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残菊》 分卷阅读1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疏雨残菊》 文案 年轻有为的特警苏宇死于缉毒任务中。睁开眼,却是灵魂附身在一死囚少年身上,双手反绑跪在法场上,遭受万千百姓的唾骂。 穿越古代,缉毒特警成十七岁的绝色美少年。 一身的武功被三枚附骨钉所封,终日卧床,形同废人,任人宰割,沦为渣攻将军的男宠…… 内容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宇,赵钧 ┃ 配角:彦王,华总管,锦秀,杜若,宋飞,艾布。 ┃ 其它:虐恋情深 楔子 楔子 砰砰―― 接连两声枪响,惊动了中缅边境的一小片丛林。草叶沙沙作响,鸟飞兽走,惊惧逃散。 全副武装的苏宇放下枪,眼不眨地盯着目标,一步步逼近。 远处倒在地上挣扎的是局里追捕了一年多的大毒贩。以他犯下的累累罪行,这次被抓回去,是必死无疑了。 此人的毒辣手段在黑白两道是出了名的。尽管此刻被击伤两腿如困兽一般只能在地上艰难爬行,苏宇还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握紧手中枪,全神戒备,一步步走到毒贩面前。 在地上爬行的“困兽”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赶来的年轻特警,突然扯开上衣。 刹那间苏宇呆住了,全身的血液顿时变得冰凉。 毒贩腰间绑着满满一圈炸弹。 那双阴骘的小眼迸射出骇人的寒光。毒贩一咬牙,拉响了身上的引线。 轰―― 震天大响,火光冲天…… (苏宇,男,23岁。生前曾被授予缉毒特警队 “最优秀警员”的称号。于缉毒任务中,惨烈殉职。) 第一章 法场中苏醒 苏宇醒来的时候,是双手反剪跪趴在地上,整张脸埋在泥土中,臀部高高翘起,保持着一个屈辱而诡异的姿势。 天,正在下雨。雨不大,稀稀疏疏,几近“润物细无声”,安安静静地下着,下了几个时辰,却也浸透了法场的高台。使台上厚达寸许的灰土渐渐地被润湿,勉勉强强成“泥浆”的模样。 与稀疏小雨的安静成强烈对比的,是来自台下成千上万的布衣百姓铺天盖地的唾骂。 苏宇反绑着手从泥土中艰难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飞来的一枚臭鸡蛋砸中额头,恶臭的蛋液流下,迷糊了一只眼。另一只眼努力地睁开来,看到的是台下黑压压人群,皆为古装。 台下一排排盔甲鲜明的军士横刀立枪,和“群情激愤”的百姓们对峙。如果没有这些军士,只怕那些成千上万的百姓真的会冲上台把惟一的死刑犯活活撕碎掉。 冲不上台,索性把手中瓜果菜叶臭鸡蛋烂泥巴……雨点般地往上砸,砸得苏宇跪在台上摇摇欲坠。 几乎人人都在高声叫骂着,听到的最多的一句是“苏老狗的狗杂种……” 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色粗布囚服,还有那台下的从军士到百姓成千上万的古装人群。想起了生前最后的爆炸声,苏宇不得不面对一个看上去很荒诞的事实: 他苏宇穿越了,穿越到古代不知哪个朝代。一睁开眼,竟成为跪在法场里的临刑犯。 台上红袍监斩官一挥手,刽子手取下苏宇脖子后面的木牌,于稀疏细雨中举起了大刀。 台下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瞪大眼睛,兴奋莫名,等待着观看人头落地的好戏。 刽子手再回头看看监斩官,官老爷一点头。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握紧手中大刀,就要砍下。 “停刑!” 一声高喝,就要落下的沉重大刀总算被及时收回。 一人一骑从远处飞驰而来。马上太监服色的人举着一明黄色物事,尖着嗓子高喊道:“皇上有旨,特免苏宇死罪,送护国大将军赵大人府上!” 人群顿时炸开锅来。 在场百姓乱成一锅粥,嚷成一团,基本上都是在重复着同样的话:“苏老狗的狗杂种,怎可留于世上?” 也有百姓不同意见,说什么“小杂种送到将军府上,有他受的……” “少数派”的意见很快被大多数人的叫骂所淹没。 百姓们潮水般向前涌,恨不得冲上台把“该死的小杂种”生吞活剥。 一排排军士竭力抵挡着人潮,在台下以盔甲和兵器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五花大绑的苏宇被两个兵士拎起。想自己站直身子,双足顿地,突然膝盖剧痛,总算及时咬紧牙关,这才没有惨叫出声。 一名兵士伸手摸一把他的脸,遭遇到对方杀人一般的凌厉目光。 那名兵士一怔,一刹那竟是不寒而栗。 很快又想到对方不过是一个被废去了一身武功的“残废”,又五花大绑,还不是任人宰割? 兵士想明白过来,又是飞快地在对方脸上捏了一把,调笑道:“瞧这张脸长得,啧啧……比那些行院里的姑娘们都标致。等送到将军府上,有你的好日子过!” 苏宇咬紧牙关,用力往前一撞,正中对方小腹,力道不小,撞得对方抱着肚子滚在地上。 另一兵士见其状当即怒喝道:“我看你是在找死!”伸足用力一踢,踢中囚犯的膝盖骨。 苏宇没有惨叫,脸色惨白当场就晕了过去。 几个兵士全慌了神,赶紧伸手拭对方鼻息,发现还有气息。忙一迭声地叫道:“快,快,快把人送往将军府……”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 丝不挂躺在一大木盆中。热水浸泡了全身,只留一颗头颅搁在了盆沿。 漆黑的长发浸在另一盆热水中,一双细巧的小手在发间揉弄。 另外还有一双纤纤素手,握着一雪白纱团,在那具水下的男性躯体上缓缓游移。 苏宇不由得倒吸口冷气,面前一淡青衣裙双丫髻的少女跪在盆沿,垂着眼帘,仔仔细细地帮他清洁身体。 身后还跪着一青衣小婢,低着头揉弄手中长发。 苏宇没有回头,只盯着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五官娟秀,低头面对自己毫无遮掩的男性身躯,竟然丝毫不觉得羞赧。 尤其是她手中那团纱布,正顺着自己的腹部往下移,停留在敏感地带,擦试得格外仔细…… 那泡在热水下的男人身子不由得一紧,他脱口而出:“你放手!” 少女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复又垂下眼皮。神色木然,继续努力而认真地做着“敏感地带”的清洁工作。 哗一声水响。苏宇没能挣扎着站起,来自两膝盖上的剧痛险些让他又晕了过去。 不仅仅是膝盖,双臂在盆沿上一撑,带动着脊椎也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苏宇坐回了盆沿,透过热气蒸腾,依稀可见两膝盖上硕大的黑点。热气散逸开一些,原来竟是两枚乌黑的钉头! 两块膝盖骨,竟是被钉入了两根乌黑的钉子。 脊椎上看不到,但也能感受得到,必定有第三枚。 双腿被迫弯曲着,无法挺直。 同样,双臂也使不上力。 穿越到古代,现在半坐在木盆中的苏宇,根本就是个无法走动也无法自卫的废人。 想起了刑场中听到的那句“圣旨”。苏宇低下头,问出一句:“这里就是将军府了?” 没人回答。 两个青衣小婢同时站起,弯腰屈身:“见过华总管。” 门口一高大老者缓步入内,头发花白,神态威严,宽袍大袖,盯着木盆内美少年的脸,点头道出一句:“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好模样。” 苏宇眼不眨地盯着老者:“你们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仍然没人回答。 华总管做个手势,身后立刻走上几个家丁。把苏宇从木盆中湿漉漉的架起,两名青衣小婢立刻握着手中大团丝巾把□的男人从头到脚细细擦试,擦干净对方身上的每一个水滴。 最后是展开一件轻盈雪白有如云朵的长袍,把那个玉一般的身体包裹住了。 华总管背转身,竟是亲自背着,背出了门。 天色已晚,凄风冷月。 应该是初秋。单薄的长袍下面一概无物,夜风吹过,微有凉意。 老总管两只老手鹰爪一般牢牢抓着背上美少年。苏宇动弹不得,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开口。也就没有再废话多问,低着头,暗暗思索着。 无人作声。 死一般的寂静。 将军府占地堪称辽阔,走了好久,仍然走在花园的小径上。 两名青衣小婢纤腰一搦,袅袅婷婷,各举着一只烛火摇曳的丝锦宫灯走在前面引路。 后面几名家丁默不作声地跟随。 中间是华总管,背着“新人”,走了很长一段路,微微喘气。 终于,走出了花园。又穿过一大片曲折回廊,走过大片的青石板,来到一幢大屋前。 两丫环推开门,屋内灯火通明。却没有入内。举着宫灯,侍立门外。 几名家丁垂手立于原地。 华总管背着美少年,步入屋内。向前数十步,把背上人放在大床上。转身,出外,掩上门。率众离去。 于是宽敞有如大厅一般的卧室内,就只剩下苏宇一人。 床很宽很大,但并不松软。薄薄的一层锦褥铺在上面,又铺展开一条薄被,但坐在上面仍然硬梆梆的。 这明显是间卧室,但宽敞有如大厅。屋内家俱寥寥无几,更显阔朗。 当地一张花梨大理石案,摆放着笔墨纸砚以及累累的文书。角落里又有三五个书架,稀稀疏疏的一些书籍玩物。 苏宇的目光落在一个地方。 那是一个兵器架,上面悬着刀枪棍棒以及整套的盔甲,其中一个雕了猛虎的青铜大刀看着就沉甸甸,分外抢眼。兵器架中层又看似随意地摆放着几个刀剑匕首。 风吹灌窗棂,呜呜直响。 苏宇低下头,穿越到古代,又是在这个阳刚气十足的卧室里。那些府中仆役的鸦雀无声,神秘而诡异。把他一个人搁在这里,就像是等待着什么人的驾临…… 生前的苏宇在军营里摸爬滚打数年,一直无暇谈恋爱。因为从警校到部队的“优秀”,老家有女待嫁的家长早把他家的门槛踏破,他父母也着实精挑细选,选定了一个温柔善良的漂亮女孩做他的未婚妻。照片寄过去,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孩看上去温婉可人,让他十分满意。只等着这次缉毒任务完成后就回老家办喜事。 谁曾想…… 此时此刻,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他不敢想,却又不能不想下去。 缕空着人马征战图的青纱帐高高悬起,只着雪白长袍的美少年坐在高大的床上,两脚悬空。 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苏宇身子向前一倾,扑倒在地。 又是膝盖上的剧痛。 他忍着剧痛,艰难匍匐在黛色水纹瓷砖上,向着远处的兵器架一点一点地爬近。 终于爬至目标,苏宇已经痛得冷汗直淌。 仍然无法站立。 他抬起头,手臂竭力向上伸着,想抓住兵器架中层的一枚匕首。然而,却始终差了那么一段距离。 苏宇伸手抓住兵器架,支撑着半起立,一伸手,探向中层,握住匕首。 轰然大响,整个兵器架倒了下来,架上的盔甲兵器更是咣咣当当落了满地。 苏宇总算是及时躲开,滚到了一边,手中,还紧紧抓着那个到手的匕首。 这枚匕首鳄鱼皮鞘,抽开来,明晃晃,光闪闪,耀人眼目。一看就是吹毛断发的难得利器。 苏宇举着匕首,呆住了。 小小的匕首就像是明镜,把他现在的面目照得清清楚楚。 “明镜”上的面孔极美,美得真正可谓是“镜中花,水中月”。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生得十分妖娆。这是一张阴柔化的绝美面孔,堪称绝色。 长袍下的身体,有些稚嫩单薄。 如此看来,现在的苏宇,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一个可以让大多数女子看了都羡妒的绝色美少年。 苏宇呆呆地看着匕首,一时间竟有种想把这个好不容易到手的防身利器远远地扔掉的冲动。 生前的苏宇绝对是一帅哥了,古铜色的皮肤,一米八的个头,五官俊朗,偶尔上街,一身军装走在街头,回头率百分百。 那时候就一阳刚型的帅哥军官,何曾像现在…… 美貌得像个女人,偏偏又是男儿身,简直就像是古代大户人家豢养的男宠…… 苏宇不自禁打个寒战。 门吱呀一声开启,冷风卷入,长袍随风而起,雪白的皮肤若隐若现。 苏宇抬起头,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形大步入内。 护国大将军赵钧,黝黑、高大,往地上一站就跟一座铁塔似的。脸上棱角分明,五官线条十分的硬朗,阳刚气十足。目光所至,犹如两道冷电一般。看上去三十岁出头,谈不上多俊美,但自有一种成熟男子汉的气概,是那些徒有皮相的美男子都无法比拟。 如果说倒在地上的苏宇像一头受伤的白凤,高高在上的赵钧就像一只搏击长空的苍鹰。 凌厉,高傲,傲视群雄,睥睨天下。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卓然。 门吱呀一声关启。于是偌大的卧室内,就只剩下赵钧和苏宇两人。 铁塔一般的赵钧立在苏宇面前,黝黑的肤色与枣红的外袍成鲜明的对比。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但这屋内多了位将军,也就多了种“金戈铁马”般的肃杀之气。 苏宇握紧手中匕首,将军俯下身。苏宇猛地把匕首刺出,将军手一挥。咣当一声,匕首远远地飞到了一边。 赵钧一伸手,把地上的苏宇拎小鸡似的拎起。 再一伸手,把那件惟一的外袍也扯了下来。 一 丝不挂的苏宇在将军的铁爪中动弹不得,已经明白对方到底要干什么。当下又惊又怒,张口骂道:“你这个变态快放开我!” 说了等于没说,徒惹对方讥笑。 赵钧冷笑道:“当初连杀十多位大内高手险些冲入宫威弑上的少年剑客苏宇,被废去了武功,还不是绵羊一般任人摆布?” 苏宇在他手中挣扎着,如何挣扎得开? 赵钧拎着苏宇,大踏步来到床前。把个真正毫无反抗之力的美少年扔到床上,伸手扯去自己的长袍,露出发达健美的黝黑男性身躯。 床上那具雪白的身体蠕动着,简直看花了人眼。 赵钧的某个部位瞬间变硬翘起。他不由得咽下口水。 苏宇回头,看到的是那个高高昂扬的男性部位。 那个尺寸,就跟主人的身材一样,难得一见的巨大。 苏宇身子一阵发紧,几欲呕吐。 他当然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他也不能想象自己居然会被一个男人强……身上全是鸡皮疙瘩,生前从来没有怕过什么,现在却是巨大的恐惧。面对对方膨胀高昂的躯体,内心深处当真恐惧到了极点。 他宁死也不肯受这等侮辱折磨。 身下是个大铜床,床头皆是黄铜打造,精雕细刻着虎狼野兽。 苏宇一低头,向前冲去。 脖子被一只大手卡住,一心求死的苏宇顿时动弹不得。 赵钧按着苏宇,眼中全是欲望在燃烧。他嘶哑着嗓子,凑近了:“你现在想死,我还真舍不得。这么美妙的身体……” 一只蒲扇大小的手从雪白的后背上一路摸下,摸到微微翘起的臀部,再往下……一根手指硬插了进去。 苏宇咬紧嘴唇,拼命扭动着身体挣扎着,试图脱离…… 然而,第二根手指也伸了进去。两根手指在里面缓慢地律动着。 苏宇大脑嗡嗡直响,他宁可去忍受酷刑也不愿忍受这样的侮辱。 赵钧低头看着颜色,感受那种紧致包容,喘息道:“这么粉红,这么紧……” 苏宇双膝抵在硬梆梆的床铺上,恨不得让自己立时痛晕过去。 赵钧两根手指插进紧致的小口,另一只手从对方两腿间穿过,把玩着前面。对方居然软软的毫无反应。 赵钧凑在他耳边喘着气说:“美人儿,你那个部位还没有被人碰过吧。” 里面真的好紧…… 赵钧嘶哑着嗓子:“我要做得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里面真的太紧了,又是干巴巴的没点润滑,只怕不够味儿。 勉强忍住,取下床头黑玉盒,手忙脚乱地取出里面象牙色的肓体,粗暴地抹在粉红小口中。 苏宇分明能感受到后面那个部位被塞进了不知什么滑滑腻腻的冰凉的东西。原本妖娆的桃花眼如要喷出火来,张开口,对准那条肌肉虬结的铁臂,用尽全力咬下。 赵钧毫不在意。覆上身,他的黝黑高大与对方的雪白单薄成绝妙的搭配。那具黝黑的躯体半昂起身,喘着粗气,向前挺! 赵钧向前一挺,竟只挺进去一点。 未曾开垦的区域是如此的紧致窄小…… 骨骼移动的剧痛与撕裂般的剧痛让苏宇险些晕了过去,他只有死死咬着那条铁臂。 对方的手臂当真坚硬如铁。赵钧内力反弹,震得苏宇满嘴流血。 而那条手臂上,也不过是一道浅浅的牙痕。 巨大的躯体仍然在他身上动作着,努力地想进入。 苏宇松开了口,脸色灰白。 伤不得对方,也许只有一种方法结束这种屈辱。 苏宇埋首薄褥间,张开口,就要狠狠咬下。 赵钧趴在他身上看得分明,眼疾手快,一伸手,咔嚓一声,转眼把对方的下巴拧脱了臼。 原本试图咬舌自尽的苏宇张着口,合不拢。只能在床上爬着,挣扎着。 赵钧抽出身来,伸脚一踹,满嘴流血又被拧脱下巴的苏宇被踹得飞出了床,重重地落在地上。像一条狗似地在地上爬着…… 赵钧随手扯过袍子遮住身,喝一声:“来人!” 门打开,立刻有几个家丁冲入。看一眼地上爬着的满嘴流血的男宠,再看看床上将军黝黑的脸。齐齐跪下,砰砰磕头,道:“奴才该死!” 赵钧一张脸分外黝黑:“把这个人给我拖出去。另外再找两个过来。” 众家丁赶紧答是。 立刻有两个人扯住苏宇的两条胳膊往外拖,就像拖一条狗似的,拖出了门。 其余几个面对将军,倒退着,急急退出。 第二章 绝食 月光清冷,夜风吹拂。 夜色笼罩中,苏宇雪白的躯体在地上拖行着,就像黑暗中一团苍白的幽灵。 所经之处,尖石树枝在裸 露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道血痕。苏宇闭着眼睛,一声不吭,两条胳膊被人拉扯着,在地上粗暴地拖行。 拖到花园深处,停了下来。被几个背刀枪的护卫拦截。 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看着地上蜷成一团的雪白身躯,不由得舔舔嘴巴,□道:“好标致的兔儿爷,脱光了比那些娘们儿都勾火。” 几个家丁很会察言观色,当下笑道:“这新来的小子不知道死活,居然第一夜就被赵大人踢下了床。大人宽宏大量,不跟他多计较。不然的话,把他扔出府,这帝都百姓要是知道他就是苏老狗留在世上的小杂种,不定怎么收拾他。到时候,这小子,嘿嘿,就该觉得将军府上才是天堂了。” 为首的护卫声音有些嘶哑:“这小模样长得……啧啧,若能把这小子给我们几个玩上一玩……” 家丁为难道:“赵大人没开口,小的还真不敢擅作主张。” 为首的护卫一伸手,一锭银子就“硬塞”进了对方手中。顺便还笑着说:“你放心,我们会小心在意的,绝不会把这小子玩死玩残的。事后一点痕迹都不会留。这位老哥放心好了,按以往的规矩,第一夜不得宠的,估计以后也没啥希望了。这小子……嘿嘿,只怕一个月之内也没有机会再见赵大人了。” 那个家丁手中掂一掂,至少有五两银子。这个诱惑还真是很难拒绝。再说了,正如对方所言,第一夜不得宠,估计以后也没啥机会。至少这个月是没有机会…… 应该不会被大人发现。 当下动作灵便,把到手的银子笼袖中。嘻嘻笑着:“这小子居然在床上惹怒将军,根本就是在自找死路。此处荒凉,颇有些野趣。小的这就告退,诸位慢用……慢用……” 当下几个家丁转身离去,留下地上的苏宇与五大三粗的侍卫在花园深处。 苏宇躺在地上听得分明,不由得冷汗涔涔。 忍着全身的剧痛,从地上挣起,一把扯住护卫的靴子,嘴里含糊不清地哀求:“杀了我!把我杀了……” 几个护卫轰然大笑。为首的那个低下头,在苏宇脸上狠狠捏了一把,□着:“比娘们儿都标致的脸蛋,我怎么舍得杀呢?” 苏宇抓住对方腰间的佩剑。 咣当一声,佩剑被护卫大人扔得远远的。 同时还三下五除二,很快扒下了自己的裤子。 身后几个护卫蹲下身,一面咽着口水一面扯手扯脚,把地上的苏宇硬生生扯成大字型。固定在地上,令其动弹不得。 为首的把垂在脚面的裤子踢开,口水都滴嗒下来,顺便把流下的口水抹在自己的那个部位,急不可耐地扑过去,口中还嚷嚷:“兔儿爷,好好伺候你大爷自有你的好处……” 那个沾满口水的膨胀部位就要硬梆梆顶入…… 突然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拎了起来,飞到了半空,重重地抛在了一边。 只穿着上衣的侍卫老爷摔了个嘴啃泥。 地上几个侍卫赶紧站起鞠躬行礼:“是华总管。” 摔在一边的侍卫老爷看清来人,情知不妙,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小的色胆包天,请华总管饶命。” 头发花白的华总管不怒自威:“赵大人还没开口,你们几个就敢偷食。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给我滚!” 几名“色胆包天”的侍卫面露喜色,心知总管是有意放过他们。连连答是,连滚带爬地逃去。 华总管蹲下身,伸手从他下巴拂过,仿佛在自言自语:“居然在头一夜就被拧了下巴扔了出来。” 苏宇一双桃花眼闪烁着寒光:“有种你把我杀了!” 华管家笑道:“想死那还不容易。但在将军府,死掉一个不受宠的男宠,跟在街上死掉一条野狗没什么区别。” 苏宇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华总管脱下外袍,覆盖在苏宇身上,低下头,对他说出一句:“你还年少,意气用事。” 华总管弯腰把对方抱起。 苏宇警觉地:“你想干什么?” 华总管哼一声:“你放心,我姓华的老骨头一把了,几年前就对男人女人都没兴趣了。我想干什么?当然是带你回去疗伤。” 苏宇没再作声,他实在是没有反抗之力,而且对方年纪也够老…… 华总管就这样抱着怀中勉强遮掩身子的美少年,一言不发,走出了幽深花园。 按照惯例,苏宇被安排入住梅园。 梅园乃将军府东南隅有一不大不小的院落,院内种植着较多梅树,故得此名。园内山石花木错落有致,掩映着一幢幢门窗紧闭的小屋。每一幢小屋内,都住着一名将军的男宠。 迫于将军的威严,院内十多个男宠,平日就被自我禁闭在小屋内,相互之间绝不往来,只等将军召唤“侍寝”。一日三餐及日常用度自有仆役按时送到。即使是与那些三等仆役,男宠们亦不敢多言。 也曾有人耐不住寂寞,于深夜偷偷相会。没过多久,那两个“偷情”的美少年就挨了好生一顿板子驱逐了出去。再后来,听说这两个被赶出去的男宠,竟然流落城外土地庙中,做了乞丐。从此偏僻梅园,更加死寂。 当“新人”苏宇被送至梅园的时候,所有的门窗,纹丝不动。 苏宇并没有特别注意到此处诡异的气氛。他甚至都不曾想到,自己受到的待遇与其他男宠都不同。“服侍”苏宇的,不仅仅是惯例的那些三等仆役。华总管频频过来照看,亲自带着大夫察看苏宇的伤势。大夫巧手施治,下巴很快复位。 仆役们看在眼里暗暗称奇,华总管何曾对一个男宠这般照看?虽说这个男宠的“美貌”犹在他人之上,但身为残疾,又在第一夜惹恼了赵大人被踢下了床,这新来的男宠在府中,只怕没有了“前途”……但华总管却明显对他另眼看待。 而年老华总管的“正派”在府中是出了名的,于总管的异常举动。没人敢“想歪”,更没有人敢多说。 苏宇双腿残疾行动不便,只能终日躺在床榻上,两眼直直地望着紧闭的窗户,默然无语。 每日都有人按时送过精美饭食,但苏宇却是紧闭朱唇,碰也不碰一下。 那些茶点饭菜总是被原封不动地收回。仆役们早已禀报总管,华总管不置可否。 于是一日三餐,旧的撤下,新的换上。到后来索性端上香气四溢的嫩鸡肥鱼……到床前。苏宇扭头向里壁,只作不见。 乳白的鱼汤、滴着红油的扒鸡、油脂四溢的猪蹄,以及青菜的碧绿、米饭的雪白……各种香气夹杂在一处,在空气中缭绕着,涌进了苏宇的口鼻。最大限度地勾引着他的胃,尽可能地摧毁着他的意志。 如果说苏宇没有埋首美食大快朵颐的冲动,那是假的。当各色美食摆在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前,一个人,只要神智尚且清明,也许可以做到不去正眼看,但却无法做到不去想。 在食物香气的弥漫包围中,苏宇只有以最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克制住自己伸手抓起盘中物塞进嘴里的冲动。 他一个堂堂男儿,是宁死也不要受那样的“□之辱”。 苏宇绝食已经三天了,一张绝美的脸,愈发苍白。 紧闭的纱窗内,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小洞,半夜三更的,风吹灌窗,呼啦啦响了一夜。夜尽天明,黎明初曦,一束阳光洒入,床上人却如僵尸一般,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 叽叽喳喳鸟鸣声,他终于睁开了眼。只见纱窗微破的一小洞内,钻进一只小小的麻雀。扑愣着翅膀在空中,叽叽喳喳叫着瞅着床头的饭菜以及床上的“活死人”。终于,一头扑下,扑在了那碗雪白的米饭中,大吃特吃。 一边吃一边还抬头看那个面无表情的“活死人”,只待对方一动,立马逃之夭夭。 苏宇望着这只米饭中的匆忙就餐的小小麻雀,想起了生前军营中的野外生存训练,曾在饥饿中与战友们抓了几只麻雀生食,那一小团血肉,不过是抹点盐巴就往嘴里送。味道很腥膻,但还是硬咽了下去,没有一丁点的浪费。 第三天,可能是最难煞的日子,胃里就好像有无数只小手在拼命地挠着。一连三天,克制住了对熟食香味的引诱,但面对着这只小小的活生生的麻雀,苏宇竟是有种强烈的欲望,想把这近在咫尺的活生生的小鸟一把抓住直接塞嘴里的冲动。 麻雀突然从碗中飞起,扑愣着翅膀找不到出口在屋内横冲直撞。 不是苏宇有什么动作,而是吱呀一声门开,华总管推门进来。 华总管看看床上半死不活的苏宇,米饭中浅浅的凹坑,以及满屋子乱飞带着饭粘子的麻雀。笑道:“苏家小公子,你还真有把自己活活饿死的意志力。” 苏家小公子……苏宇已经没有探寻这具身体前世的主人身世经历的兴趣。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来人一眼,只是躺在那里,一言不发。 华总管随手拿起案上的一根筷子,弹指射出。一声惨啼,那个刚刚飞到苏宇头顶的麻雀就被筷子贯穿了肚腹,钉在了墙壁上。就在苏宇面前,尚不得死,兀自挣扎着,一滴又一滴的鲜血顺着筷子滴了下来,滴在了床榻上。小小的鸟儿已经是叫都叫不出来了,一时间又死不了,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样子痛苦万状。 华总管看着苏宇灰白的脸冷笑道:“你看起来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忍心,原来你倒是有妇人之仁。你现在这个样子甭想求死。如果你不能在将军那里得宠,在这府中,你迟早会和这钉在墙壁上的小小鸟雀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钉在墙壁上挣扎的麻雀终于垂下了翅膀,一动不动。 华总管:“有一点比较残酷,你在这将军府中绝对比这些小小鸟雀活得要久得多。而且,不出一两天,赵大人绝对会召你侍寝。” 苏宇终于转过头来,瞪视着他。 华总管盯着他的眼睛:“本来如果第一夜伺候不好大人,新来的男宠以后会再无出头之日。但你一定会是个例外。我不会看错的,你很特别,长着一张美人的脸,眼神中却有一种壮士的坚忍。这个很能迷惑人,只要你学会利用,很容易在众男宠中脱颖而出。” 苏宇呸了一声。 华总管随手拎起茶壶,把变凉的茶水冲入发冷的米饭中,再加点肉汁,捏开苏宇的口,硬灌了进去。 苏宇挣扎着,那只青筋暴露的手却是钳子一般捏着他的两腮让他动弹不得。半碗肉汁茶泡米饭硬是被灌进了肚中。 过了好一会儿,华总管才松开手。苏宇趴在榻上剧烈咳嗽着,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 总管站一边平心静气地:“很抱歉,让你白饿了三天。” 苏宇怒极之下问了句废话:“你为什么不让我死?” 总管回答跟上次一样:“在将军府,死掉一个不受宠的男宠,跟街上死掉一只野狗没什么区别。” 总管转身离开了。 很快仆役们又送上了热气腾腾的新的饭菜,被躺在榻上的苏宇全砸地上。 第三章 疯癫天子 护国大将军赵钧又一次被诡异地召进了宫。 宫墙里的内侍宫女们见了将军大人个个恭恭敬敬。脸上不敢有丝毫异样,想笑也只能憋肚子里。想是跟着少年天子有段日子了,短短期间,个个都练成了肚笑皮不笑的神功。 被内侍领着,曲曲折折,走了好久。御花园深处的碧清池,纵有纱幔遮掩,亦可见其中水雾蒸腾。隔着远远地,就听得里面的欢声笑语,亦可说是浪声狎语。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得出,里面已经“不堪”到了何等地步。 将军于五步处站定了,还没开口,就听得一个女子的浪声高叫:“皇上,皇上摸臣妾这里……看臣妾这里是不是比皇上刚刚吃下的葡萄还要滑……” 赵钧皱紧眉头,不由得后退一步。用力咳嗽一声。 幔帐被挑起,其内女子笑声:“皇上等候将军大人多时了,赵大人还不快进来?” 赵钧刚一进去就又想退出来。朦胧水汽间,里面或坐或卧十多个妃嫔,个个体态曼妙,举止轻佻。身上关键部位仅以少量布料勉强遮掩,这十多个妃嫔身上的全部布料加在一块,还没将军大人的一件袍子多。 姹紫嫣红簇拥中,一点明黄若隐若现。 十六岁的少年天子――穆帝元弘,大半个身子浸于温泉池中,眉清目秀,脸孔白皙,披头散发,眉间看似随意地勒着一根明黄色的抹额。倚着池沿蜷缩着,苍白、瘦弱,看上去就弱不禁风。 赵钧跪倒行礼:“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弱不禁风的皇上有气无力地做了个手势,众妃嫔们心领神会,纷纷向将军大人爬去。 跪在地上的赵钧抬起眼皮,脸色一变。 这十多个姹紫嫣红的妃嫔,皇上的女人们,衣不遮体,一个个拖着曼妙的身躯,蛇一般地蜿蜒向前。将高大黝黑的将军大人团团围住,一双双白皙如玉的手臂伸出,拉着扯着……一张张妖媚的脸荡着笑容,竟是要齐心协力,把将军大人拉扯入池。 赵钧空有一身武功,哪里敢对这些娇嫩有如鲜花的妃嫔们下手,只怕稍一用力,碰破了一两位妃嫔的嫩皮;又怕一伸手,接触到了没有布料遮掩的“皇上女人”的玉体。横竖是担当不起的罪责,只有任由众女子拉扯着,被一双双玉手推进了温泉水池中。 那十多个“不端庄”的妃嫔,嘻嘻哈哈,纷纷披起罗裳遮体,面对皇上,倒退着,退出了纱幔的包围。 于是这些宛如烟罗的纱幔,重重包围中,就只剩下将军和皇上两人,共浴碧清池中,近在咫尺。 赵钧低头:“臣擅自闯入,罪该万死。还请皇上恕臣死罪,容臣禀退。” 起身欲离开,手腕却被皇上白皙的嫩手一把抓住。 赵钧不得擅自甩开龙爪,只有任由其握着,只有抬起头,与一双龙目四目相对。 穆帝再凑得近一些。 赵钧躲无可躲,只有在对方炯炯有神的注视下垂下眼皮。 穆帝瞪大一双龙目,眼不眨地盯着那张黝黑且棱角分明的脸,再凑近些了,感受着那种成熟男人的味道。深呼吸,呼吸着道出了:“赵爱卿,你是真正的男人,是属于朕的真正的男人!” 穆帝再往前凑,几乎贴到了对方怀里。 赵钧微微挣扎着却不敢用大力,谁都知道这皇上龙体是如何的弱不禁风不堪一击。脸皮渐渐紫涨,语气有些生硬:“皇上请自重。” 然而皇上却赖在他怀里说什么也不肯起。一双瘦骨伶仃的手臂环住了对方,继续喃喃地说着:“赵爱卿,朕天生就是你的人。朕情愿不做这个皇帝去你府中当奴才,一心一意地侍候你。你是主子朕是奴才,朕本来天生就是给你当奴才的料。” 赵钧一张黑脸竟有些发白:“皇上注意言行。” 穆帝还在他怀中说着:“你还嫌朕对你不够好吗?当日那个比女人都漂亮的苏宇一个接一个杀掉那些没用的侍卫要冲入宫,你赶来救驾的时候,你望着人家的眼神……朕可是全看在眼里了,朕心里有多不舒服你可知道?朕当时真希望自己就是那个在落日余晖中握一把长剑染了一身鲜血的苏宇……可朕还是把那个原本要砍头的苏宇送到了你府上,让朕的赵爱卿慢慢享用……朕早就知道你对那个苏宇馋涎欲滴了;赵爱卿却不知道,朕对你流了多少口水……” 那张皮肤薄得似乎一碰就破的脸慢慢仰起,凑到了将军的脖颈处,突然猛力啃咬着。 赵钧一伸手,稍一用力,怀中这个瘦小单薄的少年被推得向后飞出,重重摔在了池沿处。 赵钧面无表情,跪在池水中:“微臣大不敬,还请皇上赐罪。” 怪异笑声,摔得一身青紫的天子半躺在池水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钧一下子站起,道一声:“臣且告退。” 转身欲走。 喀喀声响,穆帝启动机关。从天而降巨大的铁笼,将整个碧清池笼罩在内。 赵钧已经是逃无可逃了。 那边的穆帝,扯去了身下的中衣。于是全身上下,除去一条明黄的抹额,不着寸缕。 不着寸缕的皇上,在温泉水滑的抚摸中,四肢着地,就像一只苍白的小兽,对着将军,风骚爬来。 赵钧倒吸口热气,室内全是热气蒸腾。水汽氤氲中,穆帝拖着白皙单薄的身子,脸上尽可能地做着媚态,向着高大有如铁塔一般的将军大人,一点一点地慢慢爬来。 将军大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穆帝眉清目秀也还算漂亮了。素有龙阳之兴的赵钧不是不喜欢漂亮男人,只是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己该当奴才的皇上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赵大人绝对没有在皇宫里上皇上的兴趣。 这位即位不过半年的皇上,以前没少对将军大人动手动脚,但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也许是以前一直都没能“得手”,所以忍到今天才这么不顾一切。 十六岁的少年天子,最近一连几天都做梦梦到自己在将军大人的黝黑身躯下扭曲着…… 朦胧水汽中,那个□的身躯若隐若现,动作分外夸张。 皇上一个饿虎扑食,扑向了将军。 整个身子贴在了将军身上,扭着,粘着。穆帝气喘吁吁地就要撕扯着将军的战袍。只是身形实在单薄,力气实在弱小,撕扯了半天,那件结实的袍子硬是纹丝不动。 赵钧只要一伸手,一用力,就能把粘在自己身上的小鸡仔似的少年捏碎。只是实在无法下手,又怕稍一用力一不小心,捏碎皇上的一两根龙骨,那可就成了无从辩解的天大罪名。 两人就这么僵持在了温泉水池中。 水花四溅。 皇上扭股糖儿似的扭在将军怀里,在那个纹丝不动的身躯里用尽全身力气撕扯着那件结实得该当千刀万剐的战袍,又分明感觉到对方毫无反应…… 皇上终于停下了手,嘴一抽搐,嚎啕大哭。 坐倒在池水中,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那架势当真就如孩童在街上眼巴巴看着红得发亮的糖葫芦却吃不到口。 做梦都想着被将军压在身下,都是那件该死的袍子…… 一瞬间高高在上的皇上萌生了一种想把做这件袍子的所有匠人统统查出杀光了的冲动。 赵钧则是做梦都不曾想到坐在池水中哭得像个小孩子的皇上脑中竟产生了如此迁怒他人的古怪念头。 这位少年天子,从生下来就被捧着、呵着、护着,从来没有什么想要却要不到的。从妃嫔到大小内侍,哪个不是把被皇上临幸当作莫大殊荣的?除了这位一见面就让人想流口水的大将军。 巨大的铁笼内,禁闭着嚎啕大哭的穆帝和冷汗涔涔的将军。 穆帝并没有如愿以偿,把将军强 暴或者说是被将军强 暴。 穆帝的亲姐姐金宁长公主闻讯赶来,打开机关。赵钧这才得以脱困。 哭到眼泪不流只在那里干嚎的穆帝被内侍们七手八脚裹上龙袍抬着离开了碧清池。 这个仿佛永远也长不大的十六岁少年天子“视姐如母”,纵使行事荒唐一意孤行,对年已双十的长公主还是言听计从的。 如果没有金宁公主的多次解围,以穆帝的身份及其“死缠烂打”,仪表堂堂的护国大将军是怎么也逃不出穆帝的手掌心。 金宁公主亲自送将军至宫门口。 距宫门口一箭之地,凤銮停下。隔着一道黄金帘,金宁公主叹口气:“皇上总是这么年轻不懂事,你……你别往心里去。” 赵钧微微弯腰:“皇上不过是年轻贪玩,微臣又何曾敢说个不字?” 金宁公主半晌无语。 风吹帘动,月上梢头。 终于,帘内人低声道:“时候不早了,赵大人早日回府休息……” “微臣这就告退。” 行礼毕,赵钧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宫门。 那顶凤銮仍然一动不动停在当地,直到将军大人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外。 内侍宫女们屏息凝气。 只有为首的一桃红宫装少女咯一声笑出了声,又赶紧捂紧嘴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分外灵动。 公主殿下倒也没计较这位贴身宫人的失礼之处,只吩咐一声:“摆驾,回宫。” 众内侍抬起凤銮,默不作声返回了宫墙深处。 宫人内侍软软的鞋底踏在青石板上,竟是一丝脚步声都无。 两排宫人挑着精致宫灯在前引路,在清冷月光下,倒更像是一群衣冠华丽的幽灵。 宽大銮轿内,金宁公主孤零零地端坐着,跟往常一样的孤寂。 銮轿侧,公主最贴身的侍女阿桃迈着小碎步默不作声地跟随,内心微微叹气:“这位赵大将军,真的是大衡一等一的大英雄了。公主倘能配此等英雄,何不妙极?可惜了,听说这个将军好生古怪,只爱些美少年。那些主动求亲的名门淑女,竟是一个也瞧不上眼。” 夜风吹过,阿桃微微打个寒战。 帘内公主微微咳嗽声。 自从穆帝登位,金宁长公主垂帘听政,代弟处理政事,劳心劳力,却也操劳得紧了。 默不作声的阿桃脑中又冒出两个念头: “和皇上同为皇后娘娘所生的公主殿下,为什么不是男儿身?” “公主自从十六岁来就拒绝了无数次求亲,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可惜了,公主殿下却是一个也瞧不上眼。” 宫墙外。 赵钧一出宫门,立刻有几个侍卫跑上来示好。将军大人的坐骑,那匹出了名的“万金难求”的宝马白蹄乌,有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冲了过来。 白蹄乌,全身漆黑皮毛丝缎一般光滑闪亮,无一根杂毛,四蹄却是雪白。由首到尾,长约八尺,神骏异常。 几名侍卫看得半天不眨眼,满脸艳羡之色。一名侍卫脱口夸道:“也只有将军大人这样的人才,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神马。” 另一名侍卫赶紧横了对方一眼,向将军赔笑道:“这小子不会说话。应该是只有这样的神马,才能配得上将军这样的人才。” 几名侍卫集体轰笑道:“那是那是。将军大人这样的人才,也只有白蹄乌这样的神马才能配得上。” 赵钧翻身上马,于马背上笑骂道:“几个大老爷们说话越来越油嘴滑舌……” 话音刚落,众侍卫伸长脖子一迭声地叫着:“王爷。” 穆帝的胞兄,彦王元湛的车驾转眼至宫门口。 车夫勒马,轿帘打起。其内端坐着彦王,丰神俊朗,比当今的荒唐天子更具有帝王相。 赵钧于马背上抱拳行礼。 彦王笑得很亲善:“听说赵大人又被皇上传进了宫中侍奉。不知赵大人今日的侍奉,可还合皇上的心?” 几名靠前的侍卫脸色全变了。无声无息地退后,躲得远远的。 赵钧打个哈哈:“听说皇上特意赐王爷十名月兹国的俊男美女,又令人专门于王爷行乐时绘了图。不知王爷的行乐图,可还细致有趣?” 彦王脸色微微一变,复又恢复平常。笑道:“小王无能,哪及得上大人被皇上青眼的大福。” 赵钧皮笑肉不笑:“小将无能,哪及得上行乐图所绘的王爷夜御三女两男的龙马精神。” 不待彦王再开口,赵钧一抱拳:“小将这就告辞。” 白蹄乌一声长嘶,闪电般冲出。一人一马,转眼没入夜色苍茫处。 轿帘垂下。彦王不动声色,心中暗道一句:“这个赵钧,就这么沉不住气。倒也有趣。有朝一日,总会让你死在本王的手上。” 第四章 榻上的谋杀 当夜,赵钧召人侍寝没有翻牌,直接点名苏宇。 五天之内全靠华总管强灌肉粥参汤续命的苏宇就这样被半死不活地地抬入将军那间宽大的卧室。 那些仆役们伶俐得紧,惟恐这次新男宠又在榻上不懂事,就用大团的丝帕把个残废美少年的嘴塞得严严实实。 这次的苏宇别说咬舌自尽了,就连咬人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双腿“残疾”,双臂使不上力,口被封。苏宇趴在榻上,真正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将军抬起他的下巴,轻笑道:“姓苏的小杂种,留在世上,被废了武功,还不是等着被人玩……遇到本大人,是你的福气。” 这次的将军,没有心情“调情”。甚至不用药膏润滑,就这么硬梆梆地顶入,和着里面鲜血的温热,肆无忌惮地冲撞着。 偌大的铜床在将军的“威力”下咯吱咯吱直响。 黑白两股之间,鲜血在不断地涌出。 穿刺的、活生生撕裂开的疼痛…… 比非人的疼痛更不堪忍受的,是身为男人却被男人强 暴的奇耻大辱。 明晃晃的灯光照映下,一切都是赤 裸裸的、毫无顾忌的…… 雪白的墙壁上,交叠着一上一下两个“激烈运动”的人影。 苏宇在将军的压迫下全身痉挛。冷汗全身流淌,一双眼睛由原先的怒火燃烧逐渐转为黯淡无光。 身后,鲜血还在往外涌。 然而,剧痛却似乎在离自己远去。 居然没有就这么死去,全身的感官变得麻木。 木然地承受着,机械地忍受着。 无法开口的苏宇已经不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之类的废话。大脑正在变得空白,仿佛所有的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抽离体外。 将军仍然在气喘吁吁地“运动”着。 苏宇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感觉到了异样,将军再用力动作几下。下面那具身体却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终于从鲜血的浸润中抽离了出来。 那个雪白的身体就那么趴在榻上,后身还在汩汩地淌着鲜血。看起来,像极了死尸。 将军暗骂一声晦气,他可不希望自己刚才是在奸尸。 稍一用力,就把那个头朝下趴在榻上的身子翻转过来。 苏宇口中塞满丝绢,脸色发青,双目紧闭,全身雪白耀眼,仰天八叉地躺在将军面前。 那张脸的确生得够标致,只不过一副死人脸的鬼德性,瞧着就来气。 将军一伸手,把丝绢从对方口中取出。那张口仍然张得大大的,就像一条被晒干的死鱼。 刚才取丝绢的一刹那,已经探测到对方鼻下微弱的呼吸。 果然没死。 就算被废去了一身的武功,以他之前练武打下的根基,这身子骨哪有那么容易被人在床上玩死掉? 然而,呼吸真的很微弱,只怕已经是命悬一线。 如果换成别人,最多吩咐一声仆役们把人拉出去完事。 不过,想起了当日飞马奔至宫墙外,看到的那个持剑挺立的浴血少年在落日余晖下的身影…… 让马背上的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竟看得有些发呆。 美少年没少见识过,但从未见过如此勾人魂魄的。 一张脸生得比女人还要美,却又是全身浴血,满身的杀气…… 尤其是那双原本应该很妩媚的桃花眼,迸射出来的却是杀手的凌厉。 这种强烈的反差,足以让人目眩神迷。 当然,此刻躺在榻上大张着嘴的“死鱼干”与宫墙外令众侍卫丧胆的“冷血杀手”已经是天壤之别。 不过本大人还没把你玩够,就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 将军趴在了他的身上,低头吞下了那两片发白的嘴唇。 一股丹田热气从腹腔涌上,涌入对方口中。 一只已经僵硬的手,微微一动。 将军松开了口,昂起上半身,双手在对方胸腔处稍一用力积压。 苏宇张着口,发出荷荷的声响,睁开了眼,却是眼神涣散。 那副样子,看上去简直和白痴没什么区别。 这真的让人看着来气。 将军一怒之下再向前挺入。 苏宇啊一声惨叫,里面的窄小被巨大填充攻击着,旧伤之上又添了新伤。更多的鲜血在向外涌出。 他不知不觉中摆成大字型,在那个黝黑的身体下痛苦地扭曲着、挣扎着。 自从那日在宫门外看到那个夕阳下的身姿,将军就有无数次把这个独一无二的美少年压在身下尽情蹂躏、发泄的冲动。 现在终于可以“实践”了,却又偏偏是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鬼德性。 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动作更加猛烈。尽可能地揉弄着身下雪白的躯体,在那耀眼的雪白上留下了无数道青紫和乌黑,恨不得把对方活生生的揉碎。 惟一不够满意的,是这个“半死不活”没有像其他男宠那样在他身上尽已所能的技术高超、曲意逢迎…… 他分明是痛苦的,痛苦到了几近崩溃的地步。 也正是因为这显而易见的痛苦,引发了将军施虐的快感,刺激得将军在他身上施展着更多的疯狂。 苏宇眼神涣散,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黝黑,耳边是对方的气喘如牛。 他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疯狂地动作着,张开了臂,握住了对方的铁臂。忍受着贯穿体内的剧痛,挣扎着半坐而起。 将军动作微微一停。 苏宇双臂从他腋下穿过,抱住了他,把自己的下巴倚在了他的肩窝处,像个女人一样的温柔。 将军心中微微一动。 他一翻身,坐起。附带着怀中人亦紧贴着他的身子,随之坐起。两人紧贴着,坐在了一处。 床榻上,浑身青紫的美少年两腿大张开,坐在将军的大腿根处;紧紧地抱着将军,与他紧贴在一起;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下巴在对方黝黑的皮肤上微微地蹭着。说不尽的风情与浪荡。 将军试着向上一挺,怀中美少年整个身子向上微微一抬,抬到了半空中。那张极尽妩媚标致的脸面对他,一张口,吹出一口气。 一刹那间,这个“紧”坐在怀中的美少年,看似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妩媚风流,赛过了将军多年来所阅过的一尽男色。 被“抬”到半空中的美少年又轻轻地回落。 将军向上一挺,又抬起,又回落。 抬起,回落;再抬起,再回落…… 美少年低下了头,如墨的长发纷散开来,有几根拂过了将军的胸间,拂得将军从里到外一阵发痒。 将军的动作终于轻柔了下来。 他一边在对方体内轻轻地动作着,一边把人搂入怀。轻轻地啃咬着对方的耳垂,在他耳边说: “美人儿,只要你肯听话,用心侍候,本大人绝不会亏待你的。” 苏宇不作声,抱着他,下巴倚在他的肩上,原本呆滞的眼神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将军看不到对方的眼神。他动作轻柔,在那个雪白的皮肤上舔着啃着,细嚼慢咽,尽情享受着怀中的“美食”。 苏宇微微转头,盯着将军脖颈处的大动脉,确认好了位置。 他低下头,在对方肩窝处轻轻啃咬着。 将军仰起头,不禁发出了难抑的激情叫喊。同时动作幅度加大,在其体内胡乱撞击着。 苏宇被撞得上下颠簸,不自禁呻吟了一声。 低低的呻吟声引来的,是将军更加激情的叫喊与动作。 苏宇在他怀中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但他分明感觉得到,对方已经到达快感的巅峰。这个时候,应该是男人最不设防的时候。 苏宇低下头,瞅准大动脉,吸一口气,用力咬下。 很可惜,下巴毕竟在五天前被拧脱了臼,根本使不上足够的力气。 而且即使将军已达快感的巅峰,他的敏锐反应,也非常人所及。 苏宇根本就没咬坏对方的大动脉,只是在对方脖颈处留下了两道不深不浅的牙印。 将军一抽身,再一巴掌,就把这个胆大妄为者扇下了床。 苏宇跪趴在床下,半边脸肿起老高,拼命地咳嗽着,咳出了满嘴的血沫。 他咳着大团大团的血沫抬起头,看到的是结实的黄铜床柱,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撞去。 根本就没有机会触柱。整个身子飞到了半空中,被将军大人拎小鸡似的拎起,又拎回了床上。 赵钧冷笑道:“瞧不出你小子居然如此奸诈。你这么想死,本大人偏不成全你。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苏宇满嘴血沫张嘴就要朝他唾去。被将军眼疾手快,又一巴掌,被扇得险些昏死过去。 趴倒在榻上的苏宇又一次面朝下,被将军压上了身。 接下来,对苏宇来说,是真正的“死去活来”。 这次口中没有塞东西,苏宇惨叫了一个多时辰。 一个多时辰后,气若游丝的苏宇被扔到了地板上。 将军披衣遮住了身体,叫来了下人。指着地上□、满身青紫与鲜血的男宠,下令道: “请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一定要把人救过来。” 众家仆面无表情,低头答是。 “还有,必须看好了,绝不能让此人有任何差错。这人要是早死了,我拿你们是问!” 众人脸色一变,看看地上男宠的惨状,有些犹疑。个别大胆的小心询问:“这位苏公子看上去命悬一线,万一……” 将军哼一声:“出现万一,你们几个就都领了军棍自己滚出府!” 几名家仆集体打个寒战,齐齐答是。七手八脚,小心抬着,抬着地上“命悬一线的苏公子”,战战兢兢抬出了门,抬到了门外的软轿,惶恐离去。 所有人惶恐中有一个问题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看样子这位新来的在床上很不会讨好大人,怎么赵大人对这小子的命这么看重?” 谁都没能想到,赵大人内心的想法: “你居然这么想死在本大人的床上,本大人就偏要你活。而且,还要招你夜夜侍寝。” 赵钧已经打定主意了,等以后有一天把这个形同废人的美少年玩够了、玩腻了,就丢给府外去、街头上。 把姓苏的小杂种丢出去,自有帝都里最肮脏的男人排着队一个接一个上去玩…… 居然想在榻上咬死本将军,让他不得好死! 苏汉青一生令人发指的罪行,他的儿子留在世上,终归是得遭受到了报应。 第五章 孔武有力 苏宇发起了高烧,在榻上辗转反侧,满嘴的胡话。 被重金请来的“最好的”名医,看了少年满身的伤痕以及“身后”的惨状,不由得叹气摇头。 这个美少年的境况是如此的凄惨,也许对他来说,无医无药,一两天之内就此结束,才是最好的解脱。 然而府上封送的诊金是如此的丰厚,而且帝都的几乎每一个大夫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巴结上将军大人。 于是“名医”费尽心思,开出了各种良方。 各种珍贵的、稀奇的、抑或平常的药都被强灌进了病人口中。苏宇昏迷的时候,只能任人摆布;一旦苏醒过来,稍微有点意识,就用尽所有力气挣扎,药汁喷了无数,也不过是换来更大的药碗…… 就这样,在挣扎与强制中,苏宇身上的伤,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苏宇下巴脱臼没有完全好,还没有足够的力气咬舌。可那些家丁们还不放心,用各种布团丝绢把病人的口塞得满满的,只在喝粥喝药时取下。病人的双手也被绑在了床头,一天到晚,就这么被迫固定在病床上。 期间将军也曾传唤过一次,家丁们就赶紧禀报名医的嘱托,说病人伤势惨重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将军虎威过早行房事只怕于苏公子性命有碍…… 好在赵大人的确不想让这个姓苏的早死,也就由得病人静养,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再召唤。 这半个月,每一次便溺,对苏宇来说,都是莫大的酷刑。比肉体的疼痛更不堪忍受的,是生前无法想象的屈辱。 一开始挣扎求死,到后来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双手被绑床头,口中塞满布团,病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就这么呆呆的躺在榻上,在药香与便臭中,任由他人忙碌着,仿佛一概无知无觉。形同槁木死灰。 脸色变得灰白,下巴胡子拉渣。原本如墨的长发,半月没洗,油腻腻的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乱糟糟成一团。看上去已经是面目全非。 大人没召唤侍寝,也就没有必要给这个半死不活的男宠收拾颜面。 门窗难得打开一次,屋内臭气熏天。将军似乎已经忘掉了这个“不准死”的男宠,众仆役也就更乐意把病人遗忘在恶臭霉烂的角落。 整整一天过去了,竟没有一个人进屋查看一次。苏宇双手被绑动弹不得,当天的便溺全在床上。没人收拾的病榻上,几乎都要生出蛆来。 第二天中午,华总管一打开门,差点被臭气熏晕了过去。 中午的阳光洒入,昏暗发霉的屋内难得有光线,苏宇不由得紧紧闭上了眼。 华总管捂紧鼻子往里看,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下来那个病榻上蜷成一团的人形怪物,就是绝色美少年苏宇。 他不由得站在门口呆了好一会儿,醒悟过来,转身叫来了仆役。 总管喝骂声中,仆役们手忙脚乱,为病人擦洗身下秽物。门窗全部打开,又忙碌了好一会儿,才把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 还有人拿着脸盆剪刀什么的想帮病人收拾颜面,却被病人杀人似的眼光吓退了回去。 苏宇宁愿要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脏丑模样。 华总管在病榻前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下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对着床上没了人样的男宠道出一句:“你能答应我,不去寻死吗?” 苏宇抬起眼皮看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神情冷漠。 华总管哼道:“你给老夫脸色看,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苏宇闭着眼睛没动静。 华总管:“你躺在这里不见阳光已久,得出去走走。” 总管一声令下,苏宇被束缚的双手得到了解脱,只是口仍然被封。被家丁们抱上了软轿,抬进了花园里。 午后的花园,艳阳高照,鸟鸣宛转。 软轿被抬到了花圃内,石桌旁。圃内华丽盛开着成百上千株名贵的菊花,五颜六色,在秋风萧瑟中轻轻地摇摆。 仆役们轻轻地放下软轿,在总管的示意下尽皆退散。于是菊花丛中,只剩下总管与男宠两人。 菊花于风中摇曳,五颜六色的花瓣落了一地。满地残菊,又是随风起舞,轻轻地飘落在了苏宇的衣襟上。 四下里人影皆无。 总管抽出了他口中的布团,低下头,对他说:“不想为令尊苏大人报仇了吗?” 苏宇毫无反应,甚至都不看他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总管当然想不到这世上还有灵魂转换的邪事。对方反应如此冷漠,让他颇有些惊诧,但更多的,还是失望后的冷嘲。 总管冷笑道:“不过一次房事折磨,就让公子性情大变到了如此地步。听说苏家小公子从小就拜西域高人为师,习得一身惊人的武功。两个月前令尊大人被皇上下旨满门抄斩,公子千里迢迢赶至帝都,却是晚来一步,只能在众目睽睽下夺取挂在城门的令尊首级。前后不过两日,就又听说了公子持剑连杀十多名大内高手,意欲冲入宫中弑上。若不是赵大人及时赶到,只怕公子还真的会冲入宫惊扰圣驾。只是一山还比一山高,苏公子一手绝妙的剑术,却也只能做我们赵大人的手下败将。” 苏宇面无表情地听着,那样子看上去就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总管叹口气:“公子如此绝世的身手,连赵大人都捉拿不住,让公子从其手中逃脱。” “当真奇怪至极,又不知是何等小人阴谋算计,给如此身手的公子钉入了三枚附骨钉。又把废去了一身武功的苏公子扔到了刑部门口。” 苏宇还是面无表情,听着别人的故事。 总管微微弯下腰,突然伸手一拍对方的膝盖骨。 苏宇忍着没有哼出来,痛得冷汗直淌。 总管直起腰来,笑道:“那个神秘人算手下留情,这三枚附骨钉,并没有真正废去公子的武功。” “只要找到名副其实的神医,不仅公子的三枚附骨钉可取出,还有办法恢复武功。” 苏宇呆滞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光亮,复又黯淡了下去。 被困在这个肮脏的将军府,连逃跑都不可得,又何来恢复武功? 总管没有再说下去,头顶一声啼鸣,一头大雁带着箭伤重重地坠下,落在了苏宇的脚下。 带着金羽的长箭从大雁的脖颈处贯穿而过,一箭致命。那头大雁在苏宇脚下只抽搐了一下,就此气绝。 总管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行礼:“小人见过赵大人。” 苏宇背对着将军没有回头。 赵钧挽着弓箭大踏步来到苏宇面前,看清楚模样,不禁失笑道:“好端端一个大美人,怎么变得跟外面的乞丐似的。” 说着伸手抬起对方的下巴。 苏宇把头一偏,摆脱过他的手指触摸,眼神中全是厌恶与憎恨。 赵钧不怒反笑:“你既然这么不识抬举,今晚就由你来侍寝。” 那双充满厌憎的眼睛瞬间转为惊惧。 赵钧仰天大笑,道一声:“看好了,绝不要此人出任何差错。” 身后家仆们轰然答是。 立刻有几人冲上抬起软轿。 苏宇惊惧后是怒极,冲着将军的背影怒喊道:“有种你杀了我!” 将军没有转身,冷冷道出一句:“你再出言不逊,信不信本大人开个口把你扒光衣服扔到街上?到时候,自有数不尽的男人来玩苏汉青的儿子……” 这次不是苏宇惊惧闭嘴。早有伶俐家仆眼疾手快,拿布团塞了“不知死活”的男宠一嘴。 当天晚上废人苏宇就被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干净净,连袍子都没披,直接裹在锦被中被抬着进了将军卧室。 这次将军已经在房内了。裹在锦被中的苏宇躺在榻上,口被封、双手被绑根本动弹不得。闭上眼睛,身上一阵冷又一阵热。 将军看样子一点都不着急,坐在案旁慢慢地翻着兵书。良久,方合上了书来到榻前。 伸手打开锦被,美少年赤 裸的身体一览无余。 苏宇脸色灰白,条件反射似的蜷缩着、双腿夹紧。 “残废”的双腿哪抵得上将军伸手用力? 两条雪白的腿被硬生生掰开,将军一根手指插入里面,翻出里面的粉红。 苏宇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将军笑道:“看来那几个大夫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伤治得像模像样了。” 如果不是真正动弹不得,苏宇真的会不计后果地唾他、咬他。 将军在他面前从外及里、一件又一件,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像是有意展现着自己那发达健美的男性身躯。 说句实话,如果在二十一世纪,以将军的身材,穿个泳裤到沙滩上,绝对够资本令女人们流鼻血,让大多数男人都自惭形秽。 跟将军赵钧相比,有太多的男人都实在不像个“男人”。 全身没有一丝赘肉,排列着大大小小黝黑发亮的肌肉。极具阳刚之气,看上去就孔武有力。 当晚,将军用小半夜的时间让身下的人深切体会到了什么是将军的“孔武有力”。 床榻够结实够宽大,小半夜时间里一直在咯吱咯吱剧烈摇晃。 将军的喘息声中,苏宇和对方深深地“连”在了一起,被折腾得从床头滚到床尾,从床里滚到床外,满床乱滚,几次都差点滚下床。 毫无反抗之力的苏宇就像布偶一般任人摆布,被迫换了五六种姿势…… 半夜下来,苏宇身上又多了很多的青与紫。 里面刚刚愈合的伤口又破裂开来,流了很多血。 等将军终于从对方体内抽出身来的时候,嘴着仍然贴着封条的苏宇只能用鼻子艰难呼吸。 本来很少有男宠能在将军榻上过夜。 但在苏宇身上奋战了小半夜的将军意犹未尽,竟没有唤人把男宠抬出去。抱着身下雪白的身躯,紧贴在一处,就这么呼呼睡去。 也许是被折腾得太久,也许是身心疲惫。苏宇被那双铁臂抱在怀中动弹不得,不由得闭上了眼,第一次流下了两行屈辱的眼泪。不知不觉中,昏睡了过去。 清晨,昏睡中的苏宇被惊醒。 早早醒来的将军在他体内塞进一堆冰凉的药膏,然后一翻身,又挺了进去。 看着身下人睁开眼后脸皮紫涨的痛苦模样,将军伸手撕去了他嘴上的封条。 苏宇大张着口,痛苦的尖叫。 尖叫声引发将军在他体内冲撞得更加用力。 苏宇闭上了嘴,把所有的尖叫都压在了喉咙中。 他已经不再想着咬舌自尽结束这非人的痛苦。 他想起了总管说的一句话:“在将军府,死掉一个不受宠的男宠,跟街上死掉一只野狗没什么区别。” 他要活下去,要等待时机。 他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在自己身上“运动”着的“变态畜牲”。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在我身上做下的一切,加倍地返还给你! 第六章 天怨人怒 一直到天光大亮,将军才把身下人放开。 脚步声响,苏宇挣扎着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几个婢女捧着面巾铜盆洗漱之物,为□的将军从头到脚仔细地擦试着。 苏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骇,看着面前这些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面对将军的胴 体,擦试工作一丝不苟,手法熟练之极,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尤其是一个模样十分娇俏的红衣小婢,跪在地上,仰起头,面对将军两腿间的那个部位,从里到外,擦试得分外仔细。 赵钧回头,看到苏宇眼中的惊骇,不由得笑道:“令尊苏大人,生前极尽奢糜。据说每晚都有年幼娈童跪在苏大人榻下价值连城的金丝毯上,一跪一宿,等着张口接下苏大人唾出的一口浓痰。比起令尊大人,赵某人已经是够怜香惜玉了。” 苏宇咬紧嘴唇不说话。 赵钧一伸手,捏紧对方的下巴令其不得不抬头面对自己:“你应该知道贵府那些不到十二岁的娈童不小心让令尊的浓痰弄脏了番邦进贡的金丝毯,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苏宇瞪着他,努力闭紧嘴巴。 然而,根本闭不紧的口被对方用力捏开了。 赵钧嘿嘿笑着说:“那些原本是生在好人家的小童,就得被扔给苏府中最卑贱的下人随便玩,甚至是扔给苏府看院的黑狗……” 苏宇挣扎着想摆脱他大手的掌握。 赵钧:“姓苏的所作所为天怨人怒,他儿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就是报应!” “杏红,把你手中的绢团塞他口中。” 正跪在将军身下仔细擦试“某个部位”的红衣小婢抬起头来,依言把手中还沾着秽物的绢布强塞进了苏宇口中。 舌尖分明能感受到绢布上男人分泌物的腥咸,苏宇脸色发青,一阵干呕,就要不计后果地把绢布从口中挖出。 赵钧伸手点中了他的穴,令其动弹不得。冷笑道:“本大人的体味,多少人想尝都尝不到。别不识抬举。” 看看对方身后的狼藉血红:“本大人还真舍不得让你早死,先让你去养伤,养得差不多了,再来陪本大人慢慢地玩儿。” 立刻有婢女为将军大人披上衣。房门打开,几名家仆低头进入,向主人行个礼,把口中塞有污秽绢布的苏宇抬下,抬出了门。 梅园,几个下人都很快发现了残疾男宠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咬紧牙关不肯进食了,不管是粥水还是汤药都是来者不拒。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神情呆滞了,天生妖娆的桃花眼,总是闪过一丝冰冷,简直让人望而生畏。 那么美的脸,偏偏又是那样凌厉的眼神,看得让人迷惑,更让人着迷。几个侍候“苏公子”的仆役私下里都议论过,说这个“苏老狗的狗杂种”的把府中上下男女一律比过,还真是天生的尤物。 尤物趴在床上,任人侍弄着他身后的伤口,一言不发。 一连几天,都没有说一个字。 直到有一天屋内只剩下总管与男宠两人。 苏宇突然开口了:“我的父亲,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华总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令尊的为人,还用得着问我吗?” 苏宇淡淡来一句:“过去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 华总管盯着他的眼睛,苏宇抬头面对他,眼中丝毫没有作伪。 总管坐在他榻前的竹椅上:“也许你真的失忆了,真也好,假也罢。你既然这么想听,我就慢慢跟你说来。” “令尊姓苏名汉青,原本是外乡屡试不第的秀才。来京都考取功名几年未果,流落街头摆摊卖字为生,一连几年过得很是潦倒。直到偶遇微服私访的先皇,得先皇青眼,从此平步青云,在朝中权倾一时。” 总管古怪的笑容:“你长得很像你父亲。你父亲当年是公认的朝中第一美男子。” 苏宇咬紧嘴唇没说话,他已经十分明白对方在暗示什么。 “先皇对令尊恩宠有加,苏大人的官职一升再升,最高封到汉阳侯。苏家上上下下,从苏老太爷到苏府的奴才,都得到了先皇不同程度的赏赐。可以说先皇对令尊照顾得无微不至,不仅出入同舆,赏赐珍宝无数,而且过得几年,见令尊未婚无出,特地从宫中精挑细选了一个才貌俱佳的女官赏赐做了苏夫人,就是你的生母。先是有了你的两个姐姐,到第三胎,才诞下了苏小公子,就是苏宇你了。你当然不会记得了,在你满月那天,百官齐往苏府到贺。先皇亲自至贵府,在府内外的山呼万岁中,御口亲开,认了你做义子。当真是皇恩浩荡,恩宠无限,苏氏一族,富贵满天。” “那个时候,别说苏氏族人,就是苏府的一个三等奴才,出了府走在街头,这帝都的官兵们,还得要畏惧三分。” “苏家如此富贵,如果苏大人只是老老实实地侍奉先皇,本来也没什么。只是苏大人年纪渐渐地大了,行事越来越古怪。你是苏家的独子,自然是全府上下捧上天的金凤凰,只是在你八岁那年,苏府来了个跛足道士,不知用什么办法,几番话竟说得苏大人亲手把你交给了道士,说是去西域习武。” “你走了以后,苏大人越来越喜欢十岁左右的男童。不仅冷淡了自己的夫人,就连那些婢女们也全都从身边打发开,全部换成和你年纪相仿的男童。开始还好,对身边的童子们总是疼爱有加,只是到后来,苏大人的脾气开始变得古怪。变着法子折磨那些年幼的孩子,苏大人的卧室,一天到晚,总能听到孩子们的惨叫。” 苏宇脸色有些变了,他当然知道那个苏大人是怎么折磨那些十岁左右的男童的。 “那时候苏府的家仆,凡是生养着清俊小童的,都是举家外逃。但总有几家被发现全家人的尸首在城外被野狗分食。凡是被令尊看中的小童,最终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到一年,苏府模样略为周正的小童竟至于绝迹。于是苏大人常常出府游玩,发现哪家小童生得好,就令人强抢到府中。纵然那家父母如何跪在府外哀求啼哭,都是置之不理。几年中,苏府外,不知跪毙了多少百姓。有大胆的百姓在府外用最肮脏市井秽语咒骂,结果看到的是他家的孩子被扔出府,被苏府放出的恶犬在孩子父母面前撕咬争食。” 苏宇脸上出现了冷汗,用最肮脏污秽的言语都不足以形容那人的卑劣,这个古怪的世界居然还曾经存活着这样的人渣。可这种人渣偏偏就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 “然后苏府外接连疯掉几个百姓,再也没有孩子的家人敢到府门口骂半句。渐渐的,一个流言在帝都内外流传着,说苏府圈养的一群恶犬,个个皮毛油滑,犬舍中,遍布鲜血白骨,全是孩子们的残肢血肉。于是帝都中的百姓,凡是生养着儿子相貌出众的,都是举家逃出帝都。苏大人多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抢小儿也只抢寻常百姓家的,于朝中文武的,倒也不会染指。于是帝都中的一些穷苦百姓,不想迁出去的,存个侥幸之心,就节衣缩食,给自己的孩子置办绫罗绸缎,打扮得尽可能地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要不就是好好的男孩子,穿女装,涂胭脂,扎辫子,扎耳洞,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 苏宇突然冒出一句:“难道先皇就这么坐视不管吗?” 总管似笑非笑:“你也觉得你的父亲做事太过天怨人怒?” 苏宇默然无语。 总管嘿嘿笑着:“自然有那不懂事的文官为此事弹劾汉阳侯,结果那个文官反而被寻了个莫须有的罪名革去了功名下了狱。先皇对苏侯爷的袒护有目共睹,百官但凡有理智,自然不会对苏大人做任何毫无意义的弹劾。” “先皇对苏大人有过惟一一次小小的惩罚。那次是苏大人做得忒毒了。抢得的一个孩子,孩子的哥哥是御林军一个小小的军士,习得一身好武艺。是个粗人,听说弟弟被抢入府中,不知轻重,跑到府门口大骂,结果看到了弟弟被恶狗撕咬的惨状。哥哥救弟弟不成,反而被府中如狼似虎的护卫们打得头破血流。等他不顾一切地击退众人击毙恶犬救下自己的弟弟也已经是晚了,只有十一岁的孩子,全身百十个伤口,肠子流了一地,躺在自己哥哥怀中,咽了下最后一口气。” 苏宇听得脸色发白。 “那个小军士身手的确不凡,抱着自己弟弟的尸首,居然逃过了苏府护卫的追杀。然后跑到不知什么地方潜伏了大半年,终于让他等到一个机会。汉阳侯轻装便服,率着为数不多的护卫出城踏雪,被军士咬着一把尖刀冲入人群,刺伤了侯爷的手臂。” “那个军士想当然是想刺杀汉阳侯,只是寡不敌众,关键时候刀尖偏了,于是侯爷只受了轻伤。” “既然苏大人只受了轻伤,最多把那人一杀了之,也就罢了。只是苏大人对付人的法子实在有些毒,把那个替弟弟报仇未果的军士活捉了。然后在菜市口搭了座高台,。驱逐着帝都最肮脏龌龊的男人,如赖皮乞丐屠夫之类的,一个接一个地上去把罪人轮暴。军士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又打落了满口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轮暴了三天三夜。到第四天,苏大人吩咐在高台上建起一堆柴禾,令人把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没了人样的军士,挑到柴禾堆上,慢火细烤,活生生的烤死。而令尊就坐在台上,在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包围中,细细地品着茶,饶有兴趣地观看。” 苏宇咬紧嘴唇,如果不是在说“他的父亲”,他真的要破口大骂了。 “那个军士实在是太惨,激起了民愤。事后,成千上万的百姓出动,聚到宫门外。御林军也有很多人跑去。骂声震天,都是骂汉阳侯的。先皇实在是碍不过百姓激愤,只有亲自出面,把苏大人连降三级,又革去了半年的银米。然而百姓们还是不依不饶,说什么一定要将人碎尸万段、凌迟处死……闹到后来,先皇一怒之下下旨出兵,死了一些人,在宫门口流了不少血,又捉了两三个领头人硬说人家是在谋反,才把群情激愤的百姓镇压了下去。先皇对令尊可真够真心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令尊保下。” 苏宇不作声。 “到后来,先皇去世,当今天子穆帝登基。国丧一过,就有官员上书弹劾汉阳侯,弹劾之人越来越多,积到一定多时,加上为首的又有个彦王。皇上这才下旨把人查办。不等御林军到苏府,苏大人就知自己大限已到,咬破腰带上的鸠毒当场毒发身亡。苏家满门抄斩,财产入国库。侯爷的头也被砍下挂在城门示众。只有苏小公子你,常年在外习武,行踪无人得知,成为苏家惟一一个活得性命的。只是整个帝都谁也没有想到,苏家的公子,居然习得如此一身惊人的武功。不仅冲破层层守卫飞身上城门高楼取父亲首级如入无人之境,还差点冲进宫杀了皇上。又能从赵大人刀下逃走。哪知强中自有强中手,这样的身手,还能被人打入三枚附骨钉废去了武功扔到了刑部。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又不知该是何等人物?” 看着总管盯着自己的眼神,苏宇哼一声:“你问我也没用的。过去的事,我都已经全都不记得了。” 总管打个哈哈:“我仅仅是好奇。那个废去你武功的神秘人跟我毫无干系,只是公子你……如果那个神秘人是跟令尊有仇的话,凭他的身手,潜入苏府取令尊首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怕只怕他只是针对你,跟你有仇怨。你现在成一个废人,又有这么个躲在暗处身手不凡的宿敌,只怕你一生都不得安宁了。” 苏宇:“小人贱命,不劳总管挂怀。” 总管:“在这府中,贵贱之分,还不是看你自己。你要还这么倔脾气,旁人自然管不着。只不过如果有一天你像一条狗一样的死去,那真的很不值。跟着将军,倒不求什么富贵。好歹取得将军信任,再想做什么事情,自然方便得多。” 苏宇低下头不言语。 总管一下子站起,看看窗外刚刚爬上树梢的月亮,道一声:“时候不早了,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你一个人在房中,自己好好思量罢。” 苏宇还是低着头不言语。 总管推门出去了。 夜风卷入,席卷得案上忽明忽暗的一支烛倏地熄灭。 黑暗笼罩。 月光照映在床榻上,苏宇脸色阴沉。 想自己前世又没做什么坏事,何以穿越了落到这步田地,被老天爷这般惩罚。 变成废人沦为将军的男宠不说,居然还要摊上那么个“丧尽天良”的父亲。难怪一睁眼就要面对万千百姓的唾骂…… 自己现在的状况,真的是生不如死。 可真要这么死去真的不甘心。 那个变态的畜牲,我不会放过他,总有一天,要让他尝到他该尝的滋味。 然而,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 只有先取得那个畜牲的信任,才有机会…… 取得他的信任,就要在床上像个娼 妇一样…… 苏宇捏紧拳头,全身的血直往头上涌。 他不能想象自己像个小娼 妇一样躺在男人的胯 下。 现在的形势就是,要么像条狗一样悲惨又无声无息地死去,要么就得“主动”一些,再寻找机会。 苏宇抱紧头,猛力向墙壁撞去。 然而这间小屋,所有的墙壁,所有的桌椅凳角,都被包裹上了厚厚的丝棉。 苏宇用尽所有力气也没有感到丝毫疼痛。他不由得埋首枕席间,发出男人的、低沉的哭泣。 第七章 锦秀出场 赵钧对苏宇的身体有些着迷。他抱着这具雪白的身子,折腾了一个多月。 虽然这个男宠从来不像别人那样费尽心思用尽法子来讨好他,在榻上表现得简直像块木头。偶尔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冷冷的。但那样的冰冷的眼神配上那样一张妩媚的脸,强烈的反差,反而勾起了将军征服的欲望。 他越是“冷淡”,赵钧趴在他身上就越是“卖力”。玩尽了各种花样,用尽了各种可能的姿势,把他当作布偶一样翻来覆去来回折腾,在他体内深入浅出、横冲直撞。做得他脸色发白,痛得他冷汗直淌。然而任凭赵钧怎么变着法子折磨他,他都一声不吭,嘴唇咬破了血,那副晦气样子,似乎宁愿自己被将军活生生做死掉也不肯开口求饶。 哪怕他能求一句。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以前的男宠,刚来的时候,有哪个不是在他身下哭泣着、惨叫着,涕泪横流地求饶?直到后来做得多了,不再那么容易受伤流血了,就一个个都变成了技巧娴熟的荡 妇,在他身下像蛇一般主动扭动着身躯,尽己所能的迎合着。 这个苏宇,被做得次数着实不少了。身后那个部位也不那么容易流血了,却在他身下似乎永远都是一块“被做死”都不肯开口的木头。 赵钧简直有些恨他了。恨他在自己身子下的冷淡,恨他的木头德性。 梅园中,苏宇被召唤侍寝的频率比谁都高。 赵钧在他身上花的力气是最多的。 从来没有哪个男宠能坚持这么久而不在他胯 下臣服。 这个被废掉一身武功且变成残疾的苏宇,是唯一的例外。 这根该死的木头! 事实上,只有苏宇知道,这一个多月来,自己身体正在发生着显著的变化。 当对方的巨大一次又一次强行顶入身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在被悄悄改造着。 一开始被同性侵犯的恶心呕吐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明显的快 感。他渐渐地习惯于对方施加给自己的男性暴力,在床榻咯吱咯吱的巨响中,“前面的部分”膨胀开来,忍不住要喘息甚至呻吟。 很多次了,脸朝下趴在榻上,死死地抓住昂起的身子,拼命地揉搓着,整张脸埋在枕间,一双桃花眼变得迷朦、湿润,几乎就要在对方的暴力中哭泣。拼命地咬住嘴唇,不肯发出一声呻吟,那种像荡 妇一般呻吟。在对方强力的迫使下,弓起身子,脸仍然埋首枕间,却是臀部高高翘起…… 赵钧抱着他的两股,跪在床上,把他做得几乎整个身子半空抬起,口中发出野兽般地吼叫。 榻上的赵钧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骠悍、原始,浑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苏宇在对方兽性般的发泄下,体内情 欲在燃烧,一双眼变得朦胧。却是死死地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不去发出半点呻吟。 他已经不再一心一意地求死,但仍然不能容忍――自己在同性的侵犯下趴在榻上淫 荡下贱,变成一个在男人胯 下宛转呻吟的荡 妇。 很多次了,赵钧把苏宇翻转过来,面朝自己,看着他那紧闭的双唇与眼睛。怒气难抑:“我就不信你真是块木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我身下像个娘们儿一样哭泣,哭着求我玩你!” 苏宇睁开眼睛,眼神冰冷,仿佛在说:“你根本就是在做梦!” 苏宇的眼神很容易挑起将军的战斗欲。那种冰冷的眼神,往往引得将军把这个根本没有反抗力的雪白身子翻来覆去,摆出各种屈辱的姿势,在烛火摇曳中,被迫像个女人一样大张开腿,被他百般玩弄…… 而那个苏宇,就紧闭着双眼。偶尔也会睁开,即使是在他面前摆着最屈辱的姿势,也是眼神冷若寒冰,那种眼神,让在他身上大发淫 威的将军都感觉到榻上真正淫 贱的是自己。 当然,苏宇冰冷的眼神在对方报复般的兽性发泄下坚持不了多久。他很快闭上眼,以最大的意志力与体内被激发的□斗争着。双手死死地抓着身下的锦缎,嘴唇咬出了血。避免自己情 欲的真相,暴露在将军面前。 赵钧已经不再召唤别的男宠了,但夜夜侍寝的苏宇,趴在榻上仍然像一块雪白的木头。 京都的第一相公堂子霞飞楼,张灯结彩。 月上栊头,各式马车在灯火通明的楼外停了两大溜。马车上下来的老爷少爷们非富即贵,相互打着揖,脸上堆着笑,脚下却丝毫不肯停留。一边嘴里客气着,一边争先恐后往进挤。惟恐慢一步,被大家挤到后面了,错过了近距离观赏 “风华绝代”的大好时机。 楼中堂倌们跑前跑后拼命地堆着笑,大小相公们自觉靠边站。心知今晚的盛会,这楼里上中下各色人等,也只能给人家做陪衬当看客。 霞飞楼的云老板亲自站在门口迎接客人,打了无数个揖,说了无数句大同小异的恭维话。脸上早就笑成了一朵花儿。心想这自称来自西域的“雏儿”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凤凰,只一个侧影教人绘了图,流传出去,就轰动了整个帝都。这不,“雏儿”说今天见客,立马就吸引过来全城的权贵。 以“雏儿”的姿容,今晚让各位大人们来个竞价,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说不定运气好了,只一晚的梳栊钱,就够得上霞飞楼一年的开支了。 想到此处,云老板更是笑眯眯了眼。突然楼外人声鼎沸,所有人都看着一个方向。云老板更是唬得一个激灵,赶紧跑上前,对着伸足踏在下人背上缓慢下车的彦王又是打揖又是媚笑: “贵客登门,让小楼蓬蔽生辉。我的王爷,您这样的贵客都能来赏脸,霞飞楼的面子,可是天大了去了。” 彦王微微一笑不作答,一抬头,看见对面旋风般的一骑,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 云老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当下张大嘴巴。一迭声地喊着:“赵……赵大人,您……您可真是稀客。” 赵钧骑着他那天下闻名的白蹄乌,黑旋风一般的席卷至门口,翻身下马,随手把手中坐骑缰绳递给胁肩谄笑奔来的云老板,只吩咐一句:“把马给我看好了。” 云老板小心翼翼拉着缰绳,赶紧答是:“赵大人的白蹄乌,可是马中的贵客,小的自当用心侍候。” 亲自牵着马,一路小跑地奔进了马房。 赵钧抱个拳:“王爷别来无恙。” 彦王微微欠身还礼:“将军别来无恙。” 两人转身,却是同时往里进。 走至门口,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赵钧笑道:“这个新来的孩子,听说是少见的绝色。连王爷都动了雅兴。” 彦王微笑着:“汉阳侯的公子,也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得一见的绝色了,如今在将军府上,想是侍奉得不够好,才让将军动了如此雅兴来此。” 赵钧:“只是不知今晚,这个新来的孩子,花落谁家?” 彦王打个哈哈:“风尘中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字。竞价拍卖,人和玩物说到底不过一个样。除非遇到风尘中的异人,偏偏视金钱如粪土,一心一意跟着看上的人,那就不是一个钱字所能左右得了的。” 赵钧:“王爷请。” 彦王:“将军请。” 两人一边客气地相互谦让,一边率着各自的随从,同时把脚迈入门。 一楼大厅人声嘈杂,满满当当摆了百十套桌椅。围着中心一方高台,台上空无一人。紧挨着高台,左右两边两套紫檀桌椅,分别坐着彦王元湛与将军赵钧。 两位贵客,各有四名粉妆玉琢的小相公斟茶、捶背、捏腿,侍候得无微不至。至于其他大小客人,远远地在后,也只能有霞飞楼数量有限的堂倌相公们跑上跑下的轮番侍候。 几乎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等待着,等待着新人的华丽登场。 当然,将军和彦王身后的大小权贵,心里都清楚今天自己只能轮为看客。朝中文武,文官以彦王为首,武官以将军为首。今晚那位“绝代风华”的初夜权,势必成为两位大人物的一场较量。 人只有一个,可两位大人却是谁也得罪不得。只要新来的孩子跟了其中一位,霞飞楼自然会有说不尽的好处;可要是另一位心眼一小,迁怒他人,这小小的相公堂子,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云老板左思右想,不由得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远远地躲在柱子后面,连连叹气。 新人的架子看样子比在座的各位官老爷都大。让大家足足等了一个时辰这才神秘现身。 藕合色的纱衫,又暴露出一大片肩膀,洁白如玉。一张脸又用面纱遮掩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真正是勾魂摄魄,定定地往台下一溜,满座里鸦雀无声。权贵们呆了又呆,都觉得这台上的佳人是在看着自己。 长长的水袖伸展开来,舞姿分外妖娆,比帝都最出名的舞伎,都多了几分妖气。看得人眼花缭乱。 台下众位倒有一多半张大嘴巴,险些连口水都流了出来。 一曲舞毕,新人欠身,左右行礼: “小人锦秀,见过赵大人,王爷。” 说着,把个勾魂摄魄的眼睛又是左右一瞅。看得将军都不由得呆了一呆,连彦王都禁不住心头一跳。 这个新来的锦秀,姑且不论相貌如何。举手投足之间,说不尽的风情;一双眼睛,更是妖媚无限。 只这一份妖娆魅惑,别说堂子里的相公们了,只怕把帝都内外的上中下女子都一概比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男配华丽登场。这个锦秀,可是跟苏宇的关系非比寻常。 第八章 夜访 锦秀在台上站定了,一双勾魂眼又往将军身上一溜。 赵钧坐在那里又呆住了,又见对方眼中笑意荡漾开来。这才回过神来,顿觉自己失态,咳嗽一声,在椅子上坐正了。 旁边彦王斜眼瞧在眼里,脸上不动声色,心想“这赵钧果然是见了个绝色美少年就要乱方寸,看来这个小锦秀,今晚他是要定了。” 端坐在椅子上的赵钧,果然是对着锦秀,咽口唾沫。 霞飞楼的云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两位大人为争锦秀,在台下争相竞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梳栊钱”已经由最初的八百两抬到了八千两。 只听得周围看客们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在帝都,八百两纹银已经足够去教坊买个色艺双全的舞伎养在府中了。不过是“头一夜”,居然抬到了八千两的天价。从来没有听说过行院或者堂子里的“雏儿”能有这样的身价。这下大家全开了眼了。 八千两的天价是将军喊出来的。彦王终于不再往上抬价,望着台上蒙面纱的人儿微笑道:“这样罢,小王也不跟赵大人硬争了。锦秀,你自己拿主意。喜欢谁,就表个态。如果锦秀能看中赵大人,那是英雄美人,相处益彰;如果锦秀能看中小王,小王愿出一万两,给锦秀置办新装。” 人群嗡嗡声。彦王居然肯出一万两来梳栊一个相公,这消息放出去,绝对能震动整个帝都。 将军与彦王,一个如塞北的苍鹰,一个如江南的白鹤,各具千秋,本来就无法分出高下。真要让人选,可真生选得出? 彦王丰神俊朗,比将军更俊美; 将军英雄豪迈,比彦王更阳刚。 现在就要看锦秀的喜好了。 只见高台上,锦秀抬起眼皮,对着将军,溜了三溜。眼神中,情意无限。 台下人全瞧得一清二楚――锦秀属意谁,已经是再明白不过了。 彦王第一个站起来,附掌大笑:“自古以来美人配英雄。如此美人,也只有赵大人方能配得上。” 赵钧站起回礼。 锦秀站台上盈盈拜倒:“谢王爷成全。” 彦王风度如此。其余看客们也嗡嗡作声,七嘴八舌向赵大人贺喜。 八千两纹银到手,人群后面的云老板,更是比谁都笑得欢。 欢笑下心中难免遗憾:“锦秀这个孩子,偏偏就看中个赵大人。不然的话,跟了王爷,岂不是又能多得两千两银子?” 话也说回来了,哪有这么十全十美的事儿。一夜间赚了八千两,够霞飞楼一整年的开支了。 锦秀的面纱,是跟将军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摘的。 大红喜庆的卧房内,锦秀面纱下的脸,虽说比苏宇稍有不及,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颜色了。那双眼睛,实在勾魂,眼波流转地瞅着将军,瞅得将军某个部位瞬间变硬。 等两人滚上了床榻,将军才知道这具身体比那双眼睛还要勾人魂魄。 身下人似有天生奇趣,一挨上身,那具洁白如玉的身体立刻变得筋骨瘫软,使将军如卧绵上。更兼奇技淫巧,让久经风月场的将军都大开眼界。 几乎整晚,那张宽大结实的床都在咯吱响动,堂堂将军,气喘如牛,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化在了他身上。 一直折腾到天亮,两人才分开。 两人的汗水,都粘在了一处。 被折腾了一夜的锦秀丝毫没有别的男宠的苍白灰败,脸红扑扑泛着飞霞一般的光彩。整个身子蜷在将军怀中,伸舌不住舔弄着黝黑胸前的两粒小突起。 将军不由得捏捏他的脸,轻笑道:“折腾了一宿还不够吗?难道你是吸阳气的男狐仙?专勾男人魂魄的小妖精?” 锦秀抬起头,浅浅笑道:“将军龙马精神,锦秀心悦臣服。” 锦秀说着,整个人往下滑。一边滑一边舔弄着黝黑的肌肤,胸前、腹部、再往下…… 像是见了美食,冷不丁地吞下。 将军不由得呻吟一声,喘息道:“你哪里是什么雏儿?你的技巧,比我府中的那些男宠,都要强!” 像是在回应,湿热的舌尖在他的巨大上技巧娴熟地打着圈…… 将军不由得发出一阵难抑的激情叫喊,一伸手,抓住了对方的头发…… 一夜过后,将军以一大斛无价的明珠从霞飞楼赎得了锦秀。 云老板脸上笑成一朵花儿,率着相公堂倌们,欢送锦秀从良。 一身华丽锦袍的锦秀仍然蒙着面纱,斜斜倚在将军怀中,乘着那匹天下闻名的白蹄乌,风驰电掣一般地离开了烟花巷。 将军几乎夜夜跟锦秀颠鸾倒凤,自然冷淡了其他男宠,包括苏宇。 苏宇应该很欣慰,不至于被男人压在身下翻来覆去…… 然而,动弹不得躺在榻上,日日夜夜望着那两扇紧闭的门窗,内心深处竟是时不时闪过一丝落寞。 尤其是想到在将军身下的很多个夜晚…… 一想起那具黝黑强壮的身体,竟是禁不住血往身下涌…… 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被同性改造的身体。 无数次,躺在榻上,无法抑制自己不去幻想……以及那越来越强烈的生理反应……苏宇咬紧嘴唇,任由身下变得粘湿……伸手猛抽自己的耳光,破口大骂着自己的下贱! 一连半个多月,将军都只跟锦秀粘在一处。偶尔有不知死活的男宠春心难耐,主动送上门,全被将军踢了出来。 天已入冬,锦秀全身雪白狐裘,双手笼入袖中,似是十分地畏寒。娇宠得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被软轿抬着,在偌大的将军府中随意游玩。所到之处,仆役们尽皆敬畏退让。 遇到特别俯首贴耳的谦恭奴才,锦秀总是浅浅地笑着,随手洒下大把的银钱,看下人们哄抢的贪婪样,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那漫使银钱的作派,哪里像是一个刚从相公堂子里赎出来的男宠,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有将军的恩宠,区区男宠也能成公子。仆役们总是锦公子长锦公子短,见了这个“男狐仙”似的人物,真的比见了府外的贵公子还要谦卑。 锦公子的话,无人敢违逆。 锦公子说是要进梅园游玩,仆役们就赶忙把轿子抬进了梅园;锦公子说把那个什么苏宇给我抬出来,仆役们就一窝峰把那个双腿残疾的不受宠男宠从被褥中卷起,抬下,搁“公子”面前。 锦秀全身裹在厚厚的狐裘里,蜷成一团,双手抱着精致的小手炉,坐在四个健壮仆役抬着的软轿中,高高在上。斜眼瞅着坐在地上衣衫单薄的苏宇,一声轻笑: “这就是臭名昭著的苏汉青仅存的公子,百闻不如一见。” 苏宇抬头冷冷地看着他,眼中全是鄙夷。 “好好的一个少年剑客,那么脾气高傲的人,被废去了武功,现在只怕连个小猫小狗也打不过。模样倒也很不差了,只是不知,是我美?还是苏公子美?” 苏宇呸了一声,往地上狠狠唾了一口。 仆役们一迭声的斥骂,苏宇哼了一声,低下头,不看任何人一眼。 锦秀摆摆手,众人马上噤声。 这个妖媚如狐仙的男宠浅浅地笑着:“你现在被废去了武功,连我都不如。现在的苏宇,除了侍侯男人,还能靠什么来养活自己?” 锦秀放肆的大笑声中,仆役们纷纷往地上吐口水表示对“只会侍侯男人”的苏宇表示鄙夷。然后争先恐后簇拥着软轿上的“锦公子”,浩浩荡荡地出园去了。 剩下地上的苏宇,站都站不起来,坐在锦被上、寒风中,只著单衣,脸色铁青,往地上重重地吐一口痰。 苏宇在地上一坐就是坐了几个时辰,若不是华总管发现,亲自将他抱到屋内。只怕第二天人们看到的是冻毙在自己门口的男宠,一个将军府内不受宠的男宠。 苏宇在榻上又是一躺一天,没有人帮忙,连便溺都成了问题。他呆呆地躺在一个地方,身上已经起了褥疮。突然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和外面任人踢打的野狗,又有什么区别? 他简直都有些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还要活到现在。 生活几乎一成一变,除了发呆就是睡觉。直到那半夜,苏宇突然惊醒,他睁大眼睛,榻前椅子上,分明坐着一个人。 黑暗中一个人形轮廓,看不清面目,一动不动盯着他。 苏宇再支撑着凑近些了,仔细打量着,突然冒出一句:“你是锦秀?” 坐在他面前的锦秀没说话,却是伸手向唇边,示意他噤声。 现在的锦秀完全没有那日的飞扬跋扈,只在黑暗与沉默中盯着他看,似乎看得有些痴迷。 看看那些门窗,仍然关得好好的。真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 苏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锦秀又伸指放唇边嘘了一声:“小声点,小心让他们听见。” “今晚赵钧奉旨出城,我这才偷偷过来瞧你。” 苏宇一言不发,面前坐着这个妖精般的男人,周围一种诡异的气氛。 锦秀身子向前,慢慢跪在他榻下。伸手抱住他的身子,把耳朵贴在了他的胸膛上,仔细听着那心跳的律动,半晌,方叹口气,道: “师兄,你还跟以前一样,心跳跟以前一样的平稳。” 第九章 鬼影杀手 苏宇不作声。 黑暗中锦秀抱着他,把自己的头在他胸膛上轻轻地蹭着,幽幽道:“师兄,我故意在那些下人面前折辱你,你居然都不肯说出我的身份。你的心,阿秀怎么也读不懂。师兄,你现在是不是恨透了我?” 苏宇还是不作声。 锦秀:“以前你总是骂我淫 荡下贱,我主动来陪你,你却把我狠狠地推开。你居然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嫌我脏,嫌我玩了太多的男人。可你看人的眼神,真的像是用刀子在剜别人的心。我气不过,恼不过,故意在你饭食里下了药,心甘情愿被你强 暴,为了取悦你,我在你身下扮得比婊 子还淫 贱,可你过后还要用更恶毒的眼神看我,还抓着我的头发拼命地踢打着,就像踢打着一条狗。你还说我脏了你的身子……你说那些话,真不怕伤透了别人的心。” 锦秀伸手,慢慢地摸下,摸到膝盖处,一声轻笑:“你让别人恨透了你,让别人费尽心思把你迷昏,再在你体内钉入三枚附骨钉。师兄,你心高气傲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我就废去你一身的武功,把你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师兄,我终归是下不了手,下不了手杀你。只有把你扔到刑部,让苏汉青的儿子在百姓的唾骂中悲惨地死去。只是没想到这个赵钧看上了你,把你从皇帝那边讨了来,养在府中做男宠。” 说到这里,锦秀笑了有半柱香的功夫。 好不容易笑完了,这才慢悠悠地说着:“其实留你一条命做人家的男宠可比一刀砍死你有趣得多了。师兄,你总是在骂人家下 贱,结果你看,你沦落至此,当真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岂不是比别人更下 贱?” 锦秀把脸贴在他脖颈处,像个小孩子一样拱着哼着。 苏宇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怒道:“原来一切都是你干的,你给我滚开!” 伸手欲把身上人推开,岂料对方力气异乎寻常的大,根本推之不动。 锦笑浅浅笑着:“师兄你难道忘了?你现在武功尽失,已经成一个废人了,你哪里推得动我?” 一边说着,一边扯对方的衣衫。 苏宇又惊又怒:“你这个变态的贱货,放开我!” 锦秀手稍稍一停,抬头微笑道:“师兄,你为什么又骂我贱货?你现在连我都不如,岂不是比我还下贱?” 嗤啦一声响,半幅衣衫都被扯了下来,露出里面雪白的胸膛。 锦秀两眼放光,在对方胸膛上贪婪地舔着。一边舔,一边口中还呜呜地说着:“师兄,我为了你,把自己卖进堂子里,又把自己卖进将军府中。师兄,我天天侍侯将军,在他身下,比别的男人都要痛快……师兄,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真乐意在将军身下被折腾个十年八年。不过师兄,我既然是为了你进的这将军府,我就是死也要缠上你!” 苏宇挣扎着,锦秀气喘吁吁:“师兄,你现在成废人了,你根本推不开我。” 手忙脚乱,把没有反抗力的苏宇扒得精光,伸手从胸膛摸到腹部,再摸到下面,软软的,居然毫无反应。 锦秀跪在榻下,凑过去,一口吞下。卖力地咂着、舔着…… 心底的厌恶却比不上身体的自然反应。或者说,苏宇的抵抗力抵不上锦秀的高超技巧。 苏宇不由得大口地喘息,伸手用力抓住对方的头发,原本是想抓起来,岂料对方舌尖的灵活运作,让苏宇不由得大脑轰一声,瞬间到达快感的巅峰…… 原本是向上抓,却改成了向下按。把那个头往死里按,截到了他的喉咙深处…… 说到底,男人都是用下 半身思考的动物。 在他口内摆弄了一盏茶的功夫,到最后一泻如注,苏宇这才神智恢复清明,从他口中抽出身来。 锦秀抬起头,嘴角流淌着乳白色的秽液。他伸出舌头,将嘴角的液体悉数舔下。就像舔食着天下最美味的东西。 苏宇躺在榻上哼一声:“你可真是贱到骨头里了。” 锦秀的笑容荡漾开,妖媚之极。 锦秀妖妖地笑道:“过去几年,我一直都想跪在你面前伺侯你,你却死也不肯,还凶巴巴地骂人打人。现在好了,你成废人一个了,再也不能把我推开。我是不是贱到骨头里,你都没办法拒绝我了。” 说着,慢慢地爬起,细细舔食着苏宇身上的肌肤,胯 下、腹部、胸膛,再到脖颈处…… 苏宇把脸别一边,拼命地推他。 当然推之不动。 锦秀自己停了下来,于月光中死死盯着对方脸,那张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 终于,妖媚一笑:“师兄,我知道你嫌弃我,嫌弃我刚刚伺侯完你嘴巴不干净。你放心,我今天不会尝你的嘴唇的。” 果然后退,伸手在对方嘴唇上抚过,被躺在床上的人厌恶地躲开来。 锦秀一声轻笑:“师兄你老说你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在我口中,明明舒服极了。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份……” 他没有再说下去,一转身,鬼魅般向后飘出,至虚掩的窗棂,吱呀一声打开,飞身而出,悄无声息。 这个人外表孱弱,实则功夫着实了得。来去自如,身手当真有如鬼魅。 这个妖精一般的美少年居然和他是师兄弟。 苏宇没顾得上细问他来历。从他的身手来看,如果自己能恢复武功,这个小小的将军府,自然困不住他苏宇。 当然,没有找到法子,光这么想着也是没用的。 锦秀临走前的另一句话仿佛还在耳边―― “你在我口中,明明舒服极了。” 苏宇一动不动地躺着,刚才自己在他口中,的确是得到了情 欲的释放。 是这具身体已经被彻底改造?还是本来就是渴望男人的? 他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现在的苏宇,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只会幻想女人身体的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儿。 现在的苏宇,几乎已经不再想什么女人了。闭上眼,睡梦中,浮现出来的都是男人的身体。 画面中,绝大多数都是赵钧那个黝黑、高大、健壮的男性躯体…… 苏宇不由得伸手摸到腹部以下,抚慰着那个发热的部位。 他突然睁开眼,清醒过来,想到了自己刚才又是在干什么! 手上的动作与脑中的画面…… 苏宇抬起手,狠狠地甩自己一个大嘴巴。 宽大的榻上,两个身躯剧烈地纠缠着,喘息着、呻吟着…… 终于,赵钧放开了身下的身子,喘息着说:“你是不是专门来吸男人阳气的小妖精,天天这么折腾几个时辰,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了。” 锦秀眉眼如丝:“大人受不住,锦秀就能受得住?” 把个身子又贴了上去,四肢在对方黝黑的身子上纠缠着,张口在对方肩窝处啃咬着,伸手抚过了他的头发,脖颈,脖颈下方…… 锦秀的手指似有意似无意抚过了一个穴位,他不会弄错,那是人体的死穴,只要一用力…… 然而,锦秀的手还是滑了下去,就像不曾经过那个可以决定人生死的小□位。 赵钧仿佛经不住对方的诱惑,再次挺了进去。 锦秀仰起头,发出难抑的激情叫喊。 在对方的“暴力”中,锦秀同样喘息着说出一句:“锦秀愿意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天天被大人在身子底下折腾……” 回答他的是体内更猛力的冲撞。 将军气喘如牛,但神智尚有一线清明。一面在对方身子上任意发泄着、一边心中暗道:“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如此人间尤物,当真世间罕见。” 锦秀不会知道,即使是赵钧在他身上最沉迷的时候,赵钧也注意到了他的手在自己死穴上的短暂停留。 锦秀更不会知道,如果他胆敢有什么轻举妄动,死在榻上的,绝对不是大将军赵钧。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彦王终于沉不住气了,拍案而起。 密室中,锦秀舒舒服服地靠坐在一宽大太师椅上,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玩着自己的指甲。 彦王一声冷笑:“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是个小骚货。被那个黑赵钧折腾得舒服到天上了吧,舍不得杀人了是不是?” 锦秀抬起眼皮,眼波流转:“锦秀的心,王爷还真是比谁都懂。” 彦王登时就大怒,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忍了又忍,好言道:“只要你能完成这个任务,不仅得享那剩下的七万两黄金。而且本王保证为你找到天下最健壮最销魂的男人……” 锦秀轻轻吹口气:“天下还有比赵钧更健壮更销魂的男人吗?” 看着彦王那强忍怒色的脸,锦秀笑道:“锦秀既然已经收了王爷的三万两黄金的定金,怎么说也得做出些事情来对得起这笔钱是不是?” 彦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锦秀:“王爷不就是嫌赵钧在朝中的势力成王爷大计的一大阻碍吗?锦秀是舍不得杀人,可也不想一辈子窝在将军府中做一个男宠。锦秀自有办法让赵钧在朝中没了势力做不成将军。到时候,王爷在朝中少一个眼中钉,而锦秀也能多一天下最健壮最销魂的男人。这样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彦王:“你不知道当今圣上是怎么对赵钧的。你想让赵钧在朝中丢官,只怕比在榻上杀了他要难得多。” 锦秀定定地瞅着彦王:“只怕王爷不晓得,来往军情的文书,那些最机密的文书,都在赵钧的卧房里摆着。” 彦王摇头:“赵钧心思慎密,那些文书哪有那么容易做手脚?你可是闻名天下的鬼影杀手,何必舍易取难……” 锦秀打个哈欠:“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会让我家赵大人等出火来的。” 话音未落,密室的门咯吱一下开启,人影倏地一闪,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闻名天下的鬼影杀手,身手当真形同鬼魅。 鬼影言出必践,他既然收下了部分定金,就一定会帮人办事;既然已经说了要让赵钧丢官,就说什么也要做到…… 凭赵钧的身手不凡以及心思慎密,想杀此人当真是难比登天。 重金请出风火堂最出色的杀手,仍然不能解决对方的性命。那么,让赵钧丢掉官职,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彦王慢慢地坐回。 但愿这个风骚入骨的鬼影杀手能实现他今日的承诺。 第十章 军书风波 赵钧与锦秀夜夜缠绵,也只有白日里上朝及处理公务时,才不在府中。 正主儿不在府中的时候,将军府自然成了男宠锦秀的天下。在府中随意游玩,肆意打骂下人们。好在锦公子向来出手不重,下人们挨了打受了骂也就当挠痒痒似的,一个劲儿的向锦公子赔笑。 锦公子貌似畏寒,但凡到庭外,狐裘、手炉、风帽一个都不能少。说话又是慢声细气,好似未出阁的千金小姐。那模样着实弱不禁风,仿佛伸一根小指头就能将之推倒。在府中仆役感叹锦公子身子娇贵的同时,内心深处没少感慨这等娇贵的身子又怎生吃得消将军大人的夜夜折腾。 偶尔锦公子在户外玩厌了,就回自个儿的小楼休息。锦公子爱清静,全府皆知。所以在锦公子回楼休息的这段时间,没有公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入楼打扰。偶尔有不识相的奴才胆敢擅自入内寒个嘘问个嗳什么的,莫不是被公子下令拖出去打板子,险些连狗腿都打断了几根。所以很快,大白天里公子回楼休息的这段时间,再没有下人敢擅自踏入楼门半步。 同样下人们不敢擅自踏进半步的,是将军赵钧那宽如大厅的卧房。将军的卧房亦是书房,边防军情兼要紧的文书都在那张极其宽大的花梨木大案上。所以将军大人的卧房,日以继夜,都有府中守卫来往巡逻层层把守。即使是最受宠的男宠,如锦秀,没有将军大人的召唤,亦不得踏入卧房半步。 帝都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大雪纷飞,不过几个时辰,将军府内外都被白雪茫茫所覆盖。 要紧的卧房周围,咯吱咯吱踏雪声,一队队的护卫,执刀执戟,铁甲逞亮。须发上皆沾上了白雪,在漫天飞扬的鹅毛大雪中,眯缝着眼,腰板仍然挺得笔直,丝毫不敢懈怠,如往常一样,来回巡逻,谨慎把守。 风声夹着石子的声。众人急回头,只见一团寒风夹杂着几粒碎石子袭向那雨过天晴色的琉璃窗,竟将大半个窗扇击了个粉碎。 两队护卫呆了一呆,这种情况以前还真的从来没有发生过。顾不上细想,立刻有几个人奔去找管事的华总管。剩下的人也没闲着,奔至碎窗前查看一番,没看出什么异样,于是又重新排好队伍,加警巡逻。 巡逻队中总有几个人疑惑了老半天,窗棂被击碎的同时,好像有一团白影于破碎的琉璃窗间晃了一下,不过是一闪即逝。所有看到的人都认为是自己眼花,简直就是大白天撞鬼。那样的速度,别说是人了,就是鸟兽恐怕也很难办得到。 室内,高高的房梁上,如蝙蝠一般紧紧依附着的锦秀,全身裹在名贵雪白狐裘中,就像是一团白雪。分外妖娆的脸上,浅浅一笑。 一直到黄昏,赵钧才回府。 至卧房前,赵钧停下了脚步。不等护卫们上前解释,摆手,示意大家噤声。侧耳细听,似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两队护卫分外伶俐,一看大人的脸色稍稍一变,立刻悄无声息地把卧房团团围住。 赵钧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见一道白光从窗中射出。所有人眼一花,那道白光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护卫们发愣的当口,赵大人已经几个纵跃,飞身追去。看得后面的护卫们矫舌难下,到今儿才算见识了,大人铁塔一般的高大身躯居然也能施展得开如此绝妙好轻功。 转眼,赵钧的身影已经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不见。 远远的能瞅见前方模糊一团的白色身影,赵钧很快被远远地落下,越追越是心惊。这般身手,当真如鬼魅一般。 在府中兜了近一个大圈子,前面的白色身影转过一座假山,消失不见。 赵钧在假山背后终于停下脚步,他低下头,看着脚下蹲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大白兔子。 红红的眼睛,雪团儿似的一身白毛,身躯十分的肥大,样子倒也可爱。只是蹲在人脚下,像是失去了逃跑的能力,不停地发抖。 赵钧一脚把兔子踢开,他可不信什么白兔精之类的鬼话。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追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那般轻功,着实让人心惊。 有这样的高手出没府中,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赵钧回去后仔仔细细查看了案椟,和自己离去时一样的杂乱。但要紧的文书仍然是在原来的地方,纹丝不动。 这更让人迷惑,迷惑自己是不是撞了鬼。 确定要送到西域边关的军书已经封了火漆。赵钧不放心,又开启细细查了一遍,确认无误,这才重新封入。 当晚,锦秀放飞了一只雪白的信鸽。信鸽疾如闪电,又是在漫天白雪掩映中,转眼飞出了将军府。 从将军府内飞出的信鸽在百里外又被一只新的同类代替。每隔百里,都有一名风火堂的杀手守侯。同样的信笺,不同的信鸽,一站接一站,就这么以惊人的速度传到了数千里外的西域边关一带。 在将军遇到神秘高人的第二天,机密军书被专人乘快马,以接力棒的形式,经过了一家又一家的驿站,渐渐地赶到了西域。 眼看就要到边关驻扎的大衡军营。气喘吁吁的军士乘着快马,却被数名蒙面人拦劫。那几个蒙面人绝非寻常小贼,个个身手不凡,不出两三个回合就把军士拖下了马,当场手法娴熟地将之扭断脖子,确定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没有一滴血染在了对方的戎服上。 死去的军士很快被拖到草丛中。全身衣服扒下来被一个蒙面人当场里里外外都换上。贴身所藏的军书也被搜出,调换了一份外表一模一样的。 扯去了蒙面,看上去就一来自大衡的风尘仆仆的军士。冲同伴们点点头,乘着夺来的快马,奔至了大衡的军营。 军营的段大将看着军书沉默了好一会儿,但军书上的大印明明是赵钧的没错。这个赵大人,这次还真有些奇怪。不过如此决定,也符合他的脾性。 驻守在这边关,自然要听朝中大员的。段大将也没有再沉默太久的时间,吩咐左右将送信的军士带下好好犒赏一番,然后就按照军书上指令的行事了。 大衡的邻邦月兹国,一直以来就在一座城池伊各的问题上和大衡没少起纷争。最近城内两国臣民又因取水的问题误伤人命,惊动了月兹国国王。于是边关的军书一早就飞至了帝都,只待上面来令。 驻守边关的段德接到赵钧千里送来的军书,按令行事,很快派出一支军队前往伊各,驱赶月兹国居民,遍插大衡王旗。仿佛一夜之间撕破了脸皮,对这个争执已久的国土,明摆着强占。 大衡举动如此,月兹国当然也不会客气。很快派来一支军队,在边关和大衡第一次就城池伊各的问题爆发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 送来的军书上言明了,赵钧会及时派来一支援兵。然而,段德率着边关将士浴血奋战已久,都迟迟不见援兵。 不出半月,将士伤亡惨重,段德被俘。就一座城池问题上,大衡主动挑衅,反而落了个惨败。 消息传到帝都,举朝惊动。赵钧的惊诧不减他人。 有月兹国的使者专门送来的赵钧军书,上面的将军大印鲜红如血。一时间铁证如山,这场贸然发起且让大衡损失惨重的战役,理所当然要让下令的护国大将军赵钧承担一切罪责。 赵钧当然会辩解,说这军书根本就是伪造的。 很快又查明了,笔迹、将军印果然是模仿的。只是模仿的技术太过高明,以假乱真。帝都自有高人以精心配制的药水破解真伪,可到了边关荒凉的所在,又如何能辩得出真假? 赵钧在朝中一向心高气傲,没少得罪权贵。虽说贸然挑起一场战役的军书是伪造,但军书明明由将军府发出。护国大将军赵钧,自然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总算是当今的少年天子与身后垂帘听政的金宁公主力保将军,这才让赵钧免去了下狱的厄运。 虽说不必下天牢,但一番罪责是说什么也免不了。赵钧被革去了半年的银米,官职连降三级。这样的责罚,已经是够轻了。 赵钧没有再多说什么,在满朝文武的默然无语中,摘下了战盔与绶印。 这样的结果,比彦王预期的要差很多。原本想的是至少也要让赵钧从将军变成布衣。 鬼影杀手的信誉果然如传闻一般,毕竟结果没有让彦王满意。锦秀把到手的三万两黄金主动退还一万两。面对彦王几乎番了一番的重金诱惑,锦秀婉言谢绝。看样子竟是跟定了那个姓赵的。 密室里,临别时。彦王叹气道:“小锦秀感情用事,却不晓得赵钧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次他吃了大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在那府中呆久了,迟早有一天,会惨不堪言……” 锦秀却只是妖妖地笑着:“锦秀的性命如何,不劳王爷挂怀。” 彦王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个名副其实的鬼影杀手,就跟鬼的影子一样,瞬间从他眼前消失。 彦王也还真没有想到,把个妖娆锦秀迷得神魂颠倒的,绝不是赵钧一人。锦秀迟迟不肯离开将军府,是因为他着实记挂着府中的两个男人。 第十一章 被擒 被降职的赵钧一连几天都没有再召人侍寝。这晚,独自在宽大的卧房内踱步。 那封军书本属机密,从内容到待发出的日期都只有他赵钧一人知道。而假的都做得那么“以假乱真”,惟一的可能是有第二个人在军书发出之前就看到过这份机密。 这间卧房把守森严,寻常盗贼哪有那么容易进来? 赵钧停下脚步,他想起了那个大雪天的神秘白影。 护国大将军从来不信什么鬼神之类的邪,虽然那个白影真的如鬼神一般。 那样的身法,连他赵钧都远远不如。应该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了。 以赵钧的脾气,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着实不少,但无一例外是朝中大员。他可没有结识并得罪什么江湖人士。他现在懒得去想到底是谁请出这样高手来谋害他。 