这么急嘛,洞房这会儿还早点,先出来喝几杯在说,喝完了咱再闹洞房。让新娘子等等。” “你们这群小崽子,赶紧出去,刚才刘顺家捎来话,说今天他成亲,请大家去吃酒。”村长从人群里挤进来,往外赶着村里的一众小伙子。 “小原子,洞房要紧,我们就不打搅你了。” 看着一窝蜂似的涌进来又像洪水退潮似的一哄而散的村民,原客膛目结舌的时候,房门已经被村长关上,想着村长临走时老奸巨猾的表情,原客倒是理出了一些头绪。 他转身,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原客简直不敢相信,原来的计划可没有杨白代嫁这一环节。 “小白,你……你怎么愿意?” “甘为君着新嫁衣。我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原客只觉得他给杨白的惊喜没有做成,反倒是杨白给了他大大的惊喜。这样的真心他得到了,何其有幸。 深吸一口气,原客走到杨白面前,伸出手,掀开盖头。 原客瞬间被魅惑。还是原来纤尘不染的素净脸庞,只是两颊微微透红,嘴唇紧抿,耳垂更是艳丽之际,显然也是很紧张。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小阴影,紧攥着拳头放在双腿上。看着这样的杨白,原客第一次有种浪拍海岸,随之逐流的澎湃感。 揭了盖头却不见原客有什么动作,杨白心底也有些怯懦,他抬起头,却在这瞬间被原客拉起,狠狠地撞进了他怀里。 “我爱你,小白,很爱你。” “……” “怎么不回答我?” “没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杨白挣开原客,转身去收拾床铺,被褥里被塞满了大枣花生桂圆莲子之类的坚果。原客看着杨白又别扭的不肯正面回应,他选择直接压倒。被突然扑到床上的杨白三条黑线直下,又来这招。 “小白,是不是村长告诉你我们的计划了?” “没有。” “那你怎么?” “是我跟村长要求的。” “你自己要求的?” 原客看着近在咫尺的杨白有些惊异,他从没想过对于他的婚事,杨白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那天找村长说拜堂的时候,能让我代替四姑娘吗,村长先是叹息,最后还是答应了,他说让我先准备好,等成亲这天他来想办法。” “可是,你为什么只要求拜堂啊,你要是想要,我们直接宣布成亲也行的,是不是担心连叔他?” 杨白看了一脸不解的原客,低下头说:“我只是想和你拜一次堂,其他的不求。” “傻瓜,你不求我求。谷四妞本来就不会嫁给我。” 杨白疑惑的瞪大了眼。 “那次村长先找了谷四妞说是要给她说门亲事。谷四妞自然很高兴,不过村长说人家先保密,过两天再告诉她。其实在这之前,村里的刘顺也来找过村长,他想娶谷四妞。” “刘顺,他不是左腿有点跛,三十好几也没娶亲吗?怎么会突然要娶四姑娘,虽说四姑娘年纪有点大,但也才二十二啊。”杨白有些诧异,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刘顺。 “其实我也不懂,还是村长说的,大概七年前,刘顺就去谷四妞家里求过亲,不过那时谷大婶嫌弃刘顺没钱,就没答应。后来刘顺出去闯荡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折了腿,虽说现在不影响生活,却也算是落下了残。他自个也不惦记娶媳妇儿的事,家里又没人操心,就拖到了现在。而谷四妞早些年也有人上门提亲,可她不知怎么的拒绝了好几庄亲事,慢慢的年纪大了,就变成了村里人眼里的老姑娘,她自己也渐渐变成了现在这样。 于是,村长就出了这么个主意,说是让我们 两暗地里调换,谷四妞最后还是嫁给刘顺,这聘礼还有办亲事的钱我出就好。他们都同意了。” 原客有些唏嘘,有时候,这人和人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结果,可这中间蹉跎的岁月和历经的磨难却也苦涩难耐。 原客在房里和杨白说悄悄话,老管家在外面招呼没去刘顺家凑热闹的村民,在院子里摆着宴席,大家自得其乐。虽然对于新郎官的猴急大家很不理解,谷四妞的魅力有这么无双吗,不过也不能跑去打搅人家的好事。再加上管家也是交际应酬的能手,自然让一众宾客心满意足的吃吃喝喝。 除了村长,谁也不知道新房里的新人早都偷龙转凤。而去了刘顺家的好热闹的年轻人,也体会了一次大变活人。 刘顺欢天喜地的拜了堂,大家闹洞房的时候,嚷嚷着让刘顺掀盖头,这盖头一掀,还真是让一帮小伙子臊红了脸。新娘算是长的很端正的,没有画很浓的妆,虽然看得出有些年纪却也无伤大雅,反而显得有股成熟的韵味。 就在这时,有个上了年纪的人嘀咕,“这不是谷四妞吗?她怎么又跟刘顺拜堂了,那杨家娶得是谁?” 听那人一说,众人皆是一惊,看仔细看新娘子,果然是谷四妞,没有满脸抹粉,涂着嫣红大嘴唇,神情放荡的她,还真是很耐看的。再加上现在一身红嫁衣,捎带羞涩的坐在床边的她,真是和以前完全大变样。怪不得大家一开始没认出来,可是,谷四妞在这儿,原客娶的是谁。 又有人说,“杨家表哥好像也没说过他要娶的是谷四妞,他说他要娶谁了吗?你们谁听过?” 看着众人齐摇头,事情就这样变成了无头迷案。原客究竟娶的是谁?这个问题成了杨家村的悬案,这是后话。 不过据常去他家的二李说,原客家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个老人,表兄弟两个。问他娶得是谁,他只说,真娶了就是了,至于是谁以后就知道了,再等等。 ☆、四一:无责任番外2:原客x杨白 今日与明日交界的地方,是晨昏的暧昧,这种暧昧已经扩散。 大红的绸锦掩盖下,是今天喜结良缘的两对新人,红被翻浪春宵刻的暧昧,已经到了极致。 杨家新宅的主屋,是今晚关注的焦点,没去参加刘顺婚礼的村民,都等着晚上听墙角呢,谁让原客采了村里的霸王花呢,虽然事实不是这样。 屋外。老管家是偷听大军的重头支柱,里面还包括了张大爷,二李之类的熟人。 “嘘……”老管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知趣的屏住呼吸。所有的感官都调动到了耳朵上。 屋内。 “小白,给点面子,那么多人听着呢,连叔一直以为我不行,还要带我去找姑娘。你也不想他再就着这个不放了吧!小白,小白……我们洞房吧!” 杨白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卖萌撒娇实在是太让人不能接受了。“不行。” 原客的怀柔政策在杨白的坚守下宣告失败。他可怜兮兮的耷拉着脑袋,杨白虽然有些不忍,可是在不忍也敌不过心里的,害怕。对于这种事,他实在是不敢接受,虽说在相府那会儿被那些下人嘲讽了许久,什么靠屁股伺候男人之类的话他也听过。不过真到了这时候,他还是怕,就算是原客他也怕。 杨白心里又是怕又有些小期待,他也不想就这样和原客尴尬的相处下去,打破这层隔膜,也许管家就不会说什么了。可是…… “还没喝交杯酒呢。”杨白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看原客的脸。所以错过了原客听见他的话时,奸诈算计的表情。 “好啊。我们要百年好合,幸福美满。”端着酒杯到床前,原客说着本应是媒人说的话。坐在杨白身边,两人手挽手仰头喝了交杯酒,距离成亲的仪式只剩最后一步。 看着杨白被酒染得嫣红的嘴唇,薄唇上的酒渍在烛火的掩映的微闪着莹光。成功的刺激到心怀不轨的某人。 在原客看来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好好把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他可不傻,于是,第二方略,直接压倒。 趁扬白也在神游之际,原客一脸荡漾的朝着杨白扑过去,成功的将人压在身下。再看杨白先是一惊,反应过来后立刻紧闭双眼,拳头攥得死紧,可是却也没有明确的反抗。原客就明白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小白,我爱你。” 一个翻身,原客带着杨白从床边滚进了内侧。两人早已在纠缠间衣衫缭乱,不知何时胶着在一起的唇间,时不时的溢出一两句爱语。舔吻着杨白涨红的耳垂,原客发现这里是杨白的敏感点,每次舔吻杨白的身体都会剧烈的颤抖,紧要的唇也抑不住急促的喘息。 虽然两个人之间的动作很轻柔,可是呼吸间的沉重喘息还是传到了屋外。屋外偷听的一干人,听见里面这么干柴烈火,内心对原客的崇拜噌噌的上涨。 管家心里突然冒出个疑惑,越想越不对劲,他挥挥手把那些听墙角的人都给送出了杨家大门。管家关好院门,又回去蹲在墙角,他侧着耳朵继续听着。为什么他听墙角第一个想到的是杨白而不是谷四妞呢?他怎么都想象不到原客和谷四妞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情形,倒是杨白…… “嗯啊……别这样……” 杨白被原客突然地动作弄得急喘一声,顾不得压抑自己的声音,急促的喘息让语调完全改变。 杨白听见自己那么黏腻的呻吟,全身都泛起了红晕。此时的两人早已赤裸相对,原客强压着自己的欲望,在杨白身上四处引火,颇有技巧的唇从杨白的唇角,到耳垂锁骨再到如玉的胸膛,无一不照顾的斑驳点点。尤其是锁骨那里,原客发现自己真是爱极了那个地方,每一次都舔吻到哪里都能让身下的人惊喘战栗。他们身体的热度相互交融,快要达到临界点。 原客手下的动作越加的急促。杨白早已深陷在欲望了不能自拔,眼角湿润,眼神迷离涣散,双手摩挲着原客的头发。现在的他身体已经敏感到一根发丝划过都能引起他皮肤的酥麻感,更别说原客现在愈加过火的举动。 杨白不自觉的呻吟让原客差点把持不住缴械投降,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燃烧的那把火快要焚烧掉自己和身下这个妖媚勾人的妖精了。经过漫长的前戏,终于到了最后一步,杨白仍旧无知无觉,突然感觉□的异状,身体一惊之下下意识的弹起,却被原客覆上来的身子压住。 “小白,我要你。”感受到抵在身后的火热的硬物,杨白身子一颤紧抿住唇,用手臂遮住眼睛,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得到赦令的原客打算一冲到底,过程中杨白拼命压抑着想要冲出口的痛呼,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不能按猜测的来,没有亲身体会过是绝对想象不到有多痛。 “嗯……”原客也是一声控制不住,终于进去,这个过程 实在太磨人。原客感受这一刻的舒爽,那种触感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快意。不过看杨白的表情,肯定很疼,原客紧忙俯□,温柔地亲吻杨白紧咬的唇,以及眼角润湿的泪。 “小白,谢谢……你的爱。” 这一刻,他们身体交缠,水□融。内心毫无保留的为对方打开,看见的是最赤诚的情意。他们从未如此肯定彼此的心意,如此的相信着,这辈子可以就这么过下去。 看着杨白的眉头渐渐舒展,原客已经到极限的忍耐力终于爆发。 床幔摇曳,红烛滴泪,这一夜,极尽缠绵。 听墙角的管家泪流满面,他听见自家主子情动之时喊了好几声杨白,还应有另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轻声回应着。怎么听都不会是谷四妞,真的是杨白么?真的真的吗? ☆、四二:释怀 “小白,我要早安吻。” “咚……” “嗯呃……” 老管家推门进来,入目便是自家主子光裸着上身坐在地上,一脸郁卒。而杨白,他的表情就值得考究了,似笑似痛苦,有丁点的诡异。 其实,真相只是杨白踹原客那一脚,动作太大扯到了,你知道的,那啥的伤口。再看见原客被踹下床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想笑,于是,就变成了老管家看到的情景。 管家自知进来得太不合时宜,虽然他已经敲了门,可是显然浓情蜜意的两人没听见。管家复杂的看了原客和杨白一眼,放下水盆退了出去。 “怎么办?连叔他……”看见了,知道了。杨白心底很是忐忑,这样的照面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没关系,我看连叔这次是妥协了。小白,我先帮你处理一下吧。” “不要。我自己来,你出去。” 披着衣服站在门外的原客,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底哀嚎:“小白,你怎么能剥夺作为老公的福利呢。” 自己默默吐槽几句,原客转身打算偷偷去厨房弄点粥,一转身就看见老管家站在他身后。原本得意的原客也变得局促起来,毕竟老管家对于他就像是家里的长辈。 “主子,您是认真的吗?” 看着一脸严肃的老管家,原客心中肃然。这一次,老管家不像是以为他和谷四妞有什么的时候,那种鸡飞狗跳,反而沉重镇定有些过头。原客自然明白,他和杨白在一起的意味。所以,他看着老管家的眼睛,像是要把自己的坚定传导给老管家。 “连叔,我从没有这么认真过。这是我第一次,一辈子不想放手的人和感情。希望你能成全。” 一直静心听着的管家,最后郑重的深深看了原客一眼,转身出了门。只是,一声叹息还是恍惚的飘进了原客的耳中。他明白自己这次真的是让管家伤心了。 和杨白在一起代表着他此生不会再有子嗣,代表着管家心里对原家的责任和忠诚无法实现,也许最让管家伤心的是原客的事情,始终瞒着他,一丝口风都没露。可管家肯定明白。村长是知道的,这次的事情,只要仔细一思索,肯定能猜出个前因后果。 原客心底也有些惆怅,本意是不让管家受刺激,现在看来这个刺激更大。 不过他还是转身 去了厨房,帮杨白煮粥现在是他的第一使命。 煮好粥,此后别扭的杨白喝了两碗粥,杨白有点低烧,原客有些愧疚,可这不影响他时不时的偷个吻,满足满足口腹之欲。 杨白只好羞恼的缩进被子里。原客坐在床边笑的猖狂。 杨白这边无限温馨,村长这边无限火爆。 “小石头,我要和你绝交。咱们老死不相往来。哼……” 管家到了村长家,一通的横冲直撞,终于找到了藏在厨房水缸后的村长。然后一通打砸抢之后,撂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村长瑟瑟发抖的看着管家发泄,心里默默庆幸。他从小就知道管家这个毛病,气极了喜欢摔东西,虽然不是好习惯,不过他愿意关着。小时候是给他一些破烂的小罐小碗小物件摔,现在,看着碎了一地的破碗残片,村长笑,这是他昨晚连夜收拾来的一些陈年破碗破缸破盆。 “哎……一辈子都不变的老家伙。又得收拾一遍。”村长叹着气收拾一地的残破碎片。他现在不急着去找管家,一般这个时候,管家是要找个没人的地儿,自个消解,要是有人在,他肯定更横更别扭。跟小孩子的脾气一样一样的,不理他他自己就好了,一理他非的整个天翻地覆。 村长还是很了解管家的。管家现在就坐在杨白屋后的山腰上,低着头看着杨白家的小院,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见院子里的角角落落。 “真的很像一个家。哎……” 老管家看着看着顺着眼角落下两滴泪。“老爷,是我没照顾好主子,等我老了我向您请罪。您别怪他,主子就这么个认死理的性子,打小就这样,我看得清楚着呢。这次看他搞出这么大动静,瞒天过海的就为了成这个亲,我都做了高堂了,还能说什么。老爷,您是没有孙子能抱了,我也没了,唉……现在就盼着主子这心里头,能一直这么快活就好。小白那孩子还是很好的。” “还生气呢?” 村长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终于没有撞在枪口上,不过,一番唇舌还是要废的。看着当他是透明人的管家,倨傲的背影,村长俯□坐在管家身边,看着管家望向某处的侧脸。 “小雨点,想通了吧。每次都是这样,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管家一脸不服气的转过头,却看着村长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他哼了一声,又转过头,继续不理村长。 “别气了,我们不告诉你是我们的错……” “是你,不是小客。小客没有错。” “好好好,是我,都是我,这事怎么着都怪我行了吧。”村长哑然失笑,管家对原客毫无道理的维护,还真是像极了杨白,都是一副傻样,信了一个人就是错误摆在面前也不看一眼,执着的坚持着自己的信任。别扭的人都这么可爱吗? “小雨点,你让小白受了委屈啊。别瞪我,我没看见我也知道,就你那性子,眼里也就只有小原子一个人。”看着管家有点不自在的偏着头就是不转过来。 “你对小原子的维护就像我对小白一样,你心疼小原子,我更心疼小白那孩子,那孩子受的苦太多,可是仍不改善良本性,只是对人有防备,没什么安全感。小原子让小白上了心,小白这辈子都会放不下的,这一点你们倒是很相像。” “小白他……”管家对于杨白的影响只停留在相国府的那三年还有最近这一个月的接触,这次的事情,看来原客是铁了心的,那么他能做的只能是试着接受。对于杨白是个男人这一点,管家倒是很容易就接受,毕竟在京城这种事情太常见,只是遗憾不能有孩子而已。可是对于小白的脾性,他却是要仔细斟酌的,毕竟是要和原客过一辈子的人。 “小白他……”村长开始给管家讲起从前的那些往事,杨白小时候就连他本人都忘记的事,管家仍旧记得很清楚。 当年那个一身锦衣粉雕玉砌的小公子,文治武功不爱,却偏爱跟着他这个老头子做那幸苦的木匠活,一身劳累却笑得纯真开心。能吃苦,有耐心,坚强不怕跌到失误,总是一脸温和的笑。 管家听着村长一桩桩一件件细细道来的那些被时光尘封的往事,心里也是感触颇深,他和杨白的遭遇何其相似。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家中宝,小小年纪却家道中落,落得卖身为奴。吃的苦受的难,心里那种从高处摔下的落差,没有经历过怎能深刻的了解。 直到村长说完所有的事,管家都没再说话。只是临了起身走的时候,才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小白也是主子。” 村长笑,他就知道管家心肠软,说说小白的过去,小白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有意思。不过对于这个小白也是主子的论调,村长还是觉得别扭,怎么非得是主子才会对人好。果然管家还是有村长永远不能了解的思维。 回到家,管家就看见在门口等着的原客 。 “连叔,你……快进来吃饭吧。” 跟着原客进了主屋,就看见坐在桌边的杨白噌的起身,不自在的捏着衣角,眼睛也不敢直视自己。管家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对杨白的态度有多恶劣,心底的愧疚蓦地浮现。他上前一步,突然直直的跪在杨白面前,对着被惊呆的杨白说:“杨白,你以后就是原家的当家主母,是主子的伴侣。一直以来谢谢你对主子还有我这个下人的照顾,以后,你就是相国夫人。”话到最后,管家郑重的跪拜,叫了杨白一声,夫人好。 从那天开始,杨白的耳边时时的出现幻听,夜里时常会被纠缠不清的噩梦骚扰。 幻听和噩梦的具体内容如下: 夫人,早上好。 夫人,吃午饭了。 夫人,需要喝茶吗? 夫人,今天主子去镇里,您需要些什么吗? 夫人,…… 夫人,…… ☆、四三:谁是夫人 “夫人,今天还要下地吗?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我找人去就好。” “不用劳烦管家,我自己就行。” 杨白很英雄气概的扛起锄头下地去了。剩下翘首相送的管家和一脸血泪的原客。 原客的悲惨实在不足为外人道矣! “连叔,今天早晨你叫了小白几声夫人?” 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原客,管家很是诧异不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算了起来。 “起床时一次,洗漱时一次,做早饭时三次,嗯……好像没了,对了,还有收拾饭桌时有一次,刚才一次。主子,你,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脸色如此苍白,是不是病了。” 管家仔细的回忆完毕,一看原客就发现他的异常,原客直勾勾的看着管家,看的管家心里直发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只见原客沉痛万分的问,“连叔,今天为什么要比昨天多叫两次呢?唉……我命休矣。我还是趁着现在,再享受一下床铺的温暖把。小白回来之前都别打扰我。” 说完话,原客脚步虚浮的回了屋。管家在外面看的一脸纳闷,主子到底在说什么呀? 说什么今天几次,昨天几次,在联想到原客刚才的表现。额……不会是最近正值新婚燕尔,夜里纵欲过度了吧。 这可不好,看来他要找点好东西帮主子补补,正当壮年怎么能如此体虚。 靠着房门缓解情绪的原客,在听见管家在院子里嘀咕着什么纵欲过度的话时,到底没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天作证,他真的不是纵欲过度,而是,而是……禁欲过度。 算算时间,从那天新婚洞房夜的早晨,管家开始叫杨白夫人的时候。他和杨白的噩梦宣布开始。 起先几天,杨白虽然心里很别扭,可是想到管家到底接受认同了他,想着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在管家连续每天以二十次以上的频率叫了七天之后,杨白超凡的耐力宣告破功。 而原客,每次看见管家叫那一声夫人之后,杨白在桌子底下捏的嘎嘣嘎嘣响的拳头,他就觉得那拳头里攥的是他下半辈子的性福,原客的心神也跟着紧绷了七天。 终于在一天晚上,杨白突然从梦中惊醒,在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原客,都不带考虑的一脚把原客踹下了床。 这真的不是嫉妒,这只是对于罪魁祸首的惩戒。 原客突然从温暖的被窝掉进大地冰凉的怀抱,一个哆嗦从春梦里醒来。入目就是杨白怒火中烧的眼睛,原客心里梦见和杨白做好事的甜蜜瞬间被吓得无影无踪。 “怎么了?小白。” 杨白没反应。 “小白,你让我上床吧,地下挺冷的。” 还是无动于衷。 “小白,那个我明天去劝劝连叔,让他别叫你……夫人。” 看着杨白听见夫人那两个字瞬间变得犀利的神情,原客咽了口唾沫,手指并拢做了个指天发誓的动作。 杨白一翻身卷着被子睡到了床内侧。原客只好苦哈哈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的躺到床外侧。 了解杨白的他自然知道杨白的心结,虽然他很喜欢管家叫杨白的称呼,那么专属,可他也完全能理解,作为一个大男人,整天被人在耳边左一句右一句的叫着夫人,要是他也没法忍受。杨白能忍耐这么多天也难为他了。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他被禁欲的理由啊。原客盯着杨白决绝的背影,心里的草泥马泪奔着呼啸而过。 一次,只有一次,新婚洞房时的那么一次而已。好事果然是因为它的不可多得性而成为众所期待吗? 之前是因为第一晚杨白受了伤,不好再伤着他,沉浸在新婚大喜中的原客才能强自忍耐。可是接下来,他完全被杨白列为了拒绝往来户。 因为他当出现在杨白旁边的时候,随之而来的管家一定会记得那个不变的让人抓狂的称呼。所以,原客和夫人一起,成为了杨白最无法容忍的存在。 到现在为止,杨白正在坚持不懈的实行着他曾经说过的话。 原客一天不想出办法让管家改变称呼,那么管家叫他几次夫人,晚上他就踹原客几次。 更别提什么亲亲小嘴拉拉小手的举动。那只能是原客午夜梦回里的美好梦想。 躺在床上的原客想,管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吗?难道他不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间接地惩罚这两个不顾他感受,偷偷自由恋爱的主子。可是一想到管家真诚认真,为他们着想,事事设想周到的样子,原客就什么话都问不出,什么请求都提不出,他怕伤害到管家的玻璃心。 “到底怎么办呢?”原客无限惆怅的思考着。 屋外,管家坐在藤椅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初冬的暖阳。再有几天就要到冬至,想着屋后菜园里的各种青菜长势良好,到时候他给主 子做顿唯一拿手的饺子。 “这样的日子真挺悠闲的,那就等夫人回来了和他商量商量。” 管家原本产生的一点点睡意被饺子刺激的无影无踪,他又全神贯注的望着门口,等着他们夫人回家。 天色渐渐昏沉,斜阳西下,天边的晚霞烧红了天际,映的大地都披上了霞衣。一片余晖中,杨白扛着锄头回到家,刚进了家门,让他头皮发麻的,属于管家的声音立时传入耳际。 杨白紧握着锄头,他真想刨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夫人这两个字是他这辈子从没感受过的恐怖词语。 物极必反,杨白这次真的怒极了,他觉得自己要是再忍,那么只有一个下场,自燃。 耳边是管家仍在继续的,“夫人冬至我们包饺子吧夫人饺子是包猪肉馅的还是韭菜鸡蛋馅的夫人我们还是每种都包一些吧……” 杨白的视线在院子搜寻了一圈,没见原客,他笑了一声,拿着锄头站在院子里,只喊了一声,就听见屋里亭亭匡匡物体坠地的声音不绝于耳。房门猛地被打开,原客一脸惊吓的站在门口。 他刚才正在装鸵鸟逃避现实的时候,突然听见杨白极温柔的喊他,“当家的,出来。”原客瞬间被吓得从床下掉了下来。 “小白,你,你叫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你,冬至吃饺子的时候想要什么馅的?” 原客看着杨白的神情,喉头一动,咽了口唾沫。他怎么觉得杨白想把他做成馅包在饺子里呢,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身子一抖。在看杨白似笑非笑盯着自己始终不变的神情,原客明白,大限已到,这是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小白,我知道了,你先去做饭吧,我晚饭想吃凉拌菊花。” 杨白看着原客那壮士断腕似的神情,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一暖,转过身后,神情里的犀利尽数散尽。 其实这次,不是他狠心硬要逼原客,实在是有些事情,不是忍忍就能过去的。 管家坚持要叫他夫人,作为本身就对管家有愧,对原家有愧意的杨白来说,忍耐一阵子也不是不行。 可是,以后的日子,管家和他和原客肯定会一直生活在一起,若是管家这辈子都叫他夫人,这种礼教的叫法会让所有人都不舒服的。就像原客现在坚持不让管家叫他主子,他们是不能有孩子,要是有孩子,管家还要叫孩子小少爷吗? 他必须要让管家重新确认身份,确认自己的生活,确认他们以后的生活是自在无拘束的乡野生活。 杨白碍于身份不能直接跟管家说,那么,这个人只能是原客。 他也知道这件事很难,毕竟是要改变管家几十年根深蒂固的观念,所以,这样逼着原客,实在是迫不得已。 杨白去了厨房,原客和管家站在院子里,从刚才开始,管家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平时杨白和原客的互动尽量避着他。可是刚才就在管家眼前上演的无硝烟的战争,人精的管家自然有所察觉。 “主子,怎么了?您惹夫人生气了么?” 看着一脸懵懂不解的管家,原客痛下决心,他不想变成饺子馅。 “连叔,你以后别叫小白夫人了。” “为什么?以前不都是这么叫的。” “连叔,你要是非要找个人叫夫人的话,以后你还是叫我夫人吧。我接受。” 听见原客的话管家立时石化,他实在不能理解主子们的世界。 主子,你能接受我可不能接受。管家有点崩溃:“主子,到底是为什么?是我叫错了吗?” “连叔,你没有错。只是我们选择住在了杨家村。”看着管家仍旧费解的神色,原客笑了。他继续说:“连叔,以后你就叫我夫人吧,我接受。反正我和小白谁是夫人都行。” 在管家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时,原客转身去了厨房,他想他应该是完成了任务。 也许能要求小白打赏一个香吻,日子过的太清粥小菜,是会营养不良的。 ☆、无责任番外3:老相国x先帝x太师(↑) 原客pk老管家关于“夫人”之称一事,以原客没下限不尊老的威逼之下,原客完胜,管家终于改口称呼杨白为小白。这一家子又是和乐美满,其乐融融,原客的待遇随之提高许多,最起码嫩豆腐还是常常会吃上几口的。 不过,鉴于杨白别扭容易害羞的性子,两个人之间的拉小手亲小嘴的行为还是很收敛的,生怕刺激到老管家。接受是一回事,习惯是另外一回事,这需要时间的帮忙。 而老管家这边,正和村长出于感情的上升期,两位老人每天相约上早出晚归。 下棋聊天,养花种草,垂钓怀念,各种的惬意温馨。 原客出于对长辈的关心,还特地跑出去考察了一下在他心里显然不是很靠谱的村长,事实证明,约会是让人幸福的,而没有约可以会的人是苦逼的。原客被两人的幸福~到,立志要回家多和杨白培养情调,多交流爱意,怎么着也不能输给难得“老来伴”的村长。 “小白~~~今晚做吧!就新婚那晚那么一次,你怎么忍心让我食髓知味又得不到纾解,会憋坏的。小白~~~” 杨白面红耳赤的瞪着撒娇卖萌的原客,这么露骨的话怎么光天化日的就说,这是……求爱吗? “不行,太疼了,我不要。快到年节了,我要准备很多东西。”说出这些话杨白已经到了极限,他将原客推出厨房,关上门,平息自己烧红的脸和狂跳的心。 “小白~~~怎么能这样,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去镇里找姑娘,我要十个八个水灵灵的清倌人,就像上次的……小白~~~你答应了?” 杨白还在厨房外喋喋不休,杨白突然拉开门,一脸怒意的瞪着原客,神情气愤难耐又有些悲凉。 “你找过姑娘是吗?既然那么喜欢那些美貌的姑娘,又何必处心积虑的非要让我也陷进来,你到底……唔……” 原客说的正起劲见终于把杨白给逼出来了,可是再一看杨白的神情,瞬间明白自己玩笑有点过火。听着杨白的话,他能感觉到杨白的难过,于是行动派的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让杨白明白,其实就是先蒙混过关。 “放开……唔,嗯啊……原客你个魂淡……” 唇齿间激烈的纠缠让杨白的气息越加紊乱,神情早已不见初时的悲凉,只剩下羞恼和沉沦。原客吻得专注,吻得火热,他就是要让杨白感觉到他对他无法抑制的渴求,让杨白知道他的, 非他不要。 鼻翼间气息的交换透发出欲望的弥漫,原客双手也没闲着,一手紧紧地箍着身体发软的杨白,一只手悄悄伸进深秋厚重的棉衣里,在杨白细嫩的背上摩挲游走。使得杨白浑身开始颤抖,呜咽间瘫软无力的身体早已和原客贴的严丝合缝。 秋日的午后,凉风裹着秋意,懒散涓涓的轻抚着这对陷入热情中的人,沁入进一吸一呼里的温馨,让秋意更浓,秋阳更倦。真是个让人好想困觉的日子。 老管家打着哈欠进了院门,走了几步,正奇怪今天原客怎么没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冲着在厨房忙活的杨白发花痴,再转眼一看厨房那边,管家手里提的村长送的二斤猪肉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被压在厨房门板上吻得意乱情迷的不是他家夫人吗?那个压着杨白的正欲一逞□的,不就是他家道貌岸然的相国大人吗?看着两个吻得天雷勾地火,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的存在的人,管家直觉想往出退,看来回来的极不是时候啊。 可惜,天随人愿只是梦想。 管家刚欲转身退走,没料到被他忽略已久的猪肉,突然诡异的出现在管家的脚下,踩到猪肉的管家,只能在惊飞一林飞鸟的叫喊声中,摔了个四仰八叉。仰躺在地上的管家在反思,人果然是不能贪小便宜的。村长家的五斤猪肉,愣是让他敲诈走了两斤不说,他还是专拣最肥的那一块割的,瞧着,油性就是大呀! 原客和杨白被管家的惊叫声从意乱情迷中喊回来,再一看管家躺在地上,紧忙跑过去扶起管家。就连红肿着嘴唇的杨白都没顾得上计较原客当着别人的面轻薄自己。两个人小心的将管家扶进屋,躺到床上的管家其实感觉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还是耐摔的。 管家这一摔倒是把原客和杨白给吓着了,他们鞍前马后的伺候有可能受伤的管家。其实主要是心虚,觉得是因为他们太过火的举动把管家给惊着了,管家才失神摔倒的。 早就修炼成人精的管家自然晓得他们的小心思,不过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心的享受被人伺候的感觉。其实管家没有注意到,他越来越很少在提到什么主仆有别,尊卑有序之类的话,反而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原客和杨白的长辈,对他照顾有加的同时也能安心享受他们的孝敬。 最后,吃完饭终于按耐不住的杨白,狠劲捅了捅原客的腰,原客这才踟蹰的坐到管家床边,开始忏悔。 “连叔,今天是我不好,以 后这种事我会克制的,你别有什么心理压力,我和小白我们……” “没关系,我不介意。” “额……” 这下换原客愣住,而在一旁以龟速收拾着餐桌的杨白,早就伸长耳朵装作不经意的听着两人的谈话。 “唉……想当年老爷和先皇……我呀,早就习惯了。以后你们随意,就当我不存在就好。” 无比淡定的管家一句话就让原客彻底凌乱了。 而杨白拿着一只碗愣在一旁,傻呆呆的看着同样神情的原客,“公公和先皇?那原客究竟是谁的儿子?”这是杨白此时的疑问。 而原客,大脑完全死机,一片白茫茫中,他死活抓不会自己的神智。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啊! “连叔,父亲和先皇真的有什么吗?告诉我真相。” 听着原客毋庸置疑的问话,不小心说漏嘴的管家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讲述当年的故事。 “说来话长,这件事我算是现在唯一知道实情的两个人之一,另外知道的最清楚的是当今太师,他也是当年的主角之一。 老爷当年可是京城第一才子。在那之前原家只是京城一个没落的小贵族,那是幸得老爷的天纵奇才,才有了后来这兴盛的原氏家族。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在老爷未在京城成名之前,他是被其它有权有势的贵族硬拉来顶替送进宫做质子的。 在大夏国,所有有权势的大家族都要把自己最受宠的孩子送进宫里作为皇子的伴读。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要挟和控制。 而拉老爷顶替的海德家舍不得他家唯一的嫡子嫡孙被送进宫伺候那些娇贵的皇子,伴读说得好听是陪皇子学习,说得难听点就是给皇子当跟班和奴才,不但要伺候皇子还要替犯错的皇子受罚。一些求安稳的大家族自然不愿自家的孩子受苦,所以便说动懦弱的老太爷,将本不该被送进宫的老爷送了进去。 老爷没有怨言,那时已经十岁的他,早就懂得自己必须为日渐败落的家族付出心血,重新光耀门楣是老爷刚强的娘亲一直教育他的话。老爷毅然决然的去了宫里。 虽然最开始受了很多的苦和欺负,可是老爷个性刚毅,没有被打垮,反而因为要替不学无术的三皇子做作业,学会了很多的权谋之术和大量的知识。 后来,老爷便遇见了……先帝。” 说到这里,管家停顿了一下,看着听得百感交集的原客和杨白。才又长叹一声,继续 娓娓道来。 “先帝那时是最不受宠的十二皇子,而他的伴读是心高气傲的纪府嫡长子纪常林,也就是当今太师。 那次是以三皇子为首的几位得宠的皇子联手欺负十二皇子,纪常林却漠不关心,任凭十二皇子被人欺负,因为家室,几位皇子见他没插手也就没动他。 可是,不知怎么的,一直默默隐忍的老爷,那次突然违背了三皇子的意志,护了十二皇子。三皇子怒极,他觉得自己被老爷背叛了,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容易记仇。就吩咐侍卫将老爷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带走了纪常林,将奄奄一息的老爷扔给了十二皇子,说是交换伴读。 十二皇子胆小懦弱,被老爷吓得不轻,可还是强忍着眼泪去找了同情他处境的太医院一个老太医帮老爷治了伤,伤好后,老爷就成了十二皇子的伴读。 他将自己所学的东西悉数交给了聪慧的十二皇子,虽然都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可是患难与共又朝夕相处的,最后还是出了事。 在老爷十八岁那年,他和十二皇子互通情意,成了恋人。尽管周围的人尚未察觉,可是被发现也只是朝夕的事。果然,不久之后,他们的事情被人发现,而那个人却是纪常林。 纪常林在跟了三皇子之后,风头很盛,他不想老爷一样隐忍沉默,每天很高调的展示自己的才华,成为了众人口中的才子。可是再一次斗诗时,因为十二皇子被侮辱,老爷开口吟诗,胜过了纪常林。从此之后的几年里,纪常林便常常找老爷的麻烦,虽然不是很过分,却也让老爷烦不胜烦。 而这次,发现他们事情的偏偏是纪常林。纪常林约老爷出去单独解决事情,老爷护着十二皇子,便单独去赴了约。 没想到……” ☆、无责任番外3:老相国x先皇x太师(↓) “没想到…… 纪常林却给老爷下药将他软禁起来,然后他用计害死了当时最得宠的三皇子,让已经年老体弱的先皇突闻噩耗一夜驾崩。 后来听京城里的老人说,那年,宫廷一夜血变,贵族大乱,原本繁盛的皇室顷刻间分崩离析,众皇子接连离奇死亡。 而最后笑傲天下,坐上龙椅的居然是默默无闻,懦弱可欺的十二皇子。 纪常林是这场宫变的直接策划者,十二皇子登基后,他官拜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 “那父亲呢?他又是怎么重回朝堂,当上相国的?” 听得心惊肉跳的原客,看着一脸感叹声音减弱的管家,似是要停止话题,他紧忙追问。 “老爷那时,唉……因为失了先机,被太师软禁许久,当有一天他被放出幽宅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成为了京城第一才子,他过往所作的诗集辞赋在民间流传甚广。 而最让老爷痛心的是,他一回原府,便接到新皇圣旨赐婚,将司马将军幼女司马云烟下嫁老爷,老爷也官拜上卿大夫。 那时,老太爷因为多年的抑郁,已经人尽灯枯,临死前就想看老爷成亲。 这辈子唯一一次,老爷在夫人的怀里哭了,十八岁的他哭的像个孩子。我之后进了府里,老夫人还经常给我说起这事。 唉……就那样,老爷仓促间就成了婚。老太爷也宾天了。守孝期满之后,老爷正式去上朝。 那天,老爷收拾好所有的繁杂心绪,认真去了朝里。因为,他已经有三个月都没有见过十二皇子,也就是当今圣上。 只是……那一次上朝的情况,很不乐观。现在除了太师,也许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相府的老人说,从那以后,老爷变得愈加不近人情,整天埋头于公务,仿佛全副心神装的都是天下大计。在家里和夫人相敬如宾,相府整日里都是平静沉闷的氛围,老夫人也总是在佛堂里吃斋念佛,只是偶尔看着饭桌上默默吃饭的老爷,叹息一声。 这样的生活大概过了能有三年,我也是那时进的相府。 我做老爷的书童时,老爷对我很好,从不指责打骂,从来都很有耐心的教导我。等我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朝堂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年先帝不顾朝廷百官反对,从天下各地广招男宠,甚至违背祖制立了男妃。一时间天下人唾骂,从登基伊始从来都励精图治的先帝成了人们心中的骄奢纵欲的昏君。 只是老爷,从没说过什么,在朝堂上已经升到能和太师平起平坐的相国之位。虽然他一向和太师政见不和,可是这次,对于先帝的荒唐事他们却同时选择沉默,这让观望这两位位高权重的公卿态度的官员,小打小闹 一阵之后纷纷偃旗息鼓。 我那时小,不理解每天书房里的静默无声是为何,不理解一向严谨认真的老爷,拿着公文坐一天都未翻一页是为何,后来约莫知道点消息后,才真真明白当时的老爷,心里都在承受着什么。 在此后的二十年间,也许只有主子你的出生和成长是相府唯一喜庆的事。别看老爷一向对人冷淡,可是对主子你还是打心底疼爱的,只是他已经不会像慈父一样的关怀照顾你。只是从另一方面来要求你,看你的进步就是他的欣慰。 而太师到如今已年过半百,却未曾娶过亲。虽然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却从未有人真的和他近身接触过。 至于性情大变的先帝,除了宫中丑闻愈演愈烈,朝堂完全任由老爷和太师掌握,他蜷缩在深宫中,竟是至死都未再单独见老爷一次。 从儿时便开始的纠葛,在先帝驾崩时,悄然落幕。随后不久,老爷也仙去。所有的往事,被埋在宫墙内外无人敢探知的过去。” 管家说完这段被尘封的历史之后,沉默的喝着早已凉透的茶。 原客抱臂斜靠在门框上,眼睛看向未知的远处,神情飘渺不知在想什么。 而杨白,不知何时坐到床边,双手撑着床沿,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 整个屋子里陷入了沉寂。一段故事,没有亲身参与,只能在故事外,念想着当年那些在故事里挣扎的人心中所想所念。 “先帝和父亲为什么自那年宫变之后再未单独见面,几十年的朝堂相处,总会有机会的,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白出声打破了沉寂,问出心中的疑惑,靠在门边的原客也随之收回视线,看向管家,显然在等问题的答案。 “所有的事情,我唯一不知晓的只有老爷第一次上朝时的情况,可恰恰是那个环节,让整个事情变得扑朔迷离,没有答案,所有的事情都成为了问题,而钥匙,全天下也许只有太师知道。” 看着杨白和原客明显失望的神情,管家沉吟片刻说:“我虽是不知道实情,可是宫中老人私底下相传的秘闻,我倒是有所耳闻。 当年,宫变是老爷和太师一手策划好的,太师早先年跟着三皇子也是为了帮十二皇子清除障碍,而老爷则负责教导十二皇子帝王心术。 可是唯一意外的是便老爷和先帝互生情愫,眼看大事将成,太师不想因二人的感情问题成为牵绊,因为那时的先帝还不够果断,先帝想的是和老爷厮守,不想当终生不自由的皇帝。 