那样的身法,如果还躲在府中,还想跟他为难。真的让人防不胜防。 比起那些明刀明枪来,躲在暗处的看不见的对手,委实叫人寝食难安。 赵钧伸手在书案上慢慢拂过,扫过一堆兵书,轻轻地拔动着,突然停了下来。从杂乱的兵书堆中,夹缝里,拈起一小簇白毛。 这是上等的狐毛,雪白、柔软,没有一根杂毛。都是从狐狸的腋下抽取,集腋成裘,成最上等的雪白狐裘。整个帝都都没有几件。 将军府上也只有一件,却被赵钧赏给了男宠锦秀。 赵钧慢慢拈玩着那一小簇雪白的狐毛。哼一声,高声道:“来人!” 将军传令,立刻捉拿锦秀。 然而,赶到小楼的护卫却扑了个空。锦秀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向守在楼下的仆役们面对黑着脸的将军,吓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结结巴巴,倒也说明了,他们几个自从锦公子黄昏入楼休憩就一直守在楼下,根本没有看到锦公子离开。 赵钧哼一声,道:“锦秀,果然是你干的好事。” 两个仆役还想解释“锦公子明明没有下楼……”被伶俐的家丁一巴掌扇翻在了地上。教他们后面的废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赵钧没有传令护卫们把将军府团团包围。如果真的是锦秀,以他的身手,就是调整个军营过来也无法阻挡他离开。 所有的护卫们,只是分成很多队,默不作声,在偌大的将军府中,细细搜寻,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当晚,早早入睡的苏宇一睁开眼,就看到锦秀那张妖娆的脸在冲着他笑。锦秀的一双手,正在解开他的腰带,伸入他腹部中,不住地往下游移…… 苏宇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声道:“你给我住手。” 锦秀轻笑道:“你我都是这样的年少,我就不信你不想……都忍了几天了,只怕要熬出火来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宇根本阻挡不了对方。锦秀的手一直游移到了他最隐秘的部位,打着旋,转着圈,抚摸着,挑逗着…… 苏宇咬紧嘴唇,忍着没出声。 锦秀嘻嘻笑着:“师兄,你就这么爱假正经。你看你,下面都发热了,发胀了,硬起来了……师兄,你现在再不出火,你会发狂的。” 苏宇一把抓住他的头发。被死死抓着头发的锦秀脸上现出一丝喜色,喘息着:“师兄,只要你开个口……” 苏宇一咬牙,用尽全力往外一推―― 欲望刚刚被点燃的锦秀猝不及防,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苏宇恨恨道:“你给我滚开!” 锦秀当然没有滚开,从地上爬起,浅浅地笑着,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然而,他却是一边浅笑着一边取出怀中的绳索,把床上人的双手绑在了床头,绑得紧紧的。让对方完全丧失了最后一点反抗力,成了任人摆布的人偶。 男人的欲望一旦被点燃,就没那么容易消退。 锦秀在这方面是忍耐的高手,他永远不会饿虎扑食,他要慢条斯理,慢慢享受。 锦秀又从怀中掏出一把纯金打造的小剪子,把床上人仅有的一件衣衫,一片片地剪碎。 苏宇张口骂道:“你这不要脸的贱货,给我滚得远远的。” 锦秀随手拿起榻上几片碎布,把对方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都是男人,苏宇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被剪去最后一片衣衫的苏宇躺在碎布堆中,全身一览无余。那个部位,明明在发涨…… 锦秀眉开眼笑,转眼把自己扒了个精光。跪在榻上,喘息着说:“师兄,你说我贱说得真是对极了。锦秀天生就是贱人的命,天生就是来侍侯男人的。” 苏宇两眼瞪着他。锦秀却是跪趴在榻上,在他身上啃咬着,喘息着:“师兄,我一定会让你爽的,让你爽得一会儿飞到天上……” 在他身上啃咬出无数个牙印,感受着对方全身的战栗,那明显的生理反应…… 在床第间,锦秀的确是一等一的调情高手。 确定对方已经是“坚硬如铁”了,锦秀一分腿,跨坐在其身上。 即使没有任何东西润滑,锦秀的身体也完全能够包容对方的“坚硬”。 这个时候,人的行为已经不再受大脑控制。所有的一切,都依照身体的生理反应。 锦秀仰起头,大声呻吟着,上下起伏,偶尔又打个旋……用尽所有技巧,挑逗着对方的情 欲,释放着自己的激情…… 苏宇双手被绑,又发不出声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强烈反应,以及在同性体内被挤压时那无法抑制的横冲乱撞。 床榻咯吱咯吱直响。 两人的汗水,都流了满席。 锦秀张大口,不顾一切叫喊着:“锦秀情愿就这么死去!” 梅园,一小队护卫默不作声地逼近,相互一点头。为首的从怀中取出烟花,点燃了,令其在夜空中闪耀释放。 花园中,赵钧抬头望见。飞身赶来。 苏宇终于忍不住在对方体内一泄如注了。 锦秀也终于停了下来,慢慢地从对方疲软的身体上抽出。有气无力地趴倒在对方身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师兄,这次,你一定爽到天上去了。” 门轰地一声被推开。榻上两人同时回头,率先进入的是将军赵钧,以及他身后刀枪逞亮的护卫。 赵钧一挥手,身后护卫分两拔,一拔站在门口,一拔默不作声跑入,执刀执枪,站在窗棂前,成两道人墙。 封闭的屋内,浓浓的人体味道。或者说充斥着淫糜之气。榻上两个不着寸缕的美少年,贴在了一处。两股间流淌着的浊液……这两个最美的男宠,回头看着自己,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苏宇双手被绑,口中被堵;锦秀趴在他身上。 也不知两人是在玩床第间的游戏,还是根本就是锦秀在用强? 不过这个问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这个锦秀,不仅在军书中做手脚来谋害他,还在他府中勾搭别的男宠。 赵钧冷笑道:“锦秀,你在我府中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话音未落,欺身逼近。伸出虎爪向锦秀抓来。 他快锦秀更快,眨眼窜起,从将军身边堪堪的擦过,闪电般向门外飞出。 以他的身法速度,这世间还真怕没什么人能追得上。众人眼一花,就见一团身影已飞至门外。 锦秀冲到了门口,看着外面的满天星辰,吸一口气,向前冲出一大步。 小屋外,迎面张开一张大网,把刚刚冲出门的锦秀网了个结结实实。 这张大网以特殊材料制成,又绞着金丝,当真是刀枪不入。锦秀在里面挣扎得越厉害,柔中带刚的大网就嵌入越深,几乎勒进肉里,勒出了鲜血。锦秀受困网中,眉头紧皱,一声不吭。 赵钧走到他面前,看得发笑:“你的轻功当真卓绝,可又是这般细皮嫩肉。不过是绳子勒得紧一些,就把眉头皱成这个样子。今晚只怕大刑侍候起来,你这个小锦秀的身子骨会吃不消的……” 说到“大刑侍候”的时候,锦秀的脸果然白了一白。他抬起头,瞪了赵钧一眼,复又低下头,一言不发。 将军府地牢中。 用精钢手铐脚铐将其固定住了。沾盐水的皮鞭,烧红的烙铁,再来几根插进指甲间的竹签。 都是些很平常的大刑,没怎么来刁钻的。已经足够让细皮嫩肉的锦秀歇斯底里地惨叫,一连昏过去数次。 然而,即使惨叫得震天响,问他话时,他也是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不管锦秀能不能吃痛,鬼影杀手还是把信誉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既然已经收了人家的银钱,就是死也不会把主家的信息透露给敌方。 折腾了一夜。最后一次昏过去的时候,用冷水将其泼醒。赵钧走上前挑起对方的下巴,看着那张惨白惨白的脸,笑道:“看不出我的小锦秀脾气还真硬。痛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不肯说一个字。不过也能看得出,你很能经得住折磨。昨晚不过是些小意思,到今天晚上,自然会让你尝点厉害的。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硬得起来?” 说到最后一句,赵钧口舌有些发干。但他还是忍住了。反手给了锦秀一个耳光,打得对方半边脸高高肿起。转身出去了。 于是地牢中,就只剩下两个满脸横肉的护卫,以及被折磨得没了人样的囚犯。 第十二章 自投罗网 只套着一身粗布囚服的锦秀双臂上举,被精钢手铐禁锢着;勉强着地的双足亦是拖着沉甸甸的脚镣。蓬头垢面,满身污血,站在那里不住地颤抖着。 一名胖大一些的护卫走上前笑道:“兔儿爷,习惯了被男人折腾不习惯被刑具折腾?才一晚上小身子骨吃不消了?要不要大爷亲自来伺候伺侯你?” 说着,伸手拖起对方的下巴,看着对方眼皮抬起,妖妖地冲自己飞了个眼风。大腹便便的护卫登时心花怒放,险些流下口水来:“只要能伺候好你大爷,自有你的好处……”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一记。胖护卫一转身,就见他那身材明显瘦许多的同伴横眉怒目:“你活得不耐烦了?赵大人没开口你就想开荤?要知道,这可是赵大人最恩宠的相公。” 胖护卫嘟囔着:“最恩宠的相公不也被扔到这里来折腾了个半死不活?今晚再来点厉害的只怕真的会咽气,到时候死了多可惜?” 还想说什么被他同伴硬拖着到了角落里:“老老实实睡你的,醒来后自有你的好处。” 胖护卫还想说什么,抵不住一宿无眠倦意袭身,打个哈欠,倒在角落稻草堆中,顿时鼾声大作,竟已沉沉睡去。 锦秀抬起头,对着冲自己走来的瘦护卫抛个媚眼,乞求道:“水,给我水……” 瘦护卫顺手拎起地上的脏水桶,冲对方照脸泼过去,泼了对方一脸又一身。 冰凉污浊的脏水流淌中,锦秀激灵灵打个冷战。 瘦护卫张口骂道:“敢勾引你大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不是要水喝吗?大爷赏了你整整一桶的水,自己慢慢舔了喝吧。” 说着转身就走了。边走边说:“他大爷的,敢勾引你大爷。让你活不过今晚……” 嘴里嘟嘟囔囔着,自己也跑到角落草堆里睡去了。合上了眼,偷偷伸手抚慰身下。心想这个不要脸的小相公居然敢用美色勾起他大爷的火,当真不得好死! 谁都以为这个看似娇弱的小相公禁不起大刑的折腾。谁都没想到,这个又骚又贱的小相公居然就是出自风火堂的江湖上响当当的鬼影杀手。 能风火堂最顶尖的杀手,必然经历了地狱般的魔鬼训练。其中一项,就是肉体对疼痛所能达到的最大的忍耐度。 能成为风火堂的顶尖杀手,必要条件之一,就是世间最残酷的刑法也无法让他们屈服,开口出卖主家。 这也是风火堂历代顶尖杀手面对单子可以理直气壮开出天价的一大原因。 被刑具折腾的时候锦秀叫得比谁都惨,脸色看上去又是比谁都白。这不过是故意做出的假相,表面现象,足以实现以假乱真的效果,足以麻痹对方。 那些人果然走掉了。只剩两个草包护卫,居然也跑到角落里去睡得像两头死猪。 锦秀抬起头,云淡风轻地笑着。他内心深处还是暗呼了一声侥幸,那些所谓的大刑不过是伤了他的皮肉,却没有伤了他的筋骨。 一点皮肉之伤,完全不妨碍他顺利逃跑。 锦秀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调理内息,运用在风火堂练就的一项绝技――缩骨功。 当瘦护卫刚刚进入梦乡与一个大美人云雨,细脖子就被人无声无息地拧断。这个瘦护卫时常念叨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居然被人在睡梦中成全。却是他生前做梦也不曾料想到的。 以缩骨功摆脱了手铐脚镣禁锢的锦秀无声无息来到了胖护卫身侧,听着对方的鼾声如雷,忍不住一笑。伸手捏紧了对方的脖子。 胖护卫流着口水悠悠醒来,迷迷糊糊地说:“睡得好好的你干嘛摸我的脖子……” 瞪大眼睛,看清楚对方的面目,惊道:“你……你……” 没能“你”下去,对方的手收紧了,捏得他白眼直翻气都喘不上来。 锦秀伸指放唇边,嘘一声,悄悄道:“你不出声,我就放开你。否则的话……你信不信我一把捏碎你的喉咙?” 胖护卫翻着白眼拼命地点头。 锦秀慢慢地把手挪开,对方白眼狂翻却又伸出胖手掌拼命地捂着嘴,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锦秀满意地笑着,柔声道:“来,起来,跟我一块走。” 胖护卫看一眼草堆中死去的同伴,浑身哆嗦着,被锦秀拉着,走上了石阶,来到了高大铁门前。 锦秀稍稍一推,就已经知道外面是几层铜锁。没有什么宝刀利器,凭他锦秀,真的无法打开这地牢唯一的出口。 锦秀退后两步,一只手扣住胖护卫的脉门,一只手握匕首刀尖抵在了对方的命 根子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你仔仔细细地听着,照我说的做。不然的话,我先让你断子绝孙,再来结果你的性命。” 回答他的,是淅淅漓漓的水流声。这个胖护卫竟已经吓得小便失禁。 锦秀皱紧眉头,忍着那股尿骚味,在他耳边细细地说与。 没过一会儿,大铁门咣咣直响。 门外的护卫们拔刀奔上前,就听得里面杀猪一般的叫嚷声:“快,快进来。囚犯居然把自己的小半截舌头都咬了下来。” 众护卫面面相觑。有人说,赶紧去找华总管请大夫。又有人说,光去找大夫只怕来不及,失血过多是会死人的。人要是这么死了,赵大人那边可怎么交待…… 众人达成一致,分别取钥匙七手八脚打开五层铜锁。还有人边开锁边笑道:“这个老六,啥时候都是咋咋呼呼的。” 五层铜锁次第打开,大铁门刚刚开启一半。就有人影一闪,疾风扑面。众人眼一花,就见一条人影闪电般掠出,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护卫张口结舌,大铁门完全开启。不远处,空空当当的手铐脚镣,囚犯已踪影全无。 所有人目光向下,就见面前蹲成一团的老六,捂着档部,欣慰笑道:“还好,还好保住了命 根子。” 等赵钧上朝回来,惊悉此事,登时大怒。那个胆小坏事的老六被一顿板子打出了将军府。其余看管不力的护卫,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责罚。 赵钧没有再迁怒他人,心知这个身手有如鬼魅一般的锦秀这一逃走,再难抓捕。除非他自投罗网。 他应该还是有足够的理由自投罗网。现在要做的,就是看这张罗网织得够不够严密。 一点皮肉伤,不会耽搁很久的。锦秀隐藏城外,休养了半个月,基本痊愈。待一天深夜,无声无息潜入城中,将军府内。 这次没有拖大,一身黑色夜行衣,潜入将军府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之前在将军府中四处游玩,早已熟悉了路径。很快到梅园,苏宇小屋外。里面黑灯瞎火,应该如往常一样休息了。 锦秀推开纱窗,翻身入内。就着清冷的月光,看着榻上向里侧躺的一个身影,乌黑的长发拖在了被面上。 锦秀轻唤一声:“师兄。” 对方没有回应。不过师兄一向这样,对自己总是正眼都不会看一眼,更不会轻易搭理。 锦秀没有多想,眨眼至床前,伸手按住了对方肩头,同时心想:“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师兄带走……” 然而,一种巨大的恐慌,对方的肩头,摸上去硬得像一截木头。 锦秀登时想到已然中计。但已经晚了。震天声响,从天而降的巨大铁笼将其转眼困在其中。与此同时,地板机关亦开启。数十根锋利的长矛自下而上,有两根还穿透了他的脚掌,让无处躲闪的锦秀就这么被生生的钉在了当地。 锦秀忍着没叫,更没有晕过去。他的身体,早已经能够经受得住世间的一切疼痛。 屋内屋外数十个火折亮起,把个小屋内外照得如同白昼。 将军府最出色的护卫涌入屋中,把已成困兽的锦秀团团包围。 又有高手掷出飞刀,竟将固定在当地的锦秀双腕砍下。两只断掌无声无息地落于长矛丛中。 榻上的人影果然是造型逼真的木质人偶,只要一触碰就会启动机关。 已经有护卫飞奔去报告将军。 所有人默不作声,只待大人驾临。 锦秀双手双足流淌而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地面。 赵钧在众人的簇拥中缓步入内。看着锦秀面无表情的脸,不由得笑道:“看不出你还真是个硬骨头,之前居然在地牢中装嫩,哭天喊地的,害得我掉以轻心让你找机会逃脱。我赵钧犯过一次错误就不会犯第二次。这一次,我看你是说什么也逃不掉了。” 锦秀不作声。 赵钧唉一声:“你让我太难放心了。这次我再不会大意,你的手足已废,自有办法慢慢收拾。要是那些大刑还撬不开你的嘴巴的话,就找一些最龌龊的男人,一个接一个过来玩你。要是你嫌男人玩不够的话,就去找一些训练过的恶犬来慢慢地玩……你能受得了疼痛未必受得了人犬折腾。我就不信,这世间真的没有办法让你开口……” 锦秀垂着残缺且流血如注的手臂轻轻地笑着:“大人这么费心,锦秀却要让大人失望了。总有一个办法让锦秀永远也开不了口……” 所有人瞪大眼睛,只见笼中“困兽”嘴角慢慢淌出了黑血。锦秀眼一闭,身子晃一晃,向前倾斜到一个奇怪的角度,垂着断臂,双足被钉入长矛,就此逝去。 赵钧精心设计这个机关就是要防他自绝,要捉活口。谁又想到,没有了手,迈不了步,仍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我了断。 这个锦秀,竟然在口中暗藏毒药! 赵钧怒气难抑,一刹那间竟有下令把眼前的尸体拖出去喂狗的冲动。 当然,他没有这样做。只是下令,去寻一口上好的棺材,把惨死的锦秀好好的安葬在城外。 这个锦秀,不管怎么说,在床第上,是他经历过的最出色的男伴。 而且看似柔弱的皮相下,竟有如此强硬的骨头。 一连半月,赵钧都没有再召人侍寝。这段时间,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从此世间,只怕再不会有第二个锦秀。 作者有话要说:锦秀死得好惨…… 偶不是故意的,自己心里都有点难过。情节发展只能这样…… 第十三章 惨死的男宠 当苏宇听闻锦秀的噩耗,半晌无言。 如果锦秀不是为了返回将军府找他,这个妖妖的少年不会惨死。 锦秀惨死的那间小屋,也是苏宇穿越以来住了几个月的地方,被赵钧下令封死门窗,永不得开启。然而,靠近小屋十余步,寒风扑面,仍然能嗅到冷风送来的一点淡淡的血腥气。事隔多日了,人血的腥味仍然不能消失在空气中。 这个赵钧,对付人的手段忒狠了些。 苏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被目光敏锐的华总管瞬间捕捉到。 华总管直截了当:“你想不想让赵钧死?” 苏宇看他一眼,不作声。人心是世间最难捉摸的,在没有真正摸清楚对方底细前,他不会轻易表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华总管:“你不肯轻易相信人是对的。只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有一天有机会逃出将军府,哪怕逃到天涯海角,赵钧也有办法把你捉回。到时候,势必惨不堪言,会比死去的锦秀还要惨。” 苏宇还是低着头不言语。 华总管:“难道你甘愿在这里做男宠一直做到死?在将军府做男宠,不受宠的话,就跟路边的野草一样微贱;受了宠,府中上下都会对你点头哈腰,但是……” 华总管一声轻笑:“赵钧那样的身子,你能吃得消吗?” 苏宇终于抬起头来:“既然你在这里多年了,应该也算个老忠仆了。怎么会突然想杀自己的主子?杀了他,对你自己的又有什么好处?” 华总管:“我年纪一把了,该有的都有了,能有什么好处能让甘冒如此奇险?身在府中,想杀赵钧,还不是拎着自己的脑袋在阎王殿前徘徊。你虽说年轻,但在府中的寿命不见得能比我长。也许我还能活十年,但是……侍奉赵大人,你有那么好的身子骨侍奉个十年吗?” 苏宇面无表情的:“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尽管讲。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华总管恨恨道:“两年前我就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被他扔给了那些狗侍卫,折磨了十天,活生生的折磨死!” 我原本是帝都城外一小小县衙内混饭吃的师爷。因办事能力出众被赵钧偶然发现,就向县太爷要了过来,安排在府中做了总管。 说句实话,那个时候,我对赵钧还是感恩戴德的。毕竟在护国大将军手下做事,比在一个小小的且浑浑噩噩的县太爷手下做事,的确是不可同日而语。将军大人一直没有娶妻纳妾,偏好男风,尤其是年仅弱冠的美少年。进府中做男宠,那些个美少年很是吃了些苦头,个别不听话的,做错了事的,那下场可就惨了。那些孩子的确很可怜,但我既然在人家手下做事,吃了这碗饭,也就只做不见。大人寻欢作乐,任大人怎么过分,我们这些手下的人,也只能听大人的。只是看一些孩子被折磨得惨了,我一个总管,也就私下里做点力所能及的。吩咐厨房做几个好菜,或者偷偷塞点伤药什么的。赵钧是个精明人,我的所作所为,他自然知晓。倒也没发话。也就任我暗地里的一点点小小的善行了。 后来,赵大人在街头无意中遇见一个落魄的秀才,就一声令下把少年抢入府。那少年一看就是个书呆子,满口圣人言语,又说什么他是有功名的帝都是有王法的……翻来覆去都是一些酸文人的话,别人听了也只当听笑话。就连我当时听了都发笑……现在回想起来都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嘴巴。 后来少年又痛哭流涕,说他娘在城外什么什么土地庙中,求我们能有人去给他娘带个口信,让他娘找到他爹来救他……(说到这里,华总管脸色变得灰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下去。) 当时在场的都是将军府的人,自然没有人给他带这个口信。这个少年百般挣扎,最后还是被洗干净了送到了将军卧房中。 等第二天人再抬出来的时候,那个少年一直哭,像个女人一样的哭泣。喉咙哭哑了,等抬回房中还是哭了一夜。后来这个少年跟我说他姓徐,叫徐仕。徐仕苍白瘦弱,面孔又像姑娘一样的清秀。蜷在榻上又像姑娘一样的哭泣着,让人看了不由得不心生怜悯。我很熟练地给他涂上了最好的伤药,又吩咐厨房做了上好的肉粥。他却不肯吃,把粥吐了一地,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就跟你一样倔,不过是比你酸腐。刚来将军府的男宠,没少闹绝食。实在是见得多了,我也就一视同仁,强灌了大半碗参汤。 请来的大夫都习惯了男宠们的伤势。徐仕的伤很快被调理好,也就按例送去侍寝。再回来的时候,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不哭不闹,只是苍白着脸,一遍又一遍地说“我要杀了你。” 在府中呆久了,这样的情况我也没少见。也就没怎么当回事,更不会去把这种很多男宠要发的牢骚跑去禀告赵钧。就凭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想杀赵钧,无疑于痴人说梦。 没想到这个徐仕来真的。他虽然是屡试不第的秀才,但又是调理毒药的行家。他渐渐地不再哭闹,开始在将军面前曲意奉迎,渐渐地得到一些其他男宠没有的特许,在花园中随意走动。府中奇花异草甚多,这个徐仕在花草间走动了数日,已经偷偷采集好需要的草药,又费了一个多月,焙干,磨成粉。待某一天侍寝的时候,把药粉暗藏香鼎内。下人们如往常一样的熏香,赵钧如往常一样的行乐。本来那些毒药到一定量时是可以让人必死无疑的,但这个赵钧太过精明,从平常的龙诞香中嗅到了一丝异味,又从徐仕眼神中看到了隐藏的杀机。他掀翻了香鼎,又把徐仕打下床。很快令人检查香料,检查出里面暗藏的可置人死地的毒粉。又从徐仕卧房内搜得少许药粉。已经吸入不少毒气的赵钧至少要休养一个多月才能康复,赵钧悖然大怒,立刻令人把已经关押起来的徐仕扔给了府中上百名护卫。折磨了近十天才死。 说到这里,华总管不哭反笑,只是笑起来像哭:“我这个老糊涂,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他和那个人面目之间的几分肖似。得罪将军被扔给府中护卫折磨至死的也不止他一个。所以当那个惨死的徐仕被拖出去草草掩埋,我都没有再去看一眼。过了两个月,此事再没有被人提起。平常得就像是将军府中死了一只猫或一条狗。 就在我都要快把此事忘记的时候,我在府外街头无意中遇到了她。徐芍药,城外一个老郎中的小女儿。十八年没见,老了很多,我根本都没认出来。是她喊我的名字,把我叫住。 她看上去很穷困,衣衫褴褛。年近四十,人又比实际年龄大许多。头发有些花白,但仔细看,还能五官中看得出昔日少女的姣好。 十八年前她还是个很秀美的姑娘。她爹虽说是那一带出了名的郎中,但因为染上了赌的恶习输光了家当欠下了屁股债。她老爹也实在是昏了头,输红了眼居然要把自己的闺女卖到行院里去换银子。等老鸨来领人的时候,徐家的女孩死活不从。我跟他们家还算是街坊,实在看不过眼,就自己出钱为姑娘买得清白身。 芍药感激涕零,非要来我家做丫环。我一个小小的师爷,哪里要什么丫环?更何况家里的大娘子生性悍妒,怎容得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家门。所以自然没有应允。 也有一些人来向徐家姑娘提亲,芍药一概婉拒。其实她在药材上面的辨识比她爹都强。平日里自己采些草药,也有些病人慕名而来,倒也赚了不少银钱。只是大部分银钱都被她那个嗜赌的老爹拿去赌博。芍药的日子,过得很是凄苦。 我看她着实可怜,就偷偷地送她一些柴米。只是难免被大娘子发现,家中着实吵了几天。芍药把送来的柴米还回来,又被家中大娘子揪着头发好生一顿痛打。等我好不容易拉开了,芍药已经哭成一个泪人。 我当时就想把大娘子休掉,只是确实没有理由。这个大娘子王氏,除了好妒,也实在挑不出别的毛病。我毕竟是在衙门中做事,又因为这些家事没少被人指点。渐渐地,也就把休妻的念头打了下去。 只是这样一来,芍药的名声差不多算毁了。后来没有人再来徐家提亲。而我又毕竟不可能休掉发妻把她娶入门,也只有渐渐地远着她。 后来芍药的爹赌输了喝醉酒不小心掉入臭水沟中淹死。从此芍药,就孤零零一人在世上。 再后来,她栖身的院子被徐家大伯收了回去。年纪轻轻的姑娘,硬是被赶了出来。远处栖身,就只有藏身岩洞中。 第十四章 下毒 我虽然远着她,但听说此事后还是放心不下。偷偷跑去看她,却被她一把抓住……然后,我没能抵抗住怀中温热的身子,就做下了一生都不能原谅自己的错事。 她当时还是个黄花闺女,却被我在潮湿的洞穴中变成了女人。事后我追悔莫及,她却只是安慰我,说她是心甘情愿的。 后来我返回家中,取出积下的一百两纹银,想去送给她。她却消失了。从此再也没有在老家中出现。 后来,我到了将军府中。再后来,我和王氏的儿子得痨病死去,王氏悲痛过度,也跟着逝去。而我年纪也大了,对女人也没了兴趣了。再生个后代对我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再没续弦。 十八年后我再见到芍药,她已经老了。她已经不是当初一往情深的姑娘,抓着我,痛哭流涕,求我为她找儿子,找属于我和她的儿子。 我这才知道自己在世间还有一个儿子。真正一个晴天霹雳,但更大的霹雳还在后面。芍药说了儿子的姓名及形貌,我呆了好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我们的儿子,竟然就是徐仕。那个跟我相处多日最后又死得惨不堪言的少年。 在府中他就说过他的年龄及生辰八字,算日期他的确是我的儿子。他也跟我说过他的娘,但他居然没有说他娘的名讳。他当然不会说,我对他根本就是个陌生人,他又怎么能跟一个陌生人说自己娘亲的名讳? 我把芍药扶起,芍药还跟我说“华老爷,你现在穿得这么光鲜一定是发达了。你一定有能力找回我们的儿子。” 我不顾街上行人侧目,抱着怀中半老的女人,痛哭流涕。 当然,我什么也没说。我不能让芍药知道我们的孩子死得这么惨。我寻了个小小的院落把她安顿好了,又一再保证我能找回我们的儿子。然后我去了乱坟岗,找到埋儿子的地方。拼命地刨,什么也没刨到。乱坟岗上草草掩埋的都是最贫贱的下层人。那里出没着眼睛发红的野狗。吐着舌头瞪着我这个大活人,我挥出砍刀,把那些吃死人的野狗砍得哀叫着逃窜…… 从那时我就发誓总有一天要结果赵钧的性命。 芍药在那个院落中,由丫头老婆子服侍着,不愁吃穿。但她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一见了我,就拼命地抓着我的衣衫让我给她找儿子。说我们的儿子总有一天是要考状元的…… 我无言以对,只有尽量少去看她甚至不去…… 这么多年,我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少年活着进来,死了出去,却是麻木不仁,心变得跟石头一样硬。也许老天爷要惩罚我,让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是怎么一步步走向地狱……我要知道他是我儿子……我要是早知道一些,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把他救出,哪怕最后死也要死在一块。我知道的太晚了,等我知道了,却连自己儿子的尸首都找不着。 我恨不得把赵钧碎尸万段,可我却找不着机会。这个赵钧,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得罪的人多了,所以一直严加防范。他本来就身手了得,哪怕是那些武林高手都近不了身。我一个糟老头子,行将就木,凭自己的手想杀赵钧,真的是比登天都难。 好不容易进来个锦秀,没想到那孩子好像有些迷上了赵钧,迟迟不肯下手,结果让自己死得惨不堪言。进将军府当男宠的,又有几个是好下场?不杀掉这个赵钧,永远也别想有活着离开的机会。 苏宇:“老人家说这么半天,说来说去,还是想借我的手杀人。” 华总管:“难道你不想杀掉那个姓赵的吗?” 苏宇:“就算你这么信任我,问题就在于,我凭什么杀赵钧?就凭这双手吗?”(他有气无力地抬起自己的手臂。) “这双手臂只要下大力气,后背就剧痛,痛得我几乎要晕过去。更何况我的腿……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我现在根本就是个废人,只能是别人杀我,我又凭什么去杀别人?” 苏宇脸上现出一丝嘲讽,但更多是苦笑:“华总管,你太高看人了。” 华总管:“你有力气在他身上留下抓痕吗?” 苏宇一呆:“你说什么?” 华总管:“你只要在每次侍寝的时候有力气在他身上留下几道抓痕,你就有机会杀他。” 苏宇脸色苍白:“你当我是女人?” 华总管叹口气:“我知道这话说出来让你觉得很难堪。不过现在真的不是难堪的时候。我已经苦苦思索过成百上千种法子,似乎也只有这一个看起来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能置赵钧于死地。现在关键就在于,这个姓赵的,在床榻上,到底好不好这一口。” 苏宇已经不再压抑自己的情 欲,那身体的自然反应。被召去侍寝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大声的呻吟,在那个黝黑健壮的身子下拼命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任由情 欲的燃烧让双眼变得潮湿。甚至连意识都飞上了天,模糊不清。 赵钧趴在他身上气喘吁吁,分外惊喜:“美人儿,你终于学会享受了……” 一边说,一边在其体内大力□几下。苏宇大声尖叫,指甲死死地抠入对方宽阔结实的后背上,几乎抠进了血肉,在其背上留下了几道长长的抓痕。 微微的疼痛却让赵钧更加兴奋莫名。一面加大力度,一面气喘吁吁地说着:“对,对,就这样。狠狠抓,用力抓。我的美人儿就像小野猫一样……” 那晚,赵钧亲自拿起枕边的锦帕为同枕的人擦去满脸汗水,看着对方潮湿的双眼,啧啧赞叹:“这双眼睛,真能把人的魂魄勾走。” 苏宇捂住了脸,表面上看是娇羞。实则是羞惭兼愤恨。他堂堂苏宇,生前最优秀的特警,现在却躺在男人的身下,淫 浪放 荡的就像一个□。 这在当初刚刚入府的时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可现在……他已经遭受了这么多的来自同性侵犯的屈辱,就绝不会再一死了之、善罢甘休。总有一天,他要结果这个赵钧的性命。 华总管终于面露喜色:“这个赵钧,果然好这一口。” 苏宇:“下一步呢?” 华总管抓起他的手,审视着,摇头:“指甲还有些短,还要再养长一些。” 一连半个多月,苏宇每次侍寝的时候都会在对方背上留下几道抓痕,抓得赵钧更加兴奋…… 苏宇的指甲,也留长得差不多了。被华总管亲自修剪。 修剪成型。华总管取出一小包药粉,融于一碗清水中。很快消融进去,无色无香。 已经变成毒水的药水,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碗清水。 华总管:“这个赵钧,颇懂得一些药理。寻常的毒药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发觉。他对杀机和毒药,有着异乎常人的敏锐。卧房内的香鼎已然撤去,所有饮食都会用银针试毒以及专人品尝后才会给主子。起码从表面上看,已经断绝了几乎所有的下毒途径。即使一些刁钻的奇毒,都近不了他的身。” “不过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床第间一些刺激性的小动作,都会让他中慢性毒,慢慢地要了他的命。” 苏宇:“为什么不是见血封喉?” 华总管:“所有见血封喉的毒药,再刁钻的,都会被他一眼识破。根本来不及下毒。” 苏宇:“慢性,到底要慢到什么时候?” 华总管:“如果你能得宠多侍寝几次,快则两个月,慢则三个月,总有一天让这个赵钧七窍流血死去。” 苏宇哼一声:“两三个月,只怕到时候我已经没命了。” 华总管:“你放心。就凭你之前练武打下的根基,两三年之内,你都不会有事。” 苏宇一伸手,没有拂向药水,却是拂向了案上的花瓶,将插满白菊的青花瓷打了个粉碎。低着头,道出了:“那我岂不是至少要两三个月在他身子下扮婊 子?” 华总管叹口气:“这也许是惟一的办法。否则的话,两三年内,你不是被他活活折磨死,就是自己受不住自我了断。反正你会死在他前面。” 苏宇半晌没有言语。终于,他还是听从了华总管的建议。 以总管教给的吐纳法,十指插入药水中,将里面的毒性悉数吸收于肉色的指甲盖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毒素在指甲尖上汇成一道白线,最终又消失于无形。 苏宇从碗水中举起双手,十指尖尖,看不出任何异样。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感觉不出任何异样。 华总管:“当你轻微地抓伤他的时候,这种毒性会随着破损的表皮慢慢渗入体内。过程极其缓慢,但中毒的人不会有任何察觉。这也许是世间惟一一种可以要赵钧性命的奇毒。” 苏宇没有问他是从哪里找到这样的奇毒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毒真的可以结果赵钧的性命。 他甚至没有问,这样的毒停留在自己指间会不会对自己的性命产生威胁。 尽管华总管一再解释这种奇毒只有通过破损的表皮才能让毒素在体内缓慢蔓延;尽管苏宇对这样的解释根本就是半信半疑。但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追问。在无法结果赵钧性命之前,问什么都是多余。 作者有话要说:如此下毒的方式,够雷吧,想不到吧。 本人当初想了n种下毒的法子,似乎也只有这么一种看上去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别致一些。 到这章,小受总算有点动作了…… 第十五章 衰弱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天已深冬。 霞飞楼灯火通明。最顶层的豪华隔间里,偌大紫檀木桌上,围坐着近十名声名赫赫的官老爷。每人身边都拥着一个粉面朱唇的小相公。为首的那一位,黝黑高大,护国大将军赵钧,身边紧紧环绕着两个粉妆玉琢的美少年。霞飞楼的云老板,亲自为诸位斟酒上菜,跑上跑下地伺候着。 酒席间觥筹交错。已经连饮几大坛状元红的赵钧面不改色,高声谈笑。又是一大碗烈酒入肚,突然,他止住了笑声,低下头,黑黑的脸上泛起了难得的朱红。一张口,一口酒水喷将出来,猛力咳嗽。 众人一吓,全都把着酒杯不作声了。所有人看着将军,眼中全是惊诧。 赵钧的海量是举朝闻名的,号称千杯不醉。饮酒如饮水。往往是全桌人烂醉如泥了,却只有他一人还在那里把酒言笑,举止言谈都是潇洒豪迈之极。 可如今,酒碗在手中不住的颤抖,趴在桌子上,更是咳得惊天动地。就连整张桌子都在将军的余威下颤抖不止,满桌的杯儿盏儿跳将起来叮叮当当乱响,满桌的人更是面面相觑,惊得面无人色。 两名粉妆玉琢的小相公赶紧捶背的捶背,抚胸的抚胸。赵钧双臂一伸,两个孩子登时飞将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板上,撞得头破血流。 云老板震惊之下赶紧跑上,忙不迭地赔礼道歉:“两个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将军。该打该打,待我回头把这两个不懂事的贱骨头好生痛打一顿。” 那两个头破血流的相公赶紧跪地爬来,砰砰磕头:“小的不懂事,惹大人生气。该打,该打。” 各举起一双雪白粉嫩的小手,对着自己同样雪白粉嫩的脸上,噼哩啪啦直扇耳光。 赵钧终于停止咳嗽,摆摆手:“罢了。”从怀中掏出两张银票,随手扔到地上,“两个孩子的伤药钱。” 云老板两眼放光,眼瞅着地上躺着的是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合起来就是二百两!他忙不迭地拾起,拉着两个孩子,连连做礼:“赵大人宽宏大量,不计较你们手脚粗重,还不快谢赵大人的恩典!” 两个小相公又是砰砰磕头作响,被云老板拉着,满脸喜色地退下了。 桌子仍然余震未了,一只瓷杯在桌角连转几转,砰一声落地,摔了个粉碎。 一白净面皮的官员立刻笑道:“赵大人虎威,几声咳嗽,都咳得这么惊天动地。待上了战场,不用大人出手,只几声大咳,足以令敌军为之心惊胆战了。” 众官员连忙附合:“将军虎威,果然了得……” 赵钧哼一声,果然吓得众人止了声。 赵钧抚着胸口:“最近身子,颇有些不适。只怕是哪里出了毛病。” 白净面皮的官员又道:“大人龙马精神。听说苏汉青的儿子现在在府中承欢,那位苏公子,端地是生得国色天香。大人迷恋美色,却也要保重自家的身子骨为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发出会心的微笑。当即有人笑道:“赵大人龙马精神,不过是有些小咳嗽。要是我的话,说不定早就一命归西了。那才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满桌人拍掌大笑,皆道:“极是!” 赵钧也撑不住笑骂道:“胡说八道。” 云老板跑上前:“不知我家的锦秀,可还侍侯得得当?” 赵钧面无表情的:“死了,埋了。” 众人失色,尤以云老板脸色最为发白。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云老板,赶紧笑道:“可见锦秀那孩子没福。在霞飞楼的时候就看着他的身子骨明显比别人都娇弱,那时候我们就说这孩子怕是活不长。果然,这等没福,红颜薄命啊。” 赵钧不言语。 其他人纷纷说着:“锦秀那孩子一看就是痨病鬼的样,这么早死在将军府中,岂不是给赵大人带来秽气?云老板,你做生意也太不厚道了,这么个痨病鬼都敢高价卖给大人……” 云老板也跟着搭腔:“是我想钱想昏了头,该打该打。”伸手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打着耳光。 赵钧长身而起:“你们也少胡说八道。锦秀是自己服毒自尽的。” 这一下所有人鸦雀无声。看着虎背熊腰的赵大人就此离去。 此后,关于赵钧的“龙马精神”在帝都权贵中悄悄流传了几个版本。版本不同,却也是大同小异。左右不过说的是将军大人太过“虎威”,来自霞飞楼的绝色小相公不堪忍受,服毒自尽…… 关于锦秀惨死的真相,赵钧早已喝令府中上下人等噤声。所以府外竟是无人知晓。只是城外一座新坟,修建得分外富丽堂皇。 深夜,赵钧骑马率着几个亲随奔驰在帝都无人的街道上。突然,赵钧勒马停下,身后一众人也跟着停下。 赵钧抬头看着树梢一团黑影,吩咐一声:“豹奴,把我的弓箭取来。” 护卫队队长――一个身形高大有如将军,但脸上尤带稚气的少年军士跑上前,从背上取下大弓及长箭递上。 赵钧挽起大弓,对准那团黑影,却只把弓拉开了一大半。 平常是可以把这个七十余斤的大弓拉满的。 手中的弓怎么也成不了满月状。而弦上长箭对准的目标却扑展开翅膀,咕咕叫着飞上了天。 那只该死的猫头鹰,就此从将军眼皮底下逃离。 长箭终于射出,射了个空,斜斜地下落。 几个亲随低着头,默不作声。 只有豹奴仰头看着将军。 赵钧回头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的力气大不如前?” 豹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大人神力,这样的弓也只有大人能拉得开。但是,大人不应该只能拉到这种程度。” 赵钧笑道:“你这孩子就是性情憨直,不过你说得很对。我原本是完全可以把这张弓拉成满月状的。” 仰头看着天上的一轮满月,叹道:“我一向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骨,岂料也有吃不消的一天。” 豹奴一双豹眼亮闪闪:“大人夜夜召人侍寝,那位苏公子又生得太美,美得像男狐狸精。我看他那双狐狸眼睛,就像是整天琢磨着要把大人吃光喝净。” 身后几个亲随忙不迭喝道:“小孩子家什么也不懂,胡说八道,成何体统?” 赵钧摇手:“罢了,豹奴是口没遮拦。” 赵钧面露微笑:“不过这个苏宇,还真像是要迷死人的狐狸精。” 身上的无数道抓痕微微有些发痒。这个苏宇,居然喜欢像个女人一样的抓人;而他赵钧,居然也喜欢这样被抓。那种猫抓一般的抓人挠人,还每次都能让他兴奋莫名…… 毫无疑问,这个喜欢抓人的苏宇,成了将军府最受宠的男宠。 赵大人重金请来名医,不光看自己,也看苏宇。诊断的结果不过是两人纵 欲过度,难免身子变得虚空…… 这样的话,将军身子骨大不如前,也是理所当然的。赵钧问有什么妙方,名医的说法是最好的妙方是适当的禁 欲,好好养一段日子,二人必能复元。 这种最好的妙方当然不受将军待见,苏宇看样子也不喜欢这个方子。于是名医被打发走,当天二人又是整夜的颠鸾倒凤…… 赵钧坚信食补的力量,最好的人参虎鞭什么的都流水价地送入府。做成参汤药粥,被二人共同服下。然后又是没完没了的折腾…… 赵钧已经迷上了苏宇的身体。苏宇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也改变不了自己自然的生理反应。在同性的暴力侵犯下,他越来越迷恋此道,动作也越来越主动熟练,叫声也越来越肆无忌惮。每次都像经历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每次都能达到快 感的巅峰,每次都像个女人一样把对方抓得伤痕累累…… 赵钧身上的伤痕越多,苏宇就越能感受到对方的气力明显不如前。当然,也越能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的不如前…… 苏宇现在已经顾不上质问华总管那药性对自己的影响。还有一个多月……他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能让赵钧七窍流血死去。 到时候,自然是摆脱,逃离。摆脱这个屈辱的身份,逃离这个鬼地方! 作为最受宠的男宠,苏宇有了比之前的锦秀更大的特权,乘车出府游玩。 在众多护卫的包围保护下,神骏白马拉着华丽的马车载着将军府第一男宠红人奔走在帝都繁华热闹的街道上。坐在车内透过隐隐的纱窗,依稀可见满街的小贩及行人。 帝都繁华举世闻名。高大围墙圈着楼台轩宇、花木繁阴。围墙外热热闹闹的小贩,卖吃的、卖玩的、卖耍的,街上行人,有布衣百姓,也有衣衫光鲜者。华丽马车所到处,尽皆避让,众人眼神中,全是羡妒。更有年少秀美的女子,对着马车纱窗,巧笑倩兮。 突然女子尖叫声,马声嘶鸣。整辆马车,硬生生停了下来。 第十六章 仙境仙人 马车震动,苏宇连晃了几晃才坐稳了。听得外面一迭声的护卫喝骂,道一声“挑帘。”立刻有人把锦帘挑起。苏宇这才看清了,马蹄一侧,坐着一个女子,荆钗布裙,黄黄的头发,零乱不堪。手中挽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的灶糖,滚了一地。 苏宇问是怎么回事,立刻有人禀报“这个卖灶糖的丑丫头不知死活,冲上前惊了马,惊扰了公子,还差点让自己被马踩死。” 那姑娘抬起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面有菜色,黄黄的脸果然很平庸。惟独一双大眼睛,抬起眼皮,倒也清明。 苏宇也没当回事,吩咐一声前行。 锦帘还没挑下,白马就抬蹄,将滚了满地的灶糖踩了个粉碎。 这一下那个卖灶糖的女孩登时嚎啕大哭,竟是不顾死活地扑到马蹄下抢救那些尚且完好的灶糖。几个护卫拉都拉不住,眼睁睁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丑丫头”被马蹄踩断了手臂,痛得晕了过去。 若不是护卫们眼疾手快把人从马蹄下拉出,这个贫寒人家的女孩儿,就会因为几块灶糖活生生死在了马蹄下。 立刻有人围了上来,马车行走不得。护卫把痛晕过去的女孩丢在了地上,破口大骂。 苏宇连忙喝止,令人把女孩放上马车送去救治。不想护卫们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动手。 一个稳重些的护卫上前禀报:“这是府中的规矩。公子乘坐的马车,不得同时乘坐他人。当然,赵大人除外。” 苏宇一怔,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充其量不过是府中的一个男宠。那个赵钧,对府中的男宠,向来是看管得非常严的。 周围一大圈百姓也有几个精明的看明白过来,远远地打量着马车上长相绝美的少年,指指点点,低声嬉笑着。 那些陌生人的目光,让苏宇芒刺在背。他们明白了他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真的会立刻跳下马车弃车而去。 然而,此时此刻,他甚至连逃离的能力都没有。 苏宇:“马上给我把姑娘送上马车。” 侍卫们抬头,遭遇的是苏公子寒冰般的目光。那样的目光,真的让人不寒而栗。 而对方不过是一个男宠! 不过这个目前最受宠的男宠又得罪不得,得罪了,万一人家哪天在大人身边吹个枕头风,他们这些低三下四混饭吃的护卫们,还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听从吧,这个将军府不成文的老规矩却又破坏不得,破坏了,多多少少有损赵大人的威严。 护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低下头不作声,屁也不敢放一个。 一时间,男宠和护卫们,竟都僵在了那里。 一白衣公子越众上前,打破了这个僵局。 此公子姿容甚是俊雅飘逸,挥一把折扇,伸手一抄,不嫌肮脏把个衣衫褴褛的贫家姑娘抱入怀中。抬头微笑道:“这位姑娘伤势拖延不得,得赶快救治,小心落下终生残疾。” 护卫们巴不得有人帮他们解围,立刻齐声笑道:“公子一看就是善人,出门见个年轻姑娘顺便伸个援手,他日必然早生贵子。” 善人公子没理会这些粗人不通的言语。抬头看着马车上苏宇的气色,眼神闪了一闪,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慢性毒将入肺腑,尔命不久矣。” 几个护卫一呆,齐齐破口大骂:“敢诅咒我家公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横抱着怀中尚自昏迷的姑娘,一转身,就此飘然离去。 苏宇在马车上怔怔地发呆。 几个护卫还在劝说:“那个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人,胡说八道,苏公子别放在心上。” 苏宇开口:“跟上他。” 护卫们又是一呆。脑筋转了几转,都在想赵大人是规定了不许公子们与他人同坐车,可又没规定不许府中的公子上街跟踪别的男人。 再说了,府中有好几位公子就是别的公子在街上跟踪跟来的。那位白衣公子长相着实不差,论俊雅飘逸又在府中所有公子之上,堪称又一极品。倘若把这么个极品再弄到府中,他们几个护卫的功劳,可就大了。 大家的脑筋都转得一样的快。这一下把道理想通了,不用苏宇再吩咐,几个护卫忙不迭地挥起了马鞭,策马追去。 白衣公子虽说怀中抱着一个人,但脚不沾地,行走甚是迅疾。后面车轮轱辘,始终和人家差了一大截,竟是怎么也追不上。 任后面的人追得疑神疑鬼,白衣公子却是头都不回,在帝都七转八绕。直至黄昏,终于没入一小巷深处。 小巷入口一株高大银杏树,巷内却甚是狭小。将军府的马车,竟是驶不进去。 苏宇:“不是带着软轿吗?抬我进去。” 护卫们手脚麻利,把马车后面依附着的精巧软轿抬来,小心谨慎地把苏公子安放其上。四人抬着软轿,其余几人前后拥护着,默不作声进入小巷深处。 小巷看似狭小,里面却着实幽深。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头,这才发现一看上去很不起眼的黑铁门。门上两个铁环,朴朴素素,看上去就一寻常人家。 一名护卫上前敲铁环,咣啷直响,里面却毫无动静。还想砸门,被苏宇制止住了。 苏宇:“主人必已知晓我等到来。初次登门,切勿冒犯。只在这里候着就是。” 护卫们即使不情愿,也只能依言候着。毕竟说话的是半个主子,违逆不得。再说了,赵大人在府中掌灯时分才会回去。也就不着急这么一时半会儿。 众护卫包围着,中间四人抬着软轿,轿上高高在上的苏宇。悉数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门外默不作声地等候。 等了好一会儿,才闻得里面隐隐的细乐声。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分,门终于吱呀一声开启。 有几个侍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等门一开就破口大骂。不想等门大开,全都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门内俏生生站着四名花容月貌的丫环,举着四个精致灯笼。衣着四色,一桃红、一湖蓝、一柳绿、一鹅黄,当真如四朵娇娇嫩嫩的鲜花一般,冲着门外人嫣然一笑,道:“诸位大哥久候了。我家主人请苏公子移步入府中一叙。” 护卫们看得半天合不拢嘴巴。还是苏宇来一句:“还有劳四位姑娘带路。” 四名美婢翩翩转身,迈着整齐划一又轻盈如云的步伐,举着灯笼在前引路。后面跟着的是一群魂不守舍的护卫,以及软轿上抬着的默不作声的苏宇。 那个黑铁门着实平凡,不想入内极是轩敞,竟是好大一座花园。园内花木山石,流水淙淙,处处天然不见雕琢的痕迹,布置得极具雅趣。 走过一花廊,又见一碧清的水池,于月光下碧波荡漾。水池中心一座造型极为精巧的花亭,竟是玻璃建造。于碧清的池水中当真如小小的水晶宫一般。 晶莹剔透的玻璃花亭上笑语喧哗。直看得那些个外来的护卫们魂儿都要飞上了天。 如果说先前这四名美婢还只是人间的鲜花,那玻璃花亭上七个大美人就是天上的七仙女了。 七美分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薄纱绫罗,云髻高挽,体态曼妙,把个白衣公子簇拥在中间,笑语喧哗,打情骂俏。 忽听得琴声悠扬,叮咚作响,在这仙境一般的所在,当真如仙乐一般。众美立刻噤声。白衣公子拔动案上的古琴,引吭高歌: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速猓舒忧受兮。劳心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 悠扬宛转,一曲歌毕,众人屏息凝气,竟是久久无声。 白衣公子长身而起,抱拳鞠躬:“贵客登门,有失迎迓,还望恕罪。” 对方举止谦恭,谈吐不俗。好在苏宇生前从小被长辈逼着背了不少古文,在部队里也是文武双全的佼佼者了。忙在轿上回礼:“小人身有残疾,行动怠慢处,还望恕罪。” 白衣公子放声大笑,身边七美亦是花枝乱颤,笑个不休。 白衣公子笑道:“你也恕罪,我也恕罪,何必如此客套。你我相隔甚远,叙话多有一便。何不移驾至此,把酒言欢。” 说话声中,早有一小小莲舟于花亭下划将过来。舟上划桨的是两白衣童子,生得粉妆玉琢,伶俐可爱。转眼至岸边,蹦跳上来。弯腰道:“苏公子请上船。” 一粗莽护卫还来一句:“船这样小,怎载得动我们这许多人。” 二童子齐齐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眼睛中满是惊诧。惊诧笑道:“我家主人的莲舟,你们这等粗人也配上吗?” 要换作平时,这几个护卫早就勃然大怒,拔刀相向了。可如今面对这两个玉雪可爱的童子,竟是怎么也生不出气来。再望着远远玻璃花亭上一群神仙般的人物,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如此仙境一般的所在,竟皆自惭形秽,低头不语。像是被主人气势所迫,小心放下了软轿。 两位童子人小,力气却异乎寻常的大。一边一个,抱起轿上的苏宇,平平稳稳地送上了莲舟。 莲舟载着苏宇,转眼至花亭下。 二童子又是一边一个,挽着苏宇的双臂,齐齐喝一声:“起!” 三人竟是平平飞起,跃至花亭中。 白衣公子手握折扇轻轻一挥,二童子同时放手,跃至一旁。一股大力席卷着苏宇,稳稳落在了一铺垫着厚厚锦褥的玻璃椅上。 作者有话要说:白衣公子所唱歌词为陈国民歌《月出》,具体可百度之。 今天为大家奉上一位神仙般的男配,唉…… 有点纳闷,怎么感觉看文滴银明显比收藏滴银多。 两眼泪汪汪,泪眼望大家:走过路过的童鞋,看了文,要是觉得还能看得过去的话,顺便给个收藏撒。 第十七章 神医杜若 七美退开三步,几乎靠着花亭栏杆,围成一个圈,屏气凝神,将两人围在其内。 七美环绕,月光如水,花亭似梦,池水清亮。那些个护卫远远的伸长脖子往过瞅,却只能瞅到苏宇的一片衣角。内心着实放心不下,有心喝问此地主人,可如此仙境一般的所在,又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竟是谁也张不开口。只有面面相觑后,屏息静气,真正大气也不敢出。 一阵寒风吹过,于花圃那边竟送来一阵浓冽的酒香。酒香所至,护卫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竟是醉晕了过去,有好几个闭着眼睛倒在地上还在举拳蹬腿地高叫:“好酒!” 白衣公子面对苏宇,含笑道:“一些粗人,不雅视听。不过是暂时醉晕过去,一会儿就好。” 苏宇默然无语。 众美环绕中,白衣公子缓缓坐回椅内,轻摇折扇,笑道:“当日长风亭一别,以为就此音断。不想苏兄遭奸人陷害,又身陷将军府中。当真令人扼腕叹惜。” 苏宇:“原来你我相识。实不相瞒,在下自法场醒来,已然失忆。法场之前的往事,在苏某脑海中已然是一片空白。若不是兄台指点,在下还以为直至今日才与兄台结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很快归复平和:“在下姓杜,单名一个若字。生□美色,半生都在温柔乡中缱蜷。除美色之外,平生又好三件物事――医道、琴乐与剑术。” 说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搭在了对方的脉搏上。 苏宇注意到,对方搭在自己脉搏上的冰冷的手指,由一根变成了两根,两根变成了三根。 环绕在周围的七大美妾,则是面面相觑,难掩惊诧之色。 杜若三根手指在对方手腕上搭了良久,脸上惊诧之色比方才更甚。渐渐的,满脸的惊诧被凝重代替,神色越来越凝重。良久,才松开手,将苍白的一只手笼回袖内,长吁了一口气:“奇哉,怪也。” 苏宇不动声色看着他。 杜若神色恢复平常,潇洒地挥着折扇,微笑道:“苏兄之脉甚是奇特,杜某把了良久,越想越是奇怪。” 苏宇:“残废之人,又身中奇毒,自然奇特。” 杜若连连摇头:“非也非也。苏兄的残废不过是暂时;所中之毒,虽说少见些,可对杜某来说,实在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奇毒。杜某方才诧异了良久,就在于,就脉象上看,苏兄应该是真正死过一次的人。可如今又是活生生地在这里,当真奇怪之极。难道世间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怪事?” 苏宇不由得心中一动,自从来了这个奇怪的世间,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 当下笑道:“杜兄是否听过灵魂转换,穿越时空之说?” 杜若摇着折扇,看了他良久。方笑道:“苏兄所言穿越时空,还真是没有听说过。杜某行医多年,向来不信灵魂附体之说。医人无数,也有几次起死回生。其实不过是看出了其人不过是假死,赶在病人由假死变真死之前及时伸手援救。事实上根本谈不上起死回生。人要是真死了,脉象没有了半点动静,那就是十个杜某都没法把人救活了。” “怪就怪在苏兄明明真死过一回。难道世上真有灵魂附体?当真奇怪之极。” “不过从脉象上看,苏兄所言失忆之事,应当属实。” 苏宇:“杜兄当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让苏宇为之自惭形秽。只是不知是何等机缘,令苏某能与杜兄结交?” 杜若低头笑道:“苏兄向来心高气傲,举止言谈都不肯让人。不想遭此大难,竟变得如此谦恭。” 苏宇一怔,遂低头默然无语。 自穿越以来,已经不止一个人说他“心高气傲”了。就是生前,也总有人说他性格太过耿直……如今身为残疾,又变成了将军的男宠,何时变得如此谦卑圆滑? 大难之后,人的锐气总是会削磨很多。苏宇也不例外。 这个杜若绝非等闲之辈,且言语之间,对自己的伤势及所中毒很有些把握。能结交如此朋友,也许可以彻底改变自己的状况…… 不过,对方方才语气中颇有几分揶揄之意。须臾间激起了苏宇内心深处的傲气,当下就想站起告辞。不想脚一沾地,牵动膝盖上的伤势,痛得脸都白了。 但苏宇还是忍痛抱拳道:“能与杜兄月夜共叙,实为三生有幸。只是夜已将深,在下不便打扰,就此告辞!” 杜若挥着折扇笑吟吟地不言语。 其时寒风凛冽,杜若衣衫单薄轻摇折扇,却是如沐春风一般。潇洒至极,亦是怪异之极。 苏宇无法站立自行行走,对方又是不言不语。苏宇不由得心头来气,抱拳道:“苏某行动不便,还请烦劳此地主人开个口,好令人将苏某送至对岸。” 杜若笑吟吟道:“方才杜兄所问之事在下未答,那是在下的不是了。杜某在此赔个礼,道个歉,苏兄勿再生气。先喝三碗清茶,再听杜某人细细道来。” 一大红衫子的美人捧上一盖碗,苏宇就盘中喝了,却险些吐将出来。 此茶之苦,竟是从未尝过的。 抬头看着杜若,对方却道:“府上茶甚是粗劣,苏兄看在杜某人的脸面上,切莫嫌弃。” 苏宇只有忍了又忍,强自咽下了。 然后又是一黄衫美人,一翠衫美人,各捧一盖碗奉上。 第二碗茶极涩,第三碗茶极酸。 总算是看在主人家的脸面上,苏宇竟是强忍着,一口没吐,将前后三碗挑战味觉极限的怪茶悉数咽入喉中。 三碗怪茶入腹,腹中登时如刀割一般。苏宇忍着没哼出来,只是脸色越来越白,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问出来。视线越来越模糊,却见对方回头吩咐身后一紫衫美人:“温一壶百花酒过来。” 美人恭敬答是。转身,旋返。一白玉壶温热的美酒摆放在贵客面前。 苏宇终于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那个盛酒的白玉壶仍然在摆放在面前,仍然温热。 从晕去到再醒来,一切仿佛在片刻之间。 杜若以扇指玉壶:“此酒甚是甘冽。苏兄可饮之。” 苏宇果然一饮而尽,果然是味美异常。之前怪茶带来的不适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为之神清气爽。且四体舒泰,气力也增长了不少。 苏宇打个哈欠,抱拳:“多谢杜兄赐解药。” 杜若摇扇笑道:“哪里哪里,苏兄体内毒素方解了一小半。苏兄所中之毒,要医治并不难。只是很有几分麻烦。只怕苏兄以后还要接近毒物,哪怕现在根治了,亦是无用。不如待杜某回头配几粒药丸,苏兄慢慢吃了,亦可逐步化解。” 苏宇:“杜兄大恩,不知该当如何报答?” 杜若摇头:“哪里哪里,你我当初也算一见如故了。如今苏兄大难,杜某力所能及,焉能不有所作为?” 苏宇:“前尘往事,在下……” 杜若以扇制止其说下去,言道:“苏兄于大内行刺小皇帝不得反而被赵钧所伤。当时苏兄伤重行走艰难,杜某在城外偶遇,施展学得的一点医术,不过是举手之劳。苏兄自称是风火堂的杀手,非要送给杜某一火焰牌。说有血仇要报,不可贪图安逸。又说自己以后只要留得一条性命在,只要火焰牌到,杜某央及之事,纵有万分艰险,亦在所不辞。” 苏宇脸色苍白:“在下境况如此,让杜兄见笑了。” 杜若哈哈大笑:“苏兄言重了。杜某人多年来眷恋温柔之乡,早已远离江湖纷争。仗着一点医术,平生仅有的几个仇家也被在下的病人们杀光了。我不寻人麻烦,别人亦不寻我麻烦。风火堂的杀手闻名天下,杜某也是敬而远之。倘若不是苏兄这般人品,再有一百个火焰牌,也劝不动杜若来治病救人。” “至于这道火焰牌……”腰间果然有一火焰状的通红令牌若隐若现。 “因为是苏兄亲手赠予,在下只当是离别纪念。日日挂在身上,也还能惦记着苏兄一些。” 不待苏宇回答。杜若话题一转:“时候不早了,苏兄得回府了。不然的话,赵大人就该率人满帝都寻找了。” 两名白衣童子把客人安安稳稳送到对岸。 苏宇端坐在软轿上。只见几名美婢各持玉瓶,将瓶内晶露洒在众护卫脸上。 接连几个喷嚏声,几个醉倒的护卫接连醒来。 醒来之后都是大惊,慌忙爬起。见苏宇好端端坐软轿上,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又有几个喷着酒气疑惑自己怎么会醉倒。美婢们指着花圃笑道:“此花花香浓冽如酒香。几位老爷想是贪恋美酒香气,嗅得多了,难免醉倒。” 护卫们张口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晃晃脑壳,抬起轿子,也就簇拥着去了。 临别前,苏宇回头。花亭上琴声悠扬,这次杜若没有高歌。乐声古韵,隐隐有“鼓瑟吹笙,迎送嘉宾”之意。 杜若以琴声送客。苏宇在众人的簇拥中,无声离开。 这个世界的苏宇原本应该是一个出类拔萃的杀手,身手必然了得。倘若不是这三枚附骨钉。 这个杜若,应该是数一数二的神医了。倘若他肯出手…… 他如果肯的话,方才自然会提及; 既然没有提及,只怕是总有些难以言尽的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神医没有为他治伤的意思,他苏宇也就不再开口求人。 被人两次施恩又无以为报,又怎么开得了口求第三次? 三枚附骨钉伤及的部位,要取出,必然要伤及筋骨吧。只怕取出来,也还是废人一个。 苏宇不再想下去,闭上了眼,于如水月光下,不由得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评论都不能显示?捶地! 第十八章 赔钱货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苏宇乘着马车行驶在街上,透过纱窗望着外面的景物,突然喝令停车。 马车戛然而止。苏宇挑起锦帘,望着远处一人影,开口道:“把那位姑娘带过来。” 护卫一呆,那个黑底红花棉袄的小姑娘又土又脏,相貌也颇有些丑陋。一时间都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不就是前日被马车撞倒又断了手臂的卖灶糖女孩吗? 卖灶糖的贫家姑娘黄黄的脸惊得面无人色,被几个护卫硬拉了过来。想跪又跪不下,在车下一跤倒地,蜷缩着,瑟瑟发抖。紧紧抓着手中的竹篮,头低得不能再低,根本不敢抬头看车上美公子一眼。 一看就是贫寒家的女孩儿没见过世面,被华丽气派的车马以及车上的漂亮人物吓呆了。 苏宇和颜悦色:“姑娘怎么称呼?” 地上的姑娘终于抬起头来,眼睛瞪得贼大,像是不明所以。 苏宇只好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回对方听懂了,小小声回答:“赔钱货。” 苏宇一怔,像是没听明白:“什么?” 姑娘脸涨得通红,终于扯开大嗓门:“赔钱货!俺爹从小就叫俺赔钱货!” 周围哄笑声。已经有不少人渐渐围了上来,加上那些护卫,一时间当真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赔钱货从小就习惯了被人嘲笑,但这次毕竟在这么一位漂亮的公子面前被人嘲笑,当真是羞惭欲死。头几乎埋在了膝间,眼泪都止不住掉了下来。 看出了姑娘家的窘迫。苏宇心下不忍,摆摆手。护卫们首先止住了笑声。还有不少肆无忌惮大笑着的围观百姓在车上美公子冰棱一般的目光下吓了止了声。很快,大声的嘲笑消失得无影无踪。 赔钱货抬起头来,丑丑的脸上满是泪水,咧嘴一笑:“你真是好人。” 苏宇稍稍呆了一下。这姑娘相貌不佳,却笑得很真诚。黄黄的脸颇有些肮脏,却又是一口整齐白亮的牙齿,真诚地笑着,人也似乎一下子漂亮了许多。 苏宇看着她的手臂,紧紧捏着装灶糖的篮子。前几日刚被马蹄踏断甚至踏碎,到今天竟是已经完好。不由得心中暗暗称奇:“你的手臂,是怎么好的?” 赔钱货又是咧嘴一笑:“是那个神仙一般的白衣公子救好的。他好厉害,不光是俺的手臂,连俺爹的咳血都被他几下子就治好。爹咳了几年的血,现在总算是不咳了。那位公子真是个大好人,救了俺和俺爹,不光一文钱都不收,还倒送给俺家好多银子。说有了钱俺家就可以开个铺子做生意了。俺爹还让俺去人家府上做丫头,可俺看了,人家的丫头比俺屋后面的野花都好看。俺就说,俺长这么丑,哪里配得上做人家的丫头。爹就骂俺,还打俺,说俺天生就是个赔钱货。而且俺爹……俺那爹居然把银子都送给了卖汤饼的孙寡妇!”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再也撑不住。赔钱货嚎啕大哭。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个赔钱货竟是丝毫不懂得这个道理。不仅当街说了出来,还哭得涕泪横流。听得周围人都想笑。但看这姑娘两只手全是冻疮肿得跟红萝卜似的捂着黄黄的脸儿,实在哭得可怜。也就仅有的几个人稍稍笑了几下,然后就都不作声了。 苏宇伸出手,拔下了绾发的碧玉簪子,递过去:“我身无分文,没什么银钱。只有这根簪子大概能换些银子。你莫给你爹,拿去变卖了,自己做个小生意,总还能比现在过得好些。” 赔钱货抬起头来,一边哭一边看着对方如墨的长发披散下来,那张脸更是美得让人不敢正视。 她哭着问出一句:“公子,你叫什么?” 苏宇微笑着:“我叫苏宇,你就叫我苏大哥好了。” 赔钱货止住了哭声,突然低下了头,一张脸却似发烧一般,烧得满脸通红。突然爬起,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的簪子,却把半篮的灶糖硬塞对方手中。什么也没说,慌不迭地转身跑走了。 苏宇拎着半篮灶糖,都有些发怔。 护卫们看得发笑:“半篮灶糖换一根玉簪子,那个丑丫头还真会做生意。那根簪子,至少值几十两银子。赔钱货哪里是什么赔钱货,精得跟鬼似的,跑得跟兔子一样快,就怕公子反悔吧。” 苏宇摇头:“这个女孩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可能是太慌张了。” 转过一处街角。赔钱货贴着墙站着,脸上还在发烧,心砰砰地跳。手里紧紧捏着那根碧绿的玉簪子,心中暗道:“那位公子,长得真好看。比画上的仙人都要好看。这根玉簪子,当然不会去换银子。俺要把它收在贴心处,藏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卖掉。” 苏宇随手从篮内取出一块灶糖送口中。护卫们见了都是一惊,忙道:“这种粗人粗食,哪里是苏公子尝的?公子小心粘嘴。” 苏宇微微一笑:“是有些粘牙。不过这姑娘做的糖,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话音未落,只听得清脆响亮的声音:“苏公子”。 苏宇抬头,只见一个白色人影转眼奔至面前,却是那日于杜若府上所见的两个玉雪可爱的白衣童子中的一位。见到自己,都是兴高采烈:“正愁怎么把东西送到将军府上呢,可巧遇到公子。” 几个膀大腰圆的护卫想拦都拦不住。白衣童子就跟泥鳅似的从其腋下钻过,与苏宇近在咫尺,跪在地上,高举一锦匣至头顶:“我家主人亲手配制的补药,还请公子笑讷。” 苏宇忙道:“快快起身,如此大礼,让苏某怎生消受得起?” 童子抬起头:“公子不接礼,清风又怎生能起?” 苏宇只有先接过锦匣。那童子果然蹦跳而起,模样甚是顽皮:“苏公子切莫客气。我们做下人的理当如此。倒是里面的补药日服一粒,对公子有莫大的好处,公子切莫推辞。” 不等苏宇开口,那童子弯腰道:“礼已送到,小的这就告辞。” 言毕,一转身。东一窜,西一跃,转眼于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宇打开锦匣,里面满满的近百来个黑色小小药丸。另有一张信笺,上面的字迹甚是俊雅潇洒。上书云: “苏兄体内异物,非杜某不能取。然奸人狡滑,所下附骨钉之位置涉及经脉。取出不难;假以时日,如常人行走自如亦不难;然,苏兄武功恢复如昔,却是极难。单论苏兄往日身手,原为少年英杰,人中之龙。倘若武功就此被废,岂不令人扼腕叹息?杜某不才,愿另邀一英豪驱除体内异物。以内力深厚之英豪护住苏兄的经脉,再佐以杜某的医术,结果必令人欣喜。然如此内力深厚者,天下不过寥寥。整个帝都,恐只有赵钧一人可担此任。还望苏兄设法周旋……” 苏宇抬起头,默不作声,把信笺合拢,放回匣内。 将军府,掌灯时分,苏宇如往常一般被送至将军大人的卧房内。 赵钧没有一上来就宽袍解带。而是斜倚倚在榻上,把手伸到榻上人衣内,抚摸着对方光滑如丝缎的皮肤,轻轻地笑着:“今天那个杜若又公然送你东西了?” 苏宇靠在枕上闭着眼睛,任由他揉弄自己的胸前,懒懒的:“你知道的倒也挺快。” 赵钧再凑上前,几乎能嗅到他的鼻息:“那个杜若当真有趣,居然会想到请我来为你拔除附骨钉,让你有机会恢复武功。” 苏宇哼一声:“果然什么也瞒不过你。” 赵钧哈哈大笑:“有趣之极,我怎么舍得让你恢复武功呢?” 一只手在他身上不住游走着,口中还说:“你是我尝过的最美味的,我还没尝够……你现在是老虎没了爪牙,大鹰没了翅膀,让人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弄……你说要是老虎安回了爪牙,大鹰再接回了翅膀,让人可怎么看得住?看不住了,跑了,飞了,没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苏宇闭着眼睛,忍受着对方粗糙左大手在自己身上的揉搓,一声不吭。 如果他现在手中有把刀,他会毫不犹豫地刺出,甚至可以不计较后果。可他毕竟没有,所以只有――忍。 暗暗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有一两个月。 赵钧继续说着:“杜若送你的药丸,我也派人查过了。” 苏宇眼皮微微一动,逃不过对方的虎眼。 赵钧哈哈一笑:“之前我还以为是杀我的毒药,原来只是一些大补之物。果然是神医配的药,不仅大补,还有延年益寿之效。那个杜若,大概是怕你身子太弱侍候不好我,才专门给你配的药丸。” 苏宇面无表情。 赵钧:“你还算听话,那个杜若也还有些分寸。只是前几天你们相会的时候,他连你的手都没碰一下,就给你配下这些药丸。他待你,还真是与众不同。” “听说这个杜若,医术如神,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再没有在江湖上露面,消失了几年,不想竟然在帝都隐居。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只怕杜若的清静日子,再也没法过不下去了。杜若只怕要搬家,他那个宅第,端的是人间仙境,倒也可惜了。” “杜若已经几年不曾出手医人,他为你做出的牺牲,可还真不少。” 苏宇终于睁开眼睛,看着他。 赵钧拍拍他的脸:“你放心,神医既然那么喜欢清静,我赵钧就成全他,不把他在帝都的消息放出去。” 苏宇不语。 赵钧:“还好你们两个都守规矩,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否则的话,你和杜若,一个都逃不掉。” 不过赵钧还是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毕竟对方是医道如神的杜若。换成别的漂亮男人,不是被赵钧派人暗地里杀却,就是干脆抢回府中做新的男宠。赵钧轻易不会放过看上眼的漂亮男人,更不会放过有可能给他戴绿帽子的漂亮男人。但是,赵钧跟别人一样,保不准自己是否有一天会命在旦夕。杜若是举世公认的第一神医。只要他肯出手相救,总还是能多一条命。 那天,赵钧在床榻上的动作格外粗暴,苏宇在他身上的抓痕也格外深。气喘吁吁的赵钧仍然和往常一样兴奋莫名…… 苏宇心下宽慰:看来他只知道自己和杜若的“相会”,却不知道谈话的内容。否则的话,以赵钧的脾气秉性,一旦知道自己身上有奇毒,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上来就又看到十几条新的野生评,好高兴。 抱拳,做个团团揖,多谢大家捧场了。 第十九章 将军夫人 又过了半个多月,已近除夕。 将军府上中下三等仆役,在华总管的指挥下,忙乱异常。 这天天气晴好,院子里人来人往。赵钧看得有趣,就令人在院当中台阶上铺了层虎皮大褥子,披个大氅坐在上面看着满院人忙乱着取乐。 大人心情好,令人把梅园禁闭数月的男宠们放出来。特许他们在府中自由行走。 当然,最受宠的那位是个例外,行走不得,就令人抬来,把个残疾的男宠放在自己膝上,拥入大氅中,上下摸索口中调笑,全然不顾人来人往地眼杂。当然,满院下人也只能低着头各干各事,没有哪个敢吃了熊心豹子胆,回过头来对着两个不“尊重”的大男人多看几眼。 有那不识相的男宠,趁着这“难得的机会”,爬将过来,仰起一张涂脂抹粉的脸,对着大人诉说相思之情。被大人一巴掌拍去险些扇下了满口牙,总算苏宇在怀中替他人求情,这才没有伸足将“小贱货”踢得筋断骨折。那个痛哭流涕的男宠被几个下人拉着,跟丢一团抹布似的丢了出去。 其余十来个男宠见了,吓得把个争宠之心丢到了爪哇国去。一个个畏首畏尾,大气也不敢出,再没人敢不识好歹,上前捋老虎须子。 不一会儿,宫里的太监总管张公公携旨驾临将军府。赵钧这才把怀中男宠放开,焚香接旨。皇上的圣旨,长公主的懿旨,不过是在除夕前,在护国大将军大加赏赐。 皇上公主赏赐的奇珍自然要供在专门的库房。张公公身后一溜小太监托着金盘,被华总管亲自领着,鱼贯入府内深处了。 赵钧对这宫中头号大太监微微弯腰:“张公公别来无恙?” 总管太监张敬连忙还礼:“尚好,尚好。赵大人金安。” 赵钧:“皇上公主赏赐这许多奇珍异宝,赵某人久不经沙场,于国于民无所作为,想来都惭愧得紧。” 张公公打着哈哈:“将军大人过虑了,赵大人英雄盖世,岂是朝中其他文武所能比及的?” 斜眼瞅着虎皮褥上坐着的绝色美少年,赵钧忙解释:“这孩子身有残疾,行动不便,无法给公公请安。还望公公见谅。” 张公公忙道:“不敢,不敢。贵府上的小兄弟,张敬如何敢造次?” “这位应该是服毒的苏侯爷的公子了,比当年的苏大人还要美上几分。果然是天姿国色,难得,难得。” 苏宇抬头冷冷地看着他。 赵钧收回笑容,脸色变得阴沉。 张公公心里打个突,心知今天说话 “造次”了,赶紧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张敬还得回宫伺候皇上,这就告辞。” 赵钧大喇喇坐在那里:“自古宦官以伺候皇上为重,恕不远送。” 张公公转身疾走如飞,转眼就走了老远。 赵钧哼一声:“一个阉奴而已,不惦量惦量自己的身份,也敢乱说话。” 张公公一直走到府门外,才擦一把冷汗。 看来赵钧是真的有些迷上苏家的小贱种了,刚才看自己的眼神,还真有些杀气。这个赵钧,如此目中无人,满朝文武都被得罪了一大半。若不是皇上公主“另眼看待”,哪容你逍遥到现在?什么护国大将军,如此劣性,总有一天,让你从高处狠狠地摔下来摔个惨不堪言。 赵钧又一次把苏宇报入怀中,在他耳边说:“小宇,心里可还不痛快?” 从几天前开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始,赵钧就不再叫他“美人儿”了,改唤“小宇”了。 苏宇在他怀中叹口气:“痛快不痛快又如何?人们即使嘴上不说,心里不也一样想着?” 不由得苦笑:“我现在的身份,还怕别人说吗?” 赵钧一双铁臂把他环紧了:“你不喜欢这个身份,不如我名媒正娶,娶了你作正房夫人,如何?” 苏宇失声笑道:“好端端一个男人,做什么夫人?正房也好,偏房也罢,自古规矩,何曾有什么男人来做人家的夫人?” 赵钧放声大笑:“规矩还不是人定的?以前没有现在有,我赵钧说能,就一定能!” 赵钧还在自我瑕想中:“赶明儿我就娶了你做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然后再去皇上那里为你求个诰命,让你当一品诰命夫人……” 苏宇忍不住啐他:“越说越荒唐了,连诰命夫人都出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几名家丁忙不迭地跑上:“刑部侍郎严大人派人送礼……” 赵钧拥着怀中人不放,不由得皱眉头:“今天又不是什么日子,干嘛送礼?” 很快想到了,那是因为皇上公主派人来赏赐,姓严的专好巴结人这一口,听闻还赶紧跟着来。好巴结人的官儿多的是,估计以后还要来一串,然后还有更多的来凑热闹。 赵钧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却又不得不赶紧命人准备封赏。 果然,严大人放下了礼又来了王大人,之后是李大人,许大人、朱大人…… 就跟滚雪球似的,来的人越来越多。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各府的总管们。总管们领着随从,走马灯似的穿梭不休,各色礼物堆了有大半个院子。 赵钧生性高傲,连朝中大小文武都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那些个总管们了。根本就懒得起身,抱着怀中美少年不放手,对那些放下礼物上前行礼的总管们,不过是点点头顺便问句你们家大人好……之类的废话。 偶尔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总管恭维一句“英雄美人,苏公子好生容颜……”什么的,莫不是被赵大人凌厉的目光吓得踉跄而去。 这会儿又是兵部侍郎孙大人府上的总管上来行礼。赵钧抚摸着怀中男宠,只嗯了一声。 孙府上的总管眉宇间透着精明,看着眼前两个男人自顾自地调情,当下咳嗽了一声。 赵钧终于从苏宇的脖颈间抬起头来,目光冷冷的:“可有他事?” 总管看看身后排着的刘府、钱府、邓府的重要人物,颇有些为难:“孙大人原本今天就有要事相告,还请赵大人移步,借个地儿说话。” 赵钧:“是朝中要事吗?” 孙府总管答“不是”。 赵钧哼一声:“非朝中要事,非军中机密,就在这里说好了。” 孙府总管犹豫了又犹豫,又看出这位赵大人已经明显不耐烦了。再加上这件事情被孙大人一拖再拖,受不了三小姐死活要胁,让自己偏偏在今天来将军府说事。 孙府总管从身后随从所持拖盘中取过一卷轴,徐徐展开,面对将军:“大人请看。” 赵钧和苏宇都看得分明:卷轴上一妙龄女子,云髻高挽、红衫飘飘,相貌极美,持一把长剑,做了个舞剑的姿势,姿态甚是飘逸。 赵钧目光从画卷转到持画人脸上:“什么意思?” 孙府总管陪笑道:“画上人是本府三小姐,正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且善女红。不同于寻常的闺房娇柳质,又舞得一手好剑。相貌自不用多说。我家小姐品貌不敢说数一数二,起码也是少见的了。如今年方二八,孙大人思来想去,觉得这三小姐应该还能配得上赵大人。这才让老朽特意到府上提及,不知赵大人可还中意?” 说毕,把手中画卷再往前伸一些。 这孙府三小姐早已是美名远播,提亲的人早两年前就踏破了孙府的门槛。原本不用如此老着脸皮上男方家央求,只是这三小姐性情太烈,自从一次郊外踏青远远地瞅到了赵钧,回去后就害了相思病,竟是非赵钧不嫁。任由父亲把赵钧酷爱男风的劣迹不厌其烦地说明,那个孙小姐却是怎么也听不进去,说什么赵钧是非嫁不可了,又说世间再无第二个如赵钧一般的英伟男子…… 兵部侍郎孙大人爱女如命,没了法子,这才请丹青妙手细细绘了女儿舞剑的美图,派人送来,只望赵钧一见画卷就能中意…… 毕竟这位孙家三小姐,就单凭相貌,也很难让男人不动心。 赵钧却是对伸到他面前的画卷看着发笑:“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小姐美得天上有地上无,举世无双?” 孙府总管陪着笑:“我们三小姐,相貌非陋。赵大人可还瞧得上眼?” 赵钧轻轻抬起了怀中男宠的下巴:“府上三小姐,哪能及得上我家苏宇美?” 孙府总管面无人色,气得说话声音都颤了:“我们三小姐何等金尊玉贵?赵大人你……你……你居然拿府上男宠来折辱我们那金尊玉贵的三小姐?” 赵钧笑着:“你家小姐果然金尊玉贵,赵某人高攀不上。回去跟孙大人说了,赵某人只配和府中养着的男宠厮混,配不上你家的三小姐。” 孙府总管哆哆嗦嗦卷起手中画卷,踉跄着去了。 苏宇回头:“你说话何必如此不留情面,得罪了同僚,只怕以后后患多多。” 赵钧哼一声:“我赵钧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两个,又有什么打紧。那个兵部姓孙的,我以前也不是得罪他过一次两次。只不过这次彻底些,今天他就应该暴跳如雷了。” 苏宇倚在他怀中:“你又何必如此?” 赵钧:“我姓赵的酷爱男风天下皆知。偏有那不识相的把左一个千金右一个小姐送上门来让人挑,想想都烦燥。干脆这次把个把人得罪得彻底些,省得再有那不识相的上门罗嗦。” 苏宇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坐在他大腿间,感受到他那明显的身体变化。 两人鼻子相触。赵钧微微地喘气:“你也有变化了。” 苏宇:“怎么办?” 赵钧一下子站起,不顾后面还有排队送礼的总管。抱着苏宇,朝着最近的一幢屋子,大踏步走去。 这一天,两人“激烈交锋”中,苏宇破例没有抓伤赵钧。 当晚,孙府上,孙大人拍着桌子大骂了一夜。孙家三小姐大哭了三次,挽了三次白绫,都被人及时救回。 兵部侍郎孙超怒极,指天大骂:“姓赵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言行付出代价!” 第二十章 蛇毒 吸毒 两人似乎越来越迷恋对方的身体,赵钧的动作,分明比以往轻柔了许多;苏宇雪白的四肢在对方身体上纠缠着,似乎总也舍不得放手。 两人不仅夜夜在榻上叠股同眠,而且即使白日里,赵钧出行,亦带着苏宇随行。赵钧骑马,苏宇乘车,车上锦帘高卷,二人当街说笑,全然不顾街上行人的古怪目光。 偶尔将军大人兴致来了,不由分说下马钻入车内。车夫护卫们就赶紧放下车帘,策马奔至偏僻荒凉所在。然后整个马车就吱呀吱呀的震天响,连拉车的马儿都跟着嘶嘶乱叫惊个不休。护卫们背对着大车围成一个圈,低着头强自忍笑,时不时还有几个拔出刀剑奔出包围圈驱赶着闯入视线内的任何一个路人。 苏宇表面上承欢,似是十分享受此道。内心深处却骂了自己无数次自甘下贱…… 痛骂着自己的同时,也会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抓痕。把脸埋在对方黝黑的皮肤间,任由对方在自己体内的横冲乱撞,咬着嘴唇,一声不哼。 遇到这个时候赵钧总会把他整个人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身子上,小声问他是不是被弄痛了……然后一边在小宇耳边低低地说着情话,一边抱着他的腰,轻轻地摇摆着…… 每当这个时候,苏宇总是会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同时抱紧了对方。 这时候的两个人,就像是如胶似漆的情侣,仿佛谁也舍不得放手。 分明感觉到自己几乎要在浓情中融化,苏宇死死地抱着对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你现在不过是在做戏,一个不慎,倘若被对方发觉,下场必然极为凄惨。” 念及此处,十指指甲几乎掐到了对方肉里,在对方的背上,身上,留下了无数的抓痕…… 好在这种小小的皮肉损伤真的很容易触动对方的兴奋神经,赵钧一边肆无忌惮地大吼着,一边抱紧那具雪白的身体,简直恨不得把对方揉碎在自己身子下…… 赵钧到城郊荒野狩猎,都要拉上苏宇的大车同行。 谁都能看得出,赵大人的气力已经明显不如以往。一头被猎犬护卫们驱赶出来的猛虎,被赵钧勉力挽着大弓,连射三箭才刺穿其咽喉。 而以往,赵钧只要一箭,就足以让猛虎翻滚着倒地,再无起身的可能。 所有人都要想:“那个苏宇只怕是狐狸精,赵大人的身子都要被他淘空了…… 苏宇却稳稳坐在车内,看着一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赵钧每次狩得大型猎物,都要跑来让苏宇帮他擦汗。苏宇没奈何,只有抬起手,以衣袖为大人试去脸上的汗水。这个时候的赵钧总是笑得很满足。 至少在旁人看来,像夫妻一般的亲密。赵钧握着“贤妻”的手,在他耳边低低地说:“这次又有新鲜的虎鞭了,今天晚上,只怕你到天亮前都不能睡了……” 苏宇登时放下了车帘。在旁人看来,这个绝美的男宠在大人面前就像个姑娘似的娇羞。 赵钧哈哈大笑,飞身上马,后面跟着大车,又往荒野深处驶去。 车轱辘响动,谁都没有看到。车下草丛深处,一三角脑袋的响尾蛇顺着车轮爬上车,悄没声息地钻入车帘内。 等响尾蛇被苏宇从车内扔出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大惊。 黑黑的蛇身,扁扁的脑袋成诡异的三角型。蛇信子向外吐着,蛇口处尚且滴着几滴血…… 赵钧大惊之下第一个动作就是冲去掀开车帘。果见帘内苏宇已然昏迷了过去,一条右腿肿起了一大块,发黑发亮,还往外淌着黑血…… 赵钧的贴身护卫豹奴在将军身后看得一惊,开口就道:“得赶紧有人给苏公子吸毒血,否则的话……” 话音未落,只见赵钧已经一把抱起苏宇被毒蛇咬伤的腿,低头就往伤口处吸去。 身后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都道:“大人万金之体,怎可亲自……” 没有人再敢多说下去,眼见着赵钧把吸出的毒血,一口一口地吐在地上。 苏宇终于醒来,看着赵钧仍然一口一口地为自己吸着毒血,身后那些护卫们全都默不作声站着看。一刹那间竟有些发呆。呆了一小会儿,才道:“怎么会是你?” 赵钧不答,又吸了有半盏茶的功夫,眼看着里面的血由黑转作红,确认毒素已去了十之八九。这才呸一声,吐掉口中最后一口鲜血。哼道:“我再犹豫犹豫,你这小命也该归西了。” 苏宇还在问:“为什么不让那些护卫们来吸毒?” 赵钧不答,却转身下令:“立刻回府!” 赵钧骑着马,苏宇乘着车,护卫们追随着。一路上没人出声。 所有护卫都在想:这个姓苏的十有八九不是人是妖。不管是什么妖,肯定是专门来迷惑男人的妖! 不然的话,如此一位高高在上的赵钧,怎么肯弯腰为一个男宠吸蛇毒?真是见了鬼了。 其实就连赵钧本人内心深处也有些犯糊涂:他怎么想也没想就弯下腰来替这个姓苏的吸蛇毒? 其实当时他是想了,想了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他说什么也不能让苏宇死。 可他为什么又这么在意这个姓苏的性命? 是了,姓苏的长得太美,在床榻上又太销魂。他要是死了,却哪儿找这么美又这么销魂的男宠? 赵钧心下终于释然了,挥起马鞭,当真如旋风一般。抛下不该死的男宠,第一个奔回了将军府。 白马拉着大车,在众护卫的包围中,咯吱咯吱直响。 锦帘严实。车内死里逃生的苏宇,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一连几个晚上,赵钧都没有再碰苏宇,只是令其好好养伤。甚至也不召别的男宠侍寝。特地收拾出一间宽敞的大屋让苏宇静养。也不回自己的屋去睡了,每晚来到苏宇的病榻上,和衣而卧。 也不宽衣解带,就这么搂着身边的美少年,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所见闻的掌故。下人们捧过汤药饭食,赵钧就接过来,亲自喂给身边的男宠。 那些下人们屏气凝神,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可是仍然难掩极度的惊诧。 堂堂的赵大将军,居然跟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一样,对一个区区男宠如此关怀备至。 苏宇被他小心地喂着,颇有些别扭地在他怀中吃着精美的饭食,难免说一句:“你何必亲自动手?由下人们来做就好了……” 这时候赵钧就会把眼一瞪,来一句:“废话少说。”然后就是不由分说,往怀中少年口中塞进一大勺肉羹。 赵钧总是嫌他太瘦,每餐饭都要吩咐厨房做出一大桌子山珍海味。当然吃不了,就拣那些最容易让人长胖的塞给他。苏宇变成了将军怀里的填鸭,什么乱七八糟的营养东西都是死命地往里塞。苏宇被填塞得眉头紧皱,难免要抗议,却被赵钧虎目一瞪,不由得噤了声。赵钧最后总是要摸摸他的肚皮,摸到那雪白的肚皮鼓胀起来,这才满意罢手,停止填鸭行为。 苏宇:“你把我喂胖居心何在?” 赵钧很严肃地:“你太瘦了,晚上抱着你睡骨头硌人,喂胖一些,多点肉,摸上去也舒服些。” 赵钧说这话时那神情实在严肃,让苏宇无言以对。都没法判断他到底是说笑还是来真的。 可梅园中那十来个男宠,苏宇也差不多都见过。个个都是和他身形相仿的瘦弱美少年,可也没有哪个能像他苏宇一样被将军大人特地关照开展如此耗费银两的增肥计划。 苏宇现在的每餐开销已经是将军大人的数倍。 苏宇养伤养了有半个多月,赵钧就在他身边和衣而卧了半个多月。居然一直没有提要求,变成了躺在美少年身边的柳下惠。 这在以前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苏宇其实再清楚不过躺在自己身边的大人的 “烦燥”。那个沉重的身体总是在榻上辗转反侧,但他既不肯离开,也没有什么“动作”…… 连续听了几个晚上的“辗转反侧”,苏宇不由得叹口气,翻个身,抱紧了他,伸手慢慢地摸向了下方……听着对方难抑的喘息,最后关头……却一把把自己推开。 赵钧喘息着退到床里,说出一句:“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惹上我的火。” 苏宇在淡淡的月光中看着他:“何必那样强忍着?” 赵钧声音有些嘶哑:“你现在还没有恢复,还不能……” 说到此处,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从榻上跳下,在床下地板上匆匆打了个地铺,倒头睡下。 苏宇半个身子探出床榻,看着他的背影,叹道:“你何苦如此,何不另召别人侍奉……” 说到最后,声音竟明显有些变了,变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赵钧真要去找别人侍寝,他苏宇又会是什么滋味?会不会也是“痛苦难耐”? 其实两个人共睡一榻,却一连半个多月都没有动作。赵钧 “痛苦难耐”,他苏宇又何尝不是?只是没有将军大人那么反应强烈罢了。 面对苏宇的疑问,赵钧只回答了一句:“跟别人在一起,总是没有跟你在一处……踏实。” 苏宇半个身子慢慢缩回了榻上,蜷缩在锦被中,不出声。 地上的赵钧,亦是无言。 那一夜,两个人,再没有开口。 第二十一章 谜团 好不容易等苏宇毒伤痊愈了,两个大男人立刻变成了干柴烈火,彻夜折腾。仿佛要把这半个多月来压抑的欲望在这二三夜中悉数释放。 这一次,又是折腾到了半夜,赵钧才终于抽出身来放开怀中人。苏宇似不经意地问起府上是不是还有过一个叫“徐仕”的男宠。赵钧的脸色微微一变,问一句:“你怎么会知道徐仕这个人?” 苏宇躺在他怀中,埋首他的胸膛中,低低地说着:“苏宇也是偶尔听别人闲谈的时候知道有这么号人物。只是听说有这么个徐仕曾经很得大人的宠,才大胆问一句。” 赵钧抱紧他:“这府中上下都知道我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你却偏偏问起。也罢,看在我的小宇吃醋的份上,就跟你说了吧。” 那个徐仕是个屡试不第的酸秀才,在帝都过得很是潦倒,的确是被我看上后抢入府。看在他好歹是个秀才的份儿上,本来我也有意玩几日就放手,给他一笔银两让他自谋出路。不想这个徐秀才跟了我几天后,就主动要求留下来,因为他识文断字,我就依了他的要求,派他去帐房那里跟着华总管学管帐。徐仕很是聪明,在帐房中,很快就学着打得了一手好算盘。 徐仕这人聪明伶俐,又会讨人欢心,一开始又装得很老实。白天老老实实地记帐,晚上就主动把自己洗干净了来侍候人。他在床上真的很会侍候男人,我对他,比起别的男宠,格外宠爱些。那时候徐仕在将军府,差不多也成了半个主子。 徐仕在帐房中一开始很老实,经他的手,帐面上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成了华总管的得力助手。 真正后来……后来我想扩建花园,把隔壁一大片民居都买了下来,花了不少钱。又准备花个二三万两银子把将军府重新翻修。银钱上的事,自然交给了华总管和徐仕。 我又嫌银子多了麻烦,就令人换成黄金。好几千两黄金堆满了两个大箱子。那个徐仕,看着瘦弱,居然就凭自己的一已之力搬起了其中一个箱子连夜运出了府,还想着逃跑。当然没跑成,还没出城门就抓了回来。 他平时装那么老实,居然给我来这么一套,我自然不会轻饶了他,命人把他拖下去打了五十大板,人被打了半死,却终究没死。那时候我心情很不好,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令人把他扔到府外。只是没想到后来…… 等我上早朝回来,就听说了他被扔出去后,竟被几个醉酒的男人轮 暴。徐仕身子本来就有些娇弱,又是受了伤,没能经受得住,就这么死去…… 苏宇埋首在他怀中,一言不发。 赵钧叹口气:“其实我曾经还是蛮喜欢他的,他那么伶俐乖巧,居然都是故意做出来的假相!我又怎么能轻饶得了他?只是没想到,他最后死那么惨。” 苏宇抬起头:“那帮醉酒的男人后来……” 赵钧恨恨道:“都是一帮没少作恶的泼皮无赖,全被充了军,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说到这里,赵钧低下头:“你最好也不要玩什么花样。否则的话,我绝不会轻饶你。” 苏宇在他怀中笑道:“我苏宇现在成这般境况,又如何能在大人面前玩得了什么花样?” 听上去就像是罗生门。关于那个徐仕,赵钧和华总管讲的两个故事大相径庭的故事,总有一个人在说谎。 如果是华总管在说谎,那他不过是编个故事来骗取自己的信任。 华总管想刺杀将军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刺杀将军?意图何在?如果他真的这般狡诈,那就一定另有隐情。天晓得这个华总管还会使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 华总管得逞了,赵钧死了,他苏宇又会落到如何一番危险的境地? 这一切,都不由得让人不防。 某一日,苏宇乘车出游时,特地来到杜若府上。背着护卫们,央着神医为他配一味彻底解毒的解药。杜若笑语盈盈,把了脉,说句“苏兄按时吃药,应该不碍事。”其他的就没有再问,只说,还得等三日,解药自可奉上。 果然,第三日,苏宇乘车在街上遇另一个白衣童子拦截。童子奉上一小小锦盒,只说我家主人一点心意,有大补之功效,苏公子切莫推辞。 苏宇接过锦盒,当着护卫们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枚鸽蛋大小的药丸,色泽暗黄,看上去着实不起眼。 苏宇叹道:“杜兄大恩,苏某感激不尽,然恐无以为报,内心深处,委实难安。” 白衣童子弯腰道:“我家主人常说,苏公子风采人品,世所罕见,恨不早早相识。为友人出力,那是理所应当。公子切莫多虑。” 如果是别人家僮仆,苏宇总得封个厚厚的赏银。只是这童子年纪尚幼,玉雪可爱中又另有一种清灵之气。赏银钱惟恐亵渎。也只有看着对方直起腰转身,蹦蹦跳跳地去了。 现在自己的境况,自顾不暇。人家的恩情,也只有来日瞅机会再报了。 杜若又送苏宇药丸的事情当然瞒不过赵钧的耳目。等赵钧召苏宇侍寝之时,那枚药丸,就被府中下人拿去郎中那里偷偷的检查了。杜若当初配制药丸时当然防了这一手,那些个平凡医生哪是神医的对手?检查半天,结果仍然是“大补,延年益寿”之功效。 于是赵钧不再追究。苏宇也佯装不知,把药丸仔细收好。 一山洞内,火把高照。两排蒙面黑衣人靠石壁站着,无人出声,当真是一片死寂。 山洞中央,华总管一动不动站着,就像一座石雕。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个转角处。 终于,脚步声,一群蒙面黑衣人簇拥着当中一神秘人走出。黑色的大氅与风帽,还有黑色的面巾将神秘人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掩饰了真面目,却掩饰不住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派。 华总管向前踏出一步,又忍住了,死死盯着高高在上的神秘人,欲言又止。 较高的地势上摆放着一太师椅,神秘人在随从的簇拥下坐了,抬起头,笑道:“华老头,你倒是来得准时。” 华总管声音微微地发颤:“不知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现在……” 神秘人一摆手。华总管立刻止了声。轰隆隆一声震天响,从天而降一个大铁笼子重重地落在了华总管面前。 华总管没有倒退,瞪大眼睛,只见铁笼中囚禁着一男子。不过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全身缠满了一圈圈的铁链,像个狗一样趴在地上。 华总管向前一步,一把抓住铁笼,颤声道:“我这不争气的儿……吓。” 说着,止不住老泪纵横,当场嚎啕大哭。 叮当铁链声响,笼中男子拖着沉重的铁链慢慢起身,望着笼外老泪纵横的老父亲,鼻子一抽,竟也是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爬将起来,整个身子就要扑上去,却被那短短的铁链缠住了,站都站不直,只能身子佝偻着,双手向前,向前拼命地抓着,却什么都抓不到,只是在那里狂乱地挥舞着。 华总管唯一的儿子华英痛哭流涕,对着笼外的老父亲拼命地喊着“爹!” 华总管整个人贴在铁笼上,一双苍老的手臂拼命地伸向笼内,想要抓住自己儿子的伸出的手,却是怎么也抓不到。 笼内笼外,父子两个,两个人都尽可能地把身子向前倾着,两双手都尽可能地向前挥舞着,却是怎么也碰不到对方。 华英在笼中挥着手边哭边说:“爹,爹,我再也不赌了。我这辈子再也不赌了!爹,你救我啊,你救我出去啊。” 华总管扑在笼上只是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笼内笼外,哭声震天。在场的少数黑衣人都不禁低下头,似是不忍多看。 一声轻笑。气氛顿时变得诡异。 坐在太师椅上的神秘人看着这场父子悲情的演出,不住地发笑,似是觉得有趣至极。 华总管那双苍老的手臂在半空中停滞,慢慢地缩回。双手抓着铁笼,红着一双泪眼望着高高在上的神秘人,半天,方道:“阁下……阁下什么时候能放走我这不争气的儿……” 神秘人摸摸鼻子,终于止住了笑声。咳嗽一声,似是故作严肃。开口道:“赵钧还没死呢,哪能这么容易放人!令郎还得多呆上了段日子。” 华总管把内心极度的愤恨强压了下去,忍气道:“小人已经按阁下的吩咐去做了。现在将军府最得宠的男宠苏宇十指指甲吸收了毒素之后,几乎每晚都会在赵大人身上留下抓痕。没有出任何差错。” 神秘人哼一声:“没有出凭借差错,怎么赵钧现在还是生龙活虎?如果那个姓苏的果真夜夜都能下毒,现在的赵钧,早已卧床不起了。” 华总管:“苏宇的确在赵钧身上下毒是事实。” 神秘人:“问题是这种奇毒,少与多,有着本质的区别。” 华总管低下头,半日,方道:“小人的确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神秘人唉一声:“华老头,不是我故意难为你。我也相信你为了你的儿子能尽最大的努力。只是……” “只是现在的问题恐怕出在了那个苏宇身上。这个姓苏,恐怕是迷上了赵钧,不肯出力办事。赵钧这厮,仗着比别人生得强壮的身胚,倒是迷倒了不少男男女女。事情还真有些难办了。” 华总管抬头望着对方,突然跪倒于地,砰砰磕头:“小人能尽力的都尽到了,小人此生也只有这一个儿子。恳请贵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父子。” 神秘人瞅着他,一言不发。 华总管抬起头来:“贵人尽管放心,只要能放过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我们父子立刻离开将军府,远走高飞,从此不再踏足帝都,更不会跟任何人泄露半句。” 神秘人嘿嘿冷笑道:“泄露?泄露什么?你们父子二人什么都不知道又能泄露什么?” 华总管强笑道:“我们父子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谈不上泄露二字。” 神秘人哼一声:“华老头你也是个精明人,怎么我说过的话转眼就忘。我忘我了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华总管直挺挺地跪着,一言不发。 神秘人身子略略向前倾,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过,倘若这次赵钧逃得性命,我自然会令人把你的宝贝儿子,慢慢地割上九九八十一刀,还割不死,最后把个只剩一半血肉的活人扔到大锅中,慢慢地熬成一锅肉汤,请君品尝!” 神秘人每说一句,跪在地上的华总管脸上的肌肉就牵动一下。笼中的华英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整个身子抱成一团。 好不容易等对方说完了,华总管脸上肌肉不住地痉挛着。 神秘人见状,竟是仰天大笑。 大笑声中,笼中华英半站起,挣得全身的铁链当当乱响。拼命地朝笼外哭喊着:“爹!爹!爹一要救英儿啊。” 华总管肌肉终于停止痉挛,面无表情说出一句:“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神秘人停止大笑。开口道:“再过几日,城外会有几株绿梅盛开。然后总有一个日子是赵钧单独率随从前去赏梅。然后赵钧会倒在那几株绿梅下没有了反抗力。到时候,华老头,你就亲手把赵钧的脑袋给我砍下,提来见我。然后你们父子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华总管机械回答:“小人听从阁下吩咐,适时提赵钧的头来此处。” 神秘人又道:“对了,还有个小小的插曲。在砍下赵钧头颅之前,顺便告诉他,他身上的慢性毒,是他最宠的那个苏宇抓下的!” 华总管仍然回答得很机械:“是。在砍下赵钧头之前,让他知道,是苏宇下的毒。” 半天无语。 华总管:“阁下还有别的吩咐吗?” 神秘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华老头,听说你是将军府上你们赵大人最信任的。你这样背叛他,你想他会不会难过呢?” 华总管脸上肌肉微微牵动:“犬子在阁下手上,阁下的话,小人不得不听。” 神秘人笑道:“你说话倒也直。不过道理本就如此。”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令郎在这里好酒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好饭招待着不会受委屈的。等事成之后,本……本人言出必践,放你们父子团圆!” 华总管跪下磕了个头:“多谢阁下成全。” 站起来,最后看儿子一眼,转身离去。 背后,笼中的华英还在不住地哭叫:“爹,爹,你千万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哭叫声中。神秘人以手摸鼻子,不禁笑道:“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一个是他最宠爱的男宠。两个都在暗地里串通好了下毒来害他,这个赵钧知道了真相,会是怎样一番表情?” 第二十二章 绿梅奇香 绿梅奇香 数日之后,一场大雪,整个帝都银装素裹。 城外一处梅林,很神奇地开了几株绿梅。树身和其他梅树没什么区别,盛开的满树梅花却作碧绿色泽,当真如翠玉一般,十分的诡丽妖娆。且散发的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甚是奇特,闻之可令人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振。 当下这几株绿梅轰动了整个帝都。前来赏梅的官员文士络绎不绝。一时间梅林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偏偏又不知哪来的几条疯狗,红着眼睛跑入梅林中乱追乱咬,害得达官贵人们哭爹喊娘,被疯狗着实咬伤了不少。那几条疯狗当然很快被打死,被咬伤的一病不起,很是费了不少医药钱。于是一夜之间,梅林中归复沉寂,静悄悄没有半个人影。 当然也不有畏惧疯狗的。只第二天,就有一队车马驶入梅林。赵钧高高骑在马上,带着车上的苏宇以及华总管众随从,浩浩荡荡驶进梅林。 远远的看见那几株盛开的绿梅了。赵钧停下马,众人也跟着停上,赵钧打个手势,立刻有人掀起马车锦帘。 赵钧回头笑道:“小宇你看,果然是绿得如翠玉一般的梅花,当真开得别致。” 苏宇远远地望着,微笑道:“世间多有奇花异草,只是生长隐蔽多不为世人所见。如今城外开着如此奇花,当真罕见。” 赵钧呵呵笑道:“我赵钧于百花中最爱梅花,多年来也见了不少异种,但如此绿梅,却还是平生仅见。若不是昨日人太多,早拉你过来了。好在多出几条野狗,替你我驱赶了那些俗人。难得清静,你我可自在游玩。” 口中说着,轻舒猿臂,将车上苏宇拎起,抱在了马上。 苏宇微微一挣,在那双铁臂中当然挣之不动。只有低了头,不作声了。 赵钧大笑着:“小宇,你我这就前去赏梅。” 双腿用力一夹,马声嘶扬,载着马上两人,风驰电掣一般奔至绿梅树下。 寒风拂过,空气中全是馥郁的奇香。赵钧深深地吸口气,赞道:“好个绿梅,香味果然奇特。” 伸手折下一支绿梅,还想插在怀中人衣襟上,不想身子晃几晃,抱着怀中的苏宇,竟是从马上摔下。 众人惊呼声中,赵钧已经是重重摔在了地上。背部着地,苏宇趴在他身上。 赵钧全身酸软无力,不由得脸色大变。却看怀中苏宇,也是惊得面无人色。 赵钧站立不起,张口就道:“难道花香有毒?” 可这个绿梅香味已被千百人嗅过了,都没事。怎么轮到他赵钧,就像是吸了毒气一般? 只有苏宇心中登时雪亮:赵钧体内的慢性毒积到一定程度,与绿梅香气结合,成剧毒,让赵钧瞬间成了无反抗力的废人。 这一着果然巧妙,真正让人防不胜防。 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苏宇心思转得快,从怀中取出黄色药丸,就要给将军喂下。 赵钧却是把头一偏,没有碰药丸,眼神中全是警觉。 此时此刻,他赵钧,真的是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众护卫纷纷抽出兵器奔向大人。 不想积雪飞扬,从雪下隐藏的地道中钻出上百名蒙面黑衣人。个个手持大刀,砍向了将军府的护卫。 这些蒙面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将军府的那些护卫们很快死伤大半。一时间惨叫震天,血流成河。 那边赵钧已经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身上的美少年推开,爬到了一边。暗暗调理内息。 苏宇无法,一伸手,把那枚药丸塞自己口中。 护卫们皆被困住。赵钧身边,就只剩一个残废的男宠。 远远的独自站着华总管,那些从地下冒出来的黑衣人竟是对他视而不见。 一护卫一只手臂被砍断大刀直飞了过来,落在了华总管脚下。那名重伤着的护卫滚在地上还叫嚷着:“总管,快……快去保护赵大人……” 语未毕,一黑衣人手起刀落,将滚在地下叫嚷的护卫砍得身首异处。 华总管弯腰拾起地上沾血的大刀,一步步朝赵钧走来。 赵钧用力一挣,挣扎着坐起,背靠梅树坐着,盯着持刀走来的华总管的眼睛,突然说出一句:“老华,难道是你……” 对方不答,只是攥紧手中刀,一步步向前走着,走至了赵钧面前,终于站定了。 赵钧看着他那躲闪的眼睛,终于确定下来,当即仰天大笑:“没想到我赵钧英雄一世,居然还会被最信任的手下如此算计……” 赵钧往地上呸了一声,恨恨道:“当初如果不是我,你姓华的现在还不定在哪儿埋着呢。我待你着实不薄,你到底为了什么……” 华总管低声说:“当初如果不是赵大人,小人早已被前东家的小少爷卖去做苦力了。自然早早地苦死累死,也不会活到今天……” 赵钧瞪着他,不言语。 华总管长叹一声:“只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性命在他人手中,我老华不得不如此……” 说到这里又顿住了,犹豫了片刻,终于说出了:“还有件事情必须禀告大人。大人如今中毒,固然有此奇梅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苏宇这个孩子十指尖吸取了毒素,再于每晚侍寝时抓伤大人。慢性毒日积月累,终归是有了这一天……” 苏宇倒在地上一惊,脸色登时变得苍白。他没有做解释,没有替自己申辩,只是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原本,这一天是他所期待的;曾经的苏宇,无数次想像赵钧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一种报仇后的淋漓痛快。 可是,真的发生了,为什么心底,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惊恐? 刺耳的笑声响起,苏宇猛地低下了头。 赵钧笑得很怪异,可能以前他从来没有笑得这般怪异过。 赵钧怪笑着来一句:“原来小苏宇也有份,原来是你们两个串通一气……” 赵钧停止怪笑,以嘲笑的口气说着:“小苏宇,你天天在我身子底下张大腿……却原来是为了等这一天。堂堂一个少年剑侠,故意把自己装扮得比婊 子还要淫 贱,任我玩了有半年,居然是为了……” 赵钧没有再说下去,低下头,终于说出了:“每次我开始愿意疼惜一个人了,却偏偏要被那个人算计!这次居然落得如此下场……小苏宇,你可……你可真会骗人。” 赵钧的声音,分明有了异样。苏宇抬起头,终于打定主意。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赵钧这般容易的、早早死去。 华总管握紧手中刀:“赵大人,你的恩情,我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着,举起大刀,猛地就向赵钧头顶砍落。 赵钧一伸手,牢牢攥住了对方举刀的右手,一用力,喀嚓一下,竟将之右臂拧断。 华总管摔倒在地。 大刀落地,赵钧一把接住,持刀站立起来。 那边战团,数十名护卫已经是非死即伤,倒了一地。 上百名黑衣人原本要冲上来,看到赵钧持刀挺立的高大身子,面面相觑,竟是谁也不敢过来。 赵钧虎威,天下闻名。那些黑衣人握着手中刀,在赵钧目光逼视下,竟是不由自主退后一大步。 只有地上的苏宇看得出来,赵钧两腿在微微地发颤,他持刀站在那里根本就是在尽全力支撑着。 现在的赵钧,根本就是强弩之末,一推就倒。 断了一只手臂的华总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我不能让英儿惨死……” 然而,赶在华总管之前的,是苏宇。 