所以,太师使了手段囚禁了老爷,按照计划完成了朝堂宫变,将十二皇子推上了皇位。 可是之后,老爷成婚,老太爷宾天,新皇册封大典,新皇迎娶邻国公主,诸多事 端硬是将昔日心心相印的两个人隔得天涯。每天以朝臣和君主的身份共事,对他们也许只是折磨。 因为那时的老爷成了兴旺的原氏家族的家主,大夏国相国。先皇是天下人的皇帝。身上的荣耀越多,责任越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越远。 再者,这样的相处,一年两年还可以,十年八年也只是坚持,可是漫长的人生,一辈子都是这样。先帝开始崩溃,开始他荒唐的后半生。身姿赢弱的他,招的男宠却大多都是英武伟岸的男子,每一个受宠的都和老爷有几分相似。 老爷只是沉默的几十年如一日的肩负着原家的兴衰荣耀,在朝堂和天下各处奔波。” 听着管家说的那些年的传言,杨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先帝怎肯雌伏于他人之下,他……”当真爱的那样深,伤的那样深…… “唉……这一切孰对孰错谁能判定,天都不能解开这夙世的纠葛。 不过还有另外一个版本的传言。说的是,先帝和老爷是被太师硬生生拆散的拆撒的。 当年发现老爷和先帝感情的太师,使计囚禁老爷。对先帝谎称老爷和他的计谋帮先帝夺取皇位,然后老爷要求登基后给他赐婚,给他至高官位。先帝先是不信,他在宫里苦苦的等待老爷回去,可是等来的只是三皇子越来越过分的欺辱。 始终不见老爷的出现,先帝终于绝望,他答应了登基,甚至在太师的要求下写好了赐婚和册封官位的圣旨。 宫变成功后,先帝登基,老爷却因为突然地孝期许久未能上朝。 时间就这样在一天天的等候中逝去。 先帝渐渐开始相信太师的说辞。 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爱情,没有同甘共苦,没有相依相偎,没有一生相守,过往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权位。 在宫中苦苦挣扎着长大的先帝,看遍了太多为权势不择手段的丑恶人性,在他的心里有颗毒瘤的种子,怀疑一旦落地,立即便会生根发芽,尤其是那时,老爷没有及时的出现,让误会愈演愈烈。 而之后,满身责任的老爷对于这段感情选择了回避,他将唯一的可以解释的机会放掉了,他开始一心做他的相国。 心结深深地种在两人心中,变成了吞噬感情的毒汁。 先帝避在深宫二十余年再未出现过。 他们错过了一生。” “太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句话是原客问的,因为太师是自始至终贯穿在故事里,很多的事情,因着他的插手改变了因果。 “有人说,当年心高气傲的纪常林只对一个没落贵族家的小孩微笑,只和他玩耍,只对他好。只是后来那个孩子不再只看着他,只和他玩,小孩的视线开始落在另一个娇小羸弱的小孩身上,而他 则成为了路人甲乙丙。 年少的小孩子总是自私的,喜欢一个东西,一个人就投注了全部的注意,对着昔日玩伴连分毫的注意都吝啬给予。” “故事就到这里了。老头累了要去睡一觉,很久没有梦到从前,希望今天有个好梦。” 管家的背影在这一刻开始沧桑,彷佛那些沉重的过往在他的身上重新回放了一遍。 原客走到床边紧紧拥住有些微微发颤的杨白。他们抵着额头,原客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相国,我是原客,你和我只是平凡的两个小农夫。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着生计奔波,劳累也是快乐,我们过着自己的生活。一辈子长长久久的都会过着这样的日子。小白,我们一起一辈子~~~” ☆、四六:jq案发现场 距离年节只剩一个月的时间,村里的大多数人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迎年节。杨白家也不例外,今年对于这个家意义重大。 杨白的回归,原客和管家的到来。各种机缘巧合下组成的家庭,它的开始和延续,都将从这个年节开始。 不过也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让众人跌掉下巴的事。 李涵和二狗私奔了。 起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相比于杨白的乍舌震惊,原客反而是被狠狠地,惊喜了一把。他还在心里对李涵竖了个大拇指。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在村长谴责的眼神下,他还是乖乖跟着前来报信的衙役去了趟县衙,谁让李涵临走还留书说,县衙一切事物交由原客处理。 一纸文书和一个姑苏城守备军的调军令,成功的看戏的原客也得跟着收拾烂摊子。 到了县衙,原客自然得先了解,能让县令都撂挑子私奔的缘由。可是真知道真相后,原客只想把李涵这个不负责任的魂淡给逮回来,运用职权给狠削一顿。 赵叔这次可真的是声泪俱下,痛心疾首的向原客倾诉了一个多时辰。看着赵叔半躺在床上,虎目含泪,原客觉得脊背都慎得慌。李涵这个笨蛋,不是让他趁机好好献殷情,博取老丈人的欢欣和肯定,照现在这情况,他是跟老丈人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了。 事情是这样的: 赵叔在县衙养伤的这一个月,起初是几天,他的却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有一天,李涵以为他睡了,悄悄跑来叫二狗,两个人站在坐在院中石凳上说悄悄话。 原就闭着眼假寐的赵叔,眯眼看见二狗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好久都没见他进来。赵叔疑惑,自己悄声起床,打开门缝往外一看,就看见李涵和二狗坐在外面,距离很近的靠在一起,轻笑言语,不知李涵说了什么,二狗唇边扬起欢快的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看着二狗的笑容,赵叔当时什么也没说,自己默默地转身躺回到床上。就那么睁着眼,盯着床顶的帷幔,直到听见二狗的开门声,他才翻了身闭上眼。 那一夜之后,二狗仍是趁他睡觉的时候,时不时出去半响,回来的时候言笑晏晏,有时发呆许久突然笑出来,赵叔看着二狗这样的变现,心里的叹息愈甚。 直到有一天,二狗出去比往常更久之后,赵叔终于按耐不住。因为每次二狗出去,总会在他每天喝药之前回来,可是今天, 刚才厨娘将药端来,二狗都没回来。赵叔起身拿起床边一直坚持不肯用的拐杖,出了房门。 院子里,静默无声,只有周围偶尔来回的护院,轻巧的脚步声。已经是初冬,光秃秃的枝桠上,几片黄叶顽强的坚持停留。 赵叔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又不好意思问护院,就自己在院子里乱转。出了他住的小院子,外面的地方大很多,视野也比较开阔,赵叔不好往人多的地方去,他自觉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所以,赵叔就挑了条小径往后面走去。 突然,不知是哪里传出一声呻吟,赵叔心中一紧,他循着声音拖着不利索的腿脚,急急的往声源处赶去。 一处地处偏僻很少有人经过的掩在后花园深处树下的小木屋,出现在赵叔眼前。而那丝若有若无的呻吟声,现在更是清晰可辨。 “涵涵,唔……我好奇怪,你你别这样……啊嗯……” 二狗清亮的声音就在耳边,赵叔已经浑身颤抖,双目充血。“李涵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你”嘴里默念着的赵叔,以不似病人的速度,提着拐杖哐的一声敲开了门。 二狗衣衫半褪的躺在床榻上,身下铺的是李涵的外衣,初尝情欲的他神情恍惚,眼角盈泪,本是粗鄙的山村少年,此时却展现出惊人的艳丽青涩。不过若是此景不是在赵叔面前上演,实在是美景一番。李涵显然沉迷于此,他正埋首在二狗腿间,再让二狗舒爽的同时,精心做着前期开拓工作。 所以当感觉到背后呼呼的风声砸下的时候,李涵第一反应伏在二狗身上,立时他就感觉到后背传来震动肺腑的剧痛。李涵闷哼一声,用衣服卷住二狗,翻身滚到床的里侧。这才正面看清打搅他好事的是谁。 再看见赵叔的那一刻,李涵内心疾呼“我命休矣!” 气极的赵叔不管不顾的连续挥着拐杖,抽打着床上的人,幸好李涵一直尽力护着二狗,否则二狗此时也难免会挨打。只是,一直承受拐杖照顾的李涵,身上的疼痛升级为麻木,心里却在哀嚎,“未来老丈人是个身高体健的猎户可真不是他一个文弱小书生能扛得住的”。 二狗早在李涵看见赵叔的一瞬从欲望里清醒,再看李涵咬着牙护着自己承受着赵叔的抽打,二狗心痛的眼泪立时就下来了。终于在李涵力竭之际,他挣脱李涵紧拥着的双臂,在赵叔又一拐杖挥下的时候,护在了李涵面前。 “狗狗……” 李涵惊叫,看着闭着眼睛一副誓死保护自己的模样,他眼里也有了湿意。今天被赵叔发现,他知道这一顿打是躲不掉的,可是,那一拐杖二狗肯定承受不住的。 听着耳边呼啸而下拐杖划破空气的声音,二狗硬是强压着恐惧不躲不闪。可是,预想中的剧痛并未传来,二狗睁开眼,看见的是,赵叔举着拐杖,那拐杖就离他的脑袋一寸的距离。二狗的眼泪流得更凶,不是他怕,是因为看着赵叔的神情,他知道自己伤害了最疼爱他的父亲。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三人就像被定格一般,房间里静默的可怕。只有二狗惨白的脸蛋上,滑下的泪滴跌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哐……”赵叔狠狠地扔下拐杖,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门,那背影,沧桑落寞。他丢了自己的心肝宝贝。 “涵涵,呜呜呜……怎么办?爹爹他……爹爹,爹爹。” 再也承受不住的转身扑进李涵的怀里,嘴里念着爹爹,伤害了自己最爱的爹爹,二狗心里的难过和自责,是连李涵都无法分担抚慰的。 “狗狗乖,都是我的错,我会让爹爹原谅我们的。你不会失去爹爹的,不会的。” 李涵此时心中也是自责无比,虽然他对于今天的作为不后悔,却也气恼自己的一时冲动。怎么就会因为单纯的二狗一个主动的献吻,就这样仓促的想要占有他。反过来,他还是有些感激赵叔的,二狗年纪还小,他本来打算等他到十六岁,可是今天,一时间被欲望冲昏了头,幸好没有做到最后。不然事后他会恨自己的。 至于赵叔…… 感受着身上愈来愈明显的痛感,唉……李涵对刚才赵叔的毫不手软心有余悸,谁来教教他,如何搞定火爆的岳父大人? 最后,痛感复苏的李涵,忍耐了半天,实在没忍住哼哼了两声,晕了过去。请体谅一个文弱书生的悲哀,不经打啊! 李涵这一晕倒吓得本来就惊慌失措的二狗,更是手足无措,幸好李涵临晕倒前,给二狗说先出去找护院去叫师爷来。二狗这才急急忙忙的找来师爷,师爷连忙又差人去找大夫,县衙又是一阵的鸡飞狗跳。 给李涵治伤的时候,二狗站在一旁看着李涵青紫交错的后背,充血肿起来的伤痕,眼睛被泪水弥漫却强自忍着。李涵说过,要慢慢的长大,不能轻易落泪,最起码在外人面前,不能轻易软弱。 处理好伤之后,众人退了出去,只剩下二狗坐在床边,看着只能趴着睡的李涵,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涵涵,我不敢去看爹爹怎么办?” 小心的趴在李涵旁边,二狗把脑袋埋进李涵的颈窝,嘴里喃喃着,“我该怎么办?”他太自私,放不开李涵,丢不了爹爹,他都想要。不一会儿,轻浅的呼吸声传出,这一天足够惊心动魄,二狗也陷入了沉睡。 也许他们都想着,要是能一睡不醒,撇掉所有需要的面对的问题就好了。 这边,赵叔回了屋,坐在桌边,看着外间二狗每晚睡觉的软榻发呆。自己唯一的也是最疼爱的宝贝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 一向沉着冷静的赵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成全他们吗?可又有谁来成全自己对儿子的期盼还有担心。他的孩子心软善良,若是再过两年娶上一个姑娘,小夫妻和乐美满的过着,过不了许久再添个孩子,一家人相亲相爱一辈子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走上这条看不见未来,捉摸不到幸福的路。 二狗死心眼,可是李涵呢,一个京城里来的官员。是他们清河镇最大的官,他能守着二狗一辈子吗?这种事情想着都觉得是绝无可能的事。 “唉……” 不燃烛火的夜里,屋子里的叹息声萦绕不止,那是一个父亲对心爱的孩子所有的牵挂。 ☆、四七:迷倒岳父 清晨的阳光迫不及待的挣脱夜的束缚,跳跃着进了屋里,床上两个相拥而眠的人,头抵着头,呼吸缠绕。 “阿嚏……” 二狗打了一个小喷嚏,惊醒了对面的李涵,他将二狗往怀里在揽揽,昨天半夜他醒来看见二狗守在床边睡着,心疼之余赶紧将他抱上了床,果然还是有些受凉。 二狗迷迷糊糊的也清醒很多,睁开眼,迷瞪瞪看着面前的李涵,揉了揉眼睛。 “涵涵,还疼吗?” “不疼了。” 捧起二狗的小脸狠亲一下,李涵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他一本正经的捧着二狗的脸,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狗狗,我们,私奔吧!” 此言论一出,惊的刚欲进门的师爷倒退数米。惊得原本还有些小迷糊的二狗,猛地一个抬头,撞得正在发表惊世言论的李涵,咬着了自个的舌头。 “这怎么可以,爹爹不会同意的。” 看着眼前萌呆萌呆的小爱人,李涵乐了。 “你爹爹要是同意,我们还用得着私奔么?私奔是要悄悄的。” “还是不要了,那样爹爹会更伤心。”二狗遗憾的低下头,显然是对私奔这么刺激的事抱有幻想,可是再想到赵叔,他还是否决了李涵的提议。 “二狗,我并不是要你离开爹爹,只是,这次的事情,我的确做的有些过。只怕爹爹以后都不会让我再见你了,那样我们就真的要被分开了。我说的私奔不是躲到天涯海角,只是出去躲一阵子,大概到年节的时候我们就回来。那时候,爹爹也许会消气,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李涵将心中的思量讲给二狗听,他相信自己的小爱人会体谅的。二狗听完李涵的话,怔怔的愣了半响,然后一声不吭的下床穿好鞋。李涵被二狗的动作弄迷糊了,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涵涵,我想去看看爹爹。” 李涵第一次看见二狗如此的坚决,用不容他反驳的语气做决定。李涵意外的觉得这样的二狗他更喜欢了,笑笑答应了。 二狗从李涵那里出来,来到赵叔养伤的小院,站在门口,踟蹰了许久。突然眼前的房门被拉开,赵叔看了二狗一眼,沉声说了句“进来”。 二狗心虚的跟在赵叔身后进了屋。赵叔递给二狗一杯热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二狗不说话。 “爹爹,对不起。”二狗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眼眶发红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茶杯里。手里捧着的热茶是赵叔对他无时无刻的疼爱,即使李涵说过要坚强,可是面对最疼爱自己的父亲,他还是忍不住。 “过 来。” 赵叔叹息一声,看着手足无措的二狗,心顿时软了。二狗听话的走到赵叔面前,被赵叔搂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坐在父亲厚实的大腿上。 “真是傻东西,什么人不喜欢,偏要跑去喜欢什么男人,你让爹爹怎么办?” “爹爹,对不起。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这喜欢要不得啊,以后会有多少人在你们背后戳脊梁骨,你到时候能受得住吗?还是趁早跟爹回家,等过两年安心娶个媳妇儿过日子多好。” 赵叔始终不放弃说服二狗回心转意。可是二狗却也有他心里的坚守。 “爹爹,我不怕人说,涵涵说他会保护我,他会一直留在清河镇守着我。我相信他。” 赵叔对自家死心眼的傻孩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难道就这样妥协,就这样把儿子嫁了? “可是就算我答应你们,可是你们一辈子都不能成亲,不能有名分上的关系,要偷偷摸摸一辈子,这样你也愿意吗?” “爹爹,你是答应了么?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们可以成亲,反正小白哥哥和小原子都……”看着赵叔怪异的眼神,二狗自觉说漏嘴,赶紧打住。 不过他还是梨花带雨的眉开眼笑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赵叔的妥协,看来要再加把劲,他要是能说服赵叔,那他和李涵也就不用私奔了。 “私奔?你们竟然想要私奔?” 赵叔的狮吼功瞬间将乐开花的二狗从美好的幻想里震回来了。原来二狗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把最后一句说了出来。 “要是爹爹答应,那我们就不用私奔了……” 这句话杀伤力无穷大,因为从听见二狗的喃喃自语之后,赵叔开始变得狂暴。 他拖着不利索的腿,在屋里翻箱倒柜,拿出一把防身用的小刀,念叨着:“李涵你个魂淡,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摆弄了一阵,又觉得这个刀太小气,他需要一把威猛的关公大刀,最好一下子能把李涵给片了。最后,没有找理想中凶器的赵叔拉开门,突然看见院子里的带刀护院。瞬间清醒,他不能杀了李涵,这里是县衙,二狗也会被连累的。 屋里多次欲上前阻止赵叔的二狗,被赵叔推开了无数次,欲哭无泪。怎么自己突然就把事情搞砸了,涵涵,怎么办? 赵叔从狂怒里清醒后,转身回屋,开始打包收拾东西。他绝对不能让儿子被拐走,他要回家,惹不起他还多不起吗?他要带二狗回家,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来清河镇。 迅速收拾好东西,赵叔拉起二狗就要出门,二狗已经被赵叔的反应给吓到了。 “爹爹,我们要去哪里?” “回家。 我们回家。” “可是爹爹……” “没什么可是的,立刻跟我回家。” 赵叔不顾二狗的挣扎,硬拉着他往门口走。拉开门…… “师爷,你这药管用吗?” 李涵看着与自己面对面,怒目圆睁的赵叔,心惊胆战的问旁边龟缩的师爷。 “大人,肯定管用的。”师爷忐忑的回答,一副心里没底的模样。 不过,片刻之后,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二狗,李涵肯定了师爷的话。而紧接着倒下的赵叔,只能由师爷负责。 “先进去,把赵叔放到床上。”李涵自顾自己的抱着娇小的二狗,放在软榻上。完全不理解瘦小的师爷扶着已经快要全面性压倒他的魁梧的赵叔。 好不容易安置好赵叔,李涵开始了他私奔前最后的总结性讲话,对象是累的气喘吁吁地师爷。 “师爷,大人我要出去体察民情,归期不定。在这期间,你要肩负起整个县衙,我相信你,我完美的师爷。” 师爷欲哭无泪,他多么想狠扇自己两耳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就是为了帮上司搞定岳父大人吗?还有多余的事就不能少做几件吗?草泥马在师爷脆弱的心灵上呼啸着践踏而过。 为什么要嘴贱的跑去给李涵通风报信说赵叔要带二狗回村? 为什么报了信看见李涵眉头紧锁还要狗腿的献计? 为什么献的计还是趁赵叔开门不留神之际,直接用迷粉药倒他? 为什么他在献计之前没有估量一下赵叔的身材? 为什么没有想到支持李涵私奔之后,县衙的烂摊子会落在自己身上? “大人,我不完美。” 看着哆哆嗦嗦,下摆直打晃儿的师爷,李涵也觉得自己也许所托非人。所以,他去桌上奋笔疾书一番,拿着一张折好的纸。走到师爷面前,郑重的将纸放在师爷手里。 “去杨家村找杨白家的表哥,他,是你的救星。” 李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召来衙差帮忙找了一个大马车,然后在县衙一众丫鬟婆子的帮忙之下,生活用品充斥了马车的一大半空间。 然后李涵就这样明目张胆,大张旗鼓,异常得瑟的抱着二狗登上马车,与县衙里贴心的众人挥泪告别后。 李涵和二狗成功私奔。 在马车的摇晃中,二狗缓缓睁开眼,一张大脸马上凑到他面前,要不是认出是李涵,受到惊吓的二狗估计会直接一巴掌呼上去。 “涵涵,这是哪儿啊?爹爹呢?” 奸计得趁的李涵心情好得不得了,趁机在二狗微启的晶亮的唇上轻啄一下。 “狗狗,我们现在正在私奔的路上。至于爹爹,放心吧,我已经嘱咐师爷让他定期请 大夫帮爹爹照顾腿伤。别担心,师爷很会照顾人的,爹爹肯定会没事。” 李涵不知道,他家师爷此时在赵叔的狮吼功和怨毒的眼神里,已经崩溃到想要抹脖子自行了断。 “我还是很担心爹爹,那我们要私奔多久啊?” “不久,也就一个月左右吧,等年节的时候我们就回去,那时候没有你陪爹爹过年,爹爹肯定很孤独苦闷,然后我们那时候再出现,爹爹欣喜之余就会答应我们在一起了。” 看着李涵笃定的神情,单纯的二狗相信了这些不着边的幻想,开始一心一意的憧憬自己的私奔生涯。 “涵涵,我们要去哪里私奔呢?” “先去僬侥县逛逛,哪里的米粉是大夏国最好吃的。” “真的吗?那我们一定要去。那涵涵,你知道哪里的松子鱼最好吃吗?我想吃松子鱼。” “姑苏城里的天泽酒楼是江南最有名的,他们那里一定有最好吃的松子鱼。” “我要去我要去,那我们还去哪里呢?” “我们去……” 初冬觅食的麻雀停在马车顶上,听着里面絮絮叨叨没营养的话,默默吐槽,“你们确定一个月真的够私奔吗?” ☆、四八:山寨生存守则 “李涵,你个魂淡,私奔,私奔你妹啊!害得老子在这儿替你代工,不能回家,不能吃小白做的好吃的饭,更不能见小白。魂淡……” 县府衙门里的书房里,原客坐在堆积如山的文书面前,埋头拿着笔,一本一本的批示。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咒骂不负责任的李涵。不过他也奇怪,明明以前每天处理的是现在十倍以上的奏折文书,现在怎么才这么点文书他就觉得处理起来太慢了,难道是他的办公能力下降了。 一旁的师爷,神情恍惚,站在原客旁边,两眼发直目视前方,听见“啪”的一声,低下头拿出另一只毛笔沾上墨递给原客,继续他的发呆大业。 可怜的师爷被赵叔狠狠地摧残蹂躏至今,还要伺候原客这个代理县太爷。最惨的是,最近半个月以来,随着时间的增长,原客的暴躁程度也是日益见长,耳边骂骂咧咧的诅咒他已经成功免疫,可是是不是折断的毛笔,很让师爷接受无能。这个月,县衙光是大量购进毛笔就让县里笔墨铺子的老板笑的嘴裂到了耳根子后面。 原大人,这笔杆子又不是李大人,他可和您无冤无仇啊! “李涵你个龟孙子,拐着二狗游山玩水是吧,那我就恭祝你们半路失踪,最好让那个山头劫道的给看上,宰了你们你们两个小肥羊……” “报……” “进来”原客皱着眉,收起了更加恶毒的诅咒脱口而出。 “大人,刚才县衙门口忽然射来一支箭,箭上扎着一封信。请您过目。” 师爷接过那份红漆信封递给原客,原客看了两眼,脸色逐渐变得很是诡异。似担忧又似幸灾乐祸,还有那么点尴尬。师爷站在一旁,好奇地往信纸上扫了一眼,立刻进入了石化状态。 “霸王山寨全体向县太爷问安,您的俩个白嫩嫩的儿子现在正在我处做客,至于归期,要看您啥时候奉上家银万两做客费。十日为期,过期,我们不介意给暖风阁送两个头牌。” 师爷此时脑中,天雷滚滚。 县太爷和他的小情人被山匪劫了? 县太爷的爹啥时候来了清河镇? 一万两。县太爷还有赎回来的必要吗? 最后,原大人的心愿,实现了! 原客被师爷怪异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两声,缓解此时诡异的气氛。 “那个,师爷,你 们县衙现在有多少存银?县太爷总归是要赎回来的。还有你吩咐下去好好查一下这个霸王山寨的具体情况。” “回大人,县衙现在存银只有32两。您吩咐的我会办妥的。” “唉……下去吧。”原客扶着额,还真是清水衙门啊!早知道就不诅咒他被劫道了,到头来还是要我收拾烂摊子。 ========================时间退回到五天前======================== “涵涵,我们吃了姑苏的松子鱼,还有秦洛镇的五色豆腐脑,还有嵩县的酒酿皮,还有……” 李涵凑上去将眼前喋喋不休的小嘴堵上,啃了个够之后,才一本正经的问二狗。“狗狗,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狗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嘴说:“我想吃爹爹做的烤兔子”。 李涵默,二狗这是想家了,虽然对于出来玩很开心,可是从小就长在赵叔身边的二狗来说,第一次离开赵叔这么久,他还是会很想念。 恋人心中永远有一个他无法替代的存在,那就是赵叔,他的爹爹。 “涵涵,我们回去吧,年节快到了,我想爹爹了。” “好,我们回去。” 李涵把熟睡的二狗安置好之后,出了马车,对赶车的衙役说要返程。却不料这时他忽然看见一行人,抬着几个小箱子从他们马车旁经过。李涵原本没做理会,打算转身进马车,没想眼角余光扫过,突然看见其中一人被脚下的石子绊住,身子一低,其他三个人险些稳不住箱子,箱子的锁登时被崩坏,一丝银光泻出。 李涵强压着心中的震惊,返身钻进马车,坐在车垫上,神色间一片沉重。他在想,一个小小的箱子却要四个壮汉抬着,而且看起来很吃力,那么箱子里装的一定是极重的东西。而且那些人凶神恶煞,神情间满是狠戾,也不像是镖局的人,再有就是刚才那人磕绊后,领头人忽然严肃的态度,以及那人脸上露出的恐惶。最后,那一抹银光,会是他想的那样吗? “冯二,小心的跟上刚才经过的那个运输队。千万别让他们发现。”李涵凑近车帘对外面的车夫吩咐道。 听见冯二谨慎的“嗯”。李涵坐回到车里,冯二是衙门里的总捕头,对危机的察觉一向很准,看来他也感觉到了。车厢内外的气氛有些沉重,李涵将二狗小心的抱进 怀里,护着他,万一有事,他不希望伤到二狗。 这一刻,他不是只顾谈情说爱的不靠谱县官,他是皇帝亲自下派的调查全国大案的官吏。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李涵紧绷的神经一直不敢松懈。“哐!”马车突然而来的颠簸,让李涵一个重心不稳,后背撞到了坚硬的车壁。 不过他仍是第一时间掀起车帘,在看清外面的情况后,李涵心里松了口气。 “此树是我栽,此山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李涵看着围着马车站了一圈的,不修边幅粗犷的大汉,心里想自己还真是倒霉,不过他了解的已经足够了。接下来…… “原大哥,靠你了!” 李涵乖顺的抱着二狗下了马车,顺从的掏出自己所有的钱财,顺便还替这帮不识字的山匪写了一封勒索信,在山匪老大欣赏的目光里,求他让冯二回去报信。说自己是清河镇县太爷家的公子,还极尽的说自己和弟弟有多么的受宠,自己的老爹有多么的腐败,胆小如鼠之类的,还说山匪老大肯定能从自家老爹身上搜刮到很大一笔的。 山匪老大很快就和李涵勾肩搭背,一起上山做客去了。留下满头黑线的冯二,独自带着信赶往清河镇。 二狗自从到了这个诡异的霸王山寨,时时刻刻跟在李涵身后,小手拉着李涵的衣角,跟进跟出,屹然一副小尾巴的模样。因为在他看来这些随处走动的人实在堪比怪兽,说话粗鲁,还时不时的调戏自己,幸好每次李涵都会化险为夷。 李涵也很苦逼,有句话说得好“县官遇见匪,有理说不清”。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在成为人质这段时间,他必须和寨子里的人周旋好,以保自己和二狗的安全,可是面对这么一群莽夫,他是在有理没处说。所以经过三天的锻炼,李涵已经学会了初期的,山寨生活要领。 第一招:胡编乱造,不耻装可怜。 状似黑熊的寨主说,“小李子,和我们一起去尝尝今天抢来的小娘子。咱们好兄弟好东西要一起分享。” 在紧巴在身后,眼泪汪汪的二狗的注视下,李涵开始,憋屈幽怨,就差掏出一个手帕哭天抹泪。 “英雄大哥,小弟实在,实在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去玩乐啊!”看着强迫自己叫他英雄的山匪头子开始怒目圆瞪,李涵赶紧接上下句。 “英雄大哥,不瞒 您说,小弟……短小不持久,那个不能和女人那啥,我一直和舍弟是那种关系,我只能享受他给我的……快感。” “哈哈哈哈哈……”寨主的笑声惊得屋顶上的陈年老灰扑簌簌的往下落。 他的粗糙大熊掌一下一下的拍在李涵的肩上,李涵原本伪装的苦瓜脸这下扭曲成正版苦瓜脸,“死黑熊,娘的,快把老子的肺都拍出来了。” “兄弟,放心吧,我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那你就和你的小情人自己快活去吧。” 可是,熊老大,为什么第二天一早,每个看见李涵的人都会对他报以同情,嘲笑等n多种表情。更甚者还有一个人跑来抱住李涵,眼泪鼻涕横流的说:“兄弟啊,我们都是苦命的人,要坚强啊!” 第二招:你横,我比你更横。 在寨子里的第五天,李涵估摸着这信应该送到了,于是,他开始坐等援军,心里底气足了腰板也就挺了。所以在霸王山寨的三当家,一脸色咪咪的调戏他可爱的小爱人二狗的时候,李涵发飙了。 “小狗狗,给我亲一口,我就放你们两个回家。” “呜呜呜……不要,涵涵救我。这个人嘴巴好臭。” “不识好歹,那我就不客气了。” “魂淡,敢调戏我老婆。我杀了你。”李涵就是去了趟茅厕,一回房间就看见这个鬼鬼祟祟色中饿鬼,上门来调戏自己老婆。李涵彻底怒了,他抓起手边的一个扫帚,死命抽打那个三当家。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鸡飞狗跳,那个三当家估计是被李涵红着眼的气势给镇住了,被抽打得满屋子嗷嗷叫,抱头鼠窜。 最后,整个闹剧在熊老大一声大吼中偃旗息鼓。结局就是鼻青脸肿的三当家和被投进山寨地牢的李涵和二狗两人。 唉……其实发飙是对的,可是李涵又忘了“县官遇见匪,有理说不清”的道理。熊老大显然很护短。 蹲在大牢里唏嘘的李涵只好在心里祈祷原客赶紧驾到,救他于水火中。 ☆、四九:剿匪记(上) “我们是真的勇士,要直面邪恶的匪徒;我们更是一方乐土的守护神,要用最强的士气,踏平匪窝,迎回我们英勇献身的清河镇县令大人。姑苏的勇士们,向霸王山寨进发,荡平敌寇,还我姑苏清平盛景。” 点将台上,原客一身盔甲,英姿勃发,说着振奋人心的激励话语,底下的一众将士热血沸腾,口中跟着原客呐喊着口号。每个人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情,似乎他们就是盖世英雄,将要出发去拯救苍生。 原客心里也有瞬间的激昂,可也只是瞬间,他刚才抬手振臂一呼的时候,动作太大不小心扭到了胳膊。“坑爹的城守,太抠门了,借套盔甲也不知道挑个好的,这件明显不合身嘛。” “出发。” 呲牙咧嘴的原客大喝一声,像是要发泄对城守的怨气。 西沉的斜阳霞光中,一队队一列列的身着暗色军铠,气势恢宏的千人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消失在百姓的视线中。 杨白怔怔的站在送别的百姓队伍里,手指抚着唇,脑中回放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仍是刚才原客英姿飒爽的豪气背影,骑在马上的他,真的是一种理想。 在之前原客嘱咐他躲在点将台后面的背影处,杨白虽是不解却也照做,后来原客从点将台上下来,一把拉过杨白,禁锢在怀里就是一阵热吻。直吻到杨白双腿发软,面色如潮,原客也有些气息不稳,两人才停止缠吻。 “小白,放心吧,这次剿匪我很有把握,不会有事的。等着我回来,我一定在年节前回来。” 两人额头相抵,原客说着安抚杨白的话。眼看年节将至,杨白张罗依旧,原客感觉得到杨白的期待,他自己也是同样的心情。可是李涵偏在这时搞出这么多事,原客却是不能不管。 “好,我等你,记得一定要平安回来。” 得到杨白肯定的回答,原客迅速放开杨白,转身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振臂一呼,军队出发。 回忆的思绪拉回来,杨白看着已经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的军队,忽然想起,原客之前说的,他偏挑在这样的一个黄昏出发,只是觉得这样会有悲壮肃穆感。杨白突然就笑了,原客总是会在很严肃重大的事情发生时,给自己说一两句的解闷的话。 “一定要平安回来,我会一直等你。” 离开姑苏行军二十多里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看着满眼漆黑 的山林,还有冬天夜里冻得人牙齿打颤的温度。原客暗暗唾弃自己,为了耍帅结果搞得自己遭罪,幸好这些军人在更严酷的环境下也生存过,对于野外露营还是有一手的,原客作为领军主帅还没有付出任何劳力的得到了一定最大最温暖的帐篷。 因为快到年节了,将士们也很想快些回家过年,所以无言的默契下,行军速度与日俱增。将士对于路上艰辛的环境不言不语没有任何不满,原客自然也不好说慢一点,他的屁股已经被颠碎了。马虽然比毛驴稳定性好点,可是也架不住五六天的马不停蹄。 原客此时在心里把李涵已经诅咒了千万遍,什么被山贼好好虐待,什么祝他吃不好睡不好,各种怎么惨怎么想的心愿是不是的从原客口中冒出。 也许原客至今还不明白老天对他是有多么的眷顾,他的所有心愿很巧的都被老天爷听见并实现了,李涵的现状足以证明。 李涵被送进大牢前几天待遇还算好,毕竟他可是一宗肥票,可是眼看着五天时间都过去了,可还是没有一丝迹象显示,有人带着大量银子来赎他。于是在黑熊老大越来越不待见的眼神中,下面的小贼自以为领略到上司的心思,李涵的待遇终于大幅度下降。 现在的他,一日三餐变成两餐,原先还有白馒头和一碟不带油星的炒菜,而现在直接变成了最次的窝窝头和一盘水煮青菜。 已经淡而无味的吃了三天的李涵,真心体会到了往年闹饥荒的时候,那些百姓的苦楚。他自我安慰,真难为这些山匪大冬天的还能找到青菜。二狗就好些,他自小就生活在村子里,灾年荒年时有,比现在还粗糙的窝头他都吃过。在一点上二狗比李涵适应的好些,看李涵精神萎靡,他还是时不时的想些笑话或是自己小时候的趣事讲给李涵听,这倒意外地让李涵对二狗的了解更深。 两个人就这样相依为命的蹲在大牢里,回味着之前游玩各地吃的美食小吃,顺便祈祷着他们的救星原客赶紧来。 终于,在经过七天的急行军后,原客来到了霸王山寨所在的伏虎山下。因为怕打草惊蛇,被巡山的山匪看见,他们选择了就近的一个乡镇稍作休整。 原客先是找到这个伏虎镇的镇长了解了霸王山寨的情况,虽然师爷调查到的资料已经算是很详细,可是毕竟没有当地人了解的清楚。 伏虎镇的镇长一听是来剿匪的,瞬间老泪纵横,开始想原客哭诉他们镇子深受山匪祸害多 年的辛酸往事。原客听的昏昏欲睡,最后终于在镇长停下来咽口唾沫的当口,强话问了一句。 “郭镇长,既然霸王山寨的匪徒为祸多年,您怎么没有请求上面派兵来剿匪?” 一听到原客的问话,镇长哭得更惨了,“大人有所不知,以前派来的兵一时没有您这次带得多,再就是这伏虎山易守难攻,以前来剿匪的将领,连山顶都没上去,直接在半山腰就被山匪给打退了。” 原客强忍着耳边的噪音,开始思索,“易守难攻”。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看来只有先去实地探查一番。 告辞了依依不舍得村长,原客回到军队中,和军队参谋了合计了半下午,分析了各种因素,甚至连霸王山寨三个当家的脾性的都摸得清清楚楚,制定了初步的攻山策略之后。原客打算带了两个人去伏虎山周围转转,当然他们是乔装打扮了一番。 山道上,三个樵夫扛着柴火,边说边笑的往山下走。 看似很普通,实则这三人在说笑间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聊天时,当其中两个人大声说笑的时候,另一个看似没有动作,其实无意间凑近中间那人,低声耳语几句。这行人就是原客几人。 刚才左边的陈浩悄声告诉原客,他们身后跟了五个山匪,但是似乎并无劫道的打算,应该是在监视。原客也回了一句,不理。几人继续在山间绕,虽是往山下走,可是他们偏是绕着走,这样无意间就会走过很多地方,勘查的情况也就更多。 直到山脚,身后一直尾随的几人才没有再跟上来。原客想着那几个山匪的举动,脑子里突然冒出,也许他们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剿匪的念头。 带着心中的疑虑,原客回到了军营,上千人的军营驻扎在伏虎镇还是占了很大地方的。原客回去之后,将探查到的情况和参谋详细的说了说,两人将计划做了些微调整,只等明天正式发动攻击。 其实,原客之前只是文官,并未上过战场,更未参与过军事作战,这次实在是没办法被赶鸭子上架。还有姑苏的城守老奸巨猾,原客一出现便就认出了他的身份,所以只拿着调兵令的原客,出乎意料的调出了姑苏几乎大半的守备军。而领兵的头衔,被强带到原客的头上。 让一个文官带着军队去剿匪,原客作为主人公,只觉这种事情忒不靠谱。 还有就是这次剿匪的决定,也许 在师爷和其他人眼里他是小题大做,因为只要交了赎金就可以救回李涵,根本没必要奔波百里专门去剿匪。可是,只有原客明白,这次是必须为之。 因为李涵的信里提到的东西,是他们追查已久的线索,那条线索已经断了许久,这次好不容易有所进展,原客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晨曦乍起,天微亮。各家各户鸡鸣狗吠声一片,惊得镇中居民纷纷点灯,掀开窗户。就看见街道上一股黑色的洪流奔涌而过,寂静的清晨,军队开拔,一片铠甲碰撞的声音。 原客骑着马走在前面,眼光扫过身后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心里蓦然涌起一股豪迈。军人铁血沙场的豪情他虽未真真领悟,可是这次小小的剿匪,已经让他感受到了一二。 胜败在此一举,他一定要抓到潜藏依旧的线索。 一定…… ☆、五:剿匪记(中) 山林里寂静无声,一丝鸟鸣声也没有,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原客的耳边是盔甲轻微的摩擦声,还有前面令旗兵手里的军旗,迎着山风猎猎作响。 “左参军,事情有异常,小心行动。” 凭着直觉,原客明白这次也许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一切都很不对劲。可是事到临头,只能先按之前的计划部署,剩下的只能随机应变。 参军接令,小心的指挥士兵们兵分几路,悄声将整座伏虎山包围,等到一切部署妥当,参军已经紧张到满头大汗。 “回大人,一切部署妥当,请问接下来我们应该怎样?” “等。” 原客思忖良久才吐出这么一个字。不顾参军惊疑的目光,原客径自走到山道旁一块凸起的大岩石上坐下。迎面而来的山风夹带着寒气,让原客的思维清晰很多。大约一盏茶后,原客叫来参军。 “左参军,你现在派遣一个百人小队沿着山道上山,若是遇见敌人便示警,然后迅速撤退,不可恋战。” “是。” 左参军并未出现质疑,而是迅速领命前去布置。服从是军人的天职,原客对这支军队由衷的敬佩。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原客并未受到任何示警。片刻后,百人小队出现众人视野中,他们没有丝毫损伤,却个个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 百人小队的队长上前报告他们侦察到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你们一直顺着山道上了山顶,可是霸王山寨却空无一人。” 看着那队长忙不迭的点头,原客也是万分不解。一夜之间,霸王山寨几百号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而且原客早已在山脚四周布置了暗线,整夜都盯着山上,山匪不可能下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藏匿了。 想通这一点,原客脑子活络起来,既然山匪深惧这次剿匪的兵力而躲起来,那么,他就不客气的堂而皇之的上山去驻扎了。 “开拔,上霸王山寨。” 原客一马当先,策马走在前面,山道虽难行,这条经常上山的路却也算宽阔。因为人数众多,等到了山顶,整整用了一个多时辰。 可是到了山顶的时候,原客有些傻眼,他本想这些山贼人数众多,就算藏匿起来也不会太难找,更何况他的队伍人数众多,搜 山都不是问题。可是眼前的景象显然告诉原客,他的推断是错误的。 伏虎山,顾名思义,形似一只躺卧的老虎。 原客俯瞰伏虎山全貌,真的是满头黑线,的确很像老虎。可是谁来告诉他,这只老虎是因为怀孕了才卧在这里吗? 眼前的山势呈东西走向,原客所在的位置应该算是东方的虎头处,一眼看去,西方那边的山体的确是细长狭窄很像虎尾。可是虎头虎尾中间的这个呈大圆形的,起伏跌宕的大面积山体真是是老虎那线条感十足的身子吗? 虽是冬天,树木已经光秃,可是由于山势起伏的问题,中间这片大面积的山体仍是有许多足以藏身的山郗褶皱,而且面积之大,足以让那些山匪和他们来一场游击战,搜山更是不可能。 看着眼前的景象,原客一时间想不出任何建设性攻略,事情一时间进入了胶着状态。 左参军站在一边,看着原客来回踱步,后又定定的站在山边,眼光看向远方,眉头紧皱。他有些踟蹰,对于眼前的情况,他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相处的时间过短,左参军尚不了解原客的脾性,他怕原客会像他之前的上司,妒贤嫉能,因为自己提过几次让城守嘉奖的建议,而不断地打压自己。 “左参军,有什么就说吧。” 原客刚才烦躁的转身想要喝口水的时候,就看见左参军站在后面神色纠结无比,像是天人作战似的。原客才开口一问。 “大人,我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下官认为,山匪肯定是藏身山中无疑,现在情况于我们不利,若是消耗到晚上,我们只能空手而归。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可是没有目标,怎么个主动出击法。” 看着原客一本正经的思考着自己的话,而且颇有些赞同,受到鼓励的左参军开始侃侃而谈。 “下官以为,我们应该将队伍分成以二十人为准的小分队,然后指定方向,以霸王山寨为中心向四周密集扩散。这样的话,排查的区域就会大一些,发现目标的几率也会大一些。我想这些山匪肯定也是因为聚在一起人数大多,所以才弃寨分散藏匿,这样二十人的小分队只要不是碰上人数甚于几倍的山匪,肯定能撑到信号发出,救援赶到,那样既能扰乱山匪,又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 “你真的很好,是个好军人。” 听完左参军的话,原客由衷的赞美。不过他却莞尔一笑,“左参军,你说的很好,不过受你的启示,我想到了另一个兵不血刃的办法,这样应该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受到赞扬的左参军一听原客还有更好的办法,立时来了精神,也带着点不服输的劲。他认为自己的策略已臻完美,不觉得还有跟好的策略。“大人,请指教。” 原客只是神秘的笑笑,并未直接回答左参军,而是叫来刚才那个百人小队的队长。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叫王狮虎。” “你果然有狮虎之声,能帮我办件事吗?” 看着被自己说的不好意思低下头的王狮虎,原客继续笑着说:“你帮我把队伍里,嗓子和你差不多大的人集合起来,大概需要二百人左右。” “是。” 王狮虎听见自己被指派了任务,虽然任务有些怪,可是他还是兴高采烈的领命而去。原客看着王狮虎的背影,揉揉耳膜,果然有狮子吼的功力。先前王狮虎前来报信的时候,他就被这个人的大嗓门惊到了,刚才他突然想到一个让山匪自动现身的法子。王狮虎也算是立了小功。 “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找些大嗓门的人?左参军此时心里满是疑窦。 “稍安勿躁,等等。” 原客故作神秘,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像极了某个神奇的职业,神棍。 “报,完成任务。” 王狮虎一脸喜洋洋的站在原客面前,音量更是拔高了几度,原客强忍着掩耳的冲动,看着底下足有三百人的小队,笑着拍拍王狮虎的肩膀。 “回去我会告诉城守给你加功的。归队吧。” “是。”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原客真想看看这人低迷的时候,声音会是多大。 “各位将士们,我命王狮虎召你们来,是有一项特殊的任务要交给你们,这个任务关乎这次剿匪能否成功,各位有信心完成吗?” “有。”“有。”“有。” 这三百兵卒士气瞬间高昂,千人里面独挑他们这些人执行特殊任务,那是一种殊荣。原客自然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从高处踱步走下。 “现在开始,分为五人一列,十列一个方阵。”等到士兵迅速站好队列之后,原客叫出 六个方阵里左起第一个人。然后带着那六个人走到偏处,密语一番。 左参军站在高处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看着那六个人脸上郁卒、惊恐、诡异、羞恼……等多种不搭边的表情轮番上演,他实在是好奇到不行。原客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好了,大家向自己方阵里其他人传达我的指令,一刻钟为限。” 左参军看着垂头丧气回来的六个人,瞬间热血沸腾的冲进方阵里,向其他不知情的人切切密语。于是,左参军成功的又一次见证了之前那个神奇的换脸过程,不过这一次阵容强大,三百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以上描述过的种种表情。 左参军当场目瞪口呆。愣愣的看着原客,心中直接冒出一个问题: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神奇的人啊? 答案的揭晓只在两刻钟后,这三百个人五人为准带着他之前说的二十个人为一队,风风火火的四散冲进了四周密林中。片刻后,林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成功的让左参军下巴落地,双目圆睁,露出一副活见鬼的神情。 左参军觉得人生啊,真是活的憋屈。当你愈正经愈把有些事当成正经事去办的时候,有人已经从你旁边呼啸而过,留下得瑟的背影和碎了一地的节操。 他和原客就是最好的例子。有树林中此起彼伏的喊叫声为证。 “霸王山寨王八在,王八头领好称雄,英雄自是没脸来,狗熊倒是聚一窝。” “霸王山寨王八多,王八头领领头缩,□龟脑龟儿子,一窝没种不见光。” “霸王山寨王八小,王八头领小又短,老婆河东闹狮吼,美娇娘看兄弟享。” “霸王寨主王霸天,爱练武功爱耍剑,上剑不学学下剑,铁剑不学学银剑,最后还有人剑合一称剑人。” “霸王寨当家老二,你老母说要去投河,你老爹要去皈依佛,你却说科幻抽象不是错,回炉重造赛潘安。” “霸王寨当家老三,乱花渐欲迷人眼,色中饿鬼都怕你,公鸡公猪横行走,母鸡母猪齐自杀。” 左参军惨白着脸心想,要是有天有人这么说他一句,也许他会直接抹脖子自尽。看着原客,他在想,这人是怎么脸不改色的编出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顺口溜。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叫骂声依旧不绝于耳,还有人骂的起兴自己开始原创,一时间,整个山林都是让人头皮发麻,不忍倾耳的吼声。 所 以当第一个山匪跳出来的时候,原客还好心情的说了句,“定力不够啊,出来的这么早。” 原客很聪明的没有让队伍分散太开,所以当第一个自投罗网的人出现之后,大家迅速将他拖进后方,继续喊叫大业。接二连三的不断有山匪从各个方向跳出来,再出现的时候都被迅速的收拾了。 原客站在最高处看着底下的战局,“王霸天,你还能忍多久?” ☆、五一:剿匪记(下) “刀剑声共丝竹沙哑”这是原客在众多兵书上看见的对于战场的描述,足够华丽,足够豪情。 可是现在他眼前正在上演的战争,实在是让原客不忍直视,“黑虎掏心”“猴子偷桃”之类的下流招数应有尽有,种类齐全。而且看起来还都是守备军的拿手绝活,那些山匪倒是成了老实人,原客看见甚至还有人摆着咏春的把式。 汗颜!!! 左参军又在一旁默默吐槽,“大人您的招式似乎更阴损。” 其实,从搜山开始,原客就高估了这些山匪的忍耐力。当第一个人山匪跳出来做了出头鸟之后,剩下的山匪便开始前赴后继,嘶吼着一头钻进原客的圈套。在大多数山匪都出来之后,终于,原客在高处布置的哨兵,发现了霸王山寨的寨主,王霸天的身影在东北角的一个小山坳里,时不时的冒出个头,可是似乎一直有人拉着他。 听完报告,原客笑着转身,看着左参军,将他最后的王牌军派遣出去,捉大鱼。左参军只能义不容辞的带着仅剩的一百多士兵,直奔着王霸天藏身所在。 经过一阵还算激烈的战斗,左参军成功的用绳网抓获了黑熊似的王霸天。不久后,霸王山寨总算是全军覆没。 这一次的剿匪给所有人心里都留下了很独特的感觉。尤其是原客这个主帅的没节操做法,算是心理战术吧,真的是减少了伤亡数。守备军几乎没有人死亡,只有些微重伤的,却也不危及生命。不过,同样的是所有人都很崇拜原客。 对于这些狂热的崇拜眼神,原客泰然若素。“打蛇打七寸”这就是他这次的战术。 只是唯一的遗憾的是,李涵受伤了。 而原客在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在二狗谴责的眼神中,笑了个惊天动地。 其实李涵受伤,原客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帮凶。 事情是这样的: 山匪从昨夜起不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是出于那方面考虑,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山寨,进山藏匿。于是,正在牢房里享受艰辛待遇的李涵和二狗也被迫成为了转移人口。 从后半夜起,他们就已经藏匿在山里各处。李涵作为肥肥的肉票,自然是被带在黑熊老大身边的,因此他还好运气的得到了一块肉。 可是,天一亮,原客他们开始攻山的时候,李涵就不淡定了。 漫山遍野骂声四起,李涵周围的 气氛瞬间变化,很诡异的沉默感席卷。 李涵听到那些叫骂的话,还在感慨哪位仁兄居然想出这么阴损的主意时,忽然被黑熊老天一个泰山压顶式的熊掌拍中。 “老子问你,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听见老子的名头了?” 李涵顿时感觉很微妙,眼前的寨主在他的脑海中,直接化身成为一种拥有大象的身子老鼠的脑袋的奇异物种。 泥煤。这脑容量的有多小啊! “寨主,他们在骂你短小,怕老婆,抢来的美女都是兄弟的。” “啪!” 李涵第一次得到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爆炒熊掌。黑熊寨主一怒之下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呼了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给他翻译的人一巴掌。看着黑熊寨主紧接着把身边所有能触及到的人或东西都呼了一遍熊掌之后,李涵胸闷气短的症状得到了纾解。 感受着背上传来阵阵的钝疼,李涵觉得自己也算是根骨奇佳之人,居然没被黑熊寨主把心给拍出来。可是,周围传来的怨毒的眼神让李涵如芒在背。看来大家都是知情人,所以都躲到角落装蘑菇去了,只有李涵这个新人傻傻的帮着翻译。 唉……人生真是好忧桑! “还有呢?他们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真的吗?你当我是傻子吗,他们明明说了很多。” 黑熊寨主目露凶光的看着李涵,李涵只好老实缴枪投降。 “他们说,二寨主生得丑,他爹娘都无法忍受,跳河的跳河,出家的出家,二寨主自己还说他总有一天会赛潘安的。” “啪!”“还有呢?” 为什么这次只拍我一个?李涵心中呐喊。却也很畏强权的继续他生平第一次的翻译。 “他们说,三寨主好色,连母鸡母猪都不放过,寨子里只有公鸡公猪。” “啪~~~啪~~~” 李涵这次真的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二狗窝在李涵怀里,头埋在胸前早就眼泪汪汪,可他挣扎不出李涵紧箍着的双臂。(莫名的忧伤,莫名的人生啊!) “竟敢这么说我兄弟,这帮兵崽子不想活了。”这位很有义气的黑熊老大豪情万丈的说。他站起来就要往外冲,旁边默不作声的二寨主拉住了他。 “寨主,再等等,这是陷阱。只要我们不出去,他们就无可奈何,一定会撤兵的。 不能让他们搜查寨子的,你忘了我们躲出来的初衷了吗?” 黑熊寨主只好忍气吞声的坐下,气恼的胡乱摔打着周围的东西发泄。众人都很沉默。 可是,他们藏身的沟壑外,突然出现了打斗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黑熊寨主噌的站起来,往外一看,就看见外面已经有很多山寨的人和那些士兵交上手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大队人马直奔他们而来。寨主急了,转身叫起周围藏匿的兄弟,一看才五六十人,寨主蓦地就上火了。 “奶奶个熊的,老子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呢,兄弟们,上。”这时的寨主已经听不进去一旁劝说后退的二寨主的话,他一个劲的要往外冲。 “啪~~~” “小子你给我乖乖呆在这儿,我要出去灭了那帮兵崽子。你要是敢跑,老子就把你给剐成片。” 李涵已经无力再说什么了,他觉得在连番的爆炒熊掌之下,眼前正在一阵阵的发黑,耳边的威胁也是忽近忽远,视线一片朦胧。 在黑熊寨主冲出去之后,李涵心里想着:老子还不想英年早逝啊!然后就晕倒了。只有二狗焦急地喊声隐隐的透进李涵朦胧的意识里。 二狗随着李涵一起倒下,因为即使李涵昏迷了,他还是紧紧的已无法挣脱的力度抱着二狗。 听完了李涵的遇难史,原客在畅快大笑的同时,心里也暗自琢磨起,二狗口中那个很冷静的二当家。看来等李涵醒了,他们还要好好的做做打算。 当天,原客决定驻扎在霸王山寨里。 一是,抓活的山匪人数众多,不易迅速押运进城。 二是,天色已暗,今天作战兵士已疲,不好再做急行军回城。幸好山寨还有存粮,他们便就地休整一番。 三是,原客这次剿匪最想知道的东西,已经露出了端倪,他需要时间好好查证。 李涵果然像军医说的那样,晚饭过后才醒来。 看着趴在床上的李涵,原客暗笑到内伤。李涵的伤他也看见了,背上一个青紫色的手掌印,按理来说,被拍了好几巴掌,应该不止一个手掌印,可是,李涵的伤确实如此。看来黑熊寨主还是有一定准头的。 屋子里只有李涵和原客两人,二狗贴心的出去给李涵开小灶了。所以只有原客和李涵,一个憋笑,一个郁卒的呲牙咧嘴。 “我那天经过伏虎镇郊外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一个运输队,四个人抬着 很小但看起来很重的箱子,大概有十箱左右的东西。后来有一个人崴了脚,箱子被冲开了一条缝,我看见了银光。 当时我便悄悄的跟了上去,后来来到伏虎山底下,遇见山贼打劫,在混乱中我看见那些抬箱子的人从山后绕了进去。 可是我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天,却没在看见那些人。照你说的伏虎山附近都是密林和山岳,他们难道之后又绕回镇里了?” “你是猜测那些人运输的是假银,所以在给我的信中,写到‘家银’。” “嗯。” “你今天有没有听见山寨的二当家说因为不能让我们注意到山寨,所以他们才弃守这个易守难攻的山寨,藏匿出去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听到了,我也一直在心里想着这个事,山寨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难道……” “想到了么?” 两人心知肚明的相视一笑。事情终于有进展了,他们身上的包袱也会轻松很多。 “啪~~~” “原客,你个混蛋,哎哟喂~~~疼死我了。” 被原客临起身时,突然地照顾,疼得呲牙咧嘴的李涵。一看见二狗闻声赶紧来,立马眼泪汪汪的控诉原客欺负伤患的罪行。 “坏蛋,不许欺负涵涵。小心我……” 二狗像个护犊的小牛似的,一个劲的闷头把原客往外推,嘴里还念叨着要告诉杨白,让杨白给原客好看。 “哈哈哈……涵涵~~,你就好好养伤吧,剩下的我来。虽然你这次偷偷私奔很不地道,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大义献身。” 被原客叫成“涵涵”的李涵,怎么也体会不到二狗叫的时候,那种软糯酥麻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后背慎得慌。 站在院子里的原客,看着夜空的一轮园月,心思早已跑回到杨家村,他在想着杨白这会儿在干嘛?有没有想自己? “小白,等我,我马上就能回来陪你过年节。我的债也快还完了,到时候我就是真正的原客,只属于你的原客,等我。” ☆、五二:这揍是圆满 在山寨安营扎寨的第二天,原客偷偷摸摸的天还没亮就摸进了李涵的屋子,搞得两个睡姿缠绵的小夫夫,脸红惊怒了半响。 然后,原客在李涵耳边密语几句,李涵就果断忍着伤痛,穿好衣服,安抚好二狗后。跟着原客又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看着眼前一脸呆相的李涵,原客在一边淡定的转悠。其实他刚进来的时候也和李涵差不多的神情。 李涵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在一座银山上住了四五天,没好饭好菜吃的日子。 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整个制作工坊,摸摸熔炉底下的柴灰,还微微发着热,看来工坊里的人离开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两天。还有熔炉里流淌出来的水银,凝固在一条条工槽里,而这个工坊居然就藏在李涵之前蹲的大牢底下。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居然能把现银都搬完,看来人数很多,而且应该有很多接应的人。不过这次能找到这个工坊还有抓到这些山匪,应该能审问出一些线索吧!” 原客在工坊里四处转悠,他仍是不死心,昨夜带了二十人在工坊里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却没有找到一锭假银,或是其它的有效证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客实在不想就这样离开,他总觉得这个工坊应该还有其他什么,毕竟在全国查处的假银工坊有很多,可是像隐蔽性这么高,规模有这么大的,还从未见过。 “原客,我捡了锭银子。” “……” 原客看着一脸无辜又欣喜的李涵,心中叫嚣,“泥煤,这是什么狗屎运啊?二十多人都没找到的东西,你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找着了。” “罪证。没收。” 原客一脸淡然的走到李涵旁边,把李涵放在手心里用来显摆的银子揣兜里拿走了。 “喂喂……那是我捡到的,是我的,二十两呢!” 无视后面的喊声,原客在留了百人继续防守山寨,以防罪证被破坏,带着剩下的九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往姑苏赶去。 跟在队伍后面的马车里,断断续续的传出抱怨声。 “该死的原客,你这是携公报私,我是病患,病患啊,哎哟~~~我的腰。怎么能赶路赶这么急呢,颠死我了。” “涵涵,我们已经从队伍开头落到队尾了,大家都想快点回去过年节吧!大坏蛋估计是想小白哥哥了。” “好吧,我睡觉。” 二狗看着枕在自己腿上赌气假寐的李涵,笑着摸摸他的发丝。他知道李涵不想这么快回去,因为回去就意味着他们要分开,及时还能见面,可是爹爹怒气肯定会持续很久。这次出来私奔还被山匪绑票,爹爹一定担心坏了。 想到这里,二狗心头也不禁黯然。 不过,真见到赵叔的时候,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赵叔起先一声不吭的看着二狗忐忑却坚持的将受伤的李涵安置到县府,又请来大夫帮李涵再看了伤,确定好伤情后,二狗默默的跟着赵叔回到了原来的小院。 “下午搭原客的车回村,我帮你收拾好了。” “好。” 预料中的结果却还是让二狗眼中的黯然流露。赵叔看着二狗的神情,长叹一声。 “你必须待在杨家村,有人要来就来,不来拉倒,绝对不许住城里。” “嗳……” 二狗睁圆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赵叔,爹爹这是什么意思?是~~~答应了的意思吗? “我渴了,去帮我烧壶茶。”赵叔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转过身躺回了床上。 二狗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他只觉向第一时间去告诉李涵,已经跑出门的他,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又回到房里,从背后紧紧地抱住赵叔,趴在赵叔耳边,撒娇的蹭蹭。 “爹爹,谢谢你,我会幸福的。” 说完话,二狗又一阵风的跑出了屋子,直奔李涵的房间。身后的赵叔转身看着二狗欢快的背影,笑啐一句。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爹爹撒娇,真是不把你放在身边都不放心。”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赵叔对二狗那是疼到了心坎里。 二狗不开心那是他最不能忍受的,这比什么面子,还有那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列祖列宗重要多了。 其实,不让二狗跟李涵住在城里,不是赵叔不想儿子过城里的舒服日子,而是他最了解自己的孩子。以二狗这么善良心软,有心思单纯的心性,根本不适合在城里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里生活,他怕二狗吃别人的亏。 至于李涵,管他有什么升官发财的美梦,还是天天两头奔波的辛苦,都拐了自家儿子了,还能让他舒坦吗? 最重要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要是李涵敢欺负二狗,他赵叔这几年的猎户不是白当的,绝对会让李涵和那些山猪山鸡一个下场 的。 这边李涵是圆圆满满,他终于成功的搞定了岳父大人。至于后患问题,唉……还是自己解决吧! 要不啥时候跟七爷打份辞职信,跟着二狗回家,和赵叔学打猎的了。 原客一上午的时间都在县衙里焦躁的批阅公文,可恶的李涵,居然一伤在背上不宜久坐为由,将最近堆积的公文都退给了原客,最主要的是,对于这次的剿匪行动还有发现的假银工坊,必须要向皇帝递交最详细的情况说明。所以这份奏折只能原客来写。 已经想杨白想到恨不得神行千里,飞回到杨白身边的原客,在一上午的办公时间里,又硬生生的握断了几支毛笔。最后化身工作机器的原客成功的用了三个时辰将积压了半个月的公文全部处理完,顺便还抽出点时间,敲诈外加勒索了师爷县衙本月的公费,共计40两纹银。理由是:这是工钱。 原客撂下笔杆子,轻松地在师爷哭天抹泪中,带着二狗和他爹,坐着他刚买的马车,一路铃儿响叮当的朝着杨家村进发。 “小白,我回来了。” 原客心中默念了千万遍的话,在回到家的那瞬间,悄然偃旗息鼓。 因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预想中杨白激动万分地朝着自己奔来,然后猛地扑进自己的怀抱,然后主动送上香吻,两人缠绵着进到屋里,屋门一关,再倒在床上,……,床帏一拉。 可是现实是残忍的,面对紧锁的大门,原客心中眼泪哗哗的顺流三千丈。 郁卒的原客坐在院门口,看着面前新买的结实舒服的想要跟杨白邀功的新马车,他就更觉伤心,已经默默在门旁种了无数蘑菇。 “哟~~~这不是小原子吗?从镇上回来了啊,你怎么坐在这儿啊?今天你家的芋头和番薯要起种了,杨白还有帮忙的大伙都在地里呢。你不去看看?” 原客头一次觉得二李哥长得实在是玉树临风,说出来的话比那京城第一才子的诗还动听。 千恩万谢后原客告别二李,一溜烟的往田边赶去,远远就听见村里大柱子那惊天的大嗓门,嚷嚷着。 “杨白啊,没想到秋收后的田里种出来的土豆番薯长得这么好,你家今年能过个好年了。” “呵呵……大柱哥过奖了,也就够过年吃吃,我还得多谢你们来帮忙呢。” 一听见久违的自家小白温润如玉的声音,原客觉得自己的腿都软 了。意识到现在有人在,原客只好把自己一脸垂涎外加肖似怨夫的神情收敛起来。挂上一本正经的微笑,他才慢悠悠的上了田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原客,你……” 杨白果然是第一个发现原客的人,他一副吃惊的神情,转而又有些激动却又强自抑制。只是迅速放下锄头,往原客身边走去。 只是…… “小客~~~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你走这半个月我是天天想你念你啊。” 原客一脸黑线的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管家,他怎么就忘记了还有管家这样一个锲而不舍,无处不在的人存在呢。再一想到之前美好的幻想中,杨白倾身扑到自己怀里的情景,现在换成管家,原客实在是荡漾不起来。 不过,看见这么关心想念自己的管家,原客还是很开心的,他安抚着管家,说自己很好,事情已经办妥,能好好的陪着他们在家过个好年。 终于,管家自觉失态从原客身上下来。不过还是一脸兴奋的拉着原客的手,念叨着最近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回来了。累吗?” 终于走到原客旁边,等到管家停下话茬,杨白才问了一句。换来的是,原客的拥抱。 紧紧地抱了杨白一下,不顾周围的村民,原客此时只想这么做。为这杨白的那句,累吗? 这次他是真的好累,人累心也累。可是……“抱着你就不累了。” “有人看着呢。”虽然嘴上抗拒可是杨白也没有挣脱,太久没有闻到这个人的气息,他…很想念。 周围被无视的村民,还在激情的讨论,这杨家表兄弟两感情还真好。甚至还有人八卦,这以后要是分家会不会闹矛盾啊。 一旁同样被无视得不到关注的管家吼了一嗓子,“我们是一家人,才不会闹矛盾,哼~~~” ☆、五三:疯狂购物 53 距离原客回家已经过去了五天,这五天的时间里,原客的心情变化多端,阴晴不定。 他家秋种的土豆番薯大丰收。原客很自豪。 他家小白终于解除了禁欲令。原客狂喜过头。 他家管家终于懂得尊重他和杨白的二人夫夫世界。原客很欣慰。 可是…… 土豆番薯太丰收,收满了仓库,堆满了院子,厨房里四处可见。已经连续吃了十天土豆的原客,表示他已经脸冒土豆色。 虽然杨白每天想着法儿的变着花样的做菜,可是…… 酸辣土豆丝、土豆鸡蛋饼、红烧土豆、土豆炖鸡块、土豆烧牛肉、土豆炖排骨、土豆炖豆角、土豆炒青椒、五花肉烧土豆 …… 原客想说杨白做的真的很好吃,他一点都不腻歪杨白的手艺,可是他的胃违了他的心。他和土豆现在相看两相厌,却不能拒绝以它为食。 冬天本就食材奇缺,尤其是果蔬,加上杨白在屋后菜园种的白菜系列,再加上他跑去镇上搜刮到的辣椒、豆角,真的是在没有比现在好的菜。 最主要的是,因为土豆太多仓库放不下,所以放在外面的必须尽快解决掉,不然这么冷的天会冻坏的。这也是原客硬着头皮忍受了十天之久的缘故,在他想来毕竟是自己的心血,不能轻易浪费。 原客这边抱怨归抱怨,年节的日子却是不远,是剩下五天了。 所以今天早晨刚吃过饭,原客就套好了马车,打算带着杨白还有管家一起去趟镇里,大肆置办一次年货。 有了马车确实方便很多,路上的颠簸也少很多,速度也快了不少。用了比以前快一半的速度,原客一行就到了清河镇。 年前的集市绝对是一年中最繁华的。清河镇这样的小镇子最近几天也是人满为患,在镇门口就被迫弃车步行的原客一度怀疑,今天整个清河镇的人都涌到了街上,不然的话怎么会连镇门口都这么拥挤不堪。 好不容易挤到了镇门口,却看见贴了一张大大的告示,上书:因年节将至,近日镇中人流拥挤,所以车辆一律不得入内。 原客望天兴叹,如此为民考虑的县令,可真是让人钦佩啊!再一想到县令就是李涵那厮,原客的想法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这货就知道搞这些有的没的,利民是好,可这东西买了拿不出来,不是让我们着大老远进城的乡下人为难吗?还是去找找他,让他派几个衙役帮忙,顺便拉李涵出来逛街的想法就这样理所应当的决定了。 原客最后把马车寄放在镇门口,一个专门存放车辆的地方。 说是存放车辆的专地,其实也就是用绳子绕过周围的树,圈出了一大块地方, 在将车辆、牲口之类的拴在树上,甚至都不怎么需要看管。 看着殷勤的拉走马车拴到一边树上的小伙子,原客给钱的时候不由得夸了他几句。 能靠着这则告示,做起这没有任何本钱的买卖,这个小伙子很有生意头脑。 安置好马车,几人轻松的进了镇子,原客决定先去祸害一下李涵,每次来镇里,他总不忘把一直宅在县衙处理公务的县令大人,拉出来溜溜。 原客找到李涵的时候,与猜测的一样,他正在书房埋首批阅公文,最近年节将至,犯罪率也在飙升。前几天天天都来杨家村,找各种理由往赵叔家蹭的李涵,已经有三天没去杨家村了。 昨天二狗还跑来和杨白说悄悄话,念念叨叨的都是李涵,原客今天想,偶尔对李涵好点也不是不行。 于是…… “涵弟啊!这眼看着年节将至,赵叔腿又不利索,你作为儿婿,难道不应该帮忙置办点年货?” “哎呀!这两天忙得我把这事都给忽略了,真该死,谢谢提醒啊!” “嗳……怎么是你呀?” 原客看着扔下笔在自己脑门上狂拍一下的李涵那副呆样,他就想笑。然后又看见某人后知后觉的才知道是自己,原客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作为你大哥,这点心还是要帮你操的。好不容易让赵叔松口了,你还不抓紧讨得岳父的欢心。” “那就……谢谢你。” 李涵被原客给阴怕了,总觉得这人找他绝对没好事,可今天这话好像说的也合情合理。 “还愣着干嘛,公文什么的啥时间批都行,媳妇儿跑了可就追不回来了。” 李涵急忙起身去换衣服,顺便吩咐师爷收拾好满桌子乱堆的公文,屁颠屁颠的跟着原客往衙门外走。 “哎!对了,你再带上几个衙役,办年货东西多了去了,我们几个拿不动的,完了你还要让他们送到镇门口我的马车上。” “好。”李涵也没多想,直接转头将刚刚经过他们身边的衙役叫住,点了两个人。 “再多带两个,两个人怎么够?今年可是你到赵叔家的第一个年。”原客不动声色的又加了一句。 李涵自然照搬,又加了两个衙役。只是,一门心思扑到他要怎么孝敬老丈人上的李涵,成功的让原客的计谋得逞。此时的原客,嘴角正挂着得瑟至极的狐狸笑。 唉……到底是在官场上多混了几年的人,这么损人利己的事做来可真是得心应手。 杨白和管家事先被原客安置在县衙旁边的一个馄饨摊上,见原客和李涵出来,又看见后面还跟着四个衙役,杨白体贴的又叫了六碗馄饨。原客和李涵不拘小节的坐下来端起碗就 着热乎劲,各解决了一大碗馄饨。倒是那几个衙役有些别扭,想来当着县太爷的面不好太随便,还是李涵招呼了一声,他们才做到旁边的桌子上吃起来。 一碗热馄饨下肚,冬日里的寒气被驱散不少。他们的疯狂大采购行动就此开始。 原客显然对于逛街买东西这方面,经过经验的积累,大有深谙此道的气势。 几个人一条东街逛下来,差不多每人手里都拎了大小不一的包。原客和管家倒是一身轻松的走在前面,因为原客负责买单,管家负责钦点。 管家对于准备年节这方面绝对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经验。以前相国府每年年节都是管家一手操持,不过那时的规模可不是现在能比的,以前是准备几百号人的年节,现在是准备三个人,因为李涵那一副全部照单复制。 看着管家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一大伙人,买这买那,而且每买一样东西,都要说说买这些东西的用途,以及东西所代表的吉祥意思。在场有两个人可是听得极认真,有时还会一板一眼的追问个明白。 这两人就是杨白,已经沦为拎包小弟的李涵。 杨白想着:管家年岁也大了,以后冬天进城不方便,在过节采买的事就得他来。 李涵想着:既然到了赵家,过年采买这事怎么着也不能让赵叔来,他更舍不得让二狗出来受冻,所以自己得好好学学。最主要的是,再不能让原客这么坑自己的了。 逛街逛到现在,看着自己身后四个壮劳力身上的大包小包,大半是原客家的东西,李涵再傻也明白他又被原客给下套了。一碗馄饨就收买了加上他五个免费劳力,怎么被坑了这么多次他就是不长记性呢?李涵还抽空思索了一会儿这个问题。 鉴于原客最近对家里伙食的怨念,杨白就提了一句,多买些蔬菜,回家换换菜样。 老管家自然照办,原客简直要举双手双脚赞成了。 不过,现实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原客。他们整整逛了三条街,愣是只找到一些胡萝卜,再就是前几天买的大白菜,青菜,可这两样菜家里还有,就连前几天原客进城找到的辣椒,今天都没有看见。 他们逛了一圈蔬菜没买到几样,反倒是各种肉类买了不少。 市场上肉类奇多,牛肉,羊肉,排骨,鸡鸭肉,因为家里的小猪还不能出栏,原客又买了很多猪肉,这些都是生肉,还有各种加工后的熟食,比如各种腊肉,腊肠,还有罐装的秘制五花肉。 也算是让原客宽慰不少,他是当个纯肉食性动物吧!至于剩下的小郁闷,原客又发挥了他购物狂的本事,狠狠的扫了一通货。仗着马车大,原客不仅买了各种吃食,还买 了很多的生活用品,被褥床罩全部换成新的。最后又到成衣店里,给杨白管家和自己每人买了五身衣服,一直买到开春后。 终于在众人腰酸腿软,包括原客和老管家身上也拿满东西,他们的采买行动才宣告结束。 一行人艰难的走到镇门口,幸好他们出来的算晚,很多人早已回家,才不至于要在人群里挤。到了镇门口,把所有东西都搬上马车,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记得一点要告诉赵叔,年货我都办好了,别让他惦记,缺什么我后天回去再说。” “忘不了,你就放心吧!还有,李涵我想问你,你今天荷包里还剩多少钱?” “啊?县衙这个月的开销费啊!怎么就剩二两了?师爷会念死我的,我算算什么时候发月俸啊?” “哈哈哈~~~”听着李涵早后面跳脚,原客心情很好的大笑着跳上马车,出了镇。 “干嘛老捉弄李涵?我看见你往他另一边的布囊里塞了五十两。” “你不觉得逗他很有意思吗?平时假正经一人,跳脚的时候不顾形象,哈哈哈~~~” 杨白看着恶趣味的某人,也忍不住笑了。 ☆、五四:烟花心意 “小白,今天咱们要把缺的东西一次买齐,明天就是年节,咱就在家开开心心的过年。” “记住了,你从昨天半夜就开始念叨了。” 听见杨白颇有怨念的语气,原客不好意思的转过头,顾左右而言他。“我那不是谨慎嘛。” 昨天晚上入夜后,经过原客严重骚扰后,杨白终于踏实睡着了。可没想到,丑时左右,原客突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杨白被木床剧烈的摇晃惊醒,又感觉身上一凉,他瞬间清醒。一睁眼就看见原客直愣愣的坐在床上,杨白差点以为原客在梦游。 结果…… “小白,管家说我们那天买的东西太多,忘记买烟花爆竹还有大红灯笼,我们明天去镇子里买吧。” “好。” 杨白听着原客云里雾里的话,直觉的回了一句,就看见原客又躺到床上,被子一拉,瞬间睡得无比香甜。杨白傻眼,这人就这么睡了?可他,被惊得睡意全无,现在脑袋清醒异常。 就这样,杨白选择不推醒原客,盖着被子睁大眼睛,瞪着床帏一整夜。因为他很明智的知道,要是他这会儿推醒原客,原客肯定会特流氓的说,“怎么?睡不着啊?那我们就来做点别的什么吧!”。 原客一早起来,看见杨白眼下有些明显的黯淡,还不解的问杨白是不是没睡好?显然他对自己半夜的所作所为没有一点知觉。 杨白赌气一早晨都不理原客,任原客在他耳边念叨了数百次,昨晚说的要买烟花爆竹的事。 最后,吃过早饭,原客套马车的时候,杨白才说了句要一起去镇里。 今天天异常的冷,杨白多准备了两件棉衣在马车里,下午回来要是更冷的话好穿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半响就到了镇里。今天镇里人很少,大概是已经置办好年货或是因为天太冷的缘故。 虽然没多少人,原客在镇门口还是被敬业的卫兵挡住,指指旁边明黄色的告示,车辆不得入城。 而且大前天那个寄放马车的小哥今天没有来。原客只好给卫兵给了点钱,请他们帮忙看着点马车,今天买的东西少,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进了城,与前几天繁花拥挤的街道相比,今天就是用萧索来形容都不为过。 原客直奔城里的专卖烟花爆竹的店里,进了店,伙计倒是很热情,可是到了原客说想要的烟花类型时,小伙计傻眼了。 “客官,您说的这种烟花本店没有啊。这可是京城里的师傅才做得出来的。我们这也就……” “我给五十文钱,你告诉我,清河镇有谁会做。” 原客看出这小伙计是不想坏了店里的生意,话没说完。不过,手心摊出五十文钱,小伙计立马改口了。 “这位客官,我悄悄告诉你,咱这清河镇估计也就林火风能做出来,不过因为早些年被爆竹给弄瞎了一只眼,他家那厉害的娘们从此以后死活不让他再做这东西了。” “谢谢这位小哥,你告诉我地址,我想去试试。” 得到了地址,原客拉着杨白出了店,杨白这时才说话。“原客,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了吧。再说就是个烟花,稍纵即逝,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 “小白~~~你就让我去吧,我就想要那个,走吧走吧~~~” 好吧,原客撒娇卖萌的神情一出来,杨白绝对缴枪投降。两个人询问了好几个人,才在城里的东北角的一个小院子里找到了林火风。 原客刚一说明来意,林家媳妇立马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对原客横眉瞪目。 “我们家老林这辈子都不做那玩意儿了,你们去别家买去,这镇里这么多烟火铺子,非得来祸害我们老林家吗?” “上门是客,你对客人客气点。” 就在原客想着难道真的成不了的时候,旁边的杨白拉拉他的衣袖,原客附过身,杨白小声说,林火风很想做,你想办法让他媳妇松点口。 原客眼睛一亮,眼珠子转来转去,脑子里生出个小计策。 杨白看的很准,林火风确实很想做烟花,自从三年前他研制新烟花的时候,失误造成爆炸,导致他左眼失明,媳妇狠下心闹了几次,他这才放下了再做烟花的念头。可是对烟花,林火风那是打从骨子里的喜欢,他就是喜欢这个玩意儿,这三年可是憋得他手痒到不行。以前他媳妇可是在镇子里喊了三天从此之后林家不买烟花的话,这几年也就没人上门,今天好不容易有客人提出要做烟花,林火风那颗为烟花而燃烧的心,有死灰复燃了。 也可以说,林火风的心从来就没熄灭,从他珍惜的收藏着以前的制作工具就可以看出来,他还是很想做的。 而原客不知道用了什么计策,和林家媳妇在一边窃窃私语了半天,林家媳妇沉着脸过来询问林火风。 “你真的想做吗?要是今天做了这一单,以后这辈子都不许做,成吗?” “成。” 林家媳妇深深地看了自家一脸执着狂热的男人一眼,一言不发的进了屋。 林火风还呆站在院子里,他实在不相信自己媳妇怎么开窍了,今天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自己。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思考的问题,他现在要想这烟花到底应该怎么做。 原客指名要的烟花是烟花里的名品“锦冠洛”。这是新帝登基那一年的年节上,京城第一烟花师贡献给皇室的,一种图文混合的烟花。当时,烟花炸响在京城上空,呈现出左右对衬龙纹祥云,而着两条龙中间,出现了四个大字“普天同庆”。 那一年的烟花被世人称颂,而那位烟花师被新帝当场册封为礼部侍郎,专司皇室礼仪宴会上的造艺。可是那年的龙纹烟花,却再未出现过。 原客那次也是在场的官吏,那一刻眼前的震撼,一直到现在他想起时,仍是能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美。他想要杨白也能看见,最重要的是,他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告知世人,他对杨白的心意。 而林火风早已拿出自己那套制作的工具,把他以前做烟花现在变成堆草料的小屋子三两下腾出来。林火风只撂下一句“等着。”就一头扎进屋子里。 院子里傻站的杨白问原客,“你是怎么让她答应的?” 原客自然明白杨白问的是林家媳妇,他想了想说:“我就告诉他,当一个人喜欢上某种东西,你越是压抑它,他心里的执着就越深刻,一年两年也许可以,可是十年八年呢,当有一天心中的渴望连他自己都承受不住的时候,也许会发生更疯狂的事情。若是今天满足了他的心愿,哪怕只是一次,那么他会很感激你,而不是畏惧你。” 听着原客说的合情合理,杨白也无从反驳,可他总觉得原客好像隐瞒了什么,答案应该不止这些。不过看原客没有说的意思,他也就不问了。 只能说杨白的第六感确实很强,原客还有一个最打动林家媳妇的理由就是。“我爱上一个人,想要和他一辈子,年节的时候,我想用这种方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爱他。” 最打动女人心的就是真挚的爱情。不过这个理由,原客显然不打算说给杨白听。 就在这时。林家媳妇的又走了出来,看见那个小屋子前面堆出来的草料,摇头叹息。再看原客和杨白还站在院子里,林家媳妇就招呼他们进屋。 “先进来坐坐吧,外面挺冷的,他这一进去不得大半天是出不来的。” 原客当然很识相的带着杨白跟着妇人进了屋。进屋喝了两杯暖茶,原客想着也不能一直这么干坐着,他还是和杨白出去逛逛街吧。他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到桌上,拉起杨白,冲着里间厨房正在收拾着的林家媳妇喊了一声。 “大嫂,我们先出去逛逛,等下午的时候再过来,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林家媳妇掀起门帘走出来,就看见原客和杨白已经到门口的背影,再看见桌上的二十两银子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也照单全收了。 “原客,你觉不的觉的这附近很熟悉?” “的确有些熟悉。” “小核桃?” “嗳……” “就是那个小乞丐,你忘记了?我还答应过来看他呢,可是一直没机会,要不我们今天去看看他吧!” “我记得那个小鬼头,那就去找找吧!” 杨白凭着记忆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小核桃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实在是有些难找。问了几个人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终于在杨白他们整整转了半个小时后,转到那条巷子里。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破旧,甚至现在更显昏暗,有一种生命落尽,绝望的墨色,在视线所及之处缓缓蔓延。 杨白和原客刚走到门口,他忽然听到细细弱弱的哭泣声,正是从门里传出来。明显是小孩子的哭声让杨白心里一顿,他直接推开门,门外的视线只能照射到屋子的前半截,后面仍是一片昏暗。杨白循着微弱的哭声走到屋子的一角。 “小核桃,是你吗?” 杨白说完话,哭声有瞬间的停滞,就在杨白继续摸索着向前走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脚。 ☆、五五:包子粗现 “救救……哥哥,救救爷……爷爷,求你!” “小核桃……” 杨白一声惊呼,蹲□,一把握住紧抓着他裤脚的瘦弱的小手。 