不知哪来一股气力,双腿“残疾”的苏宇竟是神奇地站起,往前一扑,扑在了将军身上,把个“强弩之末”的赵钧重重地扑倒在地。 赵钧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气力,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上趴着一个苏宇。两人四目相对。 苏宇只说了一句:“相信我。” 然后张开口,重重地吻下。 四周一片死寂,也只持续了刹那间。 转眼,哄笑声大起。众黑衣人看着地上忘情拥吻的两个大男人,放声大笑:“将军府的男宠果然与众不同,临死了,都不忘和自己的主子香一口。” “哟,那不是苏老狗的小杂种吗?听说苏家人死绝了就剩下这最后一个小杂种,还活在世上丢人现眼。当男人的玩物当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 肆无忌惮的嘲笑声中,赵钧原本试图推开对方,然而,终究是没有伸出手。他分明感到一枚药丸顺着喉咙滑入了自己的腹中。丹田内立刻暖暖的,全身的气力正在迅速恢复。 苏宇终于松开口,道出了:“但愿这枚药丸能化解大难……” 语音未落,整个身子就被踢开。 华总管垂着断折的手臂,一脚踢开了赵钧身上的男宠。苦笑着:“赵钧,无论如何,我不能再让你活着离开这里了……” 突然,华总管不出声了。因为他的脖子,正在被赵钧伸手牢牢地卡住。 嘲笑声止。 赵钧站在当地,卡着华总管的脖子举到了半空中,看着他那苍老的面容,有心施以重手。然而,看着他那惊恐又不失愧疚的眼神。赵钧举起的拳头慢慢舒开,握紧了他的脖颈,用力一拧―― 喀嚓一声,华总管脖子一歪,就此逝去。 赵钧手法奇快,这个勤勤恳恳跟随了自己十年之久的老人家,总还是没来得及感受痛苦之前就已然逝去。 赵钧一松手,尸体滑落在地。 众黑衣人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还是举起手中刀剑,一窝蜂地冲赵钧杀来。 枣红的袍子在寒风中翩跹,赵钧高大的身躯站在那里威风凛凛。看着来人冲到自己面前,大吼一声,举刀砍杀。 血肉横飞,残肢遍地。不断地有黑衣人死伤在将军刀下,不断地有更多的人冲过来…… 本来凭将军的身手,对付这上百名黑衣人根本不在话下。只是毕竟毒性在体内发作,虽说有神医解药,但恢复的时间太短,元气也只恢复了大半。隐身包围群中,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黑衣人也已死伤大半了。 有几个黑衣人见势不妙,竟是抱起地上的苏宇,转身飞奔。 赵钧大惊,就要追去,被数十名黑衣人围着,冲不出。一双眼睛登时变得血红,手中大刀旋风一般,砍得黑衣人惨叫连连。 众人见势不妙,心知今日已然无法取得赵钧的性命。一人打个唿哨,所有人转身就逃。 赵钧眼望着远远的被劫持的苏宇,心知不妙,就想追去。突然眼前一花,身子晃一晃,砰然倒地。 那些已然奔逃开来的黑衣人见状,还想返回。突然林外马蹄声,足有数百骑之多。转眼间,数百名侍卫纵马冲入林中,口中还在高呼:“保护赵大人!” 众黑衣人心知此时返回,必然被对方所擒。只有互相使个眼色,带着劫持的苏宇,转身向城外飞奔而去。 那些黑衣人分明有轻功,骑着马的护卫竟是追不上这帮人。一直追了数里,不见了对方的踪迹,这才悻悻返回。 好在赵大人只是昏迷了过去,又没受什么重伤。护送回去,在皇上公主那里,总还是能交得了差。 第二十三章 变态逼供 苏宇行动不得,被一群蒙面黑衣人劫持着,很快奔出了赵钧的视线。 又至一荒林,林中拴着数十匹马。黑衣人解开马绳,纷纷上马。为首的一个把苏宇横放在马鞍上,扬鞭策马,率着众人,向西北处急急奔去。 半路上遇到一小队官兵,苏宇大声呼救。早有几个黑衣人纵马向官兵们挥刀砍去,没留一个活口。丢下满地的尸首扬长而去。 此后在路上,苏宇再没有出一声。 一气奔出十来里路。至一荒山,小心入内。走了约一里路,转过一座山头,豁然开朗,见一空旷平地。 平地处高高低低建着几座石屋,石屋外蓠芭上挂满了干肉辣椒等物。又有喽罗们持刀持矛的来回巡逻。 数十名黑衣人带着苏宇一出现,立刻有人围了上来,询问情形。为首的那一个长叹一声说兄弟们大半折了。一时间整个寨子捶胸顿足,更有人痛哭失声。 为首的黑衣人喊道:“赵钧那厮甚是奸诈,骗得我们轻了敌又在大意下着了那厮的道,这才损失了这许多兄弟。不过也没空手而回,把那厮最心爱的相公劫了回来。” 苏宇被那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双腿残疾的美少年在地上爬着,根本就起不了身。 所有人看着地上的爬不起身的美少年,当下有人往前身上唾去:“这不就是苏老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的小杂种吗?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天生就是在男人胯 下侍侯的贱命!“ 苏宇抬起头瞪视着他,看得那人心底一阵发毛。很快又想到对方不过是一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兔儿爷”,不由得心头来气,伸脚就踢去:“小杂种,还敢瞪你大爷,踢不死你个小杂种!” 这一脚力道着实不小,苏宇的肋骨都险些被踢断了两根,痛得两眼冒金星,却是咬紧嘴唇,一声不吭。 其他人见状,也要伸脚踢去,却被当家的拦住了。 当家的:“这小子长得跟娘们儿似的,只怕跟娘们儿一样的娇弱。要是哪位用点力气把他不小心踢死了可就不大妙了。这小子,咱们还要留着他对付赵钧。再说了,还得等贵人来了才能定夺。” 总算劝得众人止住了往死里踢人。想起了死去的弟兄,内心深处着实不甘心,一群人纷纷张口往苏宇身上唾去。 苏宇被关进了一封闭石屋,头顶上只有一扇小小的铁窗。沉重的石门上面又有沉重的大锁。外面又有专人把守巡逻,看管得极是严密。 夜深处又从门缝里塞进一盘剩汤饭,又都是发了馊的。那样的馊饭只怕狗都不会吃。 屋内散发着霉烂的气味。苏宇躺在角落潮湿的稻草堆中,在黑暗中睁大眼睛。 这里看上去就一土匪窝子。这一山窝的土匪,绝非华总管那样的人能请得动的。 赵钧应该在朝内外树敌不少。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费尽这般周折,要置赵钧于死地? 包括那几树绿梅,只怕也是事先准备好的。 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他苏宇现在就是任人宰割,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他们不是说还有什么贵人要来吗?等贵人来了,又该怎么对付他苏宇? 苏宇几乎都不敢想下去,可又不能不想。 他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赵钧昏迷了一夜,终于醒来。 一睁开眼,看到的是金宁公主的泪眼。 金宁公主见他醒来,喜不自胜。刚刚前两步,又站住了,仿佛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和宫廷礼仪,站在那里,既没进也没退,只是佯装镇定地说道:“太医们说明了,赵大人身上尚有残毒,需要好生休养数日。” 赵钧的第一句话却问:“苏宇呢?” 公主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身边张公公就压低了嗓子跟公主说那个苏宇就是已逝苏侯爷的公子,如今在赵大人府上侍奉…… 金宁公主立刻明白了过来,脸色微微苍白,但也很快恢复了如常。 此时病榻上的赵大人,毫不掩饰他的焦虑之色。 当然,如果不是这个苏宇,自己不会着了别人的道儿。 可是……他毕竟在关键时刻扑向了自己,给自己喂下了救命的药丸。他跟自己说出那句“相信我”,赵钧就真的相信了他。当时那样的形势……倒不是区区一句话,而是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望着自己的眼神…… 赵钧毫不怀疑,他是真的爱着自己。 赵钧半坐而起,面对眼前的公主,却是视而不见。只是怔怔地发呆。 金宁公主轻轻咳了一声,赵钧这才回过神来,望着眼前的人儿,突然问出一句:“对方应该还有活口落在了咱们手中吧?” 公主点头。 赵钧:“审迅出结果了吗?” 公主身后的张公公赶紧回答:“抓了几个人,昨天就下了大牢。可那几个人着实嘴硬,任凭怎么大刑伺候,死活不肯开口供出自家的主子。” 赵钧面无表情地:“只怕是你们的刑罚不够严厉。” 张公公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大牢中狱卒的手段残酷是天下闻名的,眼前赵大人居然嫌他们的刑罚不够严厉! 赵钧向公主赔个罪,说有要事必须去大牢一趟。金宁公主担心他体内的毒素,自然好言相劝,劝他好生静养几日再出门…… 然而赵钧打定的主意,就是皇上公主都拿他没办法。 赵钧一面向公主赔罪,一面喝令下人们取来衣履等物,匆忙穿戴好了,再压低嗓门吩咐手下几句。回身向公主行了个大礼,就此离去。 赵钧决定亲自去刑部大狱审问。 赵大人身后在大车上装着三个大铁笼子,每个笼内一条膘肥体壮的大狗。一路上狂吠不止。 护国大将军至刑部,立刻引起了轰动。狱官赶紧派人摆桌摆椅,打扫刑室。 听将军的指令,把那几个死不开口的黑衣人提了出来;看将军脸色,立刻率着手下人掩门出去。于是偌大刑室内,就只剩下赵钧及其亲随,以及那三只满笼子绕走狂吠的恶犬。 赵钧抬起头来,看着当地站着的几个黑衣人,沉重的铁枷脚镣一个都不少。蓬头垢面,体无完肤。 赵钧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把那位年轻公子送哪儿去了?” 囚人们一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的小相公。一身材格外粗壮的大汉当下扯开破锣嗓子大吼道:“你那兔儿爷早拖进山喂老虎了。废话多说,有什么好问,有种把老子杀了!” 赵钧哼一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破锣嗓子又吼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王十五!” 赵钧阴森森地笑道:“王十五,看来你和你的弟兄们是一样,皮糙肉厚不怕大刑伺候。所以本大人总得想个另类的法子来对付你这样的人。” “也许只有这个法子能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开口说话。” 王十五还在扯着嗓子吼:“凭你什么大刑,老子就跟挠痒痒似的……” 赵钧没理会他,回头低声吩咐了几句。 几个亲随心领神会。很快有一人打开笼子牵出一条恶犬。 恶犬被人用铁链子牵着,血红的狗眼瞪着那几个囚犯,呜呜作响,低声怒吼。 王十五强笑着:“大不了被狗吃了,再过二十年又是一条好汉!” 赵钧:“没那么容易让你死掉。” 又有随从扔给恶犬一大块牛肉,立刻被吃了个风卷残云。 囚犯们看得莫名其妙。赵钧笑道:“那块牛肉上,另外抹了些春药。很快就会发作。” 将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王十五身边一矮小的囚犯。 那个囚犯立刻被取下脚镣,按倒在地上,两腿扯开,扯到不能再扯的地步。上去两名随从各拿长钉铁锤,钉入地上人左右两根胫骨中。 震耳欲聋的惨叫中,亲随们手脚麻利,把对方的裤子扯了个粉碎。任由那人两腿大打开,下 体裸 露着。而那只刚刚吃下春药的恶犬也几乎要发狂。 赵钧面无表情来一句:“放狗!” 牵狗的人一松手,恶犬就向地上的人扑去,扑在了那人身上…… 狗爪按在了人肩上,把人的肩膀都抓得血肉模糊,抓出了白森森的骨头…… 被狗按在身下发泄的那人从惨叫变做了号哭,发出不似人的声音,破口大骂着:“姓赵的,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早被伶俐的随从一铁锤砸碎了满口牙。满口碎牙吞肚,只能呜呜作声。 那边几个囚犯只看着肝胆欲裂,支持不住全倒在了地上。 赵钧斜眼看着身形最为壮健的王十五,冷冷来一句:“只一个人怕是不够我府上的狗享用,下一个看来得换成是你。” 王十五全身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钧一打手势:“拖过去!” 上来两个亲随就要过来拖人。王十五拼命挣扎,口中呜呜作响,终于说出了:“我……我……我说,我全说!” 赵钧打个手势。立刻有人把仍在发泄的大狗拉开。被钉在地上的人,眼神焕散,嘻嘻傻笑,已然疯了。 剩下的人虽然没疯,可也几乎被吓疯。 笼中仍有两条恶犬在不住地绕走。 王十五倒在地上,身子仍然在发抖,说话语无伦次。 世上原本很难有什么酷刑能让这个硬汉开口出卖兄弟们。然而,亲眼目睹同伴被狗□的惨状却可以彻底摧毁这个汉子原本钢铁一般的意志。 也许他能忍受千刀万剐的皮肉之痛,但他却不能想象自己被一条狗…… 赵钧这个法子实在是够损、够毒、够绝。 事实上,这么绝的毒辣法子不得万不得已,赵钧不会拿出来对付人。 用别的法子也能撬得开对方的口,但那需要时间。 赵钧没有时间去耐心等待。 那伙人不知是什么来头,苏宇被他们掳去,只怕凶多吉少。 赵钧有生以来几乎从未怕过什么,但他现在,内心深处真的有些害怕了。 他怕苏宇落那帮人手上被折腾,折腾出个三长两短来。 他必须不择手段,在最短的时间里从那些人口中问出消息。 果然,从赵钧入大狱,半个时辰内就问出了想知道的一切。 赵钧长身而起,下令:“立刻调集五千人,前往草乌山。围剿山中草寇!” 第二十四章 非人的折磨 近正午时分,石牢门打开,几个喽罗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又有人上前,把一宿未眠眼窝深陷的苏宇从草堆上架起。 苏宇脸色微微一变:“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个喽罗笑道:“把你洗干净了去见人。” 苏宇不由得惊恐:“你们放开我,我不要洗……”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身上沾了血污的衣衫早被两个人三下五除二,扒了个精光。 几个喽罗不由得都看呆了。呆了有一会儿才开口道:“好标致的皮肉,比娘们儿都白嫩,怪不得能讨那个姓赵的欢心。” 苏宇根本挣扎不得,被那些人强拖着,拖到了热水桶中。 又是洗干净了再去见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苏宇闭上眼睛,任由那些人在自己身上粗暴地搓洗着。 他现在是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只有等见到来人之后,再见机行事。 天晓得又是什么样的人! 洗干净的苏宇被披上了一件蓝色布袍,比不得那些上等的绸缎,倒也洁净。然后双手双脚捆结实了,眼睛上罩了一块黑布。然后被架上了一抬竹轿,四个小喽罗抬着,健步如飞,在山寨中绕了几个圈,来到一隐秘洞穴外。 洞穴外早有劲装大汉等候。两大汉上前,抬起竹轿,小心入洞穴。 苏宇目不视物,但分明听到有水滴缓流之声。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竹轿终于轻轻放在了地上。 然后就有人禀道:“将军府上的苏宇带到。” 一个圆润浑厚的声音嗯了一声。 脚步声响,厚厚的鞋底轻踩在潮湿的地面上,一步步走来。 近在咫尺了。苏宇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衣衫拂过了自己的脸颊。 那人伸出手,挑起苏宇的下巴,啧啧赞叹:“好一张标致的面孔,虽然看不到眼睛,已经能看出是一等一的绝色美人了。怪不得赵钧对你如此宠爱。” 苏宇不作声。 那人不由得笑道:“原来还是个冷美人,不爱搭理人呢。” 身边侍从们忍不住道:“王……公子理他做甚,这种身份的人,小心脏了公子的手。” 那人却摇头笑道:“你们太不懂怜香惜玉了。这般绝色的美人,当真世间罕见,连我看了都心动。更不用说那个赵钧了。” “华老头早就说了,你夜夜在赵钧身上留下抓痕,都是要命的慢性毒。怎么在关键时刻,非要喂给他解药呢?” “这真是让人想着来气。你说,你是不是该受点……粗暴的对待呢?” 一面说,一面摩挲着那张绝色的脸,靠近了。 苏宇分明能感受到他那温热的鼻息。 神秘人嘴唇几乎凑到了苏宇的脸上:“你长得这么美,让人几乎都把持不住了。” 神秘人一把把苏宇拎起,贴上身来,让对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苏宇张口就向对方唾去,却被对方一偏头,躲开了。 众侍从纷纷怒喝: “放肆!” “活得不耐烦了!” …… 神秘人却轻轻笑一声,一挥手,立刻有人弯腰捧过一匣子,然后就和其余随从一道疾速退下。 神秘人从怀中抽出一块汗巾子,把苏宇的嘴捂了个严严实实。 然后用力一推,把人重重推倒在地。伸手撕扯下了苏宇身上唯一的袍子。 苏宇手脚上的绑绳仍在,动弹不得。只觉得对方冰冷的大手在自己身上游移着,啧啧赞叹着。 神秘人喘息着:“这么美的身体……” 伸手滑至对方腹部,再往下…… 神秘人的声音:“你被赵钧玩了这么久,这里面的颜色都这么……这么粉红漂亮。小苏宇,你可真是天生的尤物。” 苏宇几欲呕吐,挣扎着,拼命闪躲着。 神秘人轻笑着:“你可真迷人,你这一动把人的火都勾起来了。不过本……本人最爱干净,永远不会尝被别人吃剩下的……” 匣子开启的声音。神秘人笑道:“赵钧那样的身子……你一定喜欢大家伙吧。本……本人这次专门为你带来,让你见识一下比赵钧的还要庞大的……” 苏宇张大口,痛喊声在汗巾子下变得模糊不清。 一个硕大无比的木制物件毫不留情地硬挤进了苏宇的身后。 鲜血很快渗出,染红了地面。 苏宇在地上挣扎着,听得对方的声音:“东西还没动呢,你又何必如此急切?” 说着,按动机关的声音。木制的硕大阳 具开始转动,而且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大量鲜血迅速从体内渗出在地上流淌……苏宇拼命地扭动身体,在捂严的嘴巴不住地发出惨叫。 神秘人放声大笑。 五千人马把个小小的草乌山包围得跟铁桶似的。 赵钧纵马率先入内。身后一队精兵默不作声跟随。 刹那间无数面军旗飞扬起来,五千军士齐声大吼,当真是震得地动山摇。 草蔻们大惊,奔走相告。立刻有成群的人跑去报告寨首:“赵钧率着一支军队包围了我们的草乌山。” 寨首不禁也是一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男宠,那个赵钧犯得上这么大动干戈吗?” 寨中上上下下,包括老弱病残在内,也不过几百人。外面吼声震天,都不知来了几千还是几万人。小小的草乌山,哪里是人家的对手? 当初劫持苏宇不过是想以后要胁赵钧,不想才一日就引来这等祸水! 寨首不禁脸色发白,赶紧令人:“速去禀告贵人,只说有大军在山外包围。” 那人急忙答是,急急向后山奔去。 不想奔至秘洞前,却被洞外贵人侍从拦截。结结巴巴把围剿草乌山之事说了,那些侍从们只有为难,解释说“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胆敢进去打扰了主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绝对是死罪。” 洞内隐隐传来模糊不清的喊叫声。 不用看也能猜得到,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小喽罗急得跳脚,那些侍从却根本没有入内禀报的意思。喽罗在洞外来回走着,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又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看里面还是没有停歇的意思。喽罗一跺脚,转身奔回了寨中。 喽罗一奔回寨中,那里已是遍插军旗。寨子中上上下下所有人,全被五花大绑捆绑着,跪在了地上。 每一间屋子都被军士翻了个底朝天,却根本找不到人。 不断地有人来禀报,赵钧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一声喝令,把个已经上了年纪的寨首吊起,抽出大刀逼问究竟把人藏在了哪里?寨首闭上眼睛不言语。赵钧眼中现出一丝杀气,一挥刀,竟是把寨首的一只脚生生地砍下。 登时血流如注,寨首痛得歇斯底里的惨叫。 赵钧眼睛已经有些发红,狞笑着对全场人说:“你们再这么死撑着不说话,我就把你们的首领,由下及上,一刀刀的剁下,剁成十七八块!” 没人出声,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这个一身战袍怒气冲天的大将军,所有人惊得面无人色,一时间,竟是集体默然。 赵钧冷笑道:“看来你们是真的想看一个活人被剁成十七八块的奇景。” 挥起大刀,眼看就要砍向寨首的另一只脚。 “住手!苏宇在后山……” 赵钧回头,飞身向前,一把抓住那个开口的喽罗,几个纵跃,飞身向后山奔去。 军士们回过神来,纷纷向后山追去。 残肢大量往外涌血的寨首也被及时解下,扔给他自己的手下照料。 秘洞内,木制道具的机括终于停止转动,苏宇身子下,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看着对方痛得发白的脸,神秘人蹲下,按动道具上一个小小的机关。于是插在对方体内的硕大道具,登时扩张开来,成一把锐利的剪刀…… 苏宇歇斯底里的惨叫,严严实实的汗巾子也没能捂住这等非人的惨叫声。 赵钧拎着喽罗,远远地听到那模糊不清的惨叫声,惊得脸色都有些发白,稍稍呆了一下,又往前急赶。 赵钧枣红的战袍在林间分外抢眼。守在秘洞个的侍从们一眼发现,再也顾不得禁令,转身奔入洞穴中。 神秘人站起,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插入体内的扩张开来的道具,因非人的疼痛而扭曲痉挛的身体,以及雪白躯体下流淌着的大片血红…… 神秘人微微地笑着:“美人儿,你现在像蛇一般的扭曲着身子,真的是风骚极了……” 侍从们竞相奔入。神秘人脸色一变,还没喝斥,就听得手下人气喘吁吁地报告…… 知晓了赵钧马上赶到,神秘人看一眼地上生不如死的苏宇,诡异地笑着:“等他来了,亲眼看看自己小宝贝的惨状,一定有趣至极。” 说着,在众侍从的护卫下,钻入洞穴一侧通往山外的秘道,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赵钧赶到,看到的仍然是躺在血泊中痛苦痉挛着的雪白身体。 赵钧弯下腰试着要把他抱起,手一触到雪白的皮肤,对方就是模糊不清的喊叫声。 赵钧轻轻地扯去他嘴上的汗巾子以及眼睛上的黑布,哽咽着:“小宇,是我!” 苏宇瞪着他,却像是在瞪一个陌生人。身子还在痉挛着痉挛着…… 赵钧脱下战袍罩在他身上,一把把他抱起,不顾对方歇斯底里的喊叫,尽可能地不去触碰那骇人的伤口。抱着苏宇,施展开轻功,一言不发奔出了洞穴,奔出了草乌山。没有骑颠簸的马匹,尽可能平稳地、抱着怀中的人,奔出了近二十里路,奔回了将军府。 请来太医查看伤势。给仍然惊恐的苏宇服下麻沸散,太医小心翼翼,颇费了一番周折,小心取出了其体内的形状体积皆是极为骇人的道具。看着他身后的惨状,连连摇头,又仔仔细细清理过了,上好了药,包扎妥当。 赵钧第一次低声下气地问着:“这伤口,养一段日子就能好吧。” 太医叹口气:“至少有一个多月都下不了床了。而且,这一个多月,苏公子可就要多受折磨了。” 赵钧:“我天天只喂他细粥参汤,不出恭还不行吗?” 太医抬头看着他,又是长叹一声,低下头不再言语了。 苏宇发起了高烧,昏迷了三天。 第三天,他终于醒来,躺在赵钧怀里。赵钧亲自把着一碗参汤,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苏宇胡子拉渣,形容枯槁:“怎么我居然没死吗?” 赵钧手中的银匙停在了半空中,强自笑道:“你当然不会死。我的小宇,哪有那么容易死掉?” 苏宇梦呓一般地:“这样的日子,不如死了的好。” 赵钧扔下参汤,一脸怒气:“你胡说八道!” 苏宇不言语。 赵钧收回怒气,登时豪气万丈:“你放心。以后只要我赵钧活着一天,再没人能动得了你一根毫毛。” 苏宇还是不言语。眼神空洞,望着前方。 他突然感到身子一紧,那双铁臂把他紧紧抱住了。 赵钧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却不敢动。只怕一动,就会牵动他的伤口。 赵钧把头埋在他肩上,喃喃地说着:“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赵钧以前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可那个时候,我怕极了,我怕你被他们掳走就这么消失……我怕……我怕我会失去你。”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这么抱着,抱着不肯枪手。惟恐一松手,就会失去。 他以前一直不肯承认,可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一个男宠,一个低三下四、且身有残疾的男宠! 苏宇任由那双铁臂抱着,默然无语,眼泪却不知不觉掉了下来,起初只有一滴两滴,后来却越流越多。 他苏宇之前也是轻易不肯哭泣的。此时此刻,却为了一个抱着自己不肯松手的男人哭泣。 他曾经是那么憎恨这个男人,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可如今,尽管他一直不肯承认,却不得不面对:他居然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心高气傲、且一度以那样的方式折辱自己的男人! 赵钧紧紧抱着怀中泪如雨下的人儿,两个人都不作声,仿佛两座永不风化的石雕。仿佛这样,就可以海枯石烂、地久天长。 第二十五章 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 赵钧把所有的应酬都推了,除了必要的公务以外,几乎所有时间都陪着重伤的苏宇。 将军府上下仆役都惊诧不已――那么为人高傲的将军大人,居然日夜守候在一个男宠身边,就像一个细心的丈夫体贴重病的妻子,亲自喂汤药粥饭,亲自端屎把尿……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下人做的,赵钧却不顾他人的目光,坦然应之。苏宇伤口迟迟恢复不了,每一次便溺都痛得几乎要晕过去。看着怀中人冷汗涔涔的惨白的脸,赵钧只有抱紧他,把他抱紧在自己怀中。低着头,用最轻柔上等的细绢沾了清水,小心谨慎地细细擦试着…… 然后一边在他耳边低低地说着安抚的话,一边用最轻柔的动作在里面涂上止痛的药膏。 尽管将军府的大厨把粥熬得细的不能再细,尽管赵钧特地搜集来最好的老参熬成汤来代替饭食。但每隔一两天,苏宇却总要在出恭的问题上死去活来一次。 几乎请遍了帝都所有的名医,回答无一例外:伤口恢复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大人切勿过急,需知欲速则不达…… 然后那些名医就被勃然大怒的将军叫人轰了出去。 苏宇就忍痛强笑道:“你又何必责怪他们?我现在成这个样子,就是神仙来了只怕也奈何不得。” 赵钧哼一声:“那些所谓名医都是混饭吃的俗人。倘若真的有神仙来了,还不是药到病除?” 说到这里却又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 然后又突然冒出一句:“你在草乌山真的没看清那厮的模样?” 苏宇闭上眼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当时我被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了他说话的声音。” 赵钧:“倘若下次再让你听到他说话,你能听得出来吗?” 苏宇面无表情来一句:“只要他在我面前开口,我绝对能听得出来。” 赵钧恨恨道:“教我知道那人是谁,我要把你现在承受的痛苦,十倍地返还给他!” 一个午后,苏宇正在屋内熟睡,就听得一声轻唤:“苏兄。” 睁开眼,面前人白衣飘飘,手中轻挥一把折扇,正是神医杜若。 苏宇看了他半天方笑道:“多日不见,杜兄还是清健潇洒如昔。”、 杜若叹口气:“多日不见,苏兄又遭大难,可真是憔悴了许多。” 一伸手就要掀起对方的锦被。身后赵钧一把抓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杜若看着他一双虎爪,笑道:“赵大人,不是你亲自到府上把小民请来,说是为苏兄看伤?既然看伤,当然要先看看伤口之处,才能细细斟酌,如何下药。赵大人你说是不是?” 可赵钧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那个部位隐秘,你不是神医吗?杜神医治病,把把脉就可以了,何必非要看那个部位的伤势?” 杜若摇头笑道:“难道赵大人之前请的医生也是把把脉就可以下药吗?所谓神医,不过是旁人给的一个虚名儿。杜若医道略略比同行强些,医不死人而已,哪里敢称神医二字?什么把把脉就能下药……赵大人,您也太高看杜某了。” 赵钧不作声,可也把紧攥着人家的手放开了。 苏宇叹气道:“这位赵大人信不过你我。杜兄,你还是回府陪众美人吧。何必来此?” 杜若收回笑容:“倘若不是苏兄有伤,再有十个护国大将军,也请不动我杜若来将军府上。” 三个人默然无语,两个人在地上站着,一个人在地上躺着。其余几个下人,早看着大人脸色不对,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三个人默然无语站了好半天,杜若第一个开口:“不看伤势就能斟酌疗方,杜某人还真没这个能耐。赵大人给句话儿,杜某人究竟是走还是留?” 赵钧低下了头:“赵某生性好妒,适才多有冒犯,还请神医见谅。神医这就请细细查看伤势,再作定夺。” 说着,果然退后两步,坐回太师椅上,闭目不语。 杜若也没客气,哗一下掀开锦被,抱着苏宇轻轻翻了一个身,分开对方双腿,仔细查看了好一阵子。 赵钧坐在一边,虽说闭着眼睛,可耳中听得分明。不由得脸上肌肉牵动,忍了又忍。 之前当然也有些名医轮流查看过,可那都是些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何曾像现在这位,年轻俊雅,风流自赏。更何况两人之前还是故交…… 实在是看不得苏宇的痛苦,只有去请来了神医。去请的时候就本来也想到了,请医疗伤,自然要查看伤势。可就是自己也没能想到,真的把人请来,眼睁睁瞧着这么位俊雅风流的年轻公子要看苏宇那个地方,赵钧的内心,感觉就跟被嫉妒的青蛇啮咬一般。 以前都是把男宠当活的玩物,偶尔听说有人偷情,不过是勃然大怒,一种威严被触犯了的暴怒,然后就是把人扔给护卫们折腾死了完事。 何曾像现在,赵钧是真的嫉妒了。 好在杜若看得时间并不久,很快查看得差不多了。为对方掩上了锦被,站起,叹一声:“这段日子,想必苏兄吃了不少苦头。” 对方动作还算快,赵钧忍住了当场发作的冲动。一抱拳:“还请神医赐药。” 杜若:“倘若一开始就把杜某人请来看伤,苏兄至少可以少吃一大半的苦头。” 赵钧脸色缓和:“杜神医果然名不虚传。” 杜若站起,摇扇道:“还请耐心等待。今日回陋宅,半日加一夜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赶在明日正午之前送上配制好的伤药。” 赵钧面露喜色:“小将这就令人备好车马恭送杜神医回府。” 杜若皮笑肉不笑:“小人自有车马,不劳多送。” 冲榻上苏宇一抱拳:“苏兄静养,告辞。” 说着,退后两步,转身出门了。 第二天晌午,杜若果派人送来奇药,药丸与药膏,色泽洁白,异香扑鼻。说道内服外敷,十日之内,定可恢复。 赵钧将信将疑,却也照着做了。 服下药丸,擦上药膏,苏宇沉沉睡去,一睡就是三天三夜。好在杜若于信笺上事先说明了的,赵钧才不至于惶恐。 到第三天,苏宇醒来,说道腹中饥饿,赵钧忙令厨房旋熬了细粥送来,苏宇狼吞虎咽地吃下,跟着吃了药丸,倒头又睡。 于睡眠中排泄,竟似不觉痛苦。也可能药中本来应有麻沸散之类的成分。然后又睡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喝粥、吃药,复又睡去。 再一个三天三夜过去了,杜若亲自来将军府察看,看看伤势,笑称已好了十之八九。 等苏宇再次醒来,杜若却不令他进食。取出银针在几处穴位上扎下。又取出一包药粉,以水化开,令苏宇空腹喝下。然后又急急令人取来便盆。 只听得苏宇腹中一阵乱响,被下人们七手八脚扶坐在便盆上,当场腹泄不止。 不过这次已经不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剧痛。苏宇坐在屏风后的便盆上,脸色缓和,长吁了一口气。 隔着一道屏风,杜若笑称:“如何?” 苏宇感激的声音:“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杜若:“你刚刚喝下的药水除了疗伤还有止痛的作用。这还有五包药粉,每日取一包以水化开服下,腹泄之后再涂上药膏,如此反复,五日之后,定当痊愈。当然,这五天内,苏兄莫馋嘴,还得以素粥为主。” 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和赵钧说的。赵钧连连点头:“神医放心,这五日内,绝不会让他沾半点荤腥。” 杜若摇摇扇子:“如此甚好。我这就去也。” 苏宇在屏风后高叫:“杜兄!” 杜若停下外出的脚步:“苏兄可还有什么用得着杜某的吗?” 苏宇半晌无语,最后还是说了句:“杜兄慢走,路上小心。” 杜若也没有多问,向两人抱拳,说一句:“告辞。” 挥着折扇潇洒离去。 赵钧转过屏风,把苏宇从便盆上抱起,亲自用细绢擦试。做得多了,动作已然娴熟。 赵钧:“你有事想求他?” 苏宇:“我一个废人,拿什么报答人家?不提也罢。” 赵钧:“天下第一神医果然名不虚传。他要是肯出手帮你,你总还是能站得起来的。” 苏宇望着他的眼睛:“等我能站起来,再有机会恢复了武功,你不怕我会逃跑?” 赵钧低头不语,把他从屏风后抱出,抱回榻上,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怔怔的发呆。 两人都是默然无语。 呆了有一会儿,赵钧终于抬头说:“我还真怕……真怕你从我身边逃走。” 苏宇哼了一声:“那我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正中你意?一辈子残废,一辈子都只能在你的庇护下生活!” 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悲愤难耐。 赵钧却一下子抱紧他:“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会一辈子衣食无忧……” 苏宇呸了一声,用力要把他推开,不想用力过猛,牵动背部的附骨钉,痛得冷汗涔涔,却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赵钧感受到怀中人身子的颤抖,抱紧他,终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放心,以后,你再不会忍受如今日这般痛。” 第二十六章 人言藉藉 赵钧亲自登门拜访,向神医说明了来意。杜若当即点头应允。 又过了十日,苏宇身后的伤势已然痊愈,却仍然一直素食。 一个冰雪消融之日,苏宇被赵钧亲自抱着,抱入一间全新全封闭的浴室。 室内一方汉白玉砌成的水池,热气腾腾、药气扑鼻,满满一池色泽暗绿的药水。 水池不过半人高,其后又有一凹进去的圆坑。 杜若已等候在内,看着一脸惊诧的苏宇,笑道:“苏兄,这次又是赵大人把杜某唤来,说是为你拔除体内的附骨钉。” 苏宇不可置信地,回头问将军:“你真不怕我以后有机会逃跑?” 赵钧在耳边说:“你要是敢逃跑,就是跑到天边,我也会把你追回。到时候,看我怎么狠狠地收拾你!” 说着,把怀中人抱得更紧一些,让他感受自己身下的坚硬如铁。 苏宇低下头,脸色有些苍白,不作声。 卧床养伤快一个月了,两人也禁 欲了差不多一个月。 很多次他都分明感到了赵钧的冲动,当然,每次赵钧都克制了下来。 而且,全府皆知,苏公子卧床这一个月,赵大人没有再召唤任何别的什么人侍寝。 赵钧除去了苏宇全身的衣衫,把他轻轻放在药水池中。只留头颅及赤 裸的肩膀在外。 自己坐在苏宇身后,盘膝坐好,伸出双掌抵住他的肩。 赵钧冲神医一点头,缓缓闭目,暗输内力至苏宇体内。 苏宇似觉有无数条看不见抓不着的暖暖的丝钱顺着赵钧手掌钻入自己体内,连绵不绝,四体舒泰,登时全身由内到外,都是暖洋洋极是舒服。 苏宇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看苏宇的双眼已然合拢。杜若取出银针,扎入苏宇数处大穴中。然后,悄无声息转到赵钧背后,猛地拍出一掌―― 水花声响,苏宇大哼一声,三枚乌黑的附骨钉瞬间弹出。 赵钧睁开了眼睛,急把苏宇从药水中抱出。 脊椎以及膝盖三处,碎骨依稀可见,□在外的血肉亦是乌黑色泽。 赵钧在他耳边说:“你忍着点,很快就好。” 杜若:“别担心很快的。” 说着,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药膏及细针发丝等物,拼接碎骨,巧搭经脉,涂抹药膏,又以人发丝串上细针,十指如飞,飞快地在伤口上缝线。 苏宇果然是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很快,杜若抬起头来,吁出一口气:“我再开个药方,每日一服,再有十日,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苏宇苍白着脸,软软地倚在将军怀中,笑道:“大恩大德,却不知如何相报。” 赵钧忙道:“听说府上有七大美人,个个堪称绝色。小将改日细细挑选,再找三位绝色女子送到府上,凑成足十,以报神医之恩。” 杜若忙摆手:“罢了罢了,家中有七美,小小一个杜若已然吃不消。再来三个,只怕杜某早早灯尽油枯,转眼就要做阎王殿下的小鬼。” 抬起头,看着苏宇却若有所思:“说句实话,都说杜某有人间的七仙女相伴。可这人间的七仙女,论天姿国色,却没有一个能及得上苏兄的。” 苏宇:“杜兄说笑了。” 赵钧脸色变了一变,强笑道:“神医当然是在说笑。既然神医府上夫人太多,那小将只有择日选一批罕见的珠宝翠饰,送与府上,请神医与众夫人细细挑选。” 杜若却不推辞:“那就多谢了。我那府上几位夫人,别的不爱,就爱些价值连城的珠玉环佩。” 赵钧口中大笑着说“如此甚好。”内心中却着实冷笑:“果然是个贪财的,不要银钱要珠宝,还要借什么夫人之名。都说黄金有价玉无价。哼,这个杜若,好生贪婪。” 不过对方连“价值连城”四个字都说了出来,赵钧这次,可真的要大大破财了。 破财也好,趁早还了这份人情,省得以后这个杜若再找机会和小宇眉来眼去,纠缠个不休。 想到此处,赵钧长出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令人“好生送神医回府。” 杜若走后,苏宇斜眼看着他,笑问:“为何如此欢喜?” 赵钧抱紧他:“你不知道我这次得为你破费多少银子。至少要一箱价值连城的珠宝,价值连城四个字,只怕我那多年库存的一点好东西都要被搬空了。” 苏宇:“杜兄不是贪财之人,你莫当真。” 赵钧笑道:“他不要银钱却要价值连城的珠宝,你说他是不是比那些贪财的人更贪?” 不等对方答言,赵钧再把他抱紧一些:“这下好了,我为你搬空了我的库房,你欠下了好大一笔债。把你卖了,只怕也抵不上半个箱子。你以后得用你的后半生来偿还我那一箱的价值连城了。” 苏宇笑道:“你可真是胃口大。” 突然不说话了,分明能感受到对方强烈的反应…… 赵钧有些喘息,沙哑着嗓子:“我都忍了一个月了,快忍不住了。” 苏宇还是不作声。 赵钧强忍着,摸向他的腹部,再往下……在他耳边说:“你的居然也大起来了……” 一只黝黑的大手从裤腰处硬伸了进去……揉弄着。 苏宇不禁大声地喘息,却咬紧牙关,死命一推―― 当然没能推动赵钧,但已经足够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不愿意。 赵钧的手慢慢地抽出,他分明能感受到对方无法抑制的难耐。 苏宇喘着气说:“苏宇现在的身体无法侍奉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赵钧看着他,冷笑道:“你居然还是不愿意……” 苏宇笑道:“是苏宇没福,府中愿意侍候大人的漂亮男人,多得是。” 赵钧捏住他的下巴:“可本大人就愿意由你来侍候。” 一欺身,把个美少年重重压倒在自己的身下,分开他的两腿,喘息着说:“明明你在我身下那么舒服……难得都是装出来的?你可真会装……你就这么爱骗人……” 用自己的“坚硬”抵着对方的“窄小”,即使隔着一层衣服,也抵进去了少许…… 苏宇大叫一声,赵钧抬起头,分明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痛苦。 那个窄小有少许鲜血渗出。 他终于停止了动作,爬起来,两手撑着,看着身下人。 赵钧的气息喷到了对方脸上,他慢慢地说着:“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玩你……可你明明知道本大人不好受,你都没有任何表示……你还想把本大人推给别人……” “你居然一点儿都不在意……在你心中,就真的这般不在意?” 最后一句,声音分明有异样。 赵钧看着那张绝美的脸,咽口唾沫,说出一句:“你说得对,外面愿意的漂亮男人,多的是……” 苏宇垂下眼皮,不看他。 赵钧翻身而起,大踏步走出房门。 第二天,一条消息传遍了整个将军府。 一名长相并不出众的十五岁僮仆,居然在将军卧房外扫地的时候被将军大人看上,拖入花丛中玩了几个时辰。 那个僮仆第一次被男人上,居然直着脖子在花丛中从头叫到尾,叫得像个浪荡的女人…… 赵钧没有食言,果然搜集了一箱“价值连城”的珠宝送到杜神医宅上。很快神医派童子送来信笺,上云:“诊金已收,众美人甚是欢喜……” 赵钧将信笺丢给苏宇看,苏宇默然无语。 过了十天,苏宇已经能下床慢慢行走了。 又过了几天,行动自如,已与常人无异。 苏宇恢复没几天,就被将军大人连续折腾了几个晚上。 这时候的苏宇,仍然是不懂丝毫武功的常人。 赵钧看样子丝毫没有帮他恢复武功的样子。只说苏宇刚刚恢复不能使力,告诫了下人们――所有的兵刃利器,一律不准苏公子碰。 赵钧解散了府中所有男宠,包括那个只被大人上了一次的僮仆。只与苏宇行卧一处。 于卧房中自不必多言,每每外出游玩,也要带上苏宇,骑着那匹天下闻名的白蹄乌,于帝都内外驰骋。高大黝黑的将军,与绝色柔美的少年,共乘一匹马上,端的是神采飞扬,所到之处,引来无数人仰望呆视。 但是,所到之处,总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人群中总会有人指指点点:“看见了没有,那个将军大人怀里长得比娘们都标致的男宠就是苏汉青的儿子。”“一报还一报,苏汉青丧尽天良,他儿子就落得这般下场。”“你还别说,苏家小杂种当将军大人的男宠当得乐呼着呢?”“呸,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早把他一把捏死了。省得活在世上丢人现眼,丢尽了祖宗的脸面。”…… 嗡嗡声,闲话不绝。被赵钧听到了,只要虎目一瞪过去,说话的人立刻吓得噤了声了。偶尔有不知死活地还在那里“胡说八道”,莫不是被赵钧挥着马鞭子打得哭爹喊娘满地乱滚。可等赵钧纵马一走远,立刻又是人言藉藉。 苏宇当然不愿和将军出去,但他根本就是身不由已。 这一天,又被将军强扯着,共骑一匹马,到了帝都最气派的酒楼。 护国大将军一驾到,酒楼老板亲自到门口迎接。把将军迎到了最豪华的隔间。 最昂贵的酒席摆上,赵钧拉着苏宇,说这家酒席的熊掌和猩唇当真做得是天下一绝。然后就是大啖珍馐,肆无忌惮地高声谈笑。 隔壁觥筹交错,听得将军的声音都噤了声。很快就有三位紫蟒皂靴的官员鱼贯入内,对着将军连连拱手,陪笑说“今日有幸得遇赵大人,福缘非浅啊。” 赵钧忙站起来还礼,说“钱大人吕大人谢大人,幸会幸会。” 苏宇见势,也跟着站起向各位大人行礼。 为首的钱大人眯眼看着苏宇,笑道:“赵大人艳福不浅,这般绝色的孩子却是从何处寻来?” 赵钧还没答。 后面就谢大人笑道:“钱大人如何眼拙,连苏侯爷的小公子都认不出来了?” 苏宇脸色一变,不作声。 钱大人看清楚了,笑得胡子吹起了老高:“眼拙眼拙,是我眼拙。长相果然酷似当年的苏侯爷,只是这脸长得……啧啧,当真是比苏侯爷年轻时还要标致三分。” 醉酗酗的吕大人把着酒杯对苏宇笑道:“想当年令尊大人脾气甚是骄傲,在先皇驾前侍奉,对我等同僚那是正眼也不看一眼。想不到苏家被满门抄斩了,他姓苏的儿子就要在赵大人府上侍奉。苏汉青在天有知,也当……” 后面的话没说完,被钱大人谢大人拖着醉身子往外走:“吕大人你喝多了,胡说八道些什么!” 醉酒的吕大人还在扯着脖子叫:“他姓苏的这叫恶有恶报!报应在他儿子身上……” 赵钧反手一掌,把吕大人打得一个趄趔,倒在了地上,张口一吐,吐出几枚和着血的牙齿。 所有人都惊呆了。 吕大人像一头肥猪一样爬在地上,满口流血哀号着。 两位大人目瞪口呆:“赵……赵……赵大人,你怎可为区区一个男宠对朝中同僚下如此重手?” 赵钧哼一声还没言语,就见苏宇转身奔出了隔间。 赵钧顾不上再教训那个姓吕的,赶紧跑出去追。 至楼梯间将苏宇追到,拉着不放手,嘴里还说着:“小宇你别在意,跟我回去,看我怎么教训那个姓吕的。” 苏宇用力一甩,却哪能甩得开。抬起头,面无表情,咬牙说出一句:“你放手!” 赵钧遇到对方的目光,竟是心头一震,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苏宇转身奔下楼梯,奔出了酒楼。 第二十七章 铁面人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是让苏宇想办法逃离将军府,实在是没能想出什么像样的点子,只有先这么将就着。 以后要是能想出点子来再好好改动这前后两章吧。 赵钧站在红漆描金的楼梯上呆了半晌,拔腿向外追去。 至楼门外,苏宇已经是人影皆无。赵钧抓住一个酒楼小伙计就问:“有没有看到小宇?” 小伙计在虎爪下呆头呆脑,目瞪口呆。 赵钧回过神来,就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湖蓝衫子、相貌极美的年轻公子?” 小伙计呆头呆脑反问:“就是面孔白白的,长得跟大姑娘似的?” 赵钧连连点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是是是。” 小伙计往前一指:“我看见他坐上一乘四人轿走了,应该是霞飞楼的小相公吧……” 赵钧没听完对方后面的话就牵过白蹄乌,翻身上马,纵马而去。 后面小伙计还在嘟嘟囔囔:“那个小相公我晓得,不就是徐胖子的老相好吗?” 一转身,惊咦了一声。只见一穿湖蓝衫子、相貌极美的年轻公子慢慢地从大红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小伙计连连惊咦:“面孔白白的,长得跟大姑娘似的……” 苏宇对他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往将军府的相反方向走去。 一直到苏宇消失在人群中,踪影不见的时候。赵钧这才纵马返回,不由分说,举起马鞭把个胡说八道的小伙计抽得满地乱滚,口中还哀嚎不止:“大人,大人,莫再打了。那位面孔白白的、长是跟大姑娘似的公子往那边去了。”一边说,一边还伸手拼命地指着。 赵钧又是狠狠一马鞭,打得他杀猪一般地嚎叫。 白蹄乌喷着响鼻,赵钧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烦躁不已。 好不容易追到第六乘四人轿,挑起轿帘,却发现里面坐着的穿湖蓝衫子、美得跟姑娘似的年轻公子却不是他的小宇。问清楚对方也是从那个酒楼里出来的,心知自己追错了人。懊恼不已,举起马鞭把个轿子抽得倒在了地上。这才纵马返回,在酒楼门口还是找不到苏宇,一肚子气全发在了那个“谎报军情”的小伙计身上。 抽了几鞭子,看那个小伙计已经是满地乱滚死去活来的鬼德性。赵钧这才停手,当然不会再轻信他的“胡言乱语”了。坐在马上,原地再转一个圈。看不到人,也许他是自己回将军府去了。 赵钧一策马,向将军府奔去。 天色已晚。 苏宇孤独一人在大街上慢慢走着。 苏宇抬起头来,看着刚刚爬上树梢的月亮,突然仰天大笑,越笑越是猖狂,近乎歇斯底里。 过往少数行人尽皆回头诧异。看着这个如癫如狂近乎发疯一般大笑着的年轻公子。指指点点,却不敢靠近。远远地站着打量一番,却见此公子笑声突止,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们。目光当真如冰刀一般,吓得那几个行人集体一哆嗦,赶紧脚步踉跄着走开了。 苏宇低下头,悲从中来,自语道:“你到底算什么?一个被男人养在自家府上的男人。一无所长一事无成,离了他,在这个古怪的古代世界,又能做什么来养活自己?” 适时只是初春,天气尚未转暖。街上已是行人稀少。夜风拂过,冷清清,苏宇站在一棵大树下,突然一拳打过去,重重打在树身上。 拳头登时变得血肉模糊,小片的树皮上,也沾满了鲜血。 苏宇呆呆地看着,突然又是放声大笑。 前世,他还是个特警的时候,一段时期,甚至不戴皮手套来打沙袋。那时候他的十指关节,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老茧。那样的手打在树身上,绝对不会渗出任何鲜血。 可现在…… 这双手,在将军府“养尊处优”,已经变得娇嫩如女人一般。 苏宇悲从中来,又一拳打在了树身上。于是皮开肉绽,更多的鲜血涌将出来。他恍若感觉不到疼痛,一拳又一拳,不停地打在树身上,只打得树皮不断地开绽,而自己的双手也跟着变得如开绽的树皮一般。 “苏公子!” 身后一个粗粗的、又分外焦急的声音。 苏宇终于停止摧残树身和自己的双手,转过身来,一个十五六岁其貌不扬的女孩子站自己面前。 那个女孩子穿得甚是臃肿,积满土灰的粗布衣裳上很惹眼地打着几块大红大绿的补丁,看上去实在是不伦不类。 这个贫家女孩挽着一篮子,站在他面前,黄黄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分外清明。这也许是她身上惟一一个还算漂亮的地方。 女孩瞪大眼睛,眼中全是惊恐与疑虑,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双手,惊道:“苏公子,你的手怎么成这个样子?” 苏宇认出她来――那个卖灶糖的女孩子。刚想喊名字又顿住了,不管怎么说,叫人家一个女孩子“赔钱货”,实在太过奇怪。 苏宇把到口的“赔钱货”咽了回去:“没什么,不过破掉小皮,我的手不碍事的。姑娘,天黑了下来,你一个人在街上不安全。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赔钱货一双大大的眼睛中惊诧之后,竟是涌出了泪水:“苏公子,你真是个大好人。” 苏宇一呆,一时竟是反应不过来。 赔钱货抽泣着:“苏公子,你是好人必有好报。你的手伤成这样还要送我回家。我是赔钱货,哪里敢让苏公子……倘若让爹看到苏公子和赔钱货出现在俺家门口,那俺爹一定会……一定会……” 说到这里竟是泣不成声。 苏宇恍然大悟,心想这姑娘一定家教很严。在古代,年轻男子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回家,的确是不懂礼数。 苏宇以为人家姑娘要说的是“俺爹一定会打死俺……” 赔钱货呜咽着抬头,说出了:“倘若让爹看到公子和赔钱货出现在俺家门口,那俺爹一定会……一定会向苏公子索要银钱!” 说着,转身就跑,大哭着跑开。 剩下苏宇一个人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终于回过神来,不由得摇头叹息,心想这个赔……姑娘,身世当真可怜。 赔钱货大哭的身影已然没入黑暗中,无影无踪。 这世上可怜的人又何其多。 苏宇没再多想,转身走开,慢慢地向前走着。 也不想再回将军府了。自己还年轻,有手有脚,哪怕就是做力气活,总还是能养活得了自己。 先找个地方睡一觉。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苏宇不靠赵钧,不做什么男宠,总有办法养得活自己。 苏宇却不晓得,在自己身后,那个原本大哭着跑开的女孩子又从黑暗中走出。 赔钱货挽着半篮灶糖,远远地跟在大好人公子身后。 这样一位惊为天人的美公子,多看一眼,心都砰砰跳个没完。 更何况,人又是那么的善良…… 赔钱货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人家。 可这两条腿偏偏又不由自主似的,仿佛不听自己的使唤,非要跟上去。 赔钱货一面暗骂自己不要脸,一面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内心深处安慰自己:“人家公子一人,万一遇到什么事了,总得有人帮个忙。” 虽然也实在想不出人家有什么事需要她赔钱货来帮忙的。 赔钱货挽半篮灶糖,就像一头受惊的小动物,躲躲闪闪,离得老远。远远看着公子在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身影,追踪而去。 此时街上尚有三三两两的行人。 然而,这街上的行人,包括苏宇与赔钱货在内,都没有发现。屋檐上趴着两个戴黑铁面具的黑衣人。眼不眨地盯着苏宇前行的方向,相互一点头,纵身而起,于屋檐上行走如飞,却又不发出任何声响。向苏宇前行的方向飞奔而去。 一辆大黑骡子拉着的大车吱呀吱呀地转过了街角,停在了路口。 苏宇没有注意。慢慢地走着,走到大车附近,又有三五个市民说说笑笑地从他身边路过。苏宇转过大车,步入幽深小巷中。 大车中钻出两个戴面具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没入小巷深处。 苏宇突然停下脚步,于头顶上大鸟一般跃过一黑衣人,脸上的黑铁面具在月光下阴气森森。 苏宇一转身,身后也有一同样装束的黑衣人。 两人同时向自己一抱拳,躬身道:“得罪了。” 苏宇一惊,一眼瞥见脚下一棍木棍,弯腰就要抄起。 然而,他现在毕竟是个不会丝毫武功的普通人,哪里及得上对方的身手。 苏宇刚刚一弯腰,面前黑衣人就出手,闪电般速度将手中一方黑色锦帕捂在了苏宇的口鼻上。 锦帕上分明沾着药水。 苏宇登时被药迷昏了过去。整个身子向下栽倒。 后面那个黑衣人连忙抱住他的身子。 一人把美少年扛在肩上,另一人在身后护着。两人健步如飞,向巷外奔去。 赔钱货至路口大车下,长出一口气。 公子应该进入小巷中了,再追下去,会被发现的。 她挽着篮子躲在车后透过车的缝隙往前看。 她不由得瞪大眼睛――两个黑衣人如幽灵一般地向这边赶来,当前一个幽灵肩上扛着的,湖蓝的衫子,不正是大好人苏公子吗? 只是公子垂着头,双目紧闭,看样子像是昏了过去。 赔钱货惊得面无人色。 却见那两个劫公子的幽灵,向前一窜,窜入大车内。 糟了,他们要劫着公子逃跑! 骡子嘶嘶声,马上就要拉着大车带着公子逃跑了! 赔钱货没再犹豫。她扔下那篮灶糖,一低声,窜入车下。双手把着车椽,整个身子贴在车底,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好在从小粗活做惯了,双臂甚是有力。紧紧把着车椽,倒也不觉得费力。 赔钱货以前不是胆大妄为的女孩子,但为了“大好人公子”,她居然做出了原本根本不敢想象的冒险举动。 劫持公子的是什么人?那帮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她一个没凭没靠的贫家女孩,就这么跟过去,天晓得前面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她…… 这些问题,她统统不去想。她只知道,公子在车内。 马鞭破空声,重重的抽在了大黑骡子背上。 骡子一声长嘶,迈动铁蹄,拉着大车,吱呀吱呀行启。 大车很快没入黑暗,只留原地路口,半篮灶糖,无人领取,冷冷清清。 第二十八章 风火堂堂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也是局部修改,主要是苏宇性格,顺应上一章,尽可能地让他表现得像个做过特警的男人。如果亲们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谢谢了。 大黑骡子拉着大车,走了好久。出了城,至荒郊,又曲曲折折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停下。 赔钱货整个身子贴在车子底下,厚厚的积灰落了满身满脸,还钻入了鼻孔中,刺激得鼻孔痒痒的直响打喷嚏。当然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只有在那里强自忍耐,脸憋得通红。喷嚏没能打出,眼泪却哗哗地流了下来。 脚步落地声,赔钱货流着眼泪看着车上下来四只脚,看那距离,一前一后,应该是抬着人事不省的公子。慢慢地远去。 然后,就听得轧轧声,在这寂静的深夜分外刺耳。 轧轧之后,又是什么东西合拢声。 再然后,一切归复沉寂。 想打喷嚏的强烈欲望在不知不觉中消失。赔钱货抹把泪水,正要从车下钻出。突然脚步声,向大车走来。 赔钱货一吓,当时就不敢动了。在大车底下屏住呼吸,沉寂的深夜,就只听到自己心砰砰跳声。 脚步声止,在大车旁,又是四只脚,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两人。 一个声音响起:“这车停在这里碍手碍脚,兄弟们又多,待会儿出来的话,只怕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另一个声音:“庆哥所言极是。” 然后车声响动,那头大黑骡子被人牵着,一步步转身,(赔钱货在车下数着)约摸走了五十余步。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赔钱货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车外一双脚就停在自己眼前却没有挪动的意思。 一个声音突然道:“好奇怪,我怎么总觉得这车下有人?” (赔钱货一惊,险些一个喷嚏打出来。还好及时止住。) 另一个人就道:“庆哥你又疑神疑鬼了,车下那般低,怎么能钻得进去人?” (赔钱货身形极是单薄瘦小,不过是那些壮汉们的三分之一。) 稍稍停顿,庆哥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查看一下,我终究是放心不下……” 另一个声音:“也罢,查看了,好放心回去。” 庆哥没来得及弯腰查看。一个小小的黑影一闪,从车下钻出,闪电一般地向前疾奔。 清冷的月光下,赔钱货屏气凝神,只见那两只脚微微一动,一个声音:“原来是只大耗子,是我多虑了。” 说着,和他的师兄弟转身离开。 又等了好一会儿,四周风吹草动,没半点人声。 赔钱货终于从车下爬出。 蓬头垢面,满身积灰,坐在车子旁边,打量一下四周,看着前方不过是一座普普通通的泥墙农家院落。除此之外,四周辽阔,野草丛生,一望无际的荒野。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无近邻,这看似普通的农家小院当真奇怪之极。 而那个苏公子,一定被劫持进了这个奇怪的农家院落中。 赔钱货有心凑近查看一番,刚往前迈一步,却不由得浑身哆嗦。蹲在那里,全身打战。 她怕,真是怕极了。 蹲在地上,冷风朔骨。远远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就像是吃人的大恶魔,张开大口,要把她吞噬…… 再说了,她一个小小的丑丫头,凑过去查看,又能查看什么?被人发现了,她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孤零零一人,又能有什么法子去救苏公子? 赔钱货抬起头,看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辰,辨清楚方向,突然站起,转身就跑。 深一脚浅一脚,一路上跌了无数个跟头,向着帝都的方向奔跑而去。 赵钧策马回府,问清楚苏宇并未回府,当场惊得面无人色。 苏宇的脾气他是知道些的,他既然没有回府,那他以后也不准备再回将军府中。 赵钧突然很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急着为他拔出三枚附骨钉? 他可以像常人一样的行走,也就意味着他有能力离开自己自谋生路。 赵钧在为他拔除三枚附骨钉后却迟迟不肯帮他恢复武功,就是防着他随时离开自己。 赵钧以为他没有武功,和普通人一样,就仍然在自己的掌握中,仍然无法离开自己。 可他终于还是离开了,毫无防身能力。就这么离开…… 苏汉青当年犯下的累累罪行让整个帝都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他们一旦发现他是苏汉青的儿子,这个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美少年,在帝都只怕走不了多远就会横尸街头……而且很有可能会死得很惨。 赵钧越想越是惊恐,立刻下令,下令府中的护卫,下令手下的精兵,立刻全城搜捕,搜捕男宠苏宇。 他不能让自己最心爱的人在那些贱民手中遭到任何伤害。 于是当天夜里,整个帝都百姓都不得安睡。护国大将军为了搜寻自己府上“走失的男宠”,惊扰了全城。 天蒙蒙亮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出现在城门口。 赔钱货连奔带走几个时辰,好不容易走到帝都,几乎累得倒在地上就此睡去。 然而,她还是咬咬牙,在守兵的喝斥下进了了城门,支撑着奔走而去。 日上三竿,赔钱货走在人群中,见几个盔甲鲜明的军士揪着来往行人问“有没有看到将军府上走失的男宠?” 行人们连惊带怕纷纷摇头。军士一把推开人,还想再抓着人问。就有一毫不起眼的贫家女孩奔过来主动开口“是不是找苏宇苏公子?” 军士们对视一眼赶紧点头。 赔钱货长出一口气:“俺知道苏公子在哪里。” 赵钧骑着白蹄乌,挥起马鞭,抽得一军士满地乱滚,就因为那军士禀报“苏公子尚无消息……” 正心烦意乱之际,远远的几个军士簇拥着一个又脏又丑的贫家女孩奔上前,禀报:“已经有苏公子的下落了。” 赵钧立刻收回抽人的马鞭,穷女孩被推上前,黄黄的脸上又是惊恐又是担心,哆哆嗦嗦地开口,口齿不清、语无伦次,可也基本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人认出了她就是苏公子上次救的卖灶糖女孩。赵钧不再怀疑,一弯腰,轻舒猿臂,把地上的瘦小女孩拎起,放在自己身前。率着自己的护卫精兵,纵马向女孩指的方向奔去。 苏宇终于醒来。 睁开眼,人影憧憧,火光忽闪。 终于看清了。 身处一面积颇广的土石洞穴中。脚下是泥土,周围全是石壁。石壁上,数十个火把把内部照得如同白昼。 苏宇低下头,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宽大的石椅上,身上没有任何束缚。 石椅摆放在一高高的石台上,突兀而起,周围则是无数个黑衣人环绕站立,总有成百上千吧。每个人脸上戴一个黑铁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说不尽的阴森诡异。 苏宇身子微微一动,在椅子上坐直了。 突然齐刷刷声响,成百上千的黑衣人竟是齐齐拜伏在地,集体呼道:“参见右护法!” 苏宇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得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师弟,你醒来了。” 他回过头,只见身后,比自己更高一级的台阶上,一个更为宽大的石椅,斜斜坐着一披黑披风的男子。 男子抬起头,没有戴面具。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张脸却没有半分血色。五官十分的英俊,却是木木的没有一丝表情。 看着苏宇面对自己惊诧的目光。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怎么,师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师兄,风火堂堂主,宋飞。” 苏宇默不作声。但宋飞分明看到了他脸上的异样。 宋飞木然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笑意:“师弟,你在责怪我吗?责怪我用这样的法子把你请来?” 苏宇低下头,突然说出一句:“我失忆了,过去的事情,已经忘得干干净净。” 宋飞脸上现出一丝恚怒,却也一闪而逝。也没见他身形如何闪动,竟已是无声无息地飘下台阶,跟幽灵一般飘至苏宇身边。一伸手,冷不丁的扣住了对方的脉门,又是倏地往后飘,飘至了最高台阶的石椅中。 宋飞斜斜坐在石椅上,苏宇在对方的掌握下,不由自主地跪在了他的脚下。 苏宇挣扎着,竟是挣扎不起。他抬起头,瞪向对方,遇到对方冰冷的目光,竟是不由得心里打个战。目光旋地收回,复又向上,看着对方苍白的英俊面孔,没有一丝表情。活像是西方的吸血鬼。 苏宇再一挣扎,还是无法站起。那种感觉,当真如蝼蚁撼大树一般。 宋飞扣住了师弟的脉门,闭上了眼睛,半晌,终于睁开,冷冷道出了:“你没有撒谎,果然失忆了。而且,你连武功都没了。” “刚才你就像一个没有丝毫武功的常人,在我手中,居然没有半分反抗力。这不是你,苏宇。我的师弟苏宇,心高气傲,争强好胜。就是面对他的师兄,都不肯让半分的。” 苏宇哼一声,怒道:“我现在就是因为失去了武功才被你这般欺压着跪在地上。否则的话,倘若我恢复了武功,焉能容你如此张狂。” 苏飞没言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突然,高高在上的堂主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堂主大笑着说出一句:“好师弟,你果然是我的好师弟。说话脾性就跟以前一样。跟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苏宇怒色难掩,张口说出一句:“你以前的师弟已经死了,我不是你的师弟。” 宋飞看着他的眼睛:“不过是在赵钧身子下做了几个月的男宠,就连你这个师兄都不认了吗?” 苏宇脸色苍白,一挥拳,却被对方伸手抓住了自己的拳头。 对方的手,当真如铁箍一般,让自己的拳头停留在半空中,根本动不得丝毫。 宋飞一只手却更用力了些,只听得骨头微微的响声,再一用力,只怕对方的拳头真的会被捏得当场粉碎。 苏宇脸皮紫涨,忍着痛一声不吭。 宋飞哼一声,把手往下按,按得对方拳头慢慢地放下。终于放手,在石椅上用力一按,轧轧声,四周竟隆起四面石墙,瞬间翻转,成一密闭的石室。 封闭在石室内,一颗夜明珠照亮了有限空间。 苏宇站立不起,跪在他脚下,手腕被对方钢铁般的一只手抓得动弹不得。忍着痛,抬头怒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宋飞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脸上却仍然没有一丝表情。 宋飞缓缓道出了:“我要我的师弟苏宇,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第二十九章 凶残大师兄 苏宇跪在地上,瞪着他,一言不发。 宋飞稍一用力,把个苏宇整个身子提起,提在了宽大的石椅上,与自己并肩而坐。 苏宇挣扎着:“放开我。” 宋飞却把他环得更紧:“你失去了记忆,被那个赵钧折腾了几个月。怎么,现在却不允许自己的师兄靠近吗?” “以前你有一身的武功,我还真的很难靠近你。现在不同了,你做了别的男人的玩物,就跟个女人一样,没有丝毫反抗力。” 苏宇被对方仍然扣紧脉门,心知无法挣脱。也就不再挣扎,低头不语,暗暗思量着。 这个古代的世界,似乎男风普遍。 他现在被迫坐在自己师兄面前,靠得过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这哪里是什么兄弟之情? 对方终于安静了下来。宋飞松开了环在他身上的一条手臂,叹口气:“锦秀那个孩子,居然对你下如此重手。险些折了风火堂的右护法。结果害人终害已,反而赔上了自己一条性命。” 苏宇抬起头看着他。 宋飞伸手抚摸他的脸,却被对方一偏头,躲开了。 宋飞倒也没再进一步的亲昵举动。手停在半空中,又慢慢收回。徐徐道出了:“你是不是责怪我没有早早地去救你?让你受了这许多折磨?” 苏宇还是不说话。 宋飞又是一叹:“你哪里晓得,你闻得令尊噩耗千里赶往帝都,之后的这许多日子,风火堂发生的事情。” “师父去世了。” 苏宇无动于衷。 宋飞看着他,终于还是低下头:“你失去了记忆,自然谁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教你一身武功的师父,更不会记得你这个师兄。” “我们的师父,是被大师兄害死的。” 你肯定不会记得你还有个大师兄。比我早五年入门,天赋异斌,资质极佳。师父说过很多次,大师兄是百年难见的练武的奇才。 当年师父第一次见到大师兄的时候,大师兄还是个流浪街头的乞儿,因为偷了布庄掌柜家看门的狗煮了吃,被发现后几乎活活打死掉。师父路过,理所当然救人。从棍棒下把人救出,意外发现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小乞儿居然骨骼奇佳,天生就是个练武的胚子。 于是师父就带他回了风火堂。很快治好了一身的伤,还收他为大弟子,惹得当时风火堂众兄弟好生羡慕。 大师兄也争气,丝毫没有让师父失望。别人用了五年才能达到的进度,他用了不到一年就达到了。后来亦是进展神速,在师父的悉心教授下,不到三年,就打败众兄弟成了风火堂的头号高手。 包括师父布下的几个任务,大师兄都很漂亮地完成。那时候,所有兄弟们都不怀疑,风火堂的下一代堂主,必然会是大师兄。 那时候大师兄,不光武艺高超,又为人谦恭。在堂中威望甚高。后来很多兄弟都跟我说过,大师兄太会伪装了,几乎骗过了所有人,除了师父。 大师兄外表再装得谦恭,瞒得过旁人,又如何瞒得过师父的眼睛?师父一直隐忍着不说,是因为他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师父内心深处,真的很不愿意怀疑大师兄的人品。 直到有一天,大师兄外出办事,却迟迟未回。师父居然也是破天荒外出,一连数日,都丝毫没有消息。 后来,师父终于回来了,却是带着伤回来的。当时堂中兄弟们都是极为惊诧,想不出世上还能有什么人能把师父打伤。问及仇家,师父久久无语。最后,还是说出了,是被大师兄打伤的。 当时大家都不敢相信,后来却不由得不相信。师父面容憔悴,绝不仅仅是皮肉伤导致的。当时的师父,内心深处,是伤痛到了极点。 师父一生未婚,亦无出。他老人家把自己惟一的徒弟当作了亲生儿子一样看待,早点看出了这个徒弟人品有问题,却怎么也不肯相信。结果事实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接受,还被大师兄施诡计打伤。 那次大师兄奉命出去办事,师父已经有些觉察不对。却又没有跟任何人说,独自外出。赶到当初发现大师兄的小镇,果然惊闻一场刚刚发生的血案。 当地的一个布庄掌柜,全家遭灭门血灾。一家男女老少连同仆役共九口,全部惨死在花厅。掌柜惟一的女儿年方十五,没有出现在死尸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父很快根据线索查到了大师兄的所在。原来大师兄隐匿在一偏僻山洞中,正在日以继夜折磨着十五岁小姑娘为乐。 师父看到那个姑娘的时候,掌柜的女儿裙子全被鲜血染红,已经没了人样。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动都动不了,眼神中一片空洞。当师父伸手碰她的时候,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歇斯底里的惨叫。 而当时大师兄就懒洋洋地倚在洞口,笑称,这叫恶有恶报。 师父怒不可遏,质问他为何手段如此凶残?大师兄脸色就变了,呸一声,说他们当初是怎么对待他的,他现在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大师兄大概觉得他这么做是理所当然,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是愤愤不平。说他当年当乞儿的时候,被这个布庄掌柜家的小姐捂着鼻子说又脏又臭,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不光讥笑他,还指挥下人放狗咬他。他当时不会武功,打不过大狗,只有被狗追得满街跑。等他被狗扑倒在地撕咬时,他分明看到,那个一身绫罗绸缎的小丫头,在原地蹦蹦跳跳,拍手大笑。 那时候他就发誓有一天要报仇。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把当初咬他的恶犬偷出来杀掉煮熟,就被那家人发现,指挥所有仆役举着棍棒把他这个只有十四岁的小乞儿打了个半死不活。如果不是师父恰巧路过救人,他真的会因为偷吃了一条狗就被人活活打死掉。 恶人终有恶报。他学成了武功,杀了他们全家。还把当初饥笑他、放狗咬他的小丫头劫了出来,用尽各种非人的手段慢慢地折磨,要让这个小姐脾气的女孩子在他身子下受尽屈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风火堂虽然是杀手组织,但接活的时候,自有历代定下的规矩――良善不杀、妇孺不杀……□他人妻女,更是堂中大忌。 大师兄因为几年前一点小小的仇怨,手段如此凶残,尤其是那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女孩子……不光是坏了规矩,也远远超过了师父的道德底线。师父怒极,拔剑就要清理门户。却被大师兄抢先一步,刺伤了师父的手臂。不过大师兄也真的不是师父的对手,很快负伤逃去。 师父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去查看那个女孩。女孩看到师父手中的剑,竟是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不知哪来一股力气,竟是冷不丁坐起,低头撞在了剑上,就此死去。 那个女孩子真的是太惨了。师父流着眼泪把她埋掉,既为惟一的徒弟悲伤心痛也为那个女孩伤痛。如果他当初没有教大师兄武功,那个小镇不会有灭门的血案,这个女孩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等师父带伤回到风火堂的时候,就宣布把惟一的徒弟驱逐出门户。甚至还下令全堂兄弟追杀大师兄。 大师兄的武功早已超过了堂中所有弟兄,再加上他隐藏得极好,师父下的追杀令自然看不到半点结果。慢慢的,等差不多一年过去了。堂中上下,已经对此事有所松懈的时候,堂中几个与大师兄有过一些小过节的弟兄,接二连三,遭到了大师兄的毒手。 那时候,所有兄弟震动。回想自己与这个大师兄究竟有没有过什么过节,一时间人人自卫。师父因此事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大受打击,送上的几笔大买卖,全都婉言推辞。 好在大师兄后来再没回风火堂有过什么举动。只是听说,他在千里之外的大衡,成了轰动一时的采花恶盗,专门奸 淫中等人家的年少处子,掳走人家不说,还要杀光女孩的全家。官衙颇派了人手去捉拿,哪里捉拿得到?大师兄犯下的累累罪行,那些官府对他还真是无可奈何。 师父沉不住气,亲自前往千里之外捉拿大师兄清理门户。大师兄也实在伶俐,又躲藏了个无影无踪。师父找不着,又在大衡发现了在茶庄做小伙计的我。 师弟,你应该也不记得你师兄的身世了。我从小父母双亡,被亲戚送到茶庄当小伙计,那时候我只有十二岁,做的都是一些低三下四侍候人的活计。被师父偶然发现,又扮作老乞丐亲自试了,说我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且人品没问题。就把我带到了西域,收了为徒。 大师兄伤透了师父的心。师父本来是不想再收徒的,但他年纪已大,堂中兄弟又没一个如意的。只怕百年后没有合格的人选继承堂主的位子。大师兄作恶多端,在大衡恶名远播。师父更怕老了以后,再没有人能去替他清理门户。到时候,大师兄再回来作恶,风火堂,只怕就此败落。 第三十章 兽爪 我在入门当年就见到大师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独自一人在林中练武,听得几声冷笑,一个人从天而降,如大鸟一般地落在我面前,看着我不住地冷笑,说一个小小孩童,也能伤我性命? 我不明所以,骂他是个痨病鬼。他当时的样子,手长腿长,又瘦又高,脸皮又黄黄的,看上去就是个痨病鬼的样儿。 他不怒反笑,把我拎起,对我说出一句:“你还太小,我不会取这么个小孩子的命。回去跟师父说,让他好好教三年,三年后,把你教得差不多了,我自会回来取他这个宝贝小徒弟的性命。 我当时人小力微,挣扎不得,刚想朝他吐唾沫,就听得背后有人惊呼:“是大师兄! 我一惊,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大师兄一掌击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师父在旁边守着,神色黯然,说在我背后惊呼了一声“大师兄”的那位哥哥,被大师兄击碎了天灵盖,活活打死掉。 我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终于,开口了,说出了那个“痨病鬼”对我说的话。师父听了,面如死灰,突然一把抱住了我。 我当时只有十二岁,三年后也不过十五岁。我的资质本来就不及大师兄,又如何能在三年后练就一身足以打败大师兄的武功?大师兄在暗,我在明,三年之后,又怎么能逃得出他的手掌? 师父抱着我,说他不能再害一条性命……师父还说要把我送走,送得远远的,不再让我做什么徒弟,把我送到一个好人家收养…… 我当时在师父怀里奋力一挣,说:“怕什么?等飞儿练好了武功,三年后亲手取下那厮的首级。让师父以后再也不为这个门中败类去难过。” 师父听得老泪横流,直夸我是个好孩子。不让我多想,让我早点睡。却又趁我睡着后把我抱上车,令人驱车远去。师父哪里知道我是在装睡?我在第二天就跑回了风火堂,抱着师父,说师父永远也不能把宋飞赶走,还说三年后宋飞一定会帮师父清理门户…… 此后的三年,师父把一身的绝学倾囊以授,我也学得很快,三年后已经是堂中第一高手。大师兄果然出现了,却也只和我打了个平手。他没想到,我资质不如他,却仍然在短短三年内练就了和他一般的身手。 加上师父出手,大师兄被斩断了一条臂膀,束手就擒。 师父没有清理门户,因为只剩一条臂膀的大师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大师兄毕竟是师父收下的第一个弟子,又是一手带大。师父怎么也下不了手…… 大师兄没了一条手臂,自然是身手大不如前。也没那么容易再作恶多端了。师父下不了手杀弟子,就令人把大师兄关进了戒备森严的地牢中。一日三餐,按时送入。 师父不仅仅是不忍心,内心深处,何尝不是期盼着大师兄能够悔改?大师兄被关地牢中一直都很安静,不吵不闹,不言不语,成日里低着个头,看起来就是个悔改的样子。 这一关,就是十年。 在大师兄被关的第二年,师父从大衡抱回了你苏宇。在你刚来的时候,师父就说过,说你资质之佳也是极为罕见的。又说你虽然是候爷公子,富贵无限,但你父亲毕竟身份特殊,日子久了,总有败落的一天。到时候,只怕境况极为凄惨。 你刚来的时候就是个脾气高傲的小小贵公子。但日子久了,似是迷上了武学,每日里缠着师父教你学武,进展颇为神速。到十六七岁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跟我不相上下。 又过了三年,师父又从人牙子手中救出了锦秀。若不是师父,锦秀就会被人牙子卖给戏班子或者是相公堂子。师父说锦秀骨骼清奇,是落入泥淖中的美玉。卖去做什么小戏子小相公太过可惜,就带了回来收为徒。锦秀刀法剑术都不如你我,他的天赋在于能极短的时间内练就极佳的轻功,身手当真如鬼魅一般,出道几年就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影杀手”。 锦秀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但他生性轻佻,只爱男人。又自甘下贱,也许当初没有把他送去做小相公真的是可惜了。 师父一天天老去,就是在一年前把堂主的位置传给了我。 又过了一年,令尊的噩耗传来,你听说了,立刻禀明了师父要起身。师父让你多带几个弟兄去,你说不用,只说人多手杂,只要你一个人即可。苏宇你的身手我的师父都是信得过的,也就没再多说。令人备了快马,让你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去。 本来已经说了期限。期限一过,再无消息,自当派人前去接应。我是堂主,要处理堂中大小事务,分不开身。自然是锦秀去。 谁想到锦秀这个孩子,苦恋你不得,竟然施下如此重手…… 只是锦秀对你下重手,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你没了消息,派去锦秀,也是没了回音。再派去几个兄弟,统统石沉大海。 后来师父沉不住气了,要亲自前去打探消息。师父年纪已大,我又怎么忍心让师父前去,自然竭力阻拦,说自己去才是正理。师父摇头,说我是堂主,又年轻,怎可以身犯险? 争来争去,我和师父谁都没能去成。恰在这个时候,大师兄越狱。 为了越狱这一天,大师兄居然一声不吭等了十年。 那间小小的地牢,皆是采集西域最坚硬的花岗石加上金刚石建成。没有天下奇绝的宝刀宝剑,是甭想从地牢中挖开一条小缝的。 谁都没想到大师兄这十年,竟利用自己的一只手,硬生生地从地牢里挖出一条地道来。 师父亲自去看了,看到那野兽般的一只手爪留下的痕迹,惊得面无人色,喃喃道:“祸胎祸胎……” 那时候我和师父都明白,这个复出人间的祸胎,只凭残余的一只手爪,身手已远胜十年前。 大师兄这一潜逃,很快,风火堂的兄弟们接二连三的死去。 先是派去打听你和锦秀下落的几个弟兄,全都变成了尸首,被自己的马驮了回来,每个人胸腔都有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心脏已被挖去,胸骨脊椎皆被捏得粉碎。那几个死去的弟兄都是张大口,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师父站在尸首面前,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住。 我当然明白师父的心思,他在内心深处痛悔到了极点。痛悔自己当初没有能忍下心来杀掉徒儿,结果让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死得这么惨。 我一面安抚师父,一面下令堂中上下戒严。然而,几天后,堂中接二连三,又死了差不多十个弟兄,全是堂中的好手,死状和之前那几个一模一样。 风火堂上下一片人心惶惶。然而,没有一个弟兄逃走,他们大多是从小跟随师父长大,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离开。 那阵子,师父只是白天休息一下,不顾他人劝说,每夜在风火堂内外执剑绕走。大师兄想是也怕了师父,销声匿迹了两个多月,没有丝毫动静。 师父毕竟年纪大了,终于松懈了下来。那一夜,师父没有破例去巡夜,早早地回房休息。 毕竟加紧戒备了两个多月,兄弟们也疲了。也都松懈了下来。除了少数按例守夜,其余的全都早早休息。 然而,到半夜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动起身。我第一个醒来,奔出房,看到屋顶上两个身影打得难解难分。两人都是身形奇快如鬼魅一般,在清冷的月光下,连面目都看不清了。 而且谁都能看得出,这两个人功力在伯仲之间。这个时候若有人冒然加入,功力不到,非死即伤。 突然,两个人倏地分开,面对面站在同一片屋檐上,凝神戒备。 师父花白的胡子被寒风吹得不住地飘拂,苍老的手中执长剑,剑尖上嘀嘀嗒嗒,有鲜血流淌而下。 师父对面,瘦高的身影,身上披着肮脏的兽皮,蓬乱发黄的长发在夜风中狂乱地飞舞着,面目狰狞,看上去就像个野兽。 尤其是他那只唯一的手,在月光下大家都看得分明。手上全是痂,结了厚厚一层,就像硬壳。五指瘦长,微微弯曲,长满长毛,指甲又留得老长,既尖且利,看上去活像是兽爪。 大师兄没有武器,居然就凭那惟一的一只手,在跟师父的长剑对决。 那只手应该已经是刀枪不入,只有手臂上,一道割痕,兀自流着鲜血。 师父看着他的手,终于开口道:“没想到你被囚十年,居然练成了这等奇功。你的天赋异禀,当真世所罕见。唉,可惜。” 大师兄哼了一声:“枉自我称你师父,居然因为那些不相干的外人砍去了我的一条臂膀,还把我独自一人在地下囚禁了十年!我在那个小小的地牢里一呆就是十年,连走动都不能。若不是凭着我的一只手一点一点地挖下地道,若不是凭着这一点希望支撑着,这十年,我早就被你这个糟老头子逼疯了!” 我怒不可遏,当场就骂道:“住口。若不是师父,你哪能活到今天?居然辱骂师父,当真禽兽不如……” 大师兄仰天大笑:“你说的没错。这十年来,我的确是过着禽兽不如的生活。我好端端一个人就像野兽一般被囚禁在地上。这笔帐,我就是来向你们讨还的。” 话音未落,他以闪电般的速度纵身而下,一只手当真有如最凶猛的兽爪一般向我抓来。 说实话,大师兄真的是练武的奇材。他的身法速度有如鬼魅一般,和专长轻功的锦秀不相上下。 他如鬼魅一般地转眼飘至我身边,我呆了一下,竟是来不及躲避。眼看着他如兽爪一般的手就要朝我的脖子抓来。 他快师父更快。师父比他还先一步来到我面前,举剑格挡,护在我身前。哪晓得他的爪子忽然偏了一个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入了师父的胸腔。 我当时大惊,拔剑向他刺去。他一只手插入师父的胸腔,手臂一用力,竟拿师父当挡箭牌,我刺出的长剑险些刺在师父身上。 我在最后关头硬生生地把剑锋转开,用力过猛,自己险些摔倒。我踉跄着站直了身子,却看到那个禽兽一只手爪深入师父的胸腔,脸色却变得惨白。 他的那只手,在师父的体内,竟是拔不出来! 师父仍然直直地站着,看着他,苍老的脸上现出一丝凄苦的笑意:“你这个孩子,非得让师父搭上性命,你才能明白……” 师父没有再说下去,右手握着秋泓剑,根本就没有松手。一抬臂,准确无误地刺入对方的心脏。 两个人同时倒地,同时气绝。 在场的兄弟们齐刷刷跌倒在地,哭声震天。 师父和他收的第一个弟子,武功已在伯仲间,两个人都很难杀死对方。大师兄算准了师父的性子,知道师父护徒,见他来刺杀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而师父也看准了大师兄的为人,知道他会有如此一招,仍然不顾性命赶至,拼着受这一爪,竟是要与之同归于尽。 师父当时集聚内力让他的手爪困在了自己的胸腔血肉中…… 当我终于把那只野兽一般的手爪拔出来的时候,那只手上面,全是碎骨与血肉。 我宋飞从未掉过一滴眼泪,那次,是我惟一的一次哭泣。抱着师父的遗体,哭得像一个孩子…… 后来,把师父的遗体安葬,再把那个畜牲的尸骨扔在山涧中。再整理堂中事物,把风火堂的弟兄好好清理一番,发现堂中好手,竟已经折去十之八九。 几乎在同时,派出去的人带回了消息,说我的两个师弟,一个报父仇不得,反而遭人暗算,钉入三枚附骨钉后成为护国大将军的男宠;另一个,则是下落不明。 好不容易等锦秀有了消息,他又说接下一个大买卖要在帝都耽搁一段日子,又说这个大买卖是要取赵钧的性命…… 我当时以为锦秀这孩子接下这买卖其实是为了救人,也就积极配合,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谁曾想…… 锦秀又折了,听说还是死得很惨。很快又查明了,你身上的三枚附骨钉居然是锦秀下的! 唉,说来也是冤孽。锦秀这孩子对你的感情,全堂上下有谁不知?只当这孩子本来就爱漂亮男人,爱上他的师兄也只是年少不懂事。他这单相思应该是暂时的,过两年就好。只是我们都没想到,锦秀一直得不到你的心,居然下如此狠手…… 第三十一章 受伤的赵钧 在赔钱货的指引下,赵钧率着上千精兵奔至城外十里处的荒僻农家小院。 有两个把守的人远远地看见人马奔来,立刻启动机关奔入地下禀报。赵钧晚来了一步,院中不过一畦菜田,数间茅屋,空旷寂然,了无人声。 立刻喝令手下搜寻。众兵上前,极短时间内几乎把所有茅屋都拆散了,连个鬼影子都发现。 赵钧高高在马上,低头问怀中女孩“究竟还看到了、听到了什么?” 赔钱货结结巴巴说“听到了轧轧声,那声音就像是以前看到的有钱人家办丧事把个好大好贵重的棺材盖打开来……好奇怪的……” 赵钧翻身下马,走到一口井面前,伸手握住桔槔一端,竟是转之不动。 以赵钧的臂力,竟然转不动一看似平常的桔槔?! 赵钧立刻弄明白这里就是机关。低头思索了一小会儿,抬起头,喝令手下去取炸药。 苏宇被迫在他怀中,突然冒出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飞一怔,反应过来,不由得笑道:“你以为我和锦秀一样?” 苏宇冷笑道:“就算是师兄弟,也没必要坐在一处如此亲密吧。” 宋飞奇道:“难道你喜欢一直跪在你师兄脚下?” “当初你刚来风火堂,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就常常抱你在膝头,跟你说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掌故。后来你慢慢地大了,却仍然喜欢粘着你这个师兄,常常主动跟我挤一张椅子……你都不记得了,你都成一大小伙子了,还是喜欢跑来跟我挤一张椅子坐,锦秀那孩子,每每看到如此场景,脸都气红了。” “锦秀就爱吃你我两个人的醋,他一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准保脸色会变。不过你放心好了,你我只是师兄弟,绝对没有其他纠葛……” 苏宇皮笑肉不笑:“与师兄挤坐在一处,在下局促不安。我还是坐地上好了。” 宋飞低下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良久,方叹道:“就算你失去了记忆,就没有一点故旧之情吗?刚才说了半天,我们的师父都去世了,你却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苏宇低下头,不言语。 什么“穿越时空”的解释,对方如何能够明白?也只能用“失忆”来搪塞。 看着对方低头不语,宋飞叹道:“师弟,刚才说了半天,难道你就不晓得现在风火堂成了如何一番光景?堂中好手基本上都折在大师兄手上。锦秀惨死帝都,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师兄弟两个,风火堂的恢复与发展需要你我二人共同支撑起来……” 苏宇抬头:“难道你忘了,你现在这个师弟没有一点武功,比不上任何一个堂中的兄弟。又如何能与你共同支撑偌大一个风火堂……” 宋飞摇头:“你只是失忆后又被钉入三枚附骨钉,暂时性失去武功。如今附骨钉已取出,骨骼经脉一无受损,和往常无异。恢复武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凭你的资质,有你师兄在,不出一个月,保证你能恢复到以前的身手。” 苏宇盯着他。 宋飞笑道:“怎么,你信不过你这个师兄吗?” 苏宇还是不言语。 宋飞:“风火堂本来地处西域。我现在把几乎所有兄弟带过来,是因为有一番大举动要做。我需要有帮手,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你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师弟,你现在没了武功,在不在风火堂还不是任人宰割?你还年少,以后的时间还长,没有过得硬的真本领,如何在世间立足?” 说到这里,宋飞突然顿住了,放下苏宇在地上,启动机关,石屋解体,轧轧退开。 宋飞斜倚座上,苏宇立于地。手下奔来禀报:“赵钧率领大批人马赶至。” 宋飞眉一扬,哼道:“让他慢慢地找去。找不着自然滚蛋;找着了地方也不怕他赵钧。” 说着,还没坐稳,头顶剧烈震动声,土石毕毕剥剥地往下落。 宋飞眉宇间现出煞气,转头看苏宇,道一声:“这个赵钧还真把你看得重,居然用大批的炸药来炸机关。” “既然来了,少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长身而起,正待下令“与赵钧决一死战。”被苏宇阻止了。 苏宇:“他是来找我的,自然由我出去与他对话。” 宋飞拉住师弟:“难不成你真要回到他身边当什么男宠?” 苏宇没有回头:“我自己的路由我自己走,不连累旁人,亦不劳师兄多言。” “且慢。”宋飞一把拉住他,从自己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挂在他腰间,“这把刀本来就是你的,随身携带。赵钧要是敢动粗,你只管拔刀挥去就是。” 苏宇:“我只是跟赵钧去谈话,又不是去打架的。”伸手想取下匕首,被对方阻止了。 宋飞抓住他的手:“这把匕首是你从小带到大的,你最好不要轻易摘去。” 苏宇看着师兄,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赔钱货蹲在地上,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吓得不住地发抖。 第一批炸药已炸完。护卫长豹奴奔上:“大人要不要再炸第二轮?” 赵钧还没答言,那畦菜田突然“自动”开启。苏宇踏着石阶,一步步走上。 赵钧一挥手,所有人退后。 赔钱货转过身来,怯怯地叫一声“苏公子”却不敢不前。 赵钧大踏步走上前,一把抱住苏宇,从头摸到脚,哈哈大笑:“我的小宇一根头发都没少,害我担心了老半天。” “没事就好,我也不追究是谁干的好事了。走,跟我回府。” 抱着怀中美少年就要上马。苏宇拼命挣扎着:“放开我!” 赵钧一呆,不放手,开口问道:“怎么,你不想跟我回家吗?” 苏宇还在挣扎着:“放开我。我不想跟你回去。” 赵钧怔住了,怔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把怀中不住挣扎的美少年轻轻地放下。 赵钧盯着苏宇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宇没开口,赵钧背后有人回答:“他当然不想跟你回去做什么男宠。” 赵钧回头,一个面目颇为英俊的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身披黑色大氅,缓步走出地穴。 赵钧看看他再看看一言不发的苏宇,开口道:“他是谁?” 苏宇抬头:“他是我师兄,来接我回去。” 赵钧瞪着他:“你不要跟我回家吗?” 苏宇:“跟你回去我算什么?算你的男宠,充其量不过是你府上最受宠的男宠而已。” 宋飞冷冷地道:“我的师弟本来可以做名震天下的少侠,后身遭不幸,居然沦落为你府上的男宠。这等奇耻大辱,你当他还想继续忍受下去吗?” 赵钧怒道:“你给我闭嘴!” 话音刚落,赵钧不由得退后几大步,对方悄无声息地逼近,举起长剑刺向他的面门,逼得他不住地往后退。 对方不过是攻了他个猝不及防。等赵钧退后三步了,大刀也抽出,泰山压顶一般地攻向对方。 大刀对长剑,两人竟打了个平手。 又是刀剑相交,二人同时往后退开一大步。 宋飞恨恨道:“我的师弟本来也是这般身手,却身遭不幸做了你的男宠。你这个只好男色的畜牲,难道还想让我师弟再回你府上过那种屈辱的日子吗?” 赵钧呸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骂我?他是我最心爱的,当然不是那些男宠所能比得了的。” 宋飞登时大怒,举剑就要刺去,被苏宇拦在中间。 苏宇站在两人中间,对师兄说:“师兄,容我和赵大人私下里说几句话。” 宋飞收回剑:“也罢,想说什么尽管说清楚。他姓赵的想使强也不怕,有你师兄在,师弟你不会再回到过去的那种日子。” 苏宇和赵钧走得远远的,至一棵大槐树下,远离众人。两人席地而坐,面对面。 赵钧先开口:“你真的很在意别人说你男宠吗?如果你在意,这个不是问题。我赵钧从来不把那些世俗礼法放在心上,回去了我立刻拣个好日子,明媒正娶,娶了你做正房夫人……” 苏宇失声笑道:“这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我苏宇堂堂男儿,又不是什么女人,做什么夫人?” 赵钧:“什么名分,本来就是笑话。跟我回去了,你我都开心。谁敢闲言碎语,我赵钧绝饶不了他。” 苏宇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苏宇堂堂男儿,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赵钧看着他,愣了一下,方答道:“我可以保护你,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苏宇放声大笑,似是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话语。 赵钧张开口,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大笑声中,赵钧低头无语。 苏宇终于停止大笑,脸色转而悲愤:“你当我是什么?女人?还是宠物?我苏宇大好男儿,有手有脚,用得着你来保护?” 赵钧强笑道:“难道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你怎么会不愿意……” 苏宇悲愤道:“我怎么会愿意?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把我当做你身子下的奴隶,我几乎被折磨得死去!算我苏宇命大,没有被你折磨死掉,现在好端端在站在这里……” 赵钧仍然不死心,做着努力:“过去的事情是我的不是,跟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赵钧一把抓住苏宇的手臂,被苏宇一把甩开。 苏宇不怒反笑:“我现在找到了我的师兄,我会跟着我的师兄恢复武功。等我恢复了武功,自然会回来找你……” 苏宇蹲下,对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等我恢复以前的身手,总有一天,我不会放过你。” 赵钧站起,低头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头的美少年,说出一句:“的确是我对不起你,你现在就可以报复我,想怎么报复我都成……只是不要杀我,我要留着我这条性命……再把你抢回去……” 苏宇抬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竟是不由得同时心头一痛。 苏宇转头离开,说出一句:“你走吧,等我恢复了武功,我总会有一天去找你……报复你……” 然而,他刚刚迈动脚步。 赵钧在身后一把抓住他,把他抓得紧紧的。硬是扯进了自己怀中。 在对方怀中,苏宇根本挣扎不开。只觉得那双铁臂当真如钢铁一般,把自己牢牢禁锢在怀中。 对方的双手,抓紧自己的肩膀,几乎要把自己的骨头抓断。 苏宇一声不吭,在他怀中咬嘴唇。 赵钧紧紧抱着怀中美少年,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你离不开我的,你离不开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你休想离开我到别的男人那里,我要把你带回去,带回去关起来,把你关起来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碰得到你……再没有其他什么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苏宇咬紧牙关试图挣扎开,却哪里挣得开?只觉得对方已经是如癫如狂。 那边宋飞已然看到变故,一挥手,立刻从秘道中钻出数百名弟兄。个个拿刀拿剑,只待堂主一声令下,就要砍来。 护卫队队长豹奴一声喝令,近千名铁骑纷纷下马挽弓,箭上星星点点,分明是硫磺。 豹奴退开几大步,后面弓箭手亦退开几大步。 豹奴高声道:“对面的兄弟们,你们脚下埋着火药。倘若大家轻举妄动,这箭射过来,伤不着人,却会点燃这许多的火药。到时候,只怕对面的好汉没什么人能逃得性命。” 两只队伍相隔甚远,风火堂弟兄们低头看脚下,果然有引线从土下星星点点钻出来。 有几个风火堂直汉子就嚷道:“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宋飞摇摇头,示意大家噤声,吩咐一声:“收兵刃。” 风火堂弟兄纵然不情愿,堂主令下,也只能把兵刃收起。 豹奴弯腰行礼:“多谢堂主。” 一挥手,身后弓箭手亦把带磷火的长箭收起。 这下大家全收起了兵刃,然而,却依然是虎视眈眈,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飞木然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心中却打定主意:“当然不能为了师弟一人让全堂的弟兄牺牲。但倘若赵钧那厮敢用强,想要把我师弟强行带走。我宋飞,绝不会让他得逞。” 赵钧抱着怀中男子,恨不得把他揉碎,揉碎在自己怀中。 那双铁臂,分外用力。苏宇全身骨头咯咯直响,几乎就要被他勒断几根。 苏宇忍着痛,说“你放开我。” 赵钧却抱得更紧了些,一遍又一遍地说:“你别想从我身边逃开。我要把你带回去,带回去,把你关起来,让你永远也逃不掉……” 说着,一把把美少年抱起,大踏步地向自己的士兵走去。 赵钧仍然在重复着:“把你带回去,关起来,永远也逃不掉……” 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有些如癫如狂了,但是…… 这次真的被强行带回将军府,极有可能真的像赵钧说的那样,把自己关起来,一辈子关起来,暗无天日。 绝对不能就这么回去…… 苏宇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被那双铁臂环着,整个人几乎要被勒得昏死过去。一只手突然能动了,在两人的身体与身体间胡乱地抓着,竟一把抓住了那柄腰间的匕首。 苏宇紧紧抓着匕首,似乎想也没想,顺势向前…… 赵钧的铁臂终于松开了,怀中的美少年踉跄站在地上。 赵钧向后退开几步,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上插着的那把匕首。匕首直没入柄,在血肉中闪着寒光,鲜血不断地往外流淌着,流了满地。 赵钧抬起头来,看前眼前满脸惊骇的人,笑道:“你居然想杀了我?” 苏宇惊得目瞪口呆,向前两步,又停住了,站在那里,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边人全都惊呆了。 宋飞飞身而来,一把把自己的师弟扯过。扛在肩头。苏宇失魂落魄,也不知反抗,任由他扛着,一声儿不出。 宋飞扛着师弟回到兄弟们面前,大家心领神会,一转身―― 上千名精兵全部弯弓搭箭,对准众人脚下。 豹奴悲愤道:“我们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这些人,统统都得死,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个也别想逃!” 赵钧仍然站在当地,脚下大片土地被鲜血染红。 赔钱货吓得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跑上前,看着赵钧身上的伤口以及鲜血,边哭边说:“你……你怎么流这么多血?你……你会不会死?” 赵钧任鲜血流淌,屹立不倒,吁口气,仍然笑道:“他在我府中受了许多折磨,如今给我一刀,也是应该的。大家退散,让他们走吧。” 豹奴第一次反抗将军大人:“放他们走,也太便宜他们了。” 赵钧虎目一瞪:“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 受那么重的伤,仍然是将军虎威。豹奴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退开几步,一挥手。 在场精兵集体退开一大步,放下弓箭。 一时间,所有人默不作声。只有赔钱货的嚎啕大哭声。 宋飞扛着师弟向赵钧一抱拳:“多谢大人成全。” 就要带师弟及手下这许多弟兄离开。 苏宇终于清醒过来,在他肩上挣扎着:“你放开我!” 宋飞伸手点了他的昏睡穴。没有丝毫武功的师弟,果然在自己肩上昏睡了过去。 风火堂堂主率着手下所有的弟兄以及一个师弟,在众官兵的怒目而视中,向外飞奔而去。 赔钱货大哭着说:“你……你不能让苏公子就这样离开啊。” 赵钧登时大怒,大怒道:“你给我闭嘴。” 赔钱货吓得止了声,连嚎啕都瞬间没了。 倒不是被赵钧一声喝令吓得不敢作声。 而是赵钧在骂完她之后,居然眼一闭,铁塔似的身子向后重重倒下。 将军这一倒,似乎整个地面都微微颤了一颤。 与他近在咫尺的赔钱货跟着一跤倒地,然后痛哭流涕。 豹奴大惊失色,脸色登时变得惨白,惨白着脸飞奔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就此结束。 从今天开始,只能一天一更了,真不好意思。 其实染轩当初也没想到会坚持双更到现在。也是没想到发文半个月,有这么多野生评。积分一直在上涨,能顺利爬上新晋榜,(现在离分频月榜也越来越近)真的谢谢大家了。 也想继续坚持双更,只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存稿用得差不多了,第二卷的大纲仍然在不断地修改中。 到了第二卷,苏宇恢复了武功,天地也更广阔了,不再局限于一个将军府,甚至不再局限于帝都。 现在回头看,这两个男主,人物塑造上真的有很大的问题。叹气中……好好写吧,希望在第二卷中,可以改变大家对这两男主的印象。 当然,文中还有什么问题,大家尽管提出来。希望染轩能在亲们的批评建议中及时改正…… 第三十二章 眼儿媚 沉重的铁门轰然打开,铁链叮当作响。 一个颇为宽敞的铁笼内,或坐或卧着七八个被铁链束缚的年轻女子,身着异族服饰,个个高鼻深目,容貌颇为艳丽。 长两缕鼠须胡的老板驼着背,眯缝着小眼,对两位贵客道:“这几个女子,能歌善舞,个个都是上等货色,二位公子可还瞧得上眼?” 众女子见有人来,皆抬起头来,挺胸扭腰,极尽撩媚之姿。 当前一人开口:“师弟,你觉得呢?” 身后美少年答:“俗脂庸粉,当不起大任。” 二人即为宋飞与苏宇,眼前这些价值千金的月兹国女奴,颇有些让人失望。 宋飞哼一声:“老板说了半天绝色,原来就是这等货色。” 老板嘻嘻笑道:“价值千金,自然是千金的货色。倘若价值万金,那自然又是绝色之中的绝色。” 宋飞盯着老板:“那价值万金,又在何处?” 老板哈着腰:“价值万金,自然是另有居处。” 层层铁门打开,通向一封闭密室。 密室中锦缎铺陈,耀眼生花,颇为精致。密室中央一方矮矮的卧榻上,横卧着一位绝代佳人。同样是高鼻深目,比起那些铁笼中的众佳丽来说,当真是明月对烛光。一张美艳绝伦的脸,难描难画。尤其是那双眼睛,碧沉沉,欲眠还休,勾人魂魄。丰胸纤腰,体态极尽曼妙。在纱罗的包裹下随意地躺在卧榻上,自有一种慵懒的风姿。 这样一位美人,不用做任何撩人的姿势。只那样随意地躺着,已经是动人心魄。 老板低低地笑着:“二位客官可还满意?” 宋飞点头:“果然是真正的绝色。师弟你看如何?” 苏宇:“此女只要一露面,足可以在帝都造成轰动。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榻上美人睁开眼,望着苏宇,一双碧沉沉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光辉。 老板赶紧答道:“起了个大衡的名字,就叫眼儿媚。” 宋飞一呆,当场大笑道:“眼儿媚?这名字起得好,只这双眼睛,不知会勾走多少男人的魂魄。” 苏宇亦低头笑道:“眼儿媚,当真人如其名。” 苏宇没有抬头,却分明感受到美人的目光,热辣辣的,无所顾忌地凝视着自己。 这世上原本是难得有什么男人能抵抗得住如此勾魂摄魄的碧绿大眼睛,但苏宇是个例外。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对任何一个女人产生兴趣…… 当然,这个却不是那位卧榻上的人间尤物所能知道的。 在眼儿媚看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识过――男人居然也可以生得这般美…… 宋飞:“价值万金?” 老板赶紧道:“这般绝代佳人,当然少不了这个数。” 宋飞点头:“一万两黄金,即刻差人送到。” 老板心知对方说到做到,喜得搓手:“那眼儿媚姑娘什么时候送到府上?” 宋飞:“明日送来黄金,明日即来领人。” 老板喜孜孜,赶紧吩咐:“眼儿媚,还不快过来拜见你的新主人?” 榻上的尤物却只稍稍支起身子,用极甜极媚的声音答道:“眼儿媚的主人,只能有一个。” 老板还没发作,宋飞就笑道:“如此一位佳人,自然有她自己的主张。切莫难为佳人。” 眼儿媚不由得低头笑道:“多谢贵人。” 说着,从榻上爬下,蛇一般的蜿蜒爬来,极尽媚态。束缚手足的长长的银链叮当作响。爬到苏宇脚下,低头亲吻着他的脚面,抬起头,一双倾城倾国的脸仰望着对方,笑起来更是媚态横生:“从今以后,眼儿媚是主人的女奴,自当听从主人的一切吩咐。” 苏宇一呆,还没说什么。那边宋飞就大笑道:“自古美人爱少年。师弟,你长了一张比女人还美的脸,难怪如此一位绝色美人都会心甘情愿当你的女奴。” 苏宇赶紧弯腰把地上女子扶起:“快快请起。什么主人女奴,以后再也休提。” 眼儿媚眼中碧波流转:“主人的话,眼儿媚不敢不听。但眼儿媚认定了惟一的主人,就一生也不会改变。” 两个月后,帝都正是莺飞草长的季节。 在帝都客居的月兹国人,多于明月楼相聚。 明月楼是整个帝都数一数二的歌舞场所。其内美人如云,歌舞伎倌,尽皆一流。番邦佳丽,自有大衡本土美人所不及的异域特色。 所以明月楼接待的客人,除了在帝都的月兹国国人,还有就是大衡王朝的权贵名流。虽然此处花费不菲,但既然番邦佳丽如云,那些来此涉奇猎艳的大衡权贵们,也就顾不上吝惜那些许金银了。 明月楼里,月兹的佳丽们已经是看花了人眼。不想这一日突然来了位新人,往堂上一站,已经是有如明月的光辉照亮了整个大堂。再启动歌喉展开舞衣,当真是歌裂金石舞欺天魔。在场的看官们尽皆鸦雀无声,如痴如醉。 于是一夜之间,明月楼新来的歌舞伎眼儿媚,轰动了整个帝都。 到第二天,明月楼座无虚席。老少权贵们争相开出天价为眼儿媚缠头,不想美人歌毕舞毕,却是一个也瞧不上眼。翩然转过了屏风,只留满地的嗟呀。 如此绝代佳人,自然是视金银如粪土。权贵们唉声叹气,讪讪地收回金银。都在想如此美人,却不知何等样人,能得美人青目。 然而,众权贵心犹不死,期盼足够的“金山银山”能打动美人的芳心。缠头之费所抬价越来越高,美人却无动于衷。美人之名愈传愈盛,不出三日,整个帝都,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明月楼新来的尤物眼儿媚。 第三日,明月楼来了位真正的大贵客。是先皇的叔父,也是当今圣上的叔公。年愈七十的老亲王元珉。 已然行动不便的老亲王前呼后拥,气派非凡,被众随从小心翼翼地抬上了楼,惊动了整个明月楼。 这位老亲王生性好色,天下皆知。不过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如今年事已高,最后一房姬妾也是在八年前纳的。毕竟身体的原因,老亲王已经久不近女色。又有几个人能料想得到,一个轰动了整个帝都的月兹国歌舞伎,居然把久不近女色的老亲王吸引进了明月楼。 明月楼老板忙不迭上前,率着众堂倌亲自为老亲王安排好最好的位置。其他客人也都自觉地纷纷退让。加上王府家奴的驱赶,于是年老体衰的王府周围,空出好几张桌椅。都是离高台最近的位置。 离高台远一些的位置,很快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权贵。在朝中固为权贵,可在当今圣上的叔公面前,“权贵”们也只有敬而远之的份儿。 老亲王动动没牙的嘴,亲随忙凑上,仔细聆听着那含糊不清的老人家话语。也是多年伺候惯了,当即心领神会,频频点头,立刻把明月楼老板叫来,低声吩咐几句。 楼老板对着老王爷一个劲儿地鞠躬:“小的这就到后面,请眼儿媚姑娘快快换装,快快上台。王爷切莫心急。” 说到最后一句,被王爷的亲随们拿眼一瞪。楼老板唬了一大跳,一个劲儿地赔笑,忙忙地跑后台去了。 老王爷终于满意地哼一声。老眼昏花,坐宽大舒适的太师椅上打起了盹儿。 适时天气已暖,可王爷身边成群的亲随还是忙着取出貂皮、手炉、香炉,专用的瓷器、茶叶。为昏昏欲睡的老王爷围上貂皮、塞上手炉,再泡好异香扑鼻的贡品茶,熏上顶顶上等的龙涎香。以便老人家在等人家姑娘出来的空当儿睡个短短的安稳觉。 甚至台上的香花也被王爷亲随们搬空了,周围没人坐的桌椅也都被清理一边,以防有不识相的上前碍事。惊扰了王爷,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无声无息地处理好一切,众亲随屏声凝气,随手侍立一边。 美人尚未出场,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微微的鼾声起,老王爷垂着头发花白的脑袋,竟已是睡了过去。 突然,战靴声响,所有人回头,只见门口一名月兹国武士,满头黑发结成无数个小辫,一般月白色的劲装,腰间配着一把银白皮鞘的弯月刀。身形并不怎么高大,但站在那里,自有一种清冷的气势,有如天上的银月。 这个体形俊俏的月兹国武士,一张脸却被一银白的面具遮了个严严实实。 满厅的人呆了一下,很快三三两两的低声言语: “那应该是传说中的月兹国银月武士。” “听说银月武士极少离开自己的国土,怎么会出现在帝都?” “自古英雄爱美人,说不定人家是听闻了眼儿媚的美名,这才千里迢迢赶至帝都。” “对了,据说月兹国的姑娘们最爱的就是她们的银月武士。这回眼儿媚会不会破例……” “哼,小小武士,哪有什么银钱,怎么供得起这样的大美人?风月场所出来的姑娘们,我就不信会愿意跟没钱的穷小子。” …… 人声嘈杂,满厅人议论的,不过是些类似的言语。 第三十三章 银月武士 月兹国的银月武士天下闻名。都是王室精挑细选出来的骨骼清健的男童,从小严格训练,练就一身惊人的武艺,以保卫月兹国王室的安全。 月兹国多俊男美女,选出来的骨骼清健的男童,多面目俊秀。长大后保卫王室,不光身手不凡,更多为翩翩美少年。历代银月武士,颇出过一些出类拔萃者,身手相貌堪称一流。又是日夜在王室身边,日子久了,难免引起王室尚未出嫁的公主郡主倾慕相思……王室中险些闹出几次主仆间的风流韵事。于是后来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的银月武士,十五岁以后,必须戴上银制的面具。 饶是这样,银月武士美名远播。即使戴上面具看不到真面目,却也引起整个月兹国少女明里暗里的倾慕。每逢节日,王室出巡,银月武士保卫在周遭。两边夹道欢呼的多为月兹国十几岁尚未出嫁的少女,边欢呼边流泪,将手中精心制成了织品糖饼等物拼命地往心仪的少年武士身上砸…… 银月武士毕竟是王室护卫。月兹国的王室多年来从未涉足大衡,所以大衡这边听闻已久,却也从未见过真人。 如今一名身形俊俏的银月武士首次在大衡亮相,居然就是出现在明月楼,众权贵眼前。 战靴声响,银月武士不顾所有人目光,一步步走到台前。 王爷还在昏睡,王府亲随们全站了起来,手中握紧了刀柄,怒目而视。 然而这名武士脚步丝毫没有迟缓,眼看着就要走到王爷身边。 这下顾不上惊扰了王爷美梦,一片大刀出鞘声,王府护卫们无法以眼神驱走来人,只有抽出大刀,刀刃对准对方。 然而―― 只见银光闪烁,真如闪电一般。谁都没看清楚那把银色弯月刀是怎么出鞘的,少年武士一挥臂,就像是在半空中划起了一道银色的闪电。 当啷啷声响,大刀落地声响成一片。 近二十名身手不凡的护卫,居然就这样抵不过对方的一击,手中刀纷纷落地。 众人脸色一变。只见银月武士站在大片空地上,手中弯月刀飞掷而出,一把檀木椅果然被带得飞回。 武士一伸脚,抵住飞过来的椅子。再一伸手,握紧了弯月刀。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以手抱刀,意甚暇。 王爷打个哈欠,终于醒来。 不是因为周围护卫们的狼狈相。而是乐声响起,着异族华服的眼儿媚终于华丽亮相高台。 那些王府护卫们个个脸皮紫涨,可又没有一个人敢走到武士面前兴师问罪。只有紫涨着脸皮拣起地上大刀,默不作声环绕在王爷身遭。 好在王爷老眼昏花,根本没注意到身后还多出个戴诡异面具的少年武士。只是抬头呆呆地看着台上倾国倾城的美人。不知不觉中,口水沿着嘴角蜿蜒而下,滴答在了地板上。 谁都没看到――台下武士冲台上使个眼色。 绝代佳人仿佛得到一个指令,立刻展开歌喉,舞动裙裳,跳起了热情似火的本国舞。 大衡王朝的本国舞伎多为舞姿轻柔曼妙,眼儿媚之前的表演也是舒缓保守许多。何曾像现在,大红的纱衣遮掩不住曼妙的身躯,在疯狂的律动下恰似一团在高台上熊熊燃烧的烈焰。 直看得台下众权贵瞠目结舌,直觉得自己的小心肝也跟着美人的舞姿一般如烈焰在燃烧…… 老王爷更是看得张大嘴巴,口水流了老长。身边亲随忙不迭地取出锦帕帮老人家擦试,擦了一串又流一串…… 台上那团撩人身心的火焰终于停了下来。美人冲台下盈盈拜倒,复又站起。在台上俏生生地站着,眼波流转,媚态无限。 本来一曲舞毕,按规矩该开始竞相出价。以往这个时候,早就是人声嘈杂,竞相抬价。然而,此时此刻,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开口,所有的眼睛都望着离高台最近的老王爷。 凭老人家的身份,今晚台下自然是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在场那么多大大小小的权贵,还真没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当今圣上的叔公抢美人。 老王爷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立刻有一亲随唱和道: “明珠一斛,白璧一双。珊瑚树三尺有余,翡翠像四尊见方。另加黄金五千两,以做眼儿媚姑娘的赎身之资。” 亲随每念出一件宝物,台下就一声惊呼。等全部唱和完了,众人仍然是惊呼连连。然后就看到王爷的亲随抬过一方长案,将随身携来的四个嵌金镶玉的箱子抬了过来。然后就是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斛明珠,一双白璧,三尺有余的红彤彤珊瑚树,四尊见方的碧绿翡翠像,流水价般的置于案上。 最后是那五千两黄金,在案上堆成一座小小的金山,在珠光宝气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辉。把那些见多识广的权贵们眼睛都照花了。 不是没见过为得美人出大手笔的,但在座的还实在是没见过肯出如此大手笔的。 那案上的明珠白璧以及珊瑚树翡翠像本来就是无价的宝物,再加上有价的黄金五千两。只怕把整个明月楼卖了也不值这个数。 台上的尤物固然是倾国倾城。但王爷如此不惜珍宝金钱,却也让台下一众权贵大开眼界,惊叹不已。 原本大家潜意识里都觉得这么位绝代佳人去配那样一个“糟老头子”,委实是委屈了佳人。可如今,看看案上陈列开来的宝物,很多人竟生起这样的念头: “这个眼儿媚好福气,能遇到这样的阔绰主儿。” 风月场所出来的女子,凭你才如何高,貌如何绝。遇到的主顾,肯出黄金万两赎身的,已经是阔绰得不得了的主儿,足以在第二天轰动整个帝都。 如今案上的宝物,只怕已远不止黄金万两这个数儿。 等到明天天亮,这个眼儿媚,绝对会成为帝都的头号大名人。 明月楼的老板已经是心中狂喜,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不容易能动弹了,远远的,一路踉跄着奔来,边跑边呼喊: “我的姑奶奶,站在那里愣什么,还不快上前拜见你的新主人?” 然而,台上佳人却低着头,一声儿也不言语。 老王爷哼哼唧唧,又竖起一根指头。亲随会意,上前两步,对台上的美人点头哈腰:“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还请姑娘速速换好衣服,随王爷回府。” 眼儿媚终于抬起头来,碧绿的大眼睛里竟闪着泪花,对着台下年轻的武士伸出一双手,呼喊道:“蒙尔措,你就这样忍心抛弃我吗?” 银月武士终于抬起头来,声音明显带月兹国口音:“这满案的珠宝,意味着进王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当真愿意抛弃眼前的富贵跟我这个一无所有的武士从此餐风宿露,浪迹天涯吗?” 碧绿的大眼睛里饱含着泪水,泫极欲涕:“纵有十倍的荣华富贵,也比不上一颗爱人的真心。更何况,他――” 眼儿媚以手指老王爷,悲怆高声道:“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身,如何比得上蒙尔措年轻的身体,强健的体魄!” 除了台上台下一对俊男美女,以及那位行将就木的老朽身,在场所有人竟是目瞪口呆,惊得面无人色。 很快王府护卫们反应过来,当下怒不可遏,纷纷拔出刀,喝道:“当真活得不耐烦了,敢在王爷驾前撒野。” 这些护卫当然没忘所有兄弟们加在一块都只是面前银月武士的手下败将。可这小子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跟王爷抢女人,那大伙儿手中的刀,是非得砍过去不可。 护卫们还没来得及持刀砍人,就听得后面的慌乱呼喊:“王爷,王爷,您挺着点儿,千万别晕过去啊。” 那位行将就木的老朽身,竟是要被生生得气晕过去。 老王爷坐在那里,气得浑身发抖,一手指美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护卫们还没决定好到底是砍人还是回头关心王爷,就见那位银月武士闪身上台,一把抱住美人,以古怪的唱腔念道:“你既然舍得下如此荣华富贵,我又如何能抗拒得了你的容颜?我蒙尔措宁愿抛弃王驾前武士的身份,与你从此浪迹天涯,双宿双飞。” 眼儿媚望着眼前银白的面具,眼泪扑扑地往下落:“天下所有的宝物统统加在一块,也比不上蒙尔措一颗爱我的真心……” “王爷……” 王府亲随护卫们集体大喊。只见众人围绕着的老王爷,白眼一翻,竟是就此气绝。 台上一对青年男女齐齐回头看着这边,一脸的诧异。 美人低声地:“怎么办?” 武士嘴唇凑到对方耳边,声音小到几乎没有,小到只有美人一人听到:“以防万一,还得补上一刀。” 眼儿媚立刻抓着武士的衣襟呼喊道:“不,我不能跟你这样走。王爷的势力遍布天下,岂容你我二人逃生?” 武士望着她的眼睛:“你放心,为了你,我甘冒世间奇险……” 话音未落,倏地飞出,同时拔出腰间的弯月刀,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刀挥出,准确无误地砍下了王爷的头颅。 那些王府护卫们还没回过神来,那个年轻的武士已经是闪电一般退回了高台,一把抱起台上的美人,流星疾月般奔出了明月楼。 王府护卫们终于回过神来,纷纷拔刀悲愤叫嚷:“快,快,快抓凶犯。切莫让凶犯逃脱。抓住他,千刀万剐!” 待众护卫一脸悲愤地奔出明月楼时,惟见明月当空,满地清辉。凶犯携美人,已然逃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部分天雷,大家有没有被雷焦掉? 反正偶已经把偶自己雷得半焦了,边码边笑。那部分天雷,就当是舞台剧的夸张表现形式好了。 唉,叹气。 好不容易上了分频月榜,从昨晚呆到今下午,又被别人挤下去了。 现在不得不改成一日一更,发现昨天更的那章评论明显减少。 有点子郁闷,只是现在一日两更真的是暂时没法实现了。 还是我这第二卷的新的开始明显不如前面? 得,还是好好码文去吧,尽量写好了…… 对了,前面那章也许应该交待一下。 从第二卷一开始,已经距赵钧被刺伤有一段时间了,至少也有个把月吧,这段时期内,苏宇已经在师兄的教导下恢复了武功。至于这一个月是怎么恢复武功的,写出来也只能是些流水帐,于情节发展的推动没有任何意义,会很无聊的,于是就一字未写。 不过一字未交待,那就是偶的不是了。 第二卷一开始就是购买女奴,出来一个新的女配。和上一章没有任何衔接,也许有点突兀了。挠头。 下一章恢复武功的苏宇该和死不了的赵钧见面了…… 第三十四章 “报复” 明月楼数里外,眼儿媚被武士抱在怀中,突然一伸手,取下了对方的银白面具,露出苏宇那张绝美的面孔。 苏宇眉头一皱:“我这张脸一看就不是月兹国人。被人发现了,只怕不大好。” 眼儿媚眼波流转,却不为他戴回面具,只是盯着他的脸,媚媚一笑:“主人可满意眼儿媚在台上的表演?” 苏宇不禁笑道:“你应该去二十一世纪当演员,以你的外形资质,去当演员一定能成大明星的。” 眼儿媚一脸的迷惑:“演员?二十一世纪?明星?那是什么?” 苏宇自觉失言,摇头道:“没什么,我随口乱说的。” 苏宇施展轻功,脚下丝毫不停。心知离风火堂所在地还有好大一段路要走,这里虽然是深夜,但街上却仍然有些许行人。 这个时候,容不得出任何纰漏。 苏宇在一屋顶上站定了,对怀中美人说:“眼儿媚,把面具还我。” 眼儿媚却嘟起了丰满的红唇。不情不愿地把面具给主人戴上,嘴里还说着:“主人的吩咐,眼儿媚不敢不听。可眼儿媚还想多看主人一会儿。” 苏宇戴上面具,面对她眼中全是笑意:“等回去了,就把这面具扔一边,让眼儿媚看个够。” 眼儿媚欢喜雀跃:“多谢主人恩赐。” 苏宇抱起美人继续施展轻功向城外奔去。内心深处却不由得叹口气: 这个有着倾国倾城貌的月兹国少女,外表妖媚,内心却是天真烂漫有如孩童一般…… 卖身女奴,也把自己摆在了女奴的位置。惟主人命是听,除此之外,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问…… 反正她的使命也尽到了。回去后跟师兄商量一下,还她自由身吧。 不过眼儿媚望着自己的眼神…… 苏宇不是傻子,当然心知肚明。 只是这个绝色的女奴一直也不晓得,自己倾慕的美少年却是无法对女人产生兴趣。 苏宇突然想到赵钧,心竟不由自主似的、痛一下。 自从那日失手误伤赵钧,就再也没有见个面。 伤的不是要害,更何况以赵钧的体魄,哪有那么容易有个“三长两短”。 可是……之后一个月封闭式魔鬼训练,恢复原先的武功,却怎么也不能把心思集中。宋飞看出了他的心思,就特地派人去帝都打派,很快有弟兄回报,说赵钧的伤惊动了朝中上下,皇上公主特地派了最好的御医,半个多月下来,已然无碍。 回来的弟兄信誓旦旦,说那个大将军已经好了十之八九。 苏宇只淡淡地来一句:“我们仍然在帝都外,却过得颇为清静。倒也没什么人来打扰。” 他的话中含意别人焉能听不出。宋飞就说出了“赵钧回去之后,一直没说是怎么受的伤。金宁公主本来要严查,却被赵钧竭力阻拦。严查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苏宇听后默然无语。 那一天,他曾经跟赵钧说过,等他恢复了武功,他一定会去找他,他不会放过他,他要报复…… 然而,武功真的恢复了,身手已然惊人。苏宇却仍然没有机会回帝都找赵钧“算帐”。 一直到神秘人到访,他作为右护法,却始终没有机会见到这位来历不明的贵客。一切机密事务,自有师兄亲自处理…… 直到接到好大一个任务。报酬惊人,师兄说了,事成之后,足够风火堂五年的开支。 …… 苏宇突然停一下脚步,望着一个地方。 美人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只见那个方向,好大一处府第。其内草木葱茏,又有亭台楼阁掩映其中。望之甚是峥嵘轩峻。 不知不觉中,苏宇来到了护国大将军府附近。 眼儿媚自然不知那是何等府第,仰头望着,只见面具上惟一可以看到的眼睛,似悲似喜。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如果他还活着,他现在应该是在安睡…… 他会不会召人侍寝?和别的男宠,在那张宽大的榻上…… 苏宇猛地吸一口冷气。一想到此处,全身的血直往身子下涌…… 怀中紧抱的美人突然满脸通红,她分明感受到了主人身体的反应。 然而,两人紧贴在一处站在屋顶。本来就是荒僻的所在,又是夜深人静,周围静悄悄没有半个人影。 眼儿媚虽是人间难见的尤物,但一直是处子之身。此时在心仪的人怀中,感受着对方明显的身体反应,不由得□上身,低下头,埋在主人怀中,满脸发烧。 然而,她怎么也没能想到――主人抱着她,心中却在想着一个男人。 苏宇突然抬起手,给自己狠狠的一耳光。 眼儿媚抬起头,惊诧莫名。 苏宇不由得在心中大骂着自己的淫 贱。忍了又忍,把这股莫名而来的欲火强自忍了下去。 好不容易按捺住了欲火,然而…… 赵钧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会不会真的恢复了? 苏宇又是反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眼儿媚急道:“主人……” 然而,她的主人却是低着头呆呆的,不知在想着什么。 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居然还担心他的伤势?这种人,死了不更好? 然而…… 所谓赵钧伤势早已恢复,不过是听师兄一人之言。天晓得师兄会不会骗他? 自从那日离别后,苏宇就再也没进过城,一直到今天。 直到今天来帝都办这件大事。他甚至都来不及打听一下…… 万一师兄在骗他,万一……万一赵钧早已伤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而亡…… 苏宇在夜风中哆嗦了一下。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怕赵钧死去。 是了,赵钧要是死了,他还怎么去报复他? 想到此处,苏宇终于打定主意。他要潜入将军府中,亲眼看赵钧究竟是死是活。 将军府的路径他已经很熟悉。以他的轻功,他很快就可以到达赵钧的卧房中。去……去亲眼看一看。 后面那个屋檐角落,足可以藏下一个人…… 苏宇把怀中美人推到那个角落,不顾对方满脸通红,神情紧张地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动,不要出去,别出声……” 眼儿媚一怔,脸不再发烧,抬头望着他,一脸的惊诧。 苏宇最后说出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转身就走。 夜空下划过一道耀眼的银光,如流星疾月般,赶向将军府深处。 养了一个多月的伤,才渐渐好转。自身体好转后,赵钧也没有召人侍寝,夜夜空床独眠。 他又是个欲望强烈的男人,却宁可自己用手解决也不去找别的男宠。 这一夜,孤枕独眠,他像往常一样很晚才入睡。至半夜,突然睁开眼睛,床头分明站着一个全身白衣又戴着银白面具的男子。 面具后面的眼睛,望着他,熠熠生辉。 赵钧没有喊护卫更没有出手,支撑着半坐起,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失声道:“小宇,是你?” 苏宇沙哑着嗓子:“你居然还没死!” 一语未毕,整个人向前一扑,被赵钧紧紧抱在怀中。 赵钧抱紧他,惊喜地:“小宇,是你,真的是你。” 苏宇用力一挣,竟然挣开。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赵钧双臂悬在半空中,神情异样,半日,方说出一句:“我忘了,我忘了你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武功了。” 苏宇站在他面前,冷笑一声:“我当然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摆布的男宠了。你再不能像以前那样使强……” 赵钧没有说话,却是呼吸急促。他猛地站起,喘息着说出一句:“自从你走后,我再也没有找别的男人……” 赵钧向前迈出一大步,苏宇却向后退一大步,避开了他的怀抱。 苏宇悲愤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当作你身下泄欲的工具?” 赵钧站在当地,强笑道:“你骗不了我的,我能让你快乐……” 苏宇身形一晃,却转到他身后,贴上了身。 赵钧没有动,背后的少年贴在自己身后,少年的坚硬,抵上了自己的身子…… 苏宇怪异的笑声:“如果你想让我快乐,就让我在上面……” 赵钧一言不发。 苏宇大笑道:“赵大人当然只喜欢别人在下面。你没经历过,怎么知道在下面的滋味……那种被活生生撕裂般的痛?” 苏宇说到最后一句,已然是悲愤难当。接下来却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跃出了窗外。 赵钧回头,只看到跃出窗外的一个白色身影。他没有犹豫,追出。 追出了将军府,赵钧突然在一处屋顶上停下,他分明看到,苏宇从屋顶角落里扶起一名少女。 那少女着月兹国舞服,容颜绝色,称得上是倾国倾城。 苏宇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就像是捧着珍宝,惟恐将珍宝摔碎。 赵钧失声道:“她是谁?” 那少女忽闪着一双碧绿的大眼睛,看着将军,满是好奇。 苏宇一只手臂轻轻搂住了少女的纤腰:“她现在是我的女奴,以后会是我的妻子。” 苏宇这句话是脱口而出,像是没有经过什么考虑。 他抬头看着赵钧,看着那张黝黑的、男人味十足的脸,竟是无法置信地看着自己。渐渐的,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竟然变得――惊恐。 苏宇搂着少女的手臂微微颤了一下,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竟然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复又抬起头,眼不眨地看着对方。 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良久,赵钧方笑道:“你主动跑到我的房里,是想跟我说,你爱上一个女人了,你要娶妻了?” “这……这难道就是你的报复……” 苏宇笑道:“我要真的想报复,绝对不会这般简单……” 他没有再说下去,对方突然仰天大笑。 赵钧大笑着对那名倾国倾城的异族少女说:“你的夫君,曾经给我做了几个月的男宠。就刚才……哼,他居然跑到我房里,贴在我背后,说他想在上面……” 赵钧笑着说:“你这个未来的夫君,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想来上一个男人。如果不是我拒绝了他,他现在正快活着呢……” 眼儿媚瞪大眼睛看着苏宇,眼中除了苦痛就是难以置信,伸手抓着主人的手臂,却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怪不得主人买下她却一直没有碰过她,这让容貌倾城的眼儿媚自尊心多多少少受到了伤害。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料想得到,主人居然是喜欢男人的。 而且是喜欢比自己强壮的男人! 眼儿媚身子开始发抖。 苏宇一把抱住了身边的少女,在她耳边柔声道:“你别害怕,有我在,他不会伤害你!” 赵钧当然没有伤害苏宇怀中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伤害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女?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苏宇对怀中的绝色美人是那般的温柔体贴……赵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宇回头,死死盯着赵钧,道出一句:“现在不是时候。但是……赵大人,总有一天,你逃不掉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在我身上做下的一切,悉数返还给你!” 言毕,抱着怀中少女,飞身离开。 第三十五章 一个舞伎引发的血海 作者有话要说:让苏宇西行的目的改为“报复对方”。   变故 老王爷遇刺的当天晚上,就震动了整个帝都。 王爷的世子元炜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了全城,开始全城大搜捕。 虽然城门口比往常多了十倍的守兵,但这样的防守如何能阻止苏宇?苏宇抱着怀中女奴,恰如一道闪电般冲出城门。城门上下的守兵们,也不过是呆头呆脑地面面相觑,还以为眼前一闪而过的白影是自己看花了眼。 抓不住正主儿,在帝都客居的月兹国青年倒是抓了上百名。 不光如此,当夜元炜就派兵包围了明月楼,一一核实身份,凡是大衡子民的,一律放行。至于月兹国国人,哪怕你钱财再多,也跟那些卖笑卖身的舞伎歌伎一样,统统抓住,圈起。至天亮之后,元炜向皇上讨得指令,那抓到的老少贵贱月兹国子民,悉数扔进大牢。 世子元炜生性脾气暴燥,做事更是以手段毒辣闻名。当日父王在世还有人看管,如今老王爷一死。这元炜愈是率性而为,把那些抓进大牢的月兹国人,管你在自己的国家是什么身份,无一例外施以酷刑,逼问刺客下落。 大牢里的月兹国人,多是些娇贵身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酷刑?熬不住了就乱招一气,不知连累了多少无辜。 抓进大牢的人越来越多,大牢内屈死的冤魂也与日俱增。可真正的刺客看样子根本不见踪影。 元炜暴戾成性,开始嫌那些刑罚不够残酷,干脆下令重金悬赏,以求能人提供新奇的法子来让那些不肯开口的异族贱民能把真正的凶犯招供出来。 世子的悬赏令一贴出,满朝文武都摇头,开始纷纷上书。 毕竟两国相安已有数十载,世子如此作为,难免引起两国战乱…… 少年天子根本就是个不管事的,面对龙案上的奏折哈欠如天。 垂帘听政的金宁公主只翻了几份奏折就面色凝重,以皇上的名义召来世子。 世子向来对这个言谈举止往往出人意表的小皇帝打心眼里鄙视,但对巾帼不让须眉的金宁公主还是畏惧三分的。一听就知道是公主在召唤,立刻赶了过来。 金宁公主语气轻柔,句句晓以大义。世子垂着头听着,一言不发。 公主的话,他无法违逆。但父王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月兹国武士刺杀,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必须要血债血偿。 世子的心思,公主焉能不知?单纯地说理自然无法改变他“血债血偿”的心思。更何况,世子手中掌握着一支重兵,大权在握的金宁公主向来对这位年近半百的堂叔客客气气的。 最后还是公主提出一个中肯的建议,派使者前往月兹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清。向月兹国索要那名叫“蒙尔措”的银月武士,然后看月兹国国王怎么表态。 如果对方的表态不能让大衡满意的话,出兵在所难免。 金宁公主分析得头头是道,又句句在理。世子元炜根本就没法提出反对意见,当下只有点头应允。 送月兹国国王亲览的信件,文采过人的金宁公主亲自起书,字斟句酌,确认无误了,从皇上那里讨来了御玺盖上。特派一稳重的使臣乘千里马速速赶往月兹国。 于是这样一来,那些被关押大牢中的月兹国人总算免去了皮肉之苦,暂时安稳了下来。 但是…… 据说那位月兹国国王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元炜在王府中日日擦试着兵刃,只待对方的答复,只要稍稍让人不满意,他绝对会抓住理由使出铁血手腕,先杀了那帮大牢中的贱民,再率铁骑横扫月兹。 一时间,从表面上看,大衡帝都风平浪静。 然而,稍稍敏锐的人都能嗅得出,如此风平浪静下面,又隐藏怎样一番腥风血雨。这样的腥风血雨,一触即发。 派去月兹国的使臣还没消息,帝都就又发生了两件轰动全朝的大事。 其一,元炜在府上安睡之时,突遇刺杀。 刺杀者银月武士的装扮,但身形分明比明月楼的那位要瘦高一些。而且这第二位戴面具的银月武士的身手太也了得,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取世子项上首级居然也没怎么费力。反正等王府家仆发现以后,世子已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王府内外数百名护卫,居然都只看到一道银光从天空那边掠去。所有人手持兵刃只能眼睁睁看着,任这位刺客从大家眼皮底下溜走竟是无人能够追赶。 其二,几乎就在同时,大牢中的月兹贱民被人救出,却又死伤多半。 关押月兹贱民的大牢神秘失火,那些狱卒又是集体食物中毒。然后混乱中, 一批蒙面黑衣人闯着大牢,操着明显的月兹国口音打开牢房救出了本国难民。 一夜间,那边王府在叫嚷着捉拿刺客;这边大牢又乱哄哄地说走脱了犯人。 一时间全城乱成一锅粥,抓不到身手不凡的刺客索性一窝峰来抓犯人。犯人们又是些老弱妇幼,青壮年还不到三分之一,又是手无寸铁,哪里是这些带刀军兵们的对手。那些操月兹国口音的黑衣人开始还替犯人们抵挡了一阵,后来四面八方赶来的军兵们越来越多,蒙面黑衣人见势不好,知道抵抗不住,一窝峰逃之夭夭。丢下满地身着囚服瑟瑟发抖的“贱民”。 无数个火把,无数擦得逞亮的刀枪与盔甲。囚犯们惊恐之下四散奔逃,于混乱中相互踩踏以及与兵爷们相抗的过程中,一柱香的功夫竟是死伤过半。 直到赵钧率人赶到,这才把混乱场面控制住。把现场没死的囚犯们统统戴上镣铐,另囚他处。 不要说王府刺客了,就连那批蒙面黑衣人一个也没能抓到。 基本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极有可能是有人假冒月兹国人来制造事端。但是,毕竟已经有相当一批月兹国子民惨死帝都,而且,大衡这边也确实没能查出真相。或者说,没能及时查出。 消息传到月兹国,那位派出的稳重使臣再也没能回自己的家乡。被暴怒的月兹国国王施以车裂之刑。不光如此,月兹国国王亲口下令,派人马血洗隶属大衡王朝的边境小城三座。 至于驻扎边境的大衡军兵,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异族人马,毫无悬念地惨败,死伤大半。 如此一来,两国之间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死了一个元炜。大衡这边理所当然地,派出护国大将军赵钧统领大军,千里远征。 皇上公主,率着彦王及文武百官,以隆重的形势送将军出城。 城外,十万大军齐齐整整地列在那里,一言不发。 将军战盔铠甲,形貌极是英武。喝下了公主与皇上亲自递来的两杯水酒,当众宣誓,必然凯旋而归。 两盏金杯玉杯带着将军喝剩下的残酒回到了公主与皇上手中。一声炮响,十万大军齐声大吼,跟着纵马转身的将军,纷纷上马,追随而去。 一时间只闻铁骑隆隆,十万军马,扬起的尘土足以遮天蔽日。 遮日蔽日的尘土后,看不到赵钧身影的少年天子突然嚎啕大哭,任谁也劝说不住。 至于金宁公主,则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一直隐忍着,没有掉下一滴眼泪。 风火堂,苏宇收拾好行囊。然而,他根本来不及出发,就被师兄阻拦。 宋飞:“师弟,你究竟想干什么?” 苏宇:“我在风火堂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就是要混入大军中,让那个赵钧,永远也没法回帝都。” 宋飞惊怒道:“师弟,你疯了!赵钧是什么样的人物,你混入十万大军中,不被他发现还好。一旦被他发现了,他怎么可能放得过你?到时候……你落入他手中,还不是和以前一样?” 苏宇看着师兄,笑着说出一句:“师兄,你太小看人了。” “他当初那般对我,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此次前去,倘若他战胜,我会让他无法活着回来;倘若战败,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我要让他永远也无法回帝都!” 宋飞看着他,半晌,方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地不知天高地厚。” 苏宇:“师兄最好不要阻拦。” 宋飞叹口气:“从小你的脾气就是这样,打定的主意,没人能阻拦得了。也罢,我不拦你了。” “只是有一件。你一直央求我还眼儿媚自由身,我已经选了几个身手好一些的弟兄好护送人家姑娘回自己的家乡。明天就要动身,眼儿媚的心思也用不着我来多说。送不送她这最后一程,你自己看着办。” 苏宇低下头,不言语。 宋飞:“十万大军,自然行动快不了。就是晚一两天,凭你的身手,也能轻易追得上。” “更何况,你又不是不晓得,最近几日,眼儿媚天天以泪洗面。” 第三十六章 背后捅刀 时节已近初夏。 十里长亭,荒芜古道,碧草连天。 一名车夫,两个随从,都是风火堂身手不凡的弟兄所扮。 黑马拉着大车,吱吱呀呀。苏宇骑着一匹马,缓缓而行,紧随车辆。 夕阳西下,长亭外,一人一骑终于停了下来。苏宇飞身下马。 马车亦停止前行。 隔着一道轿帘,苏宇道:“我也只能送到此处。你放心,虽说路途遥远,但有这三位弟兄在,总还是能把你平安送到贵国。” 轿帘突然掀起,眼儿媚面纱长拂及地,一双碧沉沉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苏宇一怔,和她面对面站着,竟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看着脚下的野草,终于说出一句:“不是我不想亲自送你,只是有些要紧的事务实在不容我分 身……” 眼儿媚冷不丁扑在了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怀中,嚎啕大哭,双臂紧紧地抱着他,抱着紧紧的,似乎死也不肯松手。 三个风火堂的弟兄对视几眼,尽皆摇头叹息,一言不发走开来,走得远远的。只留这对俊男美女在车畔。 这一哭,就是哭了好久。 好不容易等怀中女子哭声小一些了,抱着自己的手臂也松了些了。苏宇轻轻地挣开,从怀中掏出一块青帕替她擦去满脸的泪水,柔声道:“你都快十八岁了,怎么哭起来还像个孩子?凭你的人品相貌,何愁找不到比我好十倍的如意郎君?” 眼儿媚的面纱被风吹落,仰起那张倾城倾国的脸面对他,眼中仍然饱含着泪水,终于问出一句:“主人有没有吻过姑娘?” 苏宇一呆,很老实很机械很木然地回答:“没有。” 眼儿媚踮起脚尖,突然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落日的余晖给两人周身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泽,两个人都是那么的美,在落日下轻轻地吻着,美得如梦如幻。 那三个风火堂弟兄回头看着,竟全都看得呆了。站在那里屏息凝气,只看得目眩神迷。 这么美的吻,世间恐怕再无第二对了吧。 眼儿媚闭上了眼睛,苏宇却一直睁着眼睛。眼睛中全是惊骇,然而,却根本不敢动一下。 她终于轻轻地后退,结束了这梦幻一般的吻,睁开了眼睛,对苏宇说出一句离别时最后的话:“眼儿媚要让主人永远记得,主人吻过的第一个姑娘!” 说毕,她转身上了车,垂下了车帘,再也没有看苏宇一眼。 三个风火堂弟兄走上,小心翼翼请示:“是要赶车往西边走,还是把车赶回去。” 苏宇叹口气:“送她回自己的家乡。” 三人面面相觑,集体问出一句:“你确定?!” 车吱呀吱呀地前行,前往西边的方向。 苏宇挽着缰绳,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终于,翻身上马,调头而去。 这么美的姑娘,这样的深情,世间又有几个男人能抵抗得了? 只是……现在的苏宇,竟然已经是无法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苏宇策马回到风火堂所在地,只见隐秘地穴门口,停着两辆大车。乘着夜色笼罩,一队弟兄正吃力又默然地从车上搬下一个个沉重的铁皮箱。 苏宇没有多问,不该问的时候一句也不会多口。只是把马绳交给一名赶上来的小兄弟。缓步进入地穴。 一进去就有人禀报:“堂主在密室中与贵人交谈……” 苏宇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再多说。那人立刻止了声。 以前师兄这样约见贵人也不是第一次了。那位贵人来的时候苏宇也不是没有见过,每次都是看到一个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神秘人。 风帽、大氅、黑布蒙面,根本看不到本来面目。且又不出一声,连声音都听不到。 多年的规矩,风火堂的弟兄们已经习惯了克制对主家信息的好奇心。这位神秘人看样子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他的本来面目,风火堂上下自然遵从人家的意愿。没有人会主动打听对方的来历。 当然,苏宇也不例外。 师兄既然没有主动告之,他就不会主动问及。 宋飞每次约见对方都在那个密室内,苏宇很自觉地回避。 不知不觉中,跟着充当临时搬运工的弟兄们走到了另一间密室。 那不过是间堆放财物的地方。现场也的确应该有个人来监督。右护法驾到,几名守卫的自觉退让。 苏宇背着手,看着那一个又一个的铁皮箱沉重着地,心知里面必然是黄金。应该就是那五十万两黄金了。 光看那箱子的重量与数量,就知道这五十万两黄金是如何一大笔可观的数目。 苏宇负手站在门外,怔怔地发呆。 风火堂因为内变,已经大半年没有银钱入帐。几乎已经到了维持不下去的地步,在这个时候,突然接到一笔高达五十万两黄金的大买卖。 堂中好手已经被大师兄杀了十之八九,现在就剩下宋飞和苏宇两个人苦苦支撑着。培养新人,至少需要五年的时光。师兄说了,这一大笔钱足够风火堂维持五年以上。 苏宇在风火堂呆了三个多月,堂中上下都把他当作自家兄弟一般。让他想起了二十一世纪的军营中、部队里,那些战友们。在风火堂的日子,是他穿越以来过得最舒心的…… 所以苏宇在勤练武功的时候,就发誓要为风火堂尽力。 元炜是朝中仅次于赵钧的第二大帅才,只是脾性比赵钧更暴戾。杀了他的父王,他岂肯善罢甘休。若两国因此开战,这个元炜,说什么也要要了封印去统领大军千里扫荡…… 高价赎买绝色女奴,以“美人计”诱得那个好色成性的老王爷出府至明月楼,再由恢复了武功的苏宇假扮月兹国武士与台上美人一唱一和,勾起老王爷的醋意,再乘机杀死对方…… 一切都要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看上去就是一场为夺美人而引发的血案。 只是…… 死者身份非比寻常,后果当然不堪设想。这却不是苏宇所要关心的。他当时关心的,只是风火堂的未来,这上上下下数百名弟兄的生存…… 再然后,宋飞会亲自去刺杀元炜,结果就是赵钧成为率军千里远征的唯一人选。 据说这都是那位贵人的授意。如果那位贵人真的是赵钧的死对头的话,那么,赵钧此去前行,他必不肯善罢甘休,自然还有后招。 率军远征本来就是凶险难测,这一明一暗,赵钧的境况当真是危险至极。 也许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出手…… 脚步声响,他猛一转身,只见师兄陪着那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贵人,缓步前来。 苏宇躬身行礼。那位贵人竟是一言不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师兄只有拍拍他的肩膀,小心说一句:“你切莫在意……”亦从他身边走过。 苏宇当然不会因为贵客一点小小的无礼而在意。他转过身,侍立在门口。 有客人在场,堂主没有叫他进去,他自然不会轻易迈动脚步。 铮铮声响,十口铁皮箱子都打了开来。 刹那间金光四射。五十万两黄金,都作元宝样,码得整整齐齐,堆满了十口大箱子。 贵人的声音终于响起:“堂主尽请过目,五十万两黄金,尽在于此。” 声音甚是圆润浑厚。 苏宇本来是面朝外站着,里面的人一开口,他猛一转身,死死盯着那个陌生的背影。 贵人伸出一只手在黄金上抚过:“堂主最好现在就亲自点清……” 背后风声异常,贵人猛一侧身,堪堪地避过带寒气的剑尖。 铮然大响,两柄长剑于半空中交接在了一处。 宋飞惊怒道:“师弟,你疯了吗?你居然想杀我们的主家,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苏宇咬紧牙关:“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几乎死在他的手下……我要杀了他!” 他的声音……他只要开口,苏宇就绝对不会认错――他就是那个在匪寨石洞内以令人发指的手段折磨自己的那个人! 那时候的苏宇,险些被他折磨得发了疯! 苏宇没能看到他的面目。但他的声音……他的声音,苏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了,然而…… 宋飞以自己的身体挡在贵人面前,沉声道:“我不知道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风火堂伤害我们贵客!” 苏宇死死盯着师兄身后的那个人,问出一句:“他到底是谁?” 宋飞:“这个机密现在只能有堂主一人知道。” 苏宇:“只要让我知道他的身份,我今天就放过他。保证不在风火堂动他一根手指头。” 宋飞的回答只有两个字:“不行!” 苏宇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宋飞的回答又多了两个字:“绝对不行!” 苏宇一咬牙:“师兄如此坚决,休怪我无情!” 宋飞:“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动得了贵客……” 贵人终于开口了,当下笑道:“小苏宇,凭你也能动得了本王?” 说着,贵人竟是悄无声息地欺近身,伸手在半空中交接的两柄剑身上弹了两弹。 嗡嗡声响,剑身颤动,两人竟是同时不由得往后退。 倒不是贵人真的有多么的神功盖世。而是这对师兄弟在激愤对峙中实在是猝不及防,着了对方的道儿。 苏宇踉跄后退了三大步,看似慌张,实则心下清明――故意以慌乱的步伐来示弱。 那神秘人果然着了道,再次欺近,亮出一枚削铁如泥的匕首,满心以为可以在当场让把对方刺个重伤…… 没曾想――苏宇猛一抬头,眼神分外凌厉。 贵人一怔,苏宇剑尖直指向面门。 这下变故只是须臾间,那边宋飞根本来不及上前阻止…… 剑光如电,贵人的风帽、蒙巾、大氅悉数在凌厉的剑气下片片粉碎。 碎片落了满地,与碎片同时落地的,还有几根如墨的发丝。除此之外,一无损伤。 站在当地的贵人,失去了掩盖真面目的伪装,玉带王袍,丰神俊朗,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苏宇在将军府呆了多日,已经能从服饰辨别权贵们的级别。而且当今天子唯一的胞兄的名头,也着实听闻了不少。虽然一直没见过,但久闻其人其名…… 苏宇脱口而出:“你就是彦王?” 彦王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小苏宇居然这般狡诈……” 彦王没有说下去,苏宇就是故意引他轻敌才让他着了对方的道儿。 想到此处心中大怒,脸上却丝毫不见异样,仍然笑得很和善:“怎么样,比起赵钧,本王赐予的玩具,更能让你痛快吧。” 苏宇握着剑的手微微地发颤。若不是在风火堂,若不是此人是风火堂的“贵客”,他苏宇真的会不顾一切地举剑相向,与之拼个你死我活。 不,他得忍。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怨,害了整个风火堂! 他现在只要知道对方是谁,总有一天……他不会放过他的! 面对对方的言语挑衅,想起了那次的非人折磨,他几乎忍到要发狂。 宋飞看出了师弟的异样,真的怕这个少年沉不住气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他上前几步,劈手从师弟手中夺过剑。回头对贵客道:“我这个年轻的师弟不懂礼数,王爷切莫计较。还请移驾,入别室一叙。” 彦王微微地笑着:“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府了。就不多叨扰了。” 说着,缓步向外走去。经过苏宇身边,在他耳边说出一句:“小苏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那次……你在我面前拼命地扭动身躯,真的风骚极了……” 苏宇身子一颤,向前扑倒。 彦王在说话的空当,乘着他手中没了兵刃,居然冷不丁把匕首插入他的后背! 宋飞大惊,赶紧抱住向前扑倒的师弟,死死瞪着高贵俊雅的彦王,怒道:“你……你居然在背后下手……” 彦王的笑容分外高贵:“五十万两黄金绝没有差错,堂主收好。令师弟的伤不会碍性命的,另有丰厚赔礼择日奉上。在下这就告辞。” 彦王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带着几个随从,扬长而去。 宋飞抱着重伤的师弟,瞪着他远去的背影,悲愤难当。 不是宋飞吝惜那身后的黄金。只是彦王毕竟是风火堂的主家,风火堂数百年的老规矩,绝不允许主家在堂中出什么差错。 那柄匕首故意插偏了。彦王说得没错,苏宇的伤,碍不着性命。 不是彦王不想取苏宇的性命,而是毕竟身在风火堂,真要刺死了人,他彦王只怕很难脱身。 这个苏宇居然敢当面无礼触犯他堂堂彦王,总得给这个小苏宇一点教训! 苏宇倒在师兄怀里,根本起不了身,后襟被大片的鲜血染红。他只有紧紧抓着师兄,声音很微弱:“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苏宇很快昏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原先那章没意思,全删。把后面这章往前挪。 第三十七章 烧粮 作者有话要说:就苏宇的情绪变化重新梳理一遍。 宋飞急令手下快马奔至帝都,“请”来帝都最好的名医。 被“请”来的名医脖子上架着两把刀子,哆哆嗦嗦,看着苏宇的伤势一会儿说“肯定能治好”,一会儿又说“伤重只怕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 听得宋飞怒气难抑,险些对名医挥出铁掌。 宋飞克制住了自己杀人的冲动,名医却克制不住四肢的哆嗦。哆哆嗦嗦地想要拔刀,手一碰过去,苏宇痛得从昏迷中醒来。 刀没拔出来,鲜血却流得更多。名医一吓,一跤倒地,半天爬不起身来。 苏宇睁开眼睛,忍着痛看到了地上哆嗦成一团的白胡子老头,心知对方是请来的医生,这样子只怕不剂事。只有张开口,唤来了师兄,在凑过来的师兄耳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帝都内杜若府上的位置。 宋飞听了后甚是惊骇,神医杜若的大名着实如雷贯耳,不曾想此人居然在帝都隐居。 这次没有令人,宋飞亲自骑快马奔至帝都,亲自去请神医杜若。 只要杜若肯出手,师弟的伤,自然无碍。 一听说是苏宇重伤,杜若一请就到。身边跟着两白衣小童抱着伤药,奔了过来。低头查看了苏宇的伤势,终于松口气:“还好,位置偏了,不碍事的。” 屏退了一干人等。宋飞有心帮忙,但有两个伶俐异常的童子在,手脚灵活地为主人充当下手。宋飞竟是根本插不进手去,只有袖手站后面,眼睁睁地看着。 灌下了麻沸散,拔出了刀,杜若亲自处理好伤口。回头对堂主笑道:“伤药留于此,再留下这清风明月两个孩子在此照看,不出半个月,苏兄定可恢复如常。” 宋飞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方道出一句:“神医妙手回春,风火堂上下感激不尽。” 杜若:“现在只要有清风明月照看,堂主尽管放心。在下告辞。” 宋飞慌忙拱手,刚想开口,却被杜若阻住了话头。 杜若何等聪明,当即看出他的心思。大笑道:“堂主切莫多礼,我和苏兄实乃故交。故人有难,在下凭所学一点医术出手相救原本理所当然。堂主切莫谈诊金二字。” 半晌,宋飞方道:“师弟能结交如此友人,那真是他难得的福气。” 杜若摇头笑道:“宋堂主太也过客气。” 临别时回头不忘跟两童子说一句:“小心照顾好苏兄,倘若出任何差错,再也休回来见我。” 两童子齐齐跪倒于地:“主人尽管放心回府,我们兄弟二人自当尽心竭力。” 杜若:“那我就放心了。” 回头对宋飞抱拳道:“在下这就告辞,不劳堂主远送。” 就此挥扇离去,身形潇洒至极。 门外几个风火堂弟兄看着神医远去的背景,尽皆叹道:“好一个神仙一般的俊雅人物。” 彦王果然派手下送来一千两黄金,说是给苏公子的伤药钱。全被宋飞连人带金子扔了出去。那些王府亲随一边拾滚了满地的黄金一边说“江湖莽夫果然不识好歹”,结果被风火堂的弟兄们举着大刀瞪眼一追,全都紧揣着黄金连滚带爬地逃远了。好在后来再没有上门罗唣。 杜若果然是医术如神,再加上两位童子的精心服侍,不出半月,苏宇果然恢复如常。 两位童子见病人伤势已然痊愈,双双告辞。宋飞有心送五千两黄金让童子带回。清风明月双双把手乱摇,尽皆笑道:“我家主人吩咐了,绝不准我们二人从贵堂索取一文钱。否则的话,可是要打板子的。” 宋飞叹口气:“杜公子这等大恩,却让风火堂上下如何相报?” 清风明月尽皆笑道:“苏公子被我家主人引为至交好友,又何谈什么报恩之类的话。堂主切莫生分了。我家主人还说了,以后苏公子只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说一声即可。” 苏宇坐在床榻上笑道:“劳烦两位小哥回去跟你家主人说一声,苏宇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清风明月笑道:“苏公子肯登门,我家主人必然欢喜。” 说毕,又跪在地上向堂主及苏宇磕了个头。被二人慌忙拉起。 清风明月也没有再多客套,各背上一个药箱,蹦蹦跳跳地离去了。 数日后,苏宇出现在杜若府上。 两人在水上花亭中,举酒望明月,同时长叹了一声。 二人四目相对,尽皆大笑。 苏宇:“不知杜兄因何长叹?” 杜若笑道:“苏兄如此问我,我却不能问苏兄同样的问题。苏兄的心思,杜某人还能略猜得一二。” 苏宇把玩着酒杯:“果真?” 杜若举着酒杯似乎不经意间指向了西面:“现在赵钧的大军,应该走了有一半的路程了。苏兄倘若有匹好马,总归还是能来得及追上。” 苏宇放下酒杯:“原本应该在半个月前就混入军营中一番作为,不想出了意外,耽搁到现在。却哪里还能追得上?” 杜若看着他:“杜某人恰有一匹千里马,是难得的脚力。苏兄倘若不嫌弃,可纵马西行,定能在半道上追上大军。” 苏宇:“杜兄待我如此,却让苏宇以何相报?” 杜若摇着折扇:“你我二人,又何谈相报二字?只是有一席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宇笑道:“你我二人,又有何事不可言?” 杜若:“那为兄就直说了。” “苏兄这般人才,何愁没有良配?男子也好,女子也罢,只要相互爱慕,心意相通,那就是难得的。赵钧的心思,杜某人还是能猜得到一二。无论他是否真心,这般男子,脾气太过高傲,锋芒毕露,又在朝中做事,一生之中,不定有多少惊涛骇浪。苏兄倘若最终一心一意跟了赵将军,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一生,还不定有多少艰难险阻。” 苏宇捏紧酒杯:“杜兄误会了。想赵钧那厮当初那般待我……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此去西行,自然是要报仇雪恨!” 杜若摇着折扇看着他不言语。 苏宇:“难道杜兄不相信兄弟的话?赵钧是我的仇人,我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爱上他?” 杜若叹口气,望着明月,说出一句:“怕只怕情根深种,那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的。” 苏宇笑道:“杜兄当真多虑了。” 杜若亦笑道:“但愿是为兄的多虑。” 一收折扇:“也罢,既然苏兄弟这般心急着……报仇雪恨,明日就可将为兄那匹千里马牵了去。倘若的为兄的那匹白马都追不上大军,只怕世间再无第二匹马可以追得上。至于今晚……” “且千杯共盏,大醉方休。” 杜府上美酒甘冽异常。杜若把酒言欢,高声谈笑,说了许多江湖上奇奇怪怪的掌故,却丝毫不提“赵钧”二字。 两人都喝了许多酒,喝得烂醉如泥。双双倒在了案下。 第二日,苏宇醒来,饮下了清风送上的醒酒汤,登时神清气爽。所有醉酒后的烦恶尽皆一扫而光。 苏宇被童子引到杜若卧房外,只见纱窗半开半掩,其内宛转叮咚,琴声铮铮,窗外枝桠上停满了各色鸟雀,对着碧纱窗,啾啾鸟鸣,似与琴声相应和。 苏宇抱拳:“杜兄,兄弟是来告辞的。” 琴声一缓,杜若的声音:“此去西行,路途艰险,苏兄要小心了。” “西行的座骑已在府门外,苏兄一看即知。” 苏宇望着紧闭的门,叹道:“临别前,竟不能见面吗?” 杜若:“苏兄弟要千里远行,为兄竟是不忍出来相见。” 琴声悠扬中,苏宇只有道一句:“杜兄保重,兄弟这就告辞了。” 至府门外,果见一白马拴于树下。 此马全身雪白无一根杂毛,双眼做琥珀色,当真漂亮至极,神骏至极。 清风:“此乃雪花骢。” 苏宇不禁脱口赞道:“好马!” 明月又将肩上的沉重行囊挂于马鞍上,道:“这囊内有数百枚金叶子及一些散碎银两,足够公子路上花用。还有些换洗的衣物和我家主人亲自配制的丸药。这些丸药都用纸笺包好了书写明了功效用法。另外还有一司南,上面指针指向南方,可为公子在路上指方向。我家主人又说了,前往西行路途艰险,公子一定要小心行事。” 苏宇:“杜兄如此细致周到,却让我苏宇如何相报?” 二童子没有回答,府内却传来铮铮琴声。 琴声悠扬。苏宇虽然不懂音律,可也听出了里面的伤感离别之意。 终于,琴声止。 清风明月齐齐道:“还请苏公子上马。” 苏宇翻身上马,向围墙内抱拳,高声道:“杜兄,兄弟这就前去。待归来之日,必然再登门拜访。” 墙内铮铮两声,以做答言。 在马声嘶鸣中,苏宇扬起马鞭,纵马离去。 苏宇先是纵马至风火堂,想跟师兄道别,却没见到人。问及“师兄现在身在何处”,回答全是“有事外出”,颇有些含糊不清。堂中兄弟们面对自己,言谈举止间颇有些遮遮掩掩。 而且,这堂中分明少了许多弟兄。 苏宇没再多问,只笑着来一句:“又不知道众兄弟要做何等大买卖,却独独瞒我一人。” 没有人说话。 苏宇哼一声,纵马而出。 虽说没有人肯告诉自己真相,但这堂中突然少了这许多弟兄,这上百人的行踪,凭苏宇的观察力,还是很容易查到的。 心中突然甚感不安。 没有再浪费时间猜想下去,顺着众兄弟留下的蛛丝马迹,向西行去。 此马果然奔如闪电。不消几个时辰,已在帝都百里外。 天已黑,大片荒野,远远的,就见到冲天的火光。 苏宇一策鞭,不禁纵马奔去。 只见数百辆大车都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中兵刃交接声响成一片,近百名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在和近千名官兵打在一处。 苏宇一眼就能认得出,那上百名黑衣人,正是风火堂的兄弟。 而那已然起火的数百辆大车,装着的正是西征军的粮草。 十万大军的粮草,委实是一个惊人的数目。赵钧离帝都时随军携带的,也是大衡仓促间置办的,只怕未必能撑到大军走到两国边境那一天。金宁公主特地调集朝中一批臣子,前往各地征粮,总算在两日前征集到了足够的数目。专门派了一支精兵,护送这大批的粮草,往西前行。 这支精兵已走了有一日,早已远离帝都。 不想天黑之时,还没走到驿站,就被这些身手不凡的黑衣人拦截,纵火。 苏宇飞身下马,冲上去,长剑挥出,转眼刺伤十多个官兵,救下被围困中的三五个兄弟。 那些兄弟们见到自己都欣喜,张口欲呼,又忍住了。 苏宇知道这个时候当然不能暴露身份,就问一声:“师兄在哪里?” 那几个弟兄还没回答,就听得一声忽哨声。 原本不落下风的风火堂弟兄转身就跑。被官兵们追杀,自有一个身形瘦长的蒙面男子挥着大刀,一刀砍下,所中官兵非死即伤。 此男子气势极为凌厉,众官兵在其凌厉气势下竟像见了魔鬼一般不由得往后退。那人护着弟兄们,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徒留数百辆大车陷入一片骇人的火海中。 这次任务完成得不错,十万大军的粮草,估计要被烧个精光。 宋飞不由得现出一丝笑意:“这次,又可得十万两黄金。” “师兄。” 宋飞猛转身,只见师弟紧紧跟在自己身边。 此地已远离那片火海。 宋飞停下脚步,一惊。看着自己的师弟,神情有些尴尬,终于强笑道: “师弟,你怎么也过来了。” 苏宇笑着说:“这等大事,独独瞒我一个人。” 宋飞:“师弟伤刚刚养好,不宜操劳。不过是烧几辆粮车而已,有你师兄和这些弟兄就已经足够了。” 其余弟兄也都停下脚步,看着这边,却没有人做声。 苏宇脸上笑着:“师兄如此行为,想必风火堂的大贵客又给了你好大一笔钱。五十万两黄金还嫌不够,没想到师兄如此见钱眼开……” 宋飞一巴掌扇过去,苏宇根本来不及躲闪,被扇得头都偏到了一边去。 宋飞当下怒极,怒道:“我是堂主,我的所作所为还不是为了风火堂,为了堂中上上下下数百名弟兄?你居然说你师兄见钱眼开?你把你师兄看做什么了?告诉你,之前的五十万两,现在的十万两,没有一两是我宋飞的,全部都是风火堂所有弟兄的!” 苏宇抬起头来,眼不眨地看着他,那脸上的红掌印分外醒目。 宋飞看着他的脸,突然不作声了。低下了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恨那位贵人,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但你要知道,风火堂要支撑下去不容易,你要体谅你师兄……” 苏宇不作声,转身上马。 宋飞一把扯住马辔头。 宋飞:“你还是要千里迢迢赶过去?” 苏宇只说一句:“不赶过去,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宋飞:“怕只怕你见了那个赵钧,终究会身不由已……更何况,支撑这偌大一个风火堂,你师兄一个人是不够的。” 苏宇抬起头:“六十万两黄金,尽可以培养出不弱于苏宇的新人。” 宋飞:“你还在生师兄的气,恨师兄让你不能杀了彦王还着了他的道……” 苏宇冷冷道出一句:“我现在杀不了他,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那个彦王,我绝不会放过他!” 不等师兄答言。苏宇一挥马鞭,雪花骢转眼奔出老远,速度之快,当真世间罕见。 雪花骢驮着背上新主人,急急向西奔去,很快奔出了宋飞的视线。 第三十八章 被困沙漠 赵钧率着的大军,已然到达西域地带。 此时大衡已是初夏,天气颇暖。而西域气候却极是诡异,时而寒冷如冬,时而炎热如夏。让这十万来自四季分明的大衡的军兵极为不适,于是军中不断的有人病倒。 光是冷热难耐也就罢了。随军押运的粮草,越来越少。后续的粮草运送,却迟迟未到。这样下去,十万大军,总有“坐山吃空”的一天。 赵钧一面下严令禁止把粮草的真实情况公布于众,一面急令心腹返东催促。心想着“运送粮草这等大事一定不会是出了什么差错。”只有沉下气来,继续前行。 随军携带的粮草,根本撑不到到达月兹国的那一天。 途经一处村落,人不多,也有一百来口。赵钧一声令下,抢光了村子里的粮食肉干等食物。军中严令,不得伤及村人性命,且送了不少银两。只是这个近乎原始的村落,哪里识得银钱为何物?满村男女老少尽皆嚎啕大哭,集体咒骂这浩浩荡荡的大军尽是地下钻出来的魔鬼…… 毕竟是自己动手抢了人家的东西,赵钧只有一笑了之,留下了银钱,又从抢得的食物中留下一小部分,继续西行。 满村人眼睁睁地看着,破口大骂着这不计其数的“魔鬼……”,却是谁也不敢追过去动手。毕竟十万铁骑,光那气势也够惊人的。 这个叫栗古村的小村落中颇有几十条身强力壮的青年,面对这十万铁骑,当真是无可奈何。 之后几天,男人们尽可能把大部分食物都让给了女人孩子和老人,但赵钧额外留下的一小部分食物也吃得差不多了。 村中的青壮年很多都是优秀的猎户,但此时偏偏不是狩猎季节。打得的一些野兔野鼠什么的也根本不够全村人塞牙缝的。方圆百十里,再无人烟。也只有向东百里外沙漠深处的一方绿洲,另有一处小小的部落。 几十个同村青年商量好了,拿好了手中的武器,齐往沙漠深处行去。 决定好了向部落借粮,明知是件极难之事,也不得不前往为之。这村中老老少少那么多张嘴等着,总不能让全村人饿死。 也是这些村民来得巧。恰巧在前一日,沙漠深处的那小片绿洲,部落里的青壮年集体外出狩猎。于是几十名身强力壮的外来者手持武器赶到,遇到的,只是老弱病残,还有就是部落里那年近七十的老酋长。 自老酋长以下,这些老弱病残,当然无法抵挡这几十个男人的强抢。部落里储存的粮食几乎被一抢而空。 面对这些来自外面的强盗,老酋长怒极,挥着一把猎枪刺向了为首的年轻人。也是为首的那个图果根本没把这个年纪一把的老头放在眼里,面对刺来的猎枪不闪不避,只是轻描淡写地伸手挡了一下。他哪里料想得到,这个老酋长当年是部落里最优秀的猎手,如今年纪虽然大了,仍然老当益壮,这一下轻敌,伸出的手险些被猎枪刺透。 还好图果见势不妙躲闪得够快,饶是这样,右手仍然被刺得血肉模糊。 图果本来就是村子里面脾气最暴燥的小伙子,这下吃了亏,一恼怒,放下肩上粮食抽出腰刀就向老人砍去。 老酋长本来年纪就大了,刚才那一枪着实使出了全力,站在原地,已然是强弩之末。图果这一刀砍过来,正中其胸膛,竟是在所有人眼前把部落老酋长砍成重伤,命悬一线。 图果这一下误伤人命,心知闯了大祸。和同伴们对视一眼,全都慌了神,背上粮食转身就跑。 酋长的孙女玛塔,年仅十六岁,目睹了这一切,竟是顾不得查看爷爷的伤势,从屋中取出哥哥那把从大衡那边换来的钢刀,不顾一切地追去。 却说从栗古村到月兹国,最近一条道上,横着好大一片沙漠。一眼望不到边,外人擅入,基本上没有能活着走出沙漠的。好在大衡王朝之前已经摸清楚路线。知道除了这大片连当地人都不会轻易涉足的沙漠,还另外有条曲折道路绕过如此“死亡地带”。 军中自有能人带路,带着十万大军,避过这条最捷径的死亡路,七绕八绕,穿过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峡谷,再翻过几座山头,眼前的路这才顺畅开来。 却说大军穿越峡谷时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十万铁骑,颇有番动静,震动了整个峡谷。唯一的入口处,一座山头,竟然出现了滑坡。 这一下子,把那只容一两个人进入的入口堵得死死的。整个峡谷,就此封闭。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统领十万大军的赵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问题。赵钧一点儿都不怀疑自己终究会凯旋而归。到时候,率十万大军凯旋,只要有足够的炸药,很容易把死路变成活路。 至于后面押送的粮草车行,同样也不是问题。就像前面说了,解决这么条死路,只需要足够的炸药。 苏宇骑着雪花骢,奔行了数日,终于来到了西域一带。 十万大军,所到之处,声势甚为浩大。顺着这支军队留下的痕迹,也很容易跟着来,不至于迷失方向。 然而,意外发生了。 那场滑坡事件,把千里迢迢好不容易赶至的苏宇隔绝在外。 被堵死的入口,成一极陡极峭的高高的山坡,皆为碎石浮土。 苏宇仰望这道新添的高坡,一度想弃马翻越而过。试过之后才知道,凭自己的轻功,踩着这些虚土,竟然无法跃至最高点。 无奈何,只有重新骑上马,掉头离去。 早在路上苏宇就打听明白了最近的路就是穿过那片大沙漠。 一望无际的沙漠,此时此刻却成了通往月兹国唯一的道路。 眼前如此大片的沙漠……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月兹国就在沙漠的正西方。 而且行囊中有心细如发的杜若特意准备的司南(也就是二十一世纪指南针的前身。)一路上磁针指着南方从来没有出任何差错。 当然,手头有指南针并不是横穿沙漠的保证。 但苏宇绝不会轻易放弃。 他没有再犹豫,纵马驶入沙漠。 偌大的沙漠,烈日当空,黄沙偶尔缓慢的流动,除此外死气沉沉。几乎看不到任何生灵的存在。只是偶尔,可见累累的白骨。越往深处走,白骨越多。除了马驼之类的大型牲口,就是散落各处的人骨。盛水的皮囊仍然在白骨堆中,只是早已经干瘪得没有了一点水分。 显而易见,这些都是困死沙漠中的旅客。 甚至行囊中那个司南,在深入沙漠后,指针也开始乱摆。完全失去了功效。 苏宇突然极为后悔,他居然只在马背上驼了两大皮囊的水!胯 下雪花骢不再奔驰,摇头晃脑喷着响鼻,张大口,似向主人诉说着难耐的干渴。 苏宇不得不下马,从马背上取下一只皮囊,自己小心地喝了几口,又把皮囊送到马嘴边。雪花骢嗅到了水的气息,极是兴奋,向前一冲,用力过猛,苏宇又着实猝不及防,手中的皮囊竟然瞬间打翻,里面满满的清水流出,迅速渗入黄沙中。 人和马都呆住了。 苏宇回过神来不禁大骂自己的笨拙,空有一身武功,居然在如此境况下被马碰翻了宝贵的清水。 雪花骢极通人性,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把马头低得低低的,就像是低头认罪,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主人一眼。 苏宇恨恨地在马脸上打了一巴掌,也不上马了。牵起缰绳,继续前行。 说是前行,哪里有什么方向,在偌大的沙漠中走来走去,只怕是越走越深。眼中看到的,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如此走了三天,纵然万般小心克制,仅存的那一皮囊清水也只剩下一点残余了。 这点残余,也只够一人一马再喝一次吧。 人和马都忍了一日,却还是迷失方向。终于,到第四天,无法再忍下去,苏宇取下皮囊,自己喝了一口,剩下的一口,给爱马小心灌下。 雪花骢咽下了这唯一的一口水,伸着舌头还在囊口处不住地舔着。苏宇取过皮囊,见里面还有一滴水,仰起脖子,把这一滴水也吞咽了下去。 这一下,真的是滴水全无了。 苏宇生前是特警,虽然也有过寻找水源的特殊训练,但那是在丛林中。 到了茫茫沙漠,特警也好,普通人也罢,在失去了最后一口水,能不能找到水源,说到底,还是凭运气。 滴水全无的皮囊还是挂在马背上。苏宇翻身上马,拍拍马头,开口道:“都说寻找水源上动物比人更灵敏。雪花骢啊雪花骢,但愿你有足够的灵性,能让你和你的主人摆脱大难。” 雪花骢似是听懂了主人的言语,没有像往常一样嘶鸣。驮着主人,小跑着向前奔去。 又在沙漠中奔了两日。 滴水未沾,马蹄不住地打颤。苏宇也早已下马,和爱马一同行走。 天上的烈日,炙热的空气,几乎要把人身上的最后一点水分蒸发掉。苏宇在烈日下低着头,挽着马绳,艰难行走。 一望无际地茫茫沙漠,似乎就只有一人一马两个生灵。 夜幕降临,天气骤冷。雪花骢突然倒地,苏宇跟着踉跄倒下。 苏宇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夜色,舔舔干裂的嘴唇,挣着站起,拉住缰绳,用力往上拉。 雪花骢张开了口,终于也吃力地跟着站起。 一人一马相对站着。苏宇抚着马头,看着马的眼睛,就像是看着人的眼睛。开口,仿佛回到了部队中,仿佛是面对战友。 苏宇嘶哑着嗓子吼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雪花骢倒退两步,把马脸别一边去,似是惶恐不敢面对主人。 苏宇咬牙切齿:“是个男人就给我往前走!我就不信咱们两个大男人会被这小小的沙子要了性命!” 马身子哆嗦了一下,不知哪来的力气,急急向前迈动脚步。 后面苏宇立刻追上。 苏宇牵着马。一人一马,就像是苍白的幽灵,在夜色笼罩的茫茫沙漠中,踟躅前行。 第三十九章 原始部落 月夜,广袤无垠的茫茫沙漠中孤独地行走着一人一马。突然,马一踉跄,跪倒在地。苏宇挽着缰绳,也被扯得摔倒,滚在了沙子中。 两天两夜没有沾一滴水,人和马都有些支持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沙漠是如此的广阔、一望无际。天晓得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天晓得……还要走多久,才能找到救命的水? 苏宇下意识地舔舔干裂的嘴唇,仍然干裂。口内连唾液都没了。 没有了水,但是…… 身边还有一匹活生生的马,只要割开它的喉咙,可以涌出大量的马血…… 这个道理苏宇当然一直都明白。只是…… 毕竟千里迢迢纵马至此,人和马都有了感情。让他牺牲自己的爱马来救命,怎么也下不了手。 苏宇望着雪花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伸出的手,又缩回。 雪花骢极其聪明,看着主人的神情,已然意识到了他内心一闪而逝的企图。向后退几步,歪着头看着主人,眼睛中全是警觉。 苏宇摇摇头,也不拉马缰绳了。从沙子中艰难爬起,踉踉跄跄向前走去。 雪花骢在后面跟着,却又不敢跟得太近。人和马,一前一后,始终有那么一段距离。 又走了有两个时辰吧,仍然看不到水的痕迹。除了黄沙还是黄沙,没有任何植物,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苏宇仿佛行走在云端里,脚步虚浮,终于,一个踉跄,重重倒下。 一直远远跟在后面的雪花骢终于奔了过来,跪下,马头顶着主人,似要帮他站起。 苏宇睁开眼,感受到白马温热的鼻息,看着它那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笑,小声说一句:“你自己逃命去吧。” 也不知道白马听懂了没有,只是拱得比刚才更急了。 苏宇明白了它的意思,艰难笑道:“你能驮得动我吗?” 那双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着他,把它整个身子往上拱着,似是回答。 苏宇叹口气,终于抓住了缰绳,一翻身,滚到了马鞍上。 雪花骢艰难站起,驮着主人,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鞍上的苏宇眼一合,昏迷了过去。 一直到天亮。驮着主人艰难行走在沙漠中的雪花骢终于停下了脚步,它扬起头,巨大的鼻翼用力扇着,似是在空气中嗅着什么。 不知哪来一股力气,雪花骢奔跑了起来。起先是小步奔跑,然后是快步……驮着主人,用尽所有力气,向前奔驰着。 沙漠中心那片唯一的绿洲,刚刚经历了粮食被抢。外出狩猎的小伙子们仍然未归。重伤的老酋长已经被抬到茅屋内,被部落中最受敬仰的巫医施展全力救治着。 全族人都聚集在茅屋外,焦急地等待着…… 马蹄声,惊动了整个部落。 一匹漂亮至极的白马驮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奔到了绿洲中那处唯一的泉水处。 雪花骢前蹄一软,跪倒在泉水旁。同时鞍上的主人也滚了下来,险些滚到了泉水中。 汩汩水声,雪花骢几乎把整个马头都伸进了泉水里,大口大口地喝着。 躺在碧绿青草中的苏宇似是感觉到了环境的异样,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身边清亮的泉水。身子一倾,半个身子都没入泉水中,和自己的爱马一样拼命地喝着。 茅屋门口聚集的老少全都回头看着这个难得一见的外来者。终于,开始有人迈动脚步。 三三两两的过去,渐渐的,近乎一多半人都围拢了上来。 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来,尽情吸收着水分。 直到腹中已经被清水灌满,满得不能再满。苏宇终于抬起头来,长出了一口气。 以前从来没有体会到,清水的滋味,是这般的甘甜。 雪花骢也终于从泉水中抬起头来,抖抖鬃毛,水珠四溅。溅了主人满身满脸。 苏宇不由得大笑,伸手挽住马辔头,抚摸着马头,大笑着道出一句:“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回头,只见身后高高低低站了几十个人,多为妇幼老人,男子多是裆部以一布条遮羞,女子则是以树叶制成的草裙遮着□、胸部遮掩的也是草叶编织。至于小孩子,几乎全是光着身子。且个个皮肤黝黑,看上去就像是原始的野人。 这些野人身后,还三三两两的,散布着白羊,在草地上抬起头来,好奇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地打量着自己。 苏宇一时间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非洲的哪个原始村落。 很快看清楚了,眼前这些人皮肤黝黑,和非洲黑人还是有明显区别的。五官体型还是明显的黄种人的特征。 这几十个原始野人全部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看眼前“服饰古怪”的美少年。 这个部落,与世隔绝。至少有一百多年没有过大衡王朝的“文明人”来过了。 闯入的这一人一马,是如此的漂亮。部落人看得分外稀奇。一些小孩子按捺不住好奇,伸手摸那雪白的马毛。更有胆大一些的,干脆把个黑呼呼的小手伸向了少年的白色茧袍。于是好好的袍子上面,多了一些乌七八糟的黑手印。 苏宇稍一打量周围,就知道自己是闯入了一片与世隔绝的原始村落,眼前这些“黑人”正是这片绿洲的主人。所以此时被一帮小孩子乱摸,摸脏了袍子,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反而绽开一个友好式的笑脸。 苏宇这一笑不得了,眼前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登时心领神会。一时间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把黑黑的脏手伸了过来。苏宇身上的白袍子被几十双手撕来扯去,眼看着就要被扯碎。 苏宇一怔,立刻明白过来刚才自己那么一笑,人家还以为是鼓励大家上前来摸…… 其实摸摸也不打紧,只是被这么一群原始人的黑手撕扯着…… 苏宇不禁头皮发麻,刚一伸手就垂下,只怕动起手来一不小心伤了此地居民…… 苏宇有如此顾虑雪花骢可没此顾虑,眼见着主人如此被围攻,登时长声嘶鸣,抬起前蹄,往过一冲…… 歇斯底里的惊叫声,众部落人四散奔逃。边跑还边喊,乃至于哭叫…… 苏宇大惊之下急拉爱马。但还是有一十岁左右的男童小腿被踩断,倒在地上只是嚎啕。 被踩断的一小截腿骨鲜血都冒将出来。 整个部落都沸腾。 一些老弱病残,全都从屋中拿出长矛,哇哇怪叫着冲向苏宇。 苏宇本想蹲下来仔细查看孩子的伤势,被数十名野蛮人凶神恶煞地持武器攻来,当下好不焦躁。也不敢用剑,赤手空拳,把冲过来的部落人纷纷打倒在地。 那些部落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个身形并不怎么高大的少年手一抬,脚一踢,就把人踢打得飞出去。偏偏又落在地上毫发无伤。 真是见了鬼了。 部落人你突然停止向前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一声喊,全都逃进了自家屋内。 一时间,草地上,就只剩下一人一马,还有一受伤的小孩。 苏宇当然想不到自己是被这些部落人当做了“外来的魔鬼”。他看着大家钻进屋内掩门掩窗,着实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赶紧蹲下,跪在了男童身边,仔细查看伤势。 看完之后舒一口气,只不过是骨头错位,很容易拼接好。再加上杜若送的那些伤药,这样的伤势,几天就能好。 苏宇运用前世部队里学来的接骨术,不顾那男孩大喊大叫,很快把骨头接好。再出马鞍锦袋出取出杜若亲手配制的伤药,小心撒下,扯下自己袍子的下摆一大块,包扎妥当。 那个小男孩停止大叫,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充满着好奇。 终于,小男孩停止大叫。蹦跳而起,金鸡独立式,以尚好的一条腿单腿蹦跳,向着最大的茅屋蹦跳而去,边蹦还边大喊大叫。很快就蹦达进了屋子里面去了。 这一下外面,就只剩下一人一马。 苏宇看着那个最大的茅屋,门窗紧闭。低下头,怔怔地发呆。 看来水的问题可以解决了。只是这个沙漠太也大,自己就是带上一车的清水,也未必能走得出沙漠。 此处居民既然是本地人,如果他们肯做向导的话,在最短的时期内走出沙漠,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一不小心伤了人,只怕已经很难取得这里人的好感。 苏宇不由得眉头紧皱。 突然门开声。 苏宇抬头,只见那个最大的茅屋,门子一下子打开。门口站着那个受伤的男孩,仍然是金鸡独立式,站在那里却甚是稳当。男孩身边,还站着一瘦小干瘪的老太婆,头发花白,几片破布勉强遮掩着身体,望着自己,一双老眼,却炯炯有神。 苏宇从地上站起,弯腰行礼。刚想开口。只见那个老太婆,大声唱念着不知什么,转个圈,摆手扭腰,类似于某种古怪又原始的舞蹈姿势。 苏宇看得着实有点目瞪口呆。其实这个老太婆,与其说她是在舞蹈,更不如说她是在抽风。 手动脚动全身都动,连那个头发花白的头颅都跟个拨浪鼓似的摇来晃去。 苏宇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这位老人家以自己闻所未闻的古怪形式,边唱念边抽风,向着自己一步步移动而来。 听到老太婆的唱念声,大小茅屋门窗一律开启,那些躲起来的老弱病残纷纷探出头来,看着眼前景象,面面相觑,发一声喊,竟然全都跑了出来。 于是全族部落手拉手,把个抽风中的老太以及外来的一人一马围在中间,边唱边跳,脸上也不知是哭还是笑,个个抛若疯癫。 就连那个刚刚受了伤的小男孩,也是一只脚着地,欢快蹦跳而来…… 第四十章 战马的哀嘶 河流蜿蜒,岸边,皆为结着白霜的冻土,一座又一座的营帐绵延开来,首尾竟达数里之遥。 营帐边,无数的将士身着沉重铠甲,倚在自己的爱马身侧,抱着兵器,在那里小憩。 炊烟起,无数个临时搭起的灶火,无数个大锅,煮得汩汩作声。 终于,坐在地上的将士们起了身,拿出各自的碗,在灶火旁排起了无数个长队。 热气腾腾中,一勺又一勺的粥被舀进了将士们双手捧着的碗中。说是粥,其实不过是一大碗清水中飘浮着数得过来的几粒米,少数幸运的,会得一两片难得的野菜叶。 没有像往常一样狼吞虎咽。将士们捧着手中的“粥”,脸上的神情,全都变了。 咣啷一声,一五大三粗的小兵把手中的碗狠狠摔在地上,当即大怒道:“老子又不是鸟,这几粒米就是喂一只臭鸟也喂不饱!” 灶边的将官还没喝骂,咣咣声响不绝于耳,一个又一个的大碗被摔在了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将士纷纷破口大骂。 大骂的人太多了,口音又是南腔北调。当兵的大多数不识字,这一下开骂,当真是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实时当官的还有喝令几句,只是开骂的人太多了。当兵的声音完全掩盖了当官的声音。大小将官也渐渐地闭了嘴,毕竟连饿几天,今天又是这般清汤寡水的几粒米,早就已经饿得饥火难耐,别说手下这些兵了,自己又何尝不想开骂? 骂声越来越大,饿了多日,军中积怨已久,积到今日,终于爆发。 十万大军群情激愤,全军开骂。越骂却越是饥火上升,终于有人道:“到底是要去月兹国打仗还是要干脆活活饿死在他乡。我们找赵大帅去,向大帅讨个说法!” 话虽如此,真要去向大帅讨说法,竟还是让十万将士稍稍畏缩。毕竟赵大帅的威严……岂可轻易触犯? 但还是推出几个为首的,商量好了,向大帅营帐进发。 却说将士们略一骚动,立刻有人飞奔去报告大帅。 赵钧只是一点头,说一声“晓得了”,喝退了左右,只留下亲信豹奴一人。 赵钧:“派去打探消息的,还没音讯?” 豹奴低头:“启禀大帅,尚无回音。” 赵钧站起,眉头紧皱:“后面十万大军的粮草押送,这等大事,按道理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豹奴低头无语。 赵钧:“居然到现在都没到……只怕等不得了。” “这十万军心,总得想办法安抚。” 赵钧来回踱了几步,开口吩咐:“传仓官郑仁。” 负责粮草的仓官郑仁,闻得大帅召唤,急忙赶到。 偌大营帐内,竟只有赵钧与其亲信豹奴两人。 郑仁单腿跪地行礼:“下官郑仁,参见大帅。” 赵钧一言不发,亦不令他起身。 郑仁抬头:“不知大帅召唤属下,有何吩咐?” 赵钧:“今天的粮草,是经你的手发下去的?” 郑仁一惊,赶紧道:“实在是军中粮草只剩下……” 抬头遇到大帅的目光,不由得身子一发抖,磕头道:“是属下无能!” 赵钧:“你盗窃军粮,将折粮所得钱入私囊,导致如今军心不稳,该当何罪。” 郑仁猛地抬头,面对将军,脸色煞白:“求将军饶属下一命。盗窃军粮入私囊,这等大罪,下官就是有一万个头也不敢犯啊。” 赵钧终于从铺着虎皮的宽大座椅上起身,走到他面前,开口道:“这等大罪,原也只要你一个头即可。” 郑仁登时明白了一切,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叫一声“大帅”,却没能再说下去。 大帅明白着是要借他的头来平息军怒。 大帅有此意图,他小小的一个仓官,又能奈何? 赵钧叹道:“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你放心,你死后,你的父母妻儿,待本大帅回帝都,自然会好生照看。” 郑仁重重地磕下头:“多谢大帅恩典。” 待推举出来的几个将官至大帅营帐前,恰逢掌管粮草的仓官郑仁被大帅贴身护卫豹奴推出营帐。 郑仁脸色惨白,倒在地上,一言不发。 豹奴高声道:“仓官郑仁,私自盗窃军粮,中饱私囊。大帅下令,按军法,取其首级!” 言毕,手起刀落,砍下了罪人的首级。 郑仁的首级被高高挂在了高竿上。其“盗窃军粮”的罪行,也传遍了全军。 大帅给了这么个说法,众怒也暂时平息了下来。 然而,军中粮草,已然告罄。 这个消息,也根本瞒不住了。 没有了粮食,这十万大军,迟早要生变。 饥饿的肚皮是等不了多久的,军中一生变,后果不堪设想。 营帐内,赵钧突然道:“郑仁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豹奴:“回禀大帅,郑家唯一的公子名玉和,是个极不成器的,只爱嫖赌。” 赵钧:“成不成器,回去后打听清楚。能学好最好,不能学好了,也要保证郑仁唯一的儿子此生衣食无忧。” 豹奴:“大帅考虑周到,郑仁地下有知,也当感激涕零。” 赵钧哼一声:“哪里有这许多感激。人生在世,又何必强求他人感激?” 豹奴低头不言语。 赵钧:“这个用《三国演义》里学来的法子,平息军中众怒,也不过是暂时。说到底,还是得想办法找到东西来填饱十万大军的肚子。” “粮没了,草也没了。那数千匹战马,吃不到草,不也跟着自己的主人一样在挨饿?” 豹奴:“大帅放心,肯定轮不上白蹄乌来挨饿。” 赵钧哼一声,豹奴不言语了。 赵钧似在自语:“到如此地步,也许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此处本来就是野草稀少,后续粮草赶不过来,数千匹战马跟着主人一样饿了多日,不住地哀嘶。 仓官郑仁的头颅仍然挂在高竿顶上,双目紧闭,满是血污。 即使能平息众怒,也是暂时。 解决不了十万大军的果腹问题,又如何能让军心稳定,向前进发? 众将士饥肠辘辘,只是有气无力地坐在那里,似乎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渐渐地,有人开始唱起了家乡的歌谣,唱的人越来越多,或低吟,或高唱。似是在饥饿中感觉到了前途未卜、生死难测,歌声中却颇多凄凉悲怆之意。一时间,整个大营哀声四起。 赵钧在帐内听到了外面的歌声,站起,走到帐外。适时夜幕已临,星星点点的火把,无数个战士的面目隐于黑暗,歌声中,无限凄凉。 赵钧负手而立,于夜色凄凉中,终于发号下令:“杀战马,以充军粮!” 大帅号令传出,歌声终于停止。所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战士,大多爱马如命,纵然饥肠辘辘,也决计不肯杀掉自己的爱马来充饥。 已经有不少大帅的亲随去拉战马,却被马的主人拼死拦住。 一时间马嘶人吼,乱成一团。 赵钧做个手势,身边豹奴一声大吼:“众将听令!” 刹那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着统帅。 赵钧铠甲铮铮,抬步走上高台,望着眼前黑压压无数的将士,高声道:“你们在故乡,都是有自己的父母妻儿的,你们的父母妻儿,都在日思夜想,盼着你们好端端地回故乡。” “当然,大衡的将士们,没有人会愿意做被乡亲们唾弃的逃兵。十万的热血男儿,千里迢迢赶至,自然是要打一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自然要风风光光的回故乡!” “杀马以充粮,赵钧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没有人会愿意千里迢迢赶至就饿着肚子去打仗,更没有人愿意在上战场之前就饿死在他乡!” “我赵钧戎马一生,自然知道战马对将士们的意义。自然知道这些跟随将士们多时的马匹,是众将士们的心头肉。” “知道大家都下不了手杀掉自己的爱马,但总有一个人为率先。我赵钧身为统帅,自当要做个表率。” 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终于,开口了:“豹奴,把白蹄乌牵来。” 豹奴叫一声“大帅。”却没能说下去。 白蹄乌是何等战马,岂是那些寻常马匹所能比拟的? 但在大军面前,统帅岂可食言? 豹奴没有多言,不多时把那匹天下闻名的白蹄乌牵来。 十万将士屏气凝神,全都眼不眨地看着那匹神骏非凡的白蹄乌,以及马的主人赵大帅。 白蹄乌首尾八尺有余,全身皮毛如黑缎一般,四蹄却作雪白,素有“马中神龙”之称,甚至被称为“天下第一宝马”。 平常战士们见到这匹“宝马”,也只有私下里艳羡的份儿。可如今…… 这样的真正千金难得的马儿,竟然真的要被杀了煮入锅中? 所有人,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 纵然暴殄天物,亦是形势所逼,无可奈何。 白蹄乌见到主人,一双金黄色的双眸闪闪发亮,眨眼冲到主人面前,挨挨擦擦,甚是亲热。 赵钧伸手抚摸立起的马鬃,从马首一直抚到马背……突然一用力,死死地揪住…… 白蹄乌吃痛,一声哀嘶,望着主人,眼中却全是迷惑。 很多人都能看到,大帅脸上的异样。 然而,统帅的异样神色也是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威严。 赵钧一闭眼,手起刀落―― 将军的刀法是如此的奇快,白蹄乌甚至没有来得及哀嘶一声,就身首异处。 黑色马头瞬间滚落在地,马颈处,鲜血喷了主人一身。 一身腥膻马血,赵钧沉声下令:“杀百匹战马,以充军粮。” 这一下果真没有人开口了。立刻有差不多一百匹战马被拉出,纷纷丧生于大刀下。 一时间马声哀嘶不绝于耳,在这苍茫的夜色中,听着分外的凄惨。 马的主人耳中所听、眼中所见,受不了这份凄惨,忍不住痛哭失声。 渐渐的,哭的人越来越多。 死了不过一百匹战马,哭的将士却有成百上千。 哭声中,赵钧满身鲜血,望着台下痛哭的将士们,突然举起大刀,高声道:“好男儿应以保家卫国为已任,为国哭,为君哭,为父母妻儿哭,岂可为区区马匹哭泣!” 哭声渐止。 赵钧面对无数部下,道:“吃饱了,有了力气,自可打一个漂漂亮亮的大胜仗。待凯旋之日,自有数不尽的良马供我堂堂大衡男儿驰骋。也不仅仅是这些区区马匹。待凯旋之日,在场每一个男儿,归得故土,都是可以光宗耀祖的英雄!” 众将士一言不发。 赵钧一声高喝:“有没有光宗耀祖的决心?” 回答他的,是十万大军的齐声大吼:“有!” 这一声“有!”当真是吼声震天。 赵钧放下大刀,传令下去:“埋锅,造饭!” 无数个火堆重新燃起,刚刚死去的战马,尚自带着温热,就被切割成一块块,连毛带血,扔到滚开的锅中。 不多时节,熟肉的香味和生血的腥味交织在一处,弥漫开来,弥漫在整个营地的上空。 豹奴端着一大碗熟透了的马肉入大帅账营,却见大帅坐在虎皮椅上,望着手中那根用了多年的马鞭,怔怔地发呆。 大帅似乎从来没有这种发呆的时候。豹奴叹口气,不敢多言。只是把那碗马肉轻轻放在大帅面前,小声道:“大帅,用餐了。” 赵钧终于把视线从马鞭移到了那碗马肉上,面无表情来一句:“这碗里……是白蹄乌?” 豹奴赶紧答道:“当然不是了,是别的战马……” 他没有再说下去,却见大帅手臂一动,猛地一挥马鞭―― 咣啷巨响,整张大案,竟然被鞭子劈作了两半。 那碗热气腾腾的马肉,亦是随之滚落地上,散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注: 却说曹兵十七万,日费粮食浩大,诸郡又荒旱,接济不及。操催军速战,李丰等闭门不出。操军相拒月余,粮食将尽,致书于孙策,借得粮米十万斛,不敷支散。管粮官任峻部下仓官王人禀操曰:“兵多粮少,当如之何?”操曰:“可将小解散之,权且救一时之急。”曰:“兵士倘怨,如何?”操曰:“吾自有策。”依命,以小斛分散。操暗使人各寨探听,无不嗟怨,皆言丞相欺众。操乃密召王入曰:“吾欲问汝借一物,以压众心,汝必勿吝。”曰:“丞相欲用何物?”操曰:“欲借汝头以示众耳。”大惊曰:“某实无罪!”操曰:“吾亦知汝无罪,但不杀汝,军必变矣。汝死后,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再欲言时,操早呼刀斧手推出门外,一刀斩讫,悬头高竿,出榜晓示曰:“王故行小斛,盗窃官粮,谨按军法。”于是众怨始解。 ---第十七回 袁公路大起七军 曹孟德会合三将 斩杀郑仁,正是套用了三国演义的这个情节。 平常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军事军旅之类的,这章总是感觉写不出那种味道来。本来想把赵钧的“大将风范”好好塑造一下,好像也没能出效果…… 自我感觉这章有些“仓促”。 流着汗爬走。 第四十一章 可爱老酋长 作者有话要说:从这章到,主要是小受沙漠的故事。好像有点长了,有点无聊了。 大家要是看到后面觉得没意思,就只管跳过去。 ,小攻率饿肚子的大军又出来了…… 于是转眼间,一人一马周围,且跳且唱着满部落的老弱病残。 这看上去既滑稽又诡异。 苏宇按紧腰间剑柄,以防对方随时来个“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的事情没有发生,众人突然安静了下来,自动分开一条道。然后那个一身破布的老太婆神情庄严(也不再抽风了),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一步步走到苏宇面前,突然两手抱头,弯下腰――这个原始的敬礼,当真古怪之极。 苏宇不由得退后两步,又赶紧向前迈进一大步。身后那个看不出年龄的妇人,胸 部着实丰满! 然而,所有人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尴尬的小插曲。 老太婆直起腰,大声说出不知什么,于是欢呼声大起。所有人都在冲着苏宇欢呼。 老太婆向前两步,一把拉起美少年的手。苏宇随手从马鞍上扯下那个行囊,倒也没反抗,乖乖地跟她走着,走进了那幢最大的茅屋。 这些人看上去不像是有恶意。再说了,苏宇现是“艺高人胆大”,仗着一身惊人的武艺,还真不怕他们使诈。 更何况,想要安全走出一片沙漠,非要当地人帮忙不可。 门很小,苏宇弯腰进入。屋内很宽敞,当中燃着一堆篝火,毕毕剥剥地响着。火上架着一个陈旧的陶锅,咕咕嘟嘟不知煮着什么东西。气味极是古怪。 苏宇忍受着那种极其古怪的难闻气味,被老太婆拉着,走到屋内最深处,破破烂烂的羊皮堆上,躺着一个昏睡中的老人。 老人是仰天躺着的。就着火光清晰可见,老人胸膛上一条长长的刀伤触目惊心。此地居民似乎没有包扎的概念,只是在伤口上洒了许许多多的草木灰,厚厚的,倒也阻住了鲜血往外流。 那个被马踩断腿的男孩一只腿着地,一蹦一跳地过来。 老太婆终于放开了美少年的手,双手抱头,弯下腰,仿佛是最高的敬礼。 男孩蹦到苏宇面前,指指自己包扎好的伤腿,再指指老人胸前的伤口,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宇登时明白过来,看看老人的气色,说一声:“你放心,我定会把人救过来。” 也不知道对方听懂了没有。老太婆双手从头顶处放下,面对苏宇一步步往后退。 那个男孩亦是金鸡独立式,向后直蹦。 两人退到篝火边,站定了,满怀希望地看着苏宇。 还好杜若大概想到了此去艰险,所以精心配制的伤药准备得格外多。 苏宇按照纸团上书写的说明,小心操作。 上好了伤药,又扯下锦袍上一大块,把伤口包扎严实了。 地上躺着的老人终于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张开口,突然说声:“谢谢。” 苏宇一呆:“你会说汉话?” 老人咳一声:“年轻的时候在你们大衡呆过几年,趁老了没忘,还能说几句。” 苏宇欣喜:“总算找到翻译了。” 老人一怔:“翻译?此为何物?” 苏宇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个,随意性地问了一句:“这地方只有老伯一个人会说汉话吗?” 老酋长唉一声:“还有我那孙子孙女,说得很是流利。只是孙子带着全村的男人出去打猎去了,孙女刚刚跟着砍伤她爷爷的那个壮小伙子跑了。” 苏宇看着他不言语。 老酋长立马明白过来是人家误会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她跟着人家跑了,是她拿着刀去追着人家砍去了。我孙女玛塔生下来就是个好女人,怎么会跟着小伙子跑掉?你别胡思乱想。” 苏宇心思转得极快:“你孙女一个人去追杀一个砍伤你的小伙子?” 老酋长摇头:“唉,所以事情有点糟了。那小伙子很是年轻强壮……” 苏宇以为他要说一个女孩是打不过一个小伙子的…… 老酋长又大声咳嗽一番,道出一句:“那小伙子年轻强壮,还有几十个他们村子里的年轻人帮她。这下我孙女追过去,恐怕要吃亏了。” 苏宇惊骇了:“你是说你孙女只有一个人拿把刀去追,而对方却有几十个人,还个个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老酋长眉头皱起:“所以说我有点担心女孩会吃亏,不过她应该不会吃大亏就是了。” 苏宇不可思议地:“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吃大亏?” 老酋长咳一声:“她生下来巫师就给她算过命了,说她这辈子会逢凶化吉,注定不会吃什么大亏。” 苏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羊皮堆上一本正经的老人。 老人似是怕他不信,以手指着蹲在角落里一身破布的老太:“她是我们这里最有名望的巫师,她在十六年前亲自帮我家玛塔算了命,说玛塔注定一生逢凶化吉,一生不会吃大亏。” “最有名望的巫师”鼓着腮帮子蹲在那里就跟一男女不分的大蛤蟆似的,似乎晓得在说她,冲苏宇很严肃地一点头。 苏宇目光回转,继续不可思议地看着羊皮堆上的老人。 老人一声大咳,说出一句:“再说了,有你去救她,自然不用我担心。” 苏宇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救她?” 轮到老人来反问苏宇:“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 老酋长指着他腰中的剑:“你不是大衡的剑侠吗?” 苏宇不回答。 老酋长:“我年轻的时候去过大衡,见过你们这些年轻剑侠,很喜欢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尤其喜欢帮人家年轻姑娘。难道不是吗?” 苏宇还是不回答。 老酋长大咳道:“我上一次去大衡应该是五十一年前的事情,那次我见到一个长得比花儿还好看的一身素白年轻小寡妇被几十个拿刀子的大汉围着,我想出手救她,结果被一个拿剑的年轻漂亮男人抢先了。结果那个小寡妇成了那个年轻剑侠的小女人了……唉遗憾了一辈子啊。” 苏宇继续保持沉默。 老酋长看着面前年轻漂亮男人:“难道你不觉得遗憾吗?” 对方没言语。 老酋长:“我孙女长得比我还黑。虽然没那个一身白的小寡妇长得那么像朵花儿,但她毕竟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就跟一小野猫似的招人疼。你现在不去救她,万一她被别的什么漂亮男人抢了去当老婆,你会遗憾一辈子的,就跟我一样。” 苏宇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那满脸的皱纹以及像木炭一般的粗糙黑皮肤…… 刚才老人家说“我孙女长得比我还黑……”神情中颇有些沾沾自喜,十足夸耀。 也许这里的审美观本来就是以黑为美的吧。 果然听老人道:“奇怪了,那小寡妇长得那么白,比白羊儿还要白,居然也那么好看,好看得让我哈萨遗憾了一辈子。当真奇怪……” 看看面前漂亮男人,又嘟囔着:“虽然你也跟白羊儿一样的白,不过你放心,你长得还不难看。等你救了她,她不会嫌弃你这么白的。有我哈萨在,保证她乖乖地嫁了你做老婆。” 苏宇忍无可忍,站起:“适才多有打搅,望老人家指点明路,能派个人送在下走出沙漠。” 老人仰着看着他不言语。 苏宇:“在下有要事去月兹国,望老人家能帮此忙。” 老酋长疑惑地望着他:“你还没救我孙女呢。” 苏宇:“在下不才,恐难当此大任。” 老酋长无法置信地:“你不想救了我孙女后娶她当老婆了?” 苏宇脸色严峻:“在下不才,万万配不上这位姑娘。” 老酋长:“你不要这么自卑……” 苏宇:“在下的的确确从未产生地娶令孙女的想法。” 老酋长指着他的鼻子:“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孙女玛塔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天下怎么会有男人不想娶她当老婆?” 苏宇哑口无言,半日,方强笑道:“老人家的孙女果真是天下无双,在下万万配不上。这就告辞!” 转身就走,背后一声吼:“你给我站住!” 苏宇果然站住,道一声:“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老酋长叹道:“我都说过我不会嫌弃你白得跟羊儿一样,你还是这样自卑。你既然自卑到如此地步,我也无法。也罢,你既然这样自卑,我也只能让你遗憾一辈子了。等你救了我孙女以后,我孙女另外找如意郎君,就不屈尊跟你这个白得跟白羊儿一样的男人了。” 苏宇不由得冷笑:“却不知老人家因何缘故认为在下一定会去救人?” 老酋长慢悠悠的:“没有我们这里的人来做向导,你是没法走出沙漠的。如果你不救人,结果只有两种,要么终生在这里定居,娶个比我孙女丑十倍的姑娘当老婆;要么就是自己走出去,活活渴死在沙漠中。” 这两个结果听上去委实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个结果当然是不可能,但第二个结果却是极有可能。 好在这个老人家言谈其实颇为有趣,也犯不着跟他较真。 苏宇慢慢地转身,道出一句:“你孙女现在在何处?” 老人家兴高采烈一拍手:“这句话你应该在我一睁眼就说,何必口是心非等到现在?你放心好了,等你救了她,只要有我在,她不会嫌弃你这么白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 第四十二章 凶悍黑美人 老酋长特地唤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童,和苏宇共骑一匹马去找那个拎刀追杀众少年的玛塔小姑娘。 说是去救人,那个小小男童大概第一次骑马,小小黑身子极不安分,扭来扭去,在苏宇怀中蹭了人家一身的泥巴。这倒也罢了,最糟糕的是这小童不知生下来到底有没有洗过澡,身上的黑与其说是皮肤的颜色倒不如说是厚厚泥垢的颜色,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馊臭味,熏得苏宇在他身后只能屏住呼吸。 好在这雪花骢食过水草后精神甚是旺健,奔驰如闪电一般,没过多久,就奔到了地方。 天已黑,仍然在沙漠中。远远地就看到成群的人在那边站着,围成一个圈,也不知围的里面是什么,只听得哇哇怪叫声。 这个怪叫声分明是女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倒像是发情的小母兽在那里嘶吼。 苏宇想起了老酋长当时逼自己娶她孙女当老婆的言语,不禁头皮发麻。翻身下马,拍拍马头,雪花骢极是聪明,明白主人的意思,驮着身上的脏孩子,转身奔驰离去。 对方人多,也不过一些野蛮人而已,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只是那个孩子,跟了过去,难免出事。 苏宇几个纵跃,飞身赶到。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众人背后。 那几十个年轻人不过是身上有几块兽皮遮羞,围在一块,聚精会神不知看着什么,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苏宇在他们身后。 好在人群围得不是那么严密。苏宇透过缝隙看过了,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果然全身的皮肤黝黑都赛过了赵钧,但皮肤光滑细腻颇为洁净,在月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简直如深棕色的丝缎一般,上围下围各有两块白色羊皮遮羞,越发显得黑白分明。满头黑发用彩绳扎成无数个小辫,身材极好,玲珑健美,看那背影,居然让人联想到了好莱坞黑人影后哈莉贝瑞。 苏宇看得颇有些诧异――虽然还看不到面目,但就背影来说,已经是个十足十的黑美人了。 突然一个高大健硕的背影转了过来,(总算没有挡住苏宇的视线。)黑美人跟着哇哇大叫一声,手中举着一把大刀一转身,一张脸在月光下清清楚楚。 五官颇为俊俏,一双宝光璀璨的大眼睛在淡淡的月光下闪闪发亮。黑黑的脸蛋,白白的牙齿,呲牙咧嘴,银牙紧咬,表情特为凶野,当真如小野猫一般,还是那个最美的一只。 苏宇很是有些意外,心想原来老人家也不是一味的自恋吹嘘。 那些年轻人默不作声包围的,正是玛塔与刺伤她爷爷的十九岁图果。 只有十六岁的玛塔举着一把大刀,气喘吁吁,一路追至此地。那些健步如飞的年轻人们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这个满身大汗又神情凶悍的黑美人,尽皆大笑。 玛塔一手举着大刀一手指着人家鼻子硬要高大健壮的小伙子图果出来跟她决战。图果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两头的小女孩只是发笑,不仅不肯出来应战反而劝她最好是回家找妈妈。 玛塔怒不可遏,大刀砍至,险些砍伤了大笑不已的图果。 所有人这才收回了笑容,看不出这个模样俊俏的娇小少女居然“有几下子”。图果扔下了肩上的粮食,抽出腰刀,颇有些不情愿地和这个小姑娘战斗。玛塔的身手比大家想象的“还要有几下子”。于是笑声渐渐止,大家自动围成一个圈,凝神观战。 这两个村落,自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倘若有人挑战,应战的自当是一对一。若是身手不及对方,或伤或死,那是他本事不济,不如别人。事后也许可以有失败的那一方亲友再去为他报仇。但在当时,绝不允许有任何“以众欺寡”的不公平事件发生。 几个来回,图果收起了轻敌之心,凝神应战。 在他对面,只有十六岁的少女玛塔,久战不下,气得哇哇大叫。 苏宇在外围只看了几个来回,就不由得连连摇头:“这个黑皮肤的美少女,一把大刀使得行云流水,应该被高手指点过。至于她对面那个壮小伙子,使刀毫无章法,只知道乱砍。他也是凭一身的蛮力,这才支撑到现在。不过成为女孩子的手下败将,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这么一个健壮的小伙子,真要在自己的朋友面前被一个女孩子打败,只怕从此颜面尽失,不用说做人了,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从他的表情中已经能看得出…… 苏宇心生恻隐之心。都是男人,他很能体会到那个男孩子的心情。如果是他在自己亲友面前被一个比自己矮两头的女孩子打败,估计他苏宇当场就要一头撞死掉。 那个少年身子稍稍一踉跄。 苏宇不再犹豫,飞身入内,挥剑挑出,小伙子大刀脱手而飞,向前扑倒。苏宇以闪电般速度伸腿横扫而出,那少年果然扑倒在地。 这几下子兔起鹘落,在场所有人没看清,都以为是少年被这个外来的年轻男子打倒的。 而且这个外来的年轻人着实身手不凡,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其实是苏宇一眼发现他就要倒在姑娘脚下,飞身而入,装作救女孩,几个漂亮的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跌倒在自己面前。 玛塔刚要怒骂,苏宇转过头,她不禁看得呆了。 天下竟有如此绝美的男人! 玛塔呆呆地看着苏宇,还没发话,就见苏宇一伸手握紧她手腕,迫得她手一松,手中刀落在了对方手中。苏宇握紧大刀一把背负起女孩,飞身而起,跃出众人包围,远远奔去。 这下变故发生的太过疾速,等大家都反应过来转身时,只见那个似乎来自大衡的勇士抱着女孩跃上一匹白马,驰骋而去,向着绿洲的方向。 图果从地上费力爬起,问一声:“恩人呢?” 所有人一呆,面面相觑。 雪花骢背上驮三人亦是奔行如闪电一般。 马背颠簸中,玛塔叽哩哇啦说了一长串。苏宇在她身后说出一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玛塔转过头,瞪着他:“我忘了,你应该来自大衡。怪不得比白羊儿都白,长得还跟姑娘似的,一点儿都不像个男人。” 苏宇哼一声,没跟她一般见识。只说一声:“你爷爷让我来救你。” 玛塔怒道:“我还用得着你来救?我本来已经快把那个砍伤爷爷的臭男人打倒了,偏你过来坏事。你为什么要帮他?难道你是他们村子里请来的?” 苏宇:“你爷爷伤不碍事,养一段日子就好。又没出人命,何苦将对方赶尽杀绝。你真要让人家一个堂堂男儿倒在你的脚下,人家以后还怎么在自己的村子里做人。” 玛塔怒不可遏:“他砍伤了我爷爷,我就是要打败他,让他以后没法见人。让他们整个村子知道,我们部落没那么好欺负!” 玛塔在美少年怀中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居然敢抢我们的粮食还砍伤了我爷爷,那帮臭男人,统统该死!” 苏宇一勒马,停了下来。 小男孩蹦跳下马,看着两人瞪大眼睛不言语。 玛塔回头:“你想干什么?” 说这话时,一点都没有姑娘家的紧张与疑虑,却是凶巴巴的。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有什么举动,本姑娘挥大刀砍死你!” 苏宇看着她不禁笑道:“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玛塔不作声,只是看着他。 苏宇边笑边摇头:“女孩子应该温柔些,哪有你这么凶神恶煞?比男人还凶,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话音未落,苏宇登时闭嘴了,脸色变得煞白。 玛塔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 部,用力,按进去了,瞪眼道:“你说我是不是女孩子?不是女孩子哪有这么大这么柔软……” 苏宇滚鞍下马,向后退了一大步又一大步 玛塔坐在马上得意洋洋:“怎么样?没话说了吧?我生下来就是女孩子,现在还是。你以为我是男扮女装啊,怎么可能!” “得了,我可不怀疑你是男孩子。女孩子哪有你这么又平平的……靠在上面一点儿都不柔软!” 苏宇脸色白了又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玛塔放声大笑,直笑得露出满嘴雪白的牙齿和粉红色的牙肉! 玛塔肆无忌惮地大笑着说出一句:“你这马儿好漂亮,我要了。骑回家去,就不还你了!” 一伸手,从地上拎起地上的小男孩,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直到对方的身形已然从自己眼前消失,苏宇仍然站在原地,尚没从惊骇中恢复过来。 这般“肆无忌惮”的女孩子,凶悍赛过野猫,当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苏宇虽然对女人已然不感兴趣,但被人家姑娘抓着手硬按进那个丰满的胸部,当真是冷汗都淌了出来了。 前世的苏宇还没有真正碰过女孩子,这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 偏偏这个女孩子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率真”,完全谈不上“风骚浪 荡”几个字。 苏宇当然不会产生邪念,顶多擦把冷汗。 好在已经知道绿洲的方向,纵然没了马,用不了多久也能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玛塔够bh的吧,其实是个相当纯真的深色皮肤美少女。 (真的很欣赏黑人影后哈莉贝瑞那种深色皮肤的美,美得无与伦比。) 后半截部分有点雷人…… 但愿大家看得开心。 第四十三章 盖同一条毯子 盖同一条毯子 苏宇走了几乎一夜,终于在天亮时赶到了绿洲。见到的居然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景象。 女人们在自家茅屋前收拾着一只只野物,拔毛剥皮,清理得分外仔细。小孩子们光着身子满地乱跑,大笑大叫。地上点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烧得正旺。 欢声笑语,一群女人围在一块不知在看着什么,嘻嘻哈哈,很是热闹。突然大家一下子站起身来,一声惊呼,啧啧赞叹。只见当中站着的,正是黑美人玛塔,满手鲜血,举着一张宽大的新鲜刚剥下来的熊皮,得意洋洋。 玛塔脚下,血肉模糊的,正是一只体积极为庞大的剥了皮的熊!看上去就是一座血淋淋的肉山。 玛塔把熊皮一扔,在那座血肉模糊的小山边甩胳膊踢腿,跳起了本族的舞蹈。周围妇女们亦是疯狂地扭动全身,一边舞动着一边还大声的歌唱。 苏宇视线从歌舞着的人群中转移开来,扫视一番,终于找到了雪花骢。 那白马儿正在泉水边喝水吃草,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主人的到来,把个马屁股对着人家。 苏宇很有点纳闷,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没得主人允许贸然闯入的外来者。 他的出现,就像微风拂过洞庭湖,平静得不起一点儿波澜。 见不到男人,只有女人和孩子。孩子们在嬉戏,女人们要么低头做手中的活计,要么在熊山边唱歌跳舞,根本没人抬起头来看他一眼。 当然也有例外。歌舞了有一阵子了,玛塔终于注意到了苏宇。边唱边跳,一步步扭动到他面前。 全身扭动歌舞着来到苏宇面前的玛塔伸出一双染满鲜血的手一把抓在对方的衣衫,在那白色的茧袍上印下两个甚是骇人的血手印。 玛塔抓着他,突然放声大笑。直笑得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和粉红色的牙肉! 这姑娘长得够美,只是笑得如此“肆无忌惮”,面对她那一览无余的森森白牙,苏宇一时间只觉得毛骨悚然。 好在玛塔大笑得时间不算太长,终于停歇了下来。沾满鲜血的手抓着苏宇,边扭边唱。以歌唱的方式说出了: “来自远方的少年你莫走, 盛大的宴会等你开, 等你开――” 身后那些年轻女人们纷纷从肉山上割下一块块新鲜的熊肉,抹上盐巴再架在篝火上,然后就是扭动着身躯来到苏宇周围,边唱边跳。 烤肉滋滋作响,油脂滴嗒入火中,脂香四溢。 香气逐渐弥漫在空气中。 玛塔松开手,一边在苏宇面前旋舞着一边歌唱道: “美丽的人儿, 美丽的心, 天上的白云随风过, 白云一般的人儿入我心。” 伴舞的女人们齐声大笑,突然停止唱歌,手拉手把个俊男美女围在中心。 苏宇站在原地表情古怪,转身就要走,却被黑美人一把拉住且舞且唱: “白云一般的少年你莫走, 天上的神灵赐你来。 酋长性命你相救, 部落自当奉贵客。” 玛塔终于停止歌舞,面对苏宇嫣然一笑。 玛塔:“漂亮的少侠,你叫什么名字?” 苏宇呆了一下,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她现在如此阳光灿烂的微笑。