忽然眼前明亮了许多,杨白转头,便看见原客拿了一直燃烧的蜡烛。没说什么话,杨白赶忙接着微弱的烛火查看眼前小核桃的情况。 小核桃和初见时有了不小的变化,那时的他虽然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可是眼神透亮,里面的神采让人禁不住疼爱。可是现在,黑盈盈的大眼睛微颌,偶尔睁大眼睛里面却满是无措的仓皇,小心翼翼的祈求。 就连原客,也不敢相信这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会是之前和他俏皮扮鬼脸的小核桃。而杨白早已心疼得不成样子,将小核桃瑟瑟发抖的小身子拥进怀里,极尽的温暖着他。之前杨白就对这个乖巧的孩子喜爱不已,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念着,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小核桃虚弱到连头都抬不起来,杨白连声问,“小核桃,怎么会变成这样?” “救爷爷,他,他……快死了。他们说爷爷快死了,我不要,我不要爷爷死,救他……求你~” 好像是倾尽所有的力气,小核桃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冗长一句,就晕迷在杨白的怀里。而一边的原客早已拿着蜡烛,往更黑暗的地方摸索,烛火在地上投下的小片阴影受到了阻碍,地上一个阴影出现,原客俯□。再烛光照到老乞丐脸上的瞬间,原客就知道,老乞丐的生命已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到了尽头。 原客放下蜡烛,将老乞丐背起来,走到杨白身边,“小白,去医馆吧!” 杨白未作回应,却将小核桃抱起来,紧跟着原客的步伐出了门。他们从始至终都可以的忽视,大屋子的另一头,那些警惕粗重的喘息声。 选择放弃同伴的人,不值得任何怜悯。 这些算是一起患难的乞丐,却不是能守望相助的。能力不及也许是的,可没有那份帮忙的心思才是最后的决断。 出了门,加快脚步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天色似乎更显阴沉,再多走了几步,冬日凌冽的北风卷来几片雪花。落在杨白外露的手上,雪花的温度直直的凉到了心里,他更用力的抱紧小核桃,这个孩子他一定要救回来。 因为地方太过偏远,原客和杨白在街上走了大半天,可是离医馆仍是有段距离。 雪越下越大,鹅毛 般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地面瞬间已经落白,杨白和原客一前一后匆忙的走着。 突然,停了…… 杨白站在原客一米之遥,背对着原客。在刚才原客停下的瞬间,他似有所感的停下脚步。 “他走了。” 杨白听见身后原客低沉的彷佛要被雪花掩埋的声音,他顿了一下,脚步迈出,继续向前走。 “去医馆。” 原客默默地跟着杨白,在他们身后留下一串井然的脚印,一模一样的步伐,契合无缝。就像他们言语间简单的理解。 就在刚才,老乞丐在原客的背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从挣扎着醒来,到确认是原客,最后他只说了一句话。 “相国大人,核桃交付给你,求你!去城外土地庙的供奉台下,有……” 最后一句未竟之语,原客不知道是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会去的。 老人从醒来,干枯的手就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臂,话语间的恳求和信任,还有那句“相国大人”。 他就这件事情不容拒绝。 而他,也不想拒绝。 到了医馆,医馆看了老乞丐一眼,要不是原客的气势太过强烈,他都会赶人了。 带一个死人来求医,真当他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啊! “这位老人家已经回天无力了。这个小孩子倒是有救。” “那就救他。”杨白小心的将小核桃放在榻上,只是再看见小核桃的脸蛋时,那些止不住的泪痕让杨白眼眶瞬间濡湿。 是你的感应吗?小核桃…… 大夫坐在软榻旁的凳子上,替小核桃摸脉。杨白看见那撸起的袖子底下,细瘦到血管都凸出,让人都不敢有力握紧的手腕,他心里的疼就不自觉的蔓延。 他想要这个孩子,想要照顾他,想要他……是个孩子,像个孩子。 杨白过转身看向原客,他想问问原客。 “带他回家吧,我们养他。” “嗯。” 杨白的蓦地又转过身,盯着床上仍旧昏迷的小核桃。心里却在默默地对原客说那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谢谢。 “谢谢你的体谅,谢谢你的宽容,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的……出现。” “这两位小哥,这孩子虽没有性命之忧,病情却也凶险。他这是许久未正常进食,又有天寒的冻伤,身体本就瘦弱,长久来营养缺乏。这是个需要长久调养的病,一时倒是没有什么重症,可若是再拖几个月,那就怕是身体亏损,补不回来了。” “长久的调养都没关系,你开方子吧!” 听见原客发话,大夫转身就开药方去了,这个长期调养,自然是要金贵药材来养。 “您拿好药方,我马上让伙计配药,先给您配一个月的。等年后好药材来了,我再给您配,您看成吗?” 原客看着大夫谄媚的样子,自觉的收敛了气势。“好,有劳大夫了。你能帮我现在煎碗药出来吗?最好加点安神的药材。” 大夫急忙应答,说话间就去煎药了,原客之所以要加安神药材,是不想小核桃太早醒来。因为他和杨白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怎样安抚小核桃。 不一会儿时间,伙计就拿来了药材,大夫也亲自送来了药。杨白接过药碗,一下下的吹凉汤药,用小勺子轻柔的给小核桃灌喂。小核桃的眉头一直都紧皱着,现在更是皱得死紧,看来药很苦。 喂完药,杨白在药馆陪着小核桃,原客付了诊金后,直接去离得近的县衙,招了一个衙役去城门口将马车拉进来。 等马车到了药馆,杨白用事先备用的棉大衣裹紧了小核桃,抱到马车上,原客也将老乞丐移到了马车上。 原客和杨白的想法是,要带小核桃他们回杨家村。 既然要收留小核桃,就该对他负责,小核桃的亲人他会埋葬在杨家村,这样,小核桃以后还能有个寄托。 冒着越来越大的风雪,原客先将马车赶到林火风家,等了一会儿之后,林火风拿出了两颗烟花。看他自信满满的神情就知道,烟花是做成了。 不过原客还没来得及说谢谢,林火风就开始一句一个谢谢的,对着原客和杨白说了无数遍。原客未作逗留,告别了林火风,驾着车直奔杨家村。 风雪愈重,杨白在车内都感觉到了寒气,想着车外的原客,他将小核桃身上的厚棉袄拿下来一个,硬是塞给原客,看他穿到了身上才返回车厢。然后,解开自己的棉袄,将小核桃整个裹进怀里。 小核桃身上的温度,激的杨白直打哆嗦。他仍是坚持着,将棉衣裹的紧了紧,就这样捂着小核桃。这就是杨白 的心意。 原客疯狂的车速,很快就看见了杨家村村口那颗百年老杨树。 原客老远就看见杨树下的两个黑点,不用想都是担心他们的管家和担心管家顺便担心一下他们的村长。 在杨树下停下马车,原客看见管家就说了一句话。 “连叔,我有儿子了。” 说完话,原客驾着马车疾奔回家。他很放心有村长在一旁的管家,再说车上也带不上管家了,估计待会儿管家就会被安全送回来了。 “嗳……石头,小客刚才说什么,下雪的声音太大我没听清楚。” 管家一脸惊恐的看着村长,村长也是一脸惊异,后来许是想到什么可能,这才缓和了神色。再看管家,村长不由笑了。 “也许你真的会有孙子抱,还是赶紧回家看看。” “难道小白怀孕了?” 看着一脸恍然大悟的迅速往回家走的管家,村长满头黑线,某人的脑回路怎么如此难以想象呢。 “别走那么急,慢点,雪大小心摔倒啊!” 村长只好一脸认命的追赶着管家的步伐而去。杨白家又有新人入户了,以后…… ☆、五六:姓甚名谁 今天,是正式的年节。 虽然今年的年节前夕,意外不断,不过掩埋在意外之后心底的甜蜜,却荡漾在每个人的心里,尤其是管家。 管家对小核桃简直是疼到了心坎里,无比小心的照料着他的小主子,而原客这个正经主子,早就被管家遗忘在角落,甚至还成了管家为满足小核桃一切心愿的跑腿的。 “小原子,你出来,老头给你交代件事。” 原客出了门就看见村长顶着雪站在门外。“村长,快些进来,外面冷。” “没事,我就给你说件事。小核桃他爷爷,你还在家停着呢?” “哦,是这样,我打算按习俗说停灵七天后再安葬。最晚我和小白带着小核桃守了夜,今晚打算继续守。” “小原子,为这事我专门去问了村里的村老,就是杨白的一个太爷爷,老人家今年九十有八,对于这些婚庆丧葬之类的风俗很是了解。他说,虽说是习俗上七日入土,可现在的时间刚好能赶上‘打圈’,所以,今晚下葬更好。” 原客今天也正为这件事发愁呢,村长的话真算是及时雨来到,不过,“打圈是什么?” “‘打圈’是这一带独有的说法,因为很少见所以不太为人知。这个说法是:要是家里有人年节前夕过身,年节那天就可下葬。因为年节这天,是头年和来年交替的一天,过了这天中午,那过身的人也算是过了年,晚上下葬就比寻常人多了朝夕阴岁。黄泉路上走得稳,阎王爷也会给个好胎。” 村长详细的给原客解释清楚“打圈”,原客虽然仍旧不是很理解,却也觉得有那么点理,既然有这么个说法,那自然极好。 “谢谢村长劳心了,大过年的还麻烦你,进来坐坐吧!小白做了东陵五花肉,很好吃的。” 村长明显有些心动,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蠢蠢欲动的脚步,“我得先回去了,你这事要抓紧准备,晚上我会带阴阳师来往生的。” 原客笑盈盈的送走村长,转身进了院子,看来今天他还有的忙喽! “村长有事吗?怎么出去这么久。”杨白看见原客进屋,上前帮他拍拍肩上的雪。 原客超着杨白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向床边,把包在被子里像个小粽子似的小核桃连被子一起抱到怀里。看着小核桃乌溜溜的大眼睛,真的说:“核桃,我们今晚就让爷爷去土地公公家好不好。” 看着小核桃笼罩上迷雾的大眼睛,原客摸着他的发顶,继续说着,“核桃,爷爷要是今晚就能住到土地公公家,土地公公作为神仙他会帮爷爷找个好住处。爷爷就会有新衣服穿,有很美味的饭菜吃,还会有很多爱他 的人出现。你说好不好?” “爷爷真的会有好吃的吃,有棉衣服穿吗?那里会有人欺负他,打他吗?” 小核桃早就知道他不会再见到爷爷。可是,眼前的人却说,爷爷除了不能再和自己见面,其它都会过得很好。有衣服穿有饭吃的确是非常好,可是他舍不得爷爷。 “放心吧,不会的,爷爷会变成一个幸福的人,就像小核桃以后也会变成一个很幸福的人。”杨白上前摸摸小核桃的脸蛋,满眼笃定的看着他说。 刚才杨白听了原客的话就明白村长来是为什么事。而此时的原客,却是给他最大惊喜的人。 接小核桃回家,他以为原客是因为自己,可是现在看着原客对小核桃的态度,对亲生孩子想也不过如此。眼神里的宠溺,举止间的疼爱,无一不在昭示着原客会是个好父亲。 “那就送爷爷去土地公公家吧!”不舍浓浓的充斥着小核桃的眼睛,可是那份希望爷爷幸福的坚定心愿比不舍更浓。 “真是我的好儿子,小核桃,以后做我的儿子。” 不同于前一个话题的询问,这句话原客说的斩钉截铁。 “不要。” 小核桃拒绝的比原客更加斩钉截铁。 原客惊诧的把怀里的小核桃捞出来,把他的小身子扳到自己面前,佯装愠怒的质问。“为什么不答应,做我儿子有什么不好的?” “我不要叫原核桃。” 小核桃说完话一扭一扭的从渐渐无力的原客手里挣脱,转身扑进拿着被子正要往自己身上披,而现在却呈石化状的杨白怀里。 “哈哈哈……哈哈哈……原核桃……” 一旁观望的管家以他曾应万变的老道里,早原客一步反应过来,然后发出惊天的大笑。 一股惨烈的意味儿诡异的从屋子里蔓延开来。 被管家的笑声惊的被迫回神的原客,深深地看了让他一败涂地的小核桃一眼,一声不吭的从屋里出去,直奔隔壁的书房。 他要翻遍大夏国所有的诗词典籍,他要找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好名字,来彻底折服这个将他完败的小屁孩。 原客灰色背影之后,是笑得更加猖狂的管家和连微笑都保持不住,想笑又不能笑的杨白。杨白摸着小核桃毛茸茸的脑袋直叹气,这小东西以后又会是个磨人精吗? 原客在书房里翻了半天典籍,纠结了良久,终于在看见一句话的时候醒悟,他乐滋滋的放下书,迈着轻松的步子出了家门去准备晚上的丧葬事宜。 那句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原客的想法是,你小核桃不是不屑于叫这个名字吗?我还就非要让你叫这个名字,非要你承 认这个名字心甘情愿的跟我姓,做我儿子。 酉时,村长来找的时候,原客已经为小核桃的爷爷穿好寿衣,将尸身收敛入棺,就差阴阳师做法盖棺。 村长还纳闷原客怎么会这么快就准备,他还打算把自个准备的寿衣棺材先给原客应急。 村长的疑惑管家完全能解释,因为这个棺木和寿衣是他的。那次原客出去剿匪,他硬是央着杨白答应,才给自己准备的。 老人总有这样的考虑,怕有一天让子女突然受累,早早就开始准备自己的身后事,知天命的年岁,更知道不为别人添麻烦。 原客自从昨天知道这件事后,心里还郁卒了半响,他没想过管家这样乐天知命的人也会准备这些。再一想到他是为了不麻烦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心,原客内心的酸涩怎么都压不住。他还没有知天命,他还不懂的看淡生死,他还舍不得让管家离开他。 所以这两天,对着小核桃原客的心更是柔软许多。 阴阳师说时间到,来帮忙的抬棺的人,嚯的一声抬起沉重的棺木,一行人除了杨白家的门。 夕阳已沉,山野间只余零星光芒,人们打着灯笼,送葬的人群跟在棺木后,阴阳师走在最前面,摇着铃撒着纸钱,口中念念有词。 杨白和原客扶着棺木,小核桃被原客抱在怀里,也探出身子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扶着冰冷的棺木。因为杨白说了一句,这样做是在送爷爷最后一程,小核桃就坚持到现在。 和原客他们一起跟着的人也不多,都是些男人,有原客掏钱雇的挖坟人,也有像二狗,刘柱这些来帮忙的人。 毕竟是过年,是喜庆的日子,送葬总归晦气,所以逝者入土之后,阴阳师还要为这些人做法事消除晦气,他们才能回家安心过年。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葬礼正式结束。做完法事大家便各自归家,只剩下原客一家和村长站在坟头。 “爷爷,一路走好,记得在土地公公家要吃好睡好,我也过得很好,放心吧!” 小核桃跪在坟头,摸着那块无字的石碑,童声童语的和他的爷爷做最后的告别。 “走吧,小核桃,以后我们经常来看爷爷就好。天这么冷,爷爷要是知道你被冻坏了会很心疼的。”杨白上前蹲在小核桃身边,摸着他凉凉的小脸蛋劝慰。 见小核桃没有反对,杨白倾身抱起他,一行人这才往回家走。 走在路上,杨白感觉到颈窝渐渐濡湿,抱着小骨头的手紧了紧,继续默默的走着。他想,哭出来就好。 小核桃太懂事。除了昨天刚醒来时,因为没有看见爷爷惶恐的哭泣,之后原客和杨白连番安慰他,才让小核桃相信了爷爷不是不要他 ,只是被神仙接走过幸福的生活去了。 后来,这一天多的时间,小核桃再没有哭过。乖乖地坐在床上仍杨白喂苦苦的药,听一旁管家的絮絮叨叨的关心问候,乖巧懂事的让人心疼。 只是现在,真正眼看着爷爷被埋进土中的他,才在杨白的怀里释放他的不舍难安。 回到家已经戌时,杨白将早已大致准备好的食材,进行了最后一次彻底的加工。半个时辰后,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上桌。 用喜气冲淡悲伤,每个人的心底都是这么想的。经历了生死的原客他们,更加珍惜眼前的团圆。 一顿年夜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吃完饭早过了子时,原客硬是坚持让管家去休息,他和杨白来守岁。至于,小核桃饭桌上喝了一碗粥吃了点清淡的小菜,就挡不住困意的睡了。 这一夜,风雪骤停,厚重的云层为月亮腾出了空,无人欣赏的月色下。这座温馨的小院里,一整夜相互依偎着的亲昵交谈,规划着他们越来越好的小日子。 ☆、五七:相见甚笃 “喂喂喂……好久不见呐,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原客抱着臂斜靠在院门口,笑得邪肆。而他的对面……没人? “眼睛往下看点,别仗着你骨头架子大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死乌眼青!” 原客瞬间有种绷不住的感觉,他不就是连续熬了两夜,有了点黑眼圈嘛,这小东西嘴巴可真损。 “你们两别闹了,赶紧进来,天这么冷还要村长陪着你们在门口受冻。”杨白从里面出来看见门口对峙的一大一小,笑着劝他们。 相看两相厌的两人,同时默契的“哼”一声,往门里挤,大有夺路的打算。最后还是原客腿长步宽,超过了小骨头进去坐在屋里暖炉旁边唯一的凳子上,朝着呲牙咧嘴扮鬼脸的小骨头得意地笑。 杨白对于这两个外形天差地别,内里如出一辙的人是彻底没辙,只能仍由他们胡闹。不过,显然今天还有旁观者在场。 “噗……” 一个小小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小骨头羞恼的转身刚欲斥责笑他的人,突然就愣住了。 因为没忍住笑开始不好意思的小核桃,下意思的把围在身上被子往上耸耸,想要挡住自己微红的脸颊。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不安的乱转,却无意中增添了许多灵动。小骨头都看呆了,真是个漂亮的小娃娃。 从来都是行动派的小骨头,显然发现了比原客更有吸引力的人,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边,噌的一下子甩掉鞋跳上床,盘起腿坐在被他迅猛的来势惊呆的小核桃面前。为了近距离观察小核桃,小骨头凑得更近,看着眼前粉嘟嘟的小孩,小骨头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小娃娃是他从没见过的精致,比起村里整天脏兮兮,在地上摸爬滚打的同龄小朋友,小核桃简直就是个小仙童。小孩子最直观,所以小骨头瞬间将小核桃引为此生挚友。 他要和这个小娃娃做一辈子的朋友。这是小骨头第一次见小核桃生出的唯一念头。 然后,小骨头打算好好地像小核桃做自我介绍。他要给朋友留下最好的印象。 “啊……” 还没等小骨头端正姿势,他就被原客抓住后衣领,轻松地拎了起来。小骨头双脚乱蹬,两手挥舞着试图挣脱原客这个让他在朋友面前丢人的坏家伙。可是显然他们的战斗力没在一个档次,原客拎着小骨头顺利离开床上, 并且在小骨头的挣扎过程中成功的没有被碰到一次。 原客拎着小骨头站在暖炉旁边,手臂直着往外一伸,被抓在手里的小骨头就开始大叫。因为小骨头感受到自己的屁股火烧火燎的,温度骤升。 “爷爷,爷爷,小白叔叔,救命啊!小原子要谋杀骨头,他要烤了小骨头,呜呜呜……” 小骨头凌空拼命的挣扎,原客轻飘飘的说:“你要是再乱晃,我抓不紧你,掉下去你的屁股可就成了红烧屁股了。” 小骨头一听这话,立马停止一切动作,蔫巴巴的垂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小可怜模样。可是原客显然不吃这套。 “小骨头,我可告诉你,穿上那个是我儿子原核桃,你要是以后敢带着他四处撒野,被我知道了,我就把你熬成骨头汤。还有,不许离我儿子那么近,你们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明白吗?” 小骨头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大恶魔,他刚才还光辉璀璨的人生,难道要被这个恶魔给扼杀掉。他刚打算努力追求的朋友,居然会是这个恶魔的儿子,还限制他们来往。小骨头坚强的小心脏有点不能承受,这人生的大起大落。 “我想和他做朋友,我要和原核桃做朋友,我要和他一起玩,呜呜呜……你是坏人。我就要和他玩,呜呜呜……” 原客一脸黑线,他都使出这么狠的招了,这欺软怕硬的小子怎么今天居然这么硬朗。“喂!哭什么,不是说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哭的吗?” “男子汉大丈夫也有伤心事,你是坏蛋,大坏蛋。我是可怜的不能交朋友的骨头,呜呜呜……” “你……”原客现在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不好轻易地放掉小骨头又顶不住他哭得这么惨。原客默默想,亏得他居然相信了小骨头某次的豪言壮志,再不轻易掉眼泪,这可信度未免太低了点。 “父父,你放开他吧,我想和他做朋友。” 小核桃看着原客和小骨头的互动,眼里有他自己也无法感知的羡慕。这么肆无忌惮的相处,现在的小核桃和原客还无法做到,他顶多就是和杨白撒撒娇。 毕竟突然进入另外一种生活的隔膜感,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即使像小核桃这么早慧的小孩,心里还是有无法形容的距离感,这需要时间来打破。 而且,小骨头活力大胆的行为同时也吸引了小核桃的注意,小核桃知道自己永远也无 法成为这样。对于自身所欠缺的东西,人们总会有意或无意的靠近,像是要汲取那一丝的不可能。 而原客纠结的心思瞬间被“父父”两个字化成了一潭春水。又一想这熊孩子跟他耗了这么多天,为了根小骨头棒子居然就这么松口叫他父亲了。当然原客认为“父父”只是小核桃发音不标准。 原客把小骨头放在凳子上,走过去床边,像个老妈子似的把小骨头甩得乱飞的鞋捡过来,放在小骨头脚下。佯装的恶声恶气地说:“骨头棒子,既然我儿子说要和你做朋友,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你记住,以后不许带他去做些危险。譬如上树掏鸟蛋,去山里捉兔子之类的事情,要是被我知道,我就把小核桃送的别的地方,不让你再见他了。” 原客这么锲而不舍的威胁着小骨头,实在是因为小骨头太淘了,他怕小骨头带着小核桃出去闯祸。小核桃可是他儿子,原客如是想。 要是小骨头知道封建大家长这个词的话,估计他现在就能指着原客的鼻子狠狠地毒舌一番。可是,他不知道,所以等到经年之后,小骨头偶尔看见这句话,再想到原客今日的作为时,很准确的对号入座了。 杨白好不容易做好早饭,众人围坐上饭桌,小核桃乖巧的坐在杨白怀里。不知道刚才屋里上演的闹剧,他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刚才和村长在厨房聊了半天,村长说小核桃既然要入杨家的籍,那就必须得有个爹。村长是知道杨白和原客的关系的,可他还是问小核桃的这个爹是姓原还是姓杨? 杨白脱口而出“姓原”。这不是什么嫁鸡随鸡的想法,而是他明白一个孩子对于原客的意义远比对自己的大,虽然只是名义上的。杨白也懂村长单独找自己谈话的原因,肯定是想让小核桃姓了杨,他们老杨家也好有个后,以后族谱上,总是个交代。 村长听了长叹一声,他早就料到自己这次说客算是白瞎,可还是禁不住想杨白能自私点,因为他知道,只要事关杨白原客肯定不会说什么。可是杨白这性子,“唉……”又叹息了一声,他们结束了这次谈话。 杨白是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注意到饭桌上的你来我往,原客这个旁观者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这个小骨头隔着吃饭时闹着要坐在杨白旁边,现在不好好吃饭却时不时的伸手去骚扰小核桃,不是拉拉手这就是捏捏胳膊。力道倒是没有,挠痒痒似的,惹得小核桃极力的躲,后来,就连小核桃都参与其中和小骨 头开始互动。两个小家伙你捏我挠的玩的不亦乐乎。 今天是大年初一,在杨白家吃饭的档口,外面已经响起震天的鞭炮声。大人们相互问好,拜年说吉利话,小孩子四处跑着放鞭炮。 小骨头早就坐不住了,往年这会儿,他早就拿着鞭炮以吓哭村里一帮小姑娘为乐,和那些淘气的小子到处混吃混喝。可是今年是不一样的年节,因为小骨头自认为找到了值得追求,值得交往的朋友,小核桃同学。鉴于小核桃文静的性子,小骨头这会儿只能屁股在凳子上挪来挪去的保持着他的矜持。 终于,大家都放下了筷子,初一的这顿早饭算是吃完了。杨白要收拾桌子,原客接手抱过小核桃。因为小核桃身子还很虚弱,大家都尽量不让小核桃受风。虽然整天包的严严实实的坐在床上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会有些寂寞乏味,这却也是无可奈何。 原客想着等开春天气暖和了,他就带杨白和小核桃出去好好地玩玩。原客心里已经开始物色周围几个县哪里有好景色。 “亲亲,我想出去外面看看,就一会儿,好不好?” 刚收拾好厨房进屋的杨白就被小核桃水汪汪的小眼神给秒到,又听见他叫自己“亲亲”,虽然是个奇怪的称呼,可却很亲密温馨。杨白走过来抱起床上的小核桃,摸摸他的小脑袋,“好。亲亲就带你出去看看。” 被杨白抱着往门外走的小核桃冲着跟在后面的小骨头露出一口小白牙,两个小家伙嘿嘿的偷笑做鬼脸,小骨头也实现了他出来放风的想法。他可是刚才趴在床边和小核桃商量了半天,答应了无数条件才让小核桃同意向杨白撒娇,求他带他们出门。 至于那些条件,无非就是什么漂亮的蝴蝶,狗尾巴草编的兔子,河底彩色的石头等一系列小骨头向小核桃炫耀的自己珍藏的宝贝。当然,现在全都变成小核桃的了。 被所有人理所应当的忽略掉的原客,在听见小核桃软软的叫杨白“亲亲”的时候,他就处在凌乱中。 孩子的教育问题是个大问题啊。 “父亲”=“父父”+“亲亲”。这叫法微妙到原客现在跟抱着一坛老陈醋似的,他都没叫过杨白“亲亲”没想到居然被儿子给捷足先登了。 ☆、五八:开学啦 年后初八。 年味开始转淡,大多数人家都开始走亲访友,杨白家因为早年父辈的缘故,还真是没什么亲友可以探望,也算是省了这个环节。 不过,村长还有张大爷、二李等和杨白家相熟的人,原客他们却是要上门拜访的。所以最近几天原客都是在各家来回走访,每次出去他是必须要带上小核桃的。 小核桃最近身子好了不少,被一家人小心照顾着也没出问题。所以原客就放心的带着他,出去炫耀,咳咳……就是出去混个脸熟,让大家都知道他有儿子了。 结果就是一个年节过后,村里人都知道原客添丁加口,有了个很可爱的儿子,至于这个儿子的出处。在原客说段子不打草稿的情况下,成功的用一个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父子情深的故事收买了村里老老少少的心。小核桃讨喜的乖顺表情,让他收获了大堆红包,虽然都是些小铜板,不过这也让小娃娃高兴地整天眉眼弯弯。对于爷爷离开的伤怀也少了很多,小孩子善忘,虽然说来残忍,却也是事实。 杨白和原客看着小核桃活泼很多,心里自然高兴,便愈发的宠他。小核桃初时的不安慢慢在和原客他们的相处中消弭不见,他虽小却懂得真正对他好的人是谁,不过相较于原客,小核桃对杨白明显亲昵许多。每次听见小核桃软软的叫“亲亲”的时候,原客会生出想打他小屁股的冲动。 每天的日子就这么平顺的过着,平凡却温馨,每个人心里都异常满足。 不过,有件早就应该提上议程的事情,比原客想象的更早引起大家的重视,那就是小核桃的教育问题。 事情源于昨天原客带小核桃去村长家拜年。一直都安安静静待在原客怀里听着大人谈话的小核桃,拉拉原客的衣袖,见原客注意力投在了自己身上,小核桃用白嫩嫩的小手指着村长家墙上,一个大红福字,疑惑的问原客。 “父父,那个福字为什么要倒着贴啊?” 这句话看似平常,却在原客和村长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客想:没想到小核桃居然认识字,看来之前老乞丐也有好好教导他,可是一个乞丐为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么要教导乞儿识字。 想到这里的原客,蓦地想起那天老乞丐临终前让他去城外土地庙的供奉台下找一样东西,虽然老乞丐没有说得很清楚,不过原客也能猜到一二。 除了这个原客还想到,小核桃 约莫着也有四岁了,也是时候教他读书识字。虽不求他闻达于诸侯,寻常的诗书礼义还是接触些为好。 而村长就想的多了,刚才小核桃一说话,他就想起自家那个能淘翻天的小魔头外孙。小骨头到现在还大字不识一个,村长也是读过书的人,以前自然也教过小骨头,可小骨头对读书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村长也只好作罢,打算等小骨头大点再说。可是现在,看原客的思索的神情,村长也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过他还是老谋深算没有当场说。 “父父?” 软糯糯的声音让原客回过神,看向自己还在等着答案的宝贝儿子,笑着摸摸小核桃的头说:“核桃,这个福字之所以颠倒着,是取自‘福倒(到)了’的意思。” “哦,小核桃明白了,谢谢父父。” 小核桃因为搞清了自己的疑惑,情绪有些高涨,小脸微微的发红。原客真是看着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昨天从村长家回来后,原客就一直想着这件事,他在想应该怎么教导小核桃,是送去私塾还是自己教。原客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可是有当帝师资格的人。 晚上和杨白细商量了一番,杨白的意思是让原客亲自来教小核桃,一是小核桃身体弱,要是去私塾,总有他们照顾不到的地方,二是原客肯定比那些私塾的先生教得好。最后两人决定从正月初十开始,教小核桃读书识字。 经过两天的仔细查阅,原客终于从书房一大堆的书籍里找出了几本适合小孩子读的书。 小孩必备启蒙读物“三百千”。也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今天是小骨头正式上课的第一天,虽然是家庭私塾,可是小核桃还是很郑重其事的。昨天他就央着杨白帮他弄个小书包,杨白看着家里这一干大男人,疼儿子的他便去找张大娘,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帮小核桃缝制了一个蓝布包,张大娘还在书包上绣了两只小鸭子。 虽然小书包没用什么上好的布料,可是小核桃是绝对的爱不释手,找原客要来他的课本,装进小书包里,晚上睡觉还坚持要抱在怀里。眼睛里盈着像是要溢出来的快乐,小白牙露的更是勤奋,小核桃的喜悦让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跟着开心。 小核桃坐在杨白专门为他做的小桌小椅上,桌子上放着打开的三字经,小身子坐得端端正正,大眼睛巴巴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原客,等待开课。 “原核桃同学,虽然这是家庭私塾,可也有它的规矩,你要好好的遵守这些规矩,不然的话可是有惩罚的。” “学生明白,请夫子教导。” 看着小核桃一板一眼的说着自己教的台词,躲在门后偷看的管家,成绩感蹭蹭的涨。他家小主子简直太乖太可爱了,比小时候的冷面主人可爱多了。 而原客,听到小核桃的回答先是一愣,后强压住大小笑的冲动,微笑着鼓励小核桃,说得很好。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正式开始。今天我们先讲《三字经》,小核桃,把书翻到第一页。” 小核桃撇撇小嘴,心里想着父父可真健忘,明明自己刚坐下的时候他就把书都翻到第一页了,现在又要翻。不过聪明的小核桃没做多余表示,小手背在后面,坐得端端正正,等待原客的教授。 “今天我先教你三字经的前两句,你跟着我一起念,念熟之后我再教你怎么写。” “是。”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原客看着底下的小核桃认真的小模样,跟着自己一字一句的学着念书,他忽然感觉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圆满感,自豪感。心里总是有着说不出的高兴,看见任何的事物都是赏心悦目,他眼里的世界和之前全然不同。感谢带给完满人生的人,感谢他的爱人,“小白,我会陪你和孩子一辈子。” 就在原客默念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小核桃的朗诵声也停下了。 原客抬头看向声源处,是村长。他还在疑惑村长怎么会突然来,村长已经帮他解惑了。 “小原子,老头今天带孙子来跟你拜师了。”村长进了门就直奔原客而来,神情有些激动。 而跟在他身后不情不愿的小骨头,再看见小核桃坐在小桌子上,面前放着书,安静地看着他们的时候,早就把先前被村长逼迫的不满抛到脑后,开始挤眉弄眼的逗弄小核桃。终于在小核桃忍不住破功噗嗤一下笑出声后,他才满意的偷笑。 原客在和村长说话的间隙看着两个小鬼的互动,微皱着眉头,心中思量不断。他虽嫌小骨头太淘气怕带着小核桃有危险,可是小核桃也是个小孩,若是每天都只是枯燥的和自己读书识字,显然也不利于他的性格成长。到底要不要小骨头这个烦人的小鬼呢? “小原子,小骨头虽然淘气,不过我既然把他交给你教导,那他要是犯了错,你但教无妨。不用顾及我,我不会护短的。” 村长适时地话让原客做出了决定。收了小骨头,要是再淘气就好好治治他,他绝对会教好这个小鬼的,原客很有信心的想。 “既然村长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了小骨头,教他读书识字。至于能教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他上不上进。” 原客一副公式化的口吻,略有些严肃,村长也不在意,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原客会教好小骨头的。 其实原客这次有些不顾情面,一是为了小核桃,二也是杜绝以后不必要的麻烦,他的教学方法有些严格。免不了以后两个小孩出错时要受惩罚,现在先让村长明白,也让躲在门口给村长通风报信的管家明白,到时候是不能护短不纠错的。 就这样,原客的课堂加入了新成员,小骨头同学。 看着小骨头从小布包里拿出三字经,原客心想,村长这个老狐狸还真是抱着必胜的信心跑来找自己的,准备的这么周全。 原客继续开始他的教学,小核桃很好学,每次跟着原客念得都很认真。反观小骨头,翻开书摆在面前也不看一眼,手肘支着桌子,手掌托着下巴侧着脸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小核桃,神情很是“痴迷”,最起码原客是这么理解的。 罔顾上方几次三番射下来的危险眼神,小骨头照样发着呆,他在想:能和小核桃一起上课真好,以后天天都能见到小核桃真好,小核桃认真念书的表情真可爱,和小核桃在一起的感觉最好了。又想到了什么,小骨头小脸一黑,“就是每天再看见小核桃的同时,还要看见小原子这个大坏蛋,真糟糕!” “能看见我让你觉得真糟糕是么?可惜以后你天天都要看见我,那你不是每天都要很糟糕。” 小骨头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原客,吓得一个激灵从座位上站起来,神情躲躲闪闪的,“我什么都没说,小原子你说什么呢?” “梆”原客在小骨头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亏得你还知道糟糕这两个字。还有,上课的时候你要叫我什么?” “我不知道。”小骨头捂着被敲的脑门,可怜巴巴的说。 “小核桃你告诉他。” “小骨头同学,上课的时候要称‘夫子’或‘老 师’。”小核桃看着小骨头同情的说。 “记住了吗?”原客看着小骨头一脸扭曲的表情,不确定的问了一次。 “记住了,夫子。”小骨头很识时务,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当然要排除他现在似笑非哭的表情。 原客觉得今天也就只能这样了,小骨头这个小鬼真是他的克星,不过小核桃学的倒是以外的认真,原客对于今天整体还是很满意的。 原客宣布下课后,在他出了房门没走几步,就听见小骨头在房里放肆的笑声。 “哈哈哈……小核桃,你说我怎么就觉得叫小原子夫子那么好笑呢?哈哈哈……我见过的夫子都是老爷爷,有那么那么长的胡子,看见小原子我就想象他一把长胡子的样子,哎哟!笑死我了。” 门外不远处的原客真是一口老血,咽不下去啊!他觉得自己这是被赤裸裸的嘲笑了,他觉得小骨头绝对是他的克星,他更觉得自己今天做的决定,真是大错特错。 “小骨头,你给我等着。”极其小肚鸡肠的相国大人,此时又陷入了内心对小骨头的无限讨伐中。 ☆、五九:小骨头妖孽 59 眼看着明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可是杨白家却还没有开始准备,究其原因那就是原客最近上火太严重。杨白一门心思都扑在原客身上,开始他调解,安抚,再调解,再安抚的无限循环中,所以无暇准备。 原客此时坐在上面,看着底下两张小桌子上坐着的小家伙,原客紧抿着唇,手里的毛笔被攥得嘎吱嘎吱响,天知道他此时有多么的想在眼前的白纸上,写一份《小骨头十大罪状》。 罪状一:正月十一日,也就是正式上学的第二天,原客开始教两个小家伙写字,就是三字经前两句,再解释清楚意思后,原客让他们自己照着书上临摹。 结果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事情开始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小核桃很有天赋,临摹的字虽然里虽然有错误的地方,可是大部分字也算是写的很清楚,教人能认识。反观小骨头,浪费了好几张纸不说,写的字根本就是鬼画符,没有一点章法,原客仔细地看了半天愣是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 就在原客将要发飙,打算好好让训练小骨头的时候,一抬头,发现小骨头趁他不注意,正挥舞着毛笔压着小核桃要在他脸上写字,他自己脸上也是五迷三道的墨迹。原客瞬间怒发冲冠 ,提着后领拎起小骨头就给放到外面院子里罚站。 这样混乱的一天过去,原客心情很暴躁,还是晚上杨白献身安慰了一通才得以缓解。 罪状二:前天罚小骨头让他抄写十遍三字经,原客本来就没报多少希望,想着小骨头只要能写出来一遍就算不错,他就不追究了。结果,第二天小骨头竟然如数十遍都抄完了,虽然还是那种被鸡刨过的字体,原客虽然很惊异却也没说什么,算小骨头完成了任务。 结果,那天下课后,小骨头照常留下来吃午饭和小核桃一起玩。原客无意间听见蹲在墙角玩的两个小家伙旁若无人的说着话。 “小核桃,你太厉害了,小原子居然没发现今天的三字经是你抄的。” “你昨天教了我那么久,我自然学会你的字体了,这没什么。” “那我今天继续教你吧,你要写的和我一模一样才好。” 小骨头说着就有抓住小核桃的手,用小树枝一笔一划的地上写着他那鸡飞狗跳的字体。不消片刻,地上出现了几个难辨的字“小原子是大坏蛋”。小骨头满意的点着小脑袋,显然对自己的写的字很有成就感,只有小核桃在一 边捂嘴偷笑。 “你也教教我你那天马行空的神奇字体吧!” “好啊!” 小骨头条件反射的回道,可以又一想不对,艰难的转过头,看着身后黑面神似的原客。他倏地扔下手中的树枝,跳起来钻过空隙直奔院门,不过,他却敌不过眼疾手快的原客,再一次被原客拎在了手里。 原客看着手里耷拉着脑袋,一副斗败的公鸡样子的小骨头,他是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惩罚没用过。气到不行的原客直接把小骨头拎出了院门,放在家门口,乓的一声关的院门震天响。这就是传说中的“扫地出门”。 罪状三:小骨头每天层出不穷的怪毛病,直接的锻炼了原客的惩罚水平。每天应付小骨头简直让原客抓狂,幸好小核桃很乖,读书很认真,不用操什么心,这也是原客一直姑息小核桃这个小同谋的原因。 有天,原客的三字经已经讲完了前半篇。于是他布置的作业是让两人把前半部分的三字经全部背诵出来,因为以前每天都有背诵,原客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结果第二天课堂上的提问,小核桃很顺溜的将前半部分全部背诵完了,原客心里暗自得意自家儿子的聪明。到了小骨头,原客已经做好了会听到不完整版的三字经的准备了。结果,还是让原客暴躁的想摔桌子。 小骨头开始背的时候,前四句倒是很顺溜,再到后面,吭哧半天说了些风马牛不相及的句子,完全没有语序,小核桃在一边也急了,所以小声的提醒小骨头,可是不知道小骨头都在听什么,有了提示还老是说错。小核桃急的提示的声音大了很多,小骨头还是继续在他说错念错的路上一往无前。 坐在上面的原客,终于忍不住了,喊了小骨头一声,“我都听见了你居然还听不见!” 结果就是原客第一次把两个人都给踢出了书房,两个小家伙鼻尖抵着墙面壁,还不忘在哪里做小动作说悄悄话。 原客坐在书房里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房,一股挫败感悄然而生,无奈的空惆怅叹息。 罪状四:也就是今天,课上到一半,二李哥来找原客,原客就先离了书房,走的时候严肃警告两个小家伙安分点。 结果,原客前脚刚一出门,后脚小骨头就从小布包里摸出来两个烤地瓜,递给小核桃一个,自己拿一个。小核桃被烤地瓜的香气诱惑的无视了原客的警告,趁着原客还 没进来,小嘴里赛的满满的烤地瓜,两个小家伙吃的不亦乐乎。 忽然小骨头扫眼看见门口渐渐逼近的黑色投影,他赶紧将剩下的半块烤地瓜塞进书包里,再抬头打算告诉小骨头时,原客已经进来了,小骨头塞了满嘴的地瓜,想着这下糟了。 结果原客就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的走到上面坐定,拿起书开始看书。小核桃识相的拿起书继续背诵,虽然要忍受书包里飘出的烤地瓜的香味。小骨头也收敛很多,平时被他惹得炸毛的小原子他不怕,可是现在不动声色,没有任何表示的小原子,让胆大妄为的小骨头也有点发怵,乖乖的开始背诵。 可是,小骨头是乖了,可是他的肚子却不买原客的帐,小骨头开始打嗝,频率很高的那种。沉默的书房里开始充斥小骨头的打嗝声,莫名的诡异感让小核桃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 原客坐在上面继续沉默,他在进行深度的思考,他到底应该把小骨头这个妖孽怎么办??? 