现在在他面前微笑的玛塔,露出的牙齿还不足八颗。 苏宇稍稍呆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我叫苏宇。” 玛塔噢一声,倒也没有再追下去。拉起他的手,(完全不顾自己手上还有尚自温热的新鲜熊血。)分外热情地:“你既然救了我爷爷的性命,怎么之前一点儿都不说。害得我之前对你那样凶巴巴的。我要知道你是我们部落里的大恩人,说什么也不会去抢你的马儿。” 玛塔露出个顽皮的笑容:“不过你的马儿太漂亮了,我看了喜欢得很,要不送给我吧。” 苏宇吓一大跳,脱口而出:“那不行。” 却见这个美少女脸上的笑容登时被阴霾代替,低下头,一言不发,神情甚是难过。 苏宇也觉得自己说话太直接太快了些,赶紧解释道:“这匹马儿是我的一个朋友相赠的,自然不可轻易送人。” 玛塔噢一声:“原来如此。”倒也没再多问,只是叹口气:“要不是你救了我爷爷,你这匹马儿,我可是非要抢了过来一辈子也不还。” 苏宇:“如果这马儿不是友人相赠,又要骑着它去办事,就是送了给你也无妨。” 玛塔回头:“当真?” 苏宇笑着逗她:“当真,只要我那位朋友亲口应允。” 玛塔却认真了:“如果我见了你那位朋友,他会答应把马儿送我吗?” 苏宇:“我那位朋友住在帝都,离这儿远得很。” 玛塔眨眨眼睛:“帝都,我还没去过。不过能有多远,总不会远到天边上。只要不是远到天边上,总有一天我能走过去。到时候你说他会给我这匹马儿吗?” 苏宇继续开玩笑:“我那位朋友是个神仙一般的潇洒公子,平生最喜欢漂亮的人儿。他要见了你,一高兴,说不定纳你为第八房夫人,然后这匹马自然就可以归你所有了。” 玛塔脸色一变:“你是说他一个男人同时有七个女人当老婆?” 苏宇:“是啊,他那七位夫人个个美貌如天上的仙女,人们都说他有人间的七仙女相伴。” 却见玛塔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恨恨道:“居然同时娶七个女人,要让我见了他,非要刺他的透明窟窿不可。再去把他那个七个贱女人一人一刀,统统杀掉!呸!男人也贱,女人也贱!你们大衡的男人女人就都是这般不要脸吗?” 苏宇心里打个突,毕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本来也不大欣赏这种同时娶几个老婆的作法。于是也不争论,于是就不言语了。 玛塔握着手中刀扭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在家中也同时娶了几个老婆?” 玛塔当时那架势,仿佛就是苏宇一旦做了肯定的回答,她就要一刀刺过去,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倒不是苏宇怕了她,而是根本没必要扯谎。于是很老实地回答:“没有,一个都没有。” 玛塔表情舒缓,可还是有些不置信的:“难道你就没有爱过一个姑娘?” 苏宇还是很老实地回答:“没有,一个都没有?” 玛塔不相信的:“你怎么可能没有爱过一个人?” 苏宇不言语,不作任何解释。 玛塔哼道:“你们大衡人就是这样扭扭捏捏,说话做事都那么不爽快,也罢,我不问你了。” 玛塔看着天上的白云,说出了:“我十三岁的时候喜欢上部落里最讨姑娘喜欢的男人,结果被所有人包括那个男人笑话,说玛塔居然喜欢自己的哥哥。” 苏宇扭头看他:“你亲哥哥?” 玛塔一只血手托着腮帮子,点头道:“是我亲哥哥,比我大三岁,是我们部落里的第一勇士。可惜他是我亲哥哥,不然的话,我真的很想和他盖同一条毯子。” 苏宇重复一遍:“盖同一条毯子?” 玛塔冲他点头:“我是有这个想法。我们这里的姑娘,长到十三岁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盖同一条毯子了。我都十六了,却只喜欢我哥哥,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去跟男人去盖同一条毯子。” 说到这里,幽幽一叹。神情甚是怅惘。 苏宇看着她半天不言语。 玛塔终于把那只血手从腮帮子上放下,把半边染血的腮部面向苏宇,很纯真地说出了: “现在好了,我终于喜欢上了不是我哥哥的男人了。你虽然白得跟羊儿一样,但我还是喜欢上了你。所以今晚你就可以和我盖同一条毯子。” 苏宇强笑道:“你别开玩笑了。” 玛塔却一本正经地摇头:“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喜欢你了。我以前一直没有尝试去跟男人盖同一条毯子,现在终于可以尝试了。我听别的姑娘都说,她们第一次跟自己喜欢的男人盖同一条毯子的时候,痛得很,痛得恨不能把那个男人活活掐死。” 苏宇脸色发白,却见身边这个看上去真的很纯真的姑娘又是一叹气,愁眉苦脸道:“奇怪了,跟喜欢的男人去盖同一条毯子怎么会痛呢?难道被魔鬼施了魔法?可她们都说那好痛好痛……那就应该是真的痛了。每次我看到姑娘第一次跟喜欢的男人盖同一条毯子,到了第二天走路都是怪怪的。脸上的表情很痛,那就是真的很痛了……可是我问她们她们又怎么都不肯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的最亲的爷爷和哥哥都不肯告诉我,我一问他们,他们就骂我……” 玛塔自言自语:“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我今晚和你去盖同一条毯子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人肯告诉我,我自己一个人想着,想了三年了都没能想明白……” 大概是三年来想破脑袋都没能想出这其中的究竟,玛塔也懒得再想。拿手中匕首从篝火上的烤得滋滋流油的熊肉上割下一长条熟透了的,递给苏宇。 看对方仍然是一脸古怪的样子,玛塔眨眨眼睛,七分的纯真三分的疑惑,道出一句:“快吃啊。我们部落里的人都说了,姑娘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第一次去盖同一条毯子的时候,一定事先要把那个男人喂得饱饱的。” 作者有话要说:瞧人家玛塔姑娘,多cj,多bh。 第四十四章 白马拉破车 这天苏宇没法拒绝更没法解释,任由单纯开朗的少女用好多的烤熊肉喂得饱饱的。 直到苏宇再也吃不下去的时候,玛塔蹦跳而起在篝火边旋转着大笑,大笑着说出了:“我们这里的人都说了,只有把男人喂得饱饱的,他才乐意跟你去盖同一条毯子。你现在吃饱了,一直到天黑前也不会再饿了。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去准备我玛塔的第一条新毯子去了。” 此时此刻的玛塔,纯洁无暇得就像是那眼最清亮的泉水。 苏宇仰头看着她,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玛塔就像一头欢快的小鹿蹦着跳着回到自己的茅屋去了。留下苏宇坐在原地,一个头有两个大。 周围的女人和小孩,干活的干活,吃肉的吃肉,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反正是该干啥的干啥,甚至没有人抬起头来多看发呆着的美少年一眼,仿佛今晚根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苏宇总算回过神来,站起来在部落里来回踱了几圈,几乎每一个茅屋里都传来了男人如雷的鼾声。苏宇确定自己刚来的时候这里肯定没有这么多的成年男人。就拦住一个十二三岁看起来分外伶俐的男孩子问人家“是不是部落里的男人打猎回来都睡觉休息。” 那个格外伶俐的孩子却只是瞪着他不言语。 双方言语不通,交流起来委实麻烦。 苏宇就指着地上新鲜的猎物问“谁带回来的?” 男孩子大概听懂了,指指身后茅屋,模仿着打声大大的呼噜,然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呲牙咧嘴,哇哇乱叫,时而模仿野兽时而模仿猎人,倒也模仿得惟妙惟肖。 苏宇想问“玛塔的哥哥在哪里?”发现自己的抽象式的模仿能力比面前的男孩实在差了太多,于是脑子转一转,终于指着那堆血肉模糊的熊肉山(料定这应该是部落里的第一勇士――玛塔的哥哥的辉煌战果),连比划带问“是谁打回来的?” 男孩子弄懂了对方的意思后,脸上立刻现出敬畏的表情。立刻架起胳膊做了个人猿泰山的姿势,口中还荷荷作响,尽可能地表现着“勇士的勇猛”。 虽然他目前的架势,像足了类人猿大猩猩。 男孩子大概觉得自己实在很难把人家“第一勇士”的神韵表演出来,只好放下胳膊,指着前方一座茅屋,意思是人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看吧。 苏宇终于长出一口气,说出一声谢,然后就向那边走去。 他却没能看到,背后的“模仿秀”小鬼头立马跑开来招朋引伴。 一大群半大的孩子聚在一块一脸的兴奋,小心向前挪动。 部落里的第一勇士马鲁,平生最恨的事情之一就是睡觉时有人胆敢吵醒他。惹怒了马鲁,这个白得跟羊儿一样的漂亮男人可是有得罪受了! 那座茅屋里的呼噜声当真响得是惊天动地。 苏宇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 昨天听老人家说了,他这个孙子是带着全部落的男人外出打猎。看样子收获颇丰,那全部落的男人应该是累得不轻,这才倒头大睡。 倘若不是真的太累,这些男人回自己部落一听说粮食被抢,估计第一件事就是放下猎物奔出去跟那些外来的强盗们战斗。 不过现在看来才是明智之举,养精蓄锐,方有把握取得战斗的最后胜利。 反正现在离天黑尚早,也不用太过担心“盖同一条毯子”的糗事。苏宇没有贸然进去打搅主人,而是站在门口低头思索了一小会儿。 身后一心看热闹的孩子们瞪大眼睛,满怀期待。 苏宇突然转身。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他记得很清楚,那边柴木堆中,有一辆废弃的大车,应该是从外面被带回来的。看起来脏旧不堪,仿佛几十年都没有人用过了。 不过这样的大车在这个部落里,本来也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功用吧。 苏宇不去想那么多,他只关心这辆大车能不能在他手中起到作用。 大车大概被当作了垃圾车,上面扔了许多的皮毛碎骨,腥臭不堪。苏宇手脚麻利地收拾掉垃圾,以极快的速度用那些现成的皮毛搓成几根长长的结实的绳子,再把多年未用的车子从里到尾好生修理了一番。 然后唤过自己的马儿,不管雪花骢有多么的不情愿,还是把兽皮缰绳硬套在了马身上。再坐上车,挥起临时做成了皮鞭,长鞭挥出,抽打着爱马,拉着大车,在众女人小孩子的围观看热闹中,倒也速度不慢,吱吱呀呀地走出了部落。 远远地就听到玛塔的大声呼喊。苏宇回头,只见那个黑皮肤美少女高举着一条雪白的羊毛毯冲自己叫嚷着“玛塔的第一条新毯子!” 苏宇不禁摇头笑道:“真是个不懂人事的傻丫头。” 手腕稍一用力,长鞭猛一挥,重重抽在了马背上。 雪花骢吃痛,一声嘶鸣,居然拉着大车,飞奔了起来。 雪花骢虽然屈尊拉起了大车,可吃饱喝足后在主人的鞭策下倒也脚力惊人,四蹄如飞,快到心中暗暗关键的苏宇都不再忍心鞭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皮鞭。 雪花骢大概是能感觉到主人的心思,所以拉着一辆大车,一路飞奔,倒也没有停歇。 渐渐地看到了很多的脚印。那几十个小伙子扛着粮食,脚步格外沉重,留下的脚印格外鲜明。苏宇顺着脚印,指挥着马儿,拉车向前急奔。 天已黑。图果和同伴们仍然没能走出沙漠。 好在大家带了足够的水,坐下来,举起皮囊每人小心地喝了几口。不敢痛饮,唯恐喝得多了,提前喝完,还走不出沙漠,那可是有的罪受了。 沙漠一早一晚,气温相差极大。白天忍受着烈日的烤炙,到了晚上就要遭受着冬天一般的寒冷。 更何况,这些膀大腰圆的小伙子们,都快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当然,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大袋食物,只是…… 所有的小伙子把眼睛从食物袋子移开来,谁也不肯多看一眼。更不会伸出手…… 图果看出了大家的心思,站起来,开口道:“村子里的老人、孩子还有女人们现在都没了东西吃,都在饿着肚子等着我们带食物回去。大家都是男人,饿两天肚子有什么打紧?我就不信谁是孬种,饿两天肚子就没有力气走回去。是男人的就站起来,扛起你们脚下的食物,向前走!” 呼啦啦一下,几十个小伙子全部站了起来。图果率先扛起地上最沉重的一袋,其余小伙子们也默不作声纷纷负起食物,转身就向前走去。 走了没几步,车轱辘声响。所有人回头,只见一匹漂亮至极的白马拉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大车向大家奔来。隔着已在数丈外,马车突然停住。车上白衣少年飞身而起,几个纵跃,就跟一只大鸟似的从众人头顶上跃过,跃在大家面前,抱拳,神情很恭谨的:“各位大哥请留步。” 所有小伙子默不作声,认出了他就是那个救了黑皮肤少女玛塔的大衡男子。一言不发集体瞪视着对方,个个脸上颇有敌意。 苏宇也不管是不是跟对方言语不通,一笑,道:“诸位肩上扛着的,应该是从人家那里抢来的粮食吧。” 图果打个手势,所有人退后,退出一丈开外。 图果:“粮食现在既然在我们手中,自然是我们的。你想抢粮,除非一个接一个把我们打倒。” 苏宇:“只怕你不是我的对手。” 图果:“我自然知道。” 苏宇不作声。 图果接着说:“你表面上装作救那个姑娘其实是在救我。你让我不至于在自己的兄弟面前倒在那个年轻姑娘的脚下……那真的不如一刀杀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图果早已经一头撞死了。你救人救得巧妙,顾及了男人的脸面。你这个人,很好。” 苏宇一怔,本来以为这样的“野蛮人”未必能懂自己的用心。即使懂了,估计也不会承认。没想到,这人外表粗莽,内心倒也清楚明白,而且主动说出来,很是光明磊落。 图果:“你救了我,我无以报答。但是……” 他把肩上的粮食放下,一把抽出腰间的刀,咬牙切齿道:“你想抢走这袋粮食,最好把我杀掉!” 苏宇看着他居然在“以自己的性命来捍卫那袋粮食”,一时没能想到其中的关键。没动手,反而笑道:“你这个人好奇怪,不就是一袋粮食吗?犯得着拿命来搏吗?” 图果神情悲壮,守卫着身后的大袋食物,那副样子,当真就像是将军在保卫着一座城池,誓与粮食共存亡! 苏宇看着他:“这样吧,我既然是来抢粮的,自然要和你们一决高下。我抢的不是你身后的一袋粮食,而是你们所有人的粮食。所以,我当然不会是和你一个人打,而是和你们所有人。” 这个道理看上去似乎很能行得通。 而且面前这数十名壮小伙子,看起来高大结实,其实只是一些只会使蛮力的莽夫。以苏宇现在的身手,把这些人统统打倒,也不见得是什么难事。 更重要的,苏宇看图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如此以性命来捍卫一袋粮食,没想太多。还以为这个爱面子的小伙子是怕在兄弟面前输给自己丢了面子,从此抬不起头来,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苏宇现在只想抢回粮食,绝对不想以任何方式伤及人命。 这么多人一涌而上,集体被自己打倒了,必定也会输得心服口服。 苏宇满以为自己已经是想得面面俱到了。不想面前的粗莽小伙子摇摇头,说:“要打,自然是单打独斗。我们栗古村的男人,绝对不会以多欺少。”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雷了…… 第四十五章 抢粮 苏宇反问他:“你觉得能打得过我吗?” 图果很老实地回答:“打不过。” 苏宇:“那还要一对一?” 图果:“打不过也要一个接一个地打。我们栗古村的男人,绝对不会以多欺少。” 苏宇:“你一个人打不过我的,粮食只能被我抢走。” 图果:“想从我图果这里抢走粮食,除非你杀了我!” 苏宇:“可我真的不想取你的性命。” 图果:“你想夺走粮食,除非我死要你剑下!” …… 苏宇闭嘴了,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就成了《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 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好像很“明白”又好像很“浑”,再这么言语上纠缠下去,当真是乱七八糟。 苏宇现在没空跟他在言语上纠缠不清,更没空去想这个“浑人”到底为什么“以生命来捍卫区区一袋粮食”。 冲“浑人”一抱拳,道一声:“得罪了。” 身形一晃,当真如闪电一般从他身边窜过,弯腰拎起地上那袋粮食,几个纵跃,向远处马车跃去。 图果只觉得眼一花,那个白衣少年倒已经轻轻松松拎起地上粮食跟一大鸟似的飞得远远去了。心中登时大急,大叫道:“你别飞!”拔腿就追去。 苏宇把大袋的粮食轻轻松松扔到车上,一转身,见那个壮小伙子笨拙追来。不由得一笑,也没说什么。又是施展轻功,到人群中,跃至一小伙子面前,一伸手,“二龙戏珠”,直指他的眼睛。 那小伙子本能地向后一躲,肩上一轻,扛着的粮食果然到了对方手中。 苏宇拎着粮食,又是几个纵跃,扔到了马车上。 返回,再来“二龙戏珠”,偏偏第三个小伙子铁了心似的不闪不避,苏宇一掌挥出,击在他身上,对方果然身后一踉跄,第三袋粮食也被苏宇抢到了手中。 拎着第三袋粮食返回车前,却见那个壮小伙子张开双臂挡在车前,神情甚是悲愤。 苏宇把手中粮食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问一句:“你叫什么?” 图果一愣,老实回答:“我叫图果。” 苏宇:“你说这粮食本来就是人家的,我不过是替别人再抢回来。你又何必如此不肯罢休?” 图果咬牙道:“你想抢走这些粮食,除非把我们都杀了!” 苏宇不禁笑道:“可问题就在于,我不动你们一根手指头,也照样能把粮食抢到手。” 图果一呆,张开就道:“你根本不是人,你是妖怪还是魔鬼?居然用法术来抢粮。” 苏宇摇头,一本正经的:“我既不是妖怪也不是魔鬼。我就是平平常常的人,只是功夫好些,你没见识过罢了。” 图果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是人?人哪有你这样的?长相男不男女不女,还会满天飞来飞去,跟鸟儿一样,你是鸟妖?一定是了!” 苏宇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冷笑道:“看来是非得给你点教训不可了。” 一拳挥出,再脚下一绊,壮小伙儿登时重重扑倒在地。 苏宇哼道:“这可不是法术,这是真功夫。你只是没见识过罢了。” 图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低头向对方撞去。 苏宇轻轻巧巧一转身,图果撞了个空,重重扑倒在地上。 摔得应该不轻,也许皮糙肉厚,着实经摔。第二次重重摔跤的图果立刻从地上爬起,再次扑向苏宇。 当然又是被苏宇轻巧避过。 一而再再而三…… 摔了足有九次了,图果从地上爬起,抬起头,一张脸鼻青脸肿,多处破皮。两个大大的鼻孔也淌出了不少鲜血。 苏宇有些不忍心了,笑道:“你又何必如此?真要动起手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图果一低头,第十次向对方撞去。 这次没有摔跤,头顶被对方手掌相抵,动不得丝毫。 图果使出一身牛力气,却仍然不能向前迈动一步。 苏宇向前一推,把个偌大的身子推得身后踉跄倒地,屁股着地坐在地上。这次总算是毫发无伤。 苏宇冷冷道:“这粮食本来就是别人之物,我凭真本事抢了过来,不过是归还主人。真要动手,你们这些人统统加在一块,也不是我的对手。” 图果坐在地上,抬起头,瞪着他,神情悲壮,突然仰起头来,纵声大吼,当真如野兽在吼叫。 那几十个兄弟们听了,也都抬起头,仰天大吼。 几十个吼叫声震耳欲聋,当真如群兽在咆哮。 苏宇不禁呆住了。眼前这些年轻小伙子们的吼叫声,竟是如此的悲壮,仿佛末日来临。 他有些迟疑了,看来这些粮食,对这些看似鲁莽的年轻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毕竟苏宇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文明社会,而且穿越以来不是在将军府就是在风火堂,从来没有经历过食物匮乏…… 他一时竟没能想到,这些看似平常甚至粗糙的粮食,竟意味着全村男女老少的性命。 吼声还没有停止,杂乱脚步声。 一大群男人健步如飞,来到大家面前。 这些男人,皮肤分外黝黑,只在档部垂一布条遮羞。脸上涂满兽血,面目狰狞,个个手中持有长矛,凶神恶煞。 为首的一个身材格外高大魁梧,一身肌肉油黑闪亮,也不知涂抹了多少动物油脂。往那儿一站,不怒自威,自有一种野蛮原始的气息,当真如野兽之王。 “兽王”手中握一把钢刀,自与别个不同。看看眼前的外来者,视线停在了苏宇脸上,开口问:“你就是苏宇?” 口音有点怪,但毕竟是大衡的话,苏宇完全能听明白。 “兽王”:“你救了我妹妹,自然是想娶她当老婆。而且我妹妹不嫌弃你白,说她喜欢你。你为什么今晚不去跟她盖同一条毯子?” “兽王”就是玛塔的亲哥哥马鲁。带着全部落的男人大老远的去狩猎,归来后,惊悉部落里的粮食被抢光,连爷爷都被人砍伤。 这一怒当真非同小可。但马鲁绝不是莽撞行事的莽夫,部落里的所有健壮男人都是来回奔波了差不多十天,半饥不饱,连个安稳觉都没睡,一身的疲惫,就这么再追过去,当真对自己不利。 再说了,马鲁算好了路程,那帮人两三天内绝对走不出沙漠。只要他们还要沙漠中…… 马鲁一声下令,全部落的女人们去收拾足够的猎物当作当天的食物,全部落的男人都钻自家茅屋去睡大觉。一睡一白天,而且严令男人们当天不准跟自家女人亲热…… 睡足了的男人们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下了女人们奉上的烤肉。一个个全都吃得饱饱的,再拿起趁手的武器,集合起来,跟着马鲁,蜂拥而出,去追歼那些敢抢部落粮食的“强盗”。 顺着脚印一路追来,远远地就听到众人的吼叫声。马鲁率着全族男人奔过来,看到的是那群强盗全部坐在地上,神情悲愤,倒像是一群困兽。 困兽一旁,站着一个白得跟羊儿似的男人。马鲁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颇有些意外。 苏宇的大名早已传遍了全部落。马鲁还以为是怎样一个高大壮实的勇士,虽然皮肤白些,但既然救了爷爷,又救了妹妹,还让少不更事的妹妹心甘情愿去跟他“盖同一条毯子”。那这个人,至少应该是跟自己一样结实的大汉才是。 这么现在一见,皮肤白也就罢了,长得还跟女人似的,而且这身形……怎么会这么瘦?才有自己的一半宽,居然还比自己矮了足足有一头。 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男人?一张脸也生得太俊俏,看起来简直都不像个男人。 这样的男人,真要遇到熊,还不得被大熊一巴掌就拍扁了? 在部落集体看来,能让姑娘倾慕的好男人应该是身材高高大大、一身使不完的力气、最好像马鲁一样能亲手杀死一只大熊的…… 马鲁见到苏宇,脱口而出那句话。说出来又打量半天,越看越奇怪,开始怀疑起妹妹的眼光……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怀疑。苏宇的白马拉破车上扔着三袋粮食,然后那些强盗们集体坐在地上,一看就是群失败者。 看来这一大群“困兽”是败在了“白羊儿”手下。 马鲁眉头舒展开来,不等对方有什么答言,把一个熊掌似的粗糙大手拍过去,重重拍在了对方的肩头。 马鲁天生的神力,这一拍下去,就怕是个石头都要开花。 马鲁身后所有的男人全都张大口,屏气凝神。满以为马鲁这一掌下去,那个从外面来的“白羊儿”非死即伤。 好在苏宇武功修为足够,反应够快,看对方大手拍过来,不闪不避,暗运一口气,聚气于肩处,一声不响地受了。 马鲁重掌拍在对方肩上,被这个“貌不惊人”的小伙子若无其事地化解了。很是意外,登时心情大好,涂满兽血的脸上绽开一个狰狞的笑容,大笑道:“你好,你很好。难怪我妹妹能看上你。” 部落男人们这才出口气,相互点头微笑。都在想“看来玛塔那个小姑娘,挑男人也还是有些眼光的。” 苏宇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这件尴尬事得回头解释。 却见对方脸上笑容消失,一张脸反而不像刚才那么狰狞。 马鲁粗声粗气道:“人不可貌相。你虽然外表不佳,总算还像条汉子。我妹妹既然看上了你,你就不应该在今晚到处乱跑。你现在立刻给我回去,我妹妹已经准备好她的第一条新毯子等着你了。” 苏宇转移话题:“这些应该是你们的粮食,我来是想……” 马鲁打断他:“你想抢回粮食讨我妹妹欢心,算你殷勤。但是,我们部落的粮食被抢走了,自然是由部落里的男人们抢回去。不需要外人来插手!” 说着,伸手就想把人拖开。 第四十六章 饥饿的男人们 饥饿的男人们 马鲁的前半句话让苏宇哭笑不得,但后半句话还真有些让人来气了。 马鲁那个粗胳膊拽住苏宇就想往一边拖,满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人丢一边。 不曾想力气使出,这么个又瘦又白的少年居然纹丝不动。 马鲁一惊,从来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稀奇的事情。凭他马鲁,居然会推不动一个瘦男人? 这一惊之下登时使出全力,这一下应该是两头熊也差不多能推开了。 不曾想对方身形怕连一头大熊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却明显比两头熊都厉害些。居然还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后面那么多兄弟看着…… 马鲁惊怒之下再也不去想那么多,双掌猛地推出。这一推,只怕会推得对方筋断骨折。 对方终于动了,却是整个身子向后仰,避开这一推之力。同时身形一晃,以惊人的速度转到了马鲁背后,大喝一声,双掌推出―― 这一掌力加上马鲁自身向前的力量。把个巨大的身子推得飞到了半空中,又向下落地。然而,却是双脚落地,并没有在大家面前四肢着地摔得狼狈不堪。 而苏宇之前站的地方,赫然两个深深凹进去的脚印。 马鲁身子连晃三晃,终于站稳了。定定神,长出一口气。(自然明白对方是手下留情,避免自己在兄弟们面前摔跤出丑。)回过神来,双手抱拳,对苏宇说:“少侠英雄了得,在下眼拙,适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苏宇赶紧抱拳:“不敢当。在下刚才用一点巧力,兄台天生神力,却不是在下这点借势取巧所能及的。” 马鲁不禁叹道:“少侠身负如此绝艺,却又为人如此谦虚,世所难得,佩服佩服。” 这个马鲁,倒也是人不可貌相。 苏宇:“贵部落的事情的确不应该由外人来插手。只是在下原本有一事相求,考虑不周,做事莽撞了。” 马鲁赶紧道:“哪里哪里,是在下说话莽撞了。少侠一腔侠义之心,着实令人汗颜。” 这个部落里最敬重的就是英雄好汉。一开始马鲁看苏宇又瘦又白长得就跟大衡女人似的,内心深处颇有些瞧不起。妹妹居然看上了这样的小子,让他这个做兄长的颇有些不爽快,于是说起话来毫不客气。 及至苏宇露了两手,且又细心保住了他的颜面。马鲁登时刮目相看,内心处着实有些欣喜:看来妹妹的眼光还真不错。 这一听对方“有一事相求”,内心的欣喜登时悉数堆在了脸上。 毕竟玛塔是全部落公认的“天下最漂亮的姑娘”。马鲁也根本想不到居然会有小伙子看到“天下最漂亮的姑娘”不动心。满心以为对方是主动提出求亲,于是乎满面笑容:“年轻小伙子就是脸嫩,想说什么尽管说,不要怕羞。” 苏宇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对方误以为自己是为玛塔来求他。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下去了…… 苏宇抬头道:“实不相瞒,在下有要事去月兹国。不想误入沙漠深处,迷了路,险些葬身如此。一直到现在也找不到正确的路径走出这片沙漠。想贵部落既然居住在此,自然熟悉地形。还有劳兄台派人为在下带路好走出沙漠。在下身有要事实在是耽搁不得,还望兄台谅解。” 马鲁瞪着他,半天不言语。 苏宇一躬扫地:“事态紧急,还望见谅。” 马鲁瞪着他说出了:“你不想以后住在这里?不想讨玛塔做老婆?” 苏宇一怔,赶紧道:“在下身负要事,万万配不上令妹。” 马鲁:“我爷爷说你这个人太自卑……你放心,你身手如此了得,以后出去打猎估计打死两三头熊都不成问题,到时候我们全部落上下都会敬重你,绝对不会瞧不起你的。” 苏宇真正是哭笑不得,跟这些原始部落人沟通居然如此困难。 看来只有扯个谎。 苏宇开口道:“在下平生最爱的那位姑娘身陷月兹国中有莫大危险,让人着实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去。如今被困此处,还望兄台见谅。” 马鲁登时就暴怒:“你最爱的人?见了玛塔你居然还会惦记着别的姑娘?那姑娘是不是皮肤跟你一样白?哼。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什么女子能有玛塔那么漂亮。” 苏宇继续瞎掰:“实不相瞒,在下最爱的那个月兹国姑娘能歌善舞,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苏宇顺口把以前的女奴眼儿媚搬出来。 玛塔虽美,但比起眼儿媚的倾城倾国,却还是逊色三分的。 某种程度上,苏宇并没有扯谎。 马鲁却听得大怒,认定对方是在扯谎。毕竟他根本想象不出这世上还有比玛塔更黑也更美的姑娘。 这个苏宇虽“人不可貌相”,英雄了得。但居然敢把玛塔的情意不放在眼里,是他这个做哥哥的无法容忍的。 马鲁瞪着他:“你既然另有女人为何还来救我妹妹?你救了我妹妹却不娶她做老婆……你这个人功夫了得,居然是这般人品!这件事我回头再跟你算帐。” 马鲁关于“人品”判断的思维逻辑实在不是苏宇所能理解得了的。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或者争辩这个问题的时候。 马鲁举起大刀,身后部落兄弟们举起长矛。全部落男人一声大吼,面对那些异族强盗,马鲁大声道:“你们是来自沙漠外的栗古村吧,这般不自量力,抢走了我们的粮,根本就是小狼跑到虎穴中来夺肉。老虎不在了,你们暂时能得逞;可老虎要是回来了,你们这群只知道当小偷的小狼,就是夹着尾巴逃,也逃不回自己的狼巢!” 马鲁话音未落,部落男人们又是一声大吼,当真如群虎狂吼一般。 对面为首的图果已经摔得全身是伤。但仍然支撑着站起,吼道:“你们这些大笨熊,哪里配得上老虎的称号?我们栗古村的兄弟姐妹是天上的神鹰的后代,哪里是你们这些大笨熊口中侮辱的小狼?呸,熊再高大,也是没有脑子的笨蛋。遇到天上的神鹰,还不就是爪子捂眼转身逃跑的命!” 马鲁气极反笑:“说你们是小狼,都抬举了你们。看你们这些大男人,一个个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就像是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呸,居然说自己是天上神鹰的后代,好生不要脸,这般往自己脸上贴金!” 呼啦啦一下,栗古村的坐地上男人们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抄起手中的家伙,面对敌人,睚眦欲裂。 图果一举刀,悲愤吼道:“神鹰的后代,岂能让笨熊这般侮辱?弟兄们,你们手中的武器就是尖利的鹰爪。让我们祖先的光辉,在今日重现。让这些没有脑子的大笨熊,爪子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只会叫饶命!” 栗古村的男儿跟着一声大吼,声势竟然丝毫不弱于方才的那声“虎啸”。 一时间,两边“剑拔弩张”。一场血战,就要爆发。 就在这个紧张时刻―― 咕噜噜声响。 马鲁一呆,只见对面远远的图果,神情有点尴尬。 咕噜噜―― 咕噜噜―― 咕噜噜―― 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 自图果开始,像传染病似的,逐渐蔓延到了身后几乎每一个兄弟。 两三天没吃东西的“神鹰的后代”,居然在如此关键时刻,集体爆发――肚子饿得咕咕乱响。 而且时间也着实不短。你响我响大家都响,这肚子真要饿得大叫起来,那是主人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当骨眼儿上? 战斗还没开始呢,就这样示弱于对方! 栗古族的小伙子们恨不得登时张出鹰翅膀,张开来捂住脸,蹲下身子…… 几十个小伙子都在那里饿得肚子乱叫,集中起来,声势着实惊人。 对面部落人数差不多的男儿,眼中所看,耳中所听,尽皆目瞪口呆。终于,反应过来,不知谁忍不住一笑,然后就是大家集体大笑。 部落小伙子们,个个捧着刚刚吃饱了胀起来的肚子,放声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马鲁边笑边指着对面还在集体肚鸣的“神鹰后代”大声道:“饿成这个样子还自称是神鹰的后代,气势那般嚣张。说了半天大话竟然是连肚子都还没吃饱。饿成这个样子还想跟人打架,这般想死吗?” 笑声更响。部落男人们捧着鼓鼓的肚子,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图果控制不住自己的“腹鸣”,咬牙悲愤道:“哪怕是活活饿死,也要在饿死前把你们打倒!” 对面笑声一停,复又响起。这次的集体大笑,分明比方才更为响亮。 因饥饿导致的肚子轰鸣声,与对面的肆无忌惮嘲笑声,交织在一处,很古怪也很尴尬。 第三方的声音终于响起。 苏宇没有笑,看明白了一切,不由得叹口气:“你们抢了食物至少也有一天了,这么多能吃的东西一直在你们身边,你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动这些食物。” 马鲁边笑边说:“他们是没有时间吃东西只有时间逃跑,怕被我们部落的男人们追上……” 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自己也觉得好像说不通。 苏宇大声道:“你们抢了食物,是不是要带回去给女人孩子还有老人们吃?” 嘲笑声渐渐地小了下来。 图果哼道:“我们栗古村的男儿可不是你们部落的笨熊男人。我们是神鹰的后代,只要是男人,哪怕只有一口食物,也要先让给自己的亲人。” 嘲笑声终于停止。 马鲁先停止笑声,然后是身后的兄弟们。 这些停止嘲笑别人的小伙子们,看着对面神情悲愤的男人们,一时间,竟然全都陷入了沉默。 因饥饿而导致的腹鸣声仍然在此起彼伏,大声轰鸣。 这原本是很可笑的。 但是……所有人,全都闭了嘴。一言不发。 第四十七章 憨汉子 笑声止。 部落里的男人们一言不发。对面是栗古村的饥饿男人们控制不住的腹中轰鸣仍然在没完没了地持续着。 但是,已经没有人再神情尴尬。亦没有对方在肆无忌惮地嘲笑。 马鲁踏前一步,说出一句:“难道你们村子连储备的粮食都没有了吗?” 图果怒道:“我们栗古村的男人,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跟你们战斗到底。” 握紧手中刀,咬牙切齿道:“想战斗尽管过来,别以为我们会怕了你们。” 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是一丝不苟,但明明腹鸣声比方才更响亮了。 马鲁哼一声:“你们这个样子……只会让人觉得可怜。” 图果当下怒极:“我们堂堂神鹰的后代,轮得上你们来可怜?” 举起手中大刀就要砍去,不想大刀举到半空中却硬生生地停在了那里。 图果回头,只见身边那个比自己矮了有一头的瘦男人一只手抓着自己的臂膀,竟是让自己握刀的手停在半空中无法动弹。 这个少年着实“貌不惊人”,不想臂力竟也如此骇人。 图果骂道:“你这个……这个妖怪,居然又来施法术……” 苏宇雪白的脸上现出一丝怒色,但也一闪而逝。忍住心头怒气,哼一声,道:“你这个大块头行事这般鲁莽,你和你的兄弟们就这么饿着肚子败在人家手下不打紧。可要是没了食物带回去,你们的亲人吃什么?难不成活活饿死?” 图果脸皮紫涨:“大衡的军队抢光了我们的粮食,我们就是抢粮也是被逼……” 却见那个少年神色一变,张口就问道:“你说什么?是大衡的十万军队抢了你们的粮食?” 图果哼一声:“果真有十万吗?难怪那么浩浩荡荡的人马一眼望不到边。” 苏宇慢慢地放下了手臂,站在那里,怔怔地发呆。 图果怒道:“我忘了你也是大衡人,一个鼻孔里出气,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此人是对方的帮手,且长相“怪异”又会使妖法……不如一刀解决了! 图果没再多想下去,举起大刀就向对方砍去。看对方发呆的样子,蛮以为这一刀下去准能把对方劈成两半。 不想大刀猛地劈出,却劈了个空。 图果几乎使出了全力,这一下劈空,整个人就向前栽倒,额头触到刀背上,登时磕得鲜血长流。 图果哼都没哼一声,一骨碌爬起,刚一转身,整个人又是向前扑倒。 原来苏宇在他大刀砍至,就以惊人的速度转到对方背后。待对方磕得头破血流爬起,又使了个巧妙的法子将之绊倒。 这图果空有一身天生的神力,在苏宇面前,却是全无施展的机会。 图果再次爬起,头上脸上全是鲜血,样子甚是骇人。肚子仍在鸣叫。当下恼怒道:“别以为你使妖法我就怕了你,有种来真的!” 苏宇摇头道:“你有一身的好力气却不会使用,可惜。” 图果生性耿直,但也不是傻子。苏宇语气中隐含的意思多多少少还是听出来一些,于是不说话了,只是擦把眼睛上的鲜血瞪着对方。 苏宇:“倘若有人肯好好指点一番,加以时日,就是三四头大熊站你面前都不是你的对手!” 图果嘴唇动动,还是什么也没说。 苏宇:“不过现在不是学功夫的时候,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食物问题。” 言毕,苏宇来到马鲁面前,很恭谨的:“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马鲁瞪眼道:“何必这般生分,你就叫我大哥好了。” 后面本来还有一句“你早晚也是我妹夫……”总算没有说出来。 苏宇恭声道:“不知大哥打得的这许多野物从何处而来?” 马鲁:“沙漠外的一处山谷,很隐蔽。不过里面有很多很奇怪的毒蜂,每年也只有个把月消失。我们就趁着这个时候去那里打猎。每年都收获颇丰。” 苏宇:“很奇怪的毒蜂?” 马鲁点头:“那种蜂子很奇怪的,血红色,个头也不大,叮人一口却足以让你活不过当天。所以那片山谷当真有许多好东西,却是没办法呆久。” 苏宇:“这个时候再去打一次猎还来得及吗?” 马鲁点头:“应该来得及。” 苏宇:“那大哥是否可以带栗古村的兄弟们去那片山谷打猎?” 马鲁登时放声大笑,好不容易停止下来,方道:“苏老弟,你想得倒好。我凭什么要带他们过去。再说了,那片山谷在沙漠外还要走了两天时间。就算我发好心带他们过去,打了猎物,再到他们的栗古村,这来来回回的距离,也至少要五天的功夫。这段时间,他们栗古村的女人孩子和老人,总有不少人是撑不到有东西吃的那天。” 苏宇指着地上一袋又一袋的食物:“这里的食物,只要有几袋子,足够他们全村过五天了。” 马鲁瞪着苏宇,不怒反笑:“那是我们村的粮食,凭什么给他们?苏老弟,听说你们是信菩萨的。我们可不是你们信的菩萨。我们自己辛辛苦苦积下的粮,可没那么容易给别人。” 苏宇:“倘若那些毒蜂被消灭呢?” 四下里一片沉寂。 苏宇沉声道:“你刚才说了,那处山谷里生长着许多好东西,只是没办法在呆久。还不是那种血红色毒蜂的缘故?倘若把毒蜂消灭了,大家随时随地都可以过去。” 马鲁哼道:“你以为只是一些普通的蜂子吗?那种蜂子,只要稍稍叮一口,就是一条人命。以前不是没有人想过要消灭那些毒蜂。只是小小的蜂子还没能打死,活生生的男人就就该毒发身亡了。” 苏宇:“总有办法可以对付那些蜂毒。” 马鲁斜眼看着他:“你又不是神仙,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苏宇哼一声:“虽说在下不是神仙,但在下有位朋友倒是位神仙一般的人物,这位朋友赠送的一些丸药,服下去,可以让人百毒不侵。实不相瞒,老人家所用的伤药,正是那位朋友所赠。” 马鲁终于不说话了。毕竟爷爷所敷的治伤药粉的神奇功效着实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至于对方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丸药可以对付那些剧毒无比的血蜂,好在巫师那里恰巧有两只血蜂,回去一试,自然知晓。 但马鲁终究还是有个问题不大能想明白,就问他:“那些丸药真有那么神奇,应该是很金贵的。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苏宇:“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要把全部粮食留着带回去分给女人孩子和老人,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汉子。我苏宇很敬佩。” “而且,我那位朋友知晓了,也一定会赞成的。” 那群“真正的汉子”,仍然在不同程度的腹中轰鸣。 但是,现场没有一个人发笑,所有人默然无语。 马鲁一拍大腿,问图果:“你敢不敢跟你们村子里的人去那片山谷打猎?” 图果梗着脖子叫嚷:“这里没人是熊包,有啥不敢?” 马鲁:“五袋粮食让你们带回去,够不够你们全村人吃五天?” 图果:“十天也吃不完了。” 马鲁:“那好,你派几个弟兄带五袋粮食回去。其余的,跟我回村,先饱食一顿,再一块去那座山谷打猎。” 图果:“为啥现在不去?” 马鲁听着他肚子阵阵鸣响,不由得一笑,道:“就算是天上的神鹰,也得吃饱了,有了力气,才能去猎熊吧。” 图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张口结舌,倒也没有再说什么。 马鲁脸色一变,来一句:“我现在可以帮你,但并不意味着我可以放过你。你这个大块头砍伤了我爷爷,这笔帐,迟早要算清楚!” 图果:“砍伤了你爷爷,是我的不是。如果那片山谷真的有你说的那样生长着很多好东西,过后只要打得足够的猎物让我们撑过半年,我图果任凭你们处置,要杀要砍,绝不皱一下眉头。” 最后几句,声音格外大。竟是铁了心了把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有足够的食物让全村人活命,图果是可以把自己这条命交给对方的。 马鲁一呆,转而大笑,大笑着说出一句:“你好,你很好。” 图果瞪眼道:“我有什么好?皮糙肉厚,你们又吃不得。” 马鲁笑道:“难不成我们会把你煮了吃?” 图果嗡声嗡气的:“我图果不怕什么古怪的死法。” 马鲁又是一阵大笑,却只是笑着什么也不说。 马鲁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想着:“这个小伙子很是憨厚,我爷爷跟他聊过之后一定会喜欢的。反正爷爷的伤现在也不碍事了……” 马鲁的心思苏宇也能猜到一大半,却也只是低着头笑笑不言语。 倒是图果,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莫明其妙,瞪眼道:“你们笑什么?最好不要耍什么鬼花样,否则我图果轮起大刀来,一刀一个,把你们都劈成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章,沙漠的故事就可以结束了。 然后就赶紧把线索切换到赵钧这条。不过两人见面,还得要一段时间吧。(这段时间不会让大家等多久的。) 昨天写故事大纲,后面的情节大调了番。后面有大段故事是苏宇虐赵钧,赵钧会被虐得很惨的。不晓得这样的设计,会不会“大快人心”? 不过这样一来,前面的很多章节又得好生修改一番。 昨天有读者的大段评论让染轩突然有了点感觉。毕竟苏宇当初被那般对待,也实在不应该那般容易就原谅赵钧。 就好好虐一番吧,而且即使要虐,也要虐得曲折些。 突然觉得好难……头疼中。 第四十八章 记号 苏宇和马鲁当然不会和这么个憨汉子一般见识,对于对方的鲁莽言语,尽皆一笑了之。 马鲁言出必践,果然借了五袋粮食给对方,当即背回去分给全村。 等回了部落,取出药丸,先喂给一只几个月大的小狗。然后把小狗和那两只血蜂关在一处,小狗挨了两大叮之后汪汪大叫,然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追着蜂子乱拍乱咬,两只硕大的血蜂,不是被狗爪拍扁就是干脆被咬成两截。 之后一个时辰,那只小狗仍然是精神抖擞,仿佛只是挨了两下蚊子叮。 当下所有人欢呼。 以前一个大活人被血蜂叮了,走不了三步就得倒地身亡。看来这些百毒不侵的丸药还真是血蜂们的克星。 只要有了这些药,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血蜂的老巢捣毁。到时候…… 到时候那个布满鲜果肉食的山谷,就是部落取之不尽的粮仓了。 马鲁一挥手,所有人停止欢呼。 他走到苏宇面前,问出一句:“这些丸药,我们不能白要。说吧,苏少侠,你到底想要什么?” 人群中,玛塔抬起头,一双眼睛亮闪闪,看着苏宇。 苏宇却是目光转移,没有跟黑美人对视,面对马鲁,说出一句:“明天就送我离开这片沙漠。” 玛塔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宇。 马鲁看一眼自己的妹妹:“苏少侠还是不肯改变主意?一定要去月兹国,去见……见你那位举世无双的姑娘?” 玛塔叫一声“哥……”却没有说下去,咬紧嘴唇,盯着苏宇。 然而,那个像白羊儿一样的男人,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说一句:“在下有要事,当真是耽搁不得……” 玛塔转身跑开。 马鲁却只回头看了一眼,叹口气,只说一句:“苏少侠肯提供这等珍贵的解毒药,那苏少侠提的要求,我马鲁自当遵从。明天马鲁亲自送少侠出沙漠。” 当晚,部落盛大“宴席”。宴请所有外来的朋友们。 一座又一座的篝火将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部落里的年轻女人们都佩带上最漂亮的骨饰珠琏,在客人们面前载歌载舞。 这些栗古村的小伙子们连日来着实饿得狠了,一边欣赏着歌舞,围坐在篝火边把大块大块的烤肉塞嘴里,委实食量惊人,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苏宇自然是晚会的主角,部落女人们奉上的最好的烤肉在他面前堆成一座小山。肚子里面早已塞满,却不过此地主人盛劝,只有继续一块一块地吃下去。 栗古村的小伙子们吃得太急太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图果先把食物放下,然后是众兄弟们,全都罢了手,讪讪地笑着,一抹油嘴巴,都说“吃饱了。” 马鲁走过来笑道:“明明没填满肚子,何必这么口是心非。” 一挥手,十个左右的部落小伙子们抬过一座肉山。 马鲁插一把刀子在肉山上,道:“这里还有大半只熊,大家自己烤了吃。可别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栗古村的小伙子们赶紧站起来,都道:“马鲁大哥太客气了。” 马鲁:“客气什么,好不容易来这许多客人,怎么可以不吃饱喝足?” 众小伙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轰然答是。 然后也不跟此地主人客气了,纷纷自己到肉山上割下大块大块的,抹上盐巴,架到火上。 原本还是仇家,现在倒都成了兄弟一般。 两族人尽皆性情豪爽,坐在一块,边比划边吃,“谈”得高兴了,部落的男人们纷纷叫自家的女人端出久藏的水酒,毫不吝惜地敬给了客人。 苏宇尝一口洒,比起在帝都尝的,着实劣了很多。只是酒劲极大,喝下去就像是喝一团火似的。不过大家都喝得高兴,自然也不会讲究什么,跟身边人一样,把粗陶碗中的酒大口大口地咽了下去。 熊熊篝火一座挨着一座。 篝火边成群地坐着两族男人,大碗喝酒,当块吃肉,一时间热火朝天、热闹非凡。 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回头,只见老酋长在孙女的扶持下慢吞吞走过来。 栗古村的小伙子们赶紧站起,苏宇也跟着站起。 图果在最先,面对砍伤了自己的老酋长,颇有些尴尬。赶紧入下酒碗,跪倒在地,口中道:“图果之前砍伤了老酋长,是图果的不是。图果在这里磕个头,向老酋长赔不是了!” 说着果然重重磕下去,只是额头所触,都是些草泥。花再大的力气也很难磕出动静来。 只见图果那么个大块头跪在地上,把个大脑袋只往泥土里磕,不住地沉闷声响,倒也滑稽。 几乎所有人都哄然大笑,苏宇也不例外,只是抬起头,遇到异样的目光,扶着爷爷的玛塔,咬着嘴唇,狠狠地瞪着自己。 四目相对,玛塔突然低了头。 苏宇也低下头,止住了笑声,默然无语。 图果终于停止磕头,还没抬起,就听得老人家的声音:“我这条老命差点送进你手中,磕几个头就算啦?” 图果不敢抬头,嗡声嗡气道:“听凭酋长处罚。” 老酋长哈萨把手中儿臂粗的棍子递给孙女:“现在使不上劲儿,你帮你爷爷狠狠地抽这小子一顿。” 玛塔接过棍子,只说一句:“爷爷你放心好了,玛塔一定狠狠地打,打断这根棍子为止。” 话音未落,一棍子狠狠打下,结结实实打在那个结实宽阔的背部。 图果低着头,一声不吭,咬牙受了。 玛塔一姑娘家,力气着实不小,把个儿臂粗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狠狠打下去。只听得木棍打在肉体上,沉闷的声响。听得出女孩子是在轮棍子把人家往死里打,图果却跟块木头似的跪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忍受着。老酋长居然就这么看着,根本不出声把自己出手不知轻重的孙女喝止住。 □的背部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女孩儿家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看得出,她是不把那根又粗又结实的木棍打断掉不罢休。 众人脸色渐渐地变了。 可是酋长没开口,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苏宇越众上前,对玛塔笑着来一句:“你打累了吧,我来替你。” 玛塔抬起头,一双宝光璀璨的大眼睛瞪着他,一句话也没说,挥起木棍,又要冲跪在地上的图果狠狠打下。 挥在半空中的木棍停了下来。苏宇抓住她的手腕,说出一句:“难道你非要打出人命来不可吗?” 玛塔瞪眼道:“用得着你来管?” 手中用力,却动不得分毫。一松手,那根木棍也掉了下来。 苏宇果然松手。 玛塔一跺脚,对爷爷说:“爷爷,你看,你看他居然敢欺负我!” 老酋长指着她的鼻子说:“你这个野丫头,跟谁发脾气呢?” 玛塔把头别一边去,不作声。 老酋长咳嗽一声:“毕竟这年轻人出手不知轻重,险些要了我老人家的老命。我看他皮糙肉厚的也耐打,这么办吧。小苏宇,你帮我打他出气,打断这根棍子为止。” 苏宇倒也不客气,跟图果道一声:“得罪了。” 举起木棍重重打下。 这木棍一抽下,都带起了一阵风,听起来很是惊人。 众人惊呼声中,木棍以惊人的气势“重重”击在图果赤 裸的背上,喀嚓一声,一断两截。 苏宇把半根棍子往地上一扔,笑道:“这棍子果然不太结实,一打就折断。” 四下里寂然无声。 图果跪地上怔怔地发呆。 酋长哈萨指着苏宇的鼻子笑道:“你这个小剑侠,还真会使诈。”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苏宇是在棍子落在人家背上之前以内力将木棍先行折断。棍子在接触皮肉之前的一刹那恰恰断成两截,从表面上看是打人打断的,其实棍棒下的图果根本没有在这一击之下受到任何损伤。 玛塔当然也看出来了,狠狠瞪了苏宇,却什么也没说。 苏宇冲酋长一抱拳:“还望老人家今天饶过这个莽撞惹祸的年轻人。” 酋长点头笑道:“苏小剑侠能开口,我这条老命又是人家救的,当然不能不卖这个面子。“ 图果虽说性子憨直,却也听明白了究竟。立刻对酋长:“多谢老人家。” 转身对苏宇:“多谢苏兄弟。” 苏宇赶紧闪一边,不肯接受他这一拜,口中道:“图果大哥快快请起。” 图果从地上站起,又对着比自己矮两头的黑美人一抱拳:“多谢玛塔姑娘手下留情。” 玛塔狂翻白眼:“你谢我什么?你差点被我活活打死掉。” 图果嘿嘿笑道:“反正姑娘终究是没把我活活打死掉。” 玛塔一时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狠狠地冲他剜了一眼。 却见对方呆呆地看着自己,眼中颇多异样。 自十三岁以来,这种来自异性的异样眼神着实见多了,玛塔也不以为意,哼一声就不言语了。 却见对方仍然跟个傻子一样呆呆看着自己,玛塔原本一肚子气,此时却不禁觉得好笑,终于绽开个笑脸,冲对方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玛塔这个大大的鬼脸却让图果看得更呆了,心中想的是:“这么漂亮的姑娘,扮个鬼脸,都这么漂亮可人……” 苏宇想从行囊中取出些伤药来,却被老酋长竭力拦阻。 老酋长:“这小伙子皮糙肉厚的,一点小伤哪用得着小侠这等金贵的伤药。” 也不管人家被打伤的客人是不是脸面上下不来,转头吩咐孙女:“去把部落最好的伤药拿来。” 玛塔对爷爷向来言听计从,再说爷爷的意思她也明了。那般伤药,用在这等“粗人”身上,太也浪费了。果然跑去拿了好多的草药厚厚地涂在图果赤 裸的背上,让苏宇想“浪费金贵的伤药”也没地方再“浪费”。 图果低着头,一声不吭,背着一背的伤药还想跑去和兄弟们喝酒吃肉,却被大家骂走了。所有兄弟集体骂他,让他早点休息。 这个憨直的汉子倒也听话,果然一声不吭地钻进一个茅屋里睡觉去了。 苏宇也想早点休息。被玛塔一把抓住。 月光下玛塔的一双大眼睛分外闪亮,望着面前“白得像羊儿”一样的男人,张口就说道:“明天你真的要走吗?去月兹国找你那位……那位最爱的姑娘?” 苏宇有些不敢看她,眼睛看着地:“我真的配不上你。你这样漂亮又单纯的好姑娘,会有很多好男人排着队……” 玛塔打断他:“我真的不如她吗?” 苏宇不作声了,这个谎,真的没法再扯下去。 玛塔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是不是你们大衡的男人都不喜欢姑娘家皮肤太黑?那个姑娘是不是跟你一样皮肤白?” 苏宇还是不作声。 玛塔笑道:“也许我这样的在你们眼里,根本就是个黑皮肤的丑姑娘。” 苏宇抬头忙道:“你哪里丑了?你要是丑,天下就没有漂亮的人儿了。” “你这样的肤色,真的很健康……很美!” 这两句话,却是苏宇的真心话。 玛塔突然放声大笑,大笑着说出一句:“黑也好,白也罢,终究抵不过有人先进了你的心。” 说毕,一低头,狠狠咬下,咬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苏宇一声不吭,却分明感觉到对方尖利的细齿咬进了自己的血肉中。 玛塔终于抬起头来,雪白的牙齿上染着一片血的粉红。 玛塔对苏宇说的最后一句话:“在你走之前,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个记号,让你永远都记住我!” 说毕,她就跑了。跑回了自己的茅屋,再也没有出来。 篝火边的男人女人们仍然在喝酒吃肉,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除了爷孙两个。 老酋长哈萨和孙子马鲁对视一眼,同时叹口气。 马鲁言出必践,亲自送苏宇出沙漠。 走得是最捷径的道路,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走出沙漠。 正西方就是月兹国的方向。 马鲁把满满一大袋肉干放在马背上,开口道:“此去西行,五日内就可以到月兹国。出了沙漠,就不用发愁没水喝了。这点肉干是抹上盐巴风干了的,可以直接吃。足够苏少侠吃半个月的。” 苏宇抱拳:“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马鲁笑道:“少侠送的那些解毒药,可是救了两个村子。你的恩德,可比我们的大多了。” 苏宇:“要谢,就谢我那位朋友吧。解药都是他配的,姓杜名若,真正是天下第一神医。” 接下来,没有再说什么客气话,低下头,终于开口:“令妹……” 马鲁打断他:“那个野丫头小小年纪不懂事,说话做事都那么孩子气,你别放在心上。” 苏宇低头:“马鲁兄……太客气了。” 马鲁:“还有,倘若哪天苏兄愿意了,尽管回来。我们整个部落,包括栗古村,都会把苏少侠当自家兄弟一般。” 苏宇抬起头来:“能结交诸位兄弟,是苏某人的幸运。” “能结交苏兄弟,何尝不是两个村子的幸运。” 马鲁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苏兄可早早动身。” 苏宇飞身上马,在马上抱拳:“就此别过。” 马鲁挥手告别,与身后诸位兄弟,看着一人一马的身影,恰如疾风闪电一般,从大家视线中,转眼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这沙漠故事终于结束了。 下一章就是赵钧率着十万饿肚子的大军……汗,偶还一个字没写呢。今天居然存稿为零了。 现在在改节,主要是从开始,自己也觉得那两人“两情相悦”得太快了,就砍掉一些,让苏宇恢复武功后第一次见到赵钧就充满恨意……不晓得今天能不能发出来这个修改后的旧章节。可这样一来,第一卷的情绪就不对了,还得修改第一卷。 改文怎么这么麻烦!捶头。 第四十九章 毒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已经码出新章节,出于故事中人物行动的大概时间考虑,昨天把码出来的新章节往前插,就是现在的“战马的哀嘶”。 好像有很多童鞋没看到,有空的话,就看一下昨晚刚刚发出来的。 后面的情节,看码出来的字数…… 字数多了,就算作下一章; 字数少了,就合并在这章。 亲们敬请留意。   毒 又往西连走了数日,为给十万大军充饥,军中战马,已宰杀了近一半。 战马都是有灵性的动物,目睹同类被屠宰,马群逐渐不安分了起来。开始不听主人的使唤,已经有部分军马试图逃跑,但基本上没有成功的。不是被早早拉回,就是刚刚跑出就被神箭手射杀。 到了晚上,埋锅造饭,又一批军马被杀。于是整个营地,都是马儿的哀嘶声。 毕竟之前大帅当众亲手宰杀了那匹闻名天下的白蹄乌,于是再怎么痛惜自己的马儿,众将士也只能低头不语。 赵钧问清楚离月兹国大概还有五六日的路程,只说一句:“等打到月兹国,自然不用发愁粮食了。” 离月兹国越来越近,对方不可能不知道这十万大军的动静。 到现在为止,居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当然,这不会是个好兆头。不晓得对方到底在玩什么鬼花样。 赵钧一面下令加强戒备,一面在夜晚入睡前亲自环绕全营巡检。 一连数日,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暴风雨前的黎明,总是格外平静。 赵钧的内心,隐隐开始不安。 却说大衡十万大军因缺粮草而杀战马以充饥的事实,早有细作报之月兹国统帅拔儿汗。 拔儿汗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甚是欣喜。暗道:“天助我也。” 月兹国上上下下,也不过五六十万左右的人口。除去老弱病残,能上阵打仗的适龄男儿也未必有十万。 精通兵法、闻名天下的赵钧亲自率十万大军越境而来,月兹国早已是举国震动。 百年来,两国第一次正式开战。大衡王朝既然决定千里远征,自然是志在必得。所以才不惜下如此血本,派出朝中最出色的统帅赵钧、以及十万将士。 本来,论实力,赵钧率十万大军踏平月兹国,完全有胜券。 可如今…… 粮草已尽,就靠着宰杀将士们心爱的战马以充饥,这十万军心,如何能稳定? 而且,如果连战马都不能果腹,饥肠辘辘的十万将士,自然是一击溃败。 拔儿汗在自己国界内按兵不动,心中早已打好一个主意。 一处小河边,大片的野草。突然有数以千计的月兹国士兵悄无声息靠近,每日背着一个口袋,将口袋内粉末细细撒在草上,再浇上水。然后,一言不发地撤退。 至天亮,河水蜿蜒,野草随风摇摆,看上去,和平常并无两样。 多日来,大军行经处,多是极荒凉之地。不能说寸草不生,至少也是植被稀少。 尚且幸存的军马,饿了多日,基本上已不能驮人驮物,被人强拉着,艰难行走,四蹄不住地打着踉跄,不断地有战马倒下,又不断地有人将马匹强行拉起。 河水流淌声,大军终于停了下来。眼前大片草地。生长的野草,多达半人高。 战士们多是面露喜色。那些军马嗅到了水草的气息,全都不安了起来。 牵马的一双双手果然松开,根本不用人催促,近千名战马奔了过去。 赵钧骑在一匹寻常的马上,目光炯炯,望着那片野草地,突然脸色一变,立刻下令:“把马都牵回来。” 众人诧异,一时猜不透缘由,但终究不能违令,于是立刻奔去拉回战马。 那些马匹都是饿得久了,此刻突然见到如此丰美水草,埋首野草间,大口大口地嚼咽,那些战士们,一时间竟是牵之不动。 突然,马声哀嘶。近千匹饿马,纷纷倒在草丛中。身子抽搐,口中直吐白沫。 赵钧翻身下马,奔至野草中,蹲下,抄起一把泥土,土中掺杂着黑色粉末。他轻轻一嗅,登时明白过来。 这大片的草地,竟是被人下了毒。 食下野草的战马,全都中了剧毒。 近千匹战马全在草丛中翻滚着,不多时,全都咽了气。 马头下大堆大堆的白沫。 豹奴连翻几匹马,脸色惊慌,奔来报告大帅:“全是毒死的。” 赵钧脸色阴沉:“居然在野草中下毒,好一条毒策。” 他没有再说下去,身边豹奴亦是一言不发。 谁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损失的,不仅是全军这仅剩的千匹战马。 这些被毒杀的马匹,甚至都没有办法充作军粮。 这意味着,十万大军,从现在起,彻底断粮。 明白如此情形的,不仅仅是赵钧和豹奴。身后无数将士,多半,都明白过来这个道理。 没有骚动,甚至没有人开口。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着统帅赵钧。 赵钧站起,转身,望着身后的大军,脸色没有丝毫异样,举起马鞭,指着西方: “前方有一座集镇,镇上数千人口,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倘若能快些行走,大家可以在一两日之内赶至,向镇上百姓借得足够的粮食。” 一时间,一片死寂。 终于,全军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 于是军心未变,所有将士,跟着他们的统帅,打起精神向前进发。 一两日就可以赶到那座小镇,也就是说,大家最多饿一两日,就可饱餐一顿。 腹中仍然饥饿,但是希望在前方。只要能打起精神向前走…… 赵钧下马,与将士们一同步行。 身边豹奴压低声音问一句:“大帅,前面的那座小镇不是已经被月兹国屠城了?” 赵钧只答一句:“只要有人的地方,终归会找到粮的。” 豹奴不言语。 赵钧接着说出一句:“只要在一两天之内打一个漂亮的大胜仗,就可以挽回局面。” 豹奴还是不言语。 他很清楚,此处离月兹国边境,尚有五日左右的路程。 倘若两天之内找不到粮食又见不到敌军,这十万大军……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大军加快步伐,走了不到两日,果然到了一处集镇。 然而,却是一座死镇。 镇内家家户户都是门窗大开。死尸遍地,几乎全镇的地面都被已干涸的血染作了红色。 平常的家畜根本不见踪迹,倒是有不少野鼠野狐出入死尸堆中。甚至有硕大的黑蚁,从死去多日的尸体上、耳鼻口中爬进爬出…… 从死者的面目中尚能看得出是大衡人的血统。这座小镇,原本就隶属大衡。 整个小镇,弥漫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四下里一片死寂,活着的人――所有将士,一言不发。 赵钧沉声道:“去搜每一间房,尽可能地寻找粮食。” 立刻有部下领命而去。 于是很多个院落,翻箱倒柜声。于是一座死城,终于有了动静。 其余的将士们仍然是一言不发。 谁都知道,这座小镇,多日前经历了一场惨烈屠城……大屠杀过后,又怎么可能有粮食给大军留下? 然而,不多时,听到一阵欢呼。 多名将士,兴冲冲地抬着几个大麻袋,奔来,扔到地上。 麻袋大敞着口,炒得焦黄的麦仁涌出,散了一地。 多日不曾沾一粒粮食,连充饥的马肉都断了两日。所有的将士,看着那焦黄的麦仁,眼都直了。 甚至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中,都掺杂着一种粮食的芬芳。 抬粮过来的将士兴奋报告:“那边发现一处地窖,里面好多的粮食……” 立刻有人捧起地上一大把炒麦仁高举过头顶,跪在大帅面前。 赵钧低头微微一嗅,立刻嗅出了异样。 赵钧暗道一声不好,立刻下令:“立刻封存那座地窖,绝对可轻易食用……” 然而,统帅的命令第一次不起作用。 连走两天,连饿了两天,全军都饿得狠了。此时一看到炒熟的粮食,又听闻那边还有许多……立刻有饿急了的士兵跑去。 转身跑去的士兵越来越多。 赵钧不得已把真相说出:“粮食里面有毒!” 身边的将官们拼命地大喊“粮食有毒……” 然而,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几乎所有人置若罔闻,甚至有人还喊着:“哪怕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这一下,场面完全失控。 那座不大的院落,挤满了士兵。 地窖中所有的麻袋、所有的粮食,被悉数抬出。 无数双手伸着、抓着…… 麻袋很快被扯成碎片,焦黄的麦仁散落出来,堆成小山。 所有人在尽已所能扑向粮食的小山,伸手抓起,把和着血的泥土和焦黄的熟麦仁,拼命地塞进嘴巴。甚至来不及嚼,就急急地咽下。 有人噎住了,有人还在拼命地抢着…… 粮多兵少,你抢我抢,很快打成一团。 赵钧黝黑的脸上怒色难掩。豹奴立刻明白了统帅的心意,带着手下,飞奔过去,喝令着军士散开。 然而,仿佛一群饿鬼,全都扑在了粮食上,没人听令。 豹奴抓起两个,又扑过去三个。再一看,就连刚刚奔来的几个手下也扑在了地上,和其他士兵一起拼命地抢粮。 只要抢到的,哪怕就是几粒,也要往自己嘴里拼命地塞着。 突然,惨叫声,几个士兵捧着肚子滚在了地上。 接二连三,惨叫声越来越多。 不多时,满地都是捧腹打滚的士兵。嘴上兀自沾着几粒麦仁,滚在地上,惨号不止。 抢粮的混乱终于停止。 侥幸没有抢到粮食的士兵,全都往后退。 地上打滚的士兵,抽搐几下,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个眼睛瞪着贼大,口大张,嘴角淌着黑血,其状甚是凄惨。 一望即知是中了剧毒。 院里院外,将士们仍然往后退着。 满地焦黄的麦仁,兀自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除了淡淡的香气,就是笼罩在全镇上空的死亡气息。 第五十章 跳崖 跳崖 铁蹄声响,震动了整个地面。 不光是铁蹄声,还有轰隆隆声响,震耳欲聋。 众多匹镖肥体壮的马匹,拉着一辆辆大车,飞速奔来。 赵钧登时脸色一变,急令全军疏散。 然而,经历了抢粮的风波,十万将士把一个小镇挤得满满的,一时间竟是疏散不开。 很快,数百辆漆黑的大车被马拉着,将小镇团团包围。 大车后面,是数千名月兹国的弓箭手,跟在车后,默不作声。 每一辆车上一名军士充当车夫,急速跳下,将马儿拉开。 于是黝黑的大车,正前方突兀着一个黑铁管口,对准小镇,以及小镇内满满的将士,在刺眼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黑光。赵钧明白过来可能发生的……急下军令,令将士们冲杀而出。 然而,拥挤与饥饿,让人根本来不及…… 月兹国的来兵默不作声,嗒嗒声响,从大车包围圈后驰来一骑,望着敌军,举鞭一挥。 统帅拔儿汗亲自下令,大车机关启动―― 黑铁管口内喷射出无数道黑色的液体,在白晃晃的阳光下,仿佛在整个小镇上空,下起了一场诡异的瀑布黑雨。 小镇内几乎每一个将士,都或多或少沾上了“雨滴”。 几乎就在同时,车后的弓箭手纷纷搭弓,箭头上点燃了火种,无数道火箭,以惊人的气势,迸发而出。 于是“浇满”石油的小镇,转眼陷入一片火海中。 当然有不少将士逃出火海。然而,从火海中挣扎奔出的幸存者,又如何是敌方精兵强将的对手? 而且,逃出的幸存者明显比陷身火海的同伴要少得多。 火海内惨叫声,火海外喊杀声。 身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兀自带着火苗的大衡将士,在数倍于自己的精兵强将围歼下,纷纷倒地,或死或重伤。 远远在后面的月兹国统帅,高高地在座骑上,在阳光下以手覆额,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不由得笑道:“倘若这次能活捉赵钧……” 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拔儿汗并不清楚,这十万大军怎么会饿着肚子走了这么多天。 大衡派出十万大军千里远征,居然在首次正面开战就这般轻易被击败。 这个天大的笑话,可是要记载史册了。 大车喷出的石油其实并不算远。 十万大军中,还有中心的小片地带没有着火。 这个中心位置,恰恰赵钧在里面。 凭赵钧的身手,活着冲出这一望无际的火海,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眼中所看,全是火中挣扎的部下;耳中所听,全是凄惨至极的哀号。 赵钧站在原地,就像个铁塔似的立在那里。 身边豹奴扯着将军:“大帅,先逃出火海再说。” 赵钧不动。 豹奴急了,扯着铠甲:“大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赵钧大怒:“我一个人逃得性命,又能如何?” 豹奴还在用力扯着铠甲:“豹奴与大帅身形差不多,且让豹奴穿上这套黄金铠甲冲出去,让他们以为豹奴才是大帅。” 豹奴话中的含意赵钧当然晓得,他是统帅,这套黄金铠甲是识别统帅最耀眼的标识。 如果豹奴穿上这套铠甲,所有人的吸引力全会聚集过去。 换上寻常小兵的装束,赵钧逃生的机率,自然大得多。 但是…… 赵钧不作声,任由这个最贴身的亲信扒下了自己的铠甲。 背后豹奴欣喜的:“大帅,他们不会认出你的……” 赵钧还是没有回头,突然一伸手,把刺向自己后心的长枪一把抓住。 豹奴没有作声。 赵钧回头:“我一直不想让我的怀疑得到证实,你却一定要动手来证实……” 豹奴从小跟随着赵钧,跟了多年,一直是亲卫队中最受信任的一个。 本来赵钧是不会也不愿怀疑这个最信任的亲随的。 然而,身边的人只要有了杀机,那是很难逃过赵钧的觉察的。 豹奴手忙脚乱扒下铠甲时,那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气,被赵钧冷眼瞬间捕捉到。 豹奴使全力刺出的长枪,却被对方牢牢握在手中,动不得分毫。 赵钧看着他说出一句:“我想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你……” 豹奴知道已经没有刺杀对方的希望,脸色苍白:“大帅的恩德,豹奴原本是要作牛作马报答一生的。” 赵钧:“可叹你的母亲落到了别人的手中,你不得不听别人的命令……” 豹奴脸上难掩惊骇:“大帅原来早知道了。” 赵钧:“我只是怀疑……那时你说你母亲回老家颐养天年,我派人查了,令堂根本没有回去,根本就是失踪了……” 赵钧突然一声高喝:“到底是谁指使你?” 豹奴没有回答,只说一句:“如果豹奴说出那个人,那豹奴的娘,必然不得善终。” 赵钧手臂一用力,那柄长枪,反向刺向对方心窝,刺了个透心! 豹奴跪在地上,长枪柄从前心穿透至后背,张大口,面对将军,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此仆地。 温热的鲜血,喷了赵钧一脸。 他闭上了眼,又睁开。 他是赵钧,无法饶恕一个最信任的人却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不管那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 火焰的灼热正在逼近,眼看就要席卷而来。 刚才他任由豹奴扒下那套黄金铠甲,是因为,这套沉重的铠甲,会极大程度上拖慢他的脚步。 赵钧吸口气,算准方向,猛挥大刀,以猛烈的刀风在火海中“砍”出一条生路来。从火海中奔出的将士,多数都已经倒下。 拔儿汗眯着眼,下令所有人戒备。瞪大眼睛,不走脱一个。 他下定决心,要活捉赵钧。 火海中突然现出一个高大人形,就像一阵风似的奔出,飞奔出了火海。 纵然硬生生在火中劈出一条路,但身上的衣裳多处被烧焦,须发被烧掉大半,身上亦被烧得多处燎泡,但他眉头都不皱一下,随手从地上扒下一套铠甲遮体。认准对方统帅,手持大刀,大喊一声,直奔向拔儿汗。 这一冲来,当真如猛虎出笼般。月兹国将士皆惊得呆了。等大家回过神来,大将军已经砍倒一大片,带着满身的鲜血,眼看就要攻向统帅。 拔儿汗像是被对方气势所逼,赶紧退后一大步。一挥手,一队盾牌兵挡在身前。 弓箭手纷纷射箭,箭矢如雨,却被对方轻易拔开。 大刀,长矛,纷纷上阵,却没有一个能奈何得了对方。 看样子赵钧攻到月兹国统帅身边,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久闻赵钧身手不凡,却还不曾想到是如此的惊人! 拔儿汗一时看得呆住了,回过神来,低头吩咐部下。 立刻有人把黑铁车管口对准赵钧,然而,石油喷至,却全都喷在了自己人身上。没有一滴能沾到赵钧。 拔儿汗不再犹豫,也许只有自己出手…… 手下很快取来一只硕大的铁筒。 拔儿汗用力一抽,几乎用了上百斤的力气,一抽铁筒,再猛地向前压…… 一支黑色的水箭恰似一条长龙,喷向了赵钧。 这次赵钧在众人围攻中没能来得及躲闪开,很快被石油浇了的大半个身子。 赵钧一惊,稍一停顿,只见对方统帅,对准自己,挽开一张百斤的大弓,弓上的箭头,正是烈火熊熊…… 带火的金箭飞出,虽然没有射中赵钧,却也是擦身而过。 染满了石油的身体立刻被火点燃。 赵钧顿时成了半个火人。 拔儿汗满以为身上着火后,赵钧会在烈焰的焚烧下倒地。 但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忍耐力。 赵钧满身是火,竟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像一个大火球,从将兵们的头顶上一路踩踏而过,快得如疾风,转眼奔出老远。 数万的将士,竟没有一个人能阻得住…… 拔儿汗骂一声:“全是一帮废物。” 立刻下令全军追捕。 身上的火越燃越旺。 赵钧一口气奔出有一里地,终于停下,扒下铠甲。 隔着一层铠甲,肌肤多被烫伤。 其余身上的火,终于被熄灭了。 此时的赵钧,身上不是被烫伤就是被烧伤。 全身火辣辣的剧痛,但是咬紧牙关,还是能忍受。 赵钧听得铁蹄声,知道对方马上就要追到。 他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向前奔去。 毕竟全身是伤,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后面的铁骑,很快追到。 转过一座小小山头,赵钧停下脚步。 自己竟跑到一处断崖。 往下看,一仞千丈,悬崖下是一处奔腾着的怒江。 脚步声,铁蹄声,赵钧转过身。 一大队月兹国追兵转过山头,停下脚步。 断崖上,很快挤满了人。 对面悬崖边上,是体无完肤的赤身将军。 所有人,凝视着将军,默不作声。 马蹄声响, 月兹国战士分开一条道。 统帅拔儿汗骑着马慢慢转过山头,望着赵钧,勒马停步。 拔儿汗滚鞍下马,对赵钧一抱拳,躬身行礼:“久闻将军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赵钧被烧伤的脸看不出表情,也是一抱拳,欠身道:“败军之将,让大人见笑了。” 拔儿汗摇头:“若不是贵国粮草不继,赵将军断不会如此一败涂地。” 赵钧哼一声,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站在那里,默然无语。 拔儿汗:“敝国上下,都很是仰慕将军风采。倘若将军愿意到敝国作客,敝国上下,都会万分荣幸。自当奉以贵客之礼。” 赵钧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却甚是苍凉。 拔儿汗抬头,望着大笑着的将军,不言语。 大笑声终于停止。 赵钧悲愤道:“我赵钧头可断,血可流,哪怕就是死,也不会做什么俘虏。” 拔儿汗还在说:“何谈俘虏二字?将军到贵国,自然是国王陛下的座上宾。” 赵钧:“想我十万大衡男儿,千里迢迢赶至,却是要葬身他乡。” “兵败如此,我赵钧如何有面目回乡见江东父老!” “没能把这十万大衡子弟活着带回家乡,我赵钧堂堂男儿,有何面目,存活于天地间!” 赵钧惨然笑道:“我赵钧,就是死,也要让你们连尸体都不可得。” 话音未落,赵钧纵身跳下悬崖。 月兹国战士齐声大呼。 拔儿汗奔至崖边,惟见怒涛翻滚。赵钧的身形,沉于奔腾大江中,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五十一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残月冷照,寒风凛冽。 赵钧终于睁开眼,下半身仍然浸泡在冰冷的江水中,上半身趴在江边泥滩上。 他支撑着半起身,忍不住痛哼了一声。痛楚下,又觉得全身刺骨的寒冷。 赵钧反身坐起,从冰冷的河水中抽出身。坐在同样冰冷的泥滩上。 最后的记忆还是白天,从火海中冲出……然后身上着火,然后被敌军追至断崖,然后就是坠入冰冷的怒江中。 似乎还能感觉到周围江水的冰冷……在水下,自己被急流卷着,拼命地挣扎着,喝了一肚子冷水,又重重撞在水底一块暗石上,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居然已经在岸上。 更何况,这全身的烧伤烫伤…… 赵钧立刻想到那条常识――烧伤烫伤后,在第一时间用冷水浸泡,可以最大的遏止伤情。 当初跳下悬崖,还真没想到这条。 赵钧抬起头,望着天上的残月,喃喃说出一句:“难得是天不亡我赵钧?” 从火海中冲出时,全身的衣服已经被烧光。再后来,脱下着火铠甲,早已是□。 赵钧素不畏寒,但经历了冷水浸泡,又在如此的凛冽寒风下,还是不由自主地蜷起了赤 裸的身子,抱成一团。 放眼望去,黑暗无限。影影绰绰中,生长着不知名的植物,倒也茂盛。 此处应该是个人迹罕至的荒野。 却去哪里寻找御寒的衣物? 赵钧当初跳下悬崖本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可如今,居然奇迹般的死里逃生,清醒过来,也就自然而然激发了内心深处求生的欲望。 他从地上爬起,冷水中浸泡已久的双腿在寒风中抽搐了一下。 他站在原地,试着迈动脚步,恢复了自如,这才大踏步向前走去。 走动开了,才渐渐的有了一点热量。 然而,腹中空空。赵钧和手下将士们一样,已经至少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也就是赵钧的身子骨,经历了一系列变故,才可以支撑到现在,没有倒下。 只是再没有东西吃,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荒野无垠,空旷无际。一个高大魁梧的黑色身影,在低矮的植物中细细地搜寻。 赵钧终于停下脚步,他分明感受到了草丛中的异样。 一种野兽的气息。 他站在当地,看到那片草丛一动。 慢慢地,出现一动物的轮廓。 终于全身现出草丛,站在当地,月光下,那个头颅抬起,冲着他发出低低的吼声。 这是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狼,全身的毛半倒竖,距赵钧不过是数步之遥,低低地吼着,嘴唇上卷,露出森森白牙。 本来这样一头狼对赵钧根本不会是问题。 然而,此时刚刚死里逃生,手中又没有任何武器。此时的赵钧,面对一头大狼,竟是全神戒备。 他仔细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心下欣慰,这是一头独狼。 狼本来是群居动物,这样一头独狼,又是这般庞大的体型。很容易猜得出,这是一头老狼王,应该是被新的狼王打败,被赶出了狼群。 这样的独狼,一定是受过伤…… 它只有一只眼睛,在黑暗中发着绿油油的光。另一只完全瞎掉,兀自在淌着脓血。 刚被打败不久,独狼逃到荒野,短期内是很难找到食物的。 这是一头受过伤、死里逃生,且饥肠辘辘的狼。 当然,他对面的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风吹草动,一片死寂。一人一狼,对峙着,就像两座石雕。 赵钧眼皮向下,扫视着地面,连个木棍都没有。 还是狼没能沉得住气,先行动了。 事先连个警告都没有,就四肢腾空,无声无息扑了过来。 赵钧一侧身,终究是体力不支,比平常慢了一步。 分明能感觉到坚硬的狼毛擦着自己的肩膀飞过去。 赵钧集中精神,猛一转身,伸手扯住了巨大的狼尾。 老狼爪子还没着地,就又腾空而起。 巨大的尾巴被人紧紧抓着,庞大的身躯飞起。 赵钧大喝一声,抡圆了胳膊把头大狼狠狠摔在地上。 狼头着地,这一下重摔,差点把那个尚自完好的眼珠都弹出。 狼口内发出愤怒的低吼,但根本不容它自行爬下。 赵钧铁臂一用力,又是把整个大狼抡起―― 啪―― 啪啪―― 啪啪啪―― …… 不断地抡起,不断地狠狠摔下。 庞大的狼的身躯,一次又一次,与地面重重相击。 然而,相击的力度,却越来越不如前…… 那双黝黑的铁臂,已经渐渐不支了。 (如果是平常的赵钧,只怕三五下就会把头大狼活活摔死。可现在……) 那头老狼极是聪明,竟也觉察到了这一点。 终于,狼身又一次重击在地面上,那双铁臂终于稍稍停顿了一下。 就在这短暂的停留,老狼猛一转身,张大口咬住了对方的一条胳膊。 狼牙很快把胳膊咬得鲜血淋漓。 赵钧一惊,翻滚在地,把个庞大的狼身压在身下。 赵钧忍着剧痛,一条腿着地,一条腿跪在狼最柔软的肚腹上,用力,几乎把狼的内脏压破。 然而,狼牙却是深深地咬进了胳膊里,根本没有松开的意思。 再这么咬下去,只怕这条胳膊会废。 赵钧再也没有犹豫,一伸手,另一条胳膊竟从大张的狼口余隙中伸了进去。 庞大的狼身在拼命地挣扎着,赵钧深入的大手,几乎把里面食道抓烂。 已经能嗅到浓浓的血腥味。 那只被赶出狼群的老狼王,一直没有松口,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那个挣扎抽搐的狼身终于不动了。 赵钧确定野狼已死,顶在肚腹上的膝盖终于挪开,深入狼食道的手也跟着血淋淋地伸出。 只有那条胳膊,仍然被狼牙嵌着。 赵钧抓住狼头,用力一拔。 那条胳膊终于从狼牙中解脱出来。鲜血汩汩冒出,没有伤药没有绷带,只有随手抓起一大把泥土,草草敷在伤口上。 粘性的泥土竟也止住了鲜血往外流。 赵钧终于长长地出口气。 四下里一片死寂,突然,腹鸣声,在这黑暗中,竟是格外的响亮。 赵钧低头看着脚下的死狼,不由得笑道:“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你老兄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周围很容易找到低矮的小树,赵钧连根拔起,就凭着一只大手,劈成一段一段的。 再找到几块干燥的石头,打了老半天,终于在木堆上生起了一堆火。 没有刀,就硬扯下一截狼腿,草草地扒去了一层皮毛,扔在火堆中烧着。 香味刚起,还是半生不熟,赵钧就从火堆中扒成带血的狼肉,狼吞虎咽。一直吃到肚皮涨起。 没有盐,淡而无味,又极是腥膻。但毕竟这是多日来,吃得第一顿饱饭。 吃饱了之后,像是再也支持不住。赵钧倒在火堆旁,沉沉地睡去。 却说那日苏宇离开沙漠后,就一直向西追寻。 半路上就发现了大军行过的痕迹。 顺着足迹一路追去,至那处边陲小镇。远远的,还没走近,脸色就变了。 那座小镇,明显经历过一场骇人的大火。 所能看到的建筑,全都被烧得焦黑。 甚至小镇外围的大片地面,都有没清洗干净的血迹。 整个地面,都作暗红色。空气中,还能嗅得到那弥漫了几日的血腥气。 小镇内,远远地可以看到影影绰绰几个人形。 苏宇翻身下马,一拍马臀,令雪花骢自行奔开。 他悄没声息地靠近。 那场没有悬念的战斗结束后,小镇内外堆满了尸体。还有少数幸存者,都做了月兹的俘虏,被带上手铐脚镣,拉扯而去。 那日赵钧跳崖后,拔儿汗也不是没有派人去寻找过,根本找不到。江流是如此的湍急,赵钧活下去的希望很是渺茫。就是死后的尸体,估计也被冲到数十公里外去了。 顺着江水向下流,有大片的荒野,近乎原始,据说有规模不小的凶野狼群,就是附近最优秀的猎户也不会轻易涉足。 然而,毕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拔儿汗心存一丝侥幸,就特意挑选出二十名勇士,组成一支小分队,顺着江流,向下查寻。 小镇中还留下一支队伍,专门掩埋尸体。近十万具尸体,掩埋起来,也是个不小的力气活。 不过是挖了几个万人坑,再把那些烧焦的尸体推进去。挖坑,掩埋,一晃,就又是差不多三天过去了。 大概还剩几千具尸体,再有一天,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在这个充满焦臭的废弃小镇内,一小兵心中不知骂了多少声晦气,从新挖的大坑边走开,转过一处焦黑的墙角,就要扯开裤子撒尿。 突然,小兵向后歪倒。嘴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整个人身后倒下。 苏宇一手捂着嘴,一手扼着他的喉咙,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最好老实点,问什么老实回答。不然的话,小心我一把扭断你的脖子。” 说着,手在对方脖子上一用力,手中小兵登时感到脖子剧痛。 他赶紧连连摇头,分明感到对方的手果然松了下来。 苏宇皱紧眉头,淅淅漓漓的声音,那个小兵,居然尿裤子了。 眉头皱紧后又舒开。这样的人,胆小怕事,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 苏宇压低声音问道:“赵钧现在,人在何处?” 说着,捂着对方嘴的手果然松开。只是另一只手在喉咙上,没有移动分毫。 小兵张大口,喘着气说:“大衡统帅赵……赵钧,跳崖了。” 苏宇一呆,立刻问道:“你说什么?赵钧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跳崖?” 小兵一手指着那个方向,结结巴巴地说着:“真……真的,十万大军饿着肚子烧死了,赵……赵钧被烧得半死,被我们大帅追着……追到了那处悬崖处,然后赵钧说他宁死也不当俘虏……然后就跳了崖……然后我们大帅派人跑到下面查了老远,都没能找到他的……的尸体。” 苏宇突然扼紧他喉咙,咬牙切齿道:“你胡说!” 手上一用力,小兵差点被勒死过去。 小兵总算没被勒死,仍然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不信你过去看,赵钧就是从那个悬崖上跳下去的……下面还有条大江……”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来,小兵被勒得晕死了过去。 苏宇手上用力却是无意识的。 他松开手,慢慢地站起,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 “赵钧那样的人,怎么可以这般容易就死去!” 本来赵钧兵败身亡,苏宇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此时的苏宇心乱如麻,心底竟是难抑的悲怆。 他还没有好好报复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快、这样容易就死去! 小镇内几个守兵,注意到了那呆呆地站在那里的白衣少年。大声呼喝着,抽出了刀,就要追赶过来。 还有一弓箭手,索性挽开大弓,射出长箭。 长箭带着疾风,很快就扑到了对方的面门。 苏宇一伸手,两根手指,竟然把射至的长箭挟住。 他没有抬头,一甩手,长箭反向射出。 跑在最前的一个挥大刀的守兵登时中箭,扑倒在地。 后面几个守兵全停下了脚步,望着这个看似瘦弱的美少年,惊骇莫名。 苏宇根本没有回头看对方,一转身,向外奔去。 骑上雪花骢,顺着方才那小兵手指的方向,果然找到那处悬崖。 勒马止步,苏宇飞身下马,站在悬崖边上,望着下面滚滚怒江,只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终于,他转身,骑上马,找到路径,纵马向山崖下奔去。 苏宇打定主意,不管他是死是活,他都要找到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五十二章 野性的邂逅 茫茫荒野,赵钧自从醒来,就一直局限于小片区域,竟没有走出荒野的打算。 一昼一夜气温相差极大,白天气温仿佛如初夏,到了晚上就寒冷如严冬。赵钧从死狼身上硬扒下那块狼皮,再找几根藤条,穿过血淋淋的狼皮,勉强遮体御寒。 身上的各种伤口开始流脓溃烂,好在赵钧颇懂一些药理,在野草丛中仔细搜寻,倒也找到一些难得的草药,放在口中嚼得烂了,涂抹于伤口处。 狼肉极是腥膻,且又老又韧,难以下咽。此处极为荒僻,野物极少,只是蓝天白云间偶尔掠过一两只苍鹰。只有白天跳入江水中,摸出几尾鲜鱼,再生火烤熟。加上草丛中捡拾的少许浆果,也可勉强果腹。只是找不到一粒盐,连日淡食,渐渐的有些气力不支。 除了打鱼找草药,大部分时间里,赵钧就孤零零地坐着,双手抱头,把脸埋在膝盖中。 半生戎马,对他来说,几乎没有战败的概念。岂料第一次战败,居然如此一败涂地。 手下十万大衡子弟就这样葬身他乡。就算他赵钧侥幸逃得性命,又如何有面目走出这片荒野,去面对大衡的上上下下君臣百姓? 大难不死,醒来后自然是一心求生。可问题是,活下来又如何? 走出这片荒野,在天下人眼中,他赵钧只能算作送葬了十万将士的战败将军。 熊熊烈火中挣扎号叫的千万身躯,以及敌军兵刃下血肉迸飞后的惨叫。成为赵钧挥之不去的噩梦,白天是,晚上也是。 现在的赵钧,必定是大衡眼中的罪人,月兹口中的笑柄。 赵钧于是不再想着走出荒野…… 没过几天,被烧没了的须发又长出不少,只是蓬头垢面,披着一块粗糙带血的狼皮,加上身上那许多的伤疤,此时的赵钧,已经是面目难辩,看上去就一茹毛饮血的原始野人。 打鱼、烧火、找草药。每天做的只是这几件事情,不过是在心底求生欲望下支配的机械动作,生活像原始人一样简单,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苏宇骑着雪花骢,顺着江流,在荒野中放慢速度寻找了两日。 越往下走越是荒凉。偶尔眼前会掠过一些受惊的鸟兽,至于人迹,则是影踪不见。 两个白天加一个晚上,就这样在没有结果的搜寻中过去了。第二个夜晚很快来临。 黄昏的余晖终于消失,暮色阴沉,黑暗像一头巨兽把整个荒野笼罩。江流湍急,没有因黑暗的来临而减缓步伐。 一望无际的黑暗中,惟见一片白色,孤独地行走着一人一马。 搜寻了两天,没怎么合眼,眼皮开始沉重。苏宇放眼望去,开始寻找可以休憩的所在。 他突然勒住了马,定定地看着前方地上一物。依稀可以看得出是个人形。 苏宇突然有种莫名的恐慌。他翻身下马,慢慢地走过去,蹲下,只见一个身材格外高大魁梧的男性躯体脸朝下倒趴着。 看不到面目,但分明嗅得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他慢慢地伸出手,终于,一用力,将这个男人的尸体翻了个个儿。 惨淡的月光下,苏宇终于松口气。 那个男人嘴大张,眼睛瞪得大大的,面部表情狰狞痛苦,高鼻深目,一张月兹国人的脸,分明不是赵钧! 尸体翻转过来,血腥与腐烂的气味愈加浓烈。 这个男人的肚腹,赫然一个大洞,里面的肠子什么的都被掏空吃净了。 他应该刚死不久。血刚刚凝结,还没来得及腐烂,只是那个血肉的“空洞”中,兀自爬进爬出着许多虫蚁。 苏宇觉得再看下去自己就会当场呕吐。他站起来,翻身上马,纵马离去。 这个月兹国士兵装束的男人应该是遇到什么野兽,才死得这般惨。 向前奔行了又一会儿,雪花骢突然自行停下。 苏宇坐在马背上,分明能嗅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 他低下头,草丛中,分明散落着许多苍白的异物。 轻轻踢着马腹,向前走几步,终于看清了,茂密草丛中,多处散落着头颅断肢,粗粗一看,至少有十多个被啃了一多半的男人的头颅。 染血的盔甲,破布片,说明了主人的身份。 这至少十多个惨死的男人,都是月兹国的士兵。 苏宇并不晓得这些人就是拔儿汗派至荒野中搜寻赵钧的小分队。 四下里一片死寂,眼中所见又是如此的残忍血腥。而且这些头颅断肢中绝对不会有赵钧…… 苏宇一策马,就要奔离。 然而雪花骢却是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抬起,显是受了惊吓。 四面八方,黑暗中,荧荧绿光。又有影影绰绰的无数森森白牙外露着…… 喉咙中压低了的威胁吼叫声。 以一人一马为中心,周围上百头野狼围成三个圈,三层包围,贪婪得盯着眼前的新鲜猎物,慢慢地向前移动着,随时准备扑至! 终于,有一头野狼耐不住性子,飞扑而起。紧跟其后,又有两头野狼扑向猎物。 三头狼竟从三个方向扑向苏宇和胯 下马。 长剑出手,苏宇闪电出击。两头野狼肚腹中被划开长长的口子,第三头却差点咬上了苏宇的臂膀。 还好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地避开,苏宇惊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这野狼的速度是如此迅疾。 倘若这周围的上百头狼齐上阵,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已经有几头狼盯着白马准备攻击。 苏宇不再犹豫,用力一策马。 雪花骢与主人心意相通,竟是驮着主人,向前疾奔。眼看着就要奔到狼面前,竟是连人带马都飞了起来,飞跃式奔出了三层野狼蹲守的包围。 有几十头狼都是脖子仰天,看着那一人一马从自己头顶上飞过,毛茸茸的狼脖子尽是在半空中转过一扭曲的角度。 雪花骢的脚力当真是世所罕见,驮着主人,越过狼群,转眼没入黑暗中。 野狼们扭着脖子尽皆转正过来,反应过来猎物已逃,集体一嗥叫,转身追去。 狼群的嗥叫声在身后黑暗中听得分外凄厉,苏宇咬紧牙关,策马狂奔。 雪花骢听得这许多狼的哀号,可是比它主人胆怯多了。当下撒开蹄子,没命地向前狂奔。 雪花骢跑得快,后面的狼群追得也快。 一口气奔出了快十里路,身后的群狼号声竟是仍然甩不脱。 马蹄在荒草中得得直响。苏宇抬起头,见前方横着一座山头。山与江水间,有仅容三五个人同时进的小道。他没有犹豫,策马冲过那条小道。 赵钧在石上慢慢地磨着几根尖锐的狼骨。突然,停止了手中动作,耳朵在寒风中微微一动,依稀能听得到马蹄声。 他抬起头,望着前面那座山,山与江之间,仅容三五个人同时出入…… 马蹄声很快清晰。赵钧脸色一变,分明还能听得到隐隐的狼的嗥叫。而且,这群狼,应该是有着百余头的大家族。 赵钧闪身至大石后,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目光如电,望着前方。 苏宇转眼从山与江的“夹缝”中纵马掠过,转过了山,还是荒野,转眼又奔出老远…… 突然,前方一大石后窜过一人影,竟是冲到马面前。 雪花骢受惊,一声长嘶,前蹄抬起。苏宇亦是一大惊,只见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披着狼皮的野人手持一苍白尖锐物,向自己刺来。 这一下太过猝不及防,本来野人闪电般身手是能把手中磨尖的骨头刺中对方的。然而…… 野人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整个人竟是呆住了。 苏宇没来得及细看,拔出剑就刺向。 野人大惊之下竟是不知闪避,苏宇手中长剑掠过对方粗壮的胳膊,刚刚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就硬生生地停住! “野人”望着白衣美少年在月光下的脸; 苏宇望着野人肮脏面孔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两人目瞪口呆,同时呼道:“是你!” 赵钧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到苏宇; 苏宇同样没想到拦截自己的这个“原始野人”竟然就是活着的赵钧! 两人四目相对,全都呆住了。 狼的嗥叫声…… 赵钧从苏宇身后一眼就看到了刚刚窜出的几匹黑影,笑道:“难不成你是被狼从大衡追到了这里?” 苏宇哼一声:“想活命就立刻上马?” 赵钧飞身上马,坐在苏宇身后,回头看着没完没了窜入的狼只,以及那规模不小的群狼吼叫,笑道:“怪不得把我的小宇吓成这样,原来后面跟着百来头狼……” 苏宇咬牙一踢马腹,雪花骢吃痛,向前疾奔。 原先雪花骢驮着一个人尚能和狼群拉开距离,可如今,马背上多了一人。 且不说那人是如何的虎背熊腰身体沉重,单是身上那块带血的狼皮,就足以让素畏野兽气息的马儿开始慌乱。 雪花骢驮着背上两人,和后面狼群的距离越来越近。 马上两人都明白,这样下去的话,迟早要被狼群追上。 赵钧抬头望着前方,影影绰绰可见一株高大树木。暗道一声:“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开口道:“小宇,赶紧到前面那株树上。” 苏宇不言语。 离高树还有数箭之遥,后面的狼就快咬到马尾巴了。 苏宇和赵钧都明白这样下去是到不了树下的。 赵钧苏宇几乎在同时飞身下马。几乎就在下马的同时,苏宇随手扯下了马背上的行囊。 苏宇回头跟雪花骢说一句:“你自己逃命去吧。” 也不知雪花骢听懂主人这句话没有,苏宇的话音还没落,那匹漂亮白马已经撒开四蹄跑一边去,背上一轻,真正跑得跟一阵儿风似的。 两人几个纵跃,跃起至树下,飞身而起,在后面的狼就要咬到脚后跟的时候,爬上了树身半中间。 苏宇手脚麻利,敏捷如猿猴,转眼就爬上树顶。 赵钧也咬紧牙关向上爬。 刚才那几个纵跃,实在是耗尽了力气。这一纵身上树,明显感到体力不支。手脚都开始颤抖,赵钧强自支撑着,努力地向上爬着。 苏宇在树顶上只冷眼看着,不作一声。 眼看就要爬上树顶了,伸手抓紧一根粗粗的枝桠…… 喀嚓一声,看似粗壮的枝桠许是经受不住赵钧庞大的身躯,竟是从中断折。 赵钧把最后的力气都放在了这根枝桠上,这一断折,整个人就要向下跌去。 身子刚一沉,手臂就被抓住。 苏宇咬紧牙关,用力往上一拉――竟把个庞大的身躯硬生生拉到了树顶上。 赵钧转危为安,长出一口气。 身边苏宇冷眼看着他,问出一句:“你怎么这么不济事?” 这句话说得实在是不客气,原本是没有人敢跟赵大将军怎么说话的。 但赵钧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笑道:“我有一段时间没盐吃,身上没力气。” 苏宇不作声了,握紧手中剑柄。 树下围满了狼只。 狼不会爬树,只是在树下不断地打着转。 终于,野狼们停止打转,全都蹲坐在地上,鼻孔朝天,指向天上的月亮,齐声嗥叫! 作者有话要说:被狼群追着,追着追着,就遇到了他…… 第五十三章 火攻 骇人的狼群嗥叫声中,两人都是恍若未闻。望着对方,四目相对,近在咫尺,竟都是失了神。 赵钧望着美少年,动动嘴唇,终于说出了:“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苏宇盯着他,不言语。眼神中却是颇多异样。 赵钧伸手一把把对方拥入怀,紧紧地抱着,声音中竟然隐约带着哭腔:“我没想到……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你。” 纵然不如往日那般用力,却敢是用尽全力抱着,抱得紧紧的,恨不得把对方揉进了自己怀中。 然而…… 苏宇没有挣扎,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原始的、野性的气息,终于,说出了一句:“你太脏了。” 他的声音是冷冷的。 赵钧一呆,身子有些僵,却仍然抱着对方不松手。 苏宇又慢慢说出一句:“大人太脏了,弄脏了我的衣服。” 赵钧终于放开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苦涩的:“你……你还在恨我?” 苏宇一张干净绝美的脸望着他,不言语。 赵钧强笑道:“你知道你在恨我,所以你刚才的话是故意的……你看到我很高兴,对不对?你很高兴我还活着……你千里迢迢赶过来,就是为了再见到我还活着,对不对?你心里明明很在意我,不然的话你不会这么千里迢迢赶过来……” 赵钧紧紧抓着他的胳膊,想抱他,却强力克制住了。苦笑道:“我知道我很脏,我现在不来碰你,你放心,等我洗干净了再来抱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有多高兴,你居然千里迢迢赶过来……” 狼群的嗥叫比方才更响了些,然而近在咫尺的两个人,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赵钧努力克制住自已拥抱对方的强烈愿望……以及“更进一步”的欲望,只是一双大手死死地抓着对方的胳膊,一双原本凌厉的眼神,此时却如烈焰般燃烧,死死地盯着对方。 苏宇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冷笑着来一句:“你为什么认定我千里迢迢赶来,是为了你……” 赵钧死死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苏宇慢慢地说出了:“我从大衡一路赶来,只是为了追回我的妻子。” 赵钧脱口而出:“就是那个月兹国女奴?” 苏宇笑道:“你记性还好……不对,不是你记性好,我妻子是天下最美的女人,只要是见过她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不会忘掉。” …… 苏宇:“我妻子那么美,只要是个男人就很难克制自己不去爱她。除了你这样只爱□男人的畜牲!” 赵钧望着他,眼神有些惊恐。 苏宇悲愤的:“我本来就是喜欢女人的,结果落入你手中,几乎被你活活折磨死……” 赵钧死死抓着他:“以前是我不对,我可以补偿你的……” 苏宇大笑道:“你拿什么来补偿?你这个亲手葬送了十万大军的败军之将!” 赵钧抓着他衣袖的手终于松开,面如死灰。 苏宇的心像是被什么硬扯了下,突然有些牵痛。他突然觉得,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但一想到当初自己是如何在对方黝黑的身子下受尽折辱死去活来……他的心,就又硬了起来。 苏宇慢慢地说下去:“我妻子那天晚上居然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书信说她要回月兹国,我的心都快碎了,这才千里迢迢赶过来……没想到……没想到让我再遇到你这个畜牲!” 赵钧还是什么也没说,却是冷不丁把美少年扯入怀,咬牙切齿道:“你胡说八道,你明明在我身子底下那么舒服……我明明可以让你快活……你明明是喜欢跟男人干的……你居然故意来骗我,骗我说你喜欢女人……你怎么能骗得了我?你这些谎话怎么能骗得了人……” 赵钧一只手扯着身上的狼皮,登时欲火焚身:“我现在就可以证实,证实你在我身子下会多么的舒服……舒服得快活过神仙……” 苏宇咬紧牙关,用力向前一扑…… 咔嚓声响,一根粗壮的树枝竟从中断折,落于狼群中,惊起了一片嚎叫。 赵钧仰面躺着,躺于断枝上,上半截身子悬于半空,下半截身子被苏宇牢牢压着,压在树顶上。 苏宇一用力,把他整个人终于扯上来,往后挪动,与对方保持开距离,声音有些嘶哑:“你这么脏,弄脏了我的衣服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弄脏我的身子……” 赵钧开口道:“你居然变得像个女人一样……” 苏宇笑道:“你很喜欢干男人,我真的很想知道大人被男人干起来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你今天真的太脏了,脏得让人提不起兴趣……” 赵钧眼中闪过一丝怒色。 苏宇冷笑道:“赵大人果然是赵大人,即使兵败沦落至此,也改不了将军大人的派头……” 苏宇没有再说下去,他闭上了眼睛,索性不看对方。 终于,赵钧的声音响起:“你这个……这个喜欢在床上像女人一样来勾引男人的……苏汉青的儿子,就这般喜欢折磨人吗?” 苏宇仍然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但他分明能感到,赵钧的身子,在慢慢地凑近他。 赵钧怪异的笑声:“你真的这般嫌我脏?是嫌我身上这块狼皮的味道吧。下面有那许多狼等着,你是不是怕了,怕自己被这许多狼包围着逃不掉?你放心,你的小命……终归是能留下的……” 苏宇眼皮微微一动,却没有睁开。 赵钧语气怪怪的:“小宇,我知道你怕这些狼……你别怕,等我下去把狼赶开了,你就可以不用怕狼的气味了……然后你也不会再嫌我脏了……” 苏宇猛地睁开眼,却见那个披狼皮的高大身子竟然向下跃去…… 下面密密码码上百条野狼! 苏宇大惊,大惊之下整个人向前跟着扑下…… 赵钧飓风坠下,臂膀,却被一双手死死地抓住。 头顶苏宇半个身子探在外面,双腿紧紧挂住一根粗枝,咬牙,一用力,把下面庞大的身躯硬生生拉了上来。 那根支撑两人重量的粗枝断折了一大半。 两人终于在树顶上坐稳了。 树下上百条狼分明看到了方才须臾间的变故,齐声嚎叫,像是痛惜就要到口的晚餐又溜走,于是一片狼哭鬼嚎。 苏宇心有余悸,怒道:“你疯了?想跳下去喂狼!” 赵钧看着他一脸的紧张,笑了,肮脏的脸笑得很高兴。 赵钧高兴地笑道:“原来你这般在意我?刚才你说的果然是谎话。” 苏宇哼一声:“对付这些狼群,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有把握些。” 赵钧还在说着:“你骗不了我的,你刚才的样子,居然那么紧张……” 苏宇只冷冷道出一句:“你明显力气不足。你最好少说话,多休息。养足力气,好对付狼群。” 赵钧笑着说:“等力气恢复了,小宇,我和你联手,绝对能把这些狼打得夹着尾巴逃……” 苏宇从行囊中摸出一粒药丸扔过去:“吃下去,对你的伤情有好处。” 然后就闭上眼睛不言语了,不再理他。 连日奔波,在内心的焦虑下,几天都没怎么合眼了,身子困乏之极,现在稍稍休息一下,养好精神气力。 赵钧把药丸一口吞下,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什么来。看着对面的美少年,看了半晌,终于,目光向下,灼灼地看着那些狼群。 局促树顶上,相对坐着两个人。 白衣美少年倚在一根结实的粗枝上,闭目小憩。月光照在他绝美的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幅狼皮勉强遮体的高大汉子,守在美少年身侧,眼不眨地看着树下。 树下一百多条野狼,一大半在地上或坐或卧,一小半就在原地来回走动绕着圈子。 终于,满地走动的野狼停了下来,甚至连坐卧着的狼群也跟着站起。 所有狼回头。 只见一格外高大的狼从同类中站起,舔舔嘴巴,向大树走来。 所有野狼自动让开一条道路。 赵钧冷电般的目光紧盯着那只与众不同的狼。 体型高大,全身皮毛油光闪亮,膘肥体壮,狼头甚宽,额前一簇白毛,慢慢走在同类让开的小道上,当真是王者风范。 一看就是狼群的首领。 狼王绕着树身走了一圈,停下来,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高高的树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回头,蹲在树前,鼻孔朝天,望月嗥叫。 整个狼群集体嗥叫。 苏宇合着双眼,仿佛听而不闻。 赵钧望着下面的狼群,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嗥叫声止,就听到狼王的呜咽,又像是发出什么命令。 狼群中立刻走出七头狼,在树下紧挨着站在一处。 然后又上来六头狼,跳上那七头狼的背,站稳了。 又上来六头狼,却被狼王硬是咬下来一头。于是第三层攀爬着同类的背,站了五头狼。 …… 逐次递减,离树顶越来越近了。 赵钧看得不禁赞道:“不愧是狼王。” 苏宇睁眼:“过一会儿狼王就该顺着宝塔扑上来了。” 赵钧:“你看上去真悠闲。” 苏宇:“没带火石吧。” 赵钧不言语。 苏宇从怀中掏出火石,还没开口。赵钧就主动折下了大截树枝,以手掌为刀,劈断劈细。 火焰打出,树枝被点燃。 火焰燃烧的树枝扔在了快要到达树顶的野狼宝塔上,登时把几层的宝塔冲击得七零八落。 火光点点,有个别狼的皮毛被烧焦了,满地奔跑哀嚎。 狼群登时大乱。 苏宇顺手从赵钧手中接过小树枝点燃后扔下,看着下面的“狼哭鬼嚎”,不禁笑道:“果然是一帮子怕火的畜牲。” 第五十四章 奋不顾身 奋不顾身 苏宇突然打个哈欠,脸上倦容难掩。 赵钧看着他:“是不是几没好好睡?” 苏宇没言语。自从出沙漠,路急追,都没怎么合过眼,不过是在马上打几个盹。但……还是慢。 练武的身子自然比常人要强健得多,但也吃不消在内心焦虑下连续几日没睡。 赵钧披狼皮的身子在靠近:“地方太小,先在怀里睡会儿。有在,那些狼暂时不会靠近的。” 苏宇双桃花眼冷冷地看着他,哼声,道出:“最好离远,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赵钧凑到跟前又停住。双电眼看他半晌,突然伸手,硬是把个美少年扯入自己怀中。 苏宇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入那个宽阔的怀中,被双铁臂抱着,又惊又怒。对方肮脏的狼皮贴紧身子,坚硬的狼毛扎着皮肤。 苏宇回过神,挣扎着怒道:“最好放开。” 赵钧冷笑道:“最好不要么随便挣扎,小心二人都滚到狼堆里。” 两个不安扭动的身体,在树顶上果然是摇摇欲坠。 苏宇终于停止挣扎。 赵钧在他耳边:“放心,不可能在种地方干……刚才居然那样的话来折磨……以后有机会,定狠狠地收拾!现在……起码要在怀中睡晚上。” 苏宇怒道:“可不是以前那个样子可以让随意摆布……” 赵钧:“最好不要拒绝,不然的话,们两个起从树上滚下……赵钧到做到。” 到最后句的时候,还真是在咬牙切齿。赵钧把头低下,埋首美少年肩窝处,突然狠狠地咬口。 苏宇吃痛,却也不敢轻易出手,毕竟现在两人身处的树顶,实在太也狭小。 赵钧又是个“到做到”的主儿…… 苏宇只有咽下口气,哼道:“现在不跟计较,最好不要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否则的话,定把扔下去!” 赵钧满意,搂着怀中少年,满意笑道:“放心好,狼群包围的树上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先好好睡觉,有在,绝不容那些饿狼们靠近。” 苏宇无法,又的确是困倦已极。不知不觉中合眼,在对方怀中沉沉睡去。 赵钧抱着怀中沉睡的美少年,突然觉得很是舒坦。将身旁的堆树枝根根挑出上火,扔向狼群。 赵钧扔“柴禾”的手法准,力度大。于是不断地有野狼夹着尾巴哀嚎着逃开。 大大小小燃烧着火焰的树枝在树下落满地。 野狼们果然不敢靠近,没法在树下叠罗汉盖宝塔,远远地围成个大圈,将大树围在中心。集体坐在地上,呲着牙,望着树顶上的两个人,嚎叫声此起彼伏,无数双碧绿的眼睛,燃烧着饥饿的欲望,死死地盯着树顶上两大“活食”。 纵然是狼王,也不敢轻易靠近满是燃火树枝的树下,宽大的狼头上两绿光,没有盯着“活食”,却是盯着那株大树。 株大树大衡极少见,可以做上好的薪材,极易着火。基本上触火就燃。 赵钧面把手中“柴禾”扔到四面八方,面小心谨慎,尽量不要让火焰接触到干燥的树身。 晃,几个时辰就过去。 快亮。 狼王终于站起,几声古怪的低吼。立刻从狼群里走出十多条狼,从土中连刨带挖,推出十几块人头般大小的石头。用狼头顶着,用爪子挖着,向大树靠近。 赵钧在树身上看着呆,猜到野狼们的意图,但还是有些不可思议――那只狼王,居然般会用计吗? 大树周围,仍然散落着不少燃烧的树枝。 十几条狼推着顶着各自的石头,到小小火焰前,以石推火焰,步步地向前推着。 至少有十几道火焰,就要燃烧上干燥的树身。 赵钧看得分明,心中急,没再犹豫,把怀中苏宇推开,飞身跃下。 就凭双肉掌,转眼打翻三五条狼。但还是有火焰燃上树皮。火苗变火舌,贪婪地舔食着易燃的树身。 赵钧大惊,还没来得及灭火,就见四面八方,无数只狼向他扑至。 树顶上苏宇睁开眼,看到的正是陷身狼群中的赵钧! 他不由得脸色变得煞白,再也没多想,拔出长剑,飞身跃下。 赵钧拳打脚踢,五条狼翻转倒地,立刻又有三条狼露着森森白牙正面向他扑来。 背后又有两条狼悄没声息地逼近。 侧条大狼看准赵钧的小腿就要咬下。 下腹背受敌、旁有偷袭,赵钧原本是无论如何都要挨口。 团白影掠至,剑光,前后左右七八条狼基本上都哀嚎着逃开。 苏宇和赵钧背靠背站着,赵钧双肉掌,苏宇柄长剑,没多久打退来自四面八方轮又轮的狼群攻击。 赵钧张口就骂道:“不好好在树顶上睡觉,跑下来碍什么手脚。” 苏宇时气结,挥舞长剑,屏退三条狼,怒道:“要不是,个傻大个儿早进狼口。对付些畜牲,个人怎么能比得上两个人?” 赵钧哼声,道出:“跟群狼打架没什么好玩的,最好离远,省得现在个样子弄脏的衣服。” 背后无声,惟闻狼的哀嚎。半晌,苏宇才咬牙切齿道:“闲着没事用不着跟群狼打架,要走块走!” 赵钧不言语,却听得对方身形动,立刻转身,跟着向狼群外飞掠去。 好不容易击退挡路的轮轮野狼,两人身上多有抓伤,跃出狼群,对视眼,拔腿就跑。 后面的狼群却仍然在首领的带领下紧追不舍。 两人施展轻功,口气奔出数里路,后面的狼群仍然是阴魂不散。 突然赵钧脚步踉跄,向前扑倒。 苏宇急急停步,把抱住他,在对方高大身躯的压迫下,却是跪倒在地。 苏宇跪在地上抱着那个魁梧的身子,恨恨道:“怎么总在关键的时刻不济事。” 赵钧笑道:“好久没吃盐,力气远不如前。刚才实在是耗得差不多,跑不动,不用管……” 身后狼嚎声分外清晰。 赵钧咬牙,猛地把身边人推开:“还不快跑!” 苏宇猝不及防,果然被推开。站起,拔出长剑,却道:“,要走块走!” 苏宇护在赵钧身前,双长剑,舞得风雨不透,扑至的野狼尽是被剑气所伤,哀嚎着倒地。 后面狼只不敢逼近,移动脚步,想要袭击少年身后的“大块头”。 苏宇又要自卫,又要护着赵钧,登时迫个手忙脚乱。 赵钧坐在地上,只觉得提不上力气,看着美少年勉励支撑的样子,心中大急。 无数双饥饿的绿眼瞪视着他们两个。 赵钧支撑着站起,转身,就见两头大狼转到苏宇身侧,露着森森白牙,扑向挥剑的少年。 苏宇正面,又有多只狼逼近,下根本是避无可避,少年原本至少是要挨上口的。 赵钧大吼声,双掌劈出,两只偷袭的大狼登时被打得翻个跟头。 然而,下,也实在是耗尽赵钧最后的力气。 苏宇惊之下,冷不丁被只狼咬住胳膊。 长剑挥下,立刻斩下狼头。然而,狼齿却仍然深入皮肉中。 苏宇胳膊上带着个巨大的狼头,血流如注,另只手却仍然握着长剑,奋力劈出。 然而,毕竟受伤,身手已远不如方才敏捷。 又只狼却乘隙咬进苏宇的腿。 苏宇跪倒在地,挥剑砍下半只狼头。 更多的狼扑至,下,受伤苏宇原本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 赵钧看得分明,似乎想也没想,把个美少年扑倒在自己身下。 赵钧高大的身子把苏宇严严实实覆盖在自己身下,以自己的肉体为盾牌,保护着对方,任由多个狼口咬进自己厚实的皮肉。 苏宇时间竟是挣扎不开,惊道:“疯!” 对方没有回答他,多处皮肉被撕咬下,赵钧咬紧牙关,声不吭。 狼的嗥叫,响彻整个荒野。 突然车声、马声、人声。 赵钧抬起头,只见无数火把落于自己周围。 狼的嚎叫声,众多野狼转身奔逃。 甚至咬在自己身上的多个狼只亦是松开口,夹着尾巴嚎叫而去。 苏宇翻身,坐起。身上那个高大的身子砰然倒地。 赵钧脸朝下趴在地上,全身多个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马蹄声响,似有多人纵马奔来。奔至两人身边,低头查看,回头向同伴呼道:“还活着。” 苏宇恨恨地瞪视着赵钧,咬牙道:“……真是不要命!” 赵钧只粗糙的大手摸上对方的大腿,笑着出:“还活着……” 然后赵钧就闭眼,晕过去。 第五十五章 误会 赵钧再醒来时,趴在大车中。扭过头来,车中只有两人,苏宇臂上腿上裹着纱布,在小心翼翼地用药酒清洗着他的伤口。 药酒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赵钧眉头微微皱,复又舒开。 苏宇抬头看着他,脸上关怀焦虑却是闪即逝,只淡淡来句:“醒。” 赵钧双臂支撑着想爬起来,却被苏宇按下:“趴着,别动。” 冷风卷起车帘,全身凉嗖嗖,赵钧才发现自己身上 丝不挂。 那双手涂满药酒正在自己赤 裸的大腿上仔细地摩擦着。 赵钧猛吸口气,不由得开始喘息。 苏宇的手停在半空中,冷冷来句:“不想死的话,最好不要胡思乱想。” 赵钧咬咬嘴唇回答道:“不让乱想,最好换个人来摸的身子。” 苏宇不作声,看着对方重伤之下的“难耐”,突然往对方臀上较深的伤口处倒入大口药酒。 赵钧大叫声,整个大车都跟着晃三晃。 车帘卷起,探入个戴羊皮帽的头,那个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黑紫脸膛少年,瞪大眼睛:“发生什么事?” 苏宇微笑道:“没什么,用药酒清洗伤口,哥哥身子有些娇贵,受不个疼。” 赵钧想反驳他,却痛得呲牙咧嘴,卧在那里不出话。看起来倒像是默认。 少年充满同情的头:“用药酒擦洗伤口,不用哥哥,连爷爷都要跟个小孩子似的大叫几声,个罪晓得,般人都受到。不过不擦药酒不行啊,狼牙上太不干净,现在不把伤口清洗干净,以后总得落下毛病。” 苏宇本正经的头:“位小哥所言甚是。连爷爷都受不的罪,哥哥更受不。” 赵钧大怒之下张口就道:“胡八……” 后面的“道”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苏宇手抖,又是大股药酒注入大腿的伤口处。 次赵钧大叫三声。 车子剧烈晃动中,紫膛脸少年吐舌,感叹道:“位大哥惨叫起来居然比爷爷还凶猛。” 跳上车还想帮人家擦药,又苏兄弟毛手毛脚的太不仔细……苏宇脸微笑地给上药酒的事自然是他个当弟弟的亲手来做怎么可以劳烦外人呢,更何况他个哥哥身上又脏又臭的…… 赵钧听得大怒之下就想骂人,但又怕对手手持瓶药酒“毛手毛脚”,只是闭上嘴言不发,张脸甭提有多黑。 只是他那张黑脸膛两人都看不见。 两个少年推来推去,客气来客气去。终究是紫膛脸的少年客气不过白脸的少年,于是紫膛脸感叹句:“果然是兄弟情深。只是……” 他疑惑地看着两人:“们真的是亲兄弟吗,怎么长得儿都不像?句实话苏兄弟别恼,刚刚看到的时候,们还都以为是大衡的哪位姑娘扮装的。苏兄弟长得比那些姑娘们都好看,跟个黑脸的哥哥……可真是从头到脚哪都不像。” 苏宇叹道:“位哥哥相貌着实不佳,也难怪。” 紫脸膛不言语,虽然内心深处总觉得对兄弟着实让人看着奇怪。也没多想下去,跳下车,临走前还不忘句:“苏兄弟,有什么事情尽管喊,叫阿木纳。” 车帘垂下,于是大车中,又成二人世界。 赵钧忍痛道:“就么喜欢折磨人。” 苏宇不言语,低下头呆呆的。终于,定下主意,出句:“奋不顾身救,会记在心头,总有,会找机会还掉,不会再欠什么。但是……以前的事情……忘不掉……最好不要再胡思乱想。” 赵钧盯着身下的羊毛毯:“就样念念不忘过去,曾经那么对……知道恨……但居然现在还在恨……反正现在什么都没有,就算克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乱想,又能如何……” 他没有再下去,趴在那里。车内片死寂。 苏宇言不发,往手心里倒上药酒,小心翼翼地在对方的伤口周围涂抹。 对方的手所到处,片火辣辣的疼。但赵钧却是紧紧闭着嘴,言不发。 清洗完伤口,苏宇取出杜若赠送的伤药,小心地倒在伤口上。再从阿木纳那城讨来干净的白布,把个赵钧高大魁梧的身子层层缠绑,硬是把个大人绑成个木乃伊。 车子前进中,苏宇主动出车队的来历。批车队有二百多人,来自西北的达靼小国,逐水草而居,养羊为主,次车队载许多的羊皮和羊毛毯,前往月兹国换取各种必要的生活品。 车队走大半路,遇到狼群,众多青壮年挥着火把与大刀赶走狼,救下险些丧生狼口的两“兄弟”。 达靼人极是爽朗好客,苏宇从随身的行囊中取出许多的金叶子要赠予救命恩人,却没有人肯收。不仅如此,达靼人还特意腾出最舒适的大车,供伤员乘用。 车队行日,到黑终于停下来。就地安营扎寨。 燃起堆堆篝火,架起许多的铁锅。取出咸肉和香叶煮进去,不多时,整个营地异香扑鼻。 早有人把两大碗煮好的肉汤送到伤员处,加上好大张厚厚的面饼。阿木纳比划着――把面饼撕碎放在汤里,很好吃的……苏宇赶紧道谢,赵钧也跟着客气几句。 苏宇将面饼扯得碎碎的,扔到肉汤里,然后端起碗,小心吹着,自己亲口尝,觉得温度可以,就用勺子舀,勺勺地喂给赵钧。 赵钧多日没有吃盐,而且也确实饿,吃到鲜美可口的咸肉汤,却像是吃到下最美味的珍馐,登时就苏宇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手里大口的吞咽着,吃得很急。 苏宇不禁皱眉:“几没吃盐,把馋成个样……” 赵钧笑道:“喂给吃的,格外香。” 两人似乎感到异样的目光,抬起头,只见阿木纳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 苏宇刚才竟忘还有第三个人在场,表情有些尴尬,笑道:“小兄弟见笑。” 阿木纳表情古怪的:“们真的是兄弟吗?怎么看着像是……” 苏宇不语。赵钧却接口:“像夫妻,对吧。” 阿木纳笑着:“苏兄弟当然不是姑娘,怎么可能……” 赵钧笑道:“小兄弟所言极是,个弟弟虽然不是姑娘,但伺候起人来就像个人,根本就像是人的婆娘!” 赵钧还在着:“听西北处,称自己的夫人为婆娘,是吧。” 阿木纳傻傻地头是。却见苏宇脸上怒色难掩。 赵钧停止损人,笑道:“小兄弟,外面好热闹,能不能扶出去看看热闹?” 阿木纳好心劝:“位大哥得好好休养几,最好不要轻易走动。” 赵钧笑道:“皮糙肉厚结实得很,又不是婆娘,身子骨哪有那么娇气!” 着,竟是自己站起往外走。 阿木纳赶紧上前扶住,还招呼着苏宇:“苏兄弟过来帮把……块扶着哥哥……” 苏宇强忍怒气,道:“他皮糙肉厚结实得很,哪里用得着人扶?小哥放手,让他自己走。” 用力,把个阿木纳拉开。 全身裹布的赵钧晃几晃,竟是没有摔倒。 阿木纳惊道:“哥哥样子怎么成……” 苏宇冷笑道:“他个样子怎么不成?不用管他,咱们走!” 阿木纳被苏宇硬拉着,向篝火堆走去。 阿木纳还在不住地回头,跟苏宇:“怎么么无情?哥哥昨还拿命来救!” 对方拉着自己的手臂微微颤,苏宇笑道:“果真般无情无义……” 他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却听得背后沉重的身体倒地…… 苏宇猛回头,见赵钧全身缠着伤布趴倒在地上。 他再也没有犹豫,赶紧奔过去,把对方从地上小心扶起,背着,步步向篝火挪近。 赵钧在他耳边笑道:“还不算没有良心。” 苏宇脚步踉跄,受伤的腿就要跪倒在地。 阿木纳赶紧将他扶住,却哪里扶得稳两具身体?两个伤员摇摇欲坠。 其他达靼青年见状,赶紧奔来,几个人搀个,将二人搀到篝火旁。 赵钧趴在地上,苏宇坐在他身边。两人谁也不话。 半日,才是赵钧开口:“果然还是在意的。” 苏宇哼声,不回答。 马头琴拉得正是欢快,不少达靼青年跳起阳刚气十足的本族舞蹈。 所有人看得拍手喝采,除那两个怔怔发呆的大衡青年。 阿木纳突然跑到两人面前:“们队里有位大哥是刚刚从大衡帝都来的,二位要不要见面?” 苏宇还没答,赵钧就笑道:“难得见到从帝都来的兄弟,自然要见见面。” 苏宇回头看他:“万人家问起的身份,怎么回答?” 赵钧:“就兄弟是来此地挖珍贵草药的郎中。” 苏宇:“们哪里像兄弟?” 赵钧头:“没错,们儿都不像兄弟。们倒更像是夫妻。” 苏宇瞪他眼,警告道:“最好不要再胡八道。” 赵钧连连头:“夫人下令,为夫自然不敢不从。” 从帝都归来不久的达靼青年,戴着个脏兮兮的羊皮帽,同样风吹日晒的紫膛脸上,满脸的络腮胡子,着实看不出真实年龄。 来者自称阿尔蒙,特地带着批羊羔皮去帝都换取大捆的茶叶……起帝都的繁华,阿尔蒙着实把国上都好生夸耀番。 赵钧问起朝中情况,阿尔蒙惟有瞪眼而已,问三不知。算算日期,个达靼青年离开帝都正是赵钧率大军走有半个多月的时候。 赵钧看似随意地问起“十万大军的粮草征调起来自然相当不易。” 不想话头起,阿尔蒙登时精神起来,拍大腿,“位大哥走得早就不晓得,那十万大军的粮草装足足几百辆大车,排列起来眼望不到边。不曾想半路上杀出大帮黑衣人,竟把几百车粮草烧个精光……” 赵钧与苏宇脸色异样,对方却没有注意到。 阿尔蒙还在下去:“金宁公主派人查清楚,那帮黑衣人就是来自西域的杀手组织风火堂。那个什么风火堂居然从西域跑到帝都附近躲藏起来,然后又烧大军的粮草……帝都人都,不晓得月兹国国王花多少钱请来些杀手去烧大军的粮草……” 阿尔蒙终于不话,对面两“兄弟”的脸色,全变。 苏宇低着头,看着地。 赵钧眼不眨地盯着他,脸色极难形容,终于,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小苏宇,害得好苦!” 1 第五十六章 “活着的白痴” 马头琴仍然拉得很欢快,青年们仍然跳得很阳刚。几乎所有人仍然在鼓掌、大笑,如既往。 只有赵钧脸色阴沉,苏宇张俊脸有些发白,复又归得正常。 赵钧咬牙道:“带着的兄弟们烧光十万大国的粮草,然后再千里迢迢赶至,就是为看赵钧是怎么惨败的?” 阿尔蒙脱口道:“难得就是大衡的护国大将军赵钧?” 没有人理他。 但那“兄弟俩”的神色,明切。 赵钧酷爱风下闻名,苏宇又是貌美胜子,阿尔蒙和阿木纳看看赵钧,再看看苏宇,登时明白过来。 阿木纳想什么又忍住。 阿尔蒙看着苏宇还道:“怪不得……苏兄弟长么俊。” 苏宇想“烧粮草的事根本不知情也没有参与……” 但赵钧怪异的大笑声让他句到口的话又吞回去。 赵钧悲愤难当,指着苏宇跟别人:“看到没有,他居然就凭他张比人还美的脸来勾引人,在人身下扮得比□都淫 荡……们没亲眼看到他脱光的样子……把自己扒得精光,像个人样大张开腿,故意做出媚态,等着人来干……” 马头琴止,歌舞声止,所有人回头,赵钧高声的几句话,响彻整个营地。 赵钧还在高声道:“谁能想到……个在床上表现得比婊 子还要婊 子的漂亮人,居然就是风火堂的杀手……” 没有人出声,所有人看着两个大衡人,神情古怪。 苏宇脸色煞白,气得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把抓住赵钧,呃紧他的喉咙,咬牙切齿道:“……个畜牲,胡八道些什么?” 苏宇扼着对方喉咙的手在收紧,赵钧瞪着他,脸上只有悲愤难当,毫不畏惧。 苏宇松开手,道出:“救过命,自然不能就么杀!” 赵钧双大手突然向前…… 苏宇猝不及防,身上的衣裳竟被对方瞬间扒下。 赵钧手法极重,竟然把对方瞬间扒光。 苏宇雪白的身体登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赵钧还在怪笑道:“看到没有……们不知道具身体有多销魂,他居然凭着具销魂的雪白身体来勾引人……来欺骗人!” 苏宇拳打过去,把个重伤的赵钧登时打倒在地。 阿木纳赶紧脱下外面的羊皮袍递上。 苏宇脸色惨白,手忙脚乱把袍子披上身。勉强维持自己最后丝尊严。 赵钧背部伤口着地,痛得冷汗都出来。 苏宇慢慢地蹲下,握住对方的条腿。 赵钧还笑道:“想干什么?还想张开大腿被人干吗……” 句话仍然高得响彻在整个营地。 苏宇怒极,握着对方的手用力,咔嚓声响,赵钧声惨叫。 小腿腿骨登时断折。 苏宇伸手还想折断另条腿,手握在白色的绷带上,却停住。 他分明看到,绷带下有鲜血渗出。 就是在昨,他还不顾切地把自己压倒在地,替自己挡那些狼牙。 苏宇伸出的手渐渐缩回,慢慢地站起,什么也没,拾起地上那个行囊,几个纵跃,很快没入黑暗中,从大家的视线里消失。 满营地的人,言不发。 几个老人走上来,查看赵钧的伤势。 看过之后全摇头。腿骨断折,在场人根本没有通医药的。 偏偏赵钧还在骂道:“不就是想来看的笑话吗?全都给滚开!” 查看伤势的好心人果然立刻散开。 阿木纳叹口气,弯下腰,不顾对方的大骂,把个高大沉重的身子小心翼翼抱上那辆大车。 营地不再欢声笑语。只听得片窃窃私语声,大部分人早早躺地上睡下。 赵钧躺在那个宽大的车内,瞪着眼睛,直到亮…… 蒙蒙亮。 车帘掀起,阿木纳把手中大块咸肉,两大张面饼,以及壶清水放在车内。 车内重伤员,就那么直挺挺躺着,让伤口与身下的毯子接触,血水流出,变干。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赵钧瞪着眼睛看着上方,脸上没有丝表情。 阿木纳小心翼翼出:“们要走……” 对方没有回答。 或者压根就没有出声。 阿木纳继续小心地:“们不知尊驾居然就是赵大将军,多有冒犯。们都是普通的牧民,去月兹国做生意。带上赵大将军,只怕路上,会有服侍不周。” 仍然没有任何回答。 阿木纳鼓足勇气,把原先背熟的席话口气出来:“们要急着赶路,怕不能照顾大将军。辆大车就留给将军,将军可以自行……自行驾车去任何地方。不过还是奉劝将军,最好找个好大夫看看伤势,辆大车应该……应该足够支付个好大夫的诊金……” 好不容易完背晚上的话,又添进去句:“将军保重……” “滚!” 赵钧声大吼,把个阿木纳竟吓得跤倒地。 赵钧半坐起,冲他大吼:“给滚得远远的。” 阿木纳从地上爬起,跑开。 跑到队中老人那里,几个老人那边听得分明,不由得哼道:“个姓赵的,打那么个大败仗还如此嚣张。们救他命,还留给他辆大车,够对得起人,居然还要来骂人。” 阿木纳争辩道:“赵将军应该很喜欢苏兄弟,苏兄弟那么骗他,他自然伤心得要命。更何况……更何况他现在个人被丢在那大车中,晓得……” 个老人怒道:“居然帮外人话!姓赵的是月兹国的敌人,们达靼和月兹国往来商旅那么多年,不能断送在个姓赵的手里。” 第二老人接道:“更何况们带着个姓赵的去月兹国怎么办?把他藏起来,早晚会被人发现,从此成为月兹国的不受欢迎的人;不把他藏起来,堂而皇之献给国王陛下,那岂不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阿木纳低头不言语。 第三个老人还看着小伙子冷笑道:“听那个姓赵的最喜欢个年纪的少年,要不干脆个人留下,服侍他好。” 阿木纳抬起头,张脸皮紫得发黑,但面对些辈分高的老人,却是只有忍气吞声。 所有人收拾东西,成大队,向西进发。 最后那辆大车上的骡子早已解缰绳,望着同伴主人们全都离去,自然而然也跟上来。 立刻有几个青年,捡起石块,纷纷砸去。 骡子挨几下重重的石块,终于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车队渐渐远远,抬起前蹄,悲嘶几声。 然而,昔日的主人已然离它远去。甚至整个车队都已经前进得没踪影。 骡子在原地不安地踏着步,望不到车队,亦没有人再来拿石块砸它。 它终于不再原地踏步,拉着身后沉重的大车,吱吱呀呀行走在荒道上。 头老骡子已经在同样的荒道上行走差不多十年,即使没有主人牵引,它仍然会按照直觉向前进。 车内言不发的人,眼神空洞,就那么仰面躺着,带着满身的伤,听着清晰的车轱辘声,脸上没有丝表情。 沉重的大车任由孤独的骡子拉着,向西前行,离月兹国,越来越近。 月兹国的国土只有大衡的五分之。但都城撒珊,仍然是仅次于帝都的下第二大繁华之地。 里人人都习惯于以头顶物。人们头顶着沉重的筐子,筐子里装满布匹粮食水果肉类……人们多顶着水罐以及轻巧的篮子,蒙着长长的面纱,身材多为高大丰满,皮肤被洒作棕色,缠绕身体的长裙大红大绿、绚丽多彩。 离城门最近的处市集上摆满各种摊子,各色吃穿用度都可以找到。刚烘烤出来的麦饼、新鲜水果以及各色干果、廉价的供爱美的平民姑娘用的胭脂……各色香味混杂在起,加上生肉的腥膻、路人的汗臭……在空气中交织在处,有些难闻、但很热闹。 满街追逐打闹着滚身泥巴的小孩子、几条野狗挨踢打后哀哀直叫、还有成群的乞丐蹲在墙角处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原本就是个属于平民的市集。熙熙攘攘,很热闹,很平凡。 吱呀吱呀声,辆沉重的大车拉近市集,吸引来众多人的目光。 骡子拉着大车,走两两夜,终于走到撒珊、走到处人多热闹的平民市集。 骡子终于停下脚步。 市集上很多人都在打量着它,以及它身后的那辆大车。 几个小孩子顽皮好奇,跑去掀车帘,又连滚带爬的跑下,惊叫着“里面有个死人!” 人群很快围拢上来。 车帘被打开。 股恶臭扑面而来――血的味道和粪便的味道混杂在处。 众人掩鼻,只见车内果然横卧着“死人”。 于是时间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那个“死人”面目看上去好像是大衡人,都在商量着要不要报官。 不过报官的话,车和骡子就必然要充公。 个卖牛肉的屠户眼珠子转几转,立刻跳出来车和骡子都是他的。 怕别人不信,那个屠户还车和骡子是他媳妇的妹妹的人的大姑子送给他媳妇的,还没到他家连车带骡就被人偷走,就是个大衡人,偷车逃出去也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又被骡子拉回来找主人。 所有人将信未信。 屠户勾勾手指,叫来那些乞丐,往地上扔大把铜板,被乞丐们轰抢。 屠户吩咐乞丐们:“把里面的死人抬出去埋!” 乞丐们赶紧答是,立刻从车内把“死人”抬出来。 “死人”终于见阳光,不由得闭眼,抬胳膊挡住。 乞丐们大惊之下松手,活过来的“死人”立刻摔地上。 全身的伤口剧痛,那个人却是咬紧牙关声不吭。 些人聚拢上来,见对方蓬头垢面又脏又臭,就又都往后退。 屠户踢他脚,发现对方居然是断腿的,更奇的是踢到对方断腿上居然没有引起任何反应。 屠户立刻明白过来,跟大家宣布“就活着的白痴……” 然后又扔下把铜板,吩咐乞丐们把“活着的白痴”抬得远远的。 乞丐们收好铜板,立刻把人抬起,果然抬得远远的,扔到市集以外个肮脏墙角处。 屠户今心情极好,驾着大车,哼着小调,就此离去。 临走前还吩咐众人:“绝对不要拿等小事去麻烦官老爷们。” 于是果然没有人就此事报官。 倒不是当真相信屠户的话,而是个生杀牛贩牛的屠户心眼极小、报复起人来不择手段。没必要因为车骡去给自己惹无穷无尽的麻烦。 屠户白得车骡,分外高兴。虽给乞丐们撒两把铜板…… 头骡子和个大车,至少值半车的铜板。 至于车上那人,伤成那样,早晚也是死,自然不用放在心上。 渐渐的黑起来。 卖鱼的小贩把大篓鱼内脏倒在肮脏墙角的垃圾堆上。 垃圾堆旁伸出只脚,微微动。 鱼贩登时认出是白那个车上抬下的人,暗骂声“白痴”,就此离去。 鱼内脏的腥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加上其他各种恶臭,中人欲呕。 垃圾堆旁躺着的赵钧,像是没有闻到股气味。动不动躺在地上,伤口又流出血来。 他却像是没知觉,只是缓缓地闭上眼,脸上毫不掩饰的难耐的痛苦。 1 第五十七章 软禁 赵钧在垃圾堆旁躺两两夜,气若游丝。 有好心人看他可怜,开始还放吃的东西过去,却遭遇对方白眼相向。于是不再有好心人送吃喝。赵钧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就像个死人,有顽皮的小孩子朝他身上砸石子,他也没有任何反应。于是那些小孩子们愈发的肆无忌惮,索性跑过来朝他身上吐口水。 甚至还有小孩子要冲他撒尿,赵钧突然坐起,手动,还没触到小孩子根头发,那帮子顽童就哭叫着跑开。 赵钧那个样子,看上去当真是比任何个乞丐都肮脏凶野。 没有医药,地方又肮脏,身上的伤口开始溃烂,引来众多苍蝇围着他个劲儿地嗡嗡直转。那些来倒垃圾的小贩们都是捏着鼻子过来,看着他的眼神全都充满嫌恶。 甚至那些乞丐都在他面前“高人等”,冲他指指,肆无忌惮地笑骂。 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赵钧现在却不再想些,早在数日前他就已经失去求生的欲望,已经是自暴自弃。身边的水和食物根本不去碰,甚至野狗过来抢食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像个死人样,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等到着那的到来,那,他会变成个真正的死人。 几没进食,两颊陷下去,胡子拉渣,蓬头垢面,群苍蝇围着他飞,身上脏臭得就跟那堆垃圾样。到晚都有顽童冲他猛砸石子取乐…… 时候的赵钧,哪里还是那个威风凛凛、让下人仰慕的大将军?已经完全没人样。 然而,那,却仍然没有到来。 他居然还活着。 赵钧的意识却渐渐变得模糊,甚至连眼前的切也变得模糊。 他沉沉地睡去,又醒来,迷迷糊糊中,似见眼前个影影绰绰的白色身影,个轮廓都模糊不清的人形站在他面前,盯着他。 头顶上个声音响起,在他听来,却是虚无缥缈。 虚无缥缈的声音:“可真脏,又脏又臭,把自己弄成下最肮脏的垃圾。” 赵钧像是听到又像是没听到,闭上眼,沉沉睡去。 集市上所有人全都望着个方向―― 个白衣飘飘的美少年,看就是来自大衡,是那么的干净漂亮,比集市上最漂亮的姑娘都要抢眼,居然把睡在垃圾堆旁的那个白痴背起,居然儿都不嫌肮脏,就那么背负着,步步向前走着。 整个集市突然鸦雀无声,没人出声,所有人自动让开条道。 人群夹道中,白衣美少年低着头,背着明显比自己身形高大的肮脏“白痴”,在人们的注视下走过。 所到之处,恶臭扑鼻。两边人都捂住鼻子,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肮脏“白痴”,身上流淌而下的肮脏浊水,还有伤口处的脓…… 有人忍不住呕吐起来。 更多人还是忍着呕吐的欲望,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那位漂亮得眩人眼目的美少年,肮脏的脓液明明滴入他的脖子,他却抬着头,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丝表情。 走出集市,美少年以十倍的价钱雇辆大车,带着满身的肮脏,不顾恶臭,与赵钧同坐车内,从怀中掏出块洁净的白帕,用力擦试着那张肮脏的面孔。 赵钧明显瘦削的脸终于从厚厚的污垢下显露出来。 美少年看着他昏睡时的面容,终于出:“不会让么早死,不会轻易放过……” 车夫根据主顾的那个地,在撒珊七绕八绕,终于停在个看上去很漂亮的大花园门口。 花园中大水池上建着几幢大房子,都是以白色为主调,看上去气派优雅。 门口等着两个相貌俊美的月兹国少年,作仆役装扮,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看到白衣少年下车,都想上前帮忙。美少年却挥手让他们退开,亲自从车中背出个下最肮脏的乞丐。在别人的目瞪口呆中,弯腰背负着,步步走进花园。 此后几,赵钧直没有恢复清醒。 有时候他会醒来,却是眼神呆滞。眼前模糊不清,似乎能感到有人把他轻轻地扶起,给他喂下碗碗或苦或甜或咸的东西。然后在他身上涂很多东西,多数都是凉凉的,涂在身上很舒服。 赵钧就像个婴儿样任人摆布,失神地看着眼前模糊不清的白色身影,不知不觉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他的身体,在好起来。 五之后,他终于真正苏醒过来。 两个相貌俊美的少年仆在细心服侍,个在他伤口上涂着药膏;个跪在地上,拿着药碗和银勺,小心翼翼地喂给他汤药。 赵钧脱口而出:“们是谁?是什么地方?” 两名少年全都低着头,没言语,各司其事。 赵钧抬头打量周围,是个很大很漂亮的卧房,以白色为主要基调。壁上精雕细琢着森林鸟兽的浮雕。屋内四角,立着四座月兹国美神雕像,两两,的手中提着精致的篮子,里面盛满真正的香花鲜果;的握着真正的大刀宝剑。 赵钧身下是个宽大的矮矮卧榻,铺陈着厚厚锦褥。 赵钧整个人是趴在柔软的卧榻上,全身□,背上涂满绿色的药膏。和他黝黑的皮肤,成种诡异的色彩对比。 少年银勺刚刚伸到他嘴边,却被他挥出掌。银碗倒地,药汁洒地。 赵钧警觉的眼神:“们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地方?” 赵钧的第反应就是自己被抓,成月兹国的俘虏。他甚至猜想自己会不会是陷身月兹国王宫中。 不过眼前两个月兹国少年不会是王宫中的阉奴,更不会是传中的银月武士。 传中的银月武士,绝不会做种低三下四侍候人的活儿。 两个少年也不知是不是哑巴,竟然言不发。人跪在地上,取出洁净的白布,擦试着地毯上的褐色药汁,另个捡起地上的银碗银勺,与疾速擦干药汁的同伴低着头离去。 赵钧支撑着爬起,不顾全身剧痛,向门外奔去。 刚奔出几步就又重重摔倒在地,在地上爬着,抬起头,看到那扇沉重的大门在自己眼前关闭。 赵钧奋力爬起,扑到门上,竟是撼不动丝毫。 赵钧举拳砸门,怒喊道:“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没有人回答,门外片死寂。 赵钧砸半门,根本砸不开,剧痛之下突然觉得全身无力,慢慢地倒下去。 门外走廊上,两名仆役少年恭谨问道:“主人的吩咐,们兄弟两个没有开口个字。” 对面白衣美少年头道:“很好,们两个侍候好病人,不要多个字。尤其不要跟那人的样貌。” 两个少年立刻答道:“是,主人。” 卧房内,赵钧吃力地爬起,拖着裹着伤药的断腿,步步挪到窗前。 窗上镀以层白银的栏杆结实得很,根本撼不动。 他只有透过栏杆往外望,只能看到片果林,以及将果林与外界隔绝的围墙。林中只有个老人,在那里细心地修枝。 赵钧冲那个老人大声地喊着,老人却是背对着他,不知是真聋还是假聋,充耳不闻。 赵钧终于闭嘴,他突然感到又渴又饿。 他转手,在宽大卧房内扫视圈,拖着伤腿,慢慢地走到性美神雕像旁,伸手取出里面所有的鲜果。 都是月兹国特产的几种果子,却也只能让权贵们享用――肥美多汁的大枣、鲜红诱人的苹果、散发着馥郁香气的金黄色蜜梨。 赵钧臀上亦有伤口,不能坐,就趴倒在地上,大口地啃着手中的鲜果。 里肯定不是月兹国王宫,但肯定是某个富豪之家。 赵钧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跟个月兹国富豪真正结交…… 本来凭他的身份,抓到他的月兹国人完全可以去国王驾前邀功请赏。然而却没有…… 个神秘的富豪居然把他软禁起来,细心地照看他的伤势。 对方是敌是友,孰难预料。 前阵子受很大打击,自暴自弃下险些死在肮脏的街头。 如今……身子已经明显好转许多。 赵钧转眼把手中的鲜果吃得干干净净。 他暗下决心,只要养好身子,凭他的身手智谋,从里逃出,不会成为什么难题。 第二两少年再来照看病人,惊讶地发现对方居然很配合,吃药喝粥,似乎还惟恐不够。 两少年谨记主人的吩咐,不多个字。 赵钧却笑道:“怎么就只给碗参粥,哪能吃得饱,们就样对待客人吗?” 两少年对视眼,撤盘离去。 出门后立刻报告主人。 主人:“看来他是想养好力气越狱。也罢,吩咐厨房,就以招待贵客的规格,好好做桌菜。” 少年小心道:“那位客人伤势还没好,现在食太多油荤,怕是不大好。” 主人摇头道:“们不解他,他既然心求生,心里自然有分寸。再以他的身子骨,哪有那么容易出问题。” 少年们于是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很快大桌宴席送进“客人”的卧房。 赵钧也不客气,当下风卷残云,把眼前大桌子菜吃掉大半。好在他心中自有分寸,克制住自己,没有动剩下的。 吃饱,喝足,赵钧趴在榻上,很快又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该反攻了,不过总觉得怪怪的。那么个瘦小少年趴在那么个铁塔似的黝黑背上……突然觉得好别扭。 1 第五十八章 反攻 晃半个多月过去,赵钧身上遭狼咬的伤好十之八九。只是腿部的伤却迟迟恢复不。 两个少年又按例来换腿上的伤药,赵钧突然抓住名少年,怒道:“给换的腿伤药根本就是不对,们是故意的……” 那个柔弱少年被大手抓着,痛得眼泪都快出来,却仍然是咬紧牙关,声不吭。 赵钧脸上现出丝煞气:“再不实话,把的胳膊拧断……” 手上果然用力,那名少年啊声惨叫。 另个少年慌忙过来拉,嘴里还喊着:“贵客放手!” 赵钧果然放手,哼道:“以为们是哑巴,原来半个多月都是装出来的。” 那名少年跪倒于地:“贵客嫌伤药不好,小人就去禀告主人,请主人来定夺。” 着,把拉起地上的同伴,转身逃之夭夭。转眼奔出门外,把大门关得紧紧的。 赵钧没有去追。关就关半个多月,直都只能见到两个装哑巴的少年,还有就是窗外每日定期修枝的老园丁。此地主人甚是神秘,居然直都没露面。 他沉下气,趴在榻上,静静的思索。 只要能弄清楚此地主人的身份,他就可以知道以后行动的方向。 等足有个时辰。 门终于开启。 两名少年吃力地抬着个大大的浴桶,步步走到榻前。 门外似有人守候,转眼又把门紧紧关闭。 赵钧抬起眼皮,看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哼道:“什么意思?” 两少年小心搁下浴桶,恭谨回答:“请贵客沐浴更衣。” 赵钧不怒反笑:“家主人难不是上的神仙菩萨?还要沐浴更衣才能去见面?” 少年低头答道:“家主人,他不喜欢又脏又臭的人。” 赵钧张脸明显变得更黑。 另少年赶紧答道:“是个兄弟不会话,贵客切莫放在心上。贵客卧榻已久,兄弟二人粗手笨脚,难免的照顾得不周的地方。贵客身上多有尘垢,多日来未能好好洗濯,是兄弟二人的不是,特地抬来浴桶,请贵客沐浴;又有新袍,请贵客更衣。” 赵钧不作声。 那名少年怕他不肯,还在往下:“桶内浴汤中特地煮柠檬枝薄荷叶,以供贵客浴后解乏……” 空气中果然弥漫着淡淡的柠檬香与薄荷清凉。 赵钧手抬起,两名少年大惊之下就转身逃跑。 赵钧笑道:“怎么吓成个样子?还不快过来,扶进桶中。” 两少年才转过身蹭过来,帮着贵客宽衣解带。 赵钧两条粗壮的胳膊架在两少年的肩膀上,拖着条伤腿,赤条条地跨入浴桶中。 半个多月来直是由两少年拿着盆水块纱布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擦身,何曾像现在样全身沐浴。 坐在宽大的浴桶中,嗅着那股淡淡的柠檬与薄荷的气息,在热水的抚慰下,全身毛孔似乎也跟着张开。 热气腾腾中,赵钧闭上眼又睁开,于朦胧中望着两少年年轻俊美的面容,伸手,抬起个人的下巴,笑道:“家主人,有般年轻俊俏吗?” 那人惊,赶紧往后退。好在赵钧并没有真的要难为他,手上没用力,也就被他轻易摆脱。 另个少年跟着身后退出大步,正色道:“请贵客尊重。” 赵钧懒洋洋地:“居然要沐浴后才能见面。家主人到底是怎生番模样,还真是让人好奇……” 斜眼看着两个漂亮少年:“主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年轻吗?漂亮吗?也是个美少年吧。” 那个老实少年脱口而出:“家主人,绝不能透露他的样貌。” 另个赶紧喝止:“又胡些什么。” 然后就是两个都噤声。 赵钧阵大笑,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坐在浴桶中,闭上眼,看上去很享受。 反正就要见面,也没必要再难为两个孩子。 里的主人,看上去不像是有什么歹意。 见面之后,自然有分晓。 倒不是赵钧好色到种程度,见个漂亮孩就想入非非。 只是见此地主人之前居然还要沐浴更衣,着实让人心头来火。索性调戏番年轻俊俏的小僮仆,也算多多少少出口恶气。 很快沐浴完毕,两少年捧来上等的枣红色茧袍,让赵钧稍稍怔。因为种枣红色是他在将军府经常穿的颜色。而且大小还刚刚合适,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 只有件袍子,却没有中衣。 赵钧很快披上,由两少年支撑着,拖着条伤腿来到门口。 门打开,外面停着舒适宽大的椅轿,站着四名健仆。 赵钧坐上轿子,由四名健仆抬着,走出花廊,穿过片果林,跨过座白石桥,来到奇花异草缠绕的白色小楼前。 四名健仆放下轿子,退后。 小楼门打开,四名十五六岁的漂亮孩上前,齐心协力把赵钧从轿子中抬起,入楼。 小楼应该分二层,楼是个大厅,屈指可数的地毯家具,很是简洁雅致。精致楼梯成花螺状缠绕向上,却甚是逼仄。大厅中央停着古朴的大藤篮,可容四五个人在内。 四名小仆把个赵钧沉重的身子搬入藤蓝内。然后是轧轧声,机关启动,藤蓝载着赵钧,缓缓上升,到达二楼。 终于停下来。又有两个漂亮少年等在楼上,从篮内扶起赵钧,小心翼翼地转过道屏风,把贵客轻轻放在昂贵松软的大地毯上,朝着前方卧榻上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倒退着退出,无声无息地顺着花螺梯下楼。 赵钧抬起头,眼不眨地盯着前方。 前方高高的床榻上,珍贵的白狐皮毛中,慢慢地支撑坐起美少年,身上雪白的长袍尘不染,袍子只是随意披着,露出大块白皙精瘦的胸肌。 长发如墨,面容绝美,双桃花眼生得十分妖媚,目光却是冷冷的,盯着他,脸上没有丝表情。 赵钧时间惊呆,没想到此地主人竟是不久前还被他在众人前大大折辱番的苏宇。 看着那张黝黑的脸上震惊的表情,苏宇脸上仍然没有丝表情。慢慢地起身,雪白的长袍半遮半掩,赤脚走下卧榻,单膝跪地,伸手抚上赵钧的身…… 赵钧惊怒道:“原来是!究竟想干什么?” 苏宇声轻笑:“把洗干净,想干什么?” 赵钧强笑道:“个小婊 子果然离不人,果真是想躺在人的胯 下……被人活活干死才开心!” 苏宇桃花眼中迸射出道寒光,伸手,哧啦声响,把那个枣红色的长袍硬生生扯下。 赵钧黝黑的性胴 体登时暴露在空气中。 苏宇的手摸向对方的臀,根手指插入,冷笑道:“可真蠢。把洗干净,自然是来干……” 赵钧惊怒之下挥掌打出,却被对方化解。 苏宇反手亮出把匕首,对准那个粗壮的右臂,重重扎下。 赵钧没有惨叫,只有冰冷的刀刃扎进厚实的皮肉中的声音。 苏宇扎得不深,却也足够对方痛得黑脸发白。 他举臂,拔出匕首。乘着对方剧痛之际,双臂用力,把另只完好的胳膊硬生生折断。 赵钧只闷哼声,趴在地上,咬紧嘴唇,强忍剧痛。 苏宇仰起头,如墨的长发披纷开来,将张绝美的面容半遮半掩,妖媚的长相配上冷俊的神情,当真是世所罕见的绝色。 苏宇伸手,将身上的袍子把扯下。 他和赵钧样,袍子下面什么也没穿。 苏宇扑过去,把赵钧压在身下。 更准确地,应该是他整个人趴在赵钧背上。毕竟那个雪白的身躯比黝黑的身体小不止号。 苏宇喘息着就要进入,却是动作生涩,半都没能进去。 赵钧在下面不顾双臂剧痛,嘲笑道:“可真是无能……只怕个无能就是去干人也干不……” 他没有再下去,身子抽搐,对方居然下子就进去…… 赵钧那个地方还从来没有被人进去过…… 他只觉得那个窄小被硬生生插入异物,无法包容,硬生生被撑破、被撕裂开来…… 鲜血直冲着黑白两股流淌而出。 苏宇原本存着报复之心,不想真的进入……那种窄小紧致的包容挤压竟让他感到……莫名的痛苦。 然而,纵然是痛苦难耐,他仍然是咬紧牙关,用力在里面撞击着…… 赵钧剧痛中感到对方在自己体内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那种非人的疼痛和难耐的屈辱让他简直恨不得立刻死去。 他趴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咬紧牙关,终于骂出:“个畜牲……” 他没有再骂下去,类似的场景以前有过无数,只不过次是换个位置。 赵钧趴在地上,整个身子不停地抽搐。 苏宇趴在他身上,两手抱着他的腰,强忍着痛苦的不适,用尽所有力气去冲撞……动作粗暴而激烈。上半身昂起,双桃花眼中丝毫没有□的迹象……竟然全都是仇恨的火花。 赵钧半抬起头,看到的是前方的面大镜子,将地上两人清清楚楚照映着。 他堂堂赵钧就像条狗样趴在地上。 上面趴着个比自己瘦小得多的美少年,双眼睛变得血红,原本绝美的脸此刻却是面目狰狞,仿佛变个人。 自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可身上的人也不见得好过到哪儿去…… 赵钧条伤臂汩汩流着鲜血,另条断臂软软的亦是使不上力气。 还有条断腿…… 他现在就像个废人样任人摆布。 在之前都是发生过的,只不过,调换位置。 赵钧没有晕过去,他张开口,死死地咬着地毯,不发出任何声息。 他要避免,自己在对方非人的强 暴蹂 躏下,发出属于弱者的惨叫。 1 第五十九章 讥讽 赵钧纵然死去活来,趴在他背上施暴的美少年也好不到哪儿去。 苏宇终于停下来,全身大汗淋漓,整个人软软的趴着。 赵钧强忍剧痛,用力掀,居然把背上美少年轻而易举地掀下来。 苏宇趴在地毯上,时竟起不身。 赵钧臂上的伤口原本已不再流血,此时动,鲜血居然又淌出来。流淌在昂贵的地毯上,蜿蜒开来,竟流在那个雪白手臂上。 苏宇虚弱地趴在地毯上,沾手的鲜血,手抖,甩开,竟然还是站不起来,慢慢地爬开。 赵钧笑,先是慢慢地笑着,后来越笑越大声。 苏宇抬起眼皮恨恨地瞪他眼,却什么也没,支撑着爬起,坐在地上。 赵钧边笑边:“原来根本就是被人干的命,瞧无能的样子,干起人来,居然才半个时辰就去半条小命!” 苏宇不作声。 赵钧大笑着出:“花几个月总算是把副小身子调教成婊 子的德性,怎么样,非得被人压着……在人的胯 下才舒服吧。的身子明明还是渴望被人干的,要不要再让本大人过来好好调教番……” 苏宇扑过来,把抓起他的头发,把他整个头重重的掀起。 苏宇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别忘,现在在手里……现在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想怎么收拾都成……” 然而,对方抬脸看着他,眼睛中却全是讥笑。 苏宇大怒之下又趴上他的背,不想折腾半,居然进不去…… 赵钧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嘲讽,甚至充满张扬与不屑。 背上少年停止折腾,赵钧大笑着出:“劝不要干人,还是去找些人来干。看副德性,无能到种地步,让人笑掉大牙。” 苏宇从地上半跪而起,抓起对方的头发,举手重重地扇下,狠狠地打个耳光。 赵钧挨下,脸不由自主地倒边,复又抬起,看着红着眼睛的美少年,讥笑着来句:“就是把活活打死,也没有干人的本事!” 苏宇扬起的手又垂下,捏紧拳头,站起。匆匆披上袍子,摇铃,立刻从楼梯上跑上两个漂亮孩。 苏宇指着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黝黑身子,命令道:“抬下去,关地牢里。” 两僮仆赶紧答是,顺手从地上捡起黑袍盖在对方身上。 苏宇怒道:“谁让们给他披衣服的?” 两名僮仆呆,名伶俐些,立刻明白过来。赶紧把勉强遮体的黑袍子掀开。 两个孩就么抬着那个黝黑的身子,吃力地把对方抬进巨大的藤篮中。 启动机关,吊绳吱吱呀呀地把藤篮送到楼下。然后把篮内人硬拖出,拖到门外。门外四名健仆抬过椅轿来,把个半死不活的人抬上去,很快抬到后花园中…… 楼下的浴室已经准备好,楼上被弄脏的地毯也换个新的。 主人的卧房,又添上等的熏香。 草药的香气充斥在整个浴室,水汽蒸腾中,苏宇半躺在宽大的浴池中。身后两名十五六岁的漂亮孩,名跪在池沿边拿团纱布轻轻地帮主人搓背,另名捧着木盘,盘上雪白的浴巾和长袍,等待着主人沐浴后擦身更衣。 苏宇呆呆地坐着,感受到双手在背上游移着,他突然感受到种难耐的燥热…… 他伸手,抓住背后的那双手,再用力,那个搓背的孩猝不及防,整个人跌入浴池中。 个宽大雪白的浴池,原本是同时躺三五个人都不成问题的。 那个孩整洁的衣裳被浸得湿透,他抬起头,望着朦胧水汽中主人那张绝美的脸,嗓子有些发干,跪在池沿中,现出脸的媚笑,试探着靠近,用乞求的语气叫出:“主人!” 声音竟是充满十足的媚惑。 苏宇紧紧抓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眼中分明在燃烧。 孩心下欣喜,低下头,分明看到水下主人的反应……他慢慢地向前挪动,低头亲吻着主人赤 裸的胸膛,慢慢地往下,口中还唔唔作声…… 原本是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样的诱惑的。 苏宇声喘息,手上用力,把就要吻到腰下的孩把推出浴池。 那名孩湿漉漉地滚到浴池下,身下登时出现大滩的水。 另名孩直低头侍立,此时脸上,竟现丝兴灾乐祸的微笑。 被推开的孩仰起头,俊美的脸上分外惶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磕头道:“瓦米冲撞主人,求主人饶命。” 些从小卖身为奴的月兹国孩,不管有没有错,就是被主人活活打死也无人问津的。月兹国的奴奴,生命贵贱,原本和那些牛马也差不多。 苏宇在浴池中,好不容易按捺下那种冲动,叹口气,赶紧道:“快起来,刚才是的不是,应该向道歉。” 不想样来瓦米更加惶恐,跪在地上,话也不出来,身子却抖得更厉害。 苏宇心下知道,自己越客气,些奴隶们越惶恐。只有摆出主人的姿态,冷冷道出:“今就饶过,出去吧。” 瓦米果然欣喜万分,重重磕下几个头,喜道:“多谢主人饶命。” 然后就爬起来倒退着出去。 苏宇淡淡来句:“也出去吧。把手中物放下即可。” 那名奴答声是,轻轻放下木盘,倒退着走出浴室。 静悄悄的浴室内,就只剩下苏宇人。 苏宇终于伸手向下,抚慰着自己的“反应”,□老半,才大声喘息着站起,喷射到池外。 自己仍然有人的能力。 可为什么趴在赵钧身上,就“无能为力”。 在他体内那么痛苦。 可才隔没多久,就对那个年轻的漂亮孩有“兴趣”。种强烈的冲动……想把那个孩压在自己身下,尽情的揉弄发泄。 月兹国富豪贵族家养的奴奴,原本就是主人随意发泄的活的玩具。 当初苏宇凭行囊内枚鸽子蛋大小的明珠买下处豪宅以及豪宅内所有的佣仆时,原主人――个六十多岁的老色鬼,指着站成排的漂亮孩跟苏宇哪个叫起来最销魂哪个最会配合哪个最懂伺候人…… 当时老色鬼脸上的表情,让苏宇恨不得拳打去。但他还是强忍下来,脸上微笑着敷衍,过后,不到两,就潜入老色鬼另处宅邸,发现他正在以令人发指的变态法子折磨着十五岁孩,那个孩歇斯底里的惨叫,那个老变态居然是兴奋之极哈哈大笑…… 然后第二人们就发现老富豪瘫痪,被人打瘫的,不仅身子瘫,连脑子也被打坏,从此只能躺在床上,变成个不能动弹的白痴,苟延残喘。那夜伺候他的奴也不知所踪。 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奴被陌生人赠予大笔钱后连夜逃回老家。 甚至没有人去真正查案。因为“老不死”的七个儿都在盼着自己父亲早死,好早早分割那数额惊人的财产…… “老不死”刚刚脱手的处大宅子,所有奴仆都在想办法讨新主人的欢心。尤其是那些十五六岁的漂亮孩,都在用尽各种手段来争宠。然而,新主人却像是不好此道。谁都没想到,新主人居然会从外面捡回那么个又脏又臭的乞丐般的雄壮人…… 所有漂亮奴内心登时恍然大悟,原本主人的品味是般…… 今伺候沐浴,瓦米好不容易得到主人青眼,却在关键时刻被推开。 下,府中又有话题可悄悄地讲。无外乎瓦米那样的纤瘦漂亮孩,明知道自己不符合新主人的口味还要硬往前凑…… 苏宇毕竟来自二十世纪,打心底无法接受把个比自己弱小的无辜十五六岁孩子压到身下蹂 躏…… 如果真的那样做,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畜牲,甚至连畜牲都不如! 至于那个赵钧,当然是活该…… 纵然他救过自己命,自己现在又把他从肮脏的垃圾中捡回来,细心照看,硬是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命救命,他苏宇不再欠他赵钧什么。 可他赵钧仍然欠着自己。 误会自己之后,居然在众人面前以那般的言语和举动来折辱自己,随意践踏着自己的尊严。 更何况当初他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在他身下,当真被折磨得连畜牲都不如! 他不会轻易放过他! 苏宇捧起大把水,重重地拍在脸上,下又下…… 他终于停下来,抬起头,躺在池底。看着花板上裸体美的浮雕,却是眼神空洞,视而不见,脸上现出丝残酷的笑意。 那个赵钧,居然那么讥笑他,还他是被调教出来的。 那他苏宇,就要好好调教个姓赵的番,让对方知道,被调教的滋味! 1 第六十章 刑罚 “调教” 赵钧赤条条地被拖进后花园阴暗潮湿的地牢。 地牢原本是前主人管教不听话的年少奴的所在,潮湿污浊的空气兀自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血迹发黑的铁链堆堆地摆放在墙角,各钟镣铐道具在墙上看似随意地挂着。 赵钧被拖进来,就被人狠狠扔到地上。坚硬得石板触到断骨伤臂上,痛得他冷汗都出来。 然后就有老仆上前,将对方的伤口包扎、断骨接好。 赵钧没有动弹,咬着牙声不吭地忍受着。 如果双臂能痊愈,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仆处理好伤势,往后退,又上来两健仆,从墙角铁柱下抱来大堆铁链,内中个铁环,取钥匙,打开,不顾对方拼命挣扎,套在赵钧粗壮的脖子上,卡紧,再取下钥匙。 铁链的另端连接在结实的铁柱上。 时的赵钧,活像只被拴起来的狗。 那些奴仆手法熟练之极,想是根带铁链的铁柱上,不知拴过多少胆敢冒犯主人的不听话孩。 只不过,以前的孩多是漂亮且柔弱的,拴起来就像条条可怜的狗。何尝像现在,被拴着的人不年轻,且如此雄壮,脸上全是震怒,逢乱的长发根根竖着,就像头被困的受伤雄狮。 那些奴仆们面面相觑,竟是集体往后退出大步。 赵钧停止挣扎,种屈辱……之前对他来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他抬起头来,瞪视着些低三下四的奴仆,眼中电光闪。 众奴集体哆嗦,转身就逃。石阶上那个大铁门砰然关闭。 钥匙在锁孔中的声音,响三下,足有三层锁。 地牢内片漆黑。漆黑中,孤零零地坐着地上的囚犯。 赵钧咬紧牙关,用力,铁链铮铮响。脖子上都被磨出血,根本无法挣开。 他于是停止挣扎,声不响地坐在地上。 苏汉青的个小杂种,不仅凭自己的美色来迷惑他,欺骗他,居然还要般对待他! 等他逃出去……逃出去以后,他绝不会放过他。 然而,赵钧没想到的是,他在地牢下被人像狗般的拴起来。苏宇居然根本不知情。 苏宇买下处宅子时就知道花园下有处地牢,也曾匆匆看过眼,但很快被里面的霉烂气味熏出来。知道里面有很多铁制的刑具,却没有细想到底是些什么。 苏宇最深的是那有着三道锁的大铁门。 样的地牢,估计关个人进去,没什么人能逃得出吧。 他吩咐奴仆们把赵钧关进地牢,却根本没想到府中奴仆往地牢里关押人关押得惯,切都按照以前的老法子,进去就把人像狗样拴起来。 堂堂的赵钧,就样被人以习惯的手法在脖子上套个项圈,拴在那个铁柱子上。 当晚上,苏宇浴毕,叫来老仆,低声吩咐几句。 那个“装聋作哑”喜欢修枝的老仆连连头,“主人尽管放心,调教人的法子老主人用过很多次。毕竟总有些不听话的孩……” 老仆伶俐得很,看新主人皱起眉头,就没有再下去,只是张老脸笑得格外欢畅,个劲儿地“主人放心,包主人满意。” 苏宇问句:“那种法子不会伤人性命吧。” 老仆头捣蒜:“主人放心,选用个最轻的法子,自然伤不得人性命。” 苏宇恨恨道:“那就先用个最轻的调教法,锉锉他的锐气。” 老仆还想:“主人放心……” 苏宇挥挥手,示意他离去。 苏宇心中恨意正深,甚至没有再去看赵钧眼,就又早早地睡下。 赵钧瞪着眼睛,坐在铁柱旁动不动。突然铁门又打开,火把照耀,让他的习惯黑暗的眼睛时都睁不开。 奴仆们鱼贯而入,为首的老仆居然就是每在他窗外修剪枝条的“老花匠”。 “老花匠”眯缝着眼步步走下,挥手,立刻有人把□的赵钧按倒。 如果是平常的赵钧,些人怎么能奈何得他? 只是现在的赵钧,双臂非断即伤,条腿亦是断折,哪里是那许多健仆的对手? 赵钧的双腿被硬生生分开,件冰冷的物件被硬套上,竟是件特制的“铁裤衩”。 其内突出铁制的性阳 具,硬是插入赵钧体内。然后腰上个大铁套被上锁,再也无法取下。 赵钧几乎要晕过去,不是体内异物带来的疼痛,而是种屈辱,让他几乎要气得活活晕死过去。 赵钧急怒攻心之下张口咬下,名健仆被咬中,长声惨叫。 等众人好不容易把健仆拉开,那个粗糙的手臂上,已经被咬下大块肉来。 赵钧呸声,把口中血肉吐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有种把姓苏的叫过来……” “老花匠”却是笑:“们主人,太不配合,那里太紧,让他很不舒服,得好好调教番,得锉锉的锐气,还是选得最轻的法子……” 看着对方那种困兽下凶极恶极的模样,“老花匠”心里打个突,赶紧带手下离开。 于是地牢内,又恢复黑暗。 赵钧支撑着站起,断折的手臂用不上力,就忍着痛用受伤的那条手臂去扯那“铁裤衩”。却哪里扯得下?不仅带动着手臂上的鲜血淌下,就连被异物插入的体内也被磨出血…… 血越流越多,赵钧的动作却越来越厉害。 终于,他趴倒在地,两腿之间不断地流淌着鲜血。 赵钧仰起头,长声哀嚎,当真如野兽般。 苏宇亮就醒来,却是在众奴的侍候下慢条斯理地用早餐。 然而,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内心隐隐不安。 克制住内心的焦虑,苏宇脸上没有丝表情,淡淡问句:“那个人现在怎么样?” 老仆赶紧道:“主人放心,过晚,包管他以后听话。” 苏宇筷子上枚鸽子蛋突然滚落地上。名奴赶紧弯腰捡起笼入袖中,站在那里鸦雀无声。然而,即使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种异样的气氛。 苏宇抬起头:“们到底怎么对待他的?” 老仆笑着:“主人放心,最轻的法子,不会伤人性命的。” 苏宇不语。 昨晚他是大怒之下下的命令。 令人把赵钧拖到地牢里用最轻的法子调教番。 至于到底如何调教人的…… 他没有细想,甚至没有细问。昨他只想着报复对方,可现在…… 赵钧到底受到怎样的对待?是不是有过分?毕竟赵钧那样的人,侮辱他还不如杀他。 不过想起自己以前的遭遇,他的心又硬起来。 然而,内心还是不安。 他不敢多想,甚至不敢多问。长身而起,吩咐:“立刻带去见他。” 众奴簇拥着,苏宇言不发地向后花园走去。 三层铁锁被打开,沉重大门缓缓开启,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全是黑暗。 苏宇屏住呼吸,待般腐臭的气息散开些,才向里面望去。 黑暗深处,隐隐人形,却是以奇怪的方式跪趴着。 苏宇心紧,呆呆地站半晌,才声不响地走下石阶。 火把高照,苏宇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赵钧,个原本不可世的大将军赵钧,居然像个畜牲般跪趴在地上。 他的胯间,套着块造型奇特的黑铁。大腿上的血迹已干,两腿之间的地上,滩子的血。 他的脖子上,还有宽大结实的项圈,项圈用铁链连接着,连接着另头的铁柱,就像条狗似的被拴在那里。 此时的赵钧,脸埋在地上,已然晕死过去。 苏宇完全能看出他是怎么晕死过去的,他是被生生地气晕过去的。 他种人,没被气死都算个奇迹。 苏宇脸白如纸,立刻喝令手下奴仆把所有的“该死的铁东西”取下。 众奴手忙脚乱,取钥匙的取钥匙,开锁的开锁。 脖子上项圈被小心取下。 胯上“全套的黑铁”亦被仆以熟练的手法缓缓取下。 当那个铁制的阳 具沾着鲜血被缓缓取出时,苏宇的脸白得不能再白。 苏宇大怒道:“谁让们用些鬼东西的?” 老仆惶恐回答:“已经是调教人的最轻的法子……” 苏宇扬起手,就要重重打下。 然而,他还是最终没有打向老仆。 件事情,能怪谁呢?老仆克尽职守,只不过是用前主人的法子。 都怪自己昨日盛怒下心想让赵钧吃苦头,居然没有问清楚…… 铁裤衩刚刚取下,鲜血登时流出。 赵钧声惨叫,滚在地上。 时间忘掉过去的种种――他给他的屈辱。苏宇只有心痛,扑过去,把抱住他。 苏宇紧紧抱着他,在他耳边只声“对不起”,却再也没能下去。 然而,赵钧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或者听到根本不信。 他在对方的拥抱下抬起头,双眼睛中没有之间的犀利与凶猛,却是失神地,或者是失神落魄的。 如果赵钧已经被折磨得发疯,也没什么奇怪的。 还好,他没有疯。 因为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迸发出种恨毒。 还好,他还认得自己。只不过,他已经恨死自己。 赵钧张口,咬向自己的咽喉。 苏宇下意识地躲,躲开致命的咬。 赵钧张口重重咬在苏宇的肩膀上。 众奴仆惊之下就要上前拉人,苏宇大吼:“都给滚!” 所有人在主人悲愤已极的怒喝下转身逃跑,跑出地牢。 火把掉地上,很快熄灭。于是地牢中归复黑暗。 黑暗中,赵钧用坚硬的牙齿死死地咬着对方,几乎咬下大块肉来。 苏宇任他咬着,声不吭。他想什么,却终究没有出来。没有任何反抗,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抱得更紧些,任由对方的牙齿,硬生生地从自己肩上咬下大块皮肉! 1 第六十一章 鳄池惊魂 第六十章 鳄池惊魂 赵钧被众奴仆环绕着,细心服侍大半个月。 苏宇不是不想来照看他,只是最初的几,只要他出现在赵钧眼前,就会引起赵钧歇斯底里的狂怒。若不是奴仆们竭力拉着、挡着,苏宇非得被赵钧咬伤不可。几后,赵钧终于安静下来,躺在那里言不发,脸上没有丝表情,任由苏宇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却像是什么也没看到。等到苏宇终于走到他身边时,却差被对方咬中咽喉。好在事先已有戒备,苏宇及时退开大步,捡回条命,却被对方狠狠地唾脸。 苏宇擦去脸上的口水,挥手退散“义愤填膺”的众奴仆们,什么也没。转身离开。 所有奴仆面面相觑,大家全都看到主人被唾口水后脸上闪即逝的伤痛。 谁都能看得出,主人是真的喜欢头“暴怒的野兽”。让所有奴仆们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以众人的审美观,主人玩弄头“野兽”还不如直接玩弄他自己。 些仆役们都伶俐得很,明白主人的心思。自然小心翼翼地服侍着断胳膊断腿的受困“野兽”。 “野兽”的吃喝拉撒自有专人服侍,但胳膊腿上的伤却总也不见好。倒是被苏宇扎过刀的胳膊总算痊愈,可另条胳膊和那条伤腿,总也好不。 赵钧最初几极其暴燥,几后渐渐的恢复。倒也没难为那些奴仆,毕竟是些细心服侍自己的下人。只是每躺在那里言不发。 心下却是明白,自己的伤直好不,定是苏宇故意的。 他晓得苏宇身上有杜若亲手配制的伤药,凭那些伤药,他赵钧早该痊愈得差不多。 之所以现在还下不床,自然是苏宇怕自己逃跑。 如果不是些伤让人行走不得,处豪宅,又怎么可能困住赵钧? 他现在每日躺在里,生死自然在别人的掌握中。 赵钧大部分时间都在合着眼,任由身边众多奴仆忙碌着。躺在那里,似乎对周围的切都无知无觉。 对奉上的药膳等物倒是来者不拒。 他要积蓄力量,等待逃跑时机。 赵钧本来很少话,却有突然睁开眼,想吃烤全羊。 众仆吓大跳,总算弄明白过来对方是真的想吃那种油汪汪的整只烤全羊,脸上都闪过丝喜色。立刻有人飞奔去报告主人。 苏宇脸上现出丝笑意:“他果然有么好的胃口?” 来报的仆笑:“连日以粥汤为食,想来也馋得紧。” 苏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却笑着摇头:“只怕没那么简单。” 却也没多什么,只吩咐下去,厨房立刻做烤全羊。 因为主人又特意吩咐要做得地道,所以整只的烤全羊,整整花厨子两个时辰的时间。 按照风俗习惯,香气四溢的烤全羊放在个大托盘里,被两个小伙子抬着,抬到病人的卧房中。 厨子又另外配上鲜果干果蔬菜面饼糕等物,摆成个大圈,将整只的烤全羊围在中间,摆放满满大桌子。 只是没有摆酒,只放大壶上等的普洱茶,可助饭后消食。 桌子主菜配菜,看上去,足够十个人吃的。 桌子当中皮肉焦黄的整只烤全羊,背上插着把明晃晃的小刀,看着分外诱人。 清俊孩当着赵钧的面洗干净手,拔下那把小刀,从羊身上挑最鲜嫩的割下块块,割满盘子奉于客人前。另有两个少年,每人托大盘,盘上各有蔬菜面饼以及干果鲜果等物,只待客人随时取用。第四个少年捧着托盘,盘上茶壶茶杯。 最后两个侍立边。 苏宇没有现身,只是六个漂亮少年侍候着。 所有人屏息凝气,只听得赵钧的大声咀嚼声。 人可真是行伍出身,吃相还当真不文雅。 烤全羊看样子很合客人的胃口。客人别人喂着不香,自己吃才香。本来个客人其实算囚犯,刀子之类的东西是容不得囚犯碰到的。只是对方毕竟伤臂腿,纵有小刀在手,又能如何? 众少年习惯服从,果然上来两人,把客人抱在桌前舒适大椅子上,然后立即退开几大步。 在赵钧接触到刀子的刹那,所有人登时退开,退到赵钧够不着的地方。 赵钧仿佛根本没有觉察周围严加防备的诡异气氛,他只是慢条斯理地割食着羊身上的肥肉。 刚出炉不久的烤全羊仍然发烫,滋滋冒油。尤其是肥肉部分,挤压,就冒出滚烫的油脂。 赵钧手握刀柄割下大块肥肉,又在最短的时间内切割成六小块。 赵钧突然放下刀,不顾滚烫,抓起六块冒油的滚烫肥肉,转眼间分掷六个方向。 赵钧的手法奇准,六小块肥羊肉掷中的六个人的眼睛。 于是接连惨叫,六个少年捂着眼睛纷纷滚到地上。 赵钧没有犹豫,立刻拖着条断腿,奔到大门前,尚且完好的条手臂握紧小刀,以特殊的技巧拔开门栓。 门半开,后面的少年们看到,不顾眼睛溅入热油的剧痛,从地上就要追来。 却见门合,赵钧把门栓重新插紧,奔出。 门外是处游廊,整个卧房,原来是建在个巨大的水溏上。 碧青的池水,浮着层青藻。看不到池水有多深,也看不到青藻下是否有鱼类等水生动物。 池上处石拱桥,却是在远远的另方。 游廊曲曲折折,奔过去又得老远。 房中的动静已惊动整个豪宅,众多仆役手中抄着家伙就要从游廊两边远远的冲来。 本来些仆役绝对不是赵钧的对手,可现在伤臂腿,跟些人周旋又得费好大番力气。 就算把所有人都收拾,苏宇来,现在的自己如何是对方的对手? 赵钧不再犹豫,手握小刀,纵身跃下水池。 所有仆役全都惊得呆,齐声大呼。呼声中充满惊恐。 赵钧立刻明白过来那些奴仆为什么叫得那般恐怖。 他分明看到,左边,隔着十多米,分明浮起颗丑陋的巨大头颅。 看似平常的池水中,居然养着鳄鱼! 鳄鱼的血盆大口张开来,当真是头小牛犊子都吞得下。 赵钧惊骇中只觉得头脑嗡声,也只呆那么下。转身就像往游廊边游去。 对付十多个仆役总比对付头大鳄鱼容易得多。 然而,赵钧只游下就又停下来。 游廊下,又浮起颗头颅。又只鳄鱼从水下浮起身,与他只隔着三五米过错,眼不眨地盯着他。 左边的鳄鱼已经往过游。 面前的只又近在咫尺。 本来赵钧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 扑通声水响,上面的奴仆们反应还算伶俐,立刻打开门奔入卧房抬出那只烤全羊,扔到池水中,恰恰丢在赵钧和游廊下的那头鳄鱼中间。 于是整只烤全羊立刻塞满只鳄鱼的大口,羊的头颅还露在外面。 大概是受不如此又热又烫的食物,烤全羊卡在血盆大口中,那只鳄鱼在痛苦中挣扎,时间根本顾不上赵钧。 但是,另只鳄鱼却在悄然逼近。 血盆大口已经张开,眼看就要吞向对方。 赵钧握刀用力划,没有划中对方,张大口的鳄鱼巨大的呼噜声。在水中拼命地挣扎。 从而降的苏宇手持长剑硬生生扎进对方的头颅,从头顶硬扎进口中上腭。 鳄鱼被插入把长剑,势若疯狂。长尾甩,苏宇险些被它击中。 苏宇堪堪避开,落于游廊石栏上,暗道声“侥幸”,脸色却登时又变。 那头仿佛发疯的鳄鱼眼不眨地盯着赵钧,就要冲上。 苏宇大惊之下再也没有多想,飞身扑下,竟扑到鳄鱼身上。 砰砰两拳,对准眼睛,竟然把鳄鱼打瞎。 瞎眼的鳄鱼呼噜声大起,在池水中剧烈翻滚着,很快把整个池水弄浑。 苏宇落入浑水中,望着赵钧,奋力游去。 刚刚游到他身边,另只鳄鱼,刚刚吞下烤全羊,腹中正被烫得难受。当即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冲着两人咬下。 苏宇终于游到赵钧身边,那头鳄鱼也即将游至。 赵钧扬起手,匕首扔过去,正正插入鳄鱼下腭间隐蔽的舌头。 那头鳄鱼登时闭嘴,呼噜声也打不出来,只是发出奇怪的声响,在水中翻滚着。 游廊上仆役们扔下长长的结实绳索。苏宇把抓住,对赵钧句:“抱紧。” 赵钧果然抱紧他。 上面仆役们往上拉。 两个人刚刚悬在半空中。 突然巨大的鳄鱼尾巴横空扫,奇大的力度竟然把绳索从中扫断。 两人,抱在处,又重新落入水池中。 赵钧仍然抱着苏宇,身子不断地下沉。 头顶压力迫至,知道那头鳄鱼就要冲来。 两个人在水底都不出话来,心中却同时道出句:“莫非,真的要死在处?” 赵钧和苏宇,终究没有死在处。 专门驯养鳄鱼的鳄鱼师驾船飞速赶来,总算在最后的时刻将两人及时救出。 两头受伤的鳄鱼大嘴都被捆绑结实。 苏宇和赵钧,浑身水淋淋地坐在廊上。 赵钧瞪着他怒道:“没事干养什么鳄鱼?” 苏宇答道:“前主人的宠物,觉得好玩,就直养下去。” 赵钧冷笑道:“养种东西,还不是差拿自己去喂鳄鱼?” 苏宇当下怒道:“若不是逃跑,怎么会般九死生?” 却见对方脸色变。 苏宇闭嘴,只哼声,也没再多什么。 两个人抬起头来,竟然都是怒目而视。 第六十二章 激怒 赵钧逃跑失败,苏宇看样子也不准备把对方的断胳膊断腿治好。赵钧拖着伤残的身子又在床上躺差不多半个月。 仆役们倒是小心伺候着,只是此地年轻主人倒也不轻易在病人面前露面。 难得见上面,赵钧忍下怒气问“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他治好?”苏宇就冷笑着“为什么帮养好伤?” 赵钧无语,只有动作。苏宇倒也躲得快,半碗蒸肉擦着耳边飞过去,重重砸在墙上。落墙又地的狼藉。 然后苏宇就在病人面前彻底消失。让赵钧窝肚子火,全发泄在那帮无辜的仆役身上。不过也只刁难对方几,赵钧又恢复原先的老样子,里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合着眼,或真睡或假睡。 次失败,让对方学乖。别背上插把小刀的烤全羊,任何需要锋利餐刀或者太热太烫的食物律禁止在客人面前出现。好在所宅子的厨子身手着实不凡,本着对待“贵客”的原则,每变着花样做出的各种美食不会有任何危险,食用的时候只需筷子和木勺即可。哪怕些钝钝的木制餐具被“贵客”接连捏碎,也有更新的、更钝的奉于前。 自从经历主人险些被磁碗击中的事故后,连出现在客人面前的碗盘,也律变成木制品。 赵钧时找不到越狱的法子,开始大骂苏宇。骂得很是难听。于是被吓坏的奴仆用布团塞满满嘴,又捆绑得结结实实。同时立刻有人去禀告主人。 苏宇却也没露面,只吩咐声“饿他再。” 于是骂人的赵钧果然没吃喝。被取下布团后果然乖下来,言不发,捧到面前的清粥倒是吃个精光。 苏宇知道后也只是淡淡笑,跟手下:“小心,怕他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仆人们唯唯诺诺,心下却不以为然。毕竟个伤残病人,如何能从众人眼皮下逃跑? 赵钧没有逃跑,却是玩出新花样。 只是个花样,着实出乎苏宇的意料。 每日次的洗澡,安静几的赵钧突然伸手,把为他轻轻搓背的漂亮孩把拉进浴桶中。等其余服侍客人的少年大惊之下赶紧把人硬拉出来,那个只有十六岁的漂亮少年裤子都被扯下来。 当时的赵钧,完全就是个无耻的色鬼嘴脸。 次苏宇得知后终于脸色变,张白脸变得发青,竟是被气得脸发青。 等他匆匆率人赶至时,还没进门,就听得里面的挣扎与尖叫。 门大打开,眼前的景象当真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赵钧坐在地上,只随意地披着个袍子。条手臂将少年紧紧搂在怀中,那名少年拼命地挣扎,全身上下,竟是被扒个精光。 其余几个躲得远远的少年看见主人铁青着脸站在门口,赶紧奔过来,道“还好主人及时赶到,不然的话,也木那孩子现在定惨不堪言。 事实上,个相貌俊美的少年已经被扒光后玩弄好长段时间内,赵钧只大手在其身上上下下,却始终没有动真格的。 不出赵钧所料,消失几的苏宇果然出现在他面前,而且――看样子被气得着实不轻。 赵钧心下得意,故意低头,在少年浅棕色肩头上轻轻啃。 当然,个动作也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苏宇没被当场气晕过去,却也气得身子发抖。(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般景象气到如此地步。) 苏宇的反应全被赵钧看在眼里,他不由得大笑出声,大笑着对苏宇出:“些奴的味道还真不错。不如今晚就把个留给侍寝……” 那个少年尖声大叫。 苏宇身子晃,竟把少年从对方怀中硬生生扯出,又重重扔到地上。 立刻有其他奴仆奔上前给赤 裸少年披上衣。 苏宇看都不看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漂亮奴眼,扬起手,给地上赵钧重重个耳光。 苏宇张口骂道:“侍寝?以为还是以前那个大将军吗?十万大军还是死在手上……” 赵钧额上青筋突的跳,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率手下烧粮草,怎会如此败涂地?” 苏宇咬紧嘴唇,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恨恨来句:“活该如此报应!” 转身向外走去,背后却传来阵大笑声。 赵钧大笑着冲那个背影喊道:“原本根本就喜欢被赵钧玩弄,看到怀里换成别人,居然气成那个样子。还是别忍,今晚就过来侍候大爷,包管个苏汉青的儿子跟以前样在大爷身子下欲仙欲死……” 不用主人下令,众奴仆拥而上,把个“无法无”的大汉掀翻在地上,捆绑的捆绑,捂嘴的捂嘴。 赵钧条完好的手臂竟挣脱开来,跟个流氓似的随手扒下美少年的裤子。惹来周围片骇人的惊叫。 苏宇回头看眼,脸色铁青,扶下门框,言不发地离去。 当晚上,侍候病人的奴仆全换成上年纪的糟老头子。可是个赵钧竟似没品味,居然不看对方年纪美丑,没事就喜欢扒人的裤子玩儿。当然,接下来倒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 自从看到苏宇被气得半死的样子,赵钧心里既是报复的快感又是莫名的兴奋。他知道不管身边人是老是少是美是丑,只要自己伸伸咸猪手,流氓事迹传到苏宇耳中,保管对方气得不轻。 苏宇果然气得不轻。自从他知道那个姓赵的居然连老头子都不放过,他就有种想砸光整个世界的冲动。 当然,他克制住自己,不用砸整个世界。居然忍下冲动,没有砸掉身边的任何东西哪怕小小个茶杯。 很快,连那批统统被扒过裤子的糟老头也全部撤下。苏宇不再派任何人服侍。 日三餐,只是按时送到。送到后,仆人的立刻撤离。绝不在卧房内多留片刻。 赵钧被隔离几后,竟是神不知鬼不觉做出个削尖的木刀。等到晚上送饭时刻,立刻冲上,拖住个漂亮孩,拿木刀顶着人家的脖子,喝令其他人立刻滚。 所有人短暂的目瞪口呆后,丢下饭菜,逃之夭夭。 赵钧手持木刀在少年脖子上划出道浅浅的血痕,凶神恶煞地喝令人家“立刻把衣服扒光……” 等苏宇急匆匆赶到,推开门,就见个赤条条的少年躺在地上,满脸的惊恐,脖子上有少许鲜血,正在对方的喝令下努力地张开大腿…… 其实赵钧还直没来真格的,他只是威胁着少年,命令人家在自己面前摆出个看似诱惑其实无奈的不堪的姿势,以等待苏宇的到来。 如赵钧所愿,苏宇是真正大发雷霆。 赵钧还从来没有见过苏宇如此大发雷霆的时候,那些奴仆同样没见过。 那个惊恐的少年被大发雷霆的主人扔出门外,然后大门紧紧关闭。将所有的奴仆隔绝在外。 苏宇瞪着赵钧,咬牙切齿道:“就样不堪忍受吗?没有人就活不下去……” 后面的话没有完,断腿的赵钧竟然就凭条腿站起,冷不丁把苏宇扑倒在自己身子下。 赵钧喘息道:“就不信能忍受得……看怎么收拾……” 苏宇也忍不住喘息。 他的衣襟很快被撕开,露出里面精瘦的胸肌。然后那个粗糙的大手路往下,摸到下面…… 裤子没有被扯开。苏宇拳打过去,赵钧的只眼睛登时变得乌紫。 苏宇翻身而起,随手扯扯被撕烂的衣襟,脸皮紫涨,冷笑道:“看般难耐,偏偏不让得逞。” 伸手就要拉开大门。 赵钧在地上强忍着欲望之火笑道:“既然知道难耐,可当心。地方许多漂亮孩,总有会玩掉几个的。” 苏宇拉开大门,从牙缝中迸出句:“既然般想逃跑,就成全。把扔到大街上!” 于是当晚上,辆马车拉着断胳膊断腿的赵钧,驶到夜深人静的大街上。然后把马车内人往地上丢,就此离去。 晚上,苏宇呆在豪宅内,根本没有离开自家花园半步。 众奴私下里欢呼雀跃。谁也没能看到,把自己反锁在屋内的苏宇,脸色铁青,夜未睡。 赵钧拖着断腿,爬差不多五十米,清冷的月光中捡起把破破烂烂的杀猪刀揣怀中。然后又爬十来米,从堆烂木头中捡出两根还像样子的,拿破烂杀猪刀把两根烂木头削又削,勉勉强强也能成副拐杖。 此时仍是月朗星稀。赵钧怀中揣把破刀,再抱着两根奇形怪状的烂拐杖,在角落里沉沉睡去。 光大亮,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谁也没有多看角落里蜷缩熟睡的人的眼。 时的赵钧,昨晚“摸爬滚打”番,原本干净的衣服上已然满是土和泥,再加上头发蓬乱,胡子老长,看上去就和个落魄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他终于醒来,却是因为腹中饥饿。 旁边小摊上就有刚出炉烤面饼的香气。他不由得吞下口水,却又忍又忍。 自己现在,真正是身无分文。 好在饿顿也不打紧。 赵钧拄着拐杖支撑着过去,在烤饼摊子边,恭恭敬敬叫声小哥,问“附近可有治断骨的好郎中?” 那个卖烤饼的年轻人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多岁,上下打量他几眼,见对方恭敬有礼,当下也客客气气地回答指路:“顺着条路往西走,转过两条街,向右拐,穿过小巷,条繁华大道,大道对面两层楼的药铺,叫恒康药铺,掌柜就是全撒珊最有名的郎中,才二十八岁,就给国王太子以及公主都看过病。只要人家肯治,大哥腿伤臂伤,绝对不是问题。” 赵钧谢声就走。背后小哥还喊嗓子:“位大哥当心,那恒康药铺门口大道上,车马很急的,过路可要小心。” 赵钧回头又谢过,才拄着拐杖步步艰难行走而去。 走足足半个时辰,才最终走到那条繁华大道上,仰头看到恒康药铺的牌子,心有有奇怪“怎么药铺的名字好像大衡的……”也没多想,左右看看,发现车马也不是像卖饼小哥得那般急,就拄着拐杖要过去。 刚刚走到路中央,忽然听到马车急驶声。赵钧回头,时间竟是惊得呆。 横冲直撞以惊人的速度驶来金碧辉煌的马车。 “金碧辉煌”儿也不过分,因为整辆马车上,镶嵌的不是黄金就是碧玉。当真是耀眼生花。 不仅是车耀眼,人马都耀眼。拉车的是模样的对漂亮黄骠马,马身上披挂得也是非金即玉,连马额上都挂两块价值连城的碧玉。马蹄下金光闪闪,竟是以纯金钉掌。 挥鞭驾车的竟是全身白衣长身玉立的子,身形颇为俊俏,只是张脸却看不到,全隐藏于银制的面具后面。 赵钧眼就认出那是月兹国的银月武士。银月武士从来只为王室服务,那如此华丽金玉的马车里面,定坐的是月兹国的王室成员。 个念头在脑中闪而过,钧根本顾不上细想下去。他转眼意识到自己已不及闪避。 那辆非金即玉的马车,以惊人的速度呼啸而来,将拖着条断腿根本来不及闪避的赵钧辗于车下。 第六十三章 滚地板 滚地板 华丽气派的金玉大车整个颠颠。 车内传来个年轻子的声音:“怎么回事?” 银月武士驾着车从地上“异物”身上碾压过去,回头看眼,禀道:“公主不必在意,不过是个肮脏流浪汉,被压断两条腿而已。” 车内公主不言语,只是只纤纤素手伸出车窗,手腕上殷红如胭脂的梅花印记。往地上洒下大把金币。然后就是吩咐声:“继续前行。” 银月武士甩鞭子,马声嘶扬。两匹神骏异常的黄骠马又是拉着皇家大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呼啸而去。 地上双腿都被辗得大腿骨骼粉碎的赵钧,身边滚落地的金币,在灿烂的阳光下当真是耀人眼目。 围观的行人全都盯着地面,不是人却是那金灿灿的钱币。 药铺二楼小窗打开,个蒙面纱的华服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地上的流浪汉。 赵钧忍着剧痛,手臂挥,将地上金币悉数扫过来,揣入怀中。 墙角处走来群蓬头垢面的乞丐,全都盯着赵钧怀中若隐若现的金色,眼中全是贪婪,脸上全是凶狠。 赵钧摸出那把破刀,眼中竟现出杀气。 他现在身无分文,如果真的要去求医,些金币是必不可少的。 那些乞丐们集体倒退大步。 那把被人扔掉的破刀着实看得可笑,但是,握刀的人,眉宇间的煞气,竟是让十来个乞丐在个躺在地上被压断两条腿的“流浪汉”面前停下脚步。 血从流浪汉腿下渐渐淌出来。 那些乞丐互相对视眼,很快明白过来个道理:地上人再怎么有种惊人的气势,那么多的金币也不该属于他。如果自己不动手,总还是会被别人抢去的。 想通个道理,为首的乞丐头子挥手,率兄弟们扑去。 赵钧手中把破刀险些给那乞丐头致命的击,如果不是恒康药铺掌柜及时出面的话。 此掌柜不仅医术出众,且人品流,经常免费为穷人甚至乞丐们送医送药,被整个萨珊的穷苦百姓都奉为神明。 所以恒康掌柜卓尔木要帮助那个断腿的流浪汉,所有乞丐也只有磕几个头后惭愧逃散的份儿。 卓尔木指挥着手下的小伙计,把紧攥把破刀的流浪汉抬进药铺里。 卓尔木相貌不是很英俊,但眉宇间自有种浓浓的书卷气。可谓气质超群,卓尔不凡。让人见之下顿生好感。 赵钧连连谢过,主动拿出怀中所有金币,却被卓尔木阻止。年轻的大夫只句:“救,是因为妻子开口请求。” 赵钧脸的惊诧,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个月兹国人。 看到对方的惊诧,卓尔木也只淡淡笑:“妻子,是在帝都的个故人的好朋友,所以才求的……” 赵钧更是有些迷惑,只是盯着大夫不言语。 当然,人家的妻子,为夫君的不开口,自己也不好请对方出来相见。 卓尔木也不加解释,似有意似无意地句:“兄台目前虽然落魄,但眉宇间却是气度不凡,有大将风范。想必在帝都,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却也没再细下去,卓尔木为病人的断骨做初步处理,转身离开。 此后几,卓尔木每日定期来亲自检查,开方子敷药,诊治得极为细心。却又分文不取,赵钧过意不去,卓尔木也不多解释,在对待病人上着实尽职尽责。 赵钧猜想定是那位月兹国夫人的意思,但他想几都想不出是何许人也,就开口小心问“能不能把夫人请出,当面拜谢?”卓尔木却是婉言谢绝。赵钧无奈,只有强自按捺下好奇心。 赵钧伤残的两腿与条手臂在对方精湛的医术下,倒也好似。 只是那位神秘的夫人,却直未能露面。 卓尔木医术自不必,人品又是极好。且学识渊博,谈古烁今,举止言谈很是儒雅。赵钧不禁暗想能配得上如此人物的子,想必也是不凡。而且看得出,位月兹国的神医很爱自己的妻子,偶尔谈及妻子,眉宇间不自禁地流露温柔之色。和大衡样,月兹国的人,只要条件稍稍好些,都会娶几房小妾。而家产万贯的卓尔木居然只有正妻个,让赵钧知情后着实感叹番。 每日卧床不起,难免闲极无聊,就猜想位神医唯的夫人究竟是怎样番模样。当然,人家夫人不愿意出来相见,自己也只有按下好奇心。 言谈中,赵钧渐渐知道卓尔木师从大衡医术高手,至于师父的真实身份,却也不肯吐露。赵钧自然也不会追问。那个卓尔木却像是半好奇心也无,从来不问赵钧的身份来历,落魄的大将军更不会主动出自己的身份。 赵钧给自己起个化名叫赵金,在恒康药铺受到真正客人的待遇。 每日躺在病床上,日子过得太也悠闲。时光的流逝是如此的缓慢…… 晃又是个多月过去,卓尔木果然医术得,赵钧的腿伤好大半。样下去,再个把月,也许就可以行走自如。 等待恢复的日子过得如此的单调乏味,赵钧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然而,最近几日,每次醒来都会明显得头痛。腿部的伤势恢复突然停滞不前。偏偏最近几日卓尔木被国王召入宫中,直没能回来。那些神医的徒弟也查不出所以然,只会让病人“好生静养”。赵钧心下起疑,却不声张。从每晚送来的碗汤中嗅出丝丝的异味。他不动声色,故意当着药铺伙计的面像往常样喝下整碗汤。等对方收拾碗筷走,立刻以手指抠着喉咙,将当晚吃喝下的东西几乎全呕吐在便盆中。 哪怕汤饭中渗着什么奇怪的药粉,也吐出来十之八九。体内残存的“毒素”,自然奈何不得赵钧。 当晚上,赵钧早早的合眼,看上去就是在熟睡。心下却片清明,房内外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赵钧的耳朵。 直等到半夜…… 紧闭的窗户果然被轻轻地推开。 赵钧没有睁眼,听得分外仔细――个轻功极好的人从窗外跳入,轻轻落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那人眨眼就窜到自己身边,摸向断腿上的绷带,手脚利落地解开。几乎就在同时,赵钧嗅到种药膏的淡淡的气味。 他睁开眼,冷不丁把对方的手臂抓住。 对方惊,手中玉制药盒咣当声响,摔到地板上。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赵钧眼就认出对方。 榻上人用力捏紧对方的手腕,几乎要把那只有自己半粗的手腕捏断。恨恨道:“到底还想干什么,想置于死地吗?” 苏宇忍着手腕上的痛,哼道:“想么容易就痊愈?没门!” 赵钧恨极,爬不起来,索性低头在对方手腕上狠狠咬下。登时咬出鲜血。 苏宇忍着痛,扯不出来,弯起膝盖,在对方小腹上狠命顶! 赵钧剧痛之下果然松开口,苏宇慌忙收回手臂。却见对面人突然向前扑,把自己扑倒在地。 重物落地板的声音,滚动声,桌椅倒地声…… 两个人抱在起满地乱滚。赵钧抽巴掌;苏宇半边脸肿起立马挥出拳;然后眼睛青紫的赵钧报以更沉重的拳头;接着鼻子流血的苏宇抬起膝盖,再死命顶;肋骨险些被顶断的赵钧张口咬住对方的肩膀;肩膀上险些被咬下块肉的苏宇咬紧牙关直卡对方的脖子…… 所谓零距离肉搏。两个本来身手不凡的大人此刻却变得仿佛丝毫不会武功,就像是最粗野的庄稼汉,不顾死活的扭打在处。 屋内乒乒乓乓,响成片。惊动整个药铺。 两层小楼的每个房间都亮起火,脚步声,嘈杂声,所有人找到趁手的家伙,还没奔到房门前,就见主人在几名仆的陪同急匆匆赶至。 仿佛感觉不到外面大群人的到来,两个抱在处的人仍然是拳头腿脚,加上牙齿。满地板乱滚,打得不可开交。 门下子被踢开,很多人举着烛台,把屋内照得如同白昼。 地板上两个人终于停止动作,齐齐抬头。 门口大群人几乎全都张大嘴巴,看得呆。 地板上应该是两个人,只是两人怎么会是般德性? 高大黝黑的仰面躺在地上,瘦削雪白的骑在他身上。 两个人都是衣衫零乱。 黑脸的本来只穿着条中衣,此时连那条中衣也几乎被撕碎,几乎不能遮羞。 骑在他身上的白脸少年,束发的簪子都不知哪儿去,蓬乱的长发将面孔半遮半掩,虽然半边脸肿起,尚能瞧得出模样甚是妖娆。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扯半,露着弯雪白的肩膀头,以及肩膀头上那新鲜的咬伤。还有那精瘦的布满新鲜抓痕的胸肌,如果不是看胸部平平,恐怕门外大半人都会认为以风骚姿态骑在黑脸客人身上的是位绝色子。 两个人都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瞧满地的狼藉,刚才当真是好番大战。 门口有人噢声,似是恍然大悟。 紧跟着“噢噢”声不绝于耳,所有人恍然大悟。 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两人还没有实质性突破。 不过来大家更是佩服之至。瞧满屋的狼藉,光下“前戏”就般激烈,要是真来玩“实质性的”,还不把整个屋子给拆?! 佩服之后又颇有些意外,不想个黑脸的客人居然有般绝色小情人主动送上门…… 众人仔细看看尚且骑在人家身上的美少年姿色,再望向地上的黑脸相公,十多双眼睛中的钦佩,可就与方才又有大大的不同。 地上两人同时呆,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对方,很快明白过来。在门口大群人肆无忌惮的目光洗礼下同时红脸。只不过白脸的是白里透红,黑脸的是黑里透紫。 苏宇骑在人身上,上不是下不是,窘迫异常。 赵钧咳声,把个窘迫异常的美少年伸手推开,推到地上。然后从地上爬起,随手扯扯遮羞困难的中衣(月白色大裤衩),顺便解释:“刚才们是在打架……” 没人相信,根本就是越描越黑。 苏宇从地上跟着爬上,满身的破衣烂衫,抬起头,看眼门口的大群人,复又低下头,仿佛想到什么。突然抬头,瞪着众佣仆簇拥着的主人,眼中难掩惊诧。 苏宇脱口而出:“是!”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钧抬头,只见人群中当先的是纱罗珠宝包裹着的绝代佳人。那双碧绿的大眼睛中,全是泪光,望着地上的苏宇,眼神中竟是形容不出的……悲苦。 赵钧呆,很快认出此子正是当日在将军府外苏宇向自己介绍的“妻子”。 他很快想到,苏宇的“未婚妻”定是卓尔木的爱妻。原来此已嫁作他人妇,看来个苏宇,“千里追妻”,也必然是无果。 苏宇眼中仍然是惊诧,眼儿媚眼中仍然是悲苦。赵钧冷眼旁观,心下大是不爽:看来子对小宇旧情难忘。偏偏人长得般美,当真是糟透。 赵钧心下恶劣,只见那位绝代佳人转身分开人群,奔离。 他心头刚刚喜,立刻又被糟糕现实打击得心情恶劣无比。 个该死的小宇,居然看也没看他眼,望着那个人,追出。 如果赵钧腿脚灵便,非得爬起来跟着追出去不可。 可惜两条断腿仍然是断腿。他只有拖着双断腿向前爬行几步,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心下懊恼异常,举拳砸下,愣是在花梨木地板上砸出个大坑。 药铺外,只有蛙鸣的花园中,苏宇飞身而起,从美人头顶上跃过,跃到面前,拦住。惊喜道:“眼儿媚,果然是。” 眼儿媚抬起头,只句:“苏相公请尊重,眼儿媚已经嫁为他人妇。” 抬起头,见对方先是呆,继而露出欣慰的笑容。 眼儿媚眼泪顿时流出来。 苏宇向来最怕孩子在他面前哭,眼儿媚哭泣,他登时有些慌神,慌乱中竟没头没脑出句:“别哭,刚才真的是在屋内和他打架……” 话出口登时后悔,脸皮紫涨,站在那里言不发。 却见眼儿媚眼泪流得更快更急。 破衣烂衫又露出大弯雪白肩膀头的苏宇站美人面前没话找话:“夫君就是药铺的掌柜卓尔木吧,早就听闻他的大名。有才又有德,是个少见的好人,遇到个好夫君,又是个好姑娘,有他在,辈子都会平安喜乐……” 眼儿媚原本是泪流满面,时却渐渐的止住眼泪。低下头,默然无语。 的确,卓尔木是无论从哪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好夫君。婚后,他对自己的温存体贴、关怀备至,是从小卖身为奴的眼儿媚之前都不敢想象的。 卓尔木对自己那般好,自己又如何能在别的人面前哭泣流泪? 终于擦干眼泪,艰难出句:“主人也是个好人,是眼儿媚……” 到里,停顿半晌,才出:“眼儿媚的确不应该在别的人面前哭泣。但愿眼儿媚从此……从此再不会见主人的面!” 完转身就跑,跑到仆佣中间。仆上前,为主人披上孔雀毛的华贵披风。然后群仆佣簇拥着,簇拥着低头不语的主人回卧房。 苏宇怔怔地站在原地,回味着对方过的最后句话。 他终于叹口气,言不发地奔出药铺后花园。甚至没有再去看赵钧眼。 他每日混入厨房,在那碗汤中下迷药。再于半夜溜来,撕开赵钧的绷带给他伤口上撒恶化伤势的药粉,让赵钧至少再晚半个多月恢复,不过是在拖时间。 月兹国唯的王子再过半个多月,就要从母后的国土返回撒珊。希望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苏宇完成件大事。 如果大事能完成。只要赵钧的伤势还没恢复,他苏宇就有本事带着个战败的将军正大光明回帝都。 作者有话要说:注:此章无h。 两位男主真的在这章中抱在一块“滚地板”,只不过是很cj很清水又很暴力的男人式滚法。 1 第六十四章 计擒王子 早在个多月前,苏宇就在牛马市集上发现自己丢失已久的雪花骢。马贩子当真识货,开口就要千两纹银。虽雪花骢完全值个价,但毕竟本来就属于自己。苏宇懒得跟那个瘦小的月兹国人砍价,见爱马被照顾得倒也骠肥体壮,就随意地丢下几片金叶子,算人家的养马钱。然后就稍稍动手,打退群闹事的小贩,解开缰绳,骑上爱马,扬长而去。 雪花骢遇到旧主,很是兴奋,撒开四蹄在闹市中狂奔,却又不伤人、不掀翻摊,看得人矫舌难下。人马又是如此的神采飞扬,把整个市集的眼球全都吸引过去。 不仅有看呆的,还有半路拦截的。队骑兵在名胖子的命令下把驾马奔驰的苏宇硬生生拦下,那名四十岁左右的胖子满脸堆笑“只要小公子肯入宫侍奉王子殿下,那荣华富贵是唾手可得……” 衣饰华贵的胖子还有大席话没完,被苏宇扬起鞭子抽得满地乱滚杀猪般嚎叫。然后等众卫兵反应过来奔上前强行扣人时,苏宇收起鞭子骑着雪花骢竟从众人头顶上飞驰而过。 “有眼不识泰山”的胖子满头满脸都是鞭痕滚在地上哀嚎,漂亮之极的少年驾着漂亮之极的马儿倒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绝尘而去。 苏宇很快打听明白月兹国国王唯的儿子格尔达王子只爱风,常常纵容手下奴仆外出抢夺看上眼的漂亮少年。被抢的少年从此入宫门杳无音讯。 毕竟王子是未来的国王,百姓们敢怒不也言。好在格尔达除爱强抢漂亮的平民少年,也没什么其他出格的陋习。于是国王陛下也就对唯儿子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 苏宇打听清楚位王子的禀性,开始也没真正放在心上。然而,自从赵钧挑战他的忍耐极限后被扔出豪宅,渐渐静下心的苏宇开始酝酿起个计划。 格尔达终于在大批随从的簇拥下回到父王所在的撒珊,上午刚进宫拜见父王,下午率几个随从出宫,脸都是黑的,心情极其恶劣。 所有抢回宫的宠中,模样最标致的个居然趁他不在费尽心思要逃出宫。那个空有张漂亮脸蛋的笨蛋当然没能逃出去,还没出宫门就被抓住。报到国王那里,落个下大牢的下场。如果换成别人的话,总还是能撑到他王子殿下回来后救人的时候。偏偏那个笨蛋身子娇弱得不堪击,不过是逃跑中中箭,丢入那个鼠蚁横行的大牢内很快伤口溃烂流脓,然后又是着凉发场高烧,娇美人居然就样在高烧中咽气。 如果仅仅是损失个最标致的宠也就罢。大老远赶回来,见到父王就被好生数落番。他年纪也不小,都快三十而立,居然还整跟大群十几岁的漂亮孩鬼混……推脱多少年都不肯娶位才德兼备的美貌王妃。父王已经细细挑选,至少有十位王公大臣的儿可以做合格的甚至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王子妃…… 格尔达之所以直不肯娶王子妃是性所然。娶正妃就不可能让正妃独守空床,可位只爱人身体的王子碰人那滑腻的肌肤就全身起鸡皮疙瘩。他真的是无法想象自己跟个人同床…… 而他那位威严父王,居然不顾那么多的宫人阉奴在场,把他足足数落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熬到陪父王吃完午宴,格尔达终于瞅准机会逃出宫殿。率着几个心腹策马奔驰,路上王子马蹄下踹倒八九个平民,又掀翻不知多少百姓摊子。 格尔达终于勒马。眼前亮,内心的恶劣登时被眼前的美色扫荡大半。 不,美色还不足以形容,应该是绝色――真正的绝色。 远远的,落日下牵马立着白衣少年。牵着的马儿固然漂亮,那个白衣少年更是漂亮得让人眼花缭乱。落日的余晖给他身上染上层眩目的金红光泽……美少年似乎没有发现远远拔人的呆望,只是扬起脸,望着上朵金色的云,绝美的脸上突然绽开个孩童般的笑容…… 格尔达于大热中打个激灵,心想回总算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倾城笑”。 跟眼前的“倾城笑”相比,那个轻易死在大牢中的最标致宠根本就是土和泥。 身后随从全都注意到王子殿下望人家的呆相。心下也不禁喝声彩,心想要是把个明显是大衡人的少年弄回宫去,不晓得他们的殿下会有多开心。 殿下立刻驾马而去,后面随从们也慌忙跟过去。 不想那白衣少年似是受惊吓,以惊恐的眼神望大家眼,慢吞吞地爬上马鞍,就像个不会武功的常人,在后面人就要追上之际,策马离去。 王子的马儿也算是少见的良驹,轻易甩得开后面的随从,却怎么也追不上前面的人儿。 虽然那个美少年骑马的样子够笨拙,可他胯 下的马儿简直就是神品。 偏偏前面的漂亮人马又不会彻底消失,总是会在王子懊恼之时,突然眼前出现,然后又转眼奔离。 殿下在后面看着美少年坐在马鞍上摇摇晃晃的笨拙样儿,又气又笑,纵马狂追。 在撒珊七转八绕,很快驶到荒郊。远远地盯着那人马,已经把众随从甩没影儿的殿下纵马狂追。 追至旷野中枣树下,格尔木绕着大枣树转几个弯,都没能瞅到美人,当下心情懊恼异常。 后面随从很快追来,刚要开口劝王子回宫,就听得咀嚼声。 所有人抬头,当下目瞪口呆。只见那位“勾引”得王子失魂落魄的美少年正优哉游哉坐枣树上,抱着堆鲜红的枣子,正吃得高兴。 格尔达心下高兴,还没呼对方,脑门上就被大枣砸中。 其余随从纷纷喝骂,骂得最响的那个却被美少年吃剩下的枣核吐身。 众随从骂得更响,美少年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居高临下看着众人的狼狈相,高兴得拍手大笑。 殿下喝止,所有人立刻闭嘴。周围片静谧,只有美少年肆无忌惮的咀嚼声与吐咳声。 当然,挡在王子身前的奴仆们没少遭被沾沾口水的枣核袭击的命运。 格尔达抬头呆望,看着对方吃枣子的模样,越看越是喜欢。喜欢得心痒难耐,压低嗓门令大家退后,小心把人家孩子吓坏…… 随从们不得不往后退。树上美少年倒也没客气,似有意似无意,把枣核吐人家王子身。 格尔达居然儿也不着恼。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对方就冲他道:“喂,看到的马儿没有?” 格尔达呆,反问道:“那匹漂亮的白马儿?弄丢?真是可惜。” 美少年总算停止吃枣子,头道:“那匹马儿不听话,把扔下它自己个人走。没有马儿,走不动,就爬上树来吃枣子。” 格尔达满脸堆笑:“喜欢吃枣子啊,跟回去,那里有下最稀奇最美味的枣子……比个树上的好吃多。” 美少年似是眼中亮:“当真?” 格尔达忙不迭地头:“绝无谎言,尽管放心,那里当真有下最美味的枣子堆成座山,包管吃都吃不完。” 美少年看样子颇有些心动,但他的眼神很快又黯淡下去。为难道:“可是那匹马儿丢,找不到……” 格尔达就像哄小孩子:“放心,有在,绝对能帮找回。” 美少年看起来很有些怀疑:“的话,怎么可以轻易相信?” 格尔达脱口而出:“现在就帮找,找不到,罚!” 美少年看样子很容易相信陌生人,当即兴高采烈:“言为定,正愁的宝贝雪花骢怎么找回来……” 着,果然慢慢地爬下树。格尔达跳下马,亲自扶着笨手笨脚的美少年上自己的马儿,然后自己也跟着翻身上马。与绝色美少年后前,紧贴着坐在同匹马上。 美少年还在回头:“可不许骗人,不帮找回马儿,就是小猪。” 听得后面随从们低下头强自忍笑,格尔达看着眼前绝美的脸,更是脸上笑成朵花儿,连连头:“放心,不帮找回宝贝马,就是的小猪。” 美少年看样子才放心下来,却还是不忘加上句:“不喜欢许多臭人跟着,让他们走开。” 格尔达果然下令所有人滚蛋。随从们很听话的没有跟上来,倒不是他们不担心王子的安危。而是个话做事真烂漫且笨手笨脚的瘦弱美少年,看起来实在也构不成什么危险。 更何况王子生神力,是月兹国第勇士。就凭王子自己的身手,也不应该出什么差错。 里还是撒珊境内……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众随从也可以放心离去。 当然,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看得出王子殿下有心就在荒郊野外“吃掉”怀中美少年。身边跟的人多,殿下到时难免会不“尽兴”。 渐渐地暗下来,格尔达搂着怀中美少年,口气纵马奔出差不多十里。 美少年还在絮絮叨叨,他不愿意读书考取功名挨父亲顿骂就偷家里袋金叶子和那匹马路奔到撒珊,那匹宝贝马儿是养在身边好几年的他都有感情那马儿居然没感情……们撒珊真好连枣子都那么香甜…… 王子突然勒马,把抱紧怀中人儿,滚下马,滚在长草中。 美少年终于不作声,就听得王子的气喘吁吁…… 王子喘着粗气,把人压在身子底下,用力撕扯着对方的衣衫。 美少年突然咯的笑,笑着“不脱衣服会儿怎么玩儿?” 格尔达呆,身下美少年居然用力,把他反压在下面。 美少年趴在他身上,绝美的脸在月光下不尽的妩媚妖娆。伸出根手指勾着他的鼻子笑道:“眼就看得出跟样喜欢玩儿个……来就使强,不,怎么知道别人不乐意?” 格尔达又惊又喜,却见美少年下子从他身上坐起,原先的笨手笨脚荡然无存,那身手甭提有多灵便,骑在他身上,看起来十分的风骚。 美少年双桃花眼风情无限,低低的来句:“别么急嘛,人家喜欢慢慢地玩儿,把气氛做足再来动真格的……” 王子本来已经是欲火难耐,听此话果然强忍下来。大口地喘着气,忍不住道:“……最好快……” 美少年低下头,双手用力扯,将对方的上等衣襟扯开,露出里面护身的软甲。 美少年噘起红唇:“的胸膛么宽阔结实,却尝不到滋味……” 格尔达手忙脚乱,立刻把那该死的软甲暗扣颗颗解开。 美少年骑在他身上笑靥如花,低下头亲吻他那胸毛浓密的宽阔胸膛。 格尔达躺在地上只觉得大脑轰声,再也忍不住,大声喘息着:“……受不,……没法等下去……” 后面的话却没能等下去,格尔达张大嘴巴,发不出任何声响;整个人跟个僵尸似的挺在那里,亦是做不出任何动作。 时而真烂漫时而风骚入骨的美少年收回穴的手,终于慢慢站起,盯着他,面对他惊诧又不可思议的眼神,不再装嫩装傻,绝美的脸在清冷的月光下分外的冷俊。美少年望着他冷笑道:“可真蠢,蠢得就像头猪!” 苏宇早就打听清楚位唯的王子生神力,是月兹国第勇士。于是颇费番心思,制定整套严密的擒拿王子计划。不曾想计划刚刚开始,就轻而易举地把对方制服。 让他着实有些意外,意外过后,眼神中全是鄙夷,用力踢地上那个蠢笨的身子,对方没有丝毫动静。不过几个穴,就样轻易制服,早知如此,刚才就用不着骑在他身上装风骚主动哄着他脱下那层软甲…… 不晓得头蠢猪有没有练过内功。 苏宇撕下对方衣衫,扯成几根结实的绳子,把对方手脚捆绑得结结实实的。然后把地上深重的身子把扛起,施展轻功,冲个方向口气奔出二里,打个唿哨,雪花骢立刻摇头摆尾从小树林中跑出。 苏宇把月兹国唯的王子横在马鞍前,然后飞身上马,双腿用力在马肚子身上夹,策马向前,转眼消失于夜色苍茫中。 1 第六十五章 野草丛 豪宅的奴仆们早在前两日就得到主人大笔丰厚的赏钱,弃宅而去。 紧接着苏宇潜入那家最大的药铺,乘着月黑风高夜把伤势尚未痊愈的赵钧用药迷倒后“偷”出来,藏在隐秘所在。 就在那帮宫廷侍卫还以为他们的王子在野外彻夜风流的时候,苏宇已经驱赶着辆三匹骏马拉着的大车连夜驶出撒珊。 雪花骢不用人拴,亦是寸步不离大车,紧跟不舍。 出城门的时候遇到小小的麻烦。城门长官非要把辆看起来多少有些透着奇怪的马车扣下来。苏宇没有多费唇舌,只是“硬”塞进长官手中把金叶子,对方脸色登时缓和,又装模作样例行公事打开车帘,发现车内不过是个满身酒气的醉鬼大汉,就立刻挥手开城门放行。 大车吱呀呀驶出众人的视线,听声音总觉得车内不会只有人。但没有人置疑,下面的总得听上面的。“上面的”长官很快回小哨楼,屏退所有人,在忽闪的烛光下,片片数着手中金叶子,掂量掂量分量,登时眉开眼笑。 苏宇驾着大车,口气奔出五十多里路才放慢速度。 已蒙蒙亮,他勒马停车,用长长的铁索将全身上下洒身白酒的昏迷赵钧捆绑个结结实实。然后再掀起车板,将同样被药迷昏的月兹国王子拎出来。检查下身上的绳索没有松,把他推到最里面的角落,与赵钧近在咫尺。然后就掀帘退出,挥马鞭,继续向东前行。 车内两人又被颠簸差不多,才在次日晚上先后醒转。 第个醒来的是赵钧。总算在剧烈的头痛中回过神来,黑暗中瞪大眼睛,依稀可辩角落里歪着头斜斜靠坐着捆绑起来的月兹国子。 个子虽看不清面目,但衣饰华贵,望即知身份地位必然不凡,应该是月兹国的贵人。 赵钧动,全身的铁链叮当直响。加上外面的车轱辘响,他很快明白过来自己和眼前的月兹国贵人样成为别人的囚犯。 赵钧时想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颇是挣扎番,身上的铁链根本挣不开。却是叮叮当当响成片。 马车突然止步。紧接着轿帘掀,赵钧呆,在月光下看着对方的脸,惊道:“原来是!” 认出“绑架”自己的是苏宇,惊诧之色闪而逝。心思转得极快,立刻回头,在月光下看着另囚犯的脸,脸上的惊诧可比方才更甚。 看清楚对方面目,赵钧眼就认得出和自己同坐辆大车的,居然就是月兹国唯的王子格尔达。 上次见位众星捧月的王子殿下,也是唯的次见面,还是在三年前。王子与使臣率着大批卫兵随从来帝都拜见先皇,却是怎么也不肯行三跪九拜之大礼,只是弯弯膝盖鞠几个躬,着实震惊全朝。只是月兹国本来就是只跪神不跪人的,先皇也没有和位大喇喇的王子殿下般见识。那时候赵钧尚未做到护国大将军的位置,只是杂于文武百官中远远地看着,已经对位飞扬跋扈的异国王子印象颇深。 赵钧看看苏宇再看看全身捆绑得如棕子般的月兹国王子,心下登时明白些,但还是不敢肯定。 苏宇只淡淡句:“现在月兹国应该因为他们的失踪王子翻。也许追兵会赶到,最好老实,老老实实跟回帝都。” 赵钧:“为什么要样做?” 苏宇不答,掀下车帘,甩长鞭,啪啪啪三声响,三匹骏马立刻拉车向前急奔。 赵钧奋力想挣出车外,身子却向前扑,重重倒下。 全身缠满铁链的赵钧倒在硬梆梆的席子上,抬起头大声地问句:“十万大军的粮草到底是不是带手下烧的?” 帘外没有回答,只听到马蹄声,车轱辘声…… 赵钧当下心急如焚,急于搞清楚个至关重要的事实,咬牙,向前滚,整个人滚出大车,滚到地下。 后面声响动,苏宇就听得分明。回头,恰恰见赵钧滚在车轮下…… 苏宇大惊,顾不上停车,飞身而下,用力拉车轮下人,总算把人堪堪的拉开,避免被碾压的命运。同时自己也跟着摔下。 苏宇抱着赵钧,滚落长长的荒草丛中。 三匹马仍然拉着大车向前急奔。雪花骢甚是聪明,竟是奔跑向前,长声嘶鸣,硬生生地拦住三匹拉车的马儿。 苏宇抬头,看着那个拉着格尔木的大车总算停下来,当下长出口气。 还没定下神来,整个人又仰倒下。赵钧四肢动弹不得,挣起,向前扑,把人扑在自己身下。 苏宇被那个熟悉的沉重的身子压着,雪白的脸上,竟泛起片红。 赵钧在月光下看着他的脸,在他的耳畔:“个小妖精,居然骗得来误会……明明么在意,却为什么不解释?” 苏宇脸上红潮退去,哼声:“当初给别人解释的余地没有?” 想起那日在众人面前受到的羞辱,苏宇怒气陡生,用力推,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赵钧滚落旁,苏宇翻身而起,站在地上怒道:“居然问都不问声就那样来羞辱?居然还要来问当初为什么不解释?” 到里,怒气愈盛,咬牙,抬腿就向对方的断腿上重重踢下。 赵钧登时剧痛,但他向来是条硬汉子,剧痛下也是强忍着声不吭。然而,看着对方脸上的怒色,心动,暗想“倘若大叫几声,也许可以让小宇消消气……” 念及此处,果然不再硬撑,苏宇怒极之下踢出第二脚,赵钧立刻滚在地上大声惨叫,那叫声当真凄厉。直惊得附近地洞里的野兔野鼠都睁开眼睛支愣起耳朵。 苏宇呆,听对方叫得凄惨,心头气果然立时消大半。但毕竟没有出够气,当下踢出第三脚…… 下赵钧不光是惨叫得惊出两三窝野兔子,整个人更是在地上滚作团,那样子别提有多凄惨多狼狈。 苏宇肚子气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看对方居然痛成般模样,心下也颇有些不忍,但不忍也是暂时的。很快看穿对方的把戏,毕竟赵钧样的人居然断腿处挨几下踢就哀嚎成般模样,也忒不像。 苏宇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丝表情,冷笑道:“可真会装,堂堂赵钧装成般熊样,谁信?” 赵钧果然停止“装熊样”,躺在地上,笑道:“只要的小宇不再生气就好。” 苏宇呆,却也没什么,哼声,把就要把人拎起:“现在就跟回车上去。” 赵钧哀求道:“现在误会澄清,就不要把人还当囚犯吧。铁链子……” 苏宇不答,蹲下,替他费力地打开层层缠绕的铁链。 当啷啷声响,最后圈铁链打开,苏宇手抖,把堆铁链扔边:“到背上来,来背。” 赵钧果然趴在他背上,却是把身下人重重压倒在地。 苏宇被沉重的身子压得时起不身,惊怒道:“想干什么?” 赵钧忍不住喘气:“想在里就要。” 苏宇怒道:“疯?都什么时候,在种地方,万后面追兵追来……” 赵钧全身躁热难耐,用力扯着对方衣衫,哀求道:“后面追兵没那么快追来,就会儿……会儿好不好?” 苏宇见对方语气软下来,自己的心也软下来。更何况他时也着实有欲望。 自己的身心都在渴求对方…… 索性把心横,管那许多。 苏宇嘶哑着嗓子:“的腿伤?” 赵钧:“实在受不,那腿伤根本算不什么!” 苏宇用力挣,从他身下挣开,趴在地上,喘着气道:“还是在上面好,腿有伤,在上面不方便……” 赵钧呆,还以为他想和上次样来上自己…… 虽然被别人的上的滋味的确很不习惯,也不好受,但只要他喜欢……自己就是在下面也没什么关系。 赵钧于是声不吭,翻身,趴在地上,强忍着欲望,等待着…… 苏宇看得哭笑不得,知道他是误会,也没解释,爬过来,把对方身上的袍子解开,登时扒个精光。 苏宇摸向他的臀部,赵钧身子抖,却仍然趴在那里不动。 苏宇用力,把对方翻转过来。 面对对方惊诧的眼神,苏宇还是没有做任何解释,扑上前,重重地吻下,与对方唇舌纠结。 两人都吻得喘不过气来,终于,两条缠卷在处的舌头分开。苏宇路吻下,吻着他的唇,他的下巴、脖颈、胸膛、腹部,再往下。面对对方的昂然挺立,却是迟迟不碰,只在周遭舔弄着,伸出灵巧的舌头将丛丛的黝黑长毛卷入口中…… 动作是如此的自然,虽然以前没什么般用嘴巴的经验,但此刻苏宇的表现,就像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毕竟前世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私下里偷偷看过不少a片。即使没有真正“做过”,也从“教学片”中学到不少取悦伴侣的技巧。) 赵钧大声喘息,不禁叫道:“……到底要折磨到什么时候……” 苏宇伸舌在根部舔,只觉得对方全身剧烈颤栗。 苏宇张口吞下,让对方的巨大膨胀充满整个口腔,撑得自己的嘴巴好酸。 次他有些“无措”,只是伸舌笨拙舔。 对方反应果然强烈,赵钧大声地喘息,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摁下,戳到他喉咙最深处,大幅度动作着…… 赵钧不顾他的挣扎,终于在他口中泻而注。 苏宇还是第次吞下种人的分泌物,他忍不住跪在地上,大声的干呕着。 赵钧用手臂支撑着爬过来,望着他嘴角的白色浊液,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爱怜地舔下,舔干净他嘴角的白色浊液,又重重吻下,与之唇舌交接,激烈吻在处。 两个人拼命吻着对方重重倒地,赵钧手忙脚乱,将他扒个精光。和刚才他对自己样,路吻下,吻到腹部以下,却没有像刚才对方那样的慢条斯理来挑逗。看到对方的欲望昂起,索性口吞下,就像是遇到下最美味的……笨拙而贪婪地舔食着。 以前从来是别人为赵钧服务,次是赵钧的第次,第次不顾“肮脏”用自己的嘴巴来为别人…… 苏宇有些局促,却终究是没能抵抗得住生理得强烈欲望,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泥土,大声地喘息着。 直到对方泄如注,赵钧才放开他。抬下头,月光下他的嘴角,淌出丝白色浊液。 他和苏宇样,吞下对方的□。 苏宇从地上坐起,望着他,两人怔怔地望半。 苏宇终于爬起来,把他按倒在地,小心翼翼坐在他身上,丝毫没有碰他的断骨处。配合着,让对方两次膨胀起来的欲望攻入自己的身体。 黝黑的强壮身体仰面躺着,雪白的躯体大张开腿坐着。 赵钧双手抓着对方的大腿,加大动作幅度;苏宇上下颠簸,全身剧烈摇摆。 喘息着,呻吟着…… 清冷的月光下,两人之间,那个黑色的隐秘地带,是如此的□裸纠结在处。 风吹草动,大片的野草随夜风轻轻地摇摆。 只有两人周围的小片草丛,摇摆得分外剧烈…… 只灰色的野兔受惊,从剧烈摇摆的草丛下土洞内钻出,逃之夭夭。 草丛中野 合的对人是如此的意乱情迷,竟没有发现大车上,蹑手蹑脚钻出个身影,回头望着片剧烈摇摆的草丛,远远地望着草丛中那个□的雪白身影,刹那间惊呆。 1 第六十六章 月夜赶车 却当时赵钧为给美人消气而故意扯开嗓门的惨叫,不仅惊动土下的野兔野鼠等物,甚至惊醒大车内的格尔达王子。 如果第声惨叫让格尔达从迷药中昏昏沉沉醒来,那后面的接连几声,真正是让位王子彻底清醒。 格尔达看看身上的绳索,已经明白自己被人绑架。而外面那种惊动地的接连惨叫声着实让人惊疑不定。 格尔达顾不上想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他得想方设法逃走。 粗大结实的牛筋绳根本挣不开。格尔达心急如焚,在车内左右蹭,大力下蹭到空出的陵角,居然差把手磨破皮。 下轻微的疼痛立刻让他大喜过望,赶紧移过去,手腕上的绳结在那个棱角上用力地摩擦着。 绳结地被磨开,手腕上也难免磨破少许皮肉,有细细的鲜血涌出。格尔达恍若不觉,只是加大力度。 磨好会,皮肉磨破好大处,总算双手解脱束缚。期间,居然没有人掀开车帘察看,外面只隐隐听闻喘息声…… 格尔达顾不上细想,双手抓住束缚双脚夫的绳索,用力,再用力…… 硬是凭股神力,将根根的绳索扯断。若不是夜没有进食,脚上几根绳索也真不会费般功夫。 全身的绳索脱落。格尔达爬起,活动活动手脚,仔细确定车外附近没什么人。才从大车内钻出,悄无声息落在草丛中。周围看看,没什么人,正等逃跑。回头,竟眼望到远远的野草丛中,在清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月光下赤 裸着身子大声呻吟的美少年。 格尔达不禁呆,他当然晓得个看似年少笨拙的美少年就是抓自己的人,他同样晓得此时此刻险恶美少年究竟在野草丛中干什么…… 他的脸上全都写满情 欲,他的叫声是那样的浪 荡,让格尔达心下怒极恨极。恨不得奔过去把对方刀刀砍成肉酱。 如果他手中有刀的话。 可惜他手无寸铁,而且夜风拂过,草丛低垂,美少年胯 下骑着的那个人,虽然看不到全貌,也依稀可见是个极其雄壮魁伟的大汉…… 个瘦弱美少年原来是喜欢大家伙的…… 格尔达往地上狠狠唾口,暗骂声“臭婊 子”。又想到自己堂堂格尔达王子,居然着如此“臭婊 子”的道,愈加懊恼。 只是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向西奔离。 人走动,难免有动静。 远处正激烈享受“鱼水欢”的两个人居然回头,望着那个正待逃跑的背影。 两人同时停止动作。 赵钧松开握紧对方大腿的双手。 苏宇喘着气:“以后有的是时间……” 然后就是抽离对方的身体,匆匆披上件袍子,飞身向前,紧追。 赵钧双腿断折尚未痊愈,只有将手上凌乱的衣服勉强披上身,拖着断腿向前爬着,步步爬向大车。 苏宇几个纵跃跃到王子面前,刚刚站稳,双腿软,险些摔倒。 美少年刹那的狼狈相让格尔达悉收眼底。 夜风吹拂,美少年单薄的长袍随风扬起,竟露出截雪白的大腿。袍子披得慌乱,扣子没扣上,丝绸的衣领竟是随风滑下,露出大半雪白的肩膀头。 甚至如墨的长发,也在风中飞扬…… 时候的苏宇,长袍半掩,将露未露,加上飞扬长发下的绝美容颜,站在那里,活像是以色诱人。 看得格尔达不竟呆又呆,连嗓子都有些发干。 远远的爬到大车下的赵钧,抬头看着美人那月光下分外诱人的背影,脸上都不自禁产生异样。 到底是性命为重,格尔达抵抗住眼前的“色诱”,很快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风流美态,狠狠地呸声,脸上全是鄙夷,骂道:“好个小娼 妇,刚刚被人干没尽兴是不是?又来引诱殿下来?” 苏宇有上闪过丝怒色。 格尔达还在不干不净的嘲笑:“是不是刚刚被人干得太猛?瞧刚刚那德性,见本殿下腿都软,估计都没力气站稳是不是?乖乖地躺下,让本殿下来好好调教番……” 后面的话没完,苏宇反手个巴掌抽来。格尔达反应极快,来不及躲闪,伸手,竟把对方的手腕紧紧抓住。苏宇挣挣,竟没有挣开,心知对方“生神力”的传倒也不虚,另只手伸出,双指直插对方双目,来个“二龙抢珠”。 位月兹国王子向来依靠着生的神力,如果不是中迷药又夜也没有进食,苏宇的手腕非得被对方捏碎几根不可。 但要到格斗技巧,月兹国王子比起大衡的武术高手,还是差太多。 苏宇双指插目而来,格尔达大惊之下果然松手闪避,松开对方的手,也堪堪地保住自己的双目。 苏宇乘他慌乱之际,啪啪啪,连抽几个大耳光,险些把对方的牙齿都打落几枚。 格尔达双颊高高肿起,惊怒之极,毕竟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双目喷火,竟是不顾切扑来。 苏宇轻而易举地避过,格尔达扑个空,头扎地上。 还没来得及爬起,苏宇□的脚踏在他的头上,竟是踩踏得他抬不起头来。 格尔达险些气晕过去。他还没真的气晕,却是被对方弯下腰以手为刀,重重砍在后脑勺下,生生地被砍晕。 苏宇伸手,握紧对方的靴子,就么把人在地上拖着,路拖回大车边上。 赵钧趴在车下笑道:“人家位堂堂王子,居然被拖着像拖条死狗样。” 苏宇哼声:“在眼里,只怕他连条死狗都不如。” 用力,把“死狗”王子重重地扔在大车上。 然后弯下腰,把比自己高大得多的赵钧抱起,抱在车上。 苏宇还想把人往车帘内推。赵钧把抓住他:“不要跟那条死狗在处。要跟坐在起。” 苏宇看着他,终于露出个笑容:“可真像个大孩子。” 两人并肩坐在块,挤着,在车驾前。 苏宇挥起长鞭,三匹马拉着大车向前奔。雪花骢亦步亦趋跟在旁边。 月夜赶车,放眼望去,野草接。 然而,片沉寂,沉寂得诡异。 苏宇终于回头,看着身边人低着头不知想什么,脸黑黑的,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苏宇斜眼看着他:“到底在想什么?” 赵钧抬起头望着身边人,阵夜风吹过,白色的长袍随风而起,将那雪白的胴 体半遮半掩。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居然就穿成个样子跑到他面前!” 苏宇呆,立刻明白过来,不禁笑道:“等穿好衣服,他人都跑没。” 话虽如此,可是…… 赵钧还是老大不满意:“刚才那副样子,站在他面前,让别人看到,定以为是在故意勾引别的人!” 苏宇时气结,不出话来,哼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赵钧仍然在不满:“好歹也得把腰带系紧,不然让别人看见……” 苏宇怒道:“鬼地方哪有什么别人?!” 赵钧不言语,大概自己也觉得是在无理取闹,就低下头不作声。 