这显然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然在原客思考未果的时候,解一时之急的办法的来了。 村长再次上门,说是要帮小骨头请假,原客当时就觉得自己被老天救赎了。 原来是小骨头的娘终于开始想念他家这个调皮儿子,虽然让人头疼,大过年的也不能一直待在外公家,所以打算接小骨头回家住上一段时间。在听说小骨头在这边读书的时候,他娘表示出了正月一定送小骨头回来继续上课。 即使小骨头在不甘愿,还是被村长带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拉着小核桃蹲在墙角说了半天悄悄话,依依惜别了半响。 小骨头走后,原客觉得冬日的阳光都灿烂很多,晒得人浑身舒爽。不过看到儿子因为小伙伴走了有些失落的神情,原客觉得他还是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 小骨头一走,原客开始有时间考虑明天的元宵节要怎么过了,之前一直忽略,眼看就快要到时间,这次的元宵要好好过才行。年节的时候因为小核桃爷爷的事情,大家的年节都过得不是很舒意,这次要弥补上。小核桃也慢慢融入了这个家,他们要好好庆祝才好。 最主要的是,原客专门为杨白准备的烟花,年节的时候没有用,这次元宵节算是最好的时机。 晚上睡觉,杨白看着一脸轻松地原客笑着说:“小骨头走了,你就这么高兴啊。” “也不是说什么高兴,就是觉得可以有时间好好想想应该怎么教小骨头。我挺喜欢这孩子的机灵劲的,就是小骨头太淘不会约束自己,这对将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原客拥着杨白,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就别操心了,我看小骨头将来没问题,再说小孩子淘点也没事,和小核桃在一起正好”杨白笑原客想太多,他觉得孩子开心才是最好。 “小白,你怎么最近老是跟我唱反调呢?是不是……嫌我最近冷落你了啊?” 正说着话的杨白一听见原客这个腔调说话,立刻警觉的往一边躲去。因为一般原客不说正经话的时候,接下来肯定是不干正经事。 不过可惜,杨白还是晚了一步,原客一把将杨白拉进怀里,不容他退缩。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相近,原客轻吻杨白的鼻尖,笑的自满得意。“媳妇儿,我明天给你准备了惊喜。” “不许叫我媳妇儿,那次我明明听见你给管家说让他叫你夫人的,你才是媳妇儿。”杨白的别扭劲又上来了,而且还不小心说漏了嘴。 “好啊,那次你居然偷听我们讲话,该当何罪。”原客也有些羞恼,那次他是被逼无奈才那么说的,没想到被杨白听去了,看来他要重振夫纲,彰显他的权威。 “我又不是故意要听的,我……唔……,你等等,你……” 原客显然不打算再让杨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他迫不及待的打乱了两人的呼吸。 唇舌纠缠见银丝滴绕。两人各自痴迷的吸吮的对方的味道,怎么也不够,极力的索取,极力的深入,直到灵魂相触,身体交融。 渗到骨子里的感情,只有一寸一寸的让他更加的深刻,直至到达永远都无法磨灭,无法忽视的地步,才会一辈子。 ☆、六:神棍 “南来北往的乡亲们,今日元宵佳节,小老儿带着小孙子在这里为大伙表演一段布袋戏,望大伙捧个场,小老儿感激不尽。” 老人家说罢,收起锣鼓,藏身于一个大架子后面,架子被装饰成舞台的效果,一阵急促的快板声,好戏开场了。围在架子前的百姓,目光顷刻间便被眼前上演的布袋戏吸引。 精致巧妙的人偶,展开如真似是的打斗场面,就连人物的表情,说话间嘴唇的开阖都表演得惟妙惟肖。任谁也想象不到死板的布偶怎么变得如此生动,再加上小孩童稚的嗓音,一板一眼的唱着戏文,百姓的脸上皆呈痴迷之色。 时初百姓被从未见过的神奇表演惊呆,后来,逐渐摸出点门道的百姓开始大声赞叹,鼓掌喝彩声不绝于耳。小孩唱的更起劲,台上的布袋戏也渐渐进入高潮情节,在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呼声中,原客抱着小核桃退了出来。 今天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他们全家总动员,赶着晨间的白露启程到清河镇。他们来的太早,才到午时就已经逛完了镇子的大半。早饭也是在镇里吃的,原客想着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可是杨白和管家也不是很清楚镇里的庆祝仪式,原客只好询问本地的百姓。 “你说今天的庆祝仪式呀,那可多了,再过半个时辰有钞龙狮会’,下午有‘团圆巧会’,到晚上还有‘烟花灯会’。你们要是有时间的话,城外土地庙还有祭祀活动呢。” “这位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不过,那个团圆巧会是什么说法?”原客帮杨白问出了重点。 “团圆巧会,这是咱们清河镇独有的特色小节目,元宵吃汤圆象征团团圆圆,这团圆巧会就是包元宵的比赛,看谁做元宵速度最快,做得最好。最后当场煮了元宵,在看谁做的口感好。” 在这位热心大哥详细解说的同时,原客的眼神时不时的往杨白这边瞟,被杨白瞪了一眼后,才收敛好神情打算跟这位热心的大哥道谢,没曾想…… “亲亲做的团子最好吃,亲亲做的最好吃。”从出门起就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小核桃,一蹦一蹦的像是要从原客怀里挣脱,他在极力证明,他的亲亲做的“团子”是最好吃的,显然团子就是汤圆。 原客满眼赞赏的看着自家宝贝儿子,儿子就是跟他一条心啊,自从早晨吃过杨白做的汤圆,现在他仍能感觉到唇齿留香,那黏黏糯糯的口感,当真是原客吃过最好吃的汤圆。小核桃也破例 比平时多吃了小半碗,撑的小肚子圆鼓鼓的,一口小白牙上沾满了黑芝麻,还乐呵呵的笑的灿烂无比。 “那这位大哥,请问怎么参加‘团圆巧会’?” “你们……是打算去参加团圆巧会?” 没想到那位大哥一脸惊异的看着原客他们,彷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原客也疑惑了,“有什么不对吗?大哥。” “团圆巧会只有女人才能参加。” 杨白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旁边的管家神在在的作壁上观,不动声色的张望着四周,不过咧开的嘴仍旧昭显着此时的他心情极佳。 原客和那位热心的大哥道谢后,走在大街上一脸郁卒,他本来还想再吃一次杨白做的汤圆,同样郁闷的小核桃显然也有此意。杨白好笑的看着这两父子,无奈地说:“今天没机会了,明天再给你们做汤圆。” “嗳……汤圆不是只有今天能吃吗?”对于某些常识还不甚了解的原客,显然认识出现了误区。 “没有谁说过了元宵就不能吃汤圆的,你怎么会那么想?” 看着杨白疑问的表情,原客觉得他的脸上肯定写着两个字,“无知”。 “咦!看哪里是不是龙狮会要开始了,咱们赶紧去看吧,别错过了。”说完话原客就抱着小核桃,匆匆往前面赶去。 杨白看着某个转移不成直接逃避话题的人,笑的无奈又有难解的温柔,他最喜欢原客这样不加遮掩的展露自己的息怒困窘,而不是用一张高高在上的冷漠面孔忽视。 在人山人海的围堵拥挤中,原客他们看完了龙狮会,小核桃很幸运的被挑中赐福。 这是龙狮会后的传统,由赢了的狮队用红色朱砂在百姓里挑一个小孩,在他的额上抹上朱砂,为他赐福。 那抹艳红的朱砂衬得小核桃白嫩的小脸蛋更是犹如仙童一般可爱,周围的百姓看着原客怀里的小核桃,连连夸奖小娃娃可爱。脸皮薄的小核桃被一圈人夸赞,脸蛋红红的毛茸茸的小脑袋直往原客怀里钻,原客被自家儿子蹭的心都化了。 为了减轻小核桃的羞涩,他们奋力的挤出围观的人群,站在人稍微少些的街上,几个人才松了一大口气。 头顶正中的太阳,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的,不同于年节那天的大雪,元宵节这天的天气出奇的好,是入冬以来温度最高的一天。看来老 天都想原客家好好的过个节,弥补年节时的热闹。 “小白,距离晚上的‘烟花灯会’还有大半天,咱们再去哪里逛逛?” “原客,我看小核桃也累了,咱们要不去酒馆休息一会儿,顺便吃个午饭,下午再出来。” 杨白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大家一致赞成,不消片刻,几人就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到了酒楼里。要了几样清爽小菜,杨白本来还想每人要一碗汤圆尝尝,没想到遭到原客和小核桃拍桌子以示反对。 吃饭途中,小核桃就已经窝在杨白怀里睡着了,几人轻声吃完饭,原客看着也有些疲态的管家,便去要了房间。他坚持让杨白和管家小憩一会儿,养足精神,晚上再好好逛烟花灯会。 “原客,打算出去吗?” 见管家已经睡着,杨白小声寻问原客,他早就发现原客到酒楼的这段路上一直都有跑神想事情,现在安置好了他们,原客自然要有所行动。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小白,我想去城外土地庙一趟。” 原客走到床边坐在杨白身边,看着床上早已睡着的小核桃,摸摸他的发线。 “去吧,我们在这儿等你,尽量早点回来,小核桃醒了看不见该不开心了。”杨白没有追问原客去土地庙的原因,说来这句话里还有显而易见的酸味儿。小核桃最近很黏原客,虽然他最黏的还是杨白。 “小白,你真好,等我回来告诉你全部。”原客情不自禁的抱住杨白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 杨白的体谅和信任总是能给予原客莫大的信心,以及随之飙升的满足感。 “快去吧你,小心一会儿吵到连叔和小核桃。” 被杨白脸红着一把推开的原客,一脸满足的笑着出了房间。出了酒楼,原客直奔车马行,租了一匹马直接骑马出了城。杨白可是给了指示让他快点回去,原客自然谨遵。 不过到了土地庙,原客还是被迫在外围就弃马步行。因为今天土地庙有祈福活动,百姓多来祈福保平安,被人群涌着的土地庙,还真是举步维艰。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庙门口的时候,原客又被人群冲散出来。 挤得满头大汗的原客,看着眼前的人海,开始思索解决的方法。 “有人在土地庙五里之外的柏树下遇见了土地现身,大家快去跟土地爷许愿。晚了土地爷可就走了。 ” “土地爷降仙旨,城西小树林里有箱银子,就在小树林西北角的一颗三年三月三日树龄的柳树下,往下挖三尺就可以找到。” 看着人们蜂拥而出,原本拥挤的土地庙顿时变得门庭冷落,原客站在门柱后看着瞬间消失无踪的村民,摇头感叹信仰的力量啊真是不能比,金钱也是如此。 原客施施然的进了土地庙,没料到刚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怒气冲冲的老头站在他身后,对他怒目而视。 “这位大爷,我们认识吗?你……跟我有仇?”原客疑惑,他没得罪这位老人家啊! “我是土地庙的庙祝,我刚才看见是你站在角落那个大香炉后面喊话的,你害的我今天的生意都没有了,你个神棍。” 原客看着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小老头,默默吐槽:到底谁才是神棍啊! 拿出了十两银子让庙祝一秒‘韦陀变弥勒’,然后庙祝癫癫的收拾卦摊回家去了,看着空空如也的土地庙,原客得意的笑了。 进了庙,按照老乞丐指示的位置,原客趴到供桌下,来回扫视半天也没发现一点‘这里藏有东西’的线索。爬出来盘腿坐在供桌前的蒲团上,原客开始思考。 首先他相信老乞丐说的肯定没错,其次,这个位置凭借他刚才进去激起的灰尘无数,可以证明供桌下很久都没有人涉足。那么,东西一定还在里面。得出了这个结论的原客,再一次锲而不舍的钻进了供桌下。 半响,一直晃动不止的供桌下,钻出个浑身灰尘的人,只见他捧着一份同样满是灰尘的信,笑的跟个深井冰一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后面又来了的几个虔诚的百姓,尖叫着跑远,当然都是些上香的姑娘。 原客见有人陆陆续续的来,赶紧把信塞进了怀里,从侧门跑出了土地庙。这次回程路上又是一阵策马奔驰,不同于来时的衣着光鲜,原客现在完全是灰头土脸的往回赶路,跟后面追着土匪似的狼狈。 直到在老板怀疑的几欲想阻拦的眼神中奔回房间,原客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六一:元宵灯会 一路纵马狂奔的原客,在老板怀疑的几欲想阻拦的眼神中,直奔回房间,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啊这是?”小核桃刚刚醒来,杨白正在给他穿衣服呢,管家也已经起身坐在桌边喝茶,原客突然地闯进来吓了几人一跳。杨白赶忙问起。 “父父,你回来了啊,刚刚亲亲说你去我买糖葫芦了。” 小核桃看见原客很惊喜,把刚才杨白胡邹的理由说了出来。原客关好门超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床边走去,自己儿子的惦记真是很受用,他也不忘回答杨白的问题。 “小白别担心,没事的,我已经拿到了东西,晚上给你说。来,儿子,给爹爹亲一个。” “不要,不要亲亲。”小核桃一看原客要抱自己,小身子一扭一扭的往杨白身后缩去,嘴里还不断的重复着打击原客的拒绝。 “原客,你先去洗洗。” “对呀,洗澡澡,父父好脏脏。”小核桃忙点头附和杨白的话,伸出个小脑袋超原客做鬼脸。 “好,这就去,我被没良心的儿子嫌弃了,唉……”原客故作哀怨,就连转身的动作都要来个慢动作回放。 当然,他是为了预料中的结果到来。 “我不嫌弃父父,父父不要伤心。”小核桃显然被某无良大人给欺骗了,忙爬出来拉住原客的袖子拽拽,安慰他的父父。 “啵!乖儿子。”原客揪住冒出头的小核桃,在他白嫩的脸颊上狠亲一个。亲完喜滋滋的跑去洗澡了,留下小核桃愕然之后的愤慨。 “好了,小核桃不要和父父计较,咱们要让着他。” 杨白看着两父子的互动,唇角笑意盈满,捏捏小核桃鼓鼓的脸颊,顺便帮原客开脱。 等到原客洗完澡,几人又在酒楼用了些点心后,退了房出了酒楼,重新站在大街上。 天色昏暗,街道上却群灯点缀,好似银河下凡,撒了一城星光。晚上气温微冷,大家都是冬衣裹身,哈出一口气都会有形成雾状。可是感受着街上人群间的摩肩接踵,今夜依旧热闹非凡。 “父父,我要那只兔子,耳朵一动一动的那个,他好像小骨头啊!” 原客一边吐槽小骨头哪有那只兔子可爱,一边去摊主跟前猜字谜,把小兔子花灯赢回来献给自家儿子,顺便要求一个软软的香吻。 途中,小核桃手里各种花灯越来越多,留在身后的小贩看着他们的背影叹气,这对父子太煞星了,一个指一个猜。小的一指就是摊子上最好的,大的一猜一个准,今晚真是亏大发了。 还有老管家临时还要参一脚,他也跟原客要花灯,一个寿星公抱桃的花灯。原客正式转行猜谜人,既然要了那么多 ,原客想着杨白也不能少,自己自然也不能少。 所以在到达今晚的目的地星落湖之前,原客一双眼睛在人群中各种的搜寻适合他和杨白的情侣花灯。 “老板,我要猜这几个灯谜。”原客一一指了几个灯。 花灯摊子的老板一见原客成竹在胸的样子,想是已经知道了谜底,他不想做赔本的买卖,于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原客。一路所向睥睨的原客碰了软钉子,可他不死心,压了二两银子给老板,硬是要猜那几个灯谜。 杨白也纳闷,虽说有猜对字谜送花灯的习俗,可是那几个花灯并不是多漂亮,他实在不理解原客干嘛这么执着。虽然这么想,杨白却也没反对,抱着小核桃站在一旁默默等候。 终于在原客把银子加到五两,摊主见有利可图这才答应了原客。 “第一个字谜:好鸟无心恋故林,吃罢昆虫乘风鸣,八千里路随口到,鹧鸪飞去十里亭。客人请猜。” “谜底是:鸾凤和鸣 ” “好!答得好。”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有很多,这个摊主也算是每年花灯会上出的谜题最难的一个,很多人都挑战失败。没想到原客脱口而出便是正确答案。百姓都为原客鼓掌呐喊。 而站在一边的杨白在接收到原客看过来的那一眼时,就明白了这个灯谜是为自己猜的。杨白心里不禁一甜,他虽然没有什么要求,可是原客从不忘记对他的关注,给他所有人都有的以及最特别的。 “这位客人猜得对,下一个字谜:前夕顾寻自融身,月初小桥会知音,与尔相聚人不散,相拥相抱情意真。” “谜底是:……” 原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直接转身面对着杨白,毫不避讳周围人的眼光,说出了谜底,“我爱你”。 围观的百姓发出更大的呼声,甚至有人吹起口哨,这个谜底太露骨,一般就是有人猜出来,也不会想原客一样当众说出来。大家起哄着叫嚷着,一是为原客的勇气,二是为那个被告白的对象。虽然大家并不认为是这个抱着孩子,满脸通红,神色羞恼的男子,大家只以为这是个玩笑。 “咳咳咳……这位客人又猜对了,真是厉害,再听下一个灯谜。”摊主被周围的气氛带动起来,神色从愁眉苦脸到现在兴味盎然。 “听字谜:村前场后紧相连”。 “杨。” “还有,一百减一”。 “白。” “这个小伙子猜对了所有的字谜,大家为他喝彩。”摊主带头鼓掌,周围一片叫好喝彩声。 原客看着周围人的表现,不顾杨白的羞恼,硬拉住转身欲走的杨白,再次大声念了一次谜底,“ 我爱你,杨白。” 在杨白又一脚揣出之际,原客识相的拉着他挤出了人群,免得自己太过火晚上又被踢下床。 “亲亲,父父对你说我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又为什么脸红了?” 就在气氛稍缓的时候,不识相的小核桃又问了一句点燃气氛的话。杨白看着怀里的儿子,满脸天真的问自己我爱你是什么意思,杨白觉得自己脸红得快爆掉了,他把小核桃往原客怀里一塞,自顾自的直接转身往前走去。幸好他走的方向正是星落湖的方向,不然原客还想提醒杨白一句走错方向的话。 “父父,亲亲怎么不理我们了,我惹他生气了吗?” 小核桃失落的问原客,而罪魁祸首的原客一脸贼笑的亲亲自己儿子的嫩脸蛋,笑得很张狂的说,“你亲亲那是害羞了,以后你要是想要一个人无可奈何,从炸毛到温顺羞涩,你就对他说‘我爱你’。这是恋人间的密语哦!” “知道了,父父。” 原客不知道他今日即兴而来的话,却直接导致了某个人此后一生的悲剧。 当此后经年的某年某日,炸毛暴躁的小骨头同学再一次成功的被成长版小核桃一句“我爱你”,整的像是鼓满气的气球挨了一针,嗖的气势尽泄的时候,小核桃道出了他无往不利的制胜绝技的来由,就是今日原客的一席淳淳教导。 小骨头气恨的在某地对天比手指,他和某人还真是天生的对头,互相祸害一辈子的影响力啊! 几个嘻嘻闹闹的到了星落湖,立刻被眼前的美景晃花了眼。 “星落湖”顾名思义:星星坠落在湖中。 这星落湖果然不负盛名,寒冷的冬日不结冰不说,借着难得的晴朗夜空里星光的倒影,倒真是有星星落满湖的视觉感受。 再加上现在元宵灯会,有放花纸船的习俗,现在的河上飘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船,灯火在花心跃动,随着河水渐行渐远。河岸边放花灯的年轻男女,脸上憧憬又羞涩的神情,让原客下意识的看向身边别扭的爱人,在换来一记瞪视之后,原客傻笑着转过头继续看着梦幻的河面。 在第一发烟花炸开在空中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着转向空中。接二连三的绚烂烟花,在空中制造着难以想象的极致的美好,短暂的美,消逝着的美,撼动人心。 在漫天烟花里,杨白墨色的瞳仁里倒映出的是最美的星光,一旁的原客看的痴迷,不过他也没忘记正事。 在越聚越多的人群中,原客拉着杨白逃开了人群,管家抱着小核桃,慢悠悠的跟在两人身后。 “小白,我要给你最独特的风景,闭上眼。” 杨白在原客期许的眼神中,闭上眼,心里 踹踹的期待着更幸福的美好降临,他相信原客说的惊喜。 “睁开眼睛,小白。” 杨白听见原客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纳闷的睁开眼睛。然后,他的世界一片绚烂,美好的让人想流泪。 一个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响,一株巨大的树状的烟花在空中形成,像是凝固在夜空中,不见丝毫消散的痕迹,接着又是一声炸响,原来树状的烟花中心爆出七彩色,那些彩色像是在空中糅合重组。 渐渐浮上眼睑的迷蒙,遮挡了视线,烟花的绚烂逐渐消失,只剩下那几个字,越来越深的镌刻进了心里,永远都拔不掉,一触既甜的位置。 “感谢你成为我的妻,我爱你,杨白。” 转头欲搜寻那人身影的杨白,却在瞬间被擒住了嘴唇,剥夺了话语权,朦胧的视线里是那个人眼底最深的爱恋,胜过今夜所有的风景。 ☆、六二:小核桃姓默 从元宵节上回来,管家明显地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上升到了一个无法企及,乃至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甜甜蜜蜜,如胶似漆,到处秀恩爱的戏码的直让管家自叹,他的人生绝对是最灰暗的,说是黑白色的也不为过。 看看,这又来了,管家开始捂牙,他觉得嘴里要开始冒酸水。小核桃也聪明的学会了在那种情况下,是不需要他存在的,于是,自己抱着书去书房练字去了。 剩下的…… “小白,你看今天难的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玩吧。”原客献宝。 “天气再好也还是冬天,等到开春再出去吧。”杨白从一个“不”字的回应晋级为附带原因的延后回应。 “那好吧!那我们今天做什么呢?”原客有些失落,真假未明。 杨白一见原客这幅样子,虽知这是他的惯用伎俩,可还是有些不忍心,忙安抚道:“今天也没什么做的,你想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 “真的?”原客惊喜下掩饰着奸诈。 “真的。” 杨白的不自知注定他是羊入虎口。看到杨白一点头,原客立马欺身上前,来了一个全面压倒,把杨白箍在怀里开始热火朝天的激吻。杨白这次后知后觉的紧忙要推开原客,“连叔和小核桃还在呢,你别……等没人……” “在哪儿啊?这儿可没人!” 原客看着杨白面对空空如也的前厅发愣,又趁机拉过杨白吻住,等到彻底将杨白吻得浑身瘫软的时候,原客一个打横公主抱,大大咧咧的将人抱回了屋。 原客最近的心情,比这暖阳还要明媚,简直用心花怒放都不足以表达。 自从元宵花灯会之后,杨白对原客的态度转变巨大,让原客直后悔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一场浪漫的告白就能得到这么多福利,和现在一对比,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以前,很惨。 现在的杨白很少别扭,也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忌,对于原客的有时逾矩的举动,即使在人前他也不会太过批驳,只是微微推拒,却更加显出欲拒还迎的意味。在管家和小核桃识相的锻炼出,原客一个眼神后就迅速撤退的技能后,原客是更加的彷如无人,杨白也不再别扭矜持。 现在的杨白才算是真正的愿意倾其所有的把自己交给原客。于是,原客的生活,荡漾无比。 就像现在,屋里传出的若有若无的暧昧呻吟,欲隐欲现愈显得撩人心弦。想来,杨白在床上也开放了很多。 事后…… “原客,你那次去城外拿到了什么,是关于小核桃的吗?” 原客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眼神肆无忌惮的游弋在床上,被子半遮半掩间 露出薄汗莹莹的身子,神色间满是情事后的慵懒缱绻,毫不自知的释放着媚色的杨白,杨白的意识还有些朦胧,想来是刚才的激韵犹存。 原客看着杨白在意识未醒的状态下,还能问出这句话,看来这件事情他是放在了心里的。 原客收拾好自己,出门接了盆温水,进屋来,开始小心的帮杨白清理。这时的杨白像一只昏昏欲睡的猫,睡眼朦胧的随着原客摆布。原客尽量的清心静气,思想竭尽的放在思考杨白的问题上,才能不被眼前对于他来说,各种感官都受到挑衅的身子不为所动。 清理完毕,原客长舒一口气,也没有收拾东西,就直接上了床,将强撑着睡眼的杨白拥进怀里。 用一个轻吻轻轻地啄了啄杨白的眼睛鼻子,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些,原客才开始回答杨白的问题。不过,原客还是得先感叹一下杨白敏锐的直觉,他虽然从没说过和小核桃有关,可杨白却已猜到。 “小白,我那天出去的确是和小核桃有关,是老乞丐临终前托付我的,让我去城外土地庙找一样东西。他虽未说明,可我猜想到应是小核桃的身世之类的。” “那是吗?”听见原客说是老乞丐相托,杨白的意识清醒不少。 “嗯。我找到了一份信,虽然有些陈旧可是字迹仍可辨,是小核桃的身世之谜。小核桃是我已故恩师的孙子。” “是你说过的那个老刑部尚书吗?” “哎哟!小白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好,以后我想瞒着你干坏事都不行了。”原客看见气氛有瞬间的凝滞,就打个哈哈想要一笔带过,可惜…… “你继续说吧!我想知道小核桃的身世。” 成功被驯化的某人自然不会违背杨白的意愿。 “四年前我升任刑部尚书之前,老师被以太师为首的朝堂官吏弹劾,我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都知道老师是被冤枉的,可是那帮人证据确凿,虽然都是伪造,奈何老师这边根本就无力推翻那些证据,再加上当时的先皇已经病重,所有政事都交由太师把持,就连身为太子的圣上都不能左右太师的决定,所以,老师被冤入狱。” “后来呢?” 看着陷入往昔回忆中,流露出自弃和愤怒的神情的原客,杨白紧忙出声。思绪回笼的原客将怀中的杨白搂得更紧,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 “老师入狱后,我四处奔走寻找证据,可是父亲不支持,就连太子也不支持,从他们那里得不到任何帮助,案情的调查进展十分缓慢。有一天我接到一则洪城传来的消息,和案情有关,我急忙赶往洪城。没想到这只是父亲的计策,他将我调离了京城。 因为 父亲知道,那天先帝已经下旨,将老师以谋逆罪论处,于午时斩首,家族满门抄斩。 小白,很可笑,真的很可笑。我跟在老师身边足有六年,每天看着他为了大夏国,劳心劳力,夜夜处理公文至深夜,从不收受贿赂,对于那些奸臣贼佞从不姑息养奸。他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官。” 听到这里,杨白双臂环过原客的脖颈,轻抚他紧绷的背,给予原客安慰。 “都过去了,原客,都过去了。你的老师将他的为人为官之道交给了你,你做的很好,他会很高兴。” “是啊,都过去了。”等到气息平稳,心绪稳定,原客在杨白额上轻吻。 “等到两天后我从洪城回来,老师已经被处刑,我打探了三天都没能找到老师的尸骨。当我怒气冲冲的返家,想要质问父亲的时候,意外的听见父亲给府里的侍卫统领交代,让听从皇令,积极寻找默家余孽。 我冲进书房质问父亲,父亲很泰然的告诉我,老师刚出满月的孙子被府里的管家和护卫带着出逃,行踪不知。 我当时只觉得,幸好没有赶尽杀绝,那么,我一定要保住老师最后的血脉。 我和父亲据理力争,甚至以辞官为要挟,才迫得父亲答应假意寻找老师的孙子,甚至帮我扰乱太师的人马。当时的朝堂只有父亲能和太师一争,所以因为父亲的插手,太师的孙子至今下落不明。” “那你答应了什么?”杨白有些压抑的语调,显出他的心疼,他或许已经猜出了答案。 “你真是太聪明了,我的小白。”看着杨白一脸正色,原客只好耷拉下强挂在眼角眉梢上的笑。 “我答应父亲,接替老师的职位,成为新的刑部尚书。” 之后,两人沉默半响。杨白只觉得心疼在无止境的蔓延,他明白原客对自己老师的感情,在老师遇难之后紧接着上位,这无论是对于原客自己还是外界的评价,都会里外不是人,成为众矢之的。以原客的性子,当时肯定对自己厌弃到无以复加。 那时的原客,是怎样一个人默默的撑过最初的艰难,成长到最后权倾朝野的相国。 “以前,每次坐在书房里批阅公文的时候,我总会想,自己坐着的这把椅子,是代替了老师,代替了父亲,是用他们成就的我的地位。想到这里便会遍体生寒,不知道今后还会有谁被我取代,成为我的踏板。即使他们都是心甘情愿,可是,为什么没人问过我想不想要?后来时间愈久,便就不再多想,许是因为我开始准备着什么时候成为别人的踏板,那时的我觉得这样会更好。” “你为我们换来了一个儿子。” “很值。” 杨白说完后,原 客下意识的接口回应,而后两人额抵着额相视大笑。 过往的一切已成云烟,寻不到也追不回。可是现在的他们拥有了一个儿子,那就是最大的恩赐,是付出什么都无所谓的,因为很值得。 “为了小家伙,我可付出了不少,以后要好好跟他讨回来的。小白,你要帮我。” 看着又恢复到一脸赖皮相的原客,杨白唇角也溢出挡不住的笑意,他像是安抚小核桃一样的,摸着原客的脑袋,轻声说:“我们的儿子,是你换来的,我感激你。还有,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你……” “小白,难道你隐瞒了我什么事?” 原客有点紧张,他现在稍微的有那么点脆弱,可别让他经受太大的打击。 “我一直忘了说……我爱你。” 千里之外都能听见原客兴奋地狼嚎。 远在京城的某位,似有所感,加快了笔下的动作,他正在写一份信。 …… ☆、六三:阴霾 年后的一个月里,家家户户沉浸在年节的喜庆中,没有人意识到巨大的阴影开始笼罩在平和安静的生活上。 “小白哥哥,小白哥哥?” 杨白正在帮小核桃穿衣服,转头看看天色,还很早呢,二狗怎么来了?纳着闷去开了门,就看见二狗冻得脸蛋红通通,搓手跺脚的哈着气。 前段时间天气异常的温暖了几天,这两天突然降温,已经算是初春,结果反倒和隆冬一样,寒气逼人。 “快进来,二狗,天这么冷,怎么想着过来,有事吗?” 二狗一进门就往屋里冲,坐在火炉边取着暖,看见杨白进来,才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 “小白哥哥,我想让你家原客送我去趟县里。” “李涵最近都没回来,是不是县里太忙?”杨白一猜就是为了这事,他有七八天都没见过李涵来村里。 “嗯。一是去见他,二是,昨天我姨母家的表哥来家里,说是要我爹爹帮他们拿个主意。小白哥哥我告诉你哦,我表哥说他家过年去卖粮,结果收到了五两假银。”二狗见杨白惊异之余也没有吭声,他接着说:“咱们大夏国有律令,不能使用假银,负责会被判流放,我表哥很怕,去找那家粮店的店主理论可人家耍赖不理。我表哥又不想白白折了这五两银子,于是就来拜托我家,他们知道,我和李涵……” 二狗虽未说下去,杨白却知道他的意思。这时,原客恰好洗漱完毕进了屋,杨白开口。 “原客,等下你套好车送二狗去县里一趟,早饭就在县里吃吧,事情有点急。” “好。” 原客没问缘由就答应好了,他迅速地穿好棉衣出去套车,就在这时,大门又响了,原客直接去门口开了门。 “村长,这么早怎么就过来了,有事?” 原客纳闷了,今天怎么这么多人上门。迎着村长进了屋,村长看了一下屋里的人,直奔主题。 “小原子,待会儿你能送我去趟县里吗?” “村长你也要去县里啊,我也去。”二狗一听村长也去县里,跳出来搭话。二狗每次见原客都有些尴尬,正愁路上又要无聊的沉默着到县城,要是有村长就好了。 “你们去找谁?” 原客终于觉得事情也许有点过于巧合,开口问道。 “李涵”。 “县令”。 村长和二狗一起回答,都是找李涵的。 “为的什么事?” 杨白帮二狗说了他的原因,原客从听到假银两个字开始,神色开始有些严肃,听完杨白的话,他转向村长。 “村里经常在县里走动的几家,昨晚来我家,说是最近去镇里 做生意,收到了一些……假银,想让我帮忙想个办法,我觉得这事,得去找县令大人解决。” 又是假银! 在场的几个人心里同时响起这个念头,看来事情已经超不他们可以想象的范围了。 “稍等一下咱们去县里。” 原客把杨白拉到一边,嘱咐道:“小白,我今天可能会回来的晚些,别担心。记得待会儿吃早饭,午饭也一样,不用等我,赶天黑我肯定回来。” “好,去镇里了记得吃早饭。我等你。” 路上,原客驾车速度很快,在县城门口还差点和一个出城的马车撞上,幸好双方都及时勒住了缰绳。那方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人虽未出现,却也没追究,只是吩咐车夫继续赶路。道过谦原客继续驾车疾奔往县衙。 到了县衙门口,几个人还真是被眼前的阵仗给惊了一跳,许多百姓围在县衙门口,高喊着县官大人做主。 原客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糟糕。 他们弃了马车,直接从县衙后面进去,被衙役领到李涵的书房门口时,就听见书房里怒骂喝斥的声音。二狗一听是李涵的声音,急忙推开门,差点被迎面来的公文砸到,幸好身后的原客拉了二狗一把。 李涵一见是二狗,急忙过来查看有没有误伤到二狗。李涵的状态很差,脸上有了碎胡渣,眼睛里满是血丝,神情疲累至极。二狗看着这样的李涵,心疼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 “你们先进来坐吧。”李涵看见后面进来的原客和村长,招呼了一声,却没放开紧攥着二狗的手。 “师爷,吩咐下去,派出县衙所有的衙役,守在城里几大商户门口,严格检查进出入的人和他们携带的银两真伪,如有违抗按妨碍公务罪,抓进大牢。再收齐外面百姓的状纸,告诉他们十日内必给答复,让他们先回家等等。” 交代好所有的事情,李涵拉着二狗坐到原客对面,喝了一口冷茶,问明二狗和村长的来意,李涵脸上的寒意更甚。 “狗狗,你先和村长在这儿喝会儿茶,我和原大哥进去说些事。村长,您多担待。” 李涵起身摸摸二狗的发顶,对着村长歉然笑笑,村长自然表示理解。 “相国大人,您要是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您。请先看看这个。” 接过李涵递过来的信,原客心里有些沉重,李涵这么郑重其事的称呼自己为相国,那就证明事态已经不可收拾了。打开信,看着熟悉的字体,原客有瞬间的战栗,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危机来临的紧张感了。 看完信,过了很久,原客才将眼神从信上撤离,看着李涵,两人眼中有着同样深沉的思量。 “七爷说,年节过后半个月内,全国全部大型城市和部分小城市内假银悄然出现,并且随着年节货资交易大量流通,已经呈不可遏制之势。就像是一夜之间,每个人手上的银子都成了假银,有人为了将假银出手,更是大肆交易,现在整个大夏国的经济瘫痪。” 李涵越听越心惊,这封信因为指明是给原客,他没有看过,没想到竟是皇帝亲笔。而说的事情简直就是一场隐形的灾难,顷刻间便可扰乱民生,致大夏国于万劫不复。 “还有吗?” 李涵想着七爷应该…… “七爷说,限我们一个月内解决此事,否则问罪。” 李涵的心瞬间沉了底,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二狗,他不敢想象这件事情的后果。再看着原客,皇帝这次是给了最后的通牒,就连他最信任的原客也包括在内。 怎么办? 杨白家。 原客走后,杨白便一直心神不宁,草草的吃了早饭,小核桃见杨白神色不对,一直在屋里转悠,乖巧的任管家抱着他去了书房读书。 大概一个时辰后,门外响起马的嘶鸣声,杨白心下一喜,想来是原客回来了。他紧忙去开了门。 “原客,你……” 一打开门,在看清门外站的人时,杨白顿时觉得浑身冰凉,血液倒流,他颤抖着声强自镇定的问。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六四:心结难解 杨家的气氛在这几天陷入了凝滞,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管家每天带着小核桃像是逃难似的避到村长家。因为家里的那两人,看着让人揪心可又无法可施,管家觉得自己还是眼不见心不烦为好。 毕竟有些事情,不是旁人能随便插手的,比如逃避的误会。 那次从县衙回来,原客满心烦忧,因为现在的时局,因为皇帝的通牒,因为,他觉得自己会连累杨白。 送村长和二狗回家之后,原客驾着马车心不在焉的往家走,途径张大爷家时,被蹲在门口抽旱烟的张大爷拦住。 “小原子,你认不认识一个身着锦衣,左额头有个伤疤的男人?” 虽然很奇怪张大爷的问题,原客还是打起精神如实相告,“大爷,我并不认识您说的这个男人。您怎么会这么问?” “也没什么,就是今天中午这个男人到我家询问,小白家住在哪里,我还问他找小白干嘛,他只说故人来访,别的也不肯说。我见他也不是什么恶徒,就指了路,还站在门口看着他到你们家,和杨白站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他才又坐着马车走了。我还寻思估计是你认识的人,毕竟那人看起来像是大城镇里的人。” 张大爷一点也没意识到他现在告诉原客的消息,让此时心烦意乱的他,内心产生了怎样的想法。 “谢谢大爷,我回家问问杨白就知道了,劳您费心。” 辞别了张大爷,原客回到家,开门的是管家,原客神色微沉,问了管家,原来杨白在厨房做晚饭。 放好车原客径直到了厨房,他在厨房门口站了良久,盯着里面做饭的杨白,直到杨白面前锅里的水沸腾的差点溢出来,原客才出声叫了正在失神发愣的杨白。 “小白,想什么呢,水都差点溢出来,小心烫到。” 原客拉起杨白的手,查看他有没有被烫到。杨白直愣愣的看着原客,突然将手从原客掌中抽离,被转过身,擦拭灶台上的水。 “我没事,你先出去吧,做好了饭我叫你。” 站在杨白身后的原客,看着空落落的掌心,觉得跟着空了的也许还有自己的心。纵使他千般能耐,可是面对杨白,总是感性压倒理性的原客,这一刻,心里前所未有的乱。 转身默默的走出厨房,看着依旧萧条的小院,冬天的余寒未消,春天什么时候才能来?原客很茫然,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头绪,抓不住关键点,这样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天才之于原客也无计可施。 饭桌上,原客的一句话让之后的冷战全面爆发。 “小白,今天中午来找你的男人是谁?” 看着杨白从惊愕到失措打翻手中的碗筷,最后极力的掩饰和略显苍白的脸色,原客的心一路沉到了底。 “没有谁,是之前我在京城的一个朋友,他来看看我。” “我就是问一下,没事就好,吃饭吧!” 匆匆扒了几口饭,杨白起身离了饭桌,背影仓惶的走出前厅,一直到晚上睡觉前,原客都没有在见到杨白。 原客躺在床上,脑中来来回回的回荡同一句话,“小心枕边人”。这是七爷给的信中,他唯一没有给李涵说的一句。 枕边人…… 翻身躺进床里侧,原客闭眼假寐。杨白轻轻地推开房门,再轻手轻脚的上床,默默地躺好,闭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眼。听着对方紊乱的呼吸,却不发一言,这样的同床异梦,两个人心中的苦涩难以明说。 杨白是不能说,原客是不想说。 从那天开始,原客和杨白莫名的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每天朝夕相对,两人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扰,没有任何的交集。 一向乐观的管家也被两位主子愁得每每在无人之时独自唉声叹气,小核桃也很少再笑,少言寡语的每天重复着读书练字。没有了管家的絮叨,小核桃温温软软的叫着“父父”“亲亲”,原客撒娇耍赖的磨叽着“小白”,杨白时常挂在嘴边的浅笑。这个家不是家,是一座让人窒息的空城。 “小白?小白在家吗?” 杨白开了门,原来是村长,“村长,有事吗?” “小白,你忘了,今天是你爹的忌日,我想去祭拜一下。你……”村长看着杨白有些恍惚的神情,叹了口气。 “记着呢村长,我前几天就收拾好了,我进去拿一下东西咱们走吧!” 杨白像是反应过来,又急急的返身回屋,不一会儿便拿了一个竹篮子出来。 “小原子不去吗?” “他……”想到刚才他进屋原客只是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下头看书的样子,杨白有些心酸,闷闷的说“他这次就不去了,下次再……村长我们走吧,天色不早了。” 到了坟前,村长的简单的祭拜了一下,就告辞回家了,留下杨白一人坐在坟前。 刚才村长临走时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小白,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你不说没有人会懂的,有些事情说了就通了,别想太多。” “爹,你告诉我,我能把真相告诉原客吗?能吗?” 靠在墓碑上的杨白,微垂着头,神色不明,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自己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也是顾虑,也是害怕。 “爹,那个人来了,他又来找我了,为什么他就不肯放过我,我以 为他已经放弃我这颗棋子,不会再纠缠。可是现在,他提出的要求我绝对不能答应的。可是……原客会怎么想,我要是告诉他这个人的存在,他会怎么想,我不想放手,到了现在我已放不开,死都放不开了。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杨白说的话没有人能听见,也没人能听懂。 也许这初春的天懂了,蓦然落下淅淅沥沥的微雨,这一场春雨之后,春就来了,可是,心里的寒冰什么时候才能消融? 雨势渐渐增大,时间也逐渐推移,等在家里的几人心情也有些焦躁,杨白还没回来,管家后悔自己那会儿怎么没问问杨白要去哪儿,这会儿就连出去找也不知道去哪儿找。 “连叔,我去村长家看看。” “小客,雨这么大,你披件蓑衣再出去。”管家急急地进屋里帮原客找蓑衣。 “啊?小客,我知道小白去哪儿了。”见原客返回屋里,管家继续说,“前几天小白还说,他爹的忌日快到了,他准备好了东西,这几天要去祭拜。我刚才看见他收拾的那个篮子不见了,是不是……” 管家话还没说完,原客已经冲出了门,不理会背后管家喊着叫他穿蓑衣的声音,原客一个劲的往山上冲。 