比方才更诡异的沉寂,只闻得马鞭啪啪抽在马背上的声音。 三匹马拉的大车,可是跑得比方才更快。 又口气奔二三里路,赵钧终于打破沉默,小心翼翼问道:“是怎么把个王子抓到手的?” 苏宇没好气的:“就穿成个样子去勾引他,然后就抓到手。” 苏宇话是绷着脸的,看就是气话。可赵钧的脸却更黑些,瞧那样子,着实气得不轻。 苏宇也懒得理他,干脆正眼都不看他眼。 赵钧忍又忍,把那份怒气强自忍下去。强笑:“就么爱编谎话来气人。” 没有下去,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苏宇根本不回答,不作任何理会。 赵钧突然来句:“直都是赶车。累吧,来替。” 然而,对方却仍然不正眼看他,只冷冷句:“用不着!” 赵钧登时大怒,想发火,自己也觉得不妥。只能忍再忍,咽下口气,往后面靠,慢慢地闭上眼睛。 就么路无语,居然也奔差不多夜。 中途苏宇取出干粮分成三份,份自己吃,两份扔到身边人怀中。 赵钧倒也没客气,吃个风卷残云,又抢过苏宇的水囊来喝水。苏宇任由他抢过,言不发。 苏宇连着赶两两夜的车,看样子很疲倦。赵钧把抢过他的马鞭,自己挥起鞭子。 苏宇于是也不争,什么也没,就要钻入车内睡觉。 赵钧把拉住他,终于开口:“不准进去跟那条死狗睡块。” 苏宇狠狠瞪他几眼,怒道:“嘴巴放干净!里面那么宽敞,不进里面休息,难不成在外面地方?什么时候摔下车被车轮碾过,就高兴?” 赵钧却仍然抓着他不放:“就靠在肩膀上睡好,有在,保管不会摔下车。” 苏宇不怒反笑:“如果偏偏就是想进车内休息呢?” 赵钧伸出只胳膊搂紧他,低头出句:“就么不懂人心,真要进去跟那个王子同处车,在外面还怎么有心赶车?” 臂弯里的人不作声。 赵钧又出句:“倘若不答应,咱们就在停在里等后面的追兵!” 苏宇知道对方的霸道脾气又上来,也就不在和他般见识。只哼声,没再挣扎。 苏宇斜斜地倚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双目渐合,很快沉沉睡去。 月光如水,四马奔驰。吱吱呀呀,大车行驶在荒芜的草地上,无数的长长的野草被碾压于车轮下,暗绿色的草汁渐渐涂满四个木制车轮。 大车碾过块横着的石头,整个车身猛地晃。 赵钧眼疾手快,伸出条胳膊将身边人搂紧,才避免美少年睡梦中被颠至车轮下的厄运。 苏宇也不知道醒没醒,双目仍然闭合,却是伸出双臂,抱紧对方。 赵钧低下头,看着身上那双环住自己的手臂,以及轻轻倚在自己肩膀上的沉睡着的绝美面容。 赵钧抬起头,脸上现出个笑容,笑得很开心。然后手中长鞭猛地挥,同时抽中三匹马马背。 三骏马吃痛,当下奔得更急。 车子仍是吱呀吱呀地响,在如水的月光下,响得格外欢快。 1 第六十七章 打翻了醋坛 又是两过去,被打昏过去的格尔达王子居然还没醒转。看来次苏宇掌力使得不轻。 苏宇有些不放心,测试下对方的呼吸,确定无碍,确定又找出绳索把他全身上下捆个结结实实。 后面的追兵仍然没能追来,两人却丝毫不敢大意,来回替换着,日以继夜的赶车。只是人能替换,马儿可是有些受不。二人没奈何,只得中途停下休息小半夜。待马儿稍稍恢复,就又驾车前行。 中途匹马儿支撑不住倒下,苏宇暂时拿雪花骢替上。好在已经离那片大沙漠已经越来越近,相信最多的功夫,自然可以到达那片绿洲找故人想法子。至少两三匹马的问题是可以解决。 格尔达终于醒来,见苏宇两眼喷火,就要破口大骂。苏宇眼疾手快,用破布塞他满嘴。让他发不出半声息。 赵钧冷眼旁观,却也不多什么。 苏宇心知他是个大醋坛子,会儿不定在怎么疑神疑鬼。他不解释。虽身正不怕影歪,但那个格尔达真要胡八道起来,姓赵的打翻大醋坛,不定会出什么差子。 两人仍然挤坐在处轮流赶车,气氛却渐渐诡异起来。 言不发地又走半日,竟然迎面遇到支队伍。大衡商旅的装扮,但赵钧还是远远的就认出为首的是宫内保护皇上公主的侍卫长薛云。 薛云也认出对方,远远的就兴高采烈喊着“赵大人”。当先率马驶来,滚鞍下马,低头拜服:“卑职薛云,参见赵大人!” 赵钧双腿尚未痊愈,赶紧伸手:“快快请起,切莫如此多礼。” 又有十多骑飞马过来,骑上人纷纷滚鞍下马,在地上跪成排,齐呼:“0参见赵大人!” 赵钧才看清楚,地上跪着的,居然都是宫廷侍卫中最优秀的批。 不用问也能猜想得到…… 果然薛云抬头道:“皇上公主都担忧大人的安危,特派卑职率众兄弟扮作商人来打听大人的下落。不想半路上就遇到大人,当真是卑职们意想不到的福份。倘若皇上公主知晓大人此刻无恙,必然惊喜。” 赵钧低头道:“败军之将,何来福份?” 薛云呆,赶紧道:“朝中上下都晓得是风火堂那帮人烧大军的粮草才……” 赵钧打断他:“风火堂那帮人抓到没有?” 薛云很老实的回答:“那帮杀手狡滑得很。卑职无能,居然没有抓到个人。” 赵钧不作声,回头看苏宇,远远地站边,孤零零的个背影,仿佛此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早在那帮侍卫纷纷跪在赵钧面前的时候,苏宇已经跳下车,站得远远的。) 苏宇不是不关心众兄弟,只是他相信师兄的智慧和众兄弟们的身手,没那么容易让那些官兵抓到。 薛云笑道:“大人不必多心,只要大人平安回帝都,就好。” 赵钧:“赵钧现在不过是败军之将……” 苏宇终于回头:“车内那人,还不够名正言顺地回去?” 众侍卫齐齐回头,认出绝美少年就是那个苏汉青的儿子苏宇。 护国大将军对此少年的专宠早已传遍整个帝都。侍卫们之前虽然也远远地瞅过几眼,但还是第次如此近距离地欣赏“美色”,都是看得不禁倒吸口冷气,心想难怪。长得般妖孽,难怪把个赵大人迷得神魂颠倒。 至于如此“妖孽”的美少年居然能在帝都的千里外和死里逃生的赵大人尚且在块,其中缘由,看呆美人的侍卫们竟是顾不上细想。 赵钧笑道:“大的功劳,可是小宇人做下的。回去领赏,自然也是小宇。” 他没有下去,掀开身后车帘:“车内是月兹国唯的王子殿下,现在就是由们两个护送着,回朝见皇上。” 众侍卫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赵钧见对方脸上的疑虑,索性伸手,硬把人拖出来,伸手取下口中破布团,把脸面向侍卫们:“看清楚。薛云,三年前尚在先皇驾前侍奉,应该还记得位王子殿下面对先皇却坚决不肯屈膝行大礼的……高贵仪表。” 后面“高贵仪表”几个字得语气甚为古怪。 此时的格尔达在他手中,蓬头垢面,脸色灰白,车上颠簸几,全身华服皱巴巴不成个样子,哪里还有昔日的“高贵仪表”? 薛云看得仔细,总算确定下来,当下又惊又喜:“赵大人当真是立大功,回月兹国国王还不是得听咱们的?大人您没见到,最近段日子,月兹国使臣在帝都有多嚣张……” 赵钧脸沉下来:“怎么,刚才的话没听到吗?大的功劳赵钧没有出份力,全是那位苏公子人立的……” 话音未落,就听得手中王子殿下冲着苏宇的背影大骂:“臭婊 子,小娼 妇,居然凭张小脸蛋来色诱本殿下,还跟个娼 妇似的骑在本殿下身上来脱衣……” 苏宇身子震,却没有回头。 赵钧呆,立刻揪住王子的衣领问道:“胡八道什么?小宇怎么可能骑在身上?” 格尔达不住地冷笑:“不信问他?他是怎么设计陷害本殿下的?他居然凭姿色来诱人,把本殿下引诱到野外草丛中。然后他主动把人压倒,脱下自己的衣服又扒光本殿下的衣服。他主动骑过来……他用他那销魂的身体来侍候人,把人侍候得意乱情迷。让本殿下意乱情迷之时退散所有护卫。然后……然后就着小娼 妇的道儿。” “个小娼 妇,还真他妈的会勾引人。不过他的身体,真的太会侍候人,太让人销魂……” 赵钧拳就把正舔着嘴唇的格尔达打晕过去。 苏宇猛回头,解释:“他根本就是胡八道,没有……” 赵钧张黑脸竟有些发白,白着脸出:“是不是主动骑在他身上……” 还想什么,却怎么也没能出来。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出口。 苏宇目瞪口呆,片刻,方解释道:“不是想象的那样……不是他的那样……” 赵钧抬头:“就是果然骑在他身上……” 苏宇仍然解释:“其实不是……” 赵钧双眼如要喷出火来:“骑在他身上还主动去扒他的衣服?” 苏宇简直是无语,只有强笑道:“根本不是想的那样?根本没有来真的……” 赵钧强压下心底即将爆发的火山,强笑道:“件大的功劳当真是难为苏公子……居然要出卖色相……“ 火苗登时窜上心头,苏宇怒道:“真以为个王子很好抓?抓他还不是为?什么出卖色相?居然……” 后面要的是“居然听凭对方的已之言……” 没能出口,赵钧火山暴发,冲他吼道:“给滚!” 苏宇呆住。连那些旁观的侍卫们也被将军大人的雷霆万钧给吓呆。 苏宇呆在那里不动。 赵钧笑道:“人是抓的,车也是的。刚才是不对,要滚,也是滚!” 挣扎着下车,却重重摔在地上。 众侍卫才发现他们的大人双腿有恙,窝蜂上前扶住。 苏宇默然无语,终于上前,从缰绳中解下雪花骢,飞身上马。 后面赵钧还在冲着他的背影喊:“别么急走,把个凭色相勾引上手的王子块带走!” 苏宇头都不回,扬鞭策马,转眼奔出众人的视线。 苏宇从眼前消失,赵钧大怒之下就喝令着众人把被自己打昏的王子殿下扔下。回侍卫们可没听他的。月兹国唯的王子到手,带回帝都,可就奇货可居。 赵钧不过是时气话,心下当然晓得个格尔达殿下对整个大衡有多么重要,也就不再言语。 受伤的赵钧和昏迷过去的格尔达被侍卫们转移到车队中,小心看护。 上百名护卫扮作的商人护送着车队中两个大人物,小心翼翼,向东急行。 原先大峡谷入口被封处已被侍卫们用炸药炸开。下轻车熟路,日夜兼程,不到十日,平平安安地回帝都。 早有侍卫骑着快马先行报上。皇上听兴高采烈,就要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金宁公主心思慎密,下令所有人不得声张。又派出批大内高手,神不知鬼不觉把批伪装商队接入宫。 格尔达王子身份非比寻常,自然不能等同于寻常犯人下狱。暂时软禁于深宫中个极隐秘的所在。 皇上公主亲自率太医来查看将军的伤势。确定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按皇上公主的意思,当就要为将军大人的功绩表彰下。赵钧却出实情,王子并不是自己所擒。至于立于如此功绩之人,却又先行离去。 毕竟考虑到苏宇现在行踪不定,如果让下知道他就是抓格尔达的人,月兹国国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赵将军坚持不肯居功,又不肯出是谁建下的奇功。金宁公主无奈,只有先不表功,只有取下格尔达贴身的软甲,送到身处帝都的月兹国使臣那边。 格尔达身上那件软甲举世无双,是数百年前被月兹国的奇人以深山中的异兽毛发绞以乌金丝制成,握手轻盈不过二两重,却是刀砍不断剑刺不透,以反弹之力能抵挡世间切兵器。 件软甲在王室中传几百年,倒也贴身护着主人躲过几次暗杀。 月兹国上下都知早在五年前国王陛下就把软甲赐给格尔达王子。 而且格尔达王子失踪的消息早已飞鸽传到帝都月兹国使者里。 软甲现身,使臣果然大惊,立刻飞鸽传书,报之国王陛下,只等陛下裁决。 之前大衡远征军败涂地,让大衡元气大伤。身在帝都的月兹国人趾高气扬,大衡人也是有气往肚里咽。 可如今月兹国唯的王子落到大衡手中,两国局势,完全可以来个大大的逆转。 赵钧腿伤未愈,心中却有件事情终归是放不下。令人抬着来到格尔达被囚之处,亲自审问。 月兹国国王态度未明,对待王子殿下自然不能刑讯。但赵钧自有套,旁敲侧击,慢慢地套出真相。 格尔达开始嘴硬,坚持脱光的小娼 妇如何骑在他身上风骚浪荡。可问起对方身上的显著标识,满口春色的王子却是瞠目不知所对。 赵钧脸色阴沉,如果对方不是关系到大局,他定不会饶个满口胡八道的杂种! 格尔达那晚月光有多明,那个雪白的赤 裸身子骑在他身上表情有多浪荡……可他居然不出苏宇腹部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胎记。 赵钧怒极之下忍再忍,最后还是拳把王子打倒在地。然后就喝令惊恐的奴才们抬着自己离开。 赵钧越想越气,心想自己居然般容易着对方的道儿。 怪只怪自己疑心太重,太爱吃醋,当着那许多侍卫的面破口大骂不给人留情面。结果硬生生气走小宇。 小宇被自己气走之后杳无音讯…… 赵钧越想越懊恼,明月下给自己狠狠个大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其实都是大醋坛。 还有一两章,这第二卷总算就可以结束了。 1 第六十八章 赵钧的身世 苏宇当初怒之下飞马奔离,比车队早几日回帝都,没有去找师兄。直接去杜若府上。 好在雪花骢没出什么差错,苏宇有心把良驹还原主人。杜若只是摇头,摇着折扇:“送出去的,焉有再收回之理?” 苏宇推脱不过,只有收下如此大礼。 从此住在杜府上。已夏末,却仍然炎热。杜若令人在玻璃花亭上摆放两张竹榻,与苏宇卧于其上,乘着池边夜色凉如水,摇着折扇,看着满星辰,谈古论今,谈笑人间,端的是潇洒。 苏宇却是挹郁不语。杜若看出他的心事,笑问是不是那个粗莽将军又惹恼苏兄弟? 苏宇于是不隐瞒,将千里外发生的事情五十出来。当然,过于隐秘的细节自然略过不提。 杜若只是微笑着倾听,中间没有插只言片语。 听到最后赵钧当着别人的面大骂着让苏宇滚!杜若忍不住晒笑,终于开口道:“于是就么听话地滚回帝都?” 苏宇忿忿道:“种人,离他越远越好! 杜若笑道:“可明明离开他很不开心,当然他把骂走只怕更不开心。” 苏宇望着夜空,声音有些干涩:“何必般……就此结束,岂不干净?” 杜若不言语,看着上星辰,长叹声。 苏宇不言语,也是声长叹。 两人回过头来,相视笑。 杜若收扇子伸手在他额头上轻轻,笑道:“就么口是心非。” 苏宇微微侧起耳朵,道声:“听!” 远远的,池边大树上,枝叶微微晃动。 杜若压低嗓门:“树上那人听不到二人言语。” 苏宇还是望着星空:“来者不善。” 杜若回头笑道:“也谈不上什么不善,只不过是赵将军派心腹来观察二人。当然,如果不是腿脚不灵便,只怕现在躲在树上的,就是赵大将军本人。” 苏宇脸上毫不见意外,只是哼声,道:“凭他的聪明,回帝都,总还是能从格尔达那里套出真相。他晓得是误会,又扯不下脸面来道歉,就么派人鬼鬼祟祟的。” 杜若:“怎么知道他扯不下脸面来道歉?” 苏宇:“他那样的人物……” 杜若叹道:“苏兄弟,个人呀,就总是那么不懂别人的心。” “二人只要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怕不出三,赵钧就会来登门谢罪。” 杜若回头:“怎么,不信吗?” 苏宇突然把抓住他的手。 杜若也不挣脱,任由他握着。 那边树顶上果然微微有响动。 苏宇笑道:“倘若跟有什么亲昵的动作,那个赵钧会如何?” 杜若微微侧过脸来:“只要苏兄弟答应以后不再跟那个赵钧纠缠不清,今晚的杜若……自然……任凭苏兄弟处置。” 到最后句,语气已然有些异样。 四目相对,似乎空气都有些凝滞。 水花声响,尾金鲤跃出水面,几滴水溅上亭上二人身。 苏宇咳声,生硬笑:“杜兄果然喜欢笑。”然后就慢慢地松开手。 杜若不言语,苦笑声:“苏兄弟心里果然只有个赵钧。” 苏宇亦笑道:“杜兄有人间的七仙相伴,等仙福艳福,当真羡煞旁人。” 杜若摇着折扇:“人间的七仙,却没有个能及得上苏兄的。” “不过感情的事情终究勉强不得,杜若从来不强人所难。倘若心里总念着他人,纵然在处,又有何趣?须知两情相悦,却是世间难求的。” “纵有七美相伴,不过人多热闹,哪里能谈得上真正的两情相悦?” “倘若不成……宁可做朋友罢。” 片沉寂,惟闻蛙鸣阵阵。 苏宇终于开口:“苏宇能得杜兄样的朋友,都不晓得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杜若望着星空没有回头:“哪怕只是做朋友,也好。” 语毕,又是半晌沉寂。 终于,还是杜若打破沉默。 杜若:“苏兄弟样在意赵钧,只怕对位大将军也不甚解。” 苏宇神色有些尴尬:“个赵钧,味的霸道粗莽,倒像是从土匪窝子里出来的。” 杜若不禁失笑道:“居然赵钧是匪寨出身?他可是真正的皇族后裔,只是隔许多年,他身世,没什么人敢提。” 看着苏宇脸惊诧的样子,杜若:“不信吗?是不是觉得他的身形过于魁伟,加上生皮肤黑,和那些面目俊美且苍白瘦弱的皇族弟很不样呢。” 苏宇不语,默认。只是看着对方。 杜若叹口气:“对赵钧的身世般感兴趣,如果现在不和,怕是今晚都不得睡。” 杜若:“赵钧长得跟他父亲几乎模样。他的父亲年轻时是宫门口的执戟郎,被先皇的妹妹,也是当今皇上的姑母清河公主看中。不顾切地跟个小小的执戟郎,只生个儿子,就是赵钧。” “当年的清河公主,是出名的美人。原本是要被当时的皇上,也是先皇的父皇嫁给月兹国国王的,不想那位公主想方设法逃出宫,竟然跟着执戟郎私奔。后来被布下的罗地网抓到。月兹国与大衡的联姻就么被个小小的执戟郎破坏。当时的皇上大怒下就要处死执戟郎,却被清河公主以性命要挟。皇上无奈,终究是不忍心自己的爱,只有把爱与执戟郎同削为平民。清河公主也因此从元氏皇族宗谱上被永远除名。从此对年轻的夫妻,隐居于帝都位置偏僻的菜园子中。赵姓子无法在军营甚至镖局中找到活计,只有种菜耕田为生。清河公主甚至把两个忠心耿耿的贴身宫都遣走嫁人,只凭双手来织布,帮着夫君同过活。日子清苦,比起当初在宫内宫外自然是上地下。但对夫妇居然无怨无悔。其实清河公主稍稍低个头,很容易得到父皇的原谅甚至帮助。但居然直没有那样做。心甘情愿跟着自己的夫君,过着耕织的平民生活。” “后来赵钧出生,日子过得跟寻常的农家孩子样。直到赵钧八岁那年,先皇继位,惦念着自己流落民间的妹妹,特下旨意,许赵钧入宫与皇室宗亲同入读。那个赵钧,从小就是个出事的主儿,人小力大,加上入宫前跟着父亲学不少拳脚,不到半年,打伤众多皇族子弟,惹不少祸事。甚至连在宫内授业的几个大儒都被赵钧气个半死。加上读圣贤书写文章又实在不如意,先皇也就没让他再读下去,特地指派几个教头,专门教赵钧习武。” “据赵钧是个习武的奇才,不出两三年,那几个御林军的教头就都教不他。那时候赵钧只有十岁,就已经豪言壮志,拳脚不算什么能为,统兵打仗杀敌万千才是真能为。又开始看兵书。于是先皇又把他送到军营。然后等到赵钧十六岁的时候,已经成军营中最年轻的将军。先皇却始终不肯派他出兵打仗。直到赵钧二十五岁,再三请命,先皇总算批准他随军出战。再后来,几年内发生几次大的征战,赵钧接连打几个漂亮的大胜仗,在军中威望越来越高,就在两三年前,众望所推,做护国大将军。” 苏宇听后半晌不言语,半日,方道:“那赵钧的父母是不是已经不在世?” 杜若:“他的父亲似乎多年前就患恶疾去世。至于他的母亲,真正的金枝玉叶,应该是在年多前去世。与先皇驾崩,不过相差几个月。国丧之日,本来清河公主在宗谱中被除名,是没有资格走近先皇灵柩的。那个赵钧,完全无视礼法,亲自扶着自己的母亲,走到很多元氏宗亲都没有资格走到的位置上……据还气晕几个恪守礼法的老臣,那个时候,护国大将军的举动,当真是轰动时。不过他毕竟位高权重,无人能奈何得。” 言毕,杜若道出句:“个赵钧,也算是世间罕见的奇子,也无怪苏兄弟对之念念不忘。” 苏宇看似无意地出句:“么来,那个彦王,就是赵钧的表兄弟?” 杜若:“血缘上是,名义上可就不算。那个彦王,本来也是个人才,只是他的生母只是宫中掌管书册的小小史,不晓得怎么阴差阳错,竟被素有龙阳兴的先皇临幸,生下的儿子居然成先皇的长子。个龙位本来也应该是彦王的。只是当年的那位正宫皇后娘娘是个很工于心计的厉害人,晚几年生儿,却终归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然后那个史,又是不明不白地死在深宫中。倒是彦王,也算是命大,居然没有早早地夭折活到今。” “当今的皇上行事很是奇怪,倒是他的姐姐――垂帘听政的金宁公主,聪明才智比自己的母后更胜筹,真正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倘若金宁公主是儿身,大衡的百姓们,可就是有福得多。” 苏宇似在自言自语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原来有许多纠葛。” 杜若:“宫帏恩怨,外人是不清道不明。大衡皇室,元氏族,子弟甚多。但现在也只有彦王和赵钧两大文武百官之首。其余的,自是庸碌无可提及。” 苏宇:“只怕那个彦王野心不小。” 杜若:“彦王野心再大,只要有赵钧和金宁公主二人,只怕也很难真正成事。” “再个彦王,人品也很有些问题。倘若当初真是他坐龙椅,大衡的百姓只怕有的苦吃。当初先皇废长立幼,也不仅仅是那位皇后娘娘的手段。恐怕先皇也看清楚位长子的人品,才立行事古怪的幼子。又特意立遗诏让金宁公主垂帘听政。先皇心思慎密,去世前最后几还特赐自己的皇后殉葬。那位皇后太工于心计,倘若让做太后,又不定会生出什么事来。皇后族武将出身,外戚专权,恐怕于元氏统下有碍。皇后死,剩下个垂帘听政的金宁公主,毕竟也是元氏,是个识大体的。凭的才智,也能保得稳元氏江山。” 苏宇问出句:“看来先皇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放心让赵钧手握兵权做护国大将军?” 杜若:“先皇看人基本上没什么差错。赵钧因为自己的父母度对元氏皇族有怨恨。但他被先皇着意栽培,渐成气候。又当着无数人扶着母亲不顾礼法走到先皇的灵柩前,着实出口怨气。做护国大将军,从此忠心大衡。赵钧人,不是个有太多野心的。他的职责,是护国安民。” 苏宇想起原先华总管对自己的苏汉青的“事迹”,想什么,又吞回去。毕竟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苏汉青的儿子。 杜若似是觉察到对方的内心,叹口气,徐徐道:“先皇在大事上儿都不糊涂,却偏偏为令尊……唉,先皇个人,当真是个痴情的……” 苏宇言不发,没有做任何解释,缓缓地闭上眼睛。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夜色稍凉,花亭上的两张竹榻,中间隔个水晶几,几上各色鲜果,在夜风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竹榻上两个人都合眼,闭目睡去。 远远的,岸边大树枝桠动,黑色身影悄地向外飞出,转眼消失于黑暗中。 两个人缓缓睁眼,又缓缓闭合。仿佛切,都无知无觉。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修改前面局部章节,看过的童鞋无视。 1 第六十九章 成婚 成婚 大清早,苏宇就被惊醒。清风明月奔到客人榻前,赵将军特来负荆请罪。 苏宇很快弄清楚两个童子不是在戏言。立刻披上衣衫,拔腿向外跑。 杜若是个有心的,早下令府中所有奴婢老老实实各职其位,谁也不准轻易出府门。 扇门,堵墙,隔成两个世间。其内静悄悄,其外却颇为热闹。 府门半掩,苏宇放慢脚步,打开门,只见门口放在地上的轿椅上赫然坐着断腿未愈的赵钧,□着上半身,背着大束荆条。 将军身后,围着大圈百姓,在那里指指地笑。将军身边虽也有几个亲随,但得将军令,所有人目不斜视,对周围的笑声充耳不闻。 赵钧听得脚步声,抬起头来,看他眼,却又低头不语。 苏宇冷冷道:“又在玩什么花样?” 赵钧看着他的鞋面:“打顿,然后跟回府。” 苏宇哼道:“如果不想和回府呢?” 赵钧猛抬头:“那也由不得,只好把硬抢回去。” 苏宇冷笑道:“只怕没个能耐!” 赵钧吸口气:“就算现在断着双腿暂时没有个能耐,以后也会有的。逃得过时,逃不过世,总有,还是会把抓到手。” 苏宇:“那就暂时死个心好。” 言毕,转身向府门内走。 重物倒地上,苏宇低下头,他的双脚分明被赵钧抓住。 亲随们就要来扶自家大人,却被大人怒喝着退开。赵钧拖着双断腿趴在地上,紧紧地抓着苏宇的脚踝不放。 苏宇又急又气,却又不敢过分挣扎,只恼怒道:“放手!” 赵钧摇头:“,要把抓到手。要放手,除非把踢开!” 苏宇咬牙,果然把对方脚踢开。 赵钧果然脱手,却是大叫声,声音甚是痛楚。 苏宇还冷笑道:“又来假装呼痛。” 却见对方伸手抚着断骨处,张脸甚是痛楚。 肉体的疼痛本来都是样的,就是看个人到底能不能忍耐下去。 如今被所爱的人狠狠地踢开,大腿断折处似乎又断裂开,赵钧也就不再忍痛当硬汉,滚在地上,痛苦挣扎。 苏宇看清楚他的断骨处的确是又出问题,剧痛是真的。不由得慌,立刻蹲下抱住他,急道:“是不是真的很痛……” 怀中魁梧的大汉却是强忍剧痛断断续续道:“……打顿,跟回府!” 苏宇半不出话来,只是恨恨地瞪他几眼,骂道:“就般欠揍?” 赵钧却忍痛笑道:“被揍,心甘情愿。” 周围笑声四起,都是些看热闹的百姓。苏宇张白脸登时变得通红,开口,赵钧果然听话令亲随们把众百姓轰开。 苏宇低声道:“就样愿意让别人看的笑话?” 赵钧:“他们看的是的笑话又不是的笑话。样也好出口气,再跟回府!” 赵钧简直句句不离“跟回府”。苏宇不由得心软,站起来,抽出他背上的荆条,“重重地”打下。很快打断所有的荆条。 荆条打在皮肉上看起来气势惊人。其实赵钧心里清楚,那些荆条其实在着背之前就已经被对方用内力折断,打在背上根本不疼。 赵钧不由得笑,笑得很开心,对方不仅愿意跟他回府,还不舍得下重手来打他。他在心疼他…… 越笑越开心,却不小心牵动断骨处,大笑之际又是痛得呲牙咧嘴,那张黑脸别提有多扭曲。 苏宇有心请杜若来医治对方的腿伤,但回过头,府中静悄悄没有半声响。想赵钧适才的惨叫声杜若必有听闻,却迟迟不出,亦不派人来看视。 苏宇心知对方未必乐意来看个腿伤,终究还是没能张开口请人家神医。更何况断骨腿伤,原本也不定非得要杜若般的神医。 苏宇既然已经决定回将军府,自然得跟杜若道个别。返回府中,只见杜若在众美人的陪伴下倚在栏杆边喂池中鱼,看起来很是闲暇。 苏宇把要回将军府的事儿,杜若也只是噢声头不再多言。 对方明显冷淡,苏宇也只是讪讪地不知什么。最后只有句:“杜兄保重。”然后就转身欲离去。 刚刚走没两步,又被杜若叫住。 杜若把手中鱼食全洒池水中,走出“七仙”包围,与苏宇面对面,笑着来句:“居然没有来求为赵钧看腿伤。” 苏宇很坦诚:“终究是无法开口。” 杜若头:“果真如此。不过如果是苏兄弟有恙,就是不开口,也非要来看视不可。至于那个赵钧……” “不求,当然不会去……” 苏宇终究是没有开得口求对方。杜若也没有再多言,重新返回七美包围,于红围翠绕中,尽享温柔。 杜若没有在赵钧眼前出现,让赵钧也颇为满意。 辆大车,载着将军与绝色少年,在众亲随的护送下,路平安回将军府。 回到将军府,赵钧并没有性急着拖着苏宇立马进卧房。而是吩咐下人准备好浴汤,与苏宇沐浴更衣,两人同着大红的锦袍,同来到府内深处的座祠堂。 祠堂中供着两个灵位,又有两幅画像。,的高大魁梧,英气勃勃,与赵钧十分的肖似;的体态娇小,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出头,温婉美丽,眉宇间自有种贵气。 苏宇心知画像上两人定是赵钧的父母。 赵钧从椅上滚下,竟不顾断骨伤,挣扎着跪在地上。 苏宇大惊之下就要把他从地上抱起,却被痛得冷汗涔涔的赵钧硬按着,同跪到画像前。 赵钧强忍剧痛,跪在那里,对苏宇出:“今就要和,在的父母面前行大礼!” 苏宇望着他,句话也不出来。 赵钧笑道:“怎么,还不明白吗?今是的大喜之日!” 苏宇还是不作声。 赵钧:“知道嫌们的大喜之日太冷清,只是不想等,也怕等。怕等不到伤愈之日,又会从的身边离开。怕等离开之后,再也找不到……等不及……就是等不及想让知道的真心。要和,就在的父母面前,拜地。” “什么世俗礼法,全都是狗屁!咱们拜,拜地,再拜爹娘,个亲,就算是结。从此以后,再也别想从夫君身边逃开!” 赵钧语气霸道,言谈间竟是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苏宇低下头,身子竟然微微的发抖。 赵钧把他的身子板转过来,语气柔和下来:“当着爹娘的面,可不许不乐意!” 苏宇抬起头,望他半,终于出句:“怎么可能不乐意?” 赵钧抓着他的肩膀,眼睛瞪得大大的:“刚才什么?再给遍!” 苏宇眼中似悲似喜,重复:“当然乐意,乐意跟在起,跟辈子在起!” 赵钧欣喜若狂,放声大笑。把把美少年搂入怀中:“有句,放心,从此的夫君赵钧,自然会心意地待,生世都会把抓在手心里。” 赵钧和苏宇,同跪在两张遗像前。 赵钧:“赵钧,今日与苏宇结为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赵钧,从此心意地待爱妻苏宇,绝不另作他娶,绝不三心二意。皇后土,实所共鉴。如违誓言,不得好死。爹,娘,只望二位老人的在之灵,能保佑孩儿,与位苏宇苏公子平安相伴终生。” 言毕,悄然无声。 赵钧回头,却见苏苏宇怔怔地发着呆。 赵钧有些紧张,把抓住苏宇,对方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没有再犹豫,面对画像,开口道:“望二位老人的在之灵,能保佑苏宇,与令郎赵钧,平安相伴终生。” 两人重重地磕下头来。 终于抬起头来,两人相对凝望,竟然都同时流下泪来。 赵钧把抱住苏宇,流着眼泪大笑道:“从现在开始,辈子都是的。今晚……今晚就可以洞房花烛……” 到里,还想人抱起,却哪里站得起。身子动,支撑半的断骨喀嚓响,赵钧声大叫,整个人重重倒在地上。 结果还是“新娘”把“新郎”背回去。 苏宇不顾对方“洞房花烛”的要求,急令人去请太医。 纵然将军大人旧伤复发,但赵大人仍然下令全府上下如计划来庆祝。当晚,被请来的太医走下马车看到的,竟是整个将军府的张灯结彩。大红的喜庆几乎充斥着每个角落。花园里摆放着数十张酒席,每张酒席边,都围坐着狼吞虎咽的将军府下人…… 大红喜烛下,太医很快为将军大人正骨,开药方。然后就冲着床帏上的将军大人和床帏下侍立着的美少年双双道声“恭喜二人。”掂量着沉甸甸的礼金,眉开眼笑地去。 苏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着出句:“等明亮,整个帝都就都知道二人结亲的事。” 赵钧笑道:“就是要让全下知道。只是小宇委屈,今个亲结得太简陋。放心,等腿伤好,定办个风风光光的仪式,把文武百官都请来,让他们看看的新娘子有多美!” 苏宇啐道:“结亲也就罢,连新娘子都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赵钧看着他烛光下的脸不言语,眼神中格外有内容。 几个奴婢察言观色,静悄悄地退出去。 苏宇心下明白,脸微微有些红:“今不成,的腿伤……刚刚太医,要好生静养。” 赵钧把把他拉入怀中,伸手,把对方衣裳扯得粉碎。 苏宇挣扎:“的腿伤……等伤好,自然可以尽兴……” 赵钧喘着气:“放心,就是断着条腿,也有能力让尽兴……” 苏宇很快被扒个精光。 赵钧把个光溜溜的美少年抱到自己身上,心急火燎地扯身上的中衣。 赵钧喘息着:“今晚是的洞房花烛夜,要折腾到那根喜烛燃尽……” 床头两根插在黄金烛台上的喜烛,足有儿臂粗。 苏宇亦是开始喘气:“那……那岂不是要折腾到亮……” 赵钧只手指插入、整只手托着下面,把他整个人往半空中抬:“怎么,不信没个力气……” 抬得过高,苏宇声大叫,头顶撞到床架上方…… 赵钧把扯下自己的中衣,粗大的欲望昂然挺立;托着对方股下的只手轻轻回落,对准方向,同时那根插入的手指拔出…… 苏宇又是声大叫,对方手掌上下的力度恰到好处,当他坐下时,那个熟悉的尺寸整个充斥刚刚被根手指揉弄半的内部…… 苏宇骑坐在他身上,脸色潮红,上下起伏。 赵钧双手抓着对方臀 瓣,大声地喘息。 苏宇分明能感受到对方膨胀的欲望在自己体内不住地冲撞,而且力度正在加大。 他不禁昂起头,发出无法抑制的激情叫喊。伸手,拼命抓住床帐…… 嗤啦啦声响,整个床帐被扯下大半,却尚自没有完全扯开。另端仍然被苏宇死死抓在手中,整张床帐大幅度的摇摆。 而且摇摆的幅度,越来越疯狂。 两根儿臂粗的喜烛,仍然在燃烧。那团喜庆的烛花,在毕毕剥剥地声响。 个月后,赵钧终于能下床行走。不顾苏宇的反对,广发请柬,在将军府办个热热闹闹的喜宴。 大小官员来百余人,晓得位惊世骇俗的赵大将军回是认真,都带来丰厚的贺礼。时间,将军府内外,恭喜声不绝于耳。 赵钧穿着大红的吉服,揽着同样大红吉服的美少年,满面春风,接受百官道贺。 基本上最有本事的厨子都被请到将军府。府内临时搭建起来的花厅摆满酒席,围坐着的都是当朝要员。花厅内外,除酒肉香气,就是谈笑风生。 除皇上公主,基本上帝都最有权势的人都云集将军府。甚至连彦王也来道贺。 赵钧亲自到王府门口迎接。踩着老奴背部安稳下车的彦王王袍玉带、丰神俊朗,更兼目似星辰、眉若刀裁,端的是帝王般的高贵仪表。 彦王张俊朗面容笑得无比亲善,连声道喜,又命下人奉上贺礼。竟是整块翡翠雕出来的大小两个狮子,同含着颗红宝石刻的绣球,栩栩如生,又是猫儿般大小。当真是无价。 免不彼此客气几句。赵钧陪同彦王入府,路上向两位大人阿谀奉承的朝中大员,几乎堵塞去正厅的道路。 在正厅门口见到苏宇,彦王脚步稍停留,像是首次见到新人,回头跟赵钧笑道:“果然是真正绝色的人物,赵大人艳福不浅……” 赵钧亲自把彦王送到上座,复又出厅。 分明见到苏宇脸色微微发白。赵钧关切地:“小宇是不是不舒服?外面人多腌h,要不先回去休息会儿?” 苏宇苍白着脸摇头:“不用。” 看似无意地句:“那个就是彦王吧,大人和位王爷看上去交情很好的样子。” 赵钧笑道:“哪里是什么交情好。只是现在到场庆贺的,在朝中位置也只有个彦王和赵钧是差不多的,自然要亲自到门口迎接。些不过是脸面上的事情,当不得真的。” 苏宇不言语。 赵钧疑惑道:“怎么,很不喜欢个彦王?们以前见过面吗?” 苏宇轻轻地摇头:“哪里?哪里见过位王爷。” 有些疲倦的:“不晓得怎么回事,今有些疲。想自己个人静静。” 赵钧头:“也好,既然疲,就好生休息番。要知道……今晚还是逃不出的手掌心的……” 苏宇微微笑,转身,果然是自顾自地离开。 没有必要让赵钧知道。如果赵钧知道当初彦王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晓得个霸道暴燥的大将军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来。 个彦王……总有,他苏宇会凭自己的力量来报仇! 花厅角落里,几名大员远远地看着新人独自离开的背影,尽皆现出暧昧的笑容,有人压低声音道:“果然是个能迷得住人的绝色孩子。” 本来此话题只要附近几个大臣听到就可,偏偏有人扯着嗓子醉醺醺大声道:“不就是苏汉青的小杂种吗?居然比他老子还要狐媚子……” 周围几桌酒席全静下来。 旁边大臣唬大跳,赶紧夹起大块熊掌塞进对方口中,噎得他半不出话来。 那名大臣脸色发白,举着筷子责骂同僚:“喝醉酒就知道胡八道。” 又提高声音:“今是赵大人和新人大喜的日子,英雄配美人,自然是金玉良缘。各位大人们,今日且为赵大人的金玉良缘来干杯!” 众人纷纷答是。金杯玉杯碰在块,端的是热闹。 时间,酒席间觥筹交错,府内外喜庆片。 第七十章 葡萄架下尽风流 将军府个风风光光的仪式结束后,少年子终于忍耐不住在众内侍侍从的包围下跑到将军府。 可惜皇上着便衣又跑得风火,率领众人不顾“有眼不识龙面目”的将军府家奴阻拦,头走到府深处,恰恰撞见大将军正跟心爱的美少年在葡萄架下张宽大竹榻上肆无忌惮的调情。 赵大将军看清楚闯入府中的居然是皇上,丝毫不受惊吓,只是懒洋洋地起身,行君臣大礼,复又坐回竹榻上,搂着怀中绝色美少年,笑问皇上因何御驾亲临? 皇上肚子怨气竟被将军府怀中少年的绝色美貌惊得化解大半,不由得看得呆。 彼时苏宇长发如墨,将面孔半遮半掩,刚刚经历场调情,脸色泛着红潮,双桃花眼又是水汪汪的如要滴出水来,如绡的单衣自然滑落处,露出的大片肩膀肌肤分外诱人。比平日里还要标致些,也难怪连小皇帝都会看呆掉。 当时的赵钧也是衣襟半开,露出大片结实发达的胸肌。条铁臂把“爱妻”搂在怀中,自是亲密无限。 小皇帝回过神来,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心中酸溜溜的极不是滋味。当下怒哼声,端出个皇帝的架子,稚嫩的面孔硬板起来,恨恨道:“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爹就不知羞耻地勾引朕的父皇,害苦朕的母后,今日居然来勾引朕的赵爱卿,当真是活得不耐烦!” 其实凭他的身份地位,如果看情敌不顺眼,完全可以随便寻个或加个罪名令手下把个“有其父必有其子”的美少年拖出去砍,不过是句话的事。但偏偏般叫嚣,连自己的父皇母后都搬出来,话的语气亦是把自己摆在和个“区区宠”同等的位置上,完全不顾九五尊的身份,自己却根本意识不到。 赵钧听得哭笑不得,心知只要有自己在,自然不会让对方碰得小宇根毫毛,当下不作声。苏宇亦是抬起眼皮看眼不顾身份的小皇帝,复又垂下眼皮,脸上没有丝表情,但那样子,明显不把发脾气的皇上看在眼里。 皇上浑不知自己话有何不妥,身后张公公张面团似的白脸变得更像是白生生的面团,心知位小皇上再下去,不定会出什么有损皇家脸面的言语来。只有尖着嗓子替皇上言出想好的辞: “苏汉青之子,当日持剑冲入宫,惊扰圣驾,且刺伤刺死多名宫中忠心护主的侍卫义士。实属罪大恶极,按律当斩。当日皇上宅心仁厚,不欲多伤性命,故免去苏宇死罪。不想苏宇不知悔改,以狐媚之术迷惑赵大人公开迎娶妻,令朝蒙羞,此为罪;赵大人娶妻后不思公务,终日被惑留连府中,乃至于体衰,可知苏宇有意以狐媚之术来摧毁国家之栋梁,此罪二。有罪,按律当斩;有二罪,死罪不可饶。特此下令,斩苏宇于……” 赵钧打断他的话头:“自开国以来,朝律法,哪条规定人不可娶妻?” 张公公陪笑道:“赵大人是朝中命臣,涉及朝威严,也不仅仅是律法的问题……” 赵钧脸上怒色陡现,却没有当场发作,接着道:“赵钧体衰,更是笑话奇谈。赵钧要是体衰,大衡上下还能不能找出不衰的人?” 苏宇忍不住微笑,不好当场笑出声,只把脸埋在赵钧臂弯处,强自忍耐。 张公公依然陪笑:“狐媚惑人,被惑者短期内都不会有什么明显感知的。只是朝威名赫赫的齐法师早在数日前就远远望到将军府上空的团黑气,知府内必有妖孽,特地禀明老身。且赵大人印堂发黑,自是中妖毒……” 赵钧的大笑声让张公公后面的话全吞肚子里。 赵钧边笑边:“印堂发黑?大的笑话?赵钧全身上下,哪处不黑?当然,个别地方还是又紫又红的,的小宇可是见得多……” 苏宇刚刚抬起头来,张白脸登时变得通红。 张公公及身后的太监侍卫听赵大人居然在皇上面前得如此露骨,当下脸色全变。 只有糊里糊涂的小皇帝时反应不过来,还疑问道:“赵爱卿么人么黑,还有什么地方是又紫又红的?” 身后名侍卫再也忍不住,哈声笑出声。只笑声就知道不妥,立刻惊得面无人色。 张公公寒着脸:“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革他的职位,从此再不准入宫见圣。” 那名侍卫心知公公已是手下留情,张脸惨白,声不吭,立刻被拖下去。 侍卫们眼瞅着只因声笑而彻底毁掉前程的兄弟被拖出去,脸上全是同情之色,下全都低头,大气也不敢出。 小皇帝偏着脑袋,想半,总算醒悟过来,脸上现出个古怪笑容,拍手:“赵爱卿,知道在哪个地方……个人可真不怕羞!” 周围大小奴才屏息静气。 赵钧低下头,强忍笑容:“臣是不怕羞,让皇上见笑。” 小皇帝双黑黑的眼睛打量着将军身边的苏宇,叹气道:“个苏宇长得可真美,难怪把赵爱卿都迷成样。不过……” 众奴才惊呼声“皇上!” 小皇帝头扑在赵钧怀里,扯着人家的衣衫:“个苏公子都见很多次那个地方,可朕居然次都没见过……朕要见!朕要亲眼见见!推三阻四不让朕来当奴才伺候也就罢,居然连看都不让朕看眼!为什么个苏宇能见那么多次朕却次也见不着……” 赵钧饶是没少在位皇上面前“见过世面”,此时也被皇上在众人面前的彪悍行为惊得面无人色,趁春光乍泄之前捂紧衣衫,把拉住苏宇跳下竹榻拔腿就跑。 于是大半个将军府被惊得鸡飞狗跳。 所谓“君有命臣不得不从”,个大道理到穆帝里自然要大打折扣。赵钧自然不听,可那些紧跟在皇上身边的太监侍卫们却不得不听。 众奴才在皇上的喝令下对赵大将军围追堵截。赵钧不是逃不开侍卫们的追堵,只是他所要躲的,只是皇上人而已。 将军府足足热闹有个时辰。气喘吁吁的小皇帝带领着手下大帮都没能扒得下将军大人的裤子…… 和以前样,金宁公主闻讯赶来,才给将军大人解围。 穆帝在姐姐的劝下哭抹泪地走,边走还边“为什么赵爱卿的又紫又红他次都见不着……” 金宁公主亲耳听到皇上的彪悍言语,登时明白过来,当着许多奴才的面,脸色白又红、红又白,最终变得惨白。 惨白着脸,言不发,与尚且哭啼的皇上同坐在自己的凤鸾上,就此远离将军府。 赵钧和苏宇跑出声冷汗,看着前呼后拥离去的车驾,同时长出口气。 赵钧抱着苏宇坐回那张宽大的竹榻上。苏宇搂着他的脖子笑道:“那个皇上还真奇怪,不过公主殿下应该是个人物。看起来是个很有能力的子。” 赵钧叹道:“金宁公主真正是位巾帼英雄,可惜,可惜不是儿身。” 苏宇没有搭话,坐在他大腿根上,突然有难耐的燥热,笑着来句:“那位皇上原来么喜欢纠缠,不过看来他真没能真的纠缠上人。倘若他要是真的见的又紫又红,小皇帝会不会被吓怕掉?” 赵钧低下头,鼻子尖抵上对方的鼻子:“他会不会被吓怕掉不管,只想知道,会不会被吓怕掉?” 到里,突然声喘息。 苏宇身子被顶得微微抬,声呻吟。 头顶上颗熟透的硕大紫葡萄滚落下来,滚在赵钧的肩头上。苏宇猛低头,在对方肩头上咬破葡萄,又紫又红的汁液登时在黝黑的肩部染开。 苏宇伸舌在对方染葡萄汁液的肩上贪婪地舔着。 赵钧不由得喘息,把怀中人打个横,重重压在身下。 周围几个家奴见状赶紧奔来,用早已准备好的长且宽的深色罗帏,以最快的速度将整个葡萄架围得严严实实。 呻吟声,喘息声,竹榻被压迫得咯吱咯吱声响…… 甚至于整个葡萄架都在剧烈摇晃,无数的“又紫又红”的葡萄滚落下来,滚满地。 不断地有葡萄掉落榻上两人身子间。 赵钧把美少年压迫在身下,边用力撞击中,边张开口,把滚落美人身上的新鲜葡萄,凡是自己能够到的,个不剩,全都咬破。 甜美粘稠的果汁流淌少年满身,雪白的肌肤上面片片紫红,赵钧边剧烈动作着,边拱着背,尽可能地把所有能够到的位置舔食干净,舔食着对方身上的甜美果实…… 苏宇大声地呻吟,感受着那“又紫又红”的硕大在体内的横冲乱撞,双手在对方背上乱抓,抓破滚落对方宽肩后背的无数枚葡萄。 两人的身子,大半的面积被果汁染得“又紫又红”。 颗葡萄恰落苏宇胸间…… 赵钧眼发现,低头猛地含住,将对方胸前的硕大葡萄以及葡萄下的那个粉红小突起用力含在嘴里。 苏宇大叫声,双手死死抠进对方后背,抓满手的果肉与果汁。 赵钧吸得把他上半身都跟着仰起。 苏宇脸色潮红,满手粘粘的果汁以及部分果肉,顺势下滑,按到对方臀部以下,于两人股间托住对方的两个“浑圆”,粘稠的果汁悉数抹上! 赵钧终于松开口,激情大叫。 仰到半空中的苏宇又重重落回竹榻上,同时乘势抬腰……忍不住大声呻吟。 对方在他体内的贯穿,分明比方才更深入更猛烈些…… 作者有话要说:葡萄架下的h,跟以前的又有了小小的不同。 这章是不是太露骨了?捂脸,偶都不好意思了。 1 第七十一章 和亲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章节局部小修改,主要是去掉赵大人的胸毛。看过的童鞋无视。  第七十章 和亲 最近几日,穆帝郁闷无比。前阵子大发脾气,把几个宫小太监无缘无故打个半死,被姐姐强迫着跪在祖宗灵位前好番喝斥。宫太监不能随便揍,却听那个大大的坏消息,让穆帝的心情跌到最低谷,有气不能发泄,差憋出病来。 几个朝中元老,不知是两朝还是三朝的老不死,居然合谋着要让他娶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月兹国公主。自己自然要大大的反对,但没人把他堂堂皇上的反对放在眼里。该合谋的合谋,该计划的计划,甚至连公主姐姐都斥责他不晓得顾及下苍生…… 穆帝向来不敢在姐姐面前发脾气,只有听着那些书上的大道理,忍又忍。好不容易回寝宫,加揍人都不敢揍,把寝宫中的玉器瓷瓶挨个儿摔碎,听着那些价值连城的贡品在地上接连粉碎悦耳响声,才稍稍出口恶气。 自己喜欢的人得不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却偏偏要塞给自己。 虽早已娶不少妃嫔,但那些妃嫔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怎么折磨那些贱人们贱人都得向自己赔笑脸。但真要娶月兹国公主当正宫娘娘,可就大大不同。金宁公主再三强调,等人家公主成朝的正宫皇后,绝对不能伤人家根头发。而几个教引嬷嬷又特地“等位公主入宫,皇上可是定要圆房。倘若月兹国公主在皇上里受什么委屈,那可是关系到两国百姓安宁的大事……” 嬷嬷们絮絮叨叨反复几遍,穆帝听后躲在龙帐里捶床捶足足晚上。 内心着实烦极燥极恨极。赵钧搂着那个美少年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生活,把自己个人丢在宫中,又要被公主姐姐责骂,又要时不时去跪祖宗牌位,又要听老嬷嬷们唠叨,还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娶那个见都没见过的贱人。尤其可恶的是,对那个贱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跟人家圆房…… 为什么他就可以过得那般快活,自己却要过得般凄惨。 穆帝咬牙切齿,倘若让他去娶个不得不娶的贱人,看他还能不能快活得起来。 捶床捶到亮,穆帝浑浑噩噩的脑袋里现出丝光明,他登时兴奋起来。 穆帝平日里糊涂,但真的决定下件大事来,居然也开始动起脑筋。 把自己的头发剃掉半,又拿剪子把好好的龙袍剪成块刺绣精美的黄绸,然后又令人特地找来木鱼。盘着腿,坐在龙床上,光着膀子只穿条龙裤,把那块剪得破破烂烂的黄绸往身上披算袈裟,再加上被剃半的袈裟,闭着眼睛,敲着木鱼,竟然在龙帐下硬充和尚。 金宁公主自然是不请自来,然后穆帝就大吵大闹着他要出家当和尚。之后自然要当和尚的理由,再阐明不当和尚当皇上的条件,以及不答应条件的严重后果――穆帝不仅仅是抛弃帝位出家为僧,还要绝食,在数日中坐化成仙…… 来去,原因条件基本上就是个:把月兹国公主嫁给赵钧,让赵钧去娶那个打不得骂不得还不得不与之圆房的贱人,让无视他皇上情谊的赵将军也尝尝他现在尝到的滋味…… 金宁公主当然没有当场应允,于是穆帝就低下头门心思敲木鱼。 公主怒极,却也无法,拂袖而去。 本来以为皇上闹闹也就没事,没想到个穆帝居然来真的。 第没有进食,第二还是没有进食,第三貌似连敲木鱼的力气都没有,饿得头晕眼花的穆帝居然还是咬紧牙关不肯进粒米、滴水。 金宁公主坚持到第四,面对弟弟那无赖又坚强的嘴脸,以及太医诊视后的忧心忡忡,终究还是公主认输。 也不仅仅是因为穆帝的绝食。毕竟那位千里之外的月兹国公主格丽据是他父王的掌上明珠,格丽公主真要在不懂事的穆帝手中有个三长两短,两国之间,不定又要掀起多大的血海…… 倒是嫁给赵钧,赵钧是个识大体的,断不会出什么差错。 好在和亲的事情还没有正式跟月兹国国王提及,现在就是护国大将军赵钧迎娶格丽公主,想来月兹国国王也不会拒绝。 毕竟月兹国是个祟尚英雄的国家。赵钧的大名,早已传遍两国。 方方面面都计划好,金宁公主不由得长叹声,派人请来护国大将军。 彼时“和亲”主角的大更改还没有公开,赵钧尚不知情。 赵钧是中午时分被公主召入宫中,直到晚上掌灯,才慢慢地走出来。 公主的贴身宫人阿桃亲自提着宫灯,率着两排宫人内侍,送大将军出宫。 眼看着离宫门不远,阿桃终于停下脚步。望着将军大人那尚自怔怔的面容,挥手,众宫人内侍立刻退开老远。 空旷无际的甬道上,无声无息地站着护国大将军与小宫。小宫手中的宫灯,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摆,里面的烛火不住地忽闪,忽明忽暗。 良久,阿桃方叹口气,压低声音道:“公主殿下做出样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到底,还是为国为民。只怕公主内心,比赵大人更不好受。但愿赵大人能体谅公主殿下的难处。们为奴婢的本来也不应该多什么,只是……只是赵大人哪怕您不肯体贴公主殿下,也应该想想整个大衡王朝、以及大衡王朝的无数子民……” 赵钧还是不作声。 阿桃笑道:“个小小宫人般关乎下苍生的大话,当真是让赵大人见笑。” 赵钧微微动,身上的铠甲发出刺耳的金属声,但还是言不发。 阿桃看着将军身上锃亮的铠甲,叹道:“但愿将军大人身着套崭新的铠甲,不会再见证鲜血染红山河的地狱般场景。” 阿桃屈膝,向赵大人行个礼,然后举着灯笼,言不发地从将军身边走开。 两排宫人内侍在阿桃的带领下没入宫廷深处。 离宫门箭之地,兀自孤零零站着护国大将军。 月亮被乌云遮掩,周围漆黑团,只有赵钧身上那套崭新的铠甲在黑暗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 赵钧咬紧嘴唇,金宁公主的字字句句似乎尚在耳边响起: “格尔达王子在们手上,们也只有凭个时机,让月兹国国王不得不把他最心爱的格丽公主嫁到大衡,才能长久牵制对方。” “次和亲关系到两国的长久太平,皇上年轻不懂事,倘若真把月兹国公主娶来当皇后,晓得以后会出什么乱子……朝中上下,论身份地位以及名望,能够担任起场和亲的,也只有赵大人和彦王。但彦王早已正式娶王妃,更何况彦王的心思尚不可捉摸;赵大人是唯的人选。” “赵大人也也娶正妻当真是大的笑话,那个苏汉青的公子不过府上的个宠,赵大人玩玩娶妻的游戏,当然是无人能奈何得。但个游戏无法成为拒绝和亲的理由。” “赵大人难道当真要为区区个宠置下于不顾?如果次和亲无法实现,无论格尔达王子是死是活是去是留,两国必然还会有场大的战役。十万将士埋骨他乡,朝拿什么来抵抗月兹的精兵锐骑?哪怕赵大人当真有那个信心可以打个漂亮的大胜仗,但大人定要看到血流飘桴的那吗?” “希望赵大人能尽早地考虑清楚。但愿将军大人能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 赵钧慢慢地走出宫门,对奔至自己面前的诸多侍卫视而不见。顺手牵过新骑,飞身上马,言不发地向将军府奔去。 看着那个飞马绝尘而去的身影,众侍卫面面相觑,都在想“今的赵大人好生奇怪,那脸上的表情……竟是难以形容的悲怆……” 赵钧纵马奔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想起自己的母亲。当年的清河公主,遭遇月兹国国王的求亲,却不顾切地跟个小小的执戟郎逃出宫…… 当然,他母亲是公主,为所爱的人可以放弃切,所谓的切,也不过是个公主的称号或者是没能实现的异国王后的尊祟。 公主的逃婚,难免引起异国国王的不快,但还不至于真正影响到两国的局势。 而他赵钧倘若也为所爱的人放弃切,那个切,就意味着太多。身份地位也就罢,除此之外,是大衡王朝的安宁,抑或是无数子民的安居乐业。 穆帝行事荒诞无法担当重任,彦王城府颇深不敢委以重任。就只剩下个赵钧,再拒绝场和亲,结果必然是金宁公主所描述的那四个字―― 血流飘桴 他的母亲当年可以逃婚,而他却不能。 他是护国大将军,他的职责,是护国安民! 赵钧咬紧牙关,用力抽马鞭,骏马吃痛,向前急奔。 1 第七十二章 约定 当赵钧鼓足勇气跟苏宇出“不得不迎娶月兹国公主”的决定时,他看到的,竟是苏宇惊恐的眼神。 那双原本妖娆的桃花眼时间全是惊恐,还有慌乱。很慌乱,就是那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他的眼睛在拼命地躲闪着自己,那副样子,倒像是要做亏心事的是苏宇自己而不是赵钧。 赵钧低下头,突然把抱住对方,紧紧地抱着对方,在他耳边很慌张地着:“打骂都成,只要不要离开……的心里眼里只有个……放心,绝对不会碰那个人。那个人貌比仙也好,丑如无盐也罢,绝对不会碰什么人的。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放心……只有个,只会和个人在起……” “可明明要娶妻!”苏宇悲愤喊道,用力挣脱出对方的怀抱。 赵钧强笑道:“现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要相信,相信只会待个……绝对不会碰什么人的,相信……现在就可以发誓……” 苏宇放声大笑,刺耳的笑声打断对方的言语。 苏宇终于止住笑声,慢慢地道:“忘当初是怎么在的父母灵位前发誓的?” 赵钧张口结舌,看着对方。 苏宇瞪着他,字句出:“在父母灵位前发曾经发出的誓言――” “赵钧,从此心意地待爱妻苏宇,绝不另作他娶,绝不三心二意。皇后土,实所共鉴。如违誓言,不得好死。” 苏宇模仿赵钧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其中内容更是字不差。但此情此景,却是阴气森森,在两人之间,不尽的诡异。 赵钧想什么,却终究没有出来。 苏宇阴森森地笑着:“怎么,当初在父母灵位前发过的誓言全都是在放屁?!才隔多久?准备娶个人也就罢,居然还着要发什么鬼誓?眼前没有父母的灵位,是不是准备指着外面的月亮发誓?” 赵钧张黑脸竟是有些发白,无言以对。 当初发的誓言,何尝不是真心?只因当初他赵钧太过自信,当初的赵钧,从来没有想过个世上会有什么人能迫得他赵钧去“三心二意”。他赵钧的确没有真正碰过什么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该有。至于其他什么美少年,又有什么美少年能比得上苏宇?他既然爱煞身边的苏宇,就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对方看。 他是真心的,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真心…… 只是世事难料,他终究是没有料想到,世上真的有种力量――种护国安民的责任力量可以让他不得不去娶个素未谋面的人。 苏宇却不能立刻明白些,他看着面前个脸色有些发白的人,个曾经恨到极处也是爱到极处的人…… 发起誓来就跟放个屁样的容易。 苏宇突然觉得很可笑,自己居然当初就那么容易相信对方…… 他嘴角现出丝嘲讽的、更是苦涩的笑容,什么也没,转身,飞身跃出纱窗。 赵钧抬起头,看着那个闪而逝的身影,没有犹豫,追出去。 苏宇施展轻功,口气奔到城外,终于停下脚步。 身后那人也同时停下脚步,只是远远地站着,似是不敢跟过来。 苏宇根本没有回头,大踏步地向前走着。 后面那个人也是远远地跟着,保持那个距离,不离不弃。 两人前后,直走到亮。 苏宇终于在小河边停下,蹲下,撩起河水,遍又遍往脸上猛拍。 后面那人也来到河边,终于慢慢地靠近,走到他身边,捡起树枝,盯着河水,很快叉起尾鲜鱼。 赵钧看着那个兀自在作垂死挣扎的鱼,慢慢道:“当初跃下悬崖,掉入大江,被江水冲到那片没有人的荒野,饿着肚子赤手空拳打死头老狼。吃没有盐的烤狼腿,后来嫌腥臊,就去捉鱼,吃没有盐的烤鱼。只能披个狼皮来御寒。如果不是骑着马赶到,赵钧现在还在荒野中披块狼皮吃没有盐的肉当野人……” 苏宇冷冷地:“是被那群狼追过去的,恰巧遇到,可不是为救,别以为别人真有那么多的好心。” 赵钧:“以为是走不出那片荒野吗?是没有脸走出去。十万将士,跟着走几千里甚至上万里路,最后却全都死在他乡。连尸骨都没能回来……赵钧有什么脸面走出那片荒野,却面对自己的国人、甚至是月兹的敌人?” 苏宇冷笑句:“赵大人果然是爱好脸面……娶个月兹国公主,自然可以让脸上大大有光!” 赵钧脸色阴沉,冷不丁扑来,把苏宇压在自己身下,咬牙切齿道:“……为什么还是般不懂人心?” 苏宇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突然拳打出,赵钧被打得向后仰,死死抓着对方的手却仍然不放,两人同滚入河水中。 好在河水尚浅,水花四溅,二人站在齐腰的河中以拳头话,闷声不响打老半。 赵钧力气大,所以苏宇先倒下。赵钧把拎起那个熟悉的身子,挟在腋下,大踏步走出河。 河面上飘着几尾死鱼,岸上两个鼻青脸肿的人躺在河滩上。 苏宇:“到底想什么?” 赵钧:“根本就没听完人家的话就来讽刺人……” 苏宇:“心意想当月兹国的驸马爷,得恭喜赵大人。” 赵钧强自按下自己伸拳头的欲望,慢慢道:“赵钧从来不在意什么富贵,尤其是娘死以后,富贵对来根本不值什么。之所以做护国大将军做到现在,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有责任,有责任来为国为民做些事情。” 苏宇不言语,类似的言语听得太多。类似的“保家卫国”,道理本来是好的,只是得次数太多,好的也变成空洞…… 倒不是前世的苏宇就觉得那些部队里的套套理论有多空洞。只是现在听着赵钧些类似大道理的话,竟是难以抑制的悲怆甚至愤恨。 找借口就找借口,何必把许多“国家百姓”的大道理都搬出来…… 时间苏宇简直有想打死人的冲动。 赵钧:“次和亲是必须的,只要那位据是月兹国国王最心爱的公主嫁到大衡,只要那位公主在大衡不至于出什么差错,两国在相当段时期内就不会兵戎相见。十万将士葬身他乡,大衡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恢复元气。短期内再来场子大的战役,们根本没有战胜的把握。” 苏宇悲愤道:“就算场和亲真的有般重要,们大衡王朝有的是青年才俊,就非得是赵钧来娶人家公主?不仅不年轻,长得还不漂亮,人又黑,脾气又坏,又粗鲁……发起誓来跟放屁样,全身上下堆毛病,们大衡的人又不是死绝,非得让去和亲?” 赵钧半不出话来,只是瞪着对方瞪半晌。 苏宇毫不示弱,回头瞪着对方。 四目相瞪,几乎要瞪出火花! 总算是赵钧先收回目光,不怒反笑:“原来在眼中般差劲,偏偏又般在意,舍不得!” 苏宇呸声:“下人又不是死绝,般德性,凭什么让别人来舍不得?信不信明就找个比年轻十岁,漂亮十倍的人……” 赵钧扑过来,抓着他的肩膀,怒吼道:“敢!” 苏宇双肩被对方抓得生疼,忍着痛,声不吭,瞪着对方,冷笑道:“有什么不敢?凭什么认为不敢?能再娶妻就不可以再去找别的人?再,么又黑又粗鲁,让人看就倒胃口。凭现在的样子,以为不能在明就找到比年轻十岁漂亮十倍的人……” 赵钧怒极,把对方压在身下,怒道:“居然敢在面前样的话,看怎么收拾!” 当下把撕扯对方衣服,苏宇咬牙挣扎,本来也能挣扎得开的…… 只是当对方火热的坚硬抵在自己大腿根上,苏宇想挣扎也挣扎不动,任由对方扒开衣服,扯开自己的大腿,长驱挺入…… 赵钧简直是使出打仗的劲儿来下大力气冲撞…… 苏宇被对方冲撞得剧烈摇摆,吃痛不过,低下头,死死地咬在对方肩上。 赵钧感觉到对方几乎咬下自己块肉来,忍着痛不言语,只是冲撞得更猛烈…… 折腾半个时辰,苏宇抬起头,咬着小块肉,呸声,狠狠吐在地上。 赵钧突然停止动作,不动不动地看着他。 苏宇瞪着他,笑道:“怎么?没力气?无能?被咬下小块肉就无能?越来越不像个人……” 赵钧突然低下头,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痛苦的:“不要离开。” 苏宇不再言语,看着河水上只翩飞的白鹭,言不发。 两人仍然深深地“连接”在起,但赵钧居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把“自己的”放在他的里面,感受着对方温暖的包容…… 赵钧身子倒下,把美少年压在自己身下,仍然“连接”在起,面抱着那具雪白的动作轻轻的动作着,动作极尽温柔,或者从来没有般温柔过。面拱着背,在他耳边遍又遍,用哀求的语气恳求着: “答应,不要离开。” “不要,不要离开。” “答应,不要从身边离开……” 苏宇不言语,听着对方在耳边絮絮地着:“可以骂,可以打,可以把身上的肉块块咬下来。只是不离开,不要从身边逃开。居然还要去找别的人!想折磨死……” 苏宇终于伸臂抱紧对方,在他身子下苦痛地:“为什么定得是去和亲?” 赵钧在河边对身下人轻怜密爱,动作是第次般的舒缓、轻柔,似乎惟恐弄痛对方。而他的肩膀,尚自有鲜血在流淌。 过良久,赵钧终于从对方体内抽出身来。 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赵钧赤着身子,坐在泥滩上,怀中美少年亦是雪白着身子,坐在他大腿根上。 赵钧伸臂搂紧他,似乎惟恐他就样赤身从自己身边逃开。 两人看着静静流淌的河水,以及河水上飞舞着的成双成对的白鹭。 苏宇在那双铁臂里呆呆地看着,出句:“他们多自由?” 赵钧亦看着那对翩飞的白鹭,叹道:“其实咱们还不如些扁毛畜牲。做人偏就有那许多的身不由己,还不如去做鸟……” 苏宇忍不住笑,笑着:“还不如做鸟……” 赵钧没有笑,叹道:“很多事情是当初想不到的。” 苏宇:“的确没有想到会去娶那个什么月兹国公主。只是……为什么和亲的人定是!” 语气分明是苦痛的。 赵钧只有慢慢道:“既然是和亲,自然得是大衡王朝数数二的人物来迎娶月兹国公主。那个皇上又不是没见过,月兹国公主嫁他,不会出什么乱子;皇上以下是彦王,莫彦王早已娶正妃,他就没娶正妃,也不能把月兹国公主嫁给他,个彦王……哼哼,不是不想跟小宇多,只是朝中的事情,没法跟太多的人讲。” 苏宇不言语,没有任何反应。 赵钧继续着:“然后就只有。现在是唯的人选。朝中青年才俊虽多,但远够不上能够担当和亲大任的资历。原本资历够的也另外有两三个,但都是些老头子,自然不成。” 苏宇还是没有言语,只是与他紧贴着坐在起,良久,方长叹声。 他终于转过身来,与赵钧面对面。苏宇抱紧对方,埋首在他怀中,出:“答应,永远不要和那个月兹国公主去同床。” 赵钧搂着怀中深爱的人儿,在他耳边:“放心吧,纵使不得不去娶。但倘若赵钧执意不跟什么人去同床,世上还真没什么人能约束得。” 苏宇还在担心着:“只怕人家公主守活寡,受委屈,会对两国和平有碍!” 最后句话语气分明古怪。 赵钧笑道:“不跟同床并不意味着人家公主得守活寡。只要公主乐意,完全可以去找几个漂亮人,让公主殿下尽兴。” 苏宇笑道:“不怕别人乌龟?” 赵钧哼道:“那不可能的。名义上的妻子,想怎么玩乐都没关系,但得学会谨慎,绝不能在外败坏的名声。个月兹国公主,把另外养个地方,不让受委屈即可。” 苏宇笑骂他:“可真会虚伪。” 赵钧:“放心好,即使不去跟人同床,但调教人的手段夫君还是有些……” 苏宇张口在对方胸前的小突起咬下。 赵钧大叫声,不是吃痛,而是那种瞬间的电流以及随之而来的全身麻酥感…… 赵钧大叫着:“好啊,居然敢咬夫君的胸……看怎么收拾!” 自己还没将对方压迫下,就被美少年抱着趁势滚,滚下河。 赵钧从河底挣起,美少年已经骑上身,双手抱着他的肩膀,双腿环着他的腰臀以及大腿,温暖的所在将对方硕大的欲望包容在内,美少年轻轻挺腰肢…… 赵钧再也无法忍受,大声的喘息,脚底在河泥中滑,向后重重跌倒。 两人同时大叫,同时跌入河水中。 原本清澈的河水登时有片被搅得浑浊…… 两人沉在不深的河底,时而是赵钧抱着贴在自己身上的美少年从河水下半起立,时而又是苏宇勾着对方的腰,从水面下挣出个头做深呼吸。 两人此起彼伏,河水被搅浑的面积越来越大…… 旁边的对白鹭早已飞离,就连远远的三两只白鹭亦是被越来越浑浊的河水惊得飞起,振翅远离! 1 第七十三章 大婚 两个月后,月兹国格丽公主的车队果然浩浩荡荡到达帝都。 大衡以上国礼仪接待支浩大的远嫁队伍。金宁公主不仅特地派人专门为格丽公主及其随从建座月兹风格的行辕。还在数日前,特地下令,将从城门到新建行辕的街道洒扫干净。车队到达之日,无数百姓夹道欢迎。 当然,为首的就是护国大将军赵钧。赵钧身黄金盔甲,英武异常。坐在神骏异常的黑色骏马上,早早地候在用大量的红绸装饰新的城门外。 先是浩浩荡荡地过完两排盔甲鲜明的士兵,才显露出华贵气派的马车。 华贵马车后面,浩浩荡荡的车队眼望不到边,月兹国公主的丰厚嫁妆,次只怕能堆满半个大衡国库。 四匹模样的黄骠马,全身披金戴玉,拉着辆同样镶金嵌玉的高贵马车,端的是耀眼生花。 车门紧闭,驾车的是全身白衣的月兹国银月武士,戴着银制面具,虽看不到面孔,但光看那身形,已然是个风流俊俏的美子。 银月武士勒马停车,跳下车对高高在上的护国大将军躬身行礼:“等护卫艾布,参见赵大人。” 赵钧看着眼前被碧玉与黄金装饰得无比灿烂的华丽马车,微微皱下眉头,很快面色恢复平常,拱手笑道:“原来是艾布兄弟,多礼,还请公主殿下早早进城。” 艾布尚未答言,就听得车内冷笑道:“不早早进城,难不成还要把堂堂格丽公主挡在外面?” 赵钧怔。 艾布后退两步,在车窗下小声道句:“公主殿下注意言行……” 车内冷冷道:“不就是拿格丽来换那太子哥哥?立刻给进城,就按平常的样子。” 艾布面现难色,赵钧笑道:“行辕已经准备好,还望公主殿下速速进城。” 车内声轻笑:“听到没有,艾布,速速进城。” 彼时盔甲护卫已分立两边,城内轩敞大道眼望不到头,无数百姓挤在道路两边都在伸长脖子看边的华丽金玉马车。 艾布从来没有违抗过自己的主子,于是不再犹豫,坐回马车,扬手中长长马鞭。 四匹骏马同时中鞭,长嘶声,撒蹄狂奔。 所有人目瞪口呆,整辆大车金玉叮当,以风驰电掣的速度驶进城。 赵钧勒马停在边,看着呼啸而过的马车,突然想起当初在撒珊时,最落魄的时候,也是被样辆皇家马车撞翻在地,还压断两条腿…… 样的马车、样的银月武士甚至样的子声音…… 赵钧啼笑皆非,果然是。 顾不上多想,拍马追去。 艾布驾车以惊人的速度驶入帝都。车马所到处,两边全是百姓的尖叫声。艾布虽驾车疯狂,但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绝不允许自己在异国的都城出现任何差错。 眼看着就要驶到那个装饰新的醒目行辕,不想街角突然奔来小孩,眼看着就要被践踏于马蹄下,艾布眼疾手快,长鞭挥,竟然把个孩童卷起,那个小孩轻轻地落在地面上,竟是毫发无伤。 赵钧在后看得分明,不由得暗道声:“好身手。” 众人惊呼声中,华丽马车呼啸而过。 待小孩父母惊恐跑来,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才揉揉稍稍摔痛的屁股,指着街中心被马车扎烂的木球,嚎啕大哭。 在行辕门外,艾布手中握着四根缰绳同时猛勒马,四匹骏马同时被停步。停得过快,匹黄骠马膝盖微微屈,艾布用力扯对应的缰绳,差屈膝跪下的黄骠马才站稳,和自己的同类样站在那里呼哧呼哧直喘气。 赵钧拍马赶来,笑道:“艾布兄弟果然好身手。” 艾布心知他是在自己半路上救小孩那幕,欠身答道:“赵大人过奖。” 赵钧看此马车过于宽大,行辕的门稍稍小,的确是当初建造时个疏忽…… 当下:“行辕内有批手脚伶俐行事稳当的侍,是朝金宁公主特地为贵国公主挑选的。可服侍公主殿下入内。” 艾布面现难色,果听得车内公主言道:“堂堂格丽公主怎可徒步走入?成何体统?” 赵钧未及答言,艾布就躬身道:“大人可否下令拆墙?” 赵钧没有多犹豫,立刻下令:“拆墙!” 好在兵士甚多,众人抬柴火焰高,转眼就拆下大半堵墙。 艾布微微笑:“多谢大人下令。” 跳上车,稳稳地驾驶着,不紧不慢地驶入宽敞新入口。 赵钧看着缺口不禁面露微笑,旁边扮作小兵的苏宇笑道:“看来公主殿下果然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赵钧坐在马上来句:“伺候公主自然有大批的下人,哪里用得着来操心?” 苏宇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就见对方偏头,对着自己笑道:“还记得在撒珊的时候,曾经被辆马车轧断双腿……就是位公主殿下的金玉马车。” 苏宇略显惊诧,半日,方不咸不淡地来句:“看来们对夫妻还真是有缘分。” 赵钧听出他话中的酸意,内心深处却颇有些高兴,晓得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当下呵呵大笑,不顾周围人惊诧的目光,把扮作小兵的苏宇把拎到自己马上,扬长而去。 围墙内,格丽公主身着华服,长长的面纱长拂及地,在众侍包围下慢慢下车,听得外面的大笑声。哼声道:“那个赵钧,听很是粗莽,是不是相貌颇为丑陋?” 艾布摇头:“殿下多虑。赵大人虽尚且够不上美子的标准,但体格雄伟相貌英武,就外型气度,的确是位世所罕见的英伟子。” 格丽公主冷笑道:“听个赵钧从来只好色。父王居然把嫁给么个只喜色的……的畜牲,分明是根本不把格丽的幸福放在心上。” 到最后,语气已然悲愤。 周围侍们屏息凝气。 为首的侍口齿伶俐,赶紧笑道:“们赵大人英雄盖世,帝都上上下下,想嫁赵大人的子当真是无数。公主您刚来还不晓得,之前有过个孙尚书家的三小姐对赵大人见钟情,想嫁赵大人嫁不得,就害相思病……那位孙小姐不仅才貌双全还舞得手好剑,是帝都数数二的大美人呢。公主殿下您想想,让样位大美人害相思病的人,哪里会辱没殿下的身份?” 格丽公主冷冷道:“般美人们赵大人都不肯要,只怕是只爱些乱七八糟的人……” 那位侍赶紧道:“公主殿下您就不晓得,帝都稍有身份的大人们都爱好玩色,只是大人们平日里的玩乐消遣,当不得真的……” 格丽怒道:“掌嘴!” 那口齿伶俐的侍登时闭嘴,乖乖地抬起手来重重地打自己耳光。 格丽慢慢地走进屋。艾布没有跟着进屋,只在门口道声:“殿下尽管放心,赵大人爱好色的问题,等殿下嫁过去,很快就不会成为问题。” 半个月后,大婚。 将军府内外,铺陈得极具奢华。各色珍奇,装着将军府的每个角落。甚至连院中处鱼缸,都换作镶红宝石的大金缸。 文武百官几乎是倾朝而出。恭喜声不绝于耳,赵钧身着大红的吉服,不住地向来往道贺的同僚们拱手,脸上强装喜庆,动作近乎机械。 彦王来贺,和上次样,赵钧亲自到门口迎接。 彦王王袍玉带,踩着老奴背部下车,脸上堆笑,连声恭喜,挥手,八个随从小心翼翼从车上抬下金碧辉煌的贺礼,竟是辆镶翡翠的纯金马车,足有半人高。四匹金马昂首扬蹄,形态甚是逼真。 彦王亲自启动机关,车门打开,里面端坐两人,都是碧玉雕刻,。的相貌身形分明就是赵钧的缩小版,的华服面纱,看不到面目,自然就是格丽公主。 赵钧拱手,多谢彦王重礼…… 彦王却笑道:“份礼是为赵大人与公主殿下量身定制,比上次那两个翡翠狮子,可是贵重许多……” 赵钧笑容凝滞,不言语。 彦王看着赵钧身后铺陈奢华的厅堂,笑道:“当然,次的将军府,可比上次的奢华何止是十倍。” 再道声恭喜,率着随从缓步入内。 吉时到,在无数人的欢呼声拜地,行使切该行使的大礼。新娘先行入洞房,新郎被众同僚拉着,灌很多的酒。 赵钧原本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千杯不醉的,但今日似乎喝太多,脚步渐渐有些不稳。 总算有“好心”同僚站出来话,今日不比往昔,再么灌下去,赵大人可怎么去洞房…… 众人轰笑声中,果然不再有人灌酒。赵钧踉跄着走开。 走到茅厕那边,却踉跄着脚步拐到另个角落。 四下里无人,赵钧立刻站稳身子不再踉跄。 苏宇从黑暗中走出,嗅着他身上的刺鼻的酒气,还没什么,被对方把抱在怀里。 赵钧抱紧他,在他耳边:“放心,绝对不会去碰。” 苏宇在他怀中低声道:“只怕酒后乱性……” 赵钧笑道:“别人会酒后乱性,但不会。夫君,从来没有真正醉过。” 外面脚步声,苏宇把推开他:“就放心,今是娶公主的日子,不要让别人看到。” 着闪身而出。 脚步声清晰,赵钧低下头,佯装呕吐。 身后果然是那个银月武士艾布。艾布拱手:“请赵大人随艾布去沐浴更衣。” 已黑,个时候,该进洞房。 赵钧佯醉,大着舌头道:“……还要喝……” 艾布把扶住就要跌倒的新郎,沉声道:“都给过来!” 身后立刻奔来几个月兹国护卫,架起醉醺醺的新郎,小心翼翼向外拖去。 赵钧知道现在没法再挣扎,也就任由他们拖着,拖到热气腾腾的浴房。 奉上上好的醒酒汤,再用煮奇花异草的浴汤把新郎身上的酒气全部洗掉…… 大群奴仆在公主的贴身护卫艾布监督下,把新郎从头到脚收拾得干干净净。 赵钧饮下醒酒汤,不再装醉。洗净,抹干,穿上另套华贵的大红吉服。叹道:“时候不早,怕公主殿下现在已经睡着。” 老嬷嬷捂嘴笑道:“大人放心好,大喜的日子,新娘概不会那般容易早睡。” 艾布做个手势,众奴仆弯腰道:“请赵大人尽早入洞房。” 赵钧笑道:“入洞房的时辰是到。” 脚下踉跄,似乎尚有丝酒醉,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下,慢慢地朝洞房的方向走去。 1 第七十四章 洞房对话 到洞房门口,赵钧不由得怔下。 门外站着两排月兹国侍,共十二人,却是个个身着装,配刀配剑。俏丽的容颜却是颇含煞气。 见大红吉服的新郎倌过来,众刷下,竟是齐齐抽出刀剑。 排使刀,排使剑,刀剑相交,铮铮然响,在洞房门口结成六道屏障。 赵钧面无表情来句:“是何义?” 艾布拱手:“大人恕罪,十二名侍是公主殿下精心调教出来的,刀剑功夫皆为不俗。们公主殿下生性好武,早在数年前就许下心愿,待大婚之日,所许郎君必能空手过六道刀剑屏障,而且不能有任何伤害。既不伤他人,亦不伤自己,方能入洞房。” 赵钧站在原地,半晌,方笑道:“贵国的公主殿下,摆得好大的架子。” 艾布躬身:“们的格丽公主才貌双全,能配得上公主的子,不应该是在区区刀剑屏障下就会退缩的懦夫!” 赵钧眉眼煞气:“个小小的武士护卫,也敢般话?” 话音未落,突然挥掌,却见身边那个白色身影倏地闪,已然无影无踪。 赵钧抬头,看着树顶上那个轻飘飘的白色身影,当下赞道:“好轻功。” 艾布无声无息落地,单腿跪地:“多谢赵大人手下留情。” 赵钧方才伸掌,不过是使出五六分功力。饶着样,艾布已然惊得脸色煞白,使出毕生绝学轻功,才堪堪地避过对方雄厚的掌风。 站在树顶上,外人看着潇洒,实则后背惊出身的冷汗。 倘若赵钧真要使出全力,只怕他个在月兹国数数二的银月武士,非得被当场击得经脉断裂,倒地身亡不可。 赵钧笑道:“堂堂赵某,还真不屑于跟子动手。” 见识对方的掌风功力,原先想好的“临阵退缩”,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出口。艾布跪在地上,抬头笑道:“格丽公主金枝玉叶,但愿能在此门外见识到大人的英雄得。” 赵钧差就出“入房后岂不是更能让们公主见识得清楚……”总算没有把如此不堪露骨的话出口。心知个洞房是非入不可,姑且不新郎当夜拒入洞房会令月兹国王室颜面尽失,就门口几把刀剑……第二传出去,还道是他赵钧被门外几把持刀剑的流吓怕。 不过跟几个侍婢动手,实在不是大丈夫行径。 赵钧稍思量,很快有主意。气聚丹田,突然飞身而起,转眼将那六道刀剑屏障悉数踏遍。等侍婢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倏忽即离的赵大人已然落地,退到丈外。 四下里片死寂。 赵大人负手而立,谈不上悠闲,暗自里调理内息,站在那里却是稳如泰山。 所有人面面相觑。 阵夜风吹过。 突然名侍婢尖声大叫,手中大刀竟然竟成碎片,在夜风中落地。 时间咣啷声响不绝于耳,十二把刀剑悉数裂成碎片,纷纷落地。 十二名侍婢呆立原地,手中所握,全是光秃秃的剑柄刀柄。 原来十二柄横在半空中的刀剑,竟已被赵钧顷刻间凭惊人的内力悉数踩断。 十二名侍婢都是受过严格训练,原本准备赵大人动手,就来个“众围攻”,不想对方压根就没动手,倒已经凭着雄厚的内力轻易破解六道屏障。 所有人目瞪口呆,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艾布低头拜伏:“赵大人果然英雄得。” 抬头使个眼色,两侍婢缓缓打开大门,里面灯火通明。 十二名侍婢齐齐跪于地:“敬请赵大人入内。” 赵钧站在原地,略略迟疑下,耳朵在夜风中微微动,晓得苏宇不在附近。当下举步入内。 门缓缓关闭。 艾布拍手,压低声音道:“大家都退散。” 众奴婢悄悄退散,周围片空旷。 艾布站在棵大树下,举目望头顶上茂密树冠,飞身而起,悄无声息没入枝叶中。 银月武士,永远都是贴身护主,永远都不会离开主人十米开外。 房内金碧辉煌,到处是装饰着黄金和碧玉。 赵钧不禁又皱起眉头,心想个月兹国公主怎么么喜好金玉种东西。 当然,还是以喜庆的大红为主调。大红喜庆的宽大床榻上,稳稳当当坐着新娘,全身大红的吉服,上面用金线绣满古怪的花鸟,又有各种碧玉小佩饰缀其间。大红的盖头将面目遮掩,全身上下被遮得严严实实,暴露在外的只有双手,倒也生得白皙秀美,只是十指上戴满造型各异的金玉指环,竟也不嫌沉重,十指交叉,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 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座雕像,竟是纹丝不动。 赵钧看着那十指上的十个金碧辉煌的指环,吉服上布满的金线,以及处处可见的碧玉小佩饰,不禁眉头皱得更紧些。越发觉得子周身透着金银财宝的俗气,品味如此恶俗,不晓得长相又是何等俗艳。 也没什么,过夜就好。当下故意打个大大的哈欠,不吹灯,不脱衣,直接扑到床榻上,就要睡去。 床上特意铺幅最最上等的白绫,被赵钧顺便扔到床脚,踢在足下。 睁眼看新娘背影,居然还是安安稳稳坐在床沿,纹丝不动。 赵钧不禁心下暗笑,心想俗艳公主大概是等着人来给脱衣……做梦去吧。 合眼,躺半晌,对方竟然还是没有动静,不知不觉中,竟真的沉沉睡去。 夜已深,将军府归于沉寂。铜漏流水数升,不知不觉中,大半个时辰都过去。 个时候,赵钧是真的进入梦乡。 坐在那里雕像般的新娘终于有动作,从袖中慢慢摸出把匕首,冷不丁转身,向身边人刺下! 赵钧虽已入睡,但在对方衣袖动摸匕首的刹那就已经醒来。格丽公主红绸仍然盖头,却仍然以惊人的速度刺向赵钧的心窝。 赵钧大惊,匕首刚刚迫至就已感受到那扑面的寒气,晓得是件削铁如泥的宝物,在榻上躲无处躲,丝毫不敢大意,猛地举起那头下玉枕堪堪地挡下刀。 哧声轻响,原本坚硬的玉枕竟然被小小的匕首劈两截。 格丽击未中,复又刺来,赵钧不敢以双肉掌来硬接把能将玉枕砍两断的匕首,滚下床,在地上站稳,堪堪避开。 格丽公主红盖头未取下,仍然是听声辩物,举着匕首,又刺过来。 下赵钧没有躲再躲,伸手,将对方手腕抓紧,稍用力,格丽啊声大叫,手松,匕首落下,竟然无声无息地插入地板中。 赵钧看着脚下如此锋利的匕首,脸微微变色,心知若不是自己多年养成的睡眠中警觉,再晚会儿,在个小小的匕首下只怕非死即伤。 想到里又惊又怒,当下骂道:“疯?!” 对面子猛地揭开盖头,张口回骂:“才疯!” 赵钧不禁呆,眼前少,竟是个五官极其美艳的绝色美人,只是眉宇间尚带稚气,红唇微撅,碧绿的眼睛饱含着嗔怒,银牙紧咬,那副样子简直恨不得扑过来咬死自己。 跟自己想象的还真的很不样,艳是够艳,却儿也不俗。五官立体,身材高大丰满,自有种异域风情的绝美。 换成别人人,面对如此绝美的异域佳人,只怕当场魂儿都要飞上。 赵钧不是别的人,从来都对人不感兴趣,方才的发呆,只不过是惊讶对方的毫不俗艳…… 很快回过神来,不由得怒道:“刚才若不是够警觉,只怕非得死在个小丫头手里。做事不知轻重,还没见面就要谋杀亲夫……” 格丽虽然被对方捏着手腕却是毫不示弱:“么容易就被杀死,怎么能配得上做的夫君?还不如刀断,早早死为妙!” 赵钧怒极,若不是对方是个年仅十六岁半的小姑娘,非得拳打过去不可。 姑且不是和亲的公主,就是寻常人,赵钧也绝不会动手…… 他只有忍再忍,瞪着个脾气骄傲做事无法无的少公主,怒哼声,甩开手。 赵钧使力稍稍大些,格丽公主啊声大叫,竟然仰倒地,挥手,竟是不自觉地挥向那个能轻易削断玉枕的匕首。 赵钧大惊之下顾不得话,赶紧扑下,整个人扑倒在地,将公主玉手格开。 饶是样,公主玉手还是在匕首边缘拂过,枚玉板指无声无息地被割断,甚至左手食指也被割开个深深的口子。 鲜血登时长流,格丽公主痛声大叫。 躺在不远处花圃中的苏宇原本怔怔地望着上的明月,突然听得房内的新娘痛声大叫,当下脸色煞白,咬紧嘴唇,飞身赶来。 站在窗下,隔着层花纹繁复的琉璃根本看不到房内景象,洞房内对话字句传入耳朵―― 声惊恐的:“怎么流许多血?” 的叹口气:“破自然要流血,只是的血流得有些多。” 的痛声大叫:“痛,好痛……” :“再忍忍,过会儿就好。” 声带着哭腔:“要痛多久?” :“用不多久,忍忍就过去。” 声大哭道:“轻……动作轻……” :“么挣扎,让怎么轻得下来……” 子大哭的声音。 怒道:“想把掐死啊!” 哭声:“动作么用力,儿也不顾本公主的感受……” 怒气难掩:“不就破个小口子把疼成样?亏还是练过武的……” 边哭边:“练过武的就不能怕疼?么用力,让人家疼都疼死!看看,用力,血流得更多……” 的怒吼道:“血,根本流不死人!” 的尖声大叫。 的没好气的:“瞧样子,是不是明就该卧床不起?” …… 树顶上的艾布慢慢坐起身,眼不眨地眼着窗下微微颤抖的白色身影。 苏宇站在琉璃窗下,听着里面的“对话”,在秋风中忍不住地发抖,不知不觉中,拳头握紧,指甲死死地抠入掌心中! 里面还在传出子的哭叫声和子的怒斥声喘气声…… (墙内赵钧着实被流血不止的公主弄得焦头烂额,气得都有些喘气……) 墙内子的哭叫声:“真的受不,居然还么用力……滚开……” 苏宇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拔出长剑,破窗而入! 1 第七十五章 月光少年 琉璃破碎声,白衣美少年举剑冲入房中。 苏宇不顾脸上身上多处割伤,在地上站稳,抬头,惊得呆。 地上两人,大红吉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 新娘凤冠霞帔,坐在地上,两眼泪汪汪,食指上缠着厚厚的白绫,白绫上兀自有鲜血渗出。 新郎赵钧半跪在身边,手扯着白绫另头,看样子正在裹伤。只是手中动作停滞,抬头看着他,竟也是惊得呆。 不知不觉中,手中白绫用力扯,那边公主新娘啊声大叫,眼泪哗地流出,边哭边骂:“居然还么用力,想把痛死啊。” 赵钧恍若不闻,站起来,登时明白过来,赶紧解释:“看,手指割破,只是给裹伤,根本没有什么的……” 苏宇不作声,低下头:“刚才还以为……” 没有再下去,飞身冲出窗。 赵钧就要追出去,却被新娘把拉住:“给站住,不许出去……” 赵钧急,手上用力往外推,格丽重重往后跌,头部撞到紫檀木桌脚,登时两眼闭,瘫在那里。 赵钧原本是要不顾切地冲出去,看到公主个样子,惊,心想位公主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那可是个不得的大事。赶紧过去察看,哪晓得刚刚凑过去,格丽公主冷不丁张开手臂把他抱紧,高大丰满的身子与他紧贴在处,格丽死死抱着他不放,咯咯直笑。 赵钧伸手就要推开,不想恰恰推在对方丰满柔软的胸前,登时火烫般缩回手,惊怒道:“赶紧从身上下来!” 格丽笑道:“就不!” 斜眼看着窗外美少年正脸色苍白地看着边,心下得意,张口,在赵钧黝黑的脸膛上重重咬下。 赵钧登时大叫,气极骂道:“个母夜叉居然咬人!” 对方却咬得更狠些,几乎咬下块肉来。 赵钧的惨号声中,格丽总算是没有真的咬下块肉来,松开手,牙齿都被血染作粉红,粉红着牙看着对方脸上明显的咬伤,甚是满意,笑道:“居然敢骂本公主是母夜叉,罚明就没张完整的脸见人!” 赵钧又惊又怒,身上的母夜叉却是死活甩不脱。 转几个圈,竟碰倒造型奇巧的华丽烛台,屋内登时陷入片黑暗。 格丽公主跟个高大丰满的考拉熊似的粘在他身上,边笑边:“本公主喜欢上,决定从今夜就开始调教夫君……” 赵钧怒极,当下不假思索,于黑暗中瞅准那个紫檀木大柜的轮廓,狠狠地撞过去。 格丽公主背部重重地撞在大柜子上,声惨叫,果然松手。 次公主当真是险些痛得晕过去,坐在地上两眼翻白。 赵钧次是正眼也不看眼,飞身跃出窗。 格丽公主顾不上全身疼痛,张口骂道:“给回来!” 对方没有回应,只听得窗外掌风连连,顷刻就是艾布的声痛哼。 格丽摸摸身上,确定没有根骨头折损,坐在地上冲窗外喊声“艾布!” 外面立刻答道:“臣在。” 格丽下令:“立刻把的夫君追回来。” 往常艾布总会毫不犹豫地喊“是!殿下!”可如今,却稍稍犹豫后回道:“臣尽力,殿下。” 很快,窗外寂然无声。 格丽忍着全身的痛,双手支撑着,慢慢地爬回喜床,对于艾布临走时的毫不自信,心下却颇为高兴。 自己总算是嫁个足以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英雄。 当时赵钧跃到窗外,只看到树丛深处白色身影闪而逝。心下忧急,就要追去,却被银月武士突然冒出来阻拦。 艾布当然不是赵钧的对手,但他既然拼命阻拦,赵钧又是心存理智不想伤个地位特殊的月兹国武士,于是两人颇缠斗番,等赵钧把艾布手拧脱臼再追出去时,苏宇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钧在将军府内绕几个大圈,都没能找到苏宇。当下心急如焚,飞身跃出府。 公主有令,不得违抗。艾布咬牙将脱臼的手臂接回,飞身跃入花园深处,细细搜寻。 艾布也是同样在府中绕几个大圈没能找到赵钧,不敢就那么回去见主子,当下心急如焚,飞身跃出府。 赵钧是向杜若的府第方向奔去,艾布则是没有方向感的在将军府附近搜寻。 将军府不远处,排民房,苏宇在墙角阴暗处坐着,终于站起来,慢慢地走,走到个地方,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处屋顶,飞身跃上,在个足以容纳个人的屋檐角落里,慢慢地蹲下。 就是个地方,当初带着眼儿媚扮作银月武士要逃出城,却不顾切地奔到的将军府赵钧的卧房……结果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赵钧尾随着自己奔到此处,看着自己从角落里扶起眼儿媚“那是他苏宇未来的妻子”,当时赵钧的表情……他从来没有见过赵钧惊恐的样子。 当初的他利用对方的嫉妒心达到报复的快感,可如今……他自己也尝到赵钧当初尝到的味道。 又是个月兹国人……也是位绝色美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赵钧跟位绝美的公主做名正言顺的夫妻,成夫妻之实,也是个迟早的问题…… 苏宇握住片雕刻成兽头的瓦,不知不觉中,竟然捏得粉碎。 背后风声有异,身形晃,飞身跃开大步,堪堪地避开背后的弯刀。 身后那把冷嗖嗖的弯刀刹那间又砍至头顶,苏宇伸手,抽出长剑,往上格。 当声大响,刀剑相交,身后那人终于向后退开几步。 艾布手持弯刀站稳身子,心下着实诧异,不想么个区区宠,竟也有如此好身手。 苏宇低下头,光看半个身形已知对方是公主殿下的那个银月武士,身手倒也不错,可惜为他人做奴! 犯不着跟种王室家奴纠缠下去。苏宇哼声,头也不回,飞身跃下屋顶。就要向夜色深处赶去。 艾布心知只有抓到个宠,才能更快找到赵钧,当下不再犹豫,飞身向前,几个纵跃,跃至白衣少年身前,拦住对方。 此时月亮刚刚被朵乌云遮掩,地面陷入片黑暗。 刀剑相交,两人乒乒乓乓打在处。 二人身手在伯仲之间,想刺伤对方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时间竟陷入僵局。 艾布连退三步,方避开对方凌厉的攻势。挥刀猛地格,挡声大响,双臂被震得发麻,总算把对方格开两步外。 艾布又向后步,靠在墙壁上,望着看不清面目的隐隐约约白色身影,笑道:“阁下般身手,为何屈尊去做个区区宠,徒惹下耻笑,当真是让人费解。” 那人站在原地,没有作声。 上乌云突然消散,明月现身,清冷的月光洒地。 艾布本来是面带嘲讽的,可如今,嘴角处的嘲讽消失,眼不眨地盯着月光下的人儿,竟是看得目瞪口呆。 月光如水,洒在美少年身上,整个人仿佛笼罩着层淡淡的光晕。清冷的月光下,整个人也是冷清清的,那张绝美的脸带着丝倔强、种悲怆,眼中更是难掩的伤痛。 艾布看得不禁倒吸口冷气――下竟有如此绝色的月光般美少年。 月光少年突然抽出长剑,正中艾布肩头。 苏宇不由得怔,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闪躲。肩上的伤已经顺着剑尖滴滴嗒嗒往下落,他却似是完全不知疼痛,那张白银面具后的双眼睛,仍然呆呆地看着自己。 自从穿越来,种来自同性的异样目光着实没少见。只不过以前的大多是贪婪的,充满欲望的……而眼前位身形俊俏的年轻武士,看自己的目光却只是呆呆的。 苏宇哼声,拔出带血的长剑,转身,扬长而去。 艾布没有再追去。只是捂着肩部流血不止的伤口,慢慢地坐倒于地。 赵钧冲入杜若的府第,在那个仙境般的园子内大叫:“苏宇,给出来?” 远处几处小屋接连有烛光,但他的苏宇却根本不出声不露面。 赵钧大叫几声,没有效果,就改口喊道:“杜若,给出来!” 烛光,几盏华丽宫灯很快移近,四名穿红着绿的美丫环挑着宫灯走到赵钧面前,屈膝行礼:“家主人有请赵大人前去叙。” 赵钧刚才是心中忧急才跑到人家府中叫喊,几名美婢态度如此恭敬,让他立即想到自己的失礼处。当下抱拳,还礼:“有请四位姑娘带路。” 四名美婢立刻把身闪边,低头道:“们姐妹都是主人的奴婢,何劳赵大人如此多礼。” 当下举着灯笼,同时转身,轻移莲步向前走去。四名美婢虽是丫环,但举止修为却是颇多闺阁小姐都不如,行动起来真正是行不动裙,在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径上,就如四朵移动着的水莲花。 布置清雅的厅堂,杜若衣冠整洁出来迎接。侧大屏风后,影影绰绰众多子身影。 赵钧看眼映着美人身影的屏风,立刻把目光移开。 杜若笑道:“都是在下的几名姬妾,听闻护国大将军半夜到访,都有些好奇,来争看赵大人的风采!” 赵钧心知自己半夜到访的确很是不敬,只有低头抱拳:“在下半夜到访,多有打扰,失敬处,还望见谅。只是苏宇苏公子突然不告而别,在下心急如焚,还望杜公子能指明路。” 杜若摇扇笑道:“在下也是多日没有见苏兄弟,不想苏公子竟然半夜三更突然离开将军府,当真是令人叹息。” 赵钧低头不作声。 杜若继续道:“听今日是赵大人迎娶月兹国公主的大婚之日,现在个时辰,应该是赵大人的洞房之时,怎么不去陪公主殿下,偏偏要奔出来找苏兄弟?” 杜若语里话里的讽刺太过明显,赵钧抬头,干脆利落问句:“苏宇到底在不在里?” 杜若摇着折扇潇洒回答:“很抱歉,苏兄弟的确不在里。” “至于苏兄弟到什么地方?他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不会迷路。如果他愿意回将军府,自然会自己走回去;如果他不愿意回将军府,怕只怕即使赵大人也未必有个能耐把他强抢回去。” “赵大人能不能把人找回,到底,还要看苏兄弟本人的意思。” 赵钧盯着他的眼睛,对方却是笑吟吟地不再言语。言辞神色,当真让人无从辩别真伪。 赵钧有心把整个杜府翻个个儿来找人,但个行动太也不考虑后果。毕竟今晚,还是他的“新婚之夜”。 就算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国家大事考虑。 赵钧只有站起来,抱拳:“冒昧打扰,在下就告辞。” 杜若倒也不客气挽留,长身而起,拱手道:“夜半茶凉,无从招待贵客。而且……赵大人有新婚娇妻在府中等候,实在是也不方便在外逗留……” 赵钧哼声,转身向外走去。 杜若在背后高声道:“开门,送客!”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的格丽公主是个气势凌厉的厉害女人,怎么写出来又成了个喜感美少女?感觉现在写的女主女配基本上都是些少女风格的……汗。 银月武士对小苏一见钟情了,抓头发,都不晓得后面的情节该怎么走。(原本大纲里艾布是深爱公主的,可考虑到这是bl,女配的戏不宜过多,就把这个戴面具的漂亮武士弄弯了。) 最后碎碎念―― 不要霸王不要霸王不要霸王…… 1 第七十六章 共识 共识 杜府大门砰声关闭,铜锁声在寂静夜色中分外刺耳。赵钧站在原地,有气也只能往肚里咽。毕竟是几个丫环,怎可跟小丫头般见识?而且半夜三更的跑到别人府上……的确是也有失礼之处。只是心急如焚……哪里顾得那许多。 苏宇未必就在杜若府上,也许他现在已经回府…… 赵钧自安慰,大踏步向巷外走去。 不知不觉中,走到杜府附近。 现在在帝都,唯的可去处,也许只有个杜若府上。 然而,此时尚且夜深…… 苏宇在巷口停下脚步,在树下慢慢坐倒,抱膝而坐,把头埋在膝盖中。 夜色寂静,草虫清音。高大的银杏树下,抱膝孤坐着白衣美少年,朦胧的月光笼罩在他身周,层淡淡的光晕,如梦如幻。 “小宇。” 苏宇抬起头,身大红吉服的赵钧站在自己面前,神色中竟是不敢置信。 苏宇抬头看着他,咬紧嘴唇,言不发。 赵钧把把他抱起,抱紧他,把他抱在怀中抱得紧紧的,边笑边:“可算找到,还好,找到,跟回去。现在就跟回府……” 苏宇挣扎着,在他怀中咬牙着:“放开,不……” 没能再下去,赵钧突然把他推到树干上,低下头,重重地吻住他。 苏宇双臂在空中挣扎着,推他,踢他,然而,对方根本抓着他不放,只是拼命地吻着他,吻得两个人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苏宇在半空中挣扎的双臂终于慢慢地停下来,任由对方吻着,整个人贴在树身上,动不动。 赵钧终于从唇舌交战中抽出来,轻轻地吻着,吻着对方的脸颊、脖颈、耳根……在他耳边苦痛地着:“真的没有碰,没有……是那个人扑到身上,但绝对没有碰……放心,永远也不会去真的碰个人……” 苏宇眼神空洞,在对方温柔的亲吻中却是没有丝表情,冷冷地着:“们已经有夫妻之名,行夫妻之实也是迟早的……” 赵钧大怒道:“胡!” 苏宇不言语,看着他,看着他脸颊伤口处那排明显的牙印,露出个明显嘲讽的笑容。 赵钧死死地抓着他,瞪着他。 苏宇笑道:“那个人吻起人来比都肯下力气,给的脸上留下么漂亮的个记号……” 赵钧张口就道:“是自己扑上来咬……”然而,对方嘲讽的笑容下,又是难以掩饰的伤痛。赵钧没有解释下去,突然低下头,佝偻着身子,把头埋在他肩膀处,紧紧地抱着他,抱着他,喃喃地:“相信……” 苏宇慢慢地伸出手,十指插入他发中,死死地抓着,咬牙出句:“到底要怎么相信?” 猛地推,竟把对方推开。然后苏宇纵身,向杜若府相反的方向奔去。 赵钧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转眼消失于夜色苍茫处。 洞房内非同寻常的动静早已惊动众多下人。有人大着胆子来门口寻问,全被格丽怒斥而去。 精巧至极的烛台仍然静静地躺在地板上,格丽没有灯,独自坐在喜床上,呆呆地坐半晌,终于,趁着洒入窗棂的月光,从地上捡起那个缀满金线的红盖头,重新披在头上。 食指上的那个伤口在厚厚白绫的缠裹下已经不再流血。新娘十指交叉,安安静静坐在喜床上,看上去很端庄。 又坐差不多个时辰……也许时间更长,但没亮,窗外仍然是淡淡的月光。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喜床上的红盖头微微动,却没有自行揭开。十指交叉放在膝上,开始微微颤抖。 脚步声至门外,终于停下来。门外低声道:“公主!” 格丽猛地掀开盖头,怒道:“怎么是?!” 艾布在门外,呆,当下跪倒于地,低头道:“臣无能,没能找到赵大人。” 格丽气急败坏:“没找到还敢回来?” 艾布动,肩头包扎好的伤又流出血来。只有忍愧惭道:“臣无能,被那个苏公子刺伤。” 格丽呆,很快想到对方的是那个传中的赵府上的特殊宠。脸上的表情不可置信,当下大踏步走到门前,亲自开门,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艾布,以及艾布肩上那个明显的伤,鲜血兀自透过扯下的衣角白缎渗出来。 艾布是月兹国身手数数二的银月武士,父王在自己十三岁时就把个最出色的银月武士赐给自己。三四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怎么到帝都,居然会被个小小的宠刺伤? “那个宠,果真般邪门?”格丽咬着牙问。 艾布:“那位苏公子,身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的确得。属下当初真的没料想到……” 格丽怒道:“可见那个姓苏的宠何等奸滑,先故意示弱,引人轻敌,然后个奸诈宠再攻个措手不及……真要是光明正大的比试,个小小的宠,怎么可能成银月武士的对手!” 艾布嘴唇微微动,忍又忍,没有开口纠正公主的错误推断。毕竟主仆有分,不管是公开还是私下里,武士永远都不会当面纠正主人。 艾布不作声,格丽站在那里气得咬牙切齿,半日,方问出句:“那个苏公子是不是真的很美?刚才在窗外都没怎么看清,瞥两眼,看上去好像生得很是妖孽,就跟个狐狸精似的。” 艾布机械回答:“是臣见过的最美的少年。” 格丽似乎没有听出他话音中的异样,哼声:“个人,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算什么人?长成那样简直给人丢脸……个赵钧……哼,总有会把他个臭毛病纠正过来的。” 夜深寂静。格丽大红吉服站在门口怔怔地发呆,艾布低头跪在主人脚下。两个人都是纹丝不动,就像洞房门外的两座雕像。 阵夜风刮过,格丽周身的细小环佩叮当乱响。 格丽终于抬头:“艾布,跟立刻出去找人。” 艾布惊,此时离亮尚不到个时辰。而且个公主殿下兴至所到,要找人,那自然是衣服也不换就身大红吉服出去。个时辰后必然是“招摇过市”,然后理所当然的,自然会在第二轰动整个帝都。然后整个大衡的臣民都会知道他们的赵大人居然在新婚之夜就“抛弃”自己的公主新娘。 年少的格丽公主做事冲动不考虑后果,的属下却绝对不能不考虑月兹王室的脸面。艾布还没想出合适的拖辞来开口劝阻,就见公主声欢呼,扑到身后人的怀抱,时间公主全身的环佩在夜风中是叮咚乱响。 赵钧看着扑在他怀中欢呼雀跃又香又响的人,被迫嗅着身上那股最昂贵的衣料熏香与最上等的胭脂混合在处的奇特香味,不由得眉头紧皱,脸上全是嫌恶。用力,把对方推开,险些把公主推倒在地。 格丽踉跄站稳,对方却是正眼都不看眼。进喜房,把身上那层大红吉服扒下,全部扔地上。也不唤奴仆来伺候,自行找出身劲装,大踏步地走出洞房。 格丽公主又急又气,在他背后追着问:“要去哪里啊?” 赵钧不答,不回头亦能感觉到身后人就要追至,几个纵跃,跃入府内深处。 格丽公主追赶不上,于夜色苍茫中站在花园小径下的湿泥上,却险些在脚下滑滑的青苔上摔倒,只有踉跄站稳,站在那里,却根本已经找不到对方的身影。 格丽猛跺足,险些哭将出来。 当上午很多人都看到赵大人脸色阴沉从练功房中走出,当然,也有很多人注意到将军大人脸上的咬伤…… 在将军府做事的下人们都很伶俐,没有人敢多往赵大人脸上看,全都速速低头。 昨夜洞房内的动静颇为不小,很多人都听到。 而且亮前洞房内传来公主压抑的哭声,第二终于现身的格丽公主眼圈都是红着的。 即使不敢多言,但大家基本上也在件事上达成共识: 孔武有力的将军大人在洞房中遭到公主殿下的拒绝,挣扎中公主殿下居然把将军大人的脸咬伤。然后三贞九烈的月兹国公主认为受侵犯,躲在房中痛哭。没能“得逞”的赵大人娶公主后不敢像以前样随便找人出火,只有到练功房里发泄…… 当然,种共识只存在于众奴内心深处,没人活得不耐烦敢多句。只是平日里各司其职中,大家望着将军大人孤独的背影,眼神中分明多些古怪。 苏宇口气奔出城外,很快奔到那条河水边。 冷冷的月光下,河水轻轻的荡漾。偶尔可见几条银色的鲤鱼,在水面下吐着连串的泡泡。 至于那几条白鹭,深夜中自然是影踪不见。 苏宇坐在湿湿的泥滩上,倚在块大石边,怔怔地望着眼前的河水,眼神中闪过丝苦痛。缓缓地合双目,就倚着那块冰冷的大石,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把后面几章的大致思路理清了。 这章刚刚码出来,又是两人闹别扭,各自还都多一个情敌。 突然感觉艾布很不错,做攻的话也是个一等一的忠犬攻。看以后情节发展吧。 1 第七十七章 卖身家丁 日上三竿,苏宇终于醒来。刺眼的阳光却被头顶个黑黑的人影所遮挡。 苏宇眯着眼睛,终于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风火堂师兄宋飞。 宋飞看他半晌,方出:“走就是几个月,回来,却连声招呼都不打。” 苏宇低头不语。 宋飞慢慢地蹲下,蹲在他面前,语气古怪地:“回来后只知道在将军府跟那个赵钧厮混在处,把在风火堂的弟兄们全忘在脑后。” 苏宇笑道:“师兄得那许多黄金,现在应该忙于建帮派培养新人……怎么还有空来河边散步?” 两人都不话,风吹草动,河水在轻轻地流淌着。偶尔有两只白鹭,飞翔而过,于河水中叼起尾小鱼,于水面上溅起水花连连。 半晌,宋飞方叹口气,道:“还在恨师兄不肯帮着去找那个彦王报仇?” 苏宇脸色变,语气冷冷的:“那是苏宇的私仇,彦王权大势大,要报仇也自然是靠自己,从来没想过要连累别人。师兄多心。” 宋飞瞪着他道:“是想师兄是胆小鬼,不敢帮出头吗?” 苏宇低头:“苏宇刚才话有些刻薄,但绝没有贬低师兄的意思。苏宇自己的私仇,自然是自己报,从来没有想过要假手别人。莫师兄没有那个意愿,师兄就是有那个意愿,苏宇也绝不会拖师兄下水,让师兄为种不相干的别人的私怨去以身犯险。” 宋飞又是半没有话。 苏宇长身而起,道:“时候不早,师兄还是早早回风火堂处理堂中要务……苏宇就告辞。” 转身就走,条手臂却被对方拉住。 宋飞拉住他开口道:“还要去哪里?难不成又要回赵钧那里去?那个赵钧都已经名正言顺地成月兹国的驸马爷,现在的将军府哪里有的容身之处?还是跟师兄回风火堂,们起把风火堂发展壮大……” 苏宇猛甩手,悲愤道:“谁要回将军府?大地大,苏宇可以去的地方多的是,不定非得回将军府和风火堂两个地方。难道师兄真以为除将军府和风火堂,下真没有苏宇的容身之处吗?” 宋飞刚才那番话得急,自己也觉得不妥,只有放下身段来低声下气地:“刚才话是的不是,师弟,还是跟回去……风火堂不能只由个人来支撑……现在的风火堂,不能没有……” 苏宇不由得冷笑道:“师兄话何必般客套?风火堂需要的是更多的黄金而不是什么人,只怕风火堂真正离不开的,是彦王那样的大主顾……” 话音未落,纵身而起。几个纵跃,已远离师兄。 宋飞没有追上去,甚至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师弟施展轻功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宋飞在刺眼的阳光下眯起眼睛。 他不能为风火堂,劝师弟放弃报仇; 他同样不能为师弟,带领着整个风火堂跟彦王那样的大人物去拼命。 师弟就样走,风火堂还需要他个宋飞回去苦苦支撑。 风火堂总会在他宋飞的带领下发展壮大的; 而他的师弟苏宇,却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几后,苏宇身夜行衣潜入彦王王府中欲行刺,没想到却陷身王府花园的古怪机关中,差就被生擒。 等王府家丁们举着火把赶来,巧妙机关下只是滩血迹,刺客已然无影无踪。 苏宇拖着条伤腿,费尽心思摆脱机关,终于在家丁们到来之前逃脱。 彦王下死命令,件事情绝对不要宣扬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从府中留下的种种遗迹可知,刺客身手流。倘若此人不除,终将是个祸害。 彦王布下更凶险的机关等对方上钩,却没能等到任何结果。 那个刺客,似乎已经从此彻底消失。 赵钧直在找苏宇,但没有能找得到。 将军府多位身份非比寻常的将军夫人,但府中分明比以前更乱些。赵大人似乎对人根本提不起兴趣来,格丽从自己的夫君那里受到冷落,几乎发脾气,不是摔东西就是打骂奴才。被摔坏的金玉玩物不计其数,被鞭打过的奴仆们占府中人数的十之八九。 赵钧不会骂位尊贵的公主,更不会伸手打人。只有尽可能不回将军府,成日在外面除找苏宇就是和帮子酒肉朋友们厮混。好在那些权贵朋友们知道和亲的意义,从来不把大人往风月场所中引。而赵大人似乎也绝那种玩相公的心思,从不寻花问柳,每都会喝很多酒。 有时候看着将军大人眼中闪而逝的痛苦,酒友们彼此交换个眼神,心领神会。将军的“龙马精神”是朝中出名的,当初府中眷养十多个宠的时候,那可是得夜夜召人侍寝。甚至朝中传过将军大人夜御数的“虎威”。 如今娶公主为妻,自然不能再轻易找人出火。多日“空床孤枕”,只怕“龙马精神”的赵大人得生生憋出毛病来…… 大家心知肚明,于是看明显痛苦中的赵大人,眼神中分明多许多同情。只有尽可能地变着花样,以帝都最好的酒菜,来安慰赵大人空虚寂寞的身心。 晃两个多月过去,赵钧根本就没有圆房。仍然是处子之身的格丽碍于脸面,找不到人诉,只有发脾气,公主刁蛮,把整个将军府折腾得鸡飞狗跳。 两个多月来,苏宇自从拖着条伤腿逃出彦王府,就再也没有找任何人,甚至没有去找杜若。远离帝都,跑到帝都百里外的处深山中养伤。饥则捕鱼,渴则饮泉。待伤势好转,于鸟语花香中,独自练剑。 山水灵气中,心无旁骛。剑术进展甚为神速,短短个多月,已将之前不甚精纯的些招数练得纯熟。 日到泉水边照,蓬头垢面,胡子都长出老长。那件上等白缎的袍子也变得土灰色……整个人变得面目全非,看上去就是个潦倒流浪汉。 苏宇不由得啼笑皆非。不过也没有收拾自己,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做。就副潦倒样,走出深山。 至帝都,面目全非的苏宇竟然在街头上看到赵钧,他跟其他百姓样很快闪边,夹杂在人堆中,望着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骑匹高头大马从自己眼前疾驶而过。 赵钧当然没有认出自己来,他甚至正眼都没有看自己眼。 只是他看上去比以前明显瘦些。 苏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两个多月来,他会不会已经和那个月兹国公主成夫妻之实? 苏宇突然低下头,死死地抓着头发。 自己有大仇要报,何苦还要般惦念着对方? 王府的机关看似牢不可破,硬闯王府并不是个明智之举。 至于在府外……彦王当然会出现在府外,但环绕彦王身边的众多护卫,目光如鹰、太阳穴高高隆起,望即知是些不可等闲而视之的高手。(后来苏宇打听得,那些彦王身边的“护卫”都是王爷重金礼聘的江湖异士,就连那些宫廷侍卫都是远远不可及的。)更何况彦王本身也不是个等闲的主儿。 苏宇没有十足的把握冲破层特殊的“护卫”刺杀王爷,只有沉下气来,另做打算。 苏宇在帝都找到位易容高手,颇费些银钱,学会用面粉、蜂蜜、油彩等物,把自己张脸弄得面目全非。 很快,彦王王府附近,溜小摊中,多名卖大枣的小贩。身形瘦削,身宽宽大大的粗布衣裳,不仅不合身,还处处打着惹眼的补丁。 脸色腊黄,五官也算端正,只是鼻子又高又尖,与整个五官不太协调。 周围小贩总喜欢欺负新来的,个新来的很不爱话,看上去像个缺心眼的,被人欺负还送人家新鲜的大枣吃。于是渐渐的,其他小贩也开始待人热乎。新来的早出晚归,做买卖价钱公道,又经常主动帮人忙。于是个卖大枣小贩,很快博得所有人好感,与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 苏宇每日里低头卖枣,表面上木讷,把报仇的欲望强按下去,沉住气,等待时机。 大枣摊子摆差不多半个月。终于有,于别人的闲谈中听到王府准备添加“卖身家丁”的消息。 几后,王府个管事的出来吃白食,别的小贩都是敢怒不敢言,被人白吃也只是默然无语。只有那个卖大枣的“老实傻子”反而主动捧上大捧的红枣,主动孝敬老爷。 那个管事的被人主动孝敬,又听着对方口个“老爷”听得格外舒畅,看对方五官周正,为人又格外“老实”,自然记在心头。 于是那个管事的出来吃新鲜红枣,闲谈中知道小伙子是外省来帝都投靠亲戚,不想遭亲戚白眼,只有自己出来做小买卖,偏偏小买卖也做不好,每饥顿饱顿的,日子几乎过不下去。 管事的白吃人家许多的枣子,于是听话后格外表示同情,主动出“卖身家丁”的事情,王府的家丁,顿顿都有肉吃,有时候遇到好日子,还能挣件绸缎衣裳穿……看对方眼神中的期盼,于是水到渠成,把小贩连人带筐枣子带进王府。 于是王府中又多名年少的家丁,五官周正,皮肤腊黄,混在堆的“卖身家丁”中,丝毫不打眼。 个新来的家丁做事勤勉,管事的得到上级的夸奖,他“荐人有眼光”,心下高兴,加上又得人家卖身钱的半,回去后在油灯下数着吊吊钱,顺便再吃吃筐子里的大红枣,半个晚上都笑得合不拢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码出来,不好意思,居然晚了半个小时。 泪,爬下。 1 第七十八章 兽苑 苏宇低头做事,平日里极少开口话。让周围下人度还以为个新来的是哑巴,故意把最脏最累的活都推给他做。苏宇低着头,声不吭地全把活计完成。 王府总管于庭院中漫步时,注意到个只知埋头苦干的新来小厮,问清楚对方是来自数百里外偏远小乡村,父母俱亡,来帝都投奔亲戚却遭人白眼,姓苏名阿大,算得上是无亲无故的。看对方老实木讷,跟个傻子样任人摆布,也就上心。没多什么,头走开。 所有人只知道个新来的每傻子样的干比别人多得多的活,却不晓得对方在洒扫各个角落时,低着头,早已把小小庭院周围各个角落看得清二楚。 只是些做粗活的下人算王府中最低等的拔奴才,只能局限在固定范围内,根本不能随意走动。苏宇连做五的粗活,根本就没有见到王爷的机会。 毕竟之前着实见识过王府机关的古怪,晓得不能鲁莽行事。苏宇也就沉下气,等待时机。 第五晚上,像往常样睡在下人房里的大通铺上。周围鼾声如雷,苏宇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如雷的鼾声中,隐约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外面不是门外,至少有数百米之遥;脚步声也不寻常,布鞋鞋底踏在花园小径上,走得不快,却是脚不沾地,绝对是轻功内力修为都不同寻常的高手。 而且样的高手足有五六个之多。 还有就是八个常人的脚步声,前后两拔,软轿在半空中的轻轻咯吱声。 五六个高手簇拥着抬软轿,以及八个奴仆,在王府中幽灵般行走。 软轿上坐着的定就是彦王。 苏宇慢慢地起身,无声无息地下床。轻轻的推开门,没有惊动大通铺上沉睡的任何人,闪身而出。 门无声无息地掩上。大通铺上家丁翻身,翻到苏宇原先所在的位置上,睡梦中也觉得宽敞许多,当下鼾声大起,睡得更香甜些。 借着夜色掩护,苏宇飞身上树,于树顶那个新挖的洞中无声无息地取出长剑,屏气凝神,果见远远的行人簇拥着抬椅轿幽灵般行走在园林深处。 四奴抬轿,四婢挑灯笼引路,五六个江湖异士环绕周围保护,那个椅轿上端坐着的身形轮廓,果然是彦王。 有上次的经历,知道王府内暗藏着古怪,也就没有大意出手,只是跟在后面……至少可以先查清通往彦王所居处的正确路径。 苏宇待他们再走得远些,背负着长剑悄没声息地跟上。 苏宇轻功卓绝,隔得又远,前面那些高手果然没有发现。 王府极大,貌似比将军府还要大得多。 走有柱香的功夫,行人仍然簇拥着王爷穿梭在花木中。 大片的园林,竟然没有机关。苏宇不由得心下微微诧异,顾不上多想,仍然是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 跟得近些,走在最后的名高手突然停步,猛回头。 花木中月光冷冷,根本看不到人影。 突然个大黑影子从株大树后飞出。那高手刚刚按住腰间奇刀,就看清楚不过是个飞出来的大锦鸡。摇摇头,转身又向前走去。 苏宇从树后转出身来,身形晃,无声无息地奔出箭之地。 又走盏茶的功夫,迎面褚红色的大石,横在众人面前就跟座小山似的。众人抬着王爷,转过那座石山。 苏宇加快步伐,跟去。 山石后,所有人停步。山石上刻满红色大字,龙飞凤舞。名充王爷护卫的高手在右数第三列第二个“之”字上用力掀按,草皮下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个大大的缺口,其内长长的石阶蜿蜒向下,竟是个极深极隐秘的甬道。 所有人簇拥着王爷,悄没声息,活像群幽灵,鱼贯而入。 片刻,苏宇无声无息地从红石山后转出,所追踪的拔人,竟是踪迹全无。 他不由得呆在那里。 地上碧草生长得很是茂盛自然。两条石子小路通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方是片竹林,啸声阵阵;方又是座石园,各色怪石横七竖八,上面爬满奇异的藤萝,看上去阴气森森。 苏宇上次潜入王府时,就是在望无际的竹林中中机关。 次…… 那些看似杂乱的巨石足以阻挡视线。 他略犹豫,闪身冲入石园中。 地下甬道内,火把高照。两边无数个凹洞中,固定着无数个横眉怒目的铜人,手中安着铜球铜府铜刀等物。 走在最后的那个高手不禁笑道:“王爷暗道修建得可真妙。” 彦王笑道:“须知人心险恶,最近几年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险恶之徒跑来行刺本王。不由得不让人防。条秘道,只要不启动总机关,也算是通往本王住所唯的条安全路径。” “至于那片竹林和石园。竹林中是步步杀机,石园中本身倒是没什么杀机,只是到头来仍然是条死路。那些险恶之徒修为再高,陷入竹林和石园,还不是九死生!” 夜雾弥漫,周围全是奇形怪状的巨大石头,石上缠满或青或红的奇异藤萝,怪藤上结满果实,豆子般累实可爱。在夜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怪石中本来是极易迷失方向。苏宇记得彦王是朝正东的方向行去,他抬头望,以上疏星来辩别方向,向正东方行去。 越往东走,怪石横得越多。 石园极大,走半,竟然于奇草散发的幽香中嗅到野兽的腥臊气。 此时月亮被乌运遮掩,黑暗中隐约可见处院落。院内可听得脚步声。 苏宇没有犹豫,飞身入院落。 风声有异, 条黑色长鞭竟是悄无声息袭来。苏宇大惊之下就地滚,才堪堪地避开。 那条黑色长鞭又是灵蛇般扑至,苏宇拔剑对敌,与鞭相交,当声大响,手臂竟是被震得发麻。 声惊咦,个老人的声音:“原来还是个身手不错的羊儿。” 着,手中长鞭呼啸而来,将苏宇笼罩在其中。 那个老头身手本不及苏宇,又骄傲自大惯的,当下轻敌,几个回合,竟险些被对方迫至面前。 老头大惊下个呼哨,只听得野兽大吼,听不出是狮子还是老虎,当下就有只体型庞大的猛兽在黑暗中向苏宇扑来。 苏宇大惊下居然也没慌手脚,眼瞥见地上块白石,以剑挑起,恰恰塞进野兽的大口。 黑暗中老头子又气又急,时顾不上收拾对方,抱着自己哀嚎的宝贝查看伤势。 苏宇于院落中嗅着浓浓的腥臭气,知道此处不过是驯养野兽的所在,不可能是彦王所居处。也就没有再纠缠下去,收剑,转身,飞身出院落。 于黑暗中努力辨别方向,向西急奔而去。 很快奔出石阵,听得府中片喧闹声,知道惊动不少护卫。好在那些寻常护卫都是酒囊饭袋…… 苏宇奔回庭院,把剑插入树顶上,飞身而下,轻轻开门。把伸胳膊伸腿占据自己铺位的家丁推边,倒头就睡下。 那名家丁半睡半醒,嘟囔句:“兄弟,刚刚去撒泡尿?” 苏宇嗯声,却听得旁边鼾声如雷,那名家丁又睡死过去。 待众护卫冲到兽苑。苑中老头高傲惯,觉得自己不仅没有抓到人反而让对方伤爱兽,让人知道太也没面子,就只自己是在半夜里驯养爱兽,根本就没人来过。硬是把拔子护卫赶走。 也不知道彦王到底有没有信老头的番是,倒也没有再追究此事。 于是第二,王府中又恢复平常。 又过几日,苏宇连彦王的面也没有机会见,同样没能找到通往彦王住所的正确路径。 表面上安分守己地做家奴,内心中却着实烦乱。 ,混在众仆中低头做粗活的苏宇被总管叫出,是要委派他个好差使,工钱可翻倍…… 苏宇装傻充愣,还“讨价还价”以后要顿顿吃肉……总管听呵呵大笑,连定……然后就命人把苏宇领出庭院。 