中午杨白出去的时候,进屋来拿篮子,管家和小核桃在书房,只有他在,他感觉到杨白的欲言又止,可是却没有作回应,后来杨白拿着篮子出去了。 “原客你就是个混蛋,大混蛋”湮没在雨声里的是原客后悔不已的自骂声。 冲到山上,雨水激起的薄雾让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以前跟着杨白只来祭拜过一次的原客,对于坟茔的具体的位置还不是很清楚。他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山里乱转一气,什么经韬什么伟略,什么高瞻远瞩全都被抛在了一边,原客现在不再是胸怀天下的相国大人,他只是一个惊慌的丢了爱人的男人。 “小白!” 雨幕中映出那个依靠着墓碑而坐的瘦弱身影,在撞进原客眼中的那瞬间,原客的心里突然平静的彷佛从未起过波澜。也许是这初春的第一场雨,纯净得太彻底,以至于洗去了近来堆积在他心头的尘埃。在通天彻底的大雨中,原客的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 “没有人能给你我所给的幸福。” 原客疾奔过去,蹲在浑身湿透的杨白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昏迷中仍旧紧皱的眉头,心痛蔓延。 “小白,还是伤了你,对不起。” 倾身抱起杨白瘦弱冰冷的身体,原客匆匆往山下而去。 怀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高温,让原客的心揪了起来,他只恨自己不是盖世的英雄没有绝顶武功,可以带他的小白快 点回家。 “原客,你能原谅我吗?” 疾奔着的原客突然听见杨白的声音,他急忙停下脚步,更紧的抱住杨白,看着他意识模糊中还不停的向自己道歉,睫毛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那中间混着泪水,混着不安,混着原客所不知的恐惧。 “小白,你没错,我从来都相信你,是我自己没自信,是我太笨去钻牛角尖,你没有错,我不会放开你的。” 看着杨白彻底的昏迷在怀中,原客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错误不该是杨白来承担。 未进家门,原客便高声喊着管家,管家急忙来开了门,看着门口两个雨人,心疼之余又是叹息,这到底是为的什么啊? ☆、六五:温暖如昔 那天从山上回来后,杨白便陷入了整日的昏迷,整个杨家都乱套了。 请来的大夫诊断杨白是淋了雨得了风寒,再加上之前有些体虚,所以病情有些严重,高烧不退有些脱水,随时有转成肺炎的可能。 大夫的一席话听得在场包括村长和张大爷在内的人,心神紧绷,大家心里的担忧溢于言表。原客更是听完后都有些腿软,坐在床边握着杨白滚烫的手,修长的手上经络分明。明明温度那么高,可是却显得异常苍白。 大夫开了药方,二李送大夫回了城顺便买了十天剂量的药。 从那天开始,原客整天衣不解带,也不休息光顾着照顾杨白。帮杨白擦汗、喂水喂药、日夜不停地用湿棉布放在杨白额头上帮助降温。 管家看着两个迅速消瘦憔悴的孩子,心疼的在村长面前掉了好几次泪,可是转过头又要开始帮着原客煎药,做饭,时时的劝慰原客。 “小客,你不能这样,休息一下吧,别小白好了你倒是倒了,到时候小白肯定又要拖着病体照顾你,这不是得不偿失嘛。听连叔的话,休息一会儿,你就躺小白边上,他要是醒了你第一个就知道了。” 许是管家说的话触动了原客,原客虽然还想坚持,可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也明白再下去自己都撑不住,为了更好地照顾小白,还是听连叔的话为好。 “连叔,两个时辰后你一定要叫我,那会儿小白要喝药。” “好!我一定叫你,安心睡吧!” 得到管家的承诺,原客这才宽衣上床,小心的躺在杨白身边,紧握着他的手,不一会儿原客便沉沉的入睡了。 管家叹息一声,打算出去熬药,一转身看见趴在门口的小核桃,看着小核桃通红的眼睛,管家眼睛也不禁发红。这几天原客忙着照顾杨白,都没顾得上抱抱小核桃,小核桃懂事也不闹,整天自己乖乖的待在书房读书。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父亲生病,或是忙的不能陪他,心里肯定很难过。 管家走上前抱起小核桃,摸摸他的脑袋,柔声说:“小核桃,你亲亲生病了,父父在照顾他。等过几天亲亲病好了,他们就会像以前一样,每天陪着小核桃,所以小核桃乖,再忍几天就好。” “嗯,我会乖乖的等着亲亲病好,等父父抱着我教我写字的。” 看着眼前乌黑的大眼睛里还蓄着泪的小娃娃,管家疼惜的亲亲小核桃的脸蛋,带着他去了厨房。 身后的床上,整整躺了三天的杨白眼角滑下一滴泪,眼皮微颤着像是挣扎着想要醒来。 下午的时候,李涵登门的时候,原客还在为管家没有及时叫醒他,没有 亲手帮杨白喂药在和管家闹别扭呢。 看着原客坐在床边帮杨白喂着粥,还牢骚满腹的抱怨着,管家在一旁打着哈哈,微笑不语,看着原客像是在看一个任性的孩子,用别扭的方式在发泄着心底的不安。 “原大哥,我来看看杨白。”在门口站了好半响都无人问津的李涵,只好自己开口以证存在。 “嗯,进来吧,我替小白谢谢你。” 原客转头瞧了李涵一眼,说了没有诚意的感谢语,又继续转头专注的给杨白喂粥。被深深打击到的李涵,只好气闷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原客再次在他身上投入微末的注意,倒是管家见李涵登门,泡了杯茶递到李涵手上。 “连叔幸苦了,这是一颗老山参,你拿去炖汤帮杨白养养气。” “老山参?拿来我看看。”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管家和李涵旁边的原客,拿过李涵手上的人参开始端详。李涵看着手上的老山参突然变成一个粥碗,郁闷之情犹如着天阴雨湿的初春天气。 “不好意思,县官大人,您先坐。” 管家看着陷入尴尬的李涵,赶紧解围,拿走李涵手上的粥碗,又把茶杯递到了李涵手上。 李涵看着自己手上接二连三的像是变戏法似的,变了一顺溜的物件,能做的只有不再争取存在感的坐下继续和他的茶。 “连叔,你把这参和今天二狗送来的乌鸡炖了,尽量别太油腻,晚上了我喂小白喝一碗。” 管家拿着老山参出了屋,原客看向李涵,这才实心实意的撂了句“谢谢”。然后继续坐在床边帮杨白擦汗,今天他一觉醒来,觉得杨白好像有退烧的迹象,体温降了很多。 “原大哥,你能听我说句话吗?” 喝完了一杯茶,端着空茶杯等了半响,还是被忽视的李涵,只好自问自答的开始的说他今天来的目的。 “原大哥,七爷今天派人送来了江南七省的调兵令,他说,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遏制住假银的蔓延,根本问题可以延后解决。” 说这话的李涵,可以听出他语气里明显的放松,皇帝的命令有所宽限,他们便有更多的时间来调查,形势或许可以逆转。 “原大哥,你怎么看?” 李涵说话的过程中,原客一直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温柔细心的帮杨白擦着汗。李涵死盯着原客看了半响,终于使得那一点因为有好消息而激昂的情绪,消散殆尽,他耷拉下肩膀,坐在椅子上。 其实,李涵此时更想做的是,揪着头发自我厌弃一番,“自问自答的人真心伤不起啊!” “你先调查清楚江南几省中,势力最大,货物流通量最大的 商贾,再派兵封锁那家的运输通道,让他家货物停滞运输。然后对江南几大钱庄进行彻底的盘查,如果搜出假银一律查封,记好对外要宣称只是暂时查封,钱庄的钱不会充公,一个月后假银案结案,自会让这些钱庄恢复营生。最后检查市面上所有流通的假银,用假银面值的三分之二的铜钱从百姓手里换回,记得只有百姓的可换,商家手中的假银一律没收。还有一点,让所有的官营造币坊大量制造铜钱,再将回收的假银全部熔炼重铸。” 随着李涵的嘴型变化,原客说完了所有的部署,李涵的嘴巴已经张到能塞下两个鸡蛋不止。 李涵表示,“我好像用一句话来表达我对原客的敬意,那就是‘相国大人,我对您的景仰犹如滔滔之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总结一句,您,就是神。” “去办吧,江南七省的兵力应该足以做到这些事,幸苦你了李涵,等杨白病好了我会来帮你的,有问题记得通知我。” “是,我这就去。” 李涵铥铥的从杨白家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远山,他只想感叹,“大人,有您这么周密的计划,我想暂时不会再劳烦您出马了。”李涵觉得,他的脑袋更加有了保障,应该会稳稳的待个五六十年吧。 屋里的原客,也有些震惊于自己思路的清晰敏锐,前几天他还陷在不自信的漩涡里,甚至还出现了那么可笑的想法。可是现在,低头看着沉睡的杨白,俯身亲吻他的唇角。 “是因为更加坚定我们的以后了吧!小白,我等你醒来,告诉我你将要告诉我的话。” 入夜,原客的房里依旧亮着烛火,原客不厌其烦的帮杨白擦着汗。杨白身上的温度完全的降了下来,虽然还有些发汗,可是大夫说,发了汗就证明高烧已退,病情稳定。 有些瞌睡的原客,靠着床柱,手下动作着,眼皮却已经开始打架。或许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心绪放松才会让一直紧绷的神经有所松弛,原客就这样靠着床柱睡着了。 在原客睡着后不一会儿,昏迷了三天三夜的杨白,终于睁开了眼睛。初时他的视线一片模糊,思维有些空白,慢慢的等待那阵朦胧的感觉过去,杨白才算是真正的清醒。 感受到手上的束缚,杨白偏过头,便看见原客依靠着床柱沉睡的面容,有着显而易见的疲累。杨白怔怔的看着原客为他而憔悴的面容,心中微痛。 那天去祭拜,靠在墓碑上的他因为接连几天的失眠,不小心睡了过去。等到他感觉到满身湿意,意识到下雨的时候,已经浑身无力站不起来,只能靠着墓碑继续被雨淋,后来意识恍惚中,听见原客呼喊着他的名 字,想张口却嗓子干哑到发不出声音。再后来,感受着耳边急促的心跳声,他失去了全部意识。 “吱呀……”房门被推开,管家看见原客又靠着床柱睡着了,摇头叹息想要上前叫醒他。突然看见杨白睁着眼睛看着他,声音干哑的说:“连叔,别叫他,让他睡吧!” 管家急忙拿来温水,扶着杨白喝下,杨白勉强往床里侧移了移,示意管家帮忙将原客挪上床。原客睡得很沉,以往晚上管家就是给他披件衣服都能惊醒他,今晚或许是感觉到了杨白的气息,放下心的他才会睡得这么香。 管家是来送老参乌鸡汤的,原客交代炖好了端来给杨白,于是,管家看着杨白喝完汤才关上门出了屋。 杨白看着躺在身边呼吸平稳的原客,嘴角勾起笑意,他突然想,如此为着自己的这个人,应该没有什么是不能跟他说的吧! 微笑的杨白钻进原客的怀里,把脸埋只属于他的宽阔胸膛里,温暖如昔。 ☆、六六:冰释前嫌 原客想,他此生都不会忘记,那天早晨他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景象。 那个一直清冷别扭的人慵懒的窝在自己怀里,嘴角挂着笑,被阳光叨扰的时不时用鼻子蹭蹭自己的胸口,浑身都散发着清纯而又魅惑的气息。像是雨过天晴后,滴着露珠的青草,用独属的灵韵惊艳了一整个春天。 原客动容的低下头,细细密密的吻着那人的发际,失而复得的感动让他七尺男儿都不禁眼眶发热,他又找回了他的爱人。 “原客……你醒啦。” 沙哑的嗓音不同以往的清冽却更显舒逸,看着眼前慢慢睁开眼尚且迷迷糊糊的人,原客不由分说的凑上前吻住那张不肯乖乖说实话的唇。 本就意识不清醒的杨白,这下更加不知身在何处,今昔何年了。他们拼尽力气的吻着,单纯的汲取着对方的气息,确认着依旧黏酌的心。 他们没有失去彼此也未曾让心远离,这就是最大的恩赐。 “咳咳咳……” 于是,已近中午,送药进来的管家又一次不幸撞到了主人的恩爱时间,管家尽量减少存在感的放下药和参汤,急匆匆的就出了门。 杨白在人前和原客亲热依旧会脸红,却不会再避讳太多,坦然又极力隐藏害羞的他,在原客眼里简直可爱到直逼小核桃的境界。于是,在管家推出去之后,原客再一次继续他未完的爱人互动时间。 终于在擦枪走火的一线间,强拉回理智的原客放开杨白,起身穿好衣服,又帮仍旧浑身乏力的杨白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用被子裹紧杨白,让他倚在枕头上靠着床栏坐好。 原客刚打开门,一个小不点就从身边蹿过,哭哭啼啼的叫着“亲亲”直奔床边。 原客看着眼前上演的父子情深,牙酸的不行的他跟管家一起去了厨房弄早饭。 “亲亲,你好久好久都没有亲过抱过小核桃了,小核桃好想你。呜呜呜……父父也是,你们都不理我。” 杨白抱紧自家儿子,看着他眼眶里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心疼不已。这段时间因为他和原客的问题都忽略了小核桃,小核桃又乖顺不主动来找他们,杨白深深地觉得太对不起自家宝贝了。他心疼的安慰着小核桃,又是亲亲小脸蛋,又是揉揉小身子,看是不是掉肉肉了。 重新得到了亲亲的注意,小核桃破涕为笑,又亲昵的和杨白互动起来。原客将早饭放上桌,走上前将得意忘形的小东西拎起来抱在怀里,捏捏小核桃的脸蛋,“你这小鬼,装哭博取小白的同情,怎么不来博取我的同情呢。” 一向都很识时务的小核桃搂住原客的脖子,挺起小身子在原客脸上大力的啵了一下 ,换来原客的大笑。 一场风雨,一家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温馨平和。 当然还有个词叫做“秋后算账”。 “小白,乖乖吃药,不许嫌苦。你要是不吃药,那你就先告诉我,那个来找你的男人究竟是谁” “我喝,马上就喝。” 听见原客的后半句话,杨白心虚的立马接过药碗,捏住鼻子猛地将药灌下,结果被药呛到,原客哭笑不得边帮杨白顺着气边给他喂了一颗蜜饯。缓解了嘴里的苦味,杨白紧皱的眉头才算舒展。 “就那么怕跟我说实话啊?”看着杨白游移不定的眼神,原客一笑,不再勉强,自顾自的说起了话。 “小白,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我就先说说我的错处。 那天和村长还有二狗去县衙,李涵给了我一份信,是我的债主写的。我之前追查的一宗案子现在陷入了绝地,我也是因为这宗案子被罢免流放的。信上说,限我一个月内解决这件事,否则将会以罪论处。 当时,光凭我和李涵之前查到的线索,根本不能作为制胜的砝码,纵使我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将他绳之于法。我对自己能否完成这件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 而我最怕的是连累你,连累你们。若是论罪,会是抄家灭门的罪,你知道的,我现在输不起。” “对不起,我……” 杨白正要说什么,却被原客打断,“小白,先听我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回家的时候,张大爷告诉我中午有个锦衣男人来找你,你们谈了很久。你知道吗?我当时想的不是七爷在信上提示的‘小心枕边人’,我想的是,那个人会不会成为取代我的存在。 听张大爷的描述,那人算是有钱,锦衣华服而且年岁不大,谈吐文雅,应是京城人士。 我想,若是有这样的一个人来取代我,他也许可以继续给你幸福。” “哎哟!”正说着话的原客,被杨白狠狠地在脑袋上敲了一下, “笨蛋,没有人能取代你,你都在乱想些什么呀?” 看着气恼的脸色涨红的杨白,原客傻呵呵的吻着杨白气鼓鼓的脸颊,帮他顺毛。 “当时我没有自信嘛,觉得要是万一自己办不成事导致脑袋落地,把你托付给那样一个人也不错。你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这个专门来找你的人肯定和你关系非凡,我就吃着莫名其妙的醋还故作大度的想要帮你安排以后的归宿。 可是,下雨那天当我找到浑身淋得湿透的你时,我突然觉得,这世间没有人能给你超过我给的幸福。 终于大彻大悟的我却被你越来越烫的体温吓个半死,后来就是现在这样了,我再也不会想着 放开你,你的幸福只有我能给。相公,我错了~~~” 于是,又来撒娇卖萌的这一制胜法宝的原客,得到了杨白一句,“相公原谅你了,夫人以后切莫再犯。” 原客登时哭笑不得,他的小白会开玩笑了,真好。可是玩笑对象是他,就有点…… “现在的我,重拾自信,我一定可以查清案情,然后顺利辞职,专心的养家养老婆。那么,接下来,该谁了?” 原客不怀好意的靠近杨白,杨白刚才的气势顷刻间烟消云散,又打算钻进被子里装鸵鸟,却被原客强硬的拉出来。 “小白,只有坦诚相待,才能让两个人心无芥蒂的相爱,你若是信我,就告诉我真相,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永远都不会。” 看着原客紧握着自己的手,杨白一咬牙闭起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原客,我早在三年就知道你是相国,我是被人送进相国府当男宠的,可是你不要所以我就在后厨呆了三年,那个送我进来的人是有目的的,我间接的害过你。我……” “停!” 原客一声大叫打断杨白的话,他板起杨白低垂的头,迫的他睁开眼睛,直视着原客。原客的表情很微妙,杨白觉得原客好像有点想哭的冲动,他想自己应该是想错了。 “小白,你三年前就在我府里了?” 杨白点头。 “你还是进来做男宠的?” 杨白在点头。 “我没答应你就去了后厨呆了三年?” 杨白犹豫着该不该点头,他觉得原客的神情有点恐怖。 “是这样吗?” 杨白硬着头皮点头,他赶紧还加了一句:“可我是有目的的,那人说要我……原客你……” 杨白还要说话,却看见原客忽然一下子拉起被子捂住自己,不说话也不动了。杨白觉得,事情好像有些超出预料了,他和原客的关注点是不是没在同一次元。 此时的原客,躲在被子里,咬着被角,他觉得不寻找一个依托,他真的会哭出来的。 “原客,你是有多蠢,送上门的小白都不知道吃掉,还拒绝,你是有多冷艳高贵啊! 你说你整天没事在府里溜达,怎么就没经常路过后厨去瞅瞅呢?要是能早点看见小白该多好。 三年呐三年,就这么错过了,这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败笔,最无法挽回的损失呀!” 原客深深的陷在自怨自艾里无法自拔,一直不见原客有所表示的杨白,有点心灰意冷,他觉得是不是原客接受不了自己曾经背叛他的打击,不想再看见自己了,杨白的情绪也陷入了低迷。 屋子里又出现了不该有的诡异氛围。 终于,通过强大的自愈能力成功的打算 直面人生的原客,钻出了被窝。可是,杨白人呢? 原客紧张的跳下床,脚刚一挨地,眼前出现了一只手。 “呶,这是前些天找我的那个救命恩人在我出京城的时候给我的十两银子,我没用。那天我本来想还给他,没想到他却再次提出那样的要求,我一时气愤就给忘了。我……” 杨白神情有些哀戚,他刚才去箱底翻出了这十两银子,打算一并给原客,事无巨细的告诉他所有的事。 接过银子,看了一眼,原客随手揣进怀里,眼不见为净。看着杨白只着就站在地上,原客赶紧把杨白拉上床,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个救命恩人送你进相府当男宠,是要你随时监视我,向他报告我的动向是吧” 看着原客笃定的神情,杨白疑惑的点点头。原客继续说:“之后你没有做得了我的男宠,反而去了后厨,他们便没有再联系过你是吗?” 杨白点点头,却又忽然摇头,神色紧张的说:“刚开始,我告诉过他们关于你的消息,我还是做了伤害你的事。” “傻瓜,你告诉了他们什么?” 原客料定杨白那时不会探到自己那些私密公文的,所以,杨白外泄的事情肯定不会很严重。可他没想到这个不严重法居然会是这样的。 “我告诉他们你每天三餐吃的什么,每天什么时候开始办公,什么时候休息。后来我去前院的次数太多,被管家发现,他便勒令我以后不能去前院,所以我以后就只能告诉他们你三餐吃什么了。” 杨白觉得他将原客这么多的秘密泄给了那些明显图谋不轨的人,那些人肯定伺机陷害了原客,原客才会做不成相国,被流放到这么远的地方。 “小白你……” “怎么了?” 其实原客很想说,小白你告诉那些人的事情会让那些人抓狂的。而对于那些人能锲而不舍的听杨白报告了三个月他每天吃的什么,估计那些人会比相府的主厨都清楚原客的三餐食谱。 看着满脸愧疚的杨白,元可实在忍不住抓过来狠狠地吻住这个小呆瓜。 放开气喘吁吁的杨白,原客点点他的鼻子,笑着说:“你说出去的那些事,根本不会对我造成任何的伤害,凭着这些事他们不会抓到我任何把柄的,当然我也没有把柄可抓。总之,小白你绝对没有害我,那会儿我可是相国,我的秘密没人能知道,就连管家都不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并且还泄露出去呢!” 看着杨白松了一口气,悄悄地拍了拍胸口,原客才说出自己之后的猜测。 “小白,那天那个男人是不是又来找你,要你继续帮他监视我,探究我的么秘 密,你要是不帮他们就告诉我你之前的奸细身份。” 杨白再次被原客强大的推断能力折服,他能做的似乎只有点头。 “小白,别理这些事,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我会尽快搞定这件案子,现在我有绝对的自信,你安心的养病别担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说完话的原客和杨白久久的对视,然后粲然一笑,“我们都是傻瓜!” 冰释前嫌的一天过去,解开了心结的两人睡的格外香甜。可是,一个翻身原客呲牙咧嘴的睁开眼,从身下摸出个东西,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杨白给他的那锭银子,看来是脱衣服时不小心掉在床上了。 原客正想把银子随意扔到桌子上,就在抬起手的瞬间,月光下,银锭底部的隐约的四个字,让原客如同施了定身术,剩下的一整夜时间,未能再阖上眼睛。 ☆、六七:采花贼再现 那夜之后,杨白并未发现原客有什么异常行为,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只是去了一次镇里,剩下的时间都是呆在家里教小核桃和小骨头读书。而那个人也再未出现,杨白安心不少。 至于小骨头,元宵节过后没几天就被他娘亲给送来了村长家,小骨头娘还专程登门拜谢原客,拿了好些拜师礼。 再回到课堂的小骨头乖巧很多,没有之前故意和原客作对的劲头,只是一味的黏着小核桃,看得原客吃味不已。不过,小骨头肯安心学习已经让他的轻松了不少。 杨白家里的平静祥和和外面的世界截然相反。。 此时的大夏国,悄然掀起了一场风暴,原客制定的强硬打压假银流通的方法,在江南七省收效甚大,这对于整个大夏国的经济恢复有很大的帮助。毕竟江南是全国经济重地,这里的货物流向全国,属于经济动脉,原客此举称得上是力挽狂澜。皇帝专程写信来表示对现在情况很满意,不过,虽然市面上的假银猖獗之势锐减,地下势力却多在假银上大做文章,谋取暴利。 对于皇帝说的这些情况,那次进镇原客和李涵商量好了对策,而对于原客透露给李涵的信息以及猜测,让李涵下巴差点脱臼。事后原客前脚出了衙门,李涵后脚就去了京城,甚至都来不及和二狗道别,只是派人来村里通知了二狗,说是月余后归。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此,二狗早就对原客膈应的心理,愈演愈烈,现在到了每天都要上门,对着原客进行一番炮轰。其实二狗也只是无聊以及担心,所以才每天来找原客这个知情人了解情况。原客自然不会对二狗说什么,不过偶尔的一两句话还是能让二狗安心不少。 等待的日子难耐却也在日思夜盼中过的匆忙。 二月开春,冬寒消融。天地最初的青涩美好而令人神往。 只是这美好,显然没有传达到李涵身上,他觉得新一年伊始就遇到霉星,是不是预示着他这一年都将霉运缠身。 “我告诉你,你们大夏国的皇帝忒不是东西,有朝一日小爷绝对要好好教训他,哎哟!你这什么破车啊?咯死小爷了,还真是个芝麻小官,两袖清风。” 李涵坐在这人对面一言未发,眼睛只是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不过紧抿的唇显示着他此时的其实根本没有欣赏风景的兴致。 曾几何时,李涵也不是这么甘愿憋屈的人,从遇上这人起,他觉得一切都变了。 按照他之前和原客的商量,李涵进宫面圣,对皇帝说了他们的计划后,皇帝很赞成并协助李涵完成了全部部署。归心似箭的李涵在完成所有任务后,立刻雇了马车出城打算回清河镇。结果,在他出城不 到二十里的时候,一个人从天而降跳进他的马车里。从此李涵就开始了噩梦似的归途。 其实初见时,李涵曾一度反抗,拒不顺载此人。因为他认识这人,一个逃犯,一个在逃的采花贼,一个从他清河镇县大牢逃出去的采花贼,他有一个骚包的名字,花匪。 鉴于花匪武功太高,李涵也没有不自量力的想要把他捉拿归案,可是花匪居然赖上了他,说什么是大家都是故交,要有难同当,要求李涵帮他藏匿行踪一个月,顺道载他去杨家村看看他口中的故友原客。李涵对此持有很大的怀疑,要是像花匪说的他的原客是知心故交,那为什么在李涵的记忆里,上次来通风报信让他去杨家村抓花匪就是原客呢? 在李涵顽固的和花匪斗争了三天之后,嫌弃行程太慢的花匪终于不屑于每天惹李涵炸毛的这种浪费时间又无意义的行为。他拿出了一个令牌,瞬间让李涵傻眼,反应过来的李涵以极其憋屈和不解的郁闷心情,跪在了花匪面前。然后花匪就提出了一系列龟毛又无理的要求,李涵能做的只有无条件地答应。 因为花匪拿的是当今圣上的贴身玉佩,象征帝王之尊的九龙腰佩。“见腰佩如帝亲临”。 此后的归程中花匪像是发现了腰佩无与伦比的强大功效,于是每每在李涵憋屈的抱怨时,他就亮出腰佩,然后笑的狂妄的看李涵嘴抿的死紧,不发一言盯着他,目光冷飕飕。 当然对于李涵种种无言的警告,花匪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可是大夏国最不知天高地厚的采花贼,这是很多人对花匪此人的客观评价。 所以,当原客打开门看见两眼泪汪汪的李涵时,他心里的震惊难以言喻,以前他再怎么欺负李涵也没见李涵这个样子啊! 是计划实施的不成功吗?原客不禁想到了这里。 “噢!我的至交,我的挚友,我最亲爱的朋友,小原子,近来可好?” 原客看着从李涵身后的马车上飞奔而下,满嘴跑马队的花匪时,他大约明白李涵倒是为了什么。当然,原客对于花匪那一套声情并茂,感情饱满的表演没有任何表示,所以,花匪不甘心自己的魅力被无视,转而抛弃原客,直扑向站在原客旁边的杨白。 李涵很想说,悲喜交加这么复杂的情绪他会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所以“哈哈哈……”,李涵站在一边笑得快要崩溃。花匪满脸震惊到扭曲,杨白半张着嘴,直愣愣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于是在小核桃好奇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李涵在一旁笑的捂着肚子,眼看着都快要趴到地上了,一个陌生的叔叔和自己的父父、亲亲面对面站着,可是那个 叔叔怎么维持着那么怪的姿势呢,身子前倾,双臂好像要抱父父,可是又差一点,亲亲站在父父身后侧,身子有些后仰。最具有的笑点的是,父父的一只手放在那个叔叔脸上,整个的好像是在推拒。 小核桃跑过去,站在花匪面前看了半天,说了句“叔叔,你是村里请来唱戏的吗?就是演那个脸白白鼻梁也白白的怪叔叔。” 小核桃语毕,原客自然地放下手,拉过杨白,招呼着李涵进了院子。哐的一声将院门关上,花匪看着眼前震得颤巍巍的木门,怒嚎:“原客你个混蛋,居然敢在小爷如花似玉的脸上抹面粉!” 而院内跟着原客往进屋里走的李涵,听着原客淡定的说:“你来之前,我和小白在厨房打算蒸包子,我在和面,忘了擦手。” 所以您就直接用满是面粉的手阻止了花匪扑向杨白的动作,来了一个全“面”袭击。李涵看着原客,他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对原客的崇拜之情。不过,李涵突然想到…… “他有七爷的九龙腰佩,要不是他拿这个狐假虎威,我怎么会受了他一路的气。” 抱怨完的李涵就看见原客盯着自己一脸惋惜的表情,李涵突然心里一阵惶恐,他颤声问:“有问题吗?” “九龙腰佩是假的。” 说完话原客拉着杨白继续回厨房去蒸包子了,剩下李涵傻愣愣的站在院里,四十五度的望着天空,为什么这么明媚的我会有一颗忧伤的脑袋呢? 九龙腰佩出现在一个无品无阶的人手中,不是偷的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完全可以作为假的对待,因为皇帝根本没有发表官方声明说九龙腰佩给了哪个人。所以,九龙腰佩是假的。 那他这几十天的苦难究竟是为了什么? 李涵的状态一直到每天准时准点来原客家报道的二狗出现的时候才解除。李涵猛地抱住他的亲亲小爱人,忧伤的想,以后他该怎么给二狗幸福,就凭他这着急的智商。 最后,在原客一家以及李涵小夫夫一起围着桌子吃着新出笼的肉包子时,某个死皮赖脸的人循着香味跳进了院子里,跑到屋里自顾自的拿着包子大吃特吃。 对于这个人的存在,大家默契的选择的忽略他。 只是,吃饱喝足的某人撂下了一个重磅炸弹,一个足以让大夏国震颤的消息。 “有个叫纪常林的家伙打算送五千万两黄金给赤芒国国主,要求对方给他调兵十万。” 纪常林是谁,当朝太师。 十万两黄金的概念相当于大夏国一年赋税的一半,现在国库的三分之一。 而赤芒国,是大夏国西北边境的半大国家,虽然国土狭小,可是军事力量极强,是 大夏国重点防范的枕边恶狼。 调兵十万,将他国军队调入大夏境内,这简直就等同于打开了国门,迎敌入境。 而这一切都是以一个人的名誉,那这个人的目的可想而知。 被原客还有李涵狼一样的眼神惊到的花匪,放下再次伸向包子的手,无所谓的说了句:“一个月前我在京城转悠打算劫富济贫来着,转悠到一个地方看见穿着打扮像是外族的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一处大宅,我好奇之下就跟了进去,然后就听到了这句话。” “那后来呢?”原客和李涵不约而同焦急地问。 “后来,我被某个混蛋派出的高手给抓了回去,混蛋,那么多高手抓我一个,仗势欺人的混蛋,不就是仗着你是皇……总之就是个天字第一号的混蛋。” 看着陷入自怨自艾,自我臆想里的花匪,原客不打算在询问他什么了。他相信花匪,不,是相信花匪的轻功。作为一个采花贼,他的轻功之高毋庸置疑。 看来他跟踪的那几个外族人就是来自赤芒国的人,而那座富丽的大宅应该就是太师府无疑。花匪不知道纪常林是谁,可他知道,既然赤芒国的人都到了京城,再加上李涵他们回来耽搁的这些时间,事情越加棘手了。 “等不及了吗?太师大人。” 李涵看着原客玩味的表情,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悄悄地抓住身边二狗温温软软的手寻求安慰。 杨白虽然不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是气氛的凝重他还是感觉得出来的,看着原客沉思的样子,杨白也在默默的揪着心。 明天过后,又会怎样! ☆、六八:离愁别绪 “扑棱扑棱……” 去溪边打水回来的杨白,看见又一只白色的信鸽从自家院子里飞出,眉头不易察觉的皱起。这已经最近的飞出的第七只信鸽,看着原客每天神色莫测的在书房一坐就是整天,饭桌上的强颜欢笑,书房里隐隐传出的叹息。 这一切都让杨白感觉很惶恐,他觉得原客似乎又在重归以前,那些沉重的表情,满是城府的眼神。虽然不是针对家人,可那样的原客莫名的让杨白感受到距离。这种感觉很可怕,杨白很怕,他潜意识里被原客消解的忧虑又冒出头来。 而原客现在陷入了和皇帝的僵持阶段,按理来说,现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君臣之间绝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有些事情当双方都不愿让步妥协的时候,这种局面见怪不怪。 原客和皇帝僵持的原因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皇帝要求原客回京。 原客自然不愿,皇帝是习惯性坚持自己的主张,于是,两人的争执从先前的秘影传信到现在直接使用不是很安全的信鸽传信。 原客这两天快要被他的债主逼疯了,自然没有精力顾及杨白的胡思乱想,但是这不表示原客与世隔绝,因为总有那么一个人,存在感强烈的让人想直接将他抹杀掉,花匪就是这样的存在。 前院的小石桌边。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男,君子好逑。” “花叔叔,你念错了,是窈窕淑女。” 小核桃郑重其事的纠正花匪的错误。这两天原客没有精力教小核桃读书,于是,花匪自告奉勇的担任小核桃的老师,说什么不能白吃白喝,他也是能创造价值的人。 现在,花匪的授课内容明显的超出了幼儿启蒙教育的范围,而且还被小核桃挑出了错。 “小不点,我可没错,你想想啊村里的花铃子和小骨头,你更愿意跟谁玩?” 小核桃毫不犹豫的立刻回答“小骨头”。皱着眉头的小核桃明显是想到了那个一脸凶悍,人高马大还经常欺负他们小男孩的花铃子,他绝对会选择自己的好玩伴,活泼可爱的小骨头。 花匪在看不见的阴影处奸笑。作为一个最顶级的采花贼,首先要具备的就是一双发现奸情的眼睛,这样他才能更好的寻找突破点,一举攻破美人们的防线。所以,花匪从小核桃和小骨头的相处中,嗅出了竹马竹马的猫腻,很值得培养啊!(请不要跟采花贼谈节操~(_)~) “所以我说的窈窕淑男指的就是想小骨头这样的,你很喜欢的人,这样你的君子好逑就说得通了,对吧!” “对哦!谢谢花叔叔的教导。” 花匪看着一本正经的对自己道谢的小核 桃,突然觉得心里有那么丁点的愧疚,不消片刻又被自己成功的将自己的爱情观传递给了下一代的骄傲给淹没了那丁点的愧疚。 还在书房里忧郁的原客不知道自己所托非人,让花匪这个误人子弟的货生生地扭转了自家儿子的爱情观。所以,当日后原客的教课内容到《诗经》时,小核桃一板一眼的背出“窈窕淑男”的时候,原客直欲杀上京城,寸灭了花匪。 最近几天里原客的烦恼,杨白的担忧,花匪的猖狂,终于因为李涵的到来而彻底终结。 “原客接旨!” 看着跪了一客厅的人,李涵吞吞唾沫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勒令原客即日启程前往京城觐见,若违令则家属同蔑视皇威之罪。钦此!” 圣旨宣读后的很长时间,客厅的氛围都处于凝滞的状态,原客跪在最前面,他身后的杨白看不见他的神色。拿着圣旨的李涵也不敢仔细看原客的反应,拿着圣旨僵硬的站着。 许久之后,坐在房梁上晃悠着双腿的花匪看不惯,一个纵身跳下来,拿过李涵手中的圣旨往原客怀里一塞。 “还能不接吗。” 原客起身谁也没看,一言不发的拿着圣旨直接去了书房。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相继起身。杨白暗叹一声去了厨房,他想尽心的为原客做一顿饭。李涵还愣愣的维持着手捧圣旨的姿势站在客厅中央,最后扭过头看着在屋子里上蹿下跳每个正形的花匪,暗叹这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接旨不跪还敢随意处置圣旨。 晚饭的时候,就连二狗和村长都来了,再加上杨白做的一桌丰盛的饭菜,屹然像是一顿饯别宴。每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虽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原客要离开的原因,可是原客将要离开却是事实。 村长还在饭桌上笑叹,“本来还想着过了年就卸任,没想到这下没了接班人,我老头子又要幸苦个把年了。” 花匪还是像平时一样,拼命活络气氛,可是这顿饭还是吃的很压抑,原客吃了很多饭菜,像是要让味蕾记住这些菜的味道。 等到曲终人散,客厅再无一人之时,默默收拾着碗筷的杨白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一滴的跌落在白瓷盘里。 原客到现在都没有对他说过那句,之前即使去趟镇里都会说的。 “小白,相信我,等我回来。” “我不怕等待,只怕那个要等的人不让我等,不曾告诉我能否等的回来。” “小白……” 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以及后背贴上来的身体,让杨白的泪落得更凶,一个转身猛地扑进身后人的怀中。 两人情感早已突破意志,吻得难舍难分,彷佛要拼尽全 力将对方揉进身体里。 “两情长久便不争朝夕”这样的爱情不是他们的,他们只要每天睁开眼就看见彼此,随时可以触碰到对方,随时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在他们气息交织的领域里拥有着彼此,不会嫌烦厌倦,惟惧朝夕都不够他们相爱。 “原客,我等你,一直等,要回来,记得回来。” 破碎的声音说着心底最深的渴求,杨白颤抖的唇断断续续的表达着自己唯一的希望。 唇舌纠缠间嘴里的咸涩味蔓延,品尝着爱人的眼泪,原客心底微酸,他又让他的爱人为他伤心为他忧愁了。 放开杨白已经微肿的唇,原客双手捧着杨白的脸,和他鼻尖抵着鼻尖,让杨白认真的看清他心底的承诺。 “小白,相信我,等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等我,从此我不会再离开你寸步。” “好,我等你,要保重自己,记得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咱家今年可以种水稻了,我忙不过来的。” 满脸的泪水也挡不住杨白眼底的幸福,他就是这样容易满足,只要还能等,只要还等的回来,就够了。原客疼惜的轻轻擦去杨白的泪水,紧紧地抱着他,附在杨白耳边,原客轻笑耳语:“小白,我要去一个月,今晚要补偿我哦!我要做够一个月的份。” “好。” 原客看着眼前立马饱满涨红的耳垂,羞涩的埋着头却依旧坚定地回应自己的杨白,感觉更是爱极,他已经等不及打横抱起杨白直奔卧室。 红绡帐内,夜情正浓。 破碎压抑的呻吟彻夜难消,即使声音嘶哑却依旧在抵死缠绵。 “我要在你的身上印上难消的印迹,要将你的气息刻到骨子里,这样不知能否抵住月余的相思?” 在杨白累极昏睡过去时,原客抱着浑身都被自己印上暧昧印记的杨白,一点点的啄着他的唇,说着自己心底的小计谋。 天已微亮,原客未在入眠,起身打开温水帮杨白清洗。看见那红肿的穴口,一触碰便敏感的紧缩,原客暗斥自己做的太过,有点伤着杨白了。帮杨白换好新的亵衣,掩好被子,原客轻柔的杨白额上一吻。转身出了屋。 身后原本紧闭着眼的杨白,眼角滑下一滴清泪,从原客帮他清理后庭时他便醒了,却自始至终都未睁开眼。 这一次,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走。 院门外一阵马鸣嘶哑,车轴碾压而去的声音远去,杨白终于忍不住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闻着被中那人残留的气息,祈祷着那人顺利完成他欠的债,平安的回来,回到他们的家。 这边县衙里,原客在途经清河镇的时候,只让门口的衙役给李涵捎了一份信。 李涵看 着信上的内容,暗忖原客想得周到。上次他们处理的那个来找杨白的人,拷问出是太师所派,想来太师肯定知晓了原客的落脚处,所以原客才在信中再三嘱咐让李涵将清河镇潜藏的秘影尽数调派到杨家村,绝对要保证杨白和小核桃,管家的安全。 之要原客在京城现身,太师绝对开始大动作,到那时原客唯一的软肋将是太师最好的突破点。 还有一个原客没有明说,但是李涵也猜出了,是皇帝的原因。皇帝绝对不会放任原客成为一个乡野村夫,大夏国的相国皇帝从未想过换人。所以在原客被贬半年之久,相位一直空缺着,即使朝堂压力皇帝也要一意孤行,李涵明白这是在等着原客,那么原客肯定明白。 为防皇帝以杨白为要挟,原客自然要做好各种准备。李涵只能再一次佩服原客的高瞻远瞩,原客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他自然要竭力完成。 经过半个月的日夜奔波,原客终于抵达了京城,他的出现惊动了耳目通透的各大势力,如同原客上一次的离开,京城又将掀起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宠幸原客 京城最近成为大夏国各方势力的聚集地,为这各自的利益他们汇聚在一起,原客的出现成为事态骤变的导火线。 只是这导火线来得突然,消失得更突然。 众势力的耳目之见到原客进入京城,甚至都没到皇城外围,便再也没有原客的行踪。这让各方势力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流言还是无孔不入的蔓延起来,在京城百姓中口口相传。 对原客的到来,期待敬佩有之;畏惧惶恐有之;咬牙切齿有之。 可是原客的消失让所有的言论都变成了没有依据的谣言。百姓只觉从前的好相国归来,甚是欣慰。觊觎着权位的贪赃枉法之人,顿觉灰暗,朝堂没有任何的变化,皇帝依旧讳莫如深,他们只能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而悄悄潜入的赤芒国探子,不了解原客的从前,对于雇主的谨慎心中甚是不屑。 太师府。 “昨晚夜探皇宫,我们并未发现您所说之人的踪迹。”一黑衣人单膝跪地,单手搭在左肩上,异族的礼仪姿势,说明了他们的身份。 “今晚继续探查,直至找到那人为止。” 黑衣跪在地上并未立刻领命,反而疑惑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只有背影却威压盖人的掌权人,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大人,属下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找到那人,他只是个被贬的官员,即使曾经权利鼎沸,您为何如此……” “如此谨小慎微吗?” 那人边转过身边接上下属的话,看不出喜怒,虽然这个异族人的举动已经足以给自己招致杀身之祸。 “按我的话做,出去!” 上一刻微笑如和蔼的老人,下一刻却如地狱罗刹,在这人阴森冰冷的目光下,那下属只觉自己像是一具被打量的尸体,他直觉从从头顶到脚心的冰冷彻骨而下。那下属连收势都忘了,勉强的走出房门,甚至都没敢呼吸一下。也终于明白他的愚蠢让他在生死边缘游走了一圈。 剩下的书房里依旧沉寂,那人不知何时又转过身面对着墙壁上的一幅画,看不见表情,只闻似笑似叹的喃喃自语。 “你的债你儿子顶,可好?” 隐藏在阴影处的画卷上,手执毛笔的少年青涩的眉眼里认真坚毅的神光若现,细瞧更是能品出几丝温柔宠溺。只是那动作略微怪异,若是再在他旁边加上一个人同握笔作画,才算是和谐 。 这幅画是太师府的禁忌,无人敢提,因此更是无人敢仔细端详,不然,那画中的违和感边可瞬解。 将一幅完整的画生生地裁除一个人,剩下的那个画中人便怎样都显怪异,因为缺了的那个人是这人的灵光神韵所在。 烛火摇弋,明明灭灭,书房中已空无一人,而烛火中那画中人依稀的眉眼,却与原客别无二致。 月朗星稀的夜晚,行走在黑暗中的偷窥之眼,正在遍寻京城的找原客,而原客此时,却在他处借酒寄相思。 “小白……小白我回来了?是不是等得很累啊小白,小白!” “喂,醒醒…醒醒。” 桌边的另一人使劲的摇着烂醉如泥的原客,无奈原客已经粘在桌上无法起身,不时地哼唧和昵语,都在叫着同一个人的名字。一阵风来,薄纱曼妙飘然而起,空气中脂粉香浓,竟是一处女子闺房。 只能说原客在这里绝对没有人能够找到,因为没人敢窥探重兵把守,被皇帝夜夜临幸,艳冠后宫的宓妃的水华宫。 不过此时的寝宫,只有原客和皇帝两人,那个宓妃,原客表示只闻其人未见其容。从他刚进京城时突然被弄进这里的这五天,皇帝天天临幸的人就变成了原客,当然,门外人知是临幸,而门内屹然是一番君臣自相残杀的景象。 因为思念杨白而觉得生命是在度日如年过的原客,今夜借酒浇愁,陪客是不让他一解相思的皇帝。几壶酒下肚,原客意识已经迷离,嘴里却仍不忘念叨着让皇帝听得耳朵都快出茧的名字,“杨白……小白……”等名字轮番登场且异常持久。 “小白……小白,花……花花,花花对不起,我不能喜欢你的,小白…我有小白,你……” “你口中说的花花是谁?” 正处在迷糊状态的原客被身边的皇帝一把捏住肩膀拉起来,醉眼朦胧的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笑着说:“花花就是花花啊,花花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他,花花好伤心。” “花花到底是谁,原客朕限你立刻告诉朕。”某人已经快要抓狂了。 “花花是个采花贼,嘶……,你捏疼我了,花花不就是花匪嘛,长的很魅惑,可惜我不喜欢,嗷……疼,干嘛掐我啊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吗?没有理由就随便掐人。” 继续趴回桌面上的原客不满地抱怨着皇帝的粗鲁,而 坐在一边的皇帝神色纠结的看着原客,皇帝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抱着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花匪喜欢原客的事实。 一个是他认定的喜欢了近十年的人,一个是给他心里造成最大冲击的动心的人。而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结局,他从未想过。 皇帝脑子里交织的出现着与原客十年间亦师亦友,互相扶持着的点滴岁月。以及那夜破窗而入的莽撞采花贼那比月色更撩人的容貌身段。杀伐果断的皇帝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无措的感觉,因为这个选择的任何一项都没有他的存在。 皇帝就这样神思纠结的晃晃悠悠出了水华宫,惊坏了外面守夜的宫人。却又因着皇帝的一句不许打扰娘娘,宫人们依旧恪尽职守的守着水华宫却不靠近一步。 在皇帝出去后不久,听着外面的喧嚣渐渐停止,原客淡定的从桌子上爬起来,揉揉自己刚才饱受摧残的肩膀,大摇大摆的进了里屋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看着头顶上花团锦簇的织锦床帏,这时原客才的确开始害起了真正的相思病。 他很想回家,可是皇帝不准,不光是计划尚未实施完全,而是皇帝一心要他官复原职,继续做相国。 就为了这件事,他和皇帝争执了不下千百次,可是每次都被皇帝的强盗逻辑给扼杀。于是原客在每天不断的根据线报完善计划的同时,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可以和皇帝提出辞职的机会,可是皇帝的决心和他的决心不相上下,原客就差寻短见以示他要回家的决心了。 这几天在与皇帝的周旋中,原客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收获,最起码随着皇帝性情的暴躁指数日益剧增,他嗅出了希望的存在。 原客现在仍皇帝搓揉捏扁,一句话就是皇帝抓住了他的七寸,那就是杨白。 同理可证,原客想要脱身自然也要用同样的办法,那就是找到皇帝的七寸。 当他从某八卦宫人的口中听到采花贼夜袭皇宫的早已过时的消息时,原客觉得前方是丘陵变平原,一片坦途。 采花贼+九龙腰佩=花匪。 原客轻而易举的得出了这个结论,所以今晚的醉酒只是他的试探,结果,肩膀上青青紫紫的掐痕足以证明一切,原客很满意。 “七寸嘛,谁不会抓?” 笑得一脸得瑟的原客安心入睡了。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搞定这对麻烦事。 只是还未等原客一夜梦醒,事情便已悄然开 始诡变。 赤芒国大军压境…… 京城四大世家被灭其三…… 朝廷多名官员猝死府内…… 皇帝深夜御书房批阅奏折时,被赤芒国刺客袭击,伤情不明…… 睡了一个饱觉的原客表示,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了,他在梦里才刚和杨白接上吻。整个皇宫就炸窝了。 “你太急了,还有很多的布置没有到位呢?”原客看着眼前一脸郁卒外加憔悴的“遇刺受伤”的当今圣上。 “不快。”惜字如金的人看都不看原客一眼,看来心里实在是膈应得紧。 “可是之前的计划里,四大世家里的南宫家不至于被灭族。” “前天他家的盐帮出手了十万两假银。该死!” “那赤芒国的军队怎么办?似乎人数超过那人要求的五万了。”说到这里原客的眉头才微微皱起。 “赤芒国这次出动了十万大军。我打算利用赤芒国刺客行刺和大军压境挑起民愤,还有之前布置的西北边防营的四万人马已经全部潜伏到赤芒边境加上边境二十万守军,这次我要让赤芒国三十年无力再犯大夏。”原本冷厉的青年此时的眼中燃烧着焚尽天下的火焰,如狼一般的眼神遥望着远方的敌人。 原客看着眼前这个狠辣凌厉的大夏国一国之君,作为臣子亦或是百姓,是为幸事,因为他会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治世之君。若是作为朋友,原客却不忍那双眼睛里沾染上权力的业火,因为他不会快乐。 正感触良多的原客被皇帝一句话打断了思路,“花匪真的喜欢你吗?”语气里甚至带上了早已预知结果的悲凉感。 原客一愣,看着眨眼间雄心变颓废,无力地躺在床上的皇帝,大声笑起来。 他怎么会忘了这件事,有花匪的存在,皇帝不会很孤独寂寞的,他会成为一个王者而不是霸主,因为他心里还能装个人。 “谁说花匪喜欢我的,真是罪过。人家花匪可是京城一枝花,那么多世家公子小姐飞蛾扑火的要跟他,他才不会雌伏在我身下呢。我和小白还是他促成的呢!” 原客眉头一跳一跳的在皇帝凶狠的眼神中说出了真相,皇帝捏着被子青筋凸起的手,关节嘎嘣的响。 “出去,一天内别让我见到你。” “遵旨,圣上。” 站在门外沐浴着阳光的原客在郑重其事的思考:皇帝果然不是一般人,这都能忍! ☆、七:了了 来到京城的第二十三天,原客踏上了归途。 纠缠了几十年的恩恩怨怨正在结束,原客无心欣赏,他只想马上回家,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普普通通的马车迎着朝霞使出皇城大门,他的身后留下的是史官重墨记载的:乾祗四年春分,帝亲帅御林卫擒获震惊天下的假银谋逆案主犯,当朝太师纪常林。 据记载:纪常林一生为官清廉,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未贪赃受贿,受两朝帝王的器重任用。谁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是一年以来为祸大夏国的假银案的主谋,而且最后圣旨公告天下时,还道出了太师勾结外族,以西北五省为代价。 一代名臣成千古罪人。 清晨,皇帝和原客同时大摇大摆,底气十足的出了宫,不光是因为有身后的两千御林卫压阵,最主要的是,二十万军队已经抵达边境,不日便可开战,那些赤芒国的奸细已经被铲除。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迅速的开始行动。 皇帝直接带兵直奔太师府,而原客却乘机溜之大吉,他可不怕皇帝会把他怎么样,谁叫皇帝还得靠他才能找回某个人呢! 在皇帝派兵将太师府重重包围之后,才发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原客早就不见踪影,心里暗骂原客不厚道的皇帝也只能继续苦逼的和龟缩不出的太师对峙。 “纪常林,圣驾到,马上出来领罪。”御林卫都统用深厚内力向太师府喊话。 过了许久都不见太师府有动静,御林卫正欲进攻,太师府的大门终于打开,一种仆从鱼贯而出,纷纷跪在皇帝面前。最后出来的是太师府的管家,他指挥着几个家仆抬着几个大箱子跪倒在皇帝面前。 太师始终未出现。 “圣上,小人是太师府的管家,老爷吩咐我将府中所有的金银细软全部交给圣上,还有这份信。” 皇帝看着眼前寥寥几个大箱,神色莫测。他相信管家的话,这是太师府的全部,作为全国万万计的假银的直接统筹者,自己却没有从中谋取利益。若说这人为着无数计的财富权势,谁能信? 那他,究竟为的什么? 这是在场知道内情的人心中同时响起的疑惑。 “纪常林人呢?” “老爷他……” 管家的话尚未说完,太师府蓦地燃起冲天火焰,烧红了每个人的眼,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 管家双目通红,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皇帝看着火势蔓延整个太师府,曾经的繁华付诸一炬。只留下五百御林卫继续守着太师府,带着余下的人摆驾回宫。 太师府家产充公,因太师一生未娶,父母早已身亡并未有家属。最后只是将众家仆一律释放,遣返回乡。 太师府内。纪常林坐在书房里,手里捧着那幅画,手指印上画中少年的脸颊上。看着和画面上的年少青葱形成强烈对比的苍老褶皱的手指肌肤,纪常林倏地缩回了手。 周围蔓延的火光照亮所有黑暗的角落,那些陈年的秘密无处藏身,只是这火光也将带走所有。 “小洌,好久没有这么叫你了,你和那个人还是在一起了吧。即使没在这个世上,你们也还是会在一起,呵呵……这下我又要来了,还能再见到你吗?你会不会恨我? 哈哈哈……肯定会恨吧,是我将你们分开,是我。”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周身置于火海的纪常林,神思已经模糊,心心念的却还是。 那时年少,于宫中海棠树下偶遇那清冷少年,在漫天花雨中捧着书,眉眼间的认真执着就那样突然地撞进桀骜不驯的第一世家的少爷眼中。 不顾同为士族子弟的不解和愤慨,独独与这个没落贵族家的少年混迹,虽然很多时候都得不到回应,可是那种独一无二相伴的感觉美好的让年少的他无端生出更多妄念。 直到…… 那个羸弱的小皇子的出现,他的独一无二从此不再,少年的眼神更加不再投注在自己身上,更多的是满含温柔溺爱的看着小皇子。 纪常林想到这里,突然笑了,大笑中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着却也不停止。 也许从小皇子出现那刻起,他纪常林就疯了。 “疯了一辈子,一辈子啊……” 一声轰然的声响,整个太师府坍塌殆尽。剩下的故事被无欲的业火焚烧,成为再也无人知道的永远的秘密。这个当年那场纠葛仅剩的当事人也已不再。 故事总会忘记。 皇宫。 “来人!” “奴才在,圣上请吩咐。” “秘密派人将纪常林的尸骨找出安葬。还有去叫军部尚书来。” 领命而去的老太监心里也是一声叹息,皇帝从太师府回来,一直坐在书房看那 份信,最后却下了这样的命令。看来皇帝还是顾念太师的授业之恩的,老太监欣慰的笑了。 皇帝早年原冽因为避讳宫廷,未接任太子太傅一职。最后还是由太师兼任,他教导皇帝十载,倾囊相授。可是,皇帝始终是皇帝! 皇帝坐在书房里,久久的将目光凝结在桌上那份展开的信上,信上只有寥寥几句话。 “作为臣子,我是罪人。不过对于我所做的一切,至死不悔,因为我也是纪常林。 我恨皇室,恨这个天下,恨到在所不惜的想毁掉它。” 对于先辈的恩怨,皇帝无法评说,因为看过无数次关于先皇的宫廷秘闻记载。所以,有些事他无话可说,可心底的唏嘘却怎么都止不住。 现在的他真正的拥有了天下,没有权倾朝野的权臣,他终于能好好的施展才华,创下属于名传千古的盛世。 可是,缺了一个人,他得找回来。 后位可不宜空缺太久,那个人得回来补上才行。不然他会被那帮老臣念叨死的,可是,那人回来后念叨或许只增不减。想着那人总是炸毛的样子,皇帝莞尔。 “原客,说好的,靠你了,说到做不到我一定押你回来继续做相国。” 今天是原客走后一个月整,杨白抱着小核桃像往常的每天在门口的坡口边转悠。 “亲亲,父父是说他今天回来吗?” “嗯。不过就算父父明天回来,我们也来等好不好。” “好啊!一直等到父父回来为止。” 杨白爱怜的亲亲小核桃的脸蛋,经过一个冬天的调养,小核桃的身体彻底恢复,小身子也长了不少肉,软软肉肉的小身子抱起来舒服很多。乖巧依旧,不过受小骨头的影响性子却活泼很多,时常跟发呆走神的杨白撒娇,拉回杨白的思绪。 小小的他却看得到杨白眼中逐日加深的寂寞和不安。 天色已经昏沉,坡上刚抽芽的嫩草被镀上一层夕阳的余晖,春天真的来到。 而杨白的春天现在正被堵在村口,焦急难耐却脱不了身。 “小原子既然你这次回来了,以后可就不能再离开杨家村了。为了让你乖乖的待着,我决定让你做下一任的村长,下月初一村民大会你就是村长了。”村长眯着眼一脸老奸巨猾的笑,两撇胡子乐得一翘一翘的。 “原客,你就 做这个村长吧!咱村里人都知道你有能耐,肯定能让咱村里越来越好的。大伙说对不对啊?”二李带头赞同还顺便鼓动围观的村民。 “对呀,原客你就做吧,我们都同意。” “是呀是呀,做村长吧!” 大伙七嘴八舌的把原客围在中间,看着日头渐沉,他怕赶不及太阳下山回家见杨白。再看村长,原客暗骂一声老狐狸,专挑这会儿堵他。 “好好,我做就是了。” “大家听到了,小原子答应做村长了,那咱们就散了回家吧,小原子估计也想回家了是吧?” “这还用问。”原客咬牙死盯着奸计得逞笑的一脸得意村长。 村民也很识趣,见原客答应,目的达成便不再多做纠缠纷纷散去。 “为什么非要我当村长?” “因为你土豆种的好。” 村长的回答堵得原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我知道了,走了。” 丢下一句话原客头也不回的驾着马车飞奔而去。村长站在身后看着一路尘雾,眯着眼笑:“回来就好啊,小白能等着就好。” 原客边驾车边唾弃自己,“不就是土豆收的太多,买了那么三百来斤嘛,居然为这就给我扣个村长。辞了相国跑来当个村长,原客,你可真出息了!” 地平线吞没最后一丝光线,杨白叹息一声,转身看着怀里揉着眼睛的小核桃,强作笑意的说:“小核桃,咱们明天再来等,好不好?” “啊?” “怎么了?” 小核桃惊叫一声,杨白连声询问,趴在他肩上的小核桃指着远处,扭着小身子兴奋的大叫。 “亲亲快看,是父父,父父回来了!” 杨白猛地转过身,伴着些许日光返射,远处的小道上尘雾弥漫。可在杨白眼中,那辆疾驰着的马车清晰无比,还有那个马车上朝他挥鞭示意的人更是分毫毕现。 “小白,我回来了。一个月,我回来了。” 原客拐过村里一上小道,就看见自家家门口那个远目眺望的身影。 这一大一小,是他的全部。 距离更近时,原客已经忍不住的扯开嗓子喊了。还了债的他,这次真的将属于这里,属于那一个人。 车未停稳,原客便已从车上跳下 来,面前站着跑过来的杨白。原客紧紧地抱住杨白,脸埋在杨白颈窝,一个劲的说着,我回来了。于是…… “父父,还有我呢,你挤死我了。” 原客听见自家儿子的声音,再一低头就看见夹在他和杨白两人中间,揉着被挤到的小脸蛋委屈的地说。原客立刻从杨白怀中结果可爱的儿子,一个劲的亲吻小脸蛋。 “毛毛好扎,痛痛啊亲亲。” 小核桃眼泪汪汪的向杨白求助,杨白再看原客,刚才一时情急没有看清,原客现在的形象真是不忍直视,胡子拉碴,满身尘土汗味。 “小兔崽子,父父还不是赶着回来看你,居然还嫌弃我。”刚无耻的对小核桃卖完萌的原客转而看着杨白,父子两如出一辙的眼泪汪汪。“小白,我一天没吃饭,四天没洗澡,好饿啊!” 杨白赶紧接过小核桃,“快回家吧!热水还有,我帮你做饭。” 原客刚进家门自然要面对管家一番搓揉捏,外加声情并茂的控诉原客走后,他们有多担心有多忧虑,管家还要原客看他瘦的快没了的肚腩。 看着管家日以圆润,丝毫不见消减的肚腩,原客违心的不住的安慰着。什么瘦了就更有型了,身材挺拔不是更好,还要对于管家日夜的思念报以最大的感激。 杨白出来的时候看见管家的耍宝卖乖,不厚道噗嗤一声笑了。原客走后,管家每天有事没事就往村长家跑,说什么没有主子伺候,他也要有些人生追求。还好村长每天供吃供喝还供陪供玩,管家可是每天惬意的紧。 吃好喝好洗好的原客就差最后一个睡好,他就觉得人生要圆满了。 可是老天偏偏要在他人生将要圆满的时候,横插一脚。 “客,你回来啦?一月未见我快想死你了,来,抱抱!” 正要和杨白休息的原客,衣服刚脱到一半,突然一抹红影从天而降。原客看着眼前一身暗红锦衣,花枝招展的花匪。原谅他用错词,实在是花匪风格转变得太诡异了。 “你出嫁了?”原客如是问。 “……” 一时没反应的花匪和反应过来的杨白,默。 “你才出嫁呢,你全家都出嫁,小爷这是风格,如此独树一帜,冠绝天下的装束……” “就是用来嫁人的。”原客接茬说出自己的神预测。 花匪气结,转身想走,又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问,气得在原地跳脚。 “原客,老子是来问你,你是怎么扳倒那个太师的?传授一下,我有用。”花匪的心思很简单,他一个不在朝堂的人都知道太师的厉害,就这么速度的被原客给弄倒了,他一定要学会原客的招数,为自己报仇,搬到那个死皇帝,就算扳不倒最起码他得压回去。 看着把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花匪,原客哑然,这个家伙还真是脱线的厉害,脑子里怎么什么都敢想。 “咳咳……这件事其实是小白的功劳。” 看着杨白惊愕的神色还有花匪的不可思议,原客笑着说:“小白,你还记得那晚你给我的银子吗?” 杨白点头,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出那十两银子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 “我发现那十两银锭底部刻有四个字,‘谴帝君印’。” “官银底部印的都是当年的帝号,比如去年便是‘乾祗帝印’。”花匪若有所思的接着原客的话说下去,而后反应过来,一脸错愕。 “对,太师要谋反。我先前只是以为他为了敛财,才私造假银,可是在看到这锭银子的时候,我才明白,太师从来都志不在此。” 花匪看着杨白,难耐好奇心的问:“杨白,你怎么会有这锭银子。” “不用怀疑杨白,这是他的恩人在他临出京城时给他的,而那个人应该就是太师府的幕僚之类的。估计是误将假银送给了杨白,谁也不知道有这个意外的错误存在。 后来,我就以此为出发点开始动用人脉制定计划,这次去京城,就是做最后的收网。 还有要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我?”花匪更加迷惑。 “太师是纪常林。” “哦。嗳!!!”终于反应过来的花匪激动地在原地乱蹦,“你是说我那也听到的,是太师勾结外族预备谋反的计划。” “是。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外族也要从中作梗。因为你的消息,我们已经在边境布下重兵,外族来犯时必将把他们一网打尽。” “哈哈哈……我是大功臣啊!那我可不可以跟那个可恶的皇帝要求压他一次啊……” 自以为后半句遐想说的很小声的花匪,一抬头便看见原客一副原来如此,杨白吃惊的嘴都合不拢的表情。花 匪第一反应嗖的一声又消失无踪了。 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说这样露骨的话被人听到后,感觉羞愤。花匪暗骂自己肯定是疯了,他可是采花贼,怎么能这么有节操呢! “哈哈哈……”看到花匪的糗样原客笑的畅快至极。看来答应皇帝的事他很快就可以办成了。 “小白!” “啊?怎么了?” 被原客突然地惊叫吓了一跳,杨白紧忙问。 “你有看见花匪是从哪儿进来,最后又是从哪儿出去的吗?” 杨白一愣,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一圈,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房门关着窗户也关着,屋顶更是一点不漏缝。花匪是怎么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 原客头皮发麻,他觉得作为一个信守承诺的忠义之人,他必须要尽快实现自己对皇帝的承诺。 “把花匪心甘情愿的弄进宫。……最好是这样!” 也就是说:最好心甘情愿,否则手段不限。 ☆、七一:“送”上门 花匪最近很累很头疼。 累是因为他为了实在伟大的目标,日夜不停的鞭策自己努力,幸苦练功所致。 而头疼完全取决于原客每天在他面前念叨几次紧箍咒。 花匪很纳闷,以前他也没发现原客有多稀罕自己啊!怎么现在对他心里的仇恨犹如感同身受,每天非常积极的传授花匪各种报仇手段,就连自认已经很厚脸皮的他也时常招架不住原客的认真指导。 “怎样才是天下第一采花贼?” 这是花匪和原客近期主要讨论的课题。 花匪觉得这个课题的意义完全不存在,花匪是天下第一采花贼这件事可是得到官方认证的,因为全国所有州县的通缉令上都是这么写的。 本着维护名誉称号归属权的伟大精神,花匪跟原客就此命题展开了一系列的斗智斗勇。 不过最近花匪表示自己压力很大,虽然他已经默认自己就是天下第一的采花贼,可惜遇到原客这个知识太过全面的家伙,搞得花匪莫名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不自信。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像原客说的那样。 “花匪,你只是一个高级的采花贼却不是最顶级的,天下第一的名头你勉强不上的。” 看看又来了,花匪刚想捂着耳朵消失,可是鼻尖阖动,他最爱的织锦脆鸭的味道,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原客,你是故意的。” 居然和杨白联合起来,一个摧毁我的意志,一勾引我的味蕾。 花匪绝望的看了原客一眼,那一眼的风情,咳咳……是那一眼的怨气,直逼某国最骇人听闻的鬼故事之中的女主,听说好像叫什么伽椰子。 原客看见花匪烂泥似的趴在桌子上,摆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真的很想放声大笑,他的战术看来颇有成效。 “花匪,就我们昨天没说完的那个话题,咱们继续!” 看着摆开阵仗大有舌战群雄的气势的原客,花匪下意识的骂了声娘。然后在原客引经据典的论述中,花匪撇撇嘴开始每天数次的吐槽。 “我擦!柳下惠怎么会是比我更优的采花贼?原客,你是不是读圣贤书读傻了……” “和着柳下惠这招欲擒故纵用的挺高。坐怀不乱是因为怀里的实在倒胃口,于是不如赚得美名,让更多的美人争相投怀送抱,挺贼啊!” “不过你说的‘ 雅盗’是神马玩意儿?柳下惠那死阴险的玩意儿还‘雅盗’,我看不乱是因为不举吧!哼……” 原客坐在对面淡定的说着刻意误导的歪理,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甚至还稍带研究研究花匪脸上走马灯似的表情变换,“花匪啊!你的心思真是好猜,不过单纯的采花贼可做不长久。”再想到皇帝那连他都猜不透的心思,原客突然地对花匪萌生了同情之心,希望下次见面,花匪还能剩下点渣。 “喂!那你说怎么样才算是天下第一采花贼?” 花匪吐槽了半天,再没听见原客说话的声音,于是从自己的yy世界里出来,看着原客破天荒的在发呆,再加上原客看他的眼神,好像他花匪是被负心薄情郎给生生的抛弃了似的,这充满同情的眼神是要那样? “你还没有试出来吗?我可是给了你很多建议,你不是实践过了吗?”原客明知自己布的局花匪是钻不出来的,却偏偏这么问,取笑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告诉你原客,小爷我当年通杀全京城男女老少,上次……还有上上次那绝对是失误,不能一概而论。” “好汉不提当年勇。” 被原客一句话咽到的花匪,不由的会想起那段让他觉得信念差点被摧毁的回忆。 前些天,他们刚开始讨论课题。原客每次都引经据典堵得花匪无话可说,花匪忍了几天没忍过去,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悄悄进了城,直奔城里最出名的“醉清欢”,此乃男欢馆。 花匪觉得不能因为一次失误而导致的菊花失贞,就放弃他攻遍天下的崇高理想。 要相信他攻君的气场绝对的有增无减,抱着这样的心态,花匪踏进了醉清欢的大门。 醉清欢的夜场奢糜旖旎,来来往往的小倌衣着暴露,风情无限,久经欢场的花匪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奔放的,比他某次去他国看得到的妖娆舞姬更甚一筹。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镇子里居然会有这等好地方,花匪真心感叹。 亲眼所见未必都是全部,花匪显然也陷入了这个误区,他若是再仔细想想也许就能想起,以前他来镇里多次并未听过这个出名的欢馆,可是就在他最需要证实自己魅力的时候,这间欢馆就跟凭空出现似的,而且骄奢却又不失雅气,如此契合花匪的品味,他不留下都难。 这间欢馆是原客精心策划,皇帝出资出力在五天 内搬到此处的,这些小倌也是在众多有名气的小倌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花匪最后看中一个名为律无,精通音律的小倌。 这个律无可是大有来头,是京城最大的小倌馆里的头牌,最拿手的便是音律。就连天下音律名家苏秦也自叹不如,因为花匪在京城和某人的缠斗,他甚至都没能来得及去点律无的牌子。 “这位爷,夜还未深,奴给您弹首曲子吧!” “好,你弹吧!” 律无的琴声能够蛊惑人心。 这不是形容词而是字面上的意思。蛊惑人心,用音律来控制人的心神,使其听之任之。 律无便是原客专程让皇帝借的棋子,谁叫这个律无是皇室出品的皇家暗探,专用惑心术窃取机密。 于是,接下来的事,对花匪来说用惨无人道来形容都不为过。 一曲毕,律无再出现在花匪面前时,浑身不着寸缕,玉质肌肤让花匪心神一滞,花匪的手像着魔了似的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律无。他的欲望在叫嚣,等到两人缠吻着倒在床上,又是一阵纠缠,花匪也是衣衫尽褪。 就在欲望无法抑制想要一举攻占的时候,花匪突然猛的意识到,自己,不举。 明明欲望那么强烈,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花匪的意识猛地清醒过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媚眼迷离,寸丝未挂的律无,花匪欲哭无泪。看着律无被自己挑起了欲望,甚至尚未清醒,花匪利索的拉了件衣服,直接施展绝顶轻功跳窗跑了。 花匪跳窗后,躺在床上的律无媚眼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在听到外面“噗通”一下溅起很大的水声时,终于忍不住笑了。 此时在水里顺流而下的花匪,真的像一头扎进水里,结果了自己。就在刚才,他跳窗的时候,后穴突然传来极致酥麻的感觉,这个突然的反应,让轻功绝顶的花匪垂直跌进了湖里。他该庆幸底下是片湖而不是大街吗? 这种饥渴受的反应是要那样啊?他不就是在跳窗前骂了句皇帝禽兽,还顺带加深了一下对那个禽兽的印象吗?怎么会有这种反应?花匪倘着初春的凉水,忧伤的想,要是今后真不举了,他必须要认真考虑哪种自杀方式比较靠谱。 于是,此次事件后,顽强的花匪接连跑遍了清河镇所有的欢馆,见到的都是各种堪称绝色的男男女女,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是让打击更上一层,让绝望更深 一分,让花匪的恨更强烈三分。 因为某天就在花匪绝望值达到最高,产生愧对人生想要自行了断时,本因在杨家村的原客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了一句。 “任何事情都有因果,你现在的果是谁种的因,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说完这句话,原客再次神隐。花匪在怀疑原客是否出现过的同时想起导致他整个人生悲剧的那个人,仇恨值成功上位,攻了绝望值。 花匪不再自怨自艾,不再垂头丧气,而是斗志昂扬的每天狠练功,狠吃饭。一是因为那人身边高手如云,二是那人有胸肌。虽然花匪觉得自己也有,不过事实告诉他,他们没在一个档次。 花匪甚至专门找了算命道士帮他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打算上京城和那人决一死战。他本应风流快活的一生就这样生生地被毁,报仇雪恨什么的他不求,他只求同归于尽。 原客和杨白看着每日闻鸡起舞,深夜才睡,勤奋练功的花匪。原客觉得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杨白则是对花匪掬了无数把同情之泪。 “原客,花匪这样,好吗?咱们好歹是朋友,你……”怎么把他坑得那么惨? 看着欲言又止的杨白,原客笑着揽过杨白搂在怀里,“小白,这朋友归朋友,这是没谁比你更重要。债主吩咐了要是把花匪弄不回去,我就得回去做官,你舍得我又重新陷入泥潭吗?”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那个办法……”也太损了。 “哈哈哈……谁让花匪抗打击能力太强,不来个狠的他开不了窍啊!” 原客想到这次的计划,觉得还真那么一丁点的不地道。看着被自己不举的事情打击到的花匪,原客也忍得很幸苦,他真的很想说。 “花匪,你不是不举,那晚在醉清欢,律无和你碰都没碰到,你那纯粹是……” 原客默默自责的话被突然出现的花匪打断,看着穿着短打小衫,练功练得一身薄汗的花匪,原客很想感慨,“妖孽,你把自己练的这么性感,真的失去报仇而不是去勾引吗?” “吉日到了,我明天要出发去京城。原客,杨白,咱们有缘江湖再见,要是我不幸罹难,你们就忘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ps: 原客:花花,你真的确定自己是去报仇,不是送上门吗?居然还要挑个吉日,要不要我帮你挑个吉时。 花匪:吐艳!【正经脸做潇洒状:我必须要夺回作为攻的尊严,即便是死。哼(ˉ(∞)ˉ)唧!吉日吉时什么的,那是我为了增加成功率啊! 咳咳咳咳……作者君表示成功率神马的肯定不低。【可这吉日吉时,宜】花花乃也信,要是被道士坑了可别怪我。 ☆、无责任番外4:花匪x皇帝 自打花匪满怀豪情壮志奔赴京城那日起,原客觉得生活顿时少了很多乐趣。 今天闲来无事,估摸着花匪应该就是今日到,于是原客翻着日历,看见花匪专门请道士算的这天这个黄道吉日。找到日期之后,看着日期后面的批注,原客足足石化了半刻钟。 日历上赫然写着今日,宜嫁娶。 “这是要闹那样?果然游方道士的话不可信啊不可信。” 远在杨家村的原客和刚刚踏进皇城的花匪同时质问苍天。 再次站在京城大街上,花匪感觉好似恍如隔世,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只是看着满大街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被勾起了八卦之心,本着不懂就问的精神,花匪拉住一个路人一打听。 “尼玛,狗皇帝今天要娶亲,还是娶皇后?” 花匪一声怒吼,满大街的百姓一脸惊恐的看着站在街中央这个大逆不道的人,连看热闹的心都没有了,不消片刻,繁华的大街变得空无一人。只剩下站在街中央的花匪,看着迎面来的一队士兵,大眼瞪小眼。 “此人当众口出狂言,辱骂当今圣上。马上带回天策府问罪。” 花匪看着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刃,绝世武功愣是施展不出来。至于原因,花匪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心中默默的泪语。 “这个时候闹什么心痛啊!花匪,你丫的欠抽吧,那人不就成个亲吗?不就是吃干抹净不负责任吗? 尼玛,老子是来报仇的,负什么责任啊,怎么能这么有节操?” 已经刀刃加身的花匪只好跟着去天策府做客。而尾随花匪一路到京城的暗影略一停顿,而后直往皇宫而去。 “废物!怎么能让皇后被人抓走,天策府这帮多管闲事的家伙,不就骂两句吗?百姓有言论自由的。”皇帝瞥眼瞅见对面一脸不可思议的暗影,咳嗽两声,继续怒喝:“马上去天策府将人接出来,这是圣旨。” 暗影觉得今天是他当上暗影以来最凶险的一天,以前命悬一线的时候,也没刚才看见皇帝花痴表情时的惊恐。抬头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日头,再低头暗影已经不在原地。 而天策府内,府丞正对花匪进行严刑逼供,好吧,不是严刑也就是抽了两鞭。不过花匪的胸口还是出血了,一贯喜欢矫揉造作的花匪这次倒是意外的男子气概尽显,一声也没哼。 “ 府丞大人,你过来我跟前,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大胆刁民,居然敢公然贿赂本官,再打。” “啪啪”又是两鞭,只是鞭落时花匪被抽开的胸襟里掉下一块东西,旁边的衙役刚捡起来,突然脸色惨白险些站不住脚。 “府……府丞大人,这……这是……” 看着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的衙役,府丞原本被花匪不识相,甚至对他极为蔑视的态度激起的怒火,又有蹭蹭上涨的趋势。旁边的小吏很有眼色的跑下堂接过那样东西,没曾想这小吏比衙役反应更大,直接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府丞觉得自己快被这群无能的下属气死了,他快步走下堂,站在花匪面前,看着花匪嘲弄的笑,“你这种人能拿出什么东西?” 府丞看也没看衙役,往旁边伸出手,衙役会意的将东西放到府丞手中,悄悄地后退了几步。 府丞斜睨了一眼手中的东西,这一看,府丞三魂七魄差点飞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出去。 “九龙腰佩!!!” “解开我。” 一旁的衙役没等府丞吩咐,紧忙上前解开花匪,从架子上下来的时候,花匪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他看了府丞一眼,从瘫软的府丞手里拿出九龙腰佩,裹紧稍显破烂的衣服,从天策府大摇大摆走了的出去。 因此,当暗影带着皇帝圣旨来到天策府的时候已经不见花匪踪影。暗影觉得今天回去后,结果略凶险啊! 眼看着皇帝大婚吉时已到,满皇城皇家暗探以及所有的暗影全部接到命令,全力寻找花匪。 为此皇帝亲自画了一幅肖像画,画师临摹多份派发下去,众人心知肚明的这是在找未来皇后,可得长点心。 至于当事人花匪,他表示,“泥煤,疼死小爷了,跟那夜被破处有的比啊!” 花匪看着自己胸口上歪歪斜斜的鞭痕,刚打那会儿他在出神想事情,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自已意识到了,跟正在死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魂淡垃圾死皇帝,我不会放过你的,想我花匪从遇见你的那一天开始,就开始了我命途多劫的日子。 死禽兽居然还敢娶亲,居然还赶在我回京的这天,不早不晚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花匪一边抱怨一边把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撕成条简单的给自己抱扎伤口,反正他现在不怕裸奔,也不看看他这是在什么地方。 “御织坊”专为皇室成员量身定做衣服。所以这里的衣服取之不尽。 花匪从天策府出来直接进了皇宫,话说之前他把皇宫转的挺熟,所以御织坊实在是太好找了。现在千挑万选换好衣服的花匪,突然想起整个皇宫他唯一不知道就是皇帝的新房在哪里。请理解一个每天想尽心思要远离那个地方的人,他是不会像记得那个地方在哪儿的。 花匪在皇宫转了大半天,觉得实在有些诡异,怎么不像是在办喜事倒是紧张氛围满满。觉得地上没有安全感的花匪一个纵身跳上屋顶。 拐角处刚转过来的一个宫女揉揉眼睛,他刚才明明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走廊上,可是眨眼间怎么不见了? 花匪在屋顶上坐着,看着整个皇宫宫人们来去匆匆,就是没有见到皇帝,再一想又觉得皇帝肯定正在那里举行婚礼呢,又怎么会在皇宫,这么想着的花匪莫名的被自己酸倒了牙。 不能理解自己诡异心思的花匪,起身打算下去再好好转转,他今天非得找着死皇帝。 “皇后娘娘?” 正起身的花匪突然听见后传来呼唤皇后娘娘的声音,他想自己也许应该去看看这个传闻中的皇后娘娘。花匪转身,眼前突然出现一只柔软的手掌,五个指头灵活的上下翻舞,做出各种手势。 花匪的意识从这只手出现起就陷入了一片混沌,只有脑海中隐隐的一直传来一句话。 “你今日成亲,你将成为大夏国的皇后娘娘。” 见花匪被催眠成功,暗影暗舒口气,他们本应没有任何感情起伏的,可是因为这位新娘娘,暗影觉得自己的心还在欢蹦鼓舞的跳动着。 “不愧是天下唯一的手语者。谢谢帮忙,圣上会重赏你的。” 暗影说完抱着花匪跳下屋顶,三两下消失在庞大的皇宫中。那个手语者站在屋顶上看着自己的双手,再想到刚才给花匪下暗示的时候,看见的那双眼,明明有情却兀自压制,他的语术这么轻易的成功也和这个原因有关。 蟠龙殿内。 众大臣看着一个人身着红衣站在大殿之上的帝王,不知道为何吉时已过而皇后却没出现,只有皇帝一人在此。不过,他们都很识相的没有出声,大殿内的气氛一度非常压抑。 “皇后娘娘到……” 礼仪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时,皇帝 心头这才算是真的放松。他不怕在天下人面前出丑,他只怕得不到这个人。 进来的人真是花匪,说来也巧,花匪在御织坊挑的那件红衣竟是皇帝专门为他准备的婚服,男士婚服。 满朝文武虽然早就被告知新皇后非比寻常,不是他们能猜想的。 果然,看着掉了满地的下巴,皇帝微笑着拉过他的皇后,早就告诉过你们新皇后不是你们能猜想的。 两个同样穿着新郎服的男人,牵手站在众人面前,听着礼部大臣语不成调的宣读婚书。花匪的乖顺出乎皇帝的意料,他本来觉得就算花匪同意,肯定也会闹出不少意外的,于是皇帝制定了应对他可以想到的花匪的各种状况,可现在这种是他最没想到。 刚才牵手的时候,花匪还朝他微笑,要不是要维持威仪,皇帝早就笑成喇叭花了。 其实花匪现在仍旧处于催眠状态,因为手语者的暗示,花匪知道现在是他成亲,虽然对外界的事物没有感知,可是在皇帝牵他手的时候,花匪还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经过繁复的行礼过程,终于,花匪先被带去洞房了,接下来皇帝大宴群臣。只是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大受打而喝的的醉醺醺的大臣,再抬头早已看不见坐在上位的皇帝。 洞房里。 “新婚燕尔,一杯合衾酒长久。” 负责礼仪的嬷嬷在一旁按着传统说着吉祥话,皇帝自然按着嬷嬷的话来。一杯合衾酒下肚,皇帝突然大喊出声。 “所有人马上出去,今夜不许打扰朕。” 宫人们见皇帝神色有异,立刻鱼贯而出,也可也未作停留。 “花匪,花花,你你你手下留情,我们都拜堂了,你这是谋杀亲夫。” 皇帝一动不动地站着,浑身僵硬,而原本应该被催眠的花匪,手里赫然一把银晃晃的匕首,就抵在皇帝的心口处。破空声极速出现,洞房内的暗处多出了几个人。 花匪知道那都是皇宫的顶尖高手,他若是轻举妄动,在伤害皇帝的一瞬他自己也会被瞬间斩杀。可是…… “我是来跟你同归于尽的。” 皇帝此时非常苦逼,他不明白花匪怎么突然转变风格,乖巧到狠戾太尼玛精分了。 真相是:手语者的语术,遇酒既醒神。 想到喜宴要喝酒的手语者赶来通知皇帝时,看 见的就是这副剑拔弩张的情形,于是站在门外的他,默念了一遍真相,叹息着隐于黑暗。 “花花,你别激动,我我……我喜欢你,我爱你,很爱你。”感觉到自己越说胸口的匕首越是用力,他甚至感觉到刀尖已经触到了皮肤。看着花匪越来越激动的神情,皇帝一咬牙,吼了句。 “全天下只有我能治你的不举。” 这句话的杀伤力之强大,先是花匪手中匕首悄然滑落,再是众高手见危机解除,光速神隐。 皇帝一把搂过花匪直接移到床上,拉下了床帏。 …… ☆、无责任番外4:花匪x皇帝 红绡帐暖,一夜春宵。 ……还未开始。 究其原因,皇帝看着眼前被他换出来的几大高手点穴后,闭着眼睛对他表示的无视的花匪。 皇帝表示,他的皇后在刺激过后会战斗力猛涨。 于是,将人拐上床正打算一逞□的皇帝,敌不过。所以只好使出杀手锏,唤出他的贴身龙卫,四个天下少有敌手的人,将花匪制服。 皇帝挥退龙卫,看着寝宫内红烛滴泪,春宵苦短,可惜已经过了一半,貌似另一半也是遥遥无期。想到这里,皇帝忧伤的四十五度角望着房梁。 媳妇儿战斗力太强,让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公很捉急啊! “花花,匪儿,花匪,媳妇儿!” 被花匪突然地瞪视噎了一下的皇帝,继续调整心态,尽力的将心思从花匪一身红衣勾勒的身型中强拉硬拽出来。 “花花,说好了。我告诉你实情之后,你要继续当我的皇后。我为了你可是后宫三千……不是,也就那么三两个妃子都遣散了。我还昭告了天下,要是你不答应,我就成了孤家寡人,而且还会臭名遗千年。” 花匪神色怪异的看着眼前各种不正常版本的皇帝,对他的话暗暗唾弃。 “没皇后会遗臭千年,那娶个男皇后就不会了?” 不过碍于自己这会儿受制于人,花匪只好用眼神示意皇帝,先说实话。 接收到了花匪的指示,皇帝像大尾巴狗似的凑到花匪面前,光明正大的偷了一个吻,在花匪怒目而视的时候乘机将人又拉进了被窝。 躺在被窝里的两人,开始了他们纯聊天的洞房之夜。 “你的意思是,那个醉清欢的律无是你的人,而出这个主意的人是原客?” 皇帝点头。 “我根本就没有不举,只是受了律无琴声的蛊惑加暗示?” 皇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逃走那会儿,身后小穴突然的麻痒是因为律无喂得酒里添了‘菊内香’,我和律无根本没有任何肌肤之亲,他只是在我意识涣散时脱了衣服躺在我身边?” 皇帝咕囔了一句:“我怎么会让人随便碰你,你是我的!” 皇帝话刚说完,明显的感觉到被窝这么温暖的存在居然抵不过初春的微寒,这不科学! “那我之后去的所有欢馆里那些绝色的头牌花魁小倌都是你的人,他们都对我下了 同样的暗示?” 皇帝终于意识到散发寒气的源头是此时他怀里黑面神一样的花匪,这个问题他想回答,是。可是莫名的觉得肝儿颤,于是…… “这一切都是原客策划好的,他答应我要是我让他辞官归隐,他就把你送来给我,我只是按照他的计划出了点人力财力。” “还有呢?”看着一脸心虚,眼神闪烁,明显还有话没说的皇帝,花匪逼问。 “真的没有了。……有一点,那些之后你见的小倌每次都有给你下‘情缠’,一共七次。我我……” 这下,皇帝觉得他有种末日降临的预感,和花匪贴身相拥的皇帝,甚至能感觉到花匪被制住穴道的身体传来的战栗。 皇帝当然不会傻到认为这是兴奋,这绝壁是愤怒!逆天的愤怒! “你居然敢给我下‘情缠’,你知道这……唔……我……” 本应极端愤怒的花匪话说到最后,声调突然变化,甜腻的呻吟破口而出,花匪也被自己惊到。可是被制住穴位的他没法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随着体内的躁动愈发明显,花匪控制不住自己的呻吟,他第一次在床第间产生羞愤欲死的感觉。 皇帝一见花匪的反应,先是一愣,然后狡猾,腹黑,奸诈等词都不以形容的笑容挂上唇角。他唤出龙卫给花匪解穴,然后看着解穴后仍旧窝在自己怀里,浑身瘫软的花匪,皇帝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你个混蛋,嗯……大混蛋,居然给我下情缠,我……我会杀了你的,一定会,唔嗯……” 花匪此时觉得身上似有千万只蚂蚁再爬,像是要渗入骨头里的酥麻感侵袭他全身,就连喘口气都觉得会引爆身上无处纾解的欲望。 他虽嘴上说着让皇帝滚,可身体却违背意志,和皇帝贴的更近,他用仅存的气力微微摩挲着皇帝的身体。因为只有和皇帝紧贴的身体才会让体内的酥麻感有所缓解。 早已抵制不住诱惑诱惑,其实根本不想抵制的皇帝,开吃了。 这个春宵虽然快要日高起,可谁会管呢? 皇帝温柔的吻着花匪,进度缓慢的让花匪抓狂,后穴的瘙痒让他不自觉的将手指伸向后面,想要自己稍微慰藉一下。可惜刚碰到那处时,皇帝突然一把抓住花匪的手,细细密密的吻着每一根手指,这样的亲吻让花匪觉得自己快要死掉。 “你……要做就做,啊嗯……小爷奉陪…… 你……啊……啊嗯……” 皇帝突然将一根手指深进花匪的后穴,将花匪原本破碎不成语调的话彻底变成停不下的呻吟。 皇帝此时也很难耐,光是手指的触感就已经让他的前端又涨大了一圈,温热的小穴内媚肉在急促的蠕动,吸附着手指想要进到更深处。 可是想到他和花匪的第一次,带有惩罚意味的欢爱。事后他睁开眼看见花匪身后,小穴里流出的白浊混着鲜血斑驳的凝结在大腿根部,满身的淤青吻痕。那时,即使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可那一丝心疼却无可避免的袭来。 所以这次…… 等到皇帝耐心的开发完毕,花匪早已眼角濡泪,眼神狂乱迷离,嘴唇微阖,浑身被欲望染成绯红,薄汗遍布的身子像是镀了一层晶莹。 一个月以来因为花匪勤练武,使得身体更加精瘦柔韧。果然如原客所言,便宜了某人。 皇帝早已等不及细细欣赏,俯身吻住花匪不自觉开阖着的唇,直吻到最深处,唇舌纠缠,只这样的刺激便让花匪的呻吟愈加大声且妖媚。 “唔……” 即使嘴唇被深吻住,可是这一声闷哼仍是泄了出来,花匪脸色有些苍白。他虽然久经人事,可是身后那处却是只有一次,皇帝的欲望他尚且难以承受。 同样听见花匪痛呼声的皇帝紧忙停下动作,虽然进到一半被喊停是件很不人道的事,可是相比自己皇帝还是更疼花匪。 两人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僵持了片刻,皇帝不断地亲吻着花匪的脸,努力让他放松。等到花匪脸色稍缓,重又染上绯红色时,皇帝正欲继续行动。 没曾想…… 嫌他太磨蹭的花匪,双腿勾上皇帝的腰,直接一个下压,皇帝就这样半强迫的直进到了最深处。 花匪惨白着脸色,却执拗的说:“动!” 皇帝也不好再磨蹭,于是,一场颠鸾倒凤的戏码上演了整夜。 不,是半夜加一个早晨。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此时还在寝宫睡到人事不知的花匪,因为皇帝登基以来首次不上早朝,被众大臣心中安上了“妖后”的头衔。 后来知道这个称呼的花匪表示:妖后也是本事,也不是谁都能当妖后的,我是妖后我骄傲! 这次洞房的后果比上次被强采,更惨! 因为从那天中午开始,皇帝完全化身妻奴,对花匪简直好到人神共愤。 一干伺候的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下巴和眼珠子掉了多少次,重装之后他们表示:要淡定的面对人生中的所有不可预知。 花匪也很头疼,他现在高床软枕,还是龙床,吃的喝的山珍海味都不为过。可是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在花匪第一百零一次扶着腰被经过谦和殿的某宫女逮到押送回寝宫之后,在里面忙碌的众宫人对此宫女投以羡慕的眼神,而对花匪大家一直选择无视。 花匪是皇后,是有史以来最没有威严的皇后。 皇帝说:“整个皇宫内,若是有人遇见孤身走动的皇后,务必将其送回谦和殿,送回者赏银十两。” 贴身太监说:“皇后娘娘真是我们一干奴才的福音,鉴于您以每天不下百次的出走(逃跑)行为,这个月我们的月钱创新高。” 某宫女说:“皇后娘娘真是温柔的人啊,每次我们带他回来时,他从不挣扎,任凭我们毫不费劲的领功。我这个月遇见皇后娘娘三次啦!” 花匪咬牙切齿地说:“原客,夏言(皇帝),我一定会一雪今日之耻的。” 宫女们听见花匪比出走频率更高的这句话时,默默冒冷汗,这青天白日的不是做梦的好时候啊! 尤其是在……娘娘,您的报复对象此刻正站在您身后。 皇帝遣退所有宫人,双手圈住花匪,下巴搁在花匪肩上,表情无奈又苦涩的说:“花花,别再逃了,你那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花匪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跳脚炸毛,他挣开皇帝的怀抱,指着皇帝的鼻尖,神情愤恨。 “混蛋夏言,你给我下情缠,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逼迫我的人在一起。还有原客那个混蛋,我把他当朋友,居然为了爱情抛弃我,见色忘友的混蛋。” “花花,给你下情缠我真的很抱歉,可是只有情缠才能制服你。你武功那么高,总不能每次都要龙卫将你点穴后我才能靠近你。 七次情缠一世情牵。我信了这话,因为我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一世都不够。 我知道你情缠发作,这个月都不能运功,连个普通宫女都能制服你,你的委屈我懂,可我就是想要你,不则手段也想要你。” 花匪听着皇帝的话突然鼻尖有点酸。他是一个采花贼,自命风流,流连欢场这么多年,却从没有谁对他有如此执 着心,哪怕是那些爱他爱得要抛弃身份地位和他私奔的人,在他消失不到的一年的时间后,却又各自有了可以为之倾其所有的人。这是花匪在上次进京时最深的感触,也是原客那么容易就动摇他信心的原因。 有谁能为一个人耗上一辈子,爱得再浓烈,时间却是绝杀。 花匪的风流只是留恋,不是爱。 看着黯然神伤的花匪,皇帝有些莫名,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花匪动摇了,所以他要加油,必须成功的将战火东引。 “花花,既然你恨我对你用情缠,那……你也同样的手段对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皇帝一脸决然的递给花匪一个小瓷瓶。 接过皇帝手中的瓷瓶,花匪很不可思议,“这是……情缠?” 皇帝点头,“只要你能接受我,能出了心里的闷气,你就亲手将他喂给我,我……在下面,一辈子也行!”(作者君已经忍成了神龟,“花花,喂了情缠皇帝就成了受,你们两小受一起一辈子,今后的性福……要三思啊!”) “还有,记得千万别告诉原客,他会……唉,反正你是万人之上的大夏国皇后,你做什么原客他也不敢怎样的,以后……” “我做你的皇后,只要你不嫌小爷比你早死咱就耗上一辈子。还有,这瓶药没收,你得给我一个谁都认识而且权力超大的东西,” 看皇帝神色间有些为难,花匪理直气壮地加了句“我可是皇后!” 皇帝忍着快要笑成内伤的痛苦,努力地点头,然后把悬挂在御书房的擎天剑拿给花匪,承诺这把剑绝对谁都会承认,要是有人不认,就是斩了他也无妨。 终于,哄得花匪喜笑颜开的皇帝,重重的舒了口气。顺便给了花匪随意出宫的令牌,解除了全宫戒备。 花匪更满意了,笑眯眯的主动献上香吻一枚,想开了的花匪可是从来都不拘小节的。 至于那些宫人,只好哀叹皇帝计谋太高,自己没有多余月钱可拿了。 那天之后的第二天早晨,皇帝刚起床就发现昨晚积极主动勾引自己,两人天雷勾地火一直做到后半夜的花匪,不见了。 现在,他只能看着插在帝冠上的一个折成小纸鹤的纸条,哭笑不已。 “小爷去报私仇了,你就暂时忍受相思之苦吧!等小爷办完事再考虑什么时候回来。” 想着花匪写纸条时不可一世的骄 傲表情,皇帝大笑,这个人是他这辈子最对的选择。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放任花匪出宫,原因很简单。 因为太师的倒台,朝堂上势必掀起新一轮的职位替换,那些阴谋血腥甚至有可能牵连到花匪的事情,皇帝自然绝不会任其发生。 于是打发花匪到原客那里,祸害一下他不负责任的良师益友,也算是皇帝近段时间可怜的消遣了。 ☆、七四:不守夫道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原客荣幸的当选了杨家村新一任村长。 发表完就职感言后,原客看着底下几百号人,黑压压的一片看着自己,呃……那感觉很像是看着金子,闪闪发光的那种。 他不就是说了今年春种,他会请专人来帮助村民规划田产,合理分配利用土地,让大家争取秋收时收成翻倍。 “小白,我能做到吧?” 杨白看着先前还壮志雄心的原客此时颇不自信的询问自己,寻求肯定。轻笑着拉了一下原客的手,不想原客却乘机紧紧拉住不放手。 “虽然你之前没有种田方面的知识和经验,可这需要时间慢慢积累成的,我们都在努力,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再来你不是说请了州府的‘田侍’,你跟着他多学着点就好,绝对会做好的。” 田侍,顾名思义,就是侍候田地。这是一批数量不多,专业却极为偏门的人,他们专门研读古往今来的农事作物,水利灌溉。然后利用所学,给那些拥有庞大地产的王公贵族或是巨贾富商服务,替他们规划庞大的地产,合理的分配旱田水田,蔬菜瓜果,桑乔鱼的种植和养殖。 这个‘田侍’还是原客在清河镇偶尔遇到的,那次的相遇被原客以五个字直观总结,那就是,“不骂不相识”。 那次,也就是花匪走后差不多月余,快到春种时间了,原客和杨白一起去城里看看情况。因为不是很懂种田的事,他们就在各大粮店盘桓,看看其他人都买什么,再上前问问人家这种作物的生长特性。 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是尝到了去年冬天土豆的效益,原客打算今年继续不走寻常路。 “我告诉你们,就你们这样子种田,完全是浪费种子,怪不得只能当一辈子的愚农。” 就在原客和杨白走到一家很大的粮店门口时,就看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拿手指着对面一个低着头沉默的老人。那老人被人说这么过分的话,除了气的浑身发抖,却攥紧拳头没有反驳,只是焦急地盯着装种子的伙计,看来老人是想息事宁人。 不过那男人显然不这么想,看着老人的隐忍,男人更加志得意满,说的话也越来越过分。周围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观众,原客和杨白也被人群推挤到了跟前。 老人一见被围观,脸色有些发白,男人反而越得意,说:“大家快来看看!这老头刚才跑来问我,今年春种他想种些土豆,还有麦子,哈哈哈……你们说好不好笑。” 周围人也开始附和,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原来男人途径这家粮店,和店主询问春种的行情,碰巧这位老者在买种。听见那男人说话像是个有学问的,于是上前询问。也就是上面男人说的春种种土豆和麦子的话,却没想引来男人的冷嘲热讽。 原客听到时第一反应就是这老者估计是家里没钱买稻种吧,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来挑选价低易种的种子。 “我告诉你,春种时,水田种稻,稻田中放养鱼鳖,泥鳅之类的,这样的混养,不光水稻产量翻倍,鱼鳖这些附加水产更会有大收获。你们这些愚民居然想要在稻田里种麦子,虽然也会成熟收获,可是这样,你们就等着来年饿死吧!” 那男人再说出口的话,让原客瞬间推翻了心底对他的定义,这人是个高手,种田高手。 “这位仁兄,我很赞成你说的话,可是你这样对一位老人家说话太不应该了。”原客走出人群,在男人面前站定。 “哟呵!还来个见义勇为的,我就这张破嘴怎么了?我就是见不惯这些愚民这么糟践地,糟践粮食怎么了?” 男人神情高傲,对原客满眼不屑,在他想来,这不过就是一个有几分正义感的傻帽,和那些愚民没差。 “你是哪个州府的‘田侍’吧!做人说话别太绝,百姓们种田一辈子了,自然知道怎么种地效果最好,可这有的时候,困难就是逼得人不得不另寻它径,你不能得理不饶人。” 原客自始至终语调都未改变,像是在叙述一件很平淡的事,可是原客这几句话对于两个当事人的冲击却是不小。 “这位小哥说的对,老头家的田里去年田堤垮塌,河水淹了几亩将收的稻子。县老爷人好免了我家的田税,可今年春种却已无力买种。老汉种地半辈子又怎会不知这个时节种什么收成最好,奈何……唉……” 随着老者的讲述,男人脸色变得难看,再加上周围百姓开始将指指点点的目标转移向他,男人脸色微黑的冲进了粮店,就在众人莫名其妙之际,男人又冲了出来,给老者怀里塞了一个大麻袋。转过看着围观的百姓,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嗓子。 “都散了,看什么看,回家好好种你们的地去。” 众人看事情好像也就这样了,便意兴阑珊的四散走开了。 粮店门口只剩下老人,男人,原客和杨白。当然,原客是被那男人硬拉住的。 “老头,刚才是我脾气不好,你别见怪,这袋稻种就当是我的赔礼。” 原客和杨白相视笑笑,这个男人倒是蛮有趣的,说话放肆粗鲁,可是知错就改,看来只是脾气暴躁点,还算是个好人。 老者被一系列的变故惊得有些反应迟缓,等他反应过来,便看见男人已经去追走远的原客和杨白了。老者啼笑皆非的看着怀里足够种两次的稻种,想来今天还是遇见好人了。 还在边走边逛的原客的杨白,突然被人抓住了肩膀。 “这位兄台,请留步。” “你都抓住我了,我还能不留步吗?”看着眼前瞬间脸色有些涨红的汉子,原客调笑。 “不好意思二位,我就是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是田侍,我并未表明身份啊!” “这个嘛,反正我就是知道。” 原客故作神秘,像要放弃谈话。那男人倒是急了,“您先别走,我是新来的姑苏城守家的田侍,因为春种出来探查一下,今天的事,是我脾气太躁,见不得别人糊弄田地。您究竟……” 其实也不怪乎这人这么较真又执拗的,实在是在大夏国,田侍这个词算是贵族圈流行的叫法,一般的平民根本接触不到。在这人想来,原客一身打扮并非贵族财贵,可却知道田侍,并且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就是。那这人肯定不简单,要是这人是个出来微服的贵族,那他这个新上任的田侍可就当众出丑,以后都没得混了。 “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杨白站在一遍看着原客嘴角不怀好意的笑,想笑又不能笑只好把视线移到别处。 “好,我答应。” 真老实!原客心里称赞,不过却不能改变他的初衷。 “我要你帮我处理春种事宜,有很多问题我不懂,估计其它人都不怎么懂,请你好好教教我们。” 听到原客提出来的要求既符合自己的本职工作,又不为难人,帮他家做一个春种指导,想来会很容易,男人忙不迭的答应。 “我答应您,我叫成耕读,别人都管我叫庚子。那,什么时候去您家看看。” “这个不急,我叫原客,家住清河镇外西北地的杨家村。”看着男人瞬间瞪直的眼神,原客忍笑,“你可以回去请示你们城守,春种前来我们村就好,那咱们就 回见。” 原客挥挥手,拉着杨白,潇洒的不带走一片云彩。后面反应过来的成耕读,只能看着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跳脚。 不过,两天后,成耕读乖乖的到了杨家村,态度一如既往的谦恭,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客就这样成功的拐到了一个种地高手,想来这人绝对比秋种那会儿他捡到的那本春宫画册值得信赖吧。 而成耕读在面对着预想中一家的地产变成了全村的地产后,仍是面不改色的指挥着村民准备优化后的春种。 最近频繁的进城,原客深感自家的马车实在不堪重负,于是他想了个法子,由他出资给刘顺,也就是谷四妞的丈夫,买了两辆驴车。出租给需要进城买种的村民,租金不贵还方便。 因为刘顺腿脚不便,再加上谷四妞近来有孕在身,村里人对于原客的做法都很赞同。有了驴车的收入,再加上请乡亲帮忙捎带的种子,刘顺家的情况好了很多。谷四妞婚后虽然恢复了她质朴的样子,可是性子依旧泼辣,直嚷嚷着等儿子出生,绝对要认原客作干爹。 春种正在忙碌进行中,原客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就连吃饭都是草草的吃几口就往地里跑,他当上村长的第一年,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相国,去喂猪 作者:可苦可乐 在村里推行这么大的变革,必须要每家每户的尽上心。 每晚杨白再给原客做按摩时,都要听原客唠叨,“那会儿管一整个国家的事都没见这么累过,没想到当个小村长,这么惨!” 杨白自然知道某人每晚的装可怜卖乖博同情是为了什么,不过本着身体为重,不宜过度操劳。杨白一向对于原客的频繁求欢视若无睹。 不过今晚,耐心用尽的原客直接化身为狼,趁着杨白帮他专心揉肩时将人直接扑倒。 “唔……原客,你不……不守夫道,你明明答应过我……啊嗯……不勉强我的,你……唔……” 被不守夫道几个字雷的虎躯一怔的原客,满头黑线地看着还在做无谓挣扎的杨白,狠狠的吻了上去。 “哈哈哈……” 突然,一声轻笑从上方传来,虽然声音极轻又及时止住,可是原客还是察觉到了。他一抬头,只见一道红影闪下,接着就是迎面而来的一阵白粉袭击。 意识逐渐模糊的原客,想着幸好还没暴露身体,再一想,这妖孽难道还没被收了么? ☆、七五:大结局 那一把药粉撒的,非常的销魂! 这是花匪醒来后唯一反应,而第二反应就是,“混蛋夏言又骗他,那明明是一瓶迷魂药,居然说是情缠。”而花匪自己在撒出药粉的同时,也不幸中招。 杨白作为亲眼目击这一乌龙事件的人,现在还头疼着呢! 花匪醒的倒是快,可这都一个时辰了,原客还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想来是因为他是直接受害者。 “喂喂……杨白,你太不厚道了,都这么久了总该解开我了吧!” 杨白一面照顾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原客,一面还要忍受花匪的喋喋不休,那简直是最无法忍受的折磨。 “是你犯错在先,这是惩罚,结束期限不定。” 花匪听着杨白淡然地说着对他来说最可怕的惩罚,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自己行动不便,一蹦一蹦的跳到床边,大吼大叫,喊着杨白太不人道。 因为此时的花匪,被完全捆成了一个密集型的大粽子。 而令花匪最想不通的事,那就是以杨白的能力怎么能在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时候,将自己绑成现在这个样子。而最可恶的是,绳子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挣脱,可双手上西金镣铐居然以他的功力都挣脱不了,暗暗试了好几次的花匪得到的是现在还在隐隐作痛的手腕。 花匪的另一疑惑还有,那时他的药粉完全是朝着原客撒去的,就在原客旁边的杨白甚至比花匪还晕得早,可结果是,花匪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被捆成粽子,而杨白气定神闲的给原客喂粥,自己要求一碗粥的待遇被残忍的拒绝。 “难道杨白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这个念头盘桓在花匪心中久久,直到他知道真相的那天。 后来的故事,从原客第二天醒来说起。 那一把药粉足足让原客昏睡了一天一夜。可见花匪是抱了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一瓶都给撒完。 原客醒来后,花匪才明白了杨白的温柔。 在原客昏睡的时间里,花匪成功的用一系列战术博得了杨白的同情,得到了两碗粥。可是等到原客,已经两天一夜没吃饭的自己,成功地挤掉最应同情榜首的乞丐,位居第一。 乞丐的可怜在于他们本就没有食粮,而他的悲惨在于明明面前有一桌的美食,自己却被捆在一边的柱子上,眼巴巴的望着,得不到一口的怜悯。 “原客,我们好歹朋友一场,之前是我错了,我小心眼你原谅我吧!赏口吃的吧!” 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花匪,说话声音都有气无力了。 “原客,要不咱们……” “小白,咱家说好的小事听我的,大事听你的。像这个人这种芝麻绿豆的事,还是我来解决吧!” “好吧!”杨白同情的看了花匪一眼,低下头喂怀里的小核桃吃饭。 “小白,明天我去镇里买几条鲜鱼还有素味斋的烤鸭,你知道那的脆皮烤鸭油而不腻,小核桃都喜欢吃是吧!” 听着不远处疑似口水滴落的声音,原客笑的志满意得。小核桃也很识趣的及时表现自己的兴趣。 “夫夫,记得再买一斤的烧鸭掌,那个更好吃,每次吃完余香回味三日不止的。” 原客凑过去亲亲儿子的嫩脸蛋,“核桃真乖,不愧是夫夫的好儿子。” 在一旁眼睁睁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恶魔父子,口水泛滥的同时他甚至都有了掉眼泪的冲动。最后,花匪觉得是他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原客,我告诉你,我可是大夏国的皇后,你现在这么欺负我,小心我让夏言把你关进大牢一个月不许吃饭。” “哟呵……某人还真把自己给嫁了,怪不得穿的那么喜庆跑去京城,说是去报仇还不是送上门。 小白,你说我们家来了这么一位大神,可怎么招呼他呀?咱们小老百姓家的又没有皇宫的山珍海味,这些粗茶淡饭人家肯定会食不下咽的,到时候损了皇后娘娘的贵体,咱可担当不起。 唉……本来刚才还打算,要是在吃完饭之前某人没在说话的话,就把他松开的。现在,听了娘娘的一席话,我可是诚惶诚恐,更加不敢对您轻举妄动了。 您还是在坚持几天,等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来接您回去把!” 听着原客慢悠悠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旁的杨白和管家一口饭憋在嘴里怎么都咽不下去,甚至还有要笑喷出来的意思。小核桃自顾自的吃着饭,他不懂夫夫说的话,可是看着花叔叔脸色像调色盘似的急剧变化着,好玩指数加十,明天去叫小骨头一起来看,嘿嘿…… “原客,你别太得意忘形,我有夏言钦赐的擎天剑,你别欺人太甚,小心我先斩后奏,哼……” 花匪刚说完话,原客心里惊异于皇帝居然把天子剑给了花匪,还没 等他开口,便听见屋外有人敲门。 原客开了门,却没看见人,只有一把剑放在门口。就和皇帝接触的原客一眼就认出这是花匪说的那把擎天剑,象征皇帝权威的天子剑。 原客拿着剑不知道是先去偏屋把剑放好,还是直接拿着进去刺激一下花匪。最后恶趣味压倒了良知,原客从容的拿着剑进了屋,在花匪越挣越大的眼睛里,看见了震惊,茫然,愤怒,欲哭无泪等一系列急剧变化的情感,最后花匪的脸色定格为铁青。 “娘的,小爷明明把剑放在房梁上,哪个龟孙子给找到的,居然还给了原客,简直不可饶恕。” 杨白在一边也是满脸无奈,他很想问原客,皇帝确定喜欢花匪吗?这么恶搞花匪难道是爱的体现,杨白顿觉惊悚。 “咳咳……皇后娘娘,托您的福,我小百姓家家的居然出门就捡了把宝剑,这我得好好给供起来,就像供着您一样。” 于是,原客当着花匪的面,把宝剑挂在大堂正中间的墙壁上,花匪和那把剑遥遥相望,眼神纠缠哀怨似千年的怨仇。原客看得很欢乐。 就在花匪在杨白家饱受摧残的日子里,皇帝也不好过。 新婚燕尔就被一帮蠢蠢欲动的朝臣搞的,劳燕分飞两地相隔。皇帝的怨气自然不同以往,这是直面挑衅皇帝的那些人最后的觉悟。 于是,他们死的憋屈却只想自抽,可惜已经没了机会。 皇帝以极其迅速的雷霆手段,雷厉风行的解决了一干朝臣争权夺利的局面,将那些不识天恩的人全部抹杀,换上自己培养已久的心腹人才,整个朝廷彻底更新换代。朝堂上原先一人独大的老臣,所剩无几。 可以预想大夏国的将来,在这群壮志凌云的年轻人手里,将走向何等的繁盛。 所以,对自己所做的成果很满意的皇帝,放心的微服私访去了。 不过大家心知肚明,人家那是火急火燎的接媳妇儿去了。 在皇帝的预想中,花匪经过原客一系列的折磨之后,再看见自己出现的时候,肯定会感觉神从天降,来解救受苦受难的他。所以皇帝极其嚣张极其得意的来了。 根据暗影的指路,夏言成功地找到了杨白家的大门。 敲门后开门的是杨白,杨白起初不认识夏言,还在疑惑这么贵气的年轻人怎么会来他家,难道是皇帝改变了主意又派人来召回原客。 不 过,随后,管家的惊呼以及称谓让杨白明白了,原来不是派人来,而是本尊亲自前来。 管家拉着发愣的杨白让他赶紧跪下时,原客已经在另一边拉住了杨白,并扶起了管家。挑眉看着夏言,神叨叨的说了句“也许你估计失误,所以,先准备好吧!” 杨白和管家均不明所以的被原客拉着进了屋,夏言无趣的摸摸鼻子,跟着进了屋,原客现在比以前还嚣张,可他愣是不敢说什么,这皇帝当的忒憋屈。 夏言一进屋就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人,此刻那人正在……绣花。 于是,夏言揉揉眼睛,他肯定眼花了。唉……果实操劳的他都快早衰了。 “媳妇儿?我的皇后?花花?在做什么呢?我来接你了。” 花匪抬眼看了夏言一眼,复又低下头捏着针在布帕上戳。虽然握针的姿势因为手上西金镣铐的限制有些不自然,可是花匪的敬业态度绝对值得称赞。 被无视的夏言有些受伤,怎么媳妇儿没有想他象中的那样,看见自己的出现,疾奔而来扑进自己的怀里寻求安慰,而后在自己贴心的安慰中,两人的感情更加的浓厚,离不开彼此,最后,说着说着,便卸下防备跟着自己进屋,做做某种运动来抒发一下相思之情。 既然花匪没主动,夏言就自作主张的想象成花匪在害羞,看着还戳在旁边的原客一家人,夏言挥挥手,“你们先去忙吧,我和花花说会儿话。” “圣上,我虽不再是朝臣,可是保护圣上的安全是每个大夏子民的义务,请让我留下来。” “我的安全何时需要你来保护,更何况现在没人会伤害我的,出去。” 被说得一头雾水的夏言果然的无视了原客微末的良心,所以,原客出了门之后,用暗号叫出了皇帝的龙卫,吩咐他们去镇上买吃的。 原客说,皇帝和皇后交流感情这种事,还是少旁观的好。对此深有体会的龙卫,果断的选择听从他们一直都听从的主人之一,原客的话。 龙卫走后不久,站在院子里的原客,听着屋里传出的一阵阵惨叫(sm现场的感脚),浑身舒爽,听声音就知道是皇帝被虐,这种不听告诫的家伙,果断是需要一些教训的。 而一边在厨房忙碌的杨白,听着那些惨叫,浑身慎得慌。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相处模式真不是他能理解的。不过花匪今天超额绣了两条手帕,说要要加的菜他还是记得的 ,还是赶紧给他做吧! 事后,浑身是伤的夏言表示:武力值太高且智商同高的老婆,绝对不是他能对付和算计的,以后还是好好的听老婆话,哄老婆开心,让他多爱自己一点,才能再下手的时候轻点。 晚饭后打发两个将要进行夜间持续性大作战的家伙去镇里投宿后,原客和杨白继续他们夜间爱爱之后的温馨互动。这个时候,一般也是那些私密事件大解析时间。 “原客,花花到底是怎么知道设计他的是皇帝啊?你不是没说吗?” “这还用说,傻子都猜得出来,花匪又不傻,几个龙卫神出鬼没的在他逃跑时给点晕抓回来,这天下武功比花匪还高的也没几个人。 再说连擎天剑都砍不断的西金镣铐绝不是凡物,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有。” “哦!怪不得。我就说那次我怎么莫名其妙的醒来后就看见花花被绑着,绳子上还加了一个纸条说,别让花花离开。想来也是你说的那些龙卫做的吧!” “嗯。”原客含糊的回答着,兴致上来的他又开始东摸西摸的揩油了。 “不是说不做了吗?又不算话。”杨白嘟囔着,撅起的嘴被原客擒获。 正激烈时,杨白飘忽忽的有呢喃着:“你说他们之间是爱情吗?好奇怪的感情啊!互相算计又离不开的。” “我们之间是什么他们亦然,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一样的,可那都是爱。” …… “小白,不许分心,再说别人的事今晚就别想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ps:于是,这就是结局喽!抹嘴巴~~~还有意犹未尽的感脚肿么破,是不是还缺点神马??? 亲们,苦宝打算再撸一章番外,有点单的吗?想看那对cp的,要是木有,那就默认小核桃和小骨头的喽!(当然是他们长大后) 嘤嘤嘤……感觉好圆满,苦宝第一本完结的文文,两个多月的时间,习惯了每天想着小原子和小白,接下来,木得想了。 接下来,苦宝继续给大家奉送新鲜的文文,进入存稿期的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不过3月初咱就又带着新儿子来喽!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谢谢坚持到现在还在看《相国》的童鞋,你们的支持是苦宝最美好的礼物。谢谢大家!说了这么多次还是觉得不够啊!有缘再见喽! 76无责任番外5:小核桃x小骨头(重生) 直至今日,纪常林时常还会想,如果当初他能早些从头来过,会不会现在的结局,能潇洒一点。 …… 时间回到太师叛变前夕,那时的他胜券在握,却不想究竟漏算了人心。 赤芒国密使最后一次来京,带来的消息是,赤芒国十万大军压境,明日便可直攻边关。 在纪常林的预想中,只要朝廷收到边关战报,人心打乱时便是他起事之际。 于是,赤芒国使者的那杯庆功酒他没有拒绝。 直到腹痛如绞,呼吸渐弱,眼前一片暗黑倒下时,耳边传来不加掩饰的笑声和讽刺的话,纪常林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的官场历练,他还是没有参透人性的罪恶。 “以为边关那几个小城镇就能满足我们国主的雄心壮志吗?我们要的,是整个大夏国,所以,太师大人,您无用了。” 夜色浓黑,粉饰一切的罪恶。 连呼吸都微不可闻的夜里,这间密不透风的密室里,一壶浊酒,一个已逝的人,空气中满是唏嘘,为这人最后那句。 “小洌,若是来生还能遇见你,我还是不会放手,只是会比谁都先来找你,让你无暇再看任何一人。若是有来生,我不会……再错。” …… 这一夜的太师府,安静的窒息,第一抹朝日打破沉寂。 “砰!” 酒壶跌落在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引来在门外苦守一夜的管家。 纪福服侍纪常林四十载,却从来捉摸不透自家老爷的性情,从最初天真无邪,活泼傻气的跋扈小公子,到越来越深沉的当朝太师。这中间的转变,堆积了多少的寂寞。 往日自家老爷常在密室里一呆就是整夜,可是每天的早朝,这么多年却从未缺过。偶尔时间太久,纪福便会进去叫醒醉酒的老爷。今日也不例外。 可是,当纪福进了密室,看见自家老爷时,在纪府这么多年的他却迷惑了。 纪常林呆呆的站在桌边,手里紧握着金樽酒盏,神情震惊难料,复杂又庆幸。纪福从未在纪常林脸上见过如此明显的感情流露,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再看见老爷唇角那滴血渍的时候,纪福整个心都揪起来了。 急忙拉着还在发愣的纪常林出了密室,叫来府里的医师。 诊断的结果吓得管家腿直打颤。 纪常林中了天下至毒“鸿鹄止雀”。鸿鹄之志止于雀鸟,任他万载功名均身化为土。 看着毫无反应的纪常林,管家又叫了好几个名医来府上,诊断了一上午,结论都是一样。可是中了如此剧毒,纪常林却没有任何生命垂微的迹象,和普通人无异。众人连连称奇,最后只得出,太师大人得上天庇佑,必有洪福。 而此时,对于外界一切嘈杂都无动于衷的纪常林,突然起身说话。 “纪福,让人去宫里给我请假,今日不上早朝。我要去书房,不传唤不得打扰。” 看着纪常林脚下生风的出了房间,纪福只能相信他家老爷真的没事。纪福双手合十,默默的感谢上天保佑。 不管纪常林在外怎样的心狠手辣,在他的心里,纪常林永远是那个调皮可爱的世家小公子,跋扈嚣张却心地善良。 书房里,纪常林坐在窗边,抬起手放在日光里,感受着阳光的温度,皮肤传来清晰的温热感觉,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是真的没死。 不,是真的死了又活了。 他不会忘记昨夜濒临死亡时的感觉,那么真实,用梦都不能解释。他至今仍能感觉到那阵侵入骨髓的无力感,就连呼吸都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直至最后归于虚无。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做一次死前忏悔?为什么要我明白,我错了,彻底错了,可是,却无法挽回。 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太师的苦恼没有持续很久。 下午的时候,皇帝亲率两千羽林卫包围太师府,那从遥远处便已传来的战栗感,地面的轻颤透进了书房里一直盯着原冽画像的纪常林的心里。 “还是败了。重活一次却仍旧逃不出自己做的孽,小洌,这就是你以前常对我说的莫要作茧自缚吧!哈哈哈……” 纪常林笑着提笔疾书一份,封好信封的那刻,他出了书房,看着外面因为官兵的突围紧张的手足无措,却仍旧听从自己的指令没有进来打搅的纪福,纪常林破天荒的对着纪福笑了。 那笑容,登时便惹下了纪福的泪。 因为,这是他最疼爱的小少爷最真诚最童稚的笑容,这个笑容曾经在四十年前的太师府,人人喜闻乐见。 再见到却相隔太久了,太久…… 给纪福吩咐好一切,纪常林转身回了书房,纪福看着渐渐关上的书房门,他知道自己,此生不会再见到他的小少爷。 那场轰动京城的大火,焚烧了所有的业障。 浴火重生的不是涅磐的凤凰,而是一颗放下了心魔,回归到最原始的灵魂,所以,这样的灵魂,上天不忍随他消散。 还来一次,结局如何?这是老天的好奇心! …… “孩儿他爹,最近咱家骨头好像有点不对劲,是过年掉进水缸里脑子进水还没好么?” “我看也像,以前虽然皮不过还好挺机灵的,最近像个小呆瓜,叫十句九句不应。孩儿他娘,你说这可咋办?”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夫妇两眼睛一亮,有办法啦! “明儿就送骨头去外公家,咱去请那个杨家表哥继续教骨头读书,不是说书中藏千密吗,说不定咱骨头的聪明劲儿又会回来。” 被夫妇两用晶晶亮的眼神盯着,小骨头彷佛又看到这两天他逢出门就被隔壁老白家的疯狗,以极其饥渴的眼神调戏加狂追。 一直分心听着夫妇两说话的小骨头,只好点点头,以示回应。 “读书……”多么遥远的字眼,那段时光到现在清晰毕现的只剩下那个心底的人,其他的早已被吞没无踪。 (根据以上的内心解析,我们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此骨头非彼骨头。那么,他是谁呢? 【作者君偷偷摸摸爬上来表示:那是重生n次加的太师大人,……天雷落下,作者君已经阵亡,莫再拍~~~) 当纪常林一身冰水的被从水缸里捞出来的时候,亲身体味过冰火两重天的他,在一阵急切的大力摇晃以及耳边传来声声小骨头中,厥了过去。 在苏家过了一个年的纪常林,还在想着他怎么都想不通的问题。 为何他会如此得老天垂怜,几次三番的……死不了。 这种死了又活活了有死的事,尽头在哪里? 当然,所有的怨念在纪常林看见原客,哦不,是原客怀里的那个粉嘟嘟的小娃娃的时候,消失无踪。 总有那么一种感觉,超越生死,超越时空,超越无尽都无法消除,像是附在灵魂上,如影随形。 只一眼,纪常林就认出了那人,他生生死死都念着的那个人。 因为这一幕,一如他们最初的遇见,那样的眼神,这世间没有别人会有。 “小洌,我想我知道自己生死穿梭是为了那般。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放手,生生死死都不放。” “原叔叔,你怀里的小孩是谁?” 看见原客瞬间的呆愣,纪常林心里有些微颤,他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就在纪常林忐忑时,原客猛地伸手揉捏起他的脸蛋,“臭小鬼,才一个月没见,就变得这么礼貌,吃错药了吧!还有,这是我儿子,你可不许欺负他。” “小哥哥,我叫小核桃,你是谁啊?” 时光在这一刻重叠。 记忆里,那个清淡舒雅,粉雕玉砌的小孩,在面对自己死缠烂打好几天的攻势下,终于说话了。 “我叫原冽,你是谁?” “我叫小骨头,小核桃,以后做我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好不好?” “好!” 这是他们的初遇,美好一如从前的彼此唯一,不过这次,不会再有别人出现的。 …… 十五年后。 “喂……核桃,虽然你已经是新科状元,可是天下有才的人多了去了,你就别去宫里丢人现眼,做什么官啊?和我一起逍遥天下多好。” “呵呵……” “呵呵你妹!我就是不许你去。” 原核桃一见某人炸毛,笑得温润如玉,走上前将那人搂进怀里,轻附在他耳边,说道:“骨头,别生气了,我不会去朝里做官,李涵叔叔已经辞官,我想回去接替他做清河镇的县令,保我们家的安宁。” 说完话的原核桃不怀好意的在怀中人的耳垂上轻咬一口,满意的看着白嫩的耳垂渐渐充血涨红,而某人的脸已经埋得不能再深了。 “也许可以开吃了!”淡雅如菊的清雅公子,心底的小算计表露无遗,可那张可爱的娃娃脸配上无辜纯真的眼眸,谁又会相信,或是愿意相信他的心思呢! 而此时趴在原核桃怀里的纪常林,应该叫苏骨头的人,正是十九岁的长大版小骨头。闻着那人身上的味道,熟悉的气息交融,他的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 这些年,一直和小核桃一起读书的小骨头,想着法儿的捣乱,气的原客甚至有把他偷偷灭口的冲动。 因为每次原客安慰自己凭小骨头的学业,等到童试的时候肯定会被刷下来,到时候儿子就能不受叨扰的读书了。可神奇的是,每次考试小骨头总是会以吊车尾的成绩挂在榜上,于是,就这样,从童试、乡试、会试、殿试一路来,小骨头总是奇迹般的和小核桃同时在榜,虽然是第一名和最后一名的差距。 其实小骨头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他不想让小核桃进入官场,前世的他宦海浮沉,到最后失去了所有。他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再次蒙上官场的尘埃。 “那说好了,你不许做比县令更大的官,要是你不听我的话,以后我就……我就……我就不娶你了。” 原核桃看着眼前这个气得跳脚,又因为自己的一句坚持而妥协的人,不知怎么的鼻子有点发酸。 十几年的陪伴中。他帮自己挨过书院那些贵族少爷的拳脚;他总是劝自己别读书别去做官;他总是用恋慕的眼神看着自己,从自己懂那种眼神起,十几年从未变淡,甚至随着时间愈深愈浓;他从来不求回报的付出,好像是为自己而生也打算为自己而死。 这个劫躲不过,他也……不想躲。 想到他这次上京之前,父父叫他到书房,说了两句话。 “记得回来。有机会就成了吧。” 这样简单的两句话,原核桃自知其中深意,不过对于父父的开明,他还是很感激。 “笑得这么奸诈,又在想谁?” 这个世界上只有苏骨头能看出原核桃的娃娃脸上隐含的狡诈。因为他,深受其害十几年。 “我在想,父父说了有机会就做吧!所以,骨头,咱们今晚做吧!” “好啊!” 原核桃答应的非常干脆,他守了这么多年的果实,这一刻他已经肖想了无数次。 可惜,吃了十几年暗亏的苏骨头,仍旧将原核桃此人想的良知未泯啊! 所以…… “死核桃,我是攻啊!不是说好嫁给我的嘛,小爷不做了。” “呵呵……现在由不得你了,是你刚才亲口答应的,不许反悔哦!” “啊……疼死小爷了,死核桃……啊嗯……你倒是轻点啊!” 小洌,找到你,让你爱上我,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执念。即使你不记得前世,只要你还是我的小洌,我就永不放手。 =================真正完结================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