当晚上苏宇先是被郎中观气色把脉,确定没什么病后,才被总管派来的人带到府内深处。 居然又是那个古怪石园。 苏宇被群人夹在其中,像个乡巴佬样左顾右盼,白之中看得分外清楚…… 明知道前方就是古怪的老头和古怪的野兽,但苏宇却装傻充愣被群下人推着走…… 既然接近不彦王,找不到路径,正大光明地进入兽苑,反正那个老头子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几头野兽同样不在话下,见机行事,强如每混在奴才堆里低眉顺眼。 终于,走到石园尽头,个泥墙茅草的院落,里面隐隐传来野兽的吼叫声。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挎着大刀守在柴门口。看拔人过来,后面跟着个低眉顺眼模样呆傻的小厮,问句:“就是他?新来的?” 拔人立即应是。众家丁们头,把看似不起眼的柴门打开,那拔人站定,苏阿大跟着几位大哥往里走。 阿大傻傻地答是,却站在那里不动,被人推把,才跟着满脸横肉的家丁大哥走进院落中。 小门下子关闭,背后传来句:“原来是个傻子。” 小院从外面看不起眼,里面却是颇深。野兽的吼叫声越来越清晰。走箭之地,家丁回头看个新来的居然听着震耳欲聋的野兽吼声毫无反应。心想到底是不是个真傻子?当然,个问题并不重要。 家丁在个假山边站定,张口叫道:“格桑老爹!” 假山背后果然走出老头,佝偻着身子,花白的头发,双老眼堆满眼屎,眯着眼睛看着家丁身后低眉顺眼的小厮,上下打量几眼,不由得笑道:“又送来头小羊?只是不怎么肥,脸皮还么黄,不会是有病吧。” 家丁恭谨回答:“以及请郎中看过,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毛病。” 老头子不言语,慢慢地走近,猛地伸出手,只皮包骨的老手把住对方的脉门,眯着眼,似在细细的琢磨着什么。 老头身上浓浓的腥臭味。苏宇强忍着没有皱眉头,继续低眉顺眼站在那里,看上去就是个又笨又傻的奴才。 老头终于松开手,呵呵大笑:“果然是个健健康康的小羊,们总管没有欺负个老头子。” 家丁惶恐答道:“老爹是王爷的贵客,们些做下人的,哪敢在老爹面前弄鬼!” 老头子纵声大笑,笑得就像是恶鸟在哀啼,配合着里面深处的野兽,听着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丁头皮发麻,两腿微微的打战。 老头子总算止住笑声,懒懒来句:“也罢,滚边去吧。” 家丁登时大喜,行个礼:“多谢老爹。” 转身就离去,不敢跑,亦不敢快步。虽然恨不得立刻就能插翅飞出院中。 慢慢地走着,唯恐让老爹认为自己不敬。双腿都有些发软,走出身的虚汗。 老头眯着眼,冲苏宇招手:“小黄羊儿,跟来。” 苏宇没有迈动脚步,抬起头,月光下看着对方袖中,慢慢爬出黑黑的小蛇。 黑黑的小蛇不奇,奇的是小黑蛇头顶上居然长着金色的肉角,瞧着分外诡异。 老头歪头看着自己的袖口,伸手猛地打,把个长金角的小黑蛇打入袖中,嘿嘿笑:“老爹还没发话,个小东西就想自己跑出来玩耍?当真没家教。” 袖内小蛇嘶嘶作响,老头子在自己袖上连拍几把,很快嘶嘶声停止。袖内没动静。 老头在月光下露出稀稀疏疏的几颗黄牙黑牙,笑道:“小黄羊儿,有没有被吓到?” 苏宇故作惶恐的:“老爹的小蛇长着金角,漂亮得像年画上的小龙。但阿大从小怕蛇……” 到里,身子不住地往后缩。 老头不禁大笑:“原来还是头胆小的黄羊儿……” 到里,伸手,抓着对方的臂膀,把个畏缩着的小厮硬拖着,拖到兽苑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那厮童鞋的野生长评,用力抱抱。 这章刚刚码出来,貌似逻辑上出了点问题,只是没法改了,要改的话这一章和上一章全得砍掉。 vip真是没法砍掉整章了。 亲看这章要是觉得冗长或者多余尽管提,染轩好琢磨琢磨下面几章的结构。 到底什么时候大河蟹可以爬走? 一时不敢解锁,估计锁文的日子里也不会有新的读者童鞋来看文了。 叹气,偶爬走。 1 第七十九章 狮虎兽 苏宇装作不会丝毫武功的普通人,被个瘦小老头子拖得踉踉跄跄。 越往深处走,腥臭味儿越重。两人的脚步声,引发起成群野兽的吼叫声。 前面百米外几个小灯笼在逐渐靠近。当然,吼声也在靠近。 老头子终于站定,从怀中取出个火折子,燃,眯着眼,厚厚的眼屎几乎将双眼睛完全覆盖。 苏宇才看清,隔着层巨大的黑铁笼,那几个小灯笼竟然是狮子的头,再靠近些,看得更清楚,竟然是老虎的身子……而且身躯明显比寻常老虎大许多。 几头庞大的野兽,竟然都是狮子的头颅老虎的身!在阴森森的所在,不尽的诡异。 苏宇从未见过如此怪兽,不禁心下骇然,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惊骇。 老头子斜眼瞅见,张老脸在火光的照映下舒展开来,嘎嘎地笑着,听上去却比猫头鹰的哀啼还要凄惨。 那几头野兽看见老人,摇头摆尾跑至,碍于火光却是不敢接近,总共有九个蹲成排,于十米外对着老头不住地晃脑袋。 时间,铁笼中,就看到排老虎身子上猛烈摇晃的排狮子脑袋。 苏宇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场景,在浓浓的腥臭味中,几欲呕吐。 老头似是感觉到身边人的不适,阴恻恻地笑问:“知道些宝贝儿都是谁生下来的吗?” 苏宇心里来句:“难不成是您老人家的私生子?” 当然,终归不至于公然出话来,当下傻呼呼地摇头:“又像狮子又像老虎,阿大没见过般稀罕的……” 老头放声大笑,尖着嗓子大笑着来句:“都是些老虎和狮子的小杂种!” 老头把火折子递给苏宇,让他举着,再退后几步,自己把双干枯的老手伸到铁笼内,温柔地呼唤:“小杂种,小杂种……” “小杂种”们很快欢快跑来,争相伸出巨大粗糙的舌头舔着那双树皮般的老手,庞大的身子还在地上打着滚,尽情地撒娇…… 老头嘎嘎地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着,玩弄老半,直到双老手的满满的小杂种口水开始往下滴…… 老头才心满意足地缩回手来,不顾两手粘呼呼的口水,驼着背走到铁笼另头,打开机关,铁门外拉,出现个黝黑的洞穴,在老头子近乎温柔的唿哨中,体格庞大的小杂种全都摇头晃脑奔入洞穴。 机关轧轧声,铁门又重新闭合。老头子用满是口水的手从怀中掏出把钥匙,钥匙叮当声中,铁笼打开,举步入内。 老头站在铁笼中,回头看“黄羊儿”仍然举着火把不动,催促道:“还不快进来帮老头子块为小杂种打扫卧房?” 苏宇略犹豫,还是低眉顺眼奔过去,从铁笼中抱过把大扫帚,费力地打扫着那厚厚的野兽粪便。 老头靠铁笼里面扫着地,嘎嘎地笑道:“小黄羊儿是不是以为老头子要把个人留在笼中喂的小杂种?” 苏宇心下默认,口中却傻呼呼地答道:“里么脏,老爷个人收拾不过来,得找个帮手。别人都胆小,只有阿大胆大。所以阿大以后就是老爷的好帮手……” 语气是很傻的,的道理却仿佛是明白的。 老头子听后笑得更是嘎嘎的,大笑道:“别人都以为是找们些小羊儿来喂的小杂种。没想到个阿大,看着比别人傻,心里面却是比别人的都明白道理。几个小杂种,每吃得多拉得也多,个怎么收拾得过来?自然得找个帮手,可那些送过来的羊儿们,不好好的帮老人家收拾小杂种的屎尿,反而个个吓破胆想着逃跑。当然个都跑不成全都喂的小杂种。” 老头着,幽灵般飘到苏宇身后。饶是苏宇也是吓大跳,差惊呼出声。 老头看出他的恐惧,当然,第次陪他老人家来扫兽笼的,没个不恐惧的。眼前个,居然没吓得尿裤子,算得上是最胆大的。 那双沾满野兽口水的老手摸上他的肩,苏宇强忍呕吐的欲望,站稳。 老头把他的肩头板转,看着他腊黄的脸皮道:“要是不好好干活,想着逃跑。就会以前的那些人样,成真正的羊儿,成的小杂种们撕抢的鲜活美食……” 苏宇垂下眼皮,看似惶恐答道:“阿大从小就是干活的好手,阿大不会逃跑……” 老头阴恻恻地笑着,果然松开手。 面前的黄羊儿果然低下头拼命地扫地。 老头子满意地退开两步,却听得骨碌碌声响。 “黄羊儿”停手,眼不眨地盯着脚下。 个没皮没肉的骷髅,沾满屎尿,从粪便堆里滚出来。 老头子看着个人头骨,又是嘎嘎大笑:“个不听话的羊儿,居然想着逃跑,结果被的小杂种们吃光舔尽,连肉渣子都没剩……” 苏宇于粪便的恶臭中再也忍不住,伏下身,张口呕吐。 当然,跟着老头进铁笼中打扫屎尿的,没个不呕吐的。眼前个黄羊儿跟其他人也没多大两样。 铁笼中被“吃光舔净”的人骨甚多,打扫半,苏宇呕吐三次。老头也没有安慰他,好在种积是甚多的粪尿总算是收拾多半。老头也就关上笼子,和那个呕吐不止的阿大同离开。 机关声响,大铁门打开,“小杂种”们摇头晃脑奔出来,在干净得多的铁笼内拥抱嘶咬着嬉戏。 老头子回头看笼们的宝贝们,堆满眼屎的老眼中尽是温柔。 “黄羊儿”做事勤勉,加上不再呕吐,第二黑前,已经跟着老头同把铁笼打扫干净。 格桑老爹原本也准备着把吓破胆心逃跑的新人送进去当宝贝们的新鲜活食,又能练爪又能饱腹……不想个新来的居然不想逃跑还做事那般勤快,自然也打消往笼内添几块人骨的念头,只是牵出几只真羊儿,只只地塞进笼,看着惨嘶不止的羊儿在小杂种们的争抢下活生生地被撕成碎块……老头的表情甚是满足。 苏宇冷眼旁观,咬紧嘴唇。 老头如此凶残,那个彦王把他跟几只杂种养在府中,也不知道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苏宇表面上木讷老实,每日里只知低头干活,暗地里早就不知盘算过多少方案。 当然,在没有机会见到彦王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事情进展得比苏宇想象得快。 第三,老头眯着堆满眼屎的眼睛“王爷当晚要大宴,今晚要带三只小杂种去表演……” 苏宇低眉顺眼,什么也不问。只嗯声,跟在老头身前身后的侍候着。 三只毛皮格外油光闪亮的“小杂种”被塞进三只大铁笼中。 二十多名健壮家丁拉着装铁笼的大车,格桑老爹亲自押送。苏宇在老头后面低眉顺眼跟着,王爷亲随在前面引着,在王府内曲曲折折,到小型竞技场。 至少在苏宇看来,就像个罗马竞技场的缩小版。 凹进去个小小“盆地”,“盆地”上高高在上的悬崖,以奇花异草装饰着的别致大花棚。花棚下几套桌椅,原木雕成,造型古朴,很见雅趣不俗。又有精致游廊与平地相接。 花棚外垂手站着几个仆役,很快忙碌起来。拿出雪白的纱布把几套桌椅里里外外擦试,然后退后。姗姗而来队婢,捧着食盒,将盒内美酒佳肴件件放于桌上,然后徐徐退下。 仆役婢悉数站在游廊外。 所有人屏气凝神。 不多时,又有两队美婢们挑着灯笼姗姗而来,至游廊中,雁翅左右。 当先人,王袍玉带,正是彦王。身后还跟着七八名纱罗包裹着的美人,都是王府的姬妾,轻轻移动莲步,默不作声跟在王爷身后。 最后又有两个粉妆玉琢的少年,脸上薄薄涂着最上等的脂粉,个穿着粉红的纱衫、个穿着葱绿的锦袍,都是王府的两个十五六岁宠,路小碎步跟在最后。 再往后,就是总管带着队带刀侧剑的侍卫,守在游廊外。 至游廊,王爷所经处,两边美婢纷纷低头伏身行礼。 众人屏气凝神中,彦王带着众美人至花棚下,款款落座。 苏宇看得分明,次高高在上的彦王只带几名姬妾宠,还有就是些寻常的侍仆役以及带着刀剑护卫,根本没有那些重金礼聘的高手。 苏宇内心狂喜不尽,表面上却做出番惶恐的模样。看看铁笼中嘶吼不止的那三只狮虎兽,扯扯老头子的衣衫,央求着人家:“阿大怕,阿大能不能到上面去?” 格桑老人本来也没想过驯“小杂种”时再有多余人在场,再个阿大干活实在勤快,万不小心被小杂种们撕咬着吃,也确实可惜…… 当下头,挥手。苏阿大果然欢喜地的跑着长长的石阶,奔上面去。 奔到游廊外自然被王府总管拦截。 总管认出他居然就是没死的苏阿大,眼神中颇多诧异。但亲眼看到格桑老头挥手让他上来,知道个小命不该绝的阿大颇受老头青睐。虽然想不透个苏阿大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来讨得怪老头的欢心…… 总管没有多想下去,只知道那个格桑老头算是王爷另眼看待的贵客,自然得罪不得。 于是客气地对面前腊黄脸皮的小厮笑笑,请位小哥站护卫队的最末尾位置。 苏宇和其他护卫同屏气凝神地站在游廊外,抬起眼皮,远远瞅着花棚下与众美人调笑着的彦王,渐渐地捏紧拳头。 以他现在的轻功,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从护卫手中夺得长剑再飞身冲入花棚…… 作者有话要说:在报纸上看到狮虎兽的照片,觉得好诡异。想这些怪兽要是自己有了意识,还不得郁闷死掉? 今晚再更一章,感谢那厮童鞋赠送的野生长评。 这文的第一个野生长评发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偶的破电脑大坏大修的时候,居然隔了两天才在别人的电脑上看到。泪。真不好意思了,上古童鞋,迟到这么多天。 明天努努力,尽量再码两章出来。 多谢大家了。 1 第八十章 怪兽的活食 怪兽的活食 突然铁链声响,从花棚密洞中,硬扯出两个赤身裸体的少年。 身形瘦弱,面孔标致,身的细皮嫩肉被粗糙的铁链磨出道道血痕。两个家丁手拉铁链用力扯,两名少年踉跄而出。 想是被关黑洞久,在灯笼下时睁不开眼睛。眯缝着眼睛,好会儿,才看清楚王袍玉带的彦王。脸上时惊恐又时欢喜,全都扑倒着要跪下,无奈身上铁链被家丁重重拉,两名少年重重摔倒在地。 时间只见两个雪 白赤 裸的身子挣扎着,挣扎着想要靠近彦王。众美人面现嫌恶,纷纷向后退。彦王却是高贵的脸上现出丝微笑,饶有兴趣的看着脚下像狗样爬着的两个美少年,任由其中个少年爬到自己的脚下。 两膀大腰圆的家丁察言观色,见王爷丝毫没有嫌恶的意思,就握紧手中铁链,言不发。 那个爬得最近的少年拼命亲吻着王爷的脚面,边吻边大叫:“碎玉再也不敢,碎玉再也不敢……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彦王抬脚轻轻地磕着他的下巴,笑道:“和赤金背着本王偷情,难道就没有想过吗?怎么偷完情,两人都爽,才爬到面前喊饶命?” 碎玉哆嗦着,突然抬头喊:“碎玉冤枉冤枉,是赤金来勾引的碎玉,是那个不要脸的赤金耐不住寂寞跑到碎玉房中脱光衣服还主动贴上身……是碎玉没能把持住,求王爷明鉴……求王爷明鉴……” 边着,边还在王爷脚下拼命地磕头,几乎都磕出血来。 边在磕头,那边赤金已在大叫:“是碎玉耐不住没有人的寂寞把赤金骗到他的房中,什么要学写诗,却把门关上后强行扒赤金的衣服……是碎玉个不要脸的强 暴赤金还来血口喷人……求王爷明鉴……求王爷明鉴!” 着砰砰磕头,瞧那声音竟比碎玉下的力气还要大些。 两人很快磕脸的鲜血。 彦王饶有兴趣地看着脚下两个互相指责的偷 情宠,俊朗的面容上现出的笑容格外高贵。 两犯 罪宠满脸鲜血都要爬着过来亲吻王爷的脚面,彦王眉头微微皱,那两个家丁察言观色,立刻用力扯铁链,两个少年被扯着身子半抬起,又重重落地。 彦王微微笑:“瞧们两个孩子平日里倒也伶俐干净,怎么关键时候,就想着来弄脏本王的新鞋呢。” 两少年哆嗦成团,砰砰磕头,连不敢。 彦王抬头,懒懒地来句:“是时候。” 格桑老头年纪大把,又隔得远,但王爷的话却听得仔细。冲高高在上的彦王微微欠身,彦王亦欠身还礼。 格桑老爹露着不多的几颗牙笑道:“是时候。” 用力甩手中黑色长鞭,竟转眼把铁笼门打开,三只大铁笼冲出三只狮虎兽,满场绕走,吼声震。 两名少年都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听那怪兽的吼叫声,吓得几乎晕去。抬头面对王爷歇斯底里的喊叫,时间就听到两个人的互骂声: “是他勾 引!” “是他强 暴!” …… 两句话并没怎么重复,铁链松开。两个兀自在互相指责的少年被推下花棚,落在差不多十米深的场地。 名少年被摔得当场双腿断折;另名少年摔得盆骨折裂。 也不知道是家丁们有意还是巧合,两名少年恰恰摔在处,滚成团。 王爷不禁笑道:“两个孩子,居然死前都不忘来腿……” 众美人齐声大笑。 怪兽吼叫声,那两个爬都爬不起来的少年不再互相指责,竟是齐声大骂: “元湛,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姓元的,们死后化成厉鬼也绝不饶!” …… 怪兽大吼声,两个少年立刻被三头怪兽庞大的身躯覆盖在身下。 于是不再有骂声,只有不似人声的惨叫声响彻在整个夜空,当真是惨绝人寰。 原本嬉笑的美人们全都止声,脸上皆有不忍之色。 彦王微笑着看着下方鲜血飞溅的场景,像是观赏着极其精彩的演出,慢悠悠地笑道:“格桑老爹的宝贝们是不是比上次有瘦,回头再送些肥羊小牛过去,可不能让些可爱的小杂种们挨饿……” 家奴未及答言,突然破空声。 只见个面皮腊黄的小厮夺过护卫手中的长剑,几个纵跃冲入花廊,连人带剑扑向彦王。 花廊内不过是些美人家奴。等护卫们反应过来,他们的王爷已经从腰中抽出软剑,与刺客战在处。 护卫们拔刀拔剑的就要冲去,却哪里冲得过去?总管心思转得极快,知道些护卫根本不是刺客的对手,立刻飞奔而去,去请王爷重金礼聘的府中高手。 花廊人多地方小,两人都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彦王养尊处优,但还是从小习得身惊人的武艺,但要和苏宇正面交锋,论身手实力却还是要差些。 好在花廊上拥挤的美人甚多,打得惊险,顺手抓个过来挡在向前,对方果然收手。也就趁势避开。 苏宇不愿滥伤无辜,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被对方手中的人肉盾牌及时挡开。心下焦躁,突然大吼声:“还不快逃?” 挤在起瑟瑟发抖的美人们果然争先恐后向外逃去,最后那个穿粉红纱衫的宠逃得慢些,被彦王把抓来,向刺客推去。 苏宇下意识闪,那个宠登时擦着自己的身子直飞出去,落下悬崖。 苏宇当时就呆,听得下方活人的惨叫声与怪兽们的嘶吼声…… 就么愣神的功夫,彦王的软剑已袭至面门。苏宇退不得亦进不得,甚至来不及剑剑格挡,只有向右急闪,软剑从左肩上划开,划出个长长的口子。 彦王心下喜,就要趁势追击。对方手持长剑闪电般挥出,彦王那柄软剑,竟是被击得飞上,在空中滴溜溜打个旋转,直直地落入“悬崖”下。 彦王空手立在那里,苏宇举剑就要刺向对方…… 团灰影扑至,灰布衣裳的格桑老爹挡在彦王身前,伸手挥,黑鞭袭向对方,狞笑道:“真看不出来个小黄羊儿居然是假扮白痴的高手,还想行刺王爷,当真是活得不耐烦。” 黑鞭把个苏宇席卷在内,苏宇被迫得手忙脚乱,几次都差掉出花棚。 已经听不到人的惨叫,只有怪兽的嘶吼声响彻在整个夜空。 彦王已经在格桑身后溜出花棚,在众护卫的簇拥下飞奔逃离。 苏宇眼睁睁看着对方逃开,却无法追上。在怪老头鬼魅般的黑鞭笼罩下,知道时间拖得久,再来几个高人,只怕自己真的要陷身此地。 苏宇心下忧急,却也只能静下心来凝神对战。于对方重重鞭影中终于发现空隙,长剑猛地刺入,格桑手腕中剑,大叫声,黑鞭飞下悬崖。 怪兽们听到主人的大叫声,当下吼叫声更是震耳欲聋。 苏宇见彦王尚在视线范围内,还能追得上。还想持剑追杀,不想格桑只树皮般的老手向自己伸来。苏宇见对方空手,当下不以为然。很快想到……却已是来不及。 老头袖中窜出小蛇,金冠黑身,张口咬在苏宇手背上。 苏宇伸掌拍下,竟把小蛇在手心上拍扁。 但与此同时,竟是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苏宇心知自己身中剧毒,怀中有杜若赠送的解毒药,只是哪里容许他伸手取药? 老头见爱蛇被拍成堆肉酱,当下睚眦欲裂,不假思索,双掌推出。 苏宇眩晕下根本来不及闪避,被推得整个身子平平向后飞出,直直地坠下去。 格桑刚刚狞笑句:“打死的小宝贝,就让死在的大宝贝爪牙下……” 没能完,登时面若土灰,此人身中剧毒,就等于抹毒药的鲜肉,大宝贝们吃,还不得个个毒发身亡? 格桑老头大惊大悔下扑到花棚铜栏杆上,望着下方,只见那个“黄羊儿”居然是整个人躺在头狮虎兽背上挣扎而起。 苏宇身中剧毒,时使不上力气又在对方掌力下脊背朝地从高处摔下,本来是非死即伤。 不想其下盘旋着三头狮虎兽,苏宇落下的位置极是巧妙,居然不偏不倚,正正砸在头膘肥体壮的狮虎兽身上,把个庞大的怪兽竟然砸得趴倒在地。 苏宇本来就有些眩晕,那头怪兽被砸得同样发晕。 等眩晕中的苏宇从厚厚的肉垫上滚落边,皮糙肉厚毫发无损的怪兽也晃晃脑袋从地上爬起。 几名高江湖异士在总管的指引下飞身过来,立刻成个小包围,把王爷护在中心。见王爷毫发无损,才松口气,还问刺客在哪儿? 王爷笑得很高贵,示意大家看下方,落在怪兽身边的个布衣少年。 彦王笑容满面:“可巧,诸位可欣赏下怪兽吃活人的好戏。” 苏宇终于稍稍清醒过来,骨碌碌声响,枚人头滚到身边,被啃吃大半,尚有只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瞪视着自己…… 苏宇惊骇中抬起头,只见那三头怪兽,正在向着自己慢慢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了今天要发两章,以感谢上古童鞋的长评。本来想两章一块发出来,今天下午突然停电,这前面一章现在才码出来,就先发出来大家看。染轩现在就立即码下一章,不过最快也要两个小时以后才能贴出来。 只要不出现停电、电脑坏之类的状况,两三个小时以后还会有一章。亲们不要霸王啊。 一点题外话:有些动物园争对大型肉食动物的活食节目真让人受不了,一头牛被拉到老虎堆中被那些半驯化的兽王们又抓又咬的、血淋淋的半个小时都死不了。那跟古代的凌迟有什么区别?还有儿童观看! 那些游客们也真看得下去,居然还兴致勃勃带着小孩子。 一些动物园管理者想出来的敛钱法子…… 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捶捶电脑桌,爬下。 1 第八十一章 唐盈儿 苏宇头晕目眩,时竟站不起身来。看着三头猛兽向自己靠近,手中无剑,无法抵挡,亦是无法逃离。 苏宇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最近的头狮虎兽,挨近自己,竟是低头伸舌,亲热地舔着自己的手。 苏宇呆,另两头狮虎兽亦是靠近,个舔头发、舔脸颊;另个躺在地上,亮出肚皮,跟个小猫样的调皮打滚。 苏宇整个人呆在那里,三头猛兽跟体积庞大的家猫似的,围着他亲热嬉戏。 高高在上的众人,原本等着看吃活人的好戏,下全都呆住,面面相觑。 苏宇脸上的油彩面粉被舔大半,真面目显露出来。彦王远远地瞅见,暗道声:“果然是个小苏宇。” 格桑老头嘴巴张得比别人都大,猛拍头明白过来。 苏宇跟着他连日打扫笼中的粪尿,沾染上身小杂种们的“气味”,于是些小杂种居然把对方当“自己人”,就跟见他格桑老头样,要多亲热有多亲热。 格桑先是大惊,又是大喜。心想小杂种们总算不会吃“抹毒药的鲜肉”。 格桑老爹自己大喜,别人却是大不喜。 彦王阴沉着脸:“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让格桑个老头想办法?” 总管路小跑奔去把王爷的意思转达。格桑却表示得很无奈,指着落在下文的黑皮鞭没种特殊的皮鞭就是他格桑本人也使不动小杂种们。 苏宇嗅着自己身上跟怪兽们相近的气味,也明白过来。从怀中取出杜若亲手配制的解药,吞下。眩晕的滋味果然减大半。 但那怪蛇必然是怪毒,杜若的丸解药解平常蛇毒自然没有问题,但要是解如此奇毒,只怕还不够。 当然,现在不是考虑个的时候,现在要紧的是逃离王府。 彦王身边那几个高手只怕很难对付,而且自己体内毒性不定什么时候发作。 苏宇瞅见不远处的黑色皮鞭,捡起。 狮虎兽们眼巴巴瞅着皮鞭,似在等待命令。 苏宇模仿着最近几日亲眼见到的老头挥皮鞭的姿态,啪啪几声大响,把手中长鞭挥起。 三只狮虎兽果然望着挥动的皮鞭,连蹦带跳。 三头怪兽模样怪异不,体积还十分的庞大,蹦跳起来却像是淘气的小猫,当真是难得见的奇景,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苏宇挥舞着长鞭就像是在驾着马车,抽打在怪兽身上就像是抽打在任劳任怨的马匹身上。 那三只怪兽果然被抽打着掉头,向石阶上方奔去。 上面人群登时大乱,几乎所有人哭喊着奔逃。 彦王的脸色也登时变得惨白,看着三只呲牙咧嘴欢快蹦跳而上的怪兽,不由得后背直冒冷气,拔腿就逃。 那几名高手本来还是寸步不离彦王保护着,回头瞅见那个布衣少年居然挥着长鞭驱赶着三只猛兽向彦王边奔来,饶是江湖异人们艺高人胆大,也在三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三头猛兽追逐下,吓得面无人色,四散奔逃。 彦王周围很快没护卫,只有个人在前面狂奔着,后面三头猛兽紧追。 苏宇咬牙,加大挥鞭的力度! 前面的彦王跑得太急,被脚底块大石绊倒。 从来没有被吓成个样子,他挣扎着爬起,又摔下。回头,跑在最前面的头猛兽竟是要扑来! 眼看着那头猛兽就要扑向彦王。 团灰影扑至,挡在彦王身前,那头猛兽猛地停步,看清楚是自己的主人,蹲下。 三名猛兽全都在自己主人的手势下蹲下。 彦王靴子掉只,头上的金冠也滚落草丛中。披头散发,狼狈万状,连滚带爬地逃开。 彦王生来仪容高贵,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是平生来头遭。 披头散发的彦王跌跌撞撞地跑出老远,才放慢脚步,咬牙切齿来句:“小苏宇,总有会把抓到手,到时候……本王绝对不会轻饶得。” 苏宇头脑阵眩晕,知道毒性又在体内发作。晓得个时候已经无法冲破格桑老头的阻碍去杀彦王,而且那些已经逃散而去的高手万再奔回来两个…… 手中无剑,体内有毒。 那个老头子看着对方被舔去伪装的雪 白俊脸,嘎嘎地笑着:“苏阿大,原来般漂亮。装傻装么多,如今挥鞭子玩的小杂种们,手法也真是灵便。” 苏宇又是阵头晕,身形晃晃。 老头对他中蛇毒后居然支撑么长时间颇有些诧异,时猜不透对方的底细,怕对方还藏着多少古怪又是在玩什么花招……当下竟不敢动手。 苏宇晓得毒性真正发作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扔下鞭子,飞身离去。 格桑捡起鞭子没有追上去,心中顾虑重重。方面还真怕个聪明的苏阿大是在故意示弱诱敌;另方面也是怕真把人抓到手后,会被彦王府上下设法喂小杂种们。 旦中蛇毒,那就是块活生生的毒药。小宝贝变成肉酱已经够让人心疼,大宝贝们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格桑可是心疼不起。 好在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只要此人在帝都,总有机会抓住他为惨死的小宝贝报仇。 王府到处都能听到“怪兽跑出吃人”的消息,正是大乱的时候。苏宇提气急奔,路上竟是无人拦阻。很快奔出王府高墙。在街上遇到骑马,将马上那人拖下,夺过马来,飞身而上,策马狂奔。 还想再摸出丸解毒药来,却只摸出几粒伤药来。苏宇才想起那解毒药丸似乎只有粒。明显感到眩晕,只有强撑着,向杜若府上的方向奔去。 连奔几条街,还没到及,不想眼前越来越模糊,苏宇支撑不住,竟然身子伏,伏在马上,晕过去。 那匹马没人鞭策,自然是漫无方向的乱跑,专往人少的地方跑去,离杜府越来越远。 渐渐地奔到城郊,已是片荒野。 马奔得急,不小心前蹄踏入土坑中,当下身子晃,跪倒在地。马背上昏迷的苏宇滚在野草丛中,亦未苏醒。 那马晃晃脑袋,觉得身子轻不少,也就从地上慢慢地站起。晃着马尾,不紧不慢地走开。 野草足有半人高。 风吹草低,苏宇脸朝下趴在地上的身形在长草拂动中若隐若现。 此地极是荒芜,少有人经过。偶尔只有几只野鼠野兔,时不时出没在布衣少年身边的野草丛中。 应该苏宇还是幸运的。 野草丛中不仅仅是野草,草中散落些木块,刚刚下雨,长出不少新鲜的蘑菇;夹杂在野草丛中,生长着些不出名字的野菜,都是附近贫寒人家经常来挖吃的;还有些野花,杂在野草中,于风中轻轻地摇摆,很是绚丽多彩,常引得附近爱花的少跑来采摘。 才过柱香的功夫,远远的就走来荆钗布裙的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 身绿底黄花的衣裳,挎着竹篮。此时已是深秋,又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不合身的衣裳自然有些臃肿,显不出身形,但面色红润气色很好,相貌算得上中等偏上,双眼睛很大很亮,顾盼生辉,给原本平平无奇的脸上增添种灵动的韵味。只双眼睛,让整个人都漂亮许多。 那名少弯腰在草丛中寻找着蘑菇与野菜,慢慢地向前移动着,抬头,看到朵新长出来的花儿,粉嘟嘟的盛开在风中,随风轻摆,娇柔无限。 布衣少看甚是欢喜,蹦跳而来,把花朵儿采下,深深地嗅着,嗅着那种鲜花的甜美气息,闭上眼,整个人都几乎陶醉。 慢慢地睁开眼睛,把花儿小心地插在发中。想起前方还有条小河,可以照得见人影。于是拎着竹篮,蹦蹦跳跳向小河奔去。 少险些被绊倒,等踉跄着站稳,才看到脚下俯卧着个人。刚开始以为是个死人,吓得面无人色。及至感受到“死人”的温热,才壮起胆子,把人翻过来。 “死人”脸朝上,双目紧闭。 少啊声大叫,竟把手中竹篮扔到边。 篮子中蘑菇野菜滚地。 少瑟瑟发抖,颤抖着爬过去,伸手探对方鼻息,弄明白对方还活着,才喜极而泣,哭道:“苏公子,……还活着!” 布衣少正是风火堂地穴外在受伤倒地的赵钧身边痛哭流涕的赔钱货。 那日豹奴率手下把大人抬回将军府,顺便也把那个曾与大人同骑匹马又大哭不止的贫家孩儿带回将军府。 赵钧在太医在医治下很快苏醒,从此有段精心调养的时间。段时间里,赵钧像换个人,很是消沉。倒是对那个带回来的赔钱货姑娘,格外照看。 赵大人嫌“赔钱货”个名字太也难听让人叫不出口,问清楚对方姓唐,又觉得人家孩又穷又瘦,且张脸黄黄的很平淡,独有双眼睛又大又亮称得上是“水盈盈”,索性起个好听名字叫“盈儿”。 贫家也觉得“唐盈儿”比赔钱货好听许多,当下欢喜拜过。 唐盈儿在府中被下人们尊称为小姐。赵钧有心认做义妹,唐盈儿却是惶恐不安连自己配不上,也不愿作将军府上的小姐,觉得到晚吃喝拉撒都被群奴仆盯着伺候着……实在是全身上下极不舒服。 在将军府做没几小姐,着实过不惯富贵日子,只有告辞。赵钧见对方果真是不愿意,就特地派人护送回家,又赠送不少银两。唐老爹有心卷着银两跟卖汤饼的孙寡妇去过两个人的好日子,被将军府的豹奴及时发现,颇恐吓番。 恐吓的结果是孙寡妇吓得再也不敢来找唐老爹,唐老爹不仅将银两全部还给儿,从此还再不敢在儿面前大声话。 唐盈儿拿出十两银子拜师学艺,学会做手好糖糕。从此开个唐糕店,小生意做得顺顺当当,很快丰衣足食,日子也越来越富足…… 日子过得好,气色自然越来越好。原本黄黄的脸渐渐地变得白皙,因长期饥饿凹进去的面颊也慢慢地丰满起来。眼睛比以前更亮,整个人漂亮许多。加上有手艺,家境开始小康,最近段日子,媒人几乎踏破唐糕店的门槛。 唐盈儿生性羞怯,没有应任何家求亲……日子过得好,仍然像以前样经常挎着竹篮外出采摘野菜蘑菇……没曾想,在荒郊野地发现苏公子。 自从上次别,已经过有半年多。 唐盈儿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看苏公子面色发黑,明白过来对方定是中剧毒。果然在对方手背上看到个小口子,兀自往外淌着黑血。看得出是蛇咬的…… 唐盈儿没有再犹豫,抓起公子的手,放在唇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用力地吸吮着。 吸出口口的黑血,全都吐地上。 直到往地上吐出大滩黑血来,那手背伤口上流出的鲜血才变成正常的红色。 唐盈儿微微有些目眩,口内发苦。当下吃力背起尚自昏迷的公子,步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上古童鞋的长评。 (捂脸,真不好意思了,这一日两更居然迟到了这么多天。) 原本的故事大纲是唐盈儿(赔钱货)在将军府中做小姐,是赵大人的义妹,有不少戏份。后来考虑到毕竟是bl,女配的戏份不益太多,就把她在将军府中的戏份砍去了,个别很重要的戏,干脆转移到了艾布身上。 不过这次还是让她小小的出来一下,让这个原本设想中比较重要的女配不至于在第三卷中彻底消失。 1 第八十二章 地窖惊魂 待格桑老爹驱赶着小杂种们回兽苑,擅长丹青的彦王就立刻亲自绘苏宇的头像,令府中师父画师们连夜仿绘,至亮,已有上百张“逃犯”画像分发给王府护卫及衙门中。 并且悬赏,有提供情报者,赏黄金百两;有捉拿逃犯者,赏黄金千两。 于是当日就有上百个小分队拿着逃犯画像全城搜捕。 彦王知道格桑老爹的金冠蛇是奇毒,对方即使没死,此刻性命也去大半条。定不会走远。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苏宇独身人,身中剧毒,自然不难捉到。 怕只怕苏宇现在是在赵钧的庇护下。 不过彦王晓得最近两三个月大婚后的赵钧直在寻找那个叫苏宇的宠,整个人都因此变得有些失魂落魄。件事早就在整个朝中被众大臣们悄悄地传为笑谈。 而且吓破胆子们的下人们已经争相清楚,那个卖身入府的苏阿大已经独自在王府中潜伏有大半个月。 可以肯定的,赵钧定然不知晓最近段日子苏宇是藏在自己的王府中。 于是彦王没有把事情张扬开,只王府中件要紧的宝物被画像上那个混入王府中做奴叫苏阿大的小贼偷走,所以个逃跑的“小贼”是非抓回来不可。 于是当日,无数队人马在帝都横冲乱撞。有王爷的指令,又有不知多少平民人家遭到搜查。 唐盈儿虽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贫家姑娘,但眼神很好,远远的就从军爷手中的画像上瞅见苏公子的轮廓,又见帮军爷拿刀拿剑凶神恶煞地喝问,当下吓得心惊肉跳。趁挨家挨护搜查的军爷还没有查到唐糕店,赶紧奔回自家后院。 后院那个地窖闲置着快半年没开启过。赔钱货打开地窖,股陈腐霉烂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由得屏住呼吸。 唐盈儿心惊胆战,只觉得墙外铁骑的声音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近。当下也顾不上下地窖查看,奔回房中,把炕头上尚且昏迷不醒的苏公子连抱带拖,拖到后院。 苏公子刚刚傅草药,本来应该静养,会儿也顾不上。 地窖里的那股霉味儿此时散得差不多。 唐盈儿脸憋得通红,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个昏迷中的公子拖到地窖中。黑暗中爬出,拿大木板把缺口掩上。见木板上明显是被动过的痕迹,赶紧抓几把土泥堆上,再来些稻草,洒好些秕谷,轰着自家的鸡群,在地窖上方周围大片地儿,于土泥中寻着啄秕谷。 然后奔回房中洗脸洗手,洗干净土灰。再去厨房中抓满身的面粉,身上再洒上小把糖,看上去就是个正在做糖糕的小模样。 唐盈儿刚刚揉起团面,就听得外面的砸门上。又是吓得险些坐地上。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跑去开门,却被冲进来的军爷们险些撞倒在地。 唐盈儿贴着墙好不容易站稳,就被群军爷举着画像凶神恶煞地问:“个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画上的头像当真是惟妙惟肖,唐盈儿身子摇摇晃晃、惊得脸色煞白,句话也不出来。 寻常人家的小子没几个不是被军爷们吓破胆的。几名军爷登时哄堂大笑,见小姑娘模样还真不差,身上又有股糖糕的甜香,就有两三个军爷涎皮涎脸的想凑过来调戏人家姑娘,好在为首的是个持重的,还真怕那几个色迷迷的军爷调戏良家子闹出事端,立刻喝止住。只抓人要紧,带领着手下阵风儿似的冲到后院。 唐盈儿贴着墙站在那里,腿都有些发软,心下着实惦念着公子,也就定定神,扶着墙站稳,长出口气,追入后院。 柴房被喘开,里面翻个乱七八糟。七八个军爷拿刀拿枪,在院中阵乱翻。 群吃砒谷的鸡全都扑扇起翅膀,咯咯乱叫,满院乱飞。 几个军爷在院中顿乱翻,充其量找出几枚鸡蛋。立刻被爱腥的军爷磕开倒自己嘴里。 唐盈儿靠墙根站着,脸色煞白。个五大三粗的军爷恰恰就站在地窖上方的木板上。 军爷们也只当小姑娘是被几位爷吓得,又是阵哄堂大笑。 几个刚刚喝下生鸡蛋的军爷舔舔嘴巴,小院果然没法藏人,兄弟几个再到前面看看。 所有人轰然答是。只有站在地窖上方的“五大三粗”猛跺脚,抱怨句“大清早的饭都顾不上吃就出来搜人……” 喀嚓声响,脚下木板断折,那军爷身子歪,险些摔倒。 院中立刻鸦雀无声。 唐盈儿仍然站在那里,却是迈不动脚步,不出话。 险些摔倒的军爷惊道:“下面有个洞!” 为首的很老成:“是冬储存大白菜的地窖,很多人家都有。” 后面几个军士面面相觑,来句:“地窖内可以藏人。” 竟没有人回头向墙根儿下险些晕倒的唐盈儿看眼,窝蜂跑来揭木板,露出个黑黝黝地洞,就要跳下去。 终归是没有人跳下去,因为地窖中居然窜出条碗口粗的大蛇。 军爷们大叫着转身就逃,那条大蛇看样子并不想吃人肉,哧溜哧溜着竟爬上墙,爬出小院。 众军爷才站定,惊魂未定,站在那里只是喘气。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个年纪轻的还问:“蛇出去,是不是再下地窖去查查看!” 众人白眼相向。 个平日里最聪明的军士还反问:“觉得地窖下那么条大蛇,还有可能藏人吗?” 年纪轻的傻傻的摇头。 当下又有几个随声附合:“们都看清楚,地窖里根本没有人。” 那个年轻的还发下呆,毕竟刚才大家看到的地窖是黑黝黝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里面有人没人? 不过心中的疑问还是忍着没有出来。平日里几位大哥话做事就比他个最年轻的聪明,自己既然是最笨,就应该听几位大哥的话。不然的话,开口也徒惹大家嘲笑而已。 众人达成致,自然是在为首的率领下离开个看似平常的后院。 当然,群人中多半是聪明的,或者是自以为聪明。地窖中既然能跑出条碗口粗的大蛇,自然也有可能跑出第二条,或者还潜伏着个同样厉害的。 万不小心,下地窖被蛇咬伤,就样不明不白的小命儿归西,岂不太也亏大? 军爷们很快离开唐糕店,临走的时候,谁也不忘从厨房里抓几把新鲜的糖糕塞嘴巴里。 大清早的就没怎么吃东西,今的中饭不晓得能不能吃得上。还不知道要往前搜查多少户,再不随手抓吃的慰劳军爷的肚子,岂不太也没理? 唐盈儿贴着墙慢慢地坐下,只觉得全身虚脱。歇没会儿,赶紧挣扎着爬起,踉踉跄跄奔到地窖边上,望着那个黑黝黝的大洞,想起那条碗口粗的大蛇…… 唐盈儿从小最怕蛇鼠之类的东西,换成平常,什么也不会下到钻出条大蛇的地窖中。 但此刻,里面还有苏公子。居然把苏公子藏在有蛇的地窖中……万…… 唐盈儿简直不敢想下去,可又不能不想。终于鼓足勇气,咬牙,搬过梯子来爬下地窖。 还好没有遇到第二条蛇…… 好不容易把苏公子弄出地窖,在阳光下查看清楚,没有新的伤口。才松口气,费九牛二虎之力再把苏公子连抱带拖的弄回屋内。 唐盈儿心下高兴,想那条大蛇还真是条不咬苏公子的好蛇。 却不晓得,咬伤苏公子的那条金冠小黑蛇是种毒性极强的灵蛇,寻常的蛇(无论大小)见那蛇也只有俯首称王的份儿。 苏宇中蛇毒,又将小蛇拍烂在自己手背上,身上尚有丝蛇王气味。加上全身的腥臭(沾染上的野兽的气息),自然让寻常大蛇对自己退避三舍。 若不是杜若的解毒灵丸,此时的苏宇,早已气绝。 唐盈儿按着寻常解蛇毒的方子,熬大碗浓浓的药汁,给苏公子灌下。好在对方昏迷中倒也不抗拒,费个时辰,大碗汤药居然灌进去十之八九。 唐盈儿心下欢喜,捧着空药碗离去。 过,公子身上的脏臭可是隔着两重屋子都能闻得到。 年轻姑娘脸嫩,本来是怎么也鼓不起那个勇气…… 但苏公子那般漂亮的人物,岂能每日腌h地躺在炕上? 唐盈儿花时间鼓起勇气来,烧满满桶的浴汤,闭着眼睛把公子肮脏不堪的衣裳扒下,再费好大番力气把公子抱入浴桶中。 唐盈儿满脸通红,倒也花半个晚上把公子从头到脚清洗干净。 连炕上的被褥,也全都换套崭新。 苏宇连昏迷五。 五中,迷迷糊糊中依稀能感觉到有人把自己轻轻扶起,给自己灌下许多或苦或甜的汤汁。 苏宇偶尔会勉强睁开眼睛,眼前却是模糊片。不知不觉中,他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突然多出个地窖情节,撑起了一整章,就没能让赵大人出来露面。不好意思了。 下一章一定把要紧的赵大人牵出来给大家溜一溜。 1 第八十三章 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 将军府。 瓷瓶破碎声、桌椅倒地声…… 庭院中奴仆们匆匆抬头,又立即低头。 房门突然打开,赵大人黑着张脸,衣衫有些凌乱,从他那新收拾出来的卧房大踏步走出。 背后穿金戴玉的格丽公主奔出,站在门口大叫道:“赵钧给站住!” 对方却走得更快些。 格丽咬着嘴唇差哭出来,拔腿就要追上,却险些被长长的锦裙绊倒。 艾布赶紧把公主扶稳,格丽在他臂弯里踉跄着站稳,看着将军大人高大的背影转过园门消失不见,泪水在眼眶中转几转,终于滚落下来。 艾布挥手,立刻上来几名月兹国侍,把哭泣着的公主扶回卧房。 庭院中奴才们都自觉地走得远些。 艾布被公主叫进房,门虚掩。格丽泪流满面:“就么惹人讨厌吗?他居然正眼都不肯看眼。” 艾布低头:“公主是月兹国第美人,只是赵大人行为怪僻,只好风。是公主命苦……居然下嫁给么个只爱人的人。” 格丽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在那里重复着:“只是在他身后碰下他的肩膀……没错,格丽是主动想抱自己的夫君,他居然把把推开!他没有正眼看,但他脸上那表情……仿佛是嫌脏!” 几名侍屏气凝神。 艾布赶紧道:“公主是下最美丽最纯洁的少,是赵大人过于怪僻……公主多心。” 格丽哭着笑道:“的行为举止,甚至都不像个合格的公主……” 没有再下去,望着前方,却是眼神空洞。 刚刚在卧房中,只有和赵钧两个人。 堂堂公主居然只因想要拥抱下自己的夫君那宽阔厚实的肩膀……就被对方推倒在地,然后……然后似乎什么也没想就扑过去,扑在夫君身上,扯着他的衣服,却从对方脸上看到种吃苍蝇般的表情…… 被那种表情惊呆,停下手,赵钧伸出手,又把重重地推开,连带着倒下片桌椅。格丽倒在地上,把离自己最近的那个青花瓷踢倒。瓷瓶摔得粉碎,眼睁睁地看着赵钧把推开门,大踏步地走出。 …… 格丽突然嚎啕大哭,在满地的碎片中,哭得不能自已。 家奴很快牵来那匹皮毛油亮的枣红色千里马,赵钧没有飞身上马,握着马鞭,怔怔地站在那里。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是去郊外打猎?还较场观看操练?还是和那些朝中同僚去酒肉地? …… 没有样能让赵大人提得起兴致来。 府中宠绝迹,大半年来再也没有去喝花酒。娶公主后,人人都道位担当和亲大任的将军大人是惧内。谁又能想到,赵大人绝足风月场所,竟只是为个人…… 赵钧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丝异样的光彩。他直直地盯着个白衣少年的背影,拔腿奔去。 那个白衣少年慢慢地走着,很快被身后人追到。赵钧把抓住他条手臂,惊喜道:“小宇……” 少年回头,赵钧登时面若死灰。 对方眉清目秀,但分明不是他的小宇。 那个少年认出赵钧,知道对方就是全帝都闻名的酷爱风的护国大将军。当下惊得脸白,用力甩开那只大手,拔腿就跑,平日里羸弱,个时候居然跑起来跟个兔子似的,边跑还边回头,惟恐对方还要追来。 赵钧低下头,转身,慢慢地走回。在府门外下人们的屏气凝神中,飞身上马,拉转马头,向城外荒野奔去。 大力挥鞭,胯 下马被鞭打得长声嘶鸣,撒蹄狂奔,当真是雷驰电掣般。 转眼就要奔出十里路,眼看就要到城外。前方拐角处突然横出小队人马,赵钧急急勒马,与领头人堪堪地擦身而过。 不想领队的人胯 下马还是受惊,声长嘶,人立起,将背上那个军士摔下。 下群军士全都不让,纵马向上,把枣红茧袍的大汉围在中间,大声喝骂。 转眼被骂几声“娘……”赵钧脸色寒,挥手中马鞭,只听得周围惨叫连连,七八个军士全被马鞭扫中面门,捂着脸上的深深血痕全都滚下马。 赵钧哼声就要纵马离开。身后那个被撞倒的急急奔来,在将军马下单腿跪地,呼道:“卑职参见赵大人。” 赵钧见对方装束不过是个小小的军士,体格肥胖,但面生。晓得对方是认出自己,头,就要离去。 不想那个跪在面前的胖军士急呼兄弟们:“还不快来参见咱们的护国大将军赵大人!” 群“破相的”军士们听刚刚被大家骂的居然是护国大将军,全都吓破胆,连滚带爬地跪在马前,连呼“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宽宏大量”“饶小的命。” 赵钧不由得皱眉,哼声:“还不快给滚开!” 七八个军士忙不迭地滚开,让出道来。 赵钧还没策马,突然拐角处转出子,拎着竹篮,抬头,看见群军士跪在将军马下,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看将军再看看那群军士,转身就跑。 赵钧眼认出对方就是和苏宇有不解之缘的唐盈儿,见自己却跟见鬼似的。心下颇有些诧异,喊着的名字,对方却撒腿跑到拐角里面去没影儿。 军士察言观色,见那个平民子居然如此不识好歹。自然有两个追上,把姑娘揪到将军马下。 唐盈儿被两个军士揪着,险些哭将出来。 赵钧登时大怒,挥起马鞭,把两个不识好歹的军士抽得满地乱滚。 其他军士认出就是昨大清早从自家后院钻出条大蛇的卖糖糕姑娘。没想到位姑娘居然认识大将军,将军看样子还很能护着。下全都吓得呆。 赵钧看对方手中半篮子草药,当下关心地问:“家里是不是有人病?倘若病得厉害可以来将军府找,可以帮忙找个好大夫。” 唐盈儿却是看看赵钧再看看那几个搜过自家后院的军士们,强忍眼泪,拼命摇头。 赵钧时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对方篮子中瞅几眼,再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草药味儿,已经分辩出是解蛇毒的药方。微笑道:“家中有人中蛇毒吗?” 唐盈儿不话,旁边军士替:“家后院地窖里有条碗口粗的大蛇,估计是有人挨咬。” 赵钧刚句:“家里有蛇不方便住人,要不到府中来或者另外找个地儿吧……” 唐盈儿结结巴巴来句:“有事……得赶紧回去!” 转身就跑,在拐角处绊跤,竹篮中草药洒地,被唐盈儿手忙脚乱拾掇起,转眼跑没影儿。 有前车之鉴,将军大人不下令,七八个军士屏息静气,谁也不敢乱动。 跑出老远,唐盈儿跤倒地,心想个赵大人居然和那些来搜捕苏公子的是伙儿的。苏公子到底是怎么得罪的赵大人,才让赵大人么费大力气率手下全城搜捕? 当然,个问题不重要,只要能知道赵大人对苏公子是不利的。那唐盈儿,就什么也不能让赵大人知道苏公子在自己家中…… 唐盈儿从地上爬起,向家的方向奔去。 赵钧颇有些诧异,也没多想,就要策马离去。 突然阵风起,地上张画像随风而起,飘在空中。 那群军士看大惊,急呼:“段哥,画像不是在怀里,怎么被风吹起来?小心弄丢……” 那张画像正是为首的胖军士摔下马从他怀中滑出的,不想被风吹起。 赵钧随意地抬头看眼,本来也没有理会。 然而…… 他猛地抬头看第二眼,只见那张画像半卷开,依稀现出苏宇的面部轮廓。 胖军士跳着脚去抓,只见马鞭从他面门前挥过。将纸画像卷入。 赵钧收手,把抓住画像,脸上似悲似喜。 为首胖军士赔笑道:“是王府中个小贼,偷王爷要紧的物事,王爷才下令全城缉拿归案……” 赵钧突然抬头,问道:“抓到没有?” 群军士回道:“昨大清早画像才到们兄弟的手中,们几个弟兄是没抓到小贼,还真不晓得别的兄弟有没有!” 赵钧:“哪个王爷,是不是彦王?” 众人赶紧回答是。 赵钧扬鞭策马,向彦王王府的方向奔去。 小宇当然不会去做小贼,但小宇怎么会得罪个彦王? 赵钧想不通其中的究竟,在他印象中,两人似乎都没怎么见过面。 顾不上细想,他知道那个彦王手段狠辣,从来不会轻饶得罪他的人。 但愿小宇没有落到他的手中。 如果小宇真的落到他手中,他会不惜切代价把小宇救出夺回! 赵钧纵马狂奔,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向前急赶,唯恐自己慢步。 然而,在王府外里处的地方,赵钧狂奔的骏马撞倒个老人。 赵钧甚至没看清老人面目就从怀中摸出大把银钱扔下。 还没奔离,那个老人拖着条刚刚被撞断的腿爬来喊着“赵大人”。 赵钧回头,见地上爬着的竟是王府的总管。只是身布衣,看起来甚是寒伧。 心下微微诧异,没有多想,又掏把碎银子扔地上。 不想那个王府总管对地上的银子视若无睹,扯着脖子喊:“赵大人,苏宇苏公子……” 赵钧勒马急停,回头:“什么?” 总管见对方果然关心那个“小贼”,心下狂喜,忍着断骨剧痛爬来:“王爷还没有找到苏公子……” 赵钧弯腰,把把人拎起,拎在半空中:“到底怎么回事?” 总管看看周围人来人往,忍痛道:“赵大人不要心急,待到个没人的地方,小的仔细禀来……” 赵钧二话不,把人横在马上,策马急奔,转眼奔到个没人的小巷。 总管被扔到地上。赵钧跳下马,蹲下 身,瞪着总管:“倘若有半句虚言,绝不会轻饶得。” 总管连连头:“大人放心,小的绝不敢谎。” 当下把苏宇怎么混入王府成三等家丁然后又成怪兽老头的助手以至于后来大闹较场驱赶怪兽险些伤王爷等事五十地出来。 至于总管自己,因为是亲自把人荐到格桑老头那里去,所以不能免罪。被强令换身布衣后驱赶出府,还不准拿走文钱! 也全都跟赵大人。 总管之前多次见过大衡第美子苏汉青苏侯爷,所以等那个苏阿大露出真面目后,立刻认出对方就是苏侯爷留在世上唯的公子。 且位苏公子与赵大人的纠缠不清早已轰动整个帝都。总管也颇晓得位赵大人自大婚后直在苦苦寻找着那位苏公子…… 次被赶出王府,身无分文,眼看着就要沦落为乞丐。 没想到失魂落魄中被赵大人撞倒。总管看到赵钧后自然不会放弃绝好的发财机会,先是把之前见闻五十,观察对方脸色果然极是关切。于是嘿嘿笑,话题徒转:“老生困窘,望赵大人惜老怜贫……” 赵钧晓得对方后面还有话,伸手摸入怀中,却只是些散碎银两,当下道:“只要能助找到苏宇,回头到将军府,自然有重重封赏。” 总管晓得位赵大人从来言九鼎,而且也确实不敢在赵大人面前摆谱。当下改颜正色,道: “那位苏公子中格桑老头的蛇毒,此时影踪全无,估计是被人救。赵大人可注意帝都有没有苏公子的熟人在想法子解蛇毒……” 赵钧站起:“倘若句句实言,找到苏公子后,本大人定会有重赏;倘若是在玩什么花样,本大人绝对不会轻饶得!” 总管惶恐:“小的怎敢在赵大人面前玩花样。” 抬起头,却见对方飞身上马,策马离去。马蹄奔腾处,扬起大片尘土。 赵钧本来想去找杜若。走在半路上,又勒马。 蛇毒? 他想起刚刚遇到的唐盈儿,手中竹篮,正是解蛇毒的草药。 而且拎着草药看着自己很是奇怪,本来每次见自己都是欢欢喜喜的,次却是……看着自己,却像是不认识自己。 眼神中闪烁的,全是苦痛和难以置信。 是!看到的是自己和那几个军士在起。 那几个人拿着画像,正在搜捕小宇,在唐盈儿眼中自然是恶人。 而且那帮“恶人”刚刚搜查家。 自己居然和帮子“恶人”为伍,也难怪个心地单纯的小姑娘误会。 而且提着草药,惊惶跑开,似是怕自己…… 怕什么,当然是怕自己和那帮“恶人”把小宇从家中抓走! 居然吓成那个样子,定是。 赵钧刹那间头脑片清明,再也没有犹豫,扬鞭策马,向那个小小的唐糕铺方向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沧海夕羽童鞋帮忙建的qq群,群号91481294,亲们有空进来玩儿。 赵大人终于被偶拉出来溜了,大家放心,回不了兽笼,以后就没那么容易消失了。 1 第八十四章 公主大闹 公主大闹 唐盈儿像往常样地卖自家铺子前卖糖糕,却是魂不守舍,本来是应该递给人家热气腾腾的糖糕,却随手从箩里抓起大把铜钱就要塞过去。好在买糖糕的小伙子是个老实人,连连喊几声,唐盈儿才猛地惊醒过来。赶紧拿新鲜的桐叶包好糖糕,递过去。却还是忘接钱,对方把几个铜板扔到箩里,也是低着头,怔怔地发呆,像是什么没看到。 唐盈儿心里,全都是躺在卧房里的昏迷中的公子。 浓浓的药汁灌下去,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躺在那里,气息微弱,脸上布着层黑气。 唐盈儿晓得公子现在中的蛇毒怕是寻常草药解不得,可个弱子,还能去哪里求救?如果换成以前,会毫不犹豫跑到将军府去求救,可如今…… 高高在上的赵大人率着帮手下凶神恶煞地到处搜捕,看那架势,公子真要落他们手里,只怕会很惨的。 唐盈儿思来想去,泫极欲涕,也没有心思再做生意,很快把摊子收拾,早早地关上门。 门刚刚关闭,铁蹄声,满街人呆望,匹高头大马阵风似地奔来,马上子,身形魁梧,身上那件枣红缎子袍遍布虎兽之类的暗纹,看就是最最上等的料子。望即知,此人非富即贵,且顾盼之间,目光如电,委实气度不凡。 且人马居然停在唐糕铺门口。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红袍子飞身下马,还没站稳就猛拍那扇小门。 铺子木门紧闭,唐盈儿晓得门外是“捉拿”苏公子的赵大人来,瑟瑟发抖,惊惧下还是踉跄着奔入房内,抱起炕上的苏公子,向门外拖去。 赵钧连喊几声“盈儿”,里面根本没有人应。他晓得对方是在怕自己,而且隐隐能听到脚步声往远处挪去……没有再犹豫顾忌,脚踹开木门,大踏步地走入。 在全街坊都蜂拥而出探头探脑的时候,红袍子已经怀中抱人大踏步出来。 怀中那人如墨的长发自然地垂下,在半空中轻轻的摇摆。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小半个轮廓,已经能看得出来是难得见的好颜色。半张脸比子都貌美,身形又俊俏,但明眼人分明看得出来那是个少年儿郎。 赵钧小心地抱着怀中昏迷着的美少年,仿佛抱着珍宝,唯恐不小心就会摔碎。在黄昏中看着怀中人隐隐层黑气的脸,咬紧嘴唇,言不发,没有上马,就要施展轻功离去。 背后唐盈儿的惊恐声:“要去哪儿?想把苏公子怎么样?” 赵钧不由得叹口气,却什么也没有解释,回头把颤抖不已的小姑娘拎上马,拍马屁股,道声:“回将军府自然知晓。” 唐盈儿尖声大叫,高头大马已经驮着撒蹄狂奔,向将军府的方向奔去。 赵钧抱着怀中人,施展轻功流星疾月般向前赶,双臂四平八稳,保证美少年在自己怀中不受儿颠簸。很快奔回将军府,竟比识途的快马还要早盏茶的功夫。 赵钧口气赶至府中最幽静的个房内,把苏宇轻轻地放在榻上,扒光对方的衣服,检查全身上下的伤口,只是手背上处蛇齿咬伤,没有其他严重的伤势。稍稍放心,立刻请来太医。 好在之前服下的那颗解毒丸已在当时把毒性消解十之八九,否则苏宇早已是气绝身亡。饶是样,残存的毒素也足以让身手不凡的苏宇连日昏迷不能醒转。 唐盈儿熬的那些寻常解毒药,对付样的奇毒,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 请来的太医自然比杜若差太多,对付体内残存的毒素,还是有些把握的。把脉,开药方,只要静心休养,按时服药,三五日之内必然醒转。适时细心调理番,身子康健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赵钧连声感谢,封厚厚的诊金,亲自送太医出门。 晓得小宇无大碍,脸上现出丝微笑,刚刚回房,唐盈儿突然奔进,眼看到卧在榻上赤身裸体的苏公子,啊声大叫捂住眼睛,张脸红得就跟杜鹃花儿似的。 赵钧看哈哈大笑,“小丫头真是多心,赵钧怎么可能害的小宇呢。” 复又改颜正色:“那是朝中有人加害,是另个大官,地位不在赵钧之下。不过盈儿放心好,有大哥在,没人能动得小宇根毫毛!” 唐盈儿背转身,依旧是满脸通红,在锦绣铺陈的精致卧房内,晓得之前的确是自己多心。低低地句:“是盈儿多心,赵大哥不要见怪。” 赵钧:“又多心,怎么可能见怪?” 盈儿没能鼓起勇气转过身,最后句:“但愿苏公子在赵大哥里能早日平安……” 拔腿奔出房,赵钧稍稍呆,对方竟然已经跑得远,没入花丛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赵钧摇头笑道:“真是个单纯善良的小妹子。” 返回,在榻边呆呆地看着苏宇。 唐盈儿红着脸在占地广阔的将军府奔跑着,终于停下,在株海棠边站定,想起刚刚看到的 丝不挂的苏公子、以及之前自己不害臊地替苏公子脱 光衣服去洗澡,拿着崭新的纱布亲手替公子擦试着全身上下……摸摸脸,竟是越来越烫。 唐盈儿红着脸现出丝微笑,向门外走去。 海棠边“怀春”的少根本没有注意到,远远的花廊下,站着拔衣冠华丽的异族人,全都在瞅着自己。 格丽公主在月兹国侍簇拥下,望着那个荆钗布裙的孩儿,心生疑窦。就要令人把那个孩儿拖过来审问来历。 好在将军府总管就在附近,晓得位身份尊祟的将军夫人最近脾气相当不好,万把气撒在位将军大人的义妹唐姑娘身上,让赵大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知道,不定出什么乱子。 立刻吩咐身边几个小厮赶紧把唐姑娘带走。自己亲自跑到夫人那里,请安后立刻回道:“那位姑娘姓唐,心眼实在,是赵大人认的义妹。夫人切勿多心……” 格丽却更是疑虑,问赵大人怎么会认识么个平民家的义妹。而且……(格丽忍着没出来――而且个义妹姿色不过尔尔,光将军府二等丫环就有大半都生得比标致。反正从哪方面来看,赵钧也没有理由来认识么个出身贫寒、姿色也并不出众的义妹。) 其实总管也没指望着能蒙骗得位公主夫人,只盼拖延时间,让小厮们赶紧送唐姑娘走人,切勿留在府中出现事端。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格丽见总管支支吾吾,心下疑虑更深。见那个布裙孩儿已经在几个小厮的簇拥下走得远,没影儿。挥手,隐在暗处的艾布果然现身。 格丽吩咐:“把那个穷孩儿给抓回来。” 艾布领命而去,果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拖着布裙姑娘回花廊。 唐盈儿大惊之下拼命地挣扎,却哪里挣扎得开? 总管脸色都变,急道:“夫人,您样……样让赵大人知道,只怕……只怕……” 格丽哼声:“难不成他会心疼?听们大人以前只爱人,什么时候对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有兴趣……” 到此处,心下悲愤,心想自己下嫁数月,赵钧居然都从来没有主动碰过自己。甚至连自己主动,也被他恶狠狠地推开……想堂堂格丽公主何等的绝色姿容,难不成连么个小丫头不如? 格丽和么个小丫头相比,别是身份地位,就是单论相貌,也是秋海棠与杂草的差别…… 格丽越想越是气恼,令侍们抓着小丫头,自行走去。 总管急得跺脚,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赶紧飞奔去报告赵大人。 房内,赵钧俯下身,轻轻地吻着他的唇,继而半跪下,吻着他的脖颈、精瘦的胸肌,伸出舌头将胸前两个小突起挨个儿舔食…… 赵钧跪在榻下,伸臂抱住榻上美少年,把头枕在他胸前,喃喃道:“怎么可以让次又次从身边离开……” 感受着雪 白胸膛下比以前明显缓慢下来的心跳,赵钧终于抬起头,站起,从榻角拉过床绸被,将床上不着寸缕的昏迷中美少年自脖项以下严严实实盖紧。 门外急促脚步声,赵钧回头,只见总管气喘吁吁地停步,站在门口,向他报告:“夫人把唐姑娘带走……” 赵钧脸色变:“到底怎么回事?” 总管结结巴巴地:“夫人原本就想带走唐姑娘,小的赶紧上前唐姑娘是大人的义妹,请夫人不必多心。不想夫人非要带走唐姑娘不可,是要好好审审……” 赵钧骂声:“胡闹!” 当下急奔出房。 格丽率着奴仆们把“小丫头”带到园林深处花亭内,先是喝令“跪下”,小丫头居然不从,格丽恼怒,身边人察颜观色,立刻上前个身材高大的,猛踢对方膝盖骨,小丫头大叫声,终于跪下。 唐盈儿痛得脸都白,还想挣扎起,被两个高大的异族侍边个,拧着的胳膊,踩着的脚踝,令其动弹不得。 唐盈儿挣扎不得,强忍着眼泪,抬头怒道:“是什么人,凭什么抓?” 所有奴仆似是吓得呆。 格丽怒极反笑:“堂堂格丽公主,居然被个小丫头问……问是什么人?” 格丽咬牙:“给掌嘴!” 啪啪两声响,跪在地上的唐盈儿顿时挨重重的两个巴掌。抬起头,两颊高高肿起,嘴角慢慢淌出鲜血来。 可居然不哭,只是死死瞪着那个高高在上全身金碧辉煌的高贵美丽人。 格丽被瞪得有些发毛,冷笑道:“瞧小丫头貌不惊人的,居然也会使狐媚子来迷惑人。,是使什么妖法骗得夫君认当义妹的?什么义兄义妹,里面怕不知有多少龌龊……” 想到里,更是怒气难抑。见对方居然肿着脸仍然死瞪着自己不言语。当下怒道:“还不快给掌嘴,瞧穷丫头能硬到什么时候!” 左右两个侍刚刚扬起手,突然个高大的身影卷至,子大叫声,两个侍整个身子平平飞出花亭,重重落于花丛中。 赵钧弯腰把地上颤抖着的孩儿扶起,柔声道:“别怕,有在,们欺负不。” 唐盈儿强忍半眼泪,此时终于忍不住,被对方抱入那个宽阔的胸膛,感觉就像是亲生的大哥来为自己作主,当即在大哥怀里嚎啕大哭。 格丽见夫君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温柔地对待个毫不起眼的穷丫头,险些气得晕过去。支撑着坐稳,脸都有些白,声音都有些抖:“好个义兄义妹,果然般亲密……” 到里再也不下去。 艾布又从暗处闪身而来,无声无息地站在主人身边。 赵钧当然明白过来位公主夫人是误会,却也只哼声没解释。 低头看怀中少红肿的脸,强忍怒气:“居然令奴才来打人!盈儿,们打几下?” 唐盈儿哭得不能自己,时也没想到对方问话的含义,只哭着出:“两……两下!” 赵钧扬臂就往格丽脸上挥去。 艾布立刻拔出弯月刀挡在主人身前。 赵钧哼道:“小小个奴才,也想挡得吗?” 艾布:“公主金枝玉叶,非寻常百姓,望大人三思而后行。” 赵钧冷笑道:“只要是赵钧亲口认下的义妹,就如的亲妹妹般。敢动手打赵钧的妹子,岂可轻易逃脱罪责!” 把怀中义妹轻轻推开,空手与持刀的武士斗在块。 侍们就要护着公主离开,格丽悲愤道:“偏不走,倒要看个赵钧到底怎么护别的……“ 没能下去,险些哭出来。 眼望见那个贫丫头满脸泪痕地站在那里,想起方才亲眼看到的赵钧对个小丫头的关怀之情,怒到极处,甚至不去考虑后果,喝令手下:“立刻把个穷丫头给杀,看赵钧会不会为么个小丫头来杀本公主!” 本来众奴对公主的下令是言听即从的,次却全都吓得呆,没人敢应声。毕竟杀人不同于打人,更何况赵大人刚刚放出话来…… 谁敢动手…… 武士身手着实不凡,赵钧空着双手时竟战不下。 但听到格丽的叫嚷声,心下急,猛地抽刀,泰山压顶般迫至。艾布果然被迫得连连退后,险些摔倒。 赵钧二话不,纵身落到格丽面前,扬起手,啪啪两声响―― 格丽顿时挨重重的两个巴掌。两颊高高肿起,嘴角慢慢淌出鲜血来。 格丽抬起头,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夫君。 堂堂格丽公主,何等的金枝玉叶,何曾挨过打……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夫君亲自动手…… 所有人都惊呆。却见将军大人把抱起地上的穷丫头,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大踏步向府外走去。 1 第八十五章 苏醒 唐盈儿在赵钧怀中,惊得话也不出来。 至府门口,赵钧终于把抱在怀中小丫头放在地上,挥手,立刻有队护卫奔过来。 赵钧沉声道:“位唐姑娘是赵钧的义妹,也是们的主子。现在立刻护送着位唐姑娘回的住所收拾下东西准备离开。” 护卫们立刻答是。 唐盈儿怯怯的:“离开后去哪里?” 赵钧:“个妥善的所在。” 唐盈儿还想问什么,赵钧开口:“会把切安排好的,用不着担心……现在立刻给回家收拾东西。” 最后句话已经语气有些重,唐盈儿吓得不敢再问,立刻被群护卫大哥簇拥着上马,向自己的唐糕铺奔去。 赵钧很快至不远处的帐房,挥手屏退所有人。只留下总管在身边,年老持重的总管亲自捧墨研砚,赵钧急挥狼毫,很快写满页信笺,又亲手盖下自己的印。待墨迹略干,装入信封,用蜡封好,却不交给总管,装入怀中。 赵钧于书案上抬起头:“苏公子现在在府中的消息,知道的人还不多,告诉那几个人,把自己的嘴巴管严些。不然的话,再出什么岔子,让苏公子在府中静养被些人打扰……刘总管自己知道后果。” 刘总管惶恐道:“小的自然不敢多言,至于那几个孩子……晓得事情的轻重,也都会管好自己的嘴巴。只是府中人多嘴杂,苏公子在府中养伤的消息,只怕时间长……” 赵钧:“现在要暂时离开王府,自然要拜托刘总管……至于时间长……那就用不着总管来多费心。” 刘总管立刻躬身行礼:“大人英明,小的自然在府中竭心尽力!” 府内隐隐传来格丽的大哭声。赵钧眉头紧皱,只令总管取来堆银票以及大包金银,出府门,飞身上马,奔向唐糕铺。 唐糕铺都是些粗笨物事,本来也没什么细软。别的也就罢,养两年的大花猫以及那窝子柴鸡是什么也要带走。总不能让些可怜的小东西留在没人的院子里饿死掉。 唐盈儿在大柜子的小柜子的最深处找出那大包的银子,都是赵大哥送给自己的。当初送的是三千两纹银,拜师学艺花十两;买唐糕铺的整套院子以及诸多家俱花有百多两;爹跟着那个卖布的白脸寡妇去乡下(花心的爹,又看中带着五个孩子的卖布寡妇……),向自己央求着要走五百两。 现在还剩下两千三百多两,加上些日子里赚的,总共有差不多两千五百两银子的财产。 箱笼倒是不多,就是那十几只鸡委实麻烦,护卫们特地去买个大笼子来装柴鸡。本来辆大车就够,现在还得再去买辆小的车专门来装鸡笼子以及柴鸡们路上吃的几袋秕谷…… 好在活动是在后院进行,不至于吸引过几个条街的百姓来围观看热闹。 等赵钧飞马赶到,看到的是大笼子里咕咕叫的鸡以及站在另大车前抱着只大花猫的唐盈儿。 赵钧哑然失笑,去那个地方有喝不完的鸡汤吃不完的鸡肉,根本没必要带上么多活鸡…… 赵钧的话其实大半是开玩笑。唐盈儿却当真,急着解释养的鸡从来不杀的只留着下鸡蛋吃。赵钧就唉声活鸡带路上实在是不方便,干脆送府上来帮养直养到鸡们都老死…… 唐盈儿去根本不信任他,不话,噘着嘴,瞪着对方,那表情仿佛在“骗谁呢?还不是想把的小鸡们带回去杀炖汤自己喝……” 赵钧于是彻底打消帮个小妹子养活鸡养到老死的念头…… 个大车,里面坐着人猫和几个箱笼;后面辆小车,咕咕声不绝于耳,是大笼柴鸡和几袋秕谷。 乘着夜深,群护卫围绕着,后面是赵钧亲自压阵,连夜出城门。 奔出有五十里,赵钧才停下脚步。取出信笺以及金银和银票全都塞给唐盈儿,让在众位大哥的护送下去千里外的处云州,找云州刺史杨鼎铭。个杨刺史是他赵钧在军营里从小认识的故交好友,人品绝对没有问题。盈儿尽管放心投奔。 至于金银和银票,五千两现银是自己慢慢花用的;两万两银票可以确保生衣食无忧,只是定要藏好,不要让别人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用。又盈儿缺少个有势力的娘家,以后嫁处好人家,有笔钱,也可以不用看婆家脸色…… 唐盈儿终于把直抱着不放的大花猫用绳子拴好放边。脸涨得通红,连连之前大哥给的银子辈子都花不完,哪用得着那许多。而且唐盈儿有手艺,走到哪里也不怕没饭吃。 赵钧听不由得叹气,小妹子太也单纯,以为人家可以单靠小手艺过辈子。 没有再废话,最后嘱咐给杨刺史的信笺定要贴身带着不能遗失。又叫过来护卫领头的,嘱咐几句。 将军令下,所有护卫上马,簇拥着大小两辆车,在柴鸡们的咕咕乱叫以及大车的吱呀响声中,很快上道。 赵钧坐在马背上,握着缰绳,直看着支队伍融入黑暗,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才策马,转身离去。 (半个月后,支队伍终于赶到千里外的云州。十几只鸡咕咕叫着没只出差错,连那只大花猫也不畏生人活蹦乱跳。年仅二十八岁的杨刺史面白微须,大小也算个美子,看到将军府护卫们千里迢迢护送而来的人猫以及群鸡,当场大笑,笑得人家抱花猫的小姑娘差脸皮紫涨没哭出来。杨刺史忍住笑,改颜正色,看信笺,唐姑娘既然是赵大哥的义妹,自然也是的妹子。放心好,杨鼎铭的妹子在自家府上不会受半委屈的。怯怯的唐盈儿很快被蜂拥而出的仆妇们拥入府中后院。就连那笼子鸡都被几个三等仆妇抬着,小心翼翼抬到府内深处。生性诙谐的杨刺史看着那笼咕咕乱叫的柴鸡,在自家府门口又是顿狂笑,笑得眼泪都几乎出来。) (当然,此为后话,暂不细表。) 却格丽公主挨打的事情很快传到金宁公主那里。赵钧返回帝都,立刻被传入宫中。当然,宫内还有格丽。 对新婚夫妻却是离得远远的谁也不看谁眼,至少在他人看来,跟其他刚刚吵闹过的小夫妻也没多大区别。 金宁公主费尽唇舌掇和,结果是赵钧终于低下头鞠个躬,向两颊犹自高肿的格丽赔礼道歉。偏偏格丽公主还咬牙不依,非要把那个勾引他夫君的小贱人杀不可。赵钧站边居然也没发话。金宁公主自然派人去找“小贱人”,金宁的心腹很快查出“小贱人”已经被赵大人的批手下亲自护送出城…… 当然,个真相自然不能跟格丽。金宁只有向月兹国公主解释“小贱人”吓破胆,早已连夜逃走,整个人完全失踪…… 格丽纵使不甘,却也无法。而且晓得个“不明不白的义妹”在夫君心中份量不轻。真要杀,只怕夫君真的要恨上自己…… 于是在金宁的劝慰下,格丽伸手又在那张人味儿十足的脸上轻轻打两巴掌,连个掌痕都看不到。然后就“既往不咎”。 于是件公主挨打的事情就么大事化小,小事化。 至少是表面上,两口子看起来是和好。 然而回府内,对刚刚“和好”的新婚夫妻还和以前样,分房睡。 当夜。 格丽在精致的卧房内孤枕无眠,躲在被窝里无声地哭泣。 赵钧于夜深人静时,无声无息地离开大卧房,跑到府内深处隐蔽小卧房内,在白日残存下来的药香中,爬上床榻,于月光下呆呆地看着那张脸,低下头,吻着对方的唇,舔着那微微有些尖的下巴……忍着体内的欲望,轻轻地搂着身边昏迷中的美人,沉沉睡去。 苏宇次日醒转,却是晚上。 黑暗中睁开眼睛,空气中除淡淡的药香还有种熟悉的气味……人的气味。 他微微侧过脸,看着身边的人,黑暗中熟悉的轮廓……那双铁臂仍然像往常样把自己搂在怀中。熟悉的鼾声却比以前明显小很多…… 能感觉到,丝滑绸被下,自己是光溜溜的,对方却好好的穿着衣服。 赵钧以前和自己同卧处的时候是很少穿衣服的……即使事后,两人也是赤 身相拥。 苏宇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慢慢地想起切。最后的记忆是在马上,夜色中,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狂奔,然后眼前黑,就什么也不知道。 醒转后,竟然是在赵钧的怀抱里。 苏宇身子动,赵钧立刻醒来,两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竟是瞧得痴。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格丽本性不坏,真的很可怜,不过bl小说里的女炮灰,也只能这样了。 推荐大家一部韩国电影《霜花店》,国王和侍卫的爱情,真的好好看,尤其是两大主演,两个超级帅哥光着身子相拥相吻……还有美男眼中的深情…… 染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鼻血啊。 1 第八十六章 倒凤 苏宇伸手抚摸赵钧的脸,声音有些干涩的:“瘦。” 赵钧把抓住他的手,让那只手停在自己脸上,灼灼地望着他,近在咫尺,感受着两人的呼吸。 赵钧把他抱得更紧些:“还好,还好回来。” 苏宇不作声,把头埋在那个宽阔的、阳刚气十足的胸怀中,亦是伸手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与那个高大的身子紧贴在处。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苏宇与对方紧贴在处,隔着层衣裤分明感觉到对方难耐的欲望。赤 裸的条腿向上搭起,搭在对方的大腿上。苏宇抬起头,张口在那个脖颈上贪婪地舔食着、啃咬着,下 半身亦轻轻地摩擦着…… 赵钧只觉得头脑轰声……就在最后关头,几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用力,竟是硬生生把苏宇从自己身上推开。 苏宇险些被推下床,挣扎着坐起,只觉得全身无力。无力地坐着,抬起头,望着黑暗中团高大的身影。 床榻十分的宽大,并排睡五个人都不成问题。赵钧向后退,退到最里面,靠着墙壁,喘着粗气:“还需要恢复,需要好好调养,不能……不要来折磨……” 苏宇坐在那里只觉得全身酸软,但他仍然笑道:“没有想的那么衰弱,知道现在很难忍……” 苏宇身子动,赵钧突然大声道:“不要过来!” 苏宇无力地坐着没有移动,赵钧靠着墙壁。两人之间隔大段距离,面对面。 赵钧伸手抓着冰冷的铜床栏,死死地抓着,仿佛试图靠那冰冷来浇灭体内的火热。 床开始轻轻地摇晃,苏宇分明感受到对方难耐的痛苦。 苏宇双手撑着厚厚的锦褥,在朦胧月光下赤 裸着身躯,爬过来,不顾赵钧的反对,扒开他的衣裤…… 苏宇口吞下,让对方的硕大几乎撑满口腔,苏宇努力吞咽着,伸舌费力地舔着……跪在他面前,分明感受到他那全身的战栗。 赵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按进去……半跪在锦褥上,身子前倾,动作狂暴而粗野。 苏宇整个头颅被那双粗糙的大手摁着动弹不得,他试图挣扎,却只稍稍挣扎下。双臂停在半空中,伸向前,抓着对方宽大的臀 部。 赵钧大声地喘息,剧烈动作着…… 终于,整个身子向前倾,在对方口中泻如注。 赵钧抽出身,把他抱进自己怀中:“刚刚醒来,应该好好静养,没能控制住自己……” 苏宇不答话,只是伸舌在对方胸膛上轻轻地舔着,用牙齿在那两个小突起轻轻地拔弄着,低低地着:“看着痛苦,又怎么忍心?自己愿意……” 到最后句,声音竟带着少许媚惑。 连苏宇自己都稍稍吓跳,他何曾发出过般人似的媚惑声音? 离开赵钧两三个月,他直在禁锢着自己。此时,两人□相拥,他坐在对方的大腿根儿,感受到的却是对方的疲 软。 他刚刚在自己口内倾泻……自然没那么快重振雄 风。但按以往两人在处的经验,他晓得以赵钧的能力,很快的…… 苏宇与对方紧贴在处,忍不住呻吟下。赤 裸的双腿向上,缠上对方的强劲有力的腰。 赵钧在他脖颈上咬,低低地笑着:“是不是在外面饿得久,般饥渴。以前的,从来没有样子过……” 双臂用力,竟把怀中美少年头下脚上倒着抱起。 苏宇挣扎着,两腿在空中直晃。 赵钧只句:“现在的身子,禁不起大力气的折腾……” 低头,伸舌舔进对方的小 粉红…… 苏宇在半空中摇晃的双腿不自觉地朝两边打开,感受着对方的舌头在体内灵巧地拔弄。 赵钧还是第次舔进去那个人 体部位,他努力着,将舌头再往进伸……分明感受到对方温暖的窄小在自己口水的浸润下下又下地伸缩着…… 苏宇全身战栗,头朝下只觉得头脑充血,于淡淡月光下亦能看到对方的欲 望再次昂起。 苏宇张口吞下,只吞进去小半。 赵钧弯腰,再低头,舌头深入内部,亦能感受到自己的欲 望已经全部被那舌唇间的湿热所包容…… 两人又像以前样赤 身相拥,躺在榻上,锦被只盖到腰际,却是谁也没有睡意。 赵钧头靠在枕上,苏宇把头靠在他怀里。 赵钧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臀上,出句:“真希望跟就么辈子,辈子么在块。” 苏宇不答,双臂搂着对方,在那个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微微地叹气。 赵钧伸手抚弄他的头发:“怎么叹气?是嫌赵钧今没有下足力气……如果不是现在身子还没好,还不定怎么被折腾到死去活来……” 苏宇脸有些发热,在对方胸膛上张口用力咬,赵钧果然大叫声就此闭嘴。 苏宇抬起头来,质问他:“有没有尝过人的滋味?” 赵钧立刻回答:“没有!” 苏宇继续质问:“不在的日子,有没有尝过别的人的滋味。” 赵钧赶紧摇头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苏宇整个身子向上,与他面对面,眼睛到同水平面,于朦胧的月光中盯着他的眼睛,看半晌,看到对方都有些发毛,才呼出口气:“的眼睛不像是在谎,相信。” 赵钧瞪着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有没有尝过别的人的滋味?” 苏宇立刻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赵钧瞪他半晌,终于笑道:“好,相信。” 突然把抱住他翻身坐起,把他抱着坐在自己的大腿根儿上,抓着他的双肩,质问道:“段日子为什么要跑到彦王府去当奴才?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杀彦王?” 苏宇不答,却是身子下子有些绷紧。 赵钧瞪着他:“难道是为们风火堂去冒那样的凶险?们风火堂的那些杀手到底还不是为钱?要是缺钱可以跟讲,何必跑到王府去杀彦王,知不知道王府是个什么地方,彦王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为几个臭钱般不要命!” 苏宇动动嘴唇,还没出什么来,就听得赵钧恨恨道:“们风火堂的杀手做事其实还不是做买卖,收别人的银钱尽做些乱七八糟的勾当。风火堂烧大军粮草害得赵钧率十万大军在外惨败,晓得那些兄弟不过是被人雇佣,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冤有头债有主,可以不去找风火堂的晦气。但倘若不是看在苏宇的份儿上,那些风火堂的弟兄是逃不出赵钧的手掌心的。” 苏宇用力挣,从他怀中挣开,道出句:“要杀彦王,和风火堂没有半关系。纯粹是个人的私怨。” 赵钧不由得诧异:“以前都没怎么和彦王见过面……难道……难道原本就识得彦王,难道当初身中三枚附骨钉又被扔到刑部……是彦王做下的?” 苏宇低下头:“可真会联想……那件事情是锦秀干的,原本根本不识得彦王。” 赵钧呆下才想起当初那个惨死的妖媚宠锦秀,心下更是狐疑,还没开口,就见对方顺手取过赵钧的红袍披上身,下榻,光着脚走到屋角宽大的太师椅上,坐在上面,蜷成团:“现在身子还没好,不宜和大人共榻。” 苏宇闭上眼睛。 周围片死寂。 片刻之后,听到那人下榻,赤 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的水磨纹地板上的声音。 苏宇还是没有睁眼,分明感到那个高大的身躯走到自己面前。 丝不挂的赵钧把椅子上蜷成团的红袍美人抱起,抱在怀中,轻轻地走到榻边。 苏宇仍然双目紧闭。 赵钧轻轻地帮他除去那件唯的袍子,抱着具赤 裸的身躯,小心翼翼地放在床榻松软的锦褥上,拉过锦被,盖上,把脖颈以下捂得严严实实。 赵钧低着头,在黑暗中望着那张熟悉的面部轮廓,慢慢地伏下身,在那个唇上印下深深的个吻。 苏宇眼皮微微颤动。 赵钧半跪在榻下,在他耳边道:“小宇,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以后有在身边来保护。得对,现在身子没好,不应该和同榻。以后段日子不会每过来抱着睡。会等……等身子好的那。等到那,定会下大力气来折腾……” 赵钧到最后句的时候微微有些喘气,强忍下掀起那床锦被再下大力气的冲动。站起来,披上长袍,拎起木屐,至门外才穿上。 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苏宇睁开眼睛,只看到紧闭着的门窗。 门外木屐踏在石子路上轻微的咯吱声响。 苏宇转过头,于黑暗中望着花板,感受着床 第间残存的特殊气味…… 苏宇全身裹在厚实的锦被中,微微地叹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的小苏童鞋本来身体不舒服…… 本来想着两个人很cj地亲亲抱抱也就罢了,直到开始码字……结果还是“亲”得相当8cj,这章居然写了1300+的那啥,这文文貌似越来越不cj了。 计划外的销魂…… 染轩红着脸最后吆一嗓子:走过路过的筒子们,留个言撒。 1 第八十七章 闹市血案 闹市血案 第二,赵钧刚刚上完早朝回府,就在府门口被人迭声地叫着“赵大人!” 赵钧回头,只见墙角阴暗处爬出人,衣衫褴褛,满身都是土和泥。头发花白,张老脸脏兮兮地难辩真面目。 那人嘶哑着嗓子边喊着“赵大人……”边挣扎着爬来,也不怕被马蹄践踏。 赵钧勒马,高头大马长嘶着倒退几步。坐在马上看半才认出来:“原来是王府的……的老总管。” 赵钧时想不起位前任王府老总管姓什么,当即跳下马,走到面前蹲下身子:“才两没见,怎么成个样子。” 王府总管身子往后缩,谄媚地笑着:“郑老头子现在沦落成个样子,身上太脏,大人小心……小心弄脏手……” 赵钧缩回手,看着对方脸谄媚的笑,眉头不由皱起来。又问道:“不是给些银两,怎么还要变成般模样?” 郑老头唉声:“别提,那些银两都被帮子地痞小子抢走……” 赵钧站起来:“上次过会给笔钱,次既然来,就跟着进府中。” 郑老头大喜下立刻磕头不止:“多谢赵大人,多谢赵大人……” 赵钧挥手叫来几个家丁,把地上又脏又臭的断腿老头抬进将军府。 将军府刘总管立刻从帐房内捧出薄薄的匣子,里面几张银票。赵钧全都拿来,里有六千两应该郑总管余年养老的。 郑老头立刻接过,却又谄笑着:“老生无凭无依,后半生也只能靠些银两过日子……” 旁边刘总管斜眼看着他,郑老头吓,立刻闭嘴。 赵钧没什么表情:“再取两千两过来。” 刘总管颇有些不情愿,但做总管以来从未违抗过主人。只有不情不愿地跑去拿。 八千两到手,郑老头把银票抓在手中抓得紧紧的。 赵钧:“笔钱装身上怕是不够安稳。也罢,派辆车子再派几个人,送郑老爹去想去的地方。郑老爹可有儿孙去投奔?” 郑老头立刻诉起苦来,他认堆干儿子,当初做总管的时候争着来巴结。现在不做,那些畜牲们居然全都翻脸不认人…… 赵钧咳嗽声,郑老头立刻闭嘴。 赵钧:“送郑老爹出门,先包个客店请个好的郎中,留两三个人守着,等腿伤好得差不多,就送郑老爹去想去的地方……” 郑老头欢喜无限,挣扎着爬下,跪趴在地上,连连磕头:“赵大人大恩大德,老身以后安定下来定为赵大人烧高香保佑大人长命百岁多福多寿……” 赵钧咳嗽声抬脚就走。郑老头兀自在那里磕头不止,刘总管赶紧拉他把,制止他继续没完没地谄媚下去,然后就出去安排送客事宜…… 赵钧早朝回来,辰时将末,按例有顿饭。自大婚后直是独自人吃的,时候想起藏在园内深处的美人,嘴角现出丝微笑,唤来奴才,亲自几个菜名,都是苏宇平日里爱吃的。奴才领命,赶紧飞奔到厨房,催促厨子们快快动手。 赵钧从案上拿起几卷文书来看,看没会儿,字里行间却处处是美人的影子。算着两人餐也差不多该准备好,也不处理公务,甚至不去换装,就身朝服往园内走,脸上直都是笑意盈盈。 不想走小半路程,正房夫人突然率着帮子奴婢从花丛中闪身而出,把个脸笑意的将军大人堵在路上。 赵钧原本是掩不住的笑,突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然看见自己的夫人,不由得呆下,脸上笑意顿无。 格丽自然是大大不快,只有忍下心中的不快笑问他到底是何事般开心?赵钧当然不会老实交待,稍犹豫就朝中有人准备送他匹千金难马的好马,他自然欢喜。 格丽将信将疑,只问句:“赵郎果真般爱马。”赵钧随意地头,格丽低头不语,暗暗记在心头。 夫妻两个相对而立,时间竟是无言。 恰在时,几个丫环挑着食盒姗姗而来,(时找不到主事的总管,就先行到园中。)至将军与夫人面前屈膝行礼,“厨房按赵大人的意思,特地做两人的量,刚刚准备好的。” 格丽登时欢喜:“赵郎是想和格丽同进餐吗?” 赵钧无法,只有头。 格丽眼中欢喜无限,脸微微地有些红。低着头,小声:“附近就有座小小的抱厦……” 赵钧无法推脱,想小宇那边有几个心腹小心伺候着,案上满满的内造心以及新鲜水果都会换。不会饿着。当下只有头应允,跟着格丽到小小抱厦中。 月兹国饮食习惯放大量的香辛料,口味浓重。格丽公主远嫁帝都,着实不习惯边的饮食,每日里吃的菜也都是自己的厨子特地做的。次第次和夫君坐块儿用饭,酒酿鸭、清蒸鱼、口蘑煨鸡、糯米莲藕,莼菜汤……都是些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摆满满桌子。原本口味浓重的格丽公主对些“没滋没味”的清淡菜是不正眼看的。 格丽只问句:“些都是赵郎平日里爱吃的吗?” 赵钧稍犹豫,头。格丽登时高兴起来,捧过碗碧粳米,吃得格外香。 赵钧看着吃饭吃得香甜的样子,突然叹口气。 格丽抬头,赵钧望着语气有些沉重的:“格丽,是对不住。” 格丽努力地吞咽着“没滋没味”的清蒸鱼,举象牙箸的手竟微微有些发颤。 赵钧突然很是有些不忍,格丽双颊上,被掴过的痕迹仍然没有消退,即使是厚厚的上等脂粉也不能完全遮掩。赵钧不觉伸手过去,抚摸着的脸,柔声道:“还疼吗?” 两人身后侍候的奴婢们全都屏息静气。房间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格丽抬起头,碧绿的美目中竟有泪花在闪烁,笑着:“赵郎,是在心疼吗?” 赵钧粗糙的大手在脸上轻轻地抚摩着,叹道:“盈儿真的只是认的义妹,虽义妹,却跟亲生的妹子般。不认得也就罢,还令那些奴才们打人。赵钧的妹子居然被人打,怎么可能不让人发火?” 格丽放下牙箸和银碗。忍住泪,勉强笑道:“是多心。竟然令奴才们打自己的小姑子,赵郎打也是应该的。” 赵钧笑道:“的确是多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爱个人,赵钧从来都只爱些漂亮的少年郎。” 格丽的脸登时变得苍白。 赵钧把心硬起来,把手慢慢地缩回,夹起块糯米莲藕放对面的银碗中,劝着:“们年纪小些的都喜欢吃些甜食,糯米莲藕味道清甜,做得很是地道……” 格丽拂袖,那个盛着块糯米莲藕的银碗登时被拂在地上。 格丽站起来,半晌,方咬牙道:“赵郎,不管以前是爱人还是爱人。现在做的夫君,总有,会把些陋习彻底改掉!” 格丽率月兹国侍们拂袖离去。 赵钧苦笑道:“真是个自负的人。”夹起块糯米莲藕,自己吃,慢慢地嚼着,笑着出句:“他的脾气好像还大些,不过他样的人,居然喜欢吃种人才爱吃的甜东西。” 桌子菜虽只去几筷子,但毕竟被人吃过,自然不能拿去和小宇吃。赵钧正琢磨着到底是另做份带过去看小宇还是等到正午两人再好好吃顿,就见门口探头探脑的花白头发。赵钧眼瞥见,挥手,立刻有奴才奔去把门口的刘总管叫进来。 刘总管早已等候在外,晓得大人和夫人正在用餐,可是将军府从未有过的。自然站在外面大气也不敢出。好不容易等夫人率群侍离开,才探探头,得到大人的指令,奔进来。 周围都是心腹,刘总管还是压低声音:“郑老头死。” 赵钧脸上诧异之色:“不是刚才才出的门吗,还让几个护卫跟着……出什么事?” 刘总管:“来帮蒙面人,在闹市中二话不就把郑老头砍。那几个人身手不凡,咱们的三个护卫都挂彩,后来有个姓张的护卫眼尖,认出蒙面人是彦王王府的人……” 赵钧想会儿,沉吟道:“彦王个人怎么非要……赶尽杀绝?” 难道彦王真的和小宇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宇昨晚口风紧得很,居然不肯跟他为什么去杀彦王。当然,他不,赵钧也会查得出。只是个时间问题。 赵钧主意已定,问句:“尸体在哪儿?” 刘总管:“刑部衙门都晓得郑老头是从咱们府里出来的,以前又是王府总管。尸体就摆在闹市上没人敢动,就等着大人去裁决……” 赵钧晓得缘故,他和彦王不甚和睦那是满朝皆知。刑部那些大小官儿遇事自然都把脑袋缩进壳里。 赵钧起身,率众出府。 闹市,熙熙攘攘,围大群百姓在那里指指。 彪人马冲至,围观人群立刻散开来。 血腥气立刻扑面而来。 个时辰前还在将军府谄笑不已的郑总管此刻已经全身血肉模糊躺在地上,身上纵横交错的刀伤竟有十几处,肠子流出来,肋上隐见白骨,脸上都被劈三大刀变得面目难辩。只有双眼睛尚且完好,死死瞪着空,仿佛眼中怨毒难逝。 胸间两处刀伤,砍得颇深。 那几张银票兀自在血衣中半遮半掩,只是大半已被砍成两截,残余两张,在血中浸泡得鲜红。 赵钧坐在马上,看得脸色都有些变。 受伤的侍卫凑过来:“那些人砍个老头子,先是从不要紧的地方砍,砍得人死不活不得,然后才砍胸膛要害……” 赵钧咬牙迸出句:“居然下如此毒手!” 他没有再下去。彦王派人下如此毒手,只怕跟小宇有关。 如果不是个郑总管,他赵钧不会那么快找到小宇。 难道彦王是知晓此事,才派出人于闹市中残杀自己府中以前的总管? 赵钧没有再多犹豫,策马向彦王王府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怎么越写越多了?郁闷。 1 第八十八章 活图 至王府,很快被告知王爷于个时辰前刚刚去相公堂子霞飞楼。 王府门口几个下人个劲儿地向将军大人赔笑,将军大人也不多话,转马头,向霞飞楼奔去。 此时正是午后,色未晚,白日里的霞飞楼相对而言要冷清许多。赵钧飞马奔至楼下,早有人告之云老板。云老板身大红纱衫忙不迭跑出迎接。请安行礼客气好半,亲自扶着马头看将军大人下马,才脸赔笑似有意似无意来句:“赵大人迎娶月兹国公主殿下那可是轰动整个帝都,听那位公主殿下是月兹国的第美人,英雄配美人,又是位公主。赵大人可真是高福……” 谁都晓得赵大人如今担当和亲大任,自婚后再未吃花酒。所以次突访霞飞楼,云老板心里个劲儿地打鼓。若论以往,大人出手阔绰,自然从心底都要笑出声来。可如今,居然“背着公主”来相公堂子吃花酒,万事情闹大,小小的霞飞楼,不定得落什么下场。 云老板肚子愁苦不敢在大人面前显示出来,只有拼命地笑。 赵钧脸色黑,云老板立刻闭嘴,仍然在那儿赔着笑。笑得甭提有多职业。 赵钧把缰绳往过扔,云老板举起双手赶紧接着,亲自牵着马,卑躬屈膝,态度甭提有多恭谨。 赵钧淡淡来句:“放心吧,不是来玩相公的,只是来找人的。王爷是不是在们边。” 云老板赶紧答:“王爷看上个雏儿,正在里面玩儿……” 赵钧吩咐声:“带过去。” 彦王的规矩,玩乐的时候绝对不容许人轻易靠近。云老板是个懂规矩的,自然不敢去打搅,而彦王的规矩也不敢跟赵大人讲。只有赔着笑:“大人稍等。” 小碎步跑到小楼内部,很快带出两个王府护卫,对着赵大人躬身:“请大人随小的们来。” 赵钧跟着两个护卫入内。 云老板立刻下命令,霞飞楼立刻关门,不再放任何客人入内。其他正寻欢的不多几个客人,也被云老板率着众相公堂倌们,赔钱赔笑,恭恭敬敬送出门。 于是霞飞楼只剩两位大人,顿时清静下来。 堂堂彦王,竟然在霞飞楼个隐秘的地洞内。 是地洞,却是用各种奇异彩石布置得极其绚丽,犹如妖洞般。洞内几个穿红着绿的小相公,也都用颜色夸张的彩带勉强遮掩着身上的要紧处,加上厚厚的胭脂和金粉银粉,装扮得十分妖孽。 赵钧往洞内深处走,浓浓脂粉味儿弥漫在空气中,忍不住皱起眉头,加上路都有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彩色”小相公冲将军大人波又波地狂抛媚眼…… 赵钧不是不好色,只是眼前如此稀奇古怪的色着实让人大倒胃口。 赵钧反胃之际也不禁觉得可笑:“难道王爷的品味竟至于如此?” 很快至内部深处,数十名身形高大的护卫面朝外,围成个肉屏风,密不透风。看不到其内景象,只闻得其内惨叫声不觉于耳。 面朝外的王府护卫见赵大人近前,立刻躬身行礼。护卫们刚刚站直身子,就听得里面大笑声:“赵大人居然肯屈尊移步至此,小王荣幸之至。” 护卫们从当中分开,王袍玉带的彦王长身而起,向赵钧微微欠身行礼。 赵钧亦拱手笑道:“不晓得王爷在此雅兴,是小将唐突。” 彦王放声大笑,笑声未止,突然惨叫声。赵钧抬头,只见瘦弱少年站在王爷面前,手足套着沉甸甸的手铐脚镣被固定在当地,头发披散,全身打着颤。 赤 裸的身上很多的色泽诡异的紫,从正面看,自脖颈以下肚脐以上,大量的花纹,隐约是扭曲的人形。 干瘪老头手中还拿着个长长的造型怪异的金笔,又有两个小徒弟在身后,人托着盘子,里面满满的怪异金属笔;另人捧着精致盒子,盒子内满满的色泽诡异的深蓝。 那个老头正以笔沾盒中深蓝,在少年身上仔细地刻画着。 是真正的刻画,笔尖尖锐胜刀,每在人体上刻下笔,就是个不深不浅的细细伤痕,鲜血渗出来,与笔尖中的深蓝色泽相融,成奇异的紫色。 每刻下笔,少年就会发出非人的惨叫。 虽手上遍布伤痕,但样的伤痕,应该不至于让人发出如此歇斯底里的惨叫。 赵钧微微皱眉头:“难道是药水?” 彦王笑道:“是从西域种蓝蜘蛛身上提炼出来的药水,与血水相交,变成的紫色,可以保证在皮肤上永远不会消退。” “作画”的老头和徒弟们躬身退开。 彦王拉起将军的手,走近些。立刻有人挑上两盏玻璃灯,少年身周立刻徒亮起来。 赵钧看清楚,身上阵恶寒。 赤 裸的少年,原本白皙如玉的皮肤上,竟然画幅栩栩如生的春宫图。而且是三人,竟是少年跪趴在地上,张口含着面前同样跪着的子胯 间物;身后又有壮硕子,紧贴在少年身后…… 彦王拉着将军,另只手伸出,抚摸着那少年胸间图。披头散发的少年被王爷冰冷的手指摸上身,立刻全身哆嗦,那幅皮肤上的春宫图跟着颤动起来,仿佛上面的人物也跟着动作起来…… 彦王笑道:“看种画在活人皮肤上的图,活生生的……多美多生动!” 赵钧猛地从王爷掌中抽出手来,哼声:“只是种手法太也残忍。” 彦王不以为意,做个手势,立刻有人把少年手足上的镣铐解开。颤抖不已的少年立刻被人板转过来。 然后整个裸背面朝大人。 背上同样幅春宫图,与前面的套大同小异。 仍然是三个人,只是中间的赤 身少年是背部朝下弯腰成拱桥状。子跪在他脸前,将胯 中物塞入对方口中;又有子抓着“拱桥”少年两股,与对方“连接”在处。三人的隐秘部位,皆是刻画得十分精细。 王爷冰冷的手自上而下慢慢摸索着,赤 身少年剧烈颤抖。那幅背部春宫图跟着活起来。 王爷眼中带着痴迷:“多美,多生动。么美的图,可以保持好多年,除非活人变成死人……” 扑通声,那个少年竟然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爷叹道:“可惜,为什么人就不能永远活着。让么美的图可以活生生地保持到永远……” 赵钧觉得种地方再呆得久,只怕自己真地会呕吐。张口就道:“王爷……” 王爷打断他,笑道:“孩子模样不差,又是个雏儿,还没有被人碰过。赵大人不嫌弃的话,可以与小王依此图试。” 赵钧咬牙不语。彦王笑道:“孩子身体很柔软,让他搭座拱桥很容易的。大人喜欢在前还是在后尽管挑,小王主随客变……” 赵钧冷冷道句:“小将不及王爷,没等雅兴。” 彦王呵呵笑道:“难道大人娶公主,就再也不敢在外吃花酒不成?” 赵钧不理会他的激将法,哼声,还没什么。就听得彦王又道:“赵大人的龙马精神早已暗暗传遍全朝。美图如此活色生香,大人看难道真的不动心?” 赵钧:“王府前任总管郑老头被人砍死在闹市上,听人是王爷手下人干的,不知王爷是否知情?” 彦王微显诧异:“老郑吗?难道他死?小王还不晓得。唉,前几日王府中偷跑小贼,查出来是老郑引荐的。倘若丢别的东西也就罢,偏偏被小贼偷走的是那小王最珍爱的翡翠玉佛。小王日日礼佛烧香,岂能不恼火?怒之下就把引入小贼的老郑赶出王府,不想老郑居然死在外面……唉,当初小王做事的确太绝情些。但丢的那个翡翠玉佛是先皇赏赐,而且小王每都要礼佛烧香……” 赵钧忍下气来笑道:“听王爷居然把偷翡翠玉佛的小贼画成苏宇的模样,不知王爷何意?还望示下。” 在赵钧发作之前,彦王笑道:“下人们都前几日从小王府上盗走翡翠玉佛的小贼与苏公子长相有几分相似。也是个漂亮少年,可惜,居然干种下三滥的勾当。小王当初画小贼像时,听下人们的描述,不知不觉中,竟画成苏公子的模样。想苏公子的身手,即使在帝都,又怎么能被些乱七八糟的军士抓得到,自然不碍事的。但那的确是小王的不是,小王在里向赵大人赔礼。” 彦王微微屈身,叹道:“实不相瞒,自从那日在赵大人娶妻婚宴上见到苏公子,小王回去后竟是日思夜想,久久不能遗忘。苏公子风华如此,却心意地跟赵大人……怎能不让人因此羡妒。当然,朋友之妻不可戏,小王晓得个道理。也只能在王府中画画苏公子的像……据苏公子自大人大婚后就从将军府上消失,难不成现在还被赵大人藏在府上……” “赵大人娶公主,担当着和亲大任。偶尔在外偷着吃腥也就罢,居然还要金屋藏娇。赵大人,您背着公主金屋藏娇……不思和亲大计,就是赵大人的不是。而且公主在明,苏公子在暗。论公子的人品相貌,居然窝在将军府上般委屈。赵大人委屈美人不,还跑来暗示小王翡翠玉佛是苏公子偷的……赵大人,您也太不怜香惜玉。” 赵钧多年来在战场上拼杀,刀枪地打到今地位,何曾和般狡猾老狐狸斗过嘴皮子,当即大怒,却又时无法发作。当下怒道:“王爷果然是条老狐狸,小将自认耍嘴皮子无法耍过王爷……” 彦王微笑道:“赵大人何苦如此?小王只是据理论事……” 到里,彦王话峰转:“那幅春 宫图如此生动,大人竟然没兴趣……太也可惜。” 赵钧呸声转身就走。 身后彦王大声道:“赵大人请留步。” 赵钧停步,没有转身:“不知王爷还有什么鬼话出来?” 彦王在其身后站定,笑道:“赵大人权大势大,府中人员颇多混杂。倘若听那丢失的翡翠玉佛的下落,还望赵大人能来告知小王……” 赵钧大踏步走出地洞。 彦王转身,裸 露的皮肤上大幅春 宫图的少年被人拎着站起,在王爷面前瑟瑟发抖。 彦王轻轻抚摸着少年身上“颇为生动”的春 宫图,轻笑道:“么美的图,活生生的……个赵钧,居然兴趣也没有……难不成现在的赵钧,已然能力不济?” 彦王无声地笑着,面前少年颤抖得愈加厉害。前后两幅图也就更加“生动形象”,画上的人仿佛都活过来。 彦王索性放声大笑。 所有人屏气凝神。在妖洞般的所在,只听得彦王人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这彦王越来越bt了。 1 第八十九章 铁氏三兄弟 赵钧策马在街上狂奔。 此时已近黄昏,街上兀自有行人及摊贩。将军大人的高头大马在街上横冲直撞,凭着手绝佳的骑术,总能在千钧发之际避开。不撞翻摊,不踩伤人。 眼看着再转过两条街就到将军府,赵钧突然勒马,马长嘶着停步。嘴角都几乎被将军大力勒出血来。骏马哀嘶着在原地踏步,赵钧高高坐在马背上,在落日的余晖中怔怔地发呆。 彦王行为举止之变态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在街道上横冲直撞的时候,胸中阵烦恶,只要是想起那闻所未闻的“活生生”春宫图,就几欲呕吐。可想而知,彦王平日里是怎么对待自己府中的宠的。 据王府的宠总是神秘消失,偶尔也会有那些消失宠的父母亲人到王府门前闹事。种门前闹事的问题莫不是被彦王以各种手段解决掉。 彦王不是当年的苏汉青,做事远不如那位苏侯爷公然嚣张。但暗地里,晓得他都干过些什么勾当。 当然,只是王爷的私生活,至于大的方面…… 金宁公主面对护国大将军明里暗里都表示过个彦王让人不得不防,只是直抓不到对方的任何把柄。 个彦王,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 同在朝中为显贵,对方又是名正言顺的皇族。赵钧当然不会为王爷隐秘的私生活特意和位宗亲来作对的。 方才电光石火的刹那,赵钧突然想到件事情。 就是在今年年初,气尚寒的时候,绿梅林中,他赵钧中毒,尚自为废人的苏宇被群山匪劫走。后来他总算是赶到山匪的老窝救出苏宇,但自己终究是晚到步。小宇被人以变态的手段折磨,回去后在将军府上度死去活来。 …… 能在绿梅林中设下那样的埋伏并且收买数百名山匪来为其卖命……目的自然是要取他赵钧的性命。能做出样的大举动,绝非等闲之辈,只怕是帝都有头有脸的显贵人物。 自己公然迎娶小宇时,彦王来道贺……当时以为彦王与小宇是第次见面。可小宇那时的脸色,明显有异样。 自己居然没有往深处想,还以为特殊的日子身边的小宇与往常不同也是正常的。 从草乌山被救回的小宇曾过,虽然他当时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对方的模样,但清清楚楚听到对方的声音……只要让他听到对方的声音,定能认得出来。 当初折磨小宇的手段是那般变态,结合今日见识到的“活生生”的春宫图,的确像是同人所为。 小宇直不肯跟自己清楚刺杀彦王的缘由,只怕是为自己着想。怕自己做事冲动,不顾切地去找彦王算帐。 …… 赵钧坐在马背上脸黑又黑,猛地甩马鞭,转眼奔入将军府。 他要找小宇问个清楚。只要他证实心中的想法……他赵钧绝不会放过那个残害小宇的变态。 苏宇开始闪烁其辞,但赵钧从他的神情中还是看出真相――草乌山上的神秘人,果然就是彦王。 赵钧当场就要去找彦王算账,被苏宇把抱住。 赵钧站在当地,苏宇从身后抱紧他。两人紧贴在处,赵钧竟是迈不脚步。 苏宇抱紧他的腰,把头埋在他宽阔的后背,低声道:“就么直截当地带把大刀过去,真的就能杀得个彦王吗?更何况,就算杀得他,又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就算不留恋荣华富贵,个国家,也需要位真正的大将来护卫。为个彦王,付出般代价,值吗?” 赵钧:“想居然在那厮手中受那般折磨,又怎能沉得下气来?不过……刚才的确有些冲动鲁莽。” 苏宇:“就算要找彦王算账,也得另外想个周全的法子,不能冲动行事。不计后果做事鲁莽,那只是莽夫的行为。” 赵钧慢慢转过身来,把美少年拥入怀中:“为,考虑得般周到……赵钧暂时把口气忍下来。放心,总有,会把所遭受的,加倍地返还给那个彦王。” 帝都城郊处极为偏僻的菜园子,赵钧突然独自现身其中。 菜园子的主人,三兄弟,铁大、铁二、铁三,见到将军都是惊喜不已,扔下手中种菜的家伙,三个大块头齐刷刷跪在将军脚下。 将军亲自把三兄弟扶起,与其同入茅屋中密谈。 几个时辰后,三兄弟把将军送出门,纷纷道:“大人放心,大人交待的任务,们三兄弟定会尽心竭力,绝不让大人失望。” 三个兄弟原是军营中刚刚入伍的下等军士,因食量奇大性情耿直话做事不考虑后果得罪头顶上个小官遭其辱骂嘲笑,三兄弟怒之下竟然把那个小官打成残废,事后三人很快脸上被刺字,按律是要发配到边疆充军做苦力。赵钧无意中得知,见此三兄弟身形奇伟,生神力,就样远远地充军太也可惜。特地下赦令,三人才免罪,只是脸上被刺字,再也无法归行伍中。 三兄弟生神力,却因从小家境贫寒从来没有正经练过武。赵钧惜才,特地派教头教三人习武。三个刺字的罪人果然是进展神速。加上赵钧在三人习武没有生活来源的时期,送不少银米令其赡养老母……甚至于后来铁母去世,赵钧还安排上好的棺木与法事办个风风光光的丧事。于是三个兄弟,从此死心塌地忠心于赵大将军。 只是脸上被刺字的三兄弟无法公然跟随在赵将军身边卖命,也很难在外做事赚钱养家。赵钧在城外买下处菜园子,把三兄弟送到哪里。只好好的种菜,座菜园子也足以养活们三人。然后就是将军隐身繁忙的公务与军情中,几乎再没有在三兄弟面前露面。 铁氏三兄弟铁心要为将军大人卖命。感恩却无以为报,每日里除种菜就是练武。不到两年,赵大人又派来个扮作和尚模样的教书先生,在菜园子教三个大块头识文断字。从最开始的《千字文》到后面的《孙子兵法》、《战国策》……三个兄弟学得很是卖力,差不多年的光景,从大字不识的粗人变得识文断字,也越来越有头脑。 不到三年,铁氏三兄弟比当初年少在军中时又长高些。身高九尺有余,体形奇伟,外表看是粗莽大汉三条,内心却是心思缜密。比起当初在军营时动不动就以拳头话的少年粗莽,自然是今非昔比。 等三年,赵钧终于来到菜园中授以任务。三兄弟二话不,自然是要为将军大人尽心竭力。 数日后,帝都繁华处,出现三个练把式的大块头,掌劈青砖、头开石板,把把大刀耍得呼呼生风…… 类似的把式也有不少,只是别的摊子多数拿些面粉砖、假石板来哄骗大众,哪里及得上三个兄弟都是动真格的;耍起刀枪来也多是花拳绣腿,比起三个兄弟扎扎实实的刀功好看太多。所以三个兄弟即使露的是真功夫也得不到多少喝彩,落入场地中的铜板也比别的把式少许多。 三个兄弟倒也不在意,仍然是扎扎实实的真功夫来换取少得可怜的铜板。 练把式的繁华处不过离王府隔三道街,是王府去朝堂的必经之路。第三,彦王坐在华贵马车中路过,远远就瞅见场地内的扎实刀功,吩咐人停下来,亲自入场内观看。彦王衣饰华贵,加上随从众多,立刻吸引来全街的目光。三个衣衫褴褛的穷汉子见来贵人,果然使真功夫使得更加卖力。彦王率众随从看足足有柱香的功夫,渐渐脸露微笑,亲自鼓掌喝彩。王爷带头,身后随从更是不遗余力。周围百姓见状,也忙忙跟着鼓掌喝彩。时间整条街上掌声如雷。 王爷亲自问三个脸上刺字的兄弟身份来历。三个兄弟开始支支吾吾,后来被王爷带到王府,才半真半假地回答,出身贫寒,入伍打伤长官,被刺字发配到边疆。于解押前设法逃离军营,先是躲入城效菜园子中种菜为生,后来遇到云游四方的老和尚,三兄弟是练武的好材料,于是在菜园子中住就是年,不仅教他们三个身好武艺,还教三人读佛经,识不少字。大半个月前,和尚师父不告而别,留下纸书,三人命中当遇贵人,需要来帝都显示真功夫才能得遇贵人…… 三个人脸上有刺字,看就是罪人。几年不敢抛头露面,但总不能生都躲藏在个小小的园中种菜为生。师父向来料事如神,三兄弟犹豫几,终于下定决心来帝都冒险试。 不,果然得遇贵人,而且还是名震帝都的王爷。 王爷听颔首不语,命人好好招待,又令心腹在暗处严加看管。 三人外表憨直,佯装不知。对送上来的大鱼大肉风卷残云,食量委实惊人,看得王府几个下人矫舌难下。 王爷事后听下人描述三人惊人食量,微笑不语。 数日后,精明心腹回来报之:铁氏三兄弟所言非虚。三年前就在军营中因重伤长官被脸上刺字,押解之日却是突然消失,从此失踪。 至于三个人所处的菜园子,也很快打听清楚,周围人的确见有个老和尚出没菜园内外,差不多年光景。 处处与三人所言吻合,竟找不出丝漏洞。 王爷听以后很是满意。令三个刺字的罪人留在王府做护院。 铁氏三兄弟看上去憨头憨脑,只问新任总管“以后是不是不会进牢狱还顿顿有肉吃?”得到肯定的回答,三个大块头欢喜地,抢着从此忠心王爷、自当在王府中尽心竭力……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根本没想到过的配角出来一拔又一拔,郁闷撒。人物多了不好处理,可不这么写也不好处理…… 顺其自然吧。后面得注意结构了。 1 第九十章 夜踪 格丽令人在外寻找,很快打听得帝都皇室宗亲年迈老王数月前刚刚得匹枣红马,神骏之极,世所罕见,堪称马中极品。都此马是关公赤兔再生。朝中不知多少人想出重金买下,赵骏也不例外。但老王爱马如命,竟是什么也不肯卖,圈在府中以蜜枣果脯喂养,又很少放马奔驰,完全不顾他人劝。让那些真正爱马人士也只能看着日益膘肥的神马摇头。 格丽率随从亲自登门,开始老王爷并不答允高价出卖,直到月兹国公主令人奉上件同样无价的宝物来交换,老王爷才头。 格丽公主拿出的无价之宝是陪嫁的只白猫,最最上等的羊脂玉雕刻成,真猫儿般大小,对同样无价的猫儿眼镶嵌在猫脸上成活灵活现的猫眼,在黑暗中亦是碧光流转,仿佛活过来。形态逼真,弓背曲爪,姿态警觉,又是歪着脖子看着人。摆在那里,猛看,像极只畏生人随时准备逃跑的活猫。 原来格丽事先打听得老王爷不仅爱马,还爱猫儿。王府中养猫众多,多是些极漂亮的白猫。才从陪嫁地诸多宝物中特地拣出件来…… 漂亮之极但略略嫌肥的宝马跟着公主车队回将军府。格丽在华贵金玉马车内憧憬着可能发生的切,心情大好。 可惜事情并不如公主所希望的那样。 赵钧比较早回府,踏入府门先是吩咐总管几句,再转过两重门就看到那匹拴在旁的枣红马,眼睛登时亮。但很快想到匹老王爷原本什么也不肯卖的宝马出现在将军府中的唯可能,稍稍呆下,没什么,脸色归复平常,转身就走。 格丽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原本是想给赵郎个惊喜,带大帮子奴婢躲在暗处远远地望着,见爱马如命的夫君居然没怎么多看那神马就转身离开。格丽不由得呆又呆,立刻追赶。 可惜将军大人在自家府内健步如飞,入园内三转两转,很快没影儿。 让后面追赶的公主夫人带着帮子奴婢找不到将军大人的身影,呆在原地。花园极大,园内大小屋子亦是不少。时不知该往何处去,只是咬着嘴唇在那里怔怔地站着。 很快,总管又领着几个下人急匆匆往过赶。被公主夫人发现,喝令其过来。问赵郎现在身在何处?总管神情恭谨,只不知。 格丽没有为难个老总管,空气中嗅到奇特的香气,绝对不是身边知名的花草所散发出来的。瞅见总管身后下人手中拎着的锦袋,心下起疑,令人查看。 总管暗暗叫苦,但在夫人面前却是神色如常――绝对不能显露出半。更何况夫人的命令,他们做奴才的不能不听。只有恭谨从命,将锦袋奉上。 里面多半是稀奇的草药,虽稀奇,但格丽身边自有颇识得药材及奇草的聪明侍,细细查看,很快报之公主,些草药比较珍贵,用来煮浴汤,长时间浸泡可以强身健体,对于虚弱的病人尤其有益。 据那个懂药的侍估算,几个锦袋的草药,至少价值纹银千两。 整个将军府,除自己与赵郎,格丽还真是想不出什么样的人物能配得上洗种价值纹银千两的浴汤。 而且是针对虚弱的病人的…… 赵钧哪里虚弱?! 格丽身材高大体格强健,只怕比自己夫君也差不到哪儿去。 有种猜测,让人不敢去想又不得不想。 格丽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但还是在总管面前强作镇定,笑问句“些草药应该对赵郎练武有莫大的好处吧?” 总管头:“赵大人也是如此……” 格丽没有再问下去,把锦袋还回。率众奴婢转身离开。 回入房中,屏退所有人,只留下艾布。格丽公主对个多年来“形影不离”的贴身护卫授下密令。 银月武士永远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艾布躬身答是。 此后几,艾布几乎彻夜守在将军大人的那间大卧房外。当然不能靠得太近,近难免被将军大人察觉。只有远远的,伏身于草丛中,整夜不睡,睁眼到亮。 连守几夜,没半异端。 赵大人进房门休息,亮前就会再出卧室门。而且艾布听得分明,宽敞如大厅的将军卧房内,绝对没有第二个人。 但公主既然下死命令,不查清楚绝不罢休。艾布也只能白日里偷空打盹睡两个时辰,晚上就伏身在将军大人房外数百米远的草丛中,睁眼到亮。 好在银月武士练武多年身子骨自然不同于常人,加上艾布随身携带的上等人参,几个全神监视的晚上,就么支撑过来。 没有任何异常,直到第五。 第五个夜晚,夜深人静,艾布如常趴在草丛中眼不眨地盯着只睡将军大人人的大卧房,突然门吱呀声响,房门开启。赵钧披着件枣红色的锦袍步出房门,轻轻掩上门,向园内深处走去。 将军赤足踩木屐,在石子漫的小路上发出轻微咯吱声响。宽大的红袍在夜风中轻轻摇摆。艾布在月光下看得分明,赵大人袍子下应该没穿什么衣物。 待赵钧向东行二百米,躲在暗处且轻功极好的艾布才无声无息地跟上。 木屐踏在石子上声音虽轻微,但仍然逃不出艾布的耳朵。 哪怕有沉沉夜色及园内花木山石将将赵大人身形遮掩,艾布听声辩位,也能远远地跟于后。 在园内曲曲折折走有盏茶的功夫,那木屐声终于停下来。门开启的声音,脚步声,木屐又踏在房内地板的声音。 以及吱呀声门关闭的声音,还有上锁声。 艾布隐身于假山后面纹丝不动。直到上锁声止,又等小会儿,才悄无声息地上前,听声辩位,算计着距离,很快到看似不起眼的小屋外。当然,仍然隔相当距离,总有百尺远。艾布无声无息伏身花丛中,丝毫不敢大意。侧耳倾听,眼不眨地盯着窗。 窗内原本漆黑团,突然灯光闪亮,隔着道纱窗,整个屋子都亮起来。 赵钧入卧房内,于黑暗中听得帐内oo地穿衣声,赵钧不禁暗笑,亲自亮琉璃盏,将整个房间照得通亮。 苏宇披上件白袍从被窝里起身,眼睛眯好会儿才睁开。半起身挑起床帐,还没坐回去就见赵钧三步两步上前,下子坐在宽大床榻上,把整个大床都压得咯吱声响。 赵钧还没坐稳就把美少年搂入怀中,只大手还伸进对方衣内上下摸索,笑道:“明知道是来还要穿衣……可真会假正经。” 苏宇懒懒地靠在他怀中,打个哈欠:“习惯,习惯披衣再起身,难不成让光溜溜地从被窝里跳出来迎接大人?” 赵钧欣喜地:“个主意不错!” 三下五除二把美少年唯的袍子扒下,扒得精光,央求着对方立刻从被窝里跳出迎接自己。 苏宇不由得扑哧笑,整个人钻回被窝,连头都蒙上,躲在里面不理他。 赵钧心痒难耐,恨恨地在对方大腿根上捏把……苏宇在被下果然闷声大叫。 (房外艾布又悄无声息向前靠近段距离,房内两人只顾嘻笑,谁也没有察觉。) 赵钧隔着床锦被阵乱摸乱抓,被下美少年不住笑着却怎么也不肯出来。赵钧急,就要把整个锦被抓起扔边。不想被下人抓着锦被死活不肯松手,被里被外阵乱扯,结果将军大力下竟把厚厚床锦被抓烂…… 里面絮的满满上等白色鹅绒立刻满飞舞,犹如在床第间下场小雪。 “雪花”落两人的满头满身。 苏宇坐在大红锦褥上,光溜溜的身子上沾满细小的“雪花”,赵钧坐旁边,枣红的锦袍上亦是雪白。 两人就像刚刚经历声大雪,只是“雪花”,却不会消融。 两人看着对方都面露微笑。 苏宇脱口而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又黑又粗鲁的圣诞老人……” 话出口就觉得不妥,果然对方诧异道:“n丹老人?” 苏宇低下头没有解释,只是微微地笑着。又听得对方:“难道是某位武林前辈?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苏宇哈声笑出声来。赵钧当即疑神疑鬼――什么武林前辈,那个什么老人八成是小宇杜撰出来跟自己笑…… 不过看对方笑得开心,自己也心情大好。 赵钧没有就件小事追问下去,伸手抚上对方头顶,从漆黑如墨的披散长发上细细地挑下“雪花”。 苏宇感觉到对方竟是难得见的温柔,止住笑声,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稍稍怔下。 赵钧由温柔改为粗暴,把把对方拉过来,扯入自己怀中。 苏宇被那双铁臂紧圈在略带汗味儿与性气味的胸怀里,笑着:“才正经没几日……” 赵钧低头咬着他的耳朵:“难为赵钧正经几日没半夜跑过来,还不是为让好好养身子……” “那个草药浴汤洗过,身子也好得差不多,让还怎么能正经得下去……抑或忍下去?” 赵钧稍稍用力咬他的耳垂:“可真不会体谅人……” 苏宇被咬得轻叫声:“身子才好没两,就半夜三更跑来使强……” 1 第九十一章 蔷薇红 第九十章 蔷薇红 话音未落,苏宇被对方冷不丁扑在榻上。 赵钧伸手把对方双臂在榻上按紧,膝盖顶着对方的小腹,不怀好意地笑着:“还没怎么动呢,居然就使强!今就非要使使强给看!” 苏宇啊声大叫,对方张口在他胸间狠狠咬下。咬得很真,几乎咬出血来。但疼痛的同时,那个被咬的地方竟然传过阵电流,瞬间麻痹半个身子。 两个人都在喘息着。 苏宇抓住对方的袍子,用力扯,却只扯下半来。 赵钧把抓住他的手,笑着:“不是,今是来使强。所以今的主动权完全在手中,最好不要来动手动脚……” 苏宇抓着对方锦袍的手微微颤抖着,果然松开, 赵钧把扯下袍子,却没有立刻动作。把床头两个厚实的大枕头拎来,全部垫在对方腰下。 两个大枕头登时把雪白的腰部高高的垫起,登时成“两头低,中间高”的姿势。 大盏琥珀色琉璃灯内,烛火静静地燃烧着。琥珀色的光晕,明亮、柔和。纱帐高挑,床帏览无余。 赵钧粗糙的大手把那双腿硬生生地分开,那个隐秘的部位在自己面前览无余。 然而,却久久没有动作。赵钧跪在榻上,低着头饶有兴趣地细细查看。 苏宇脸色赤红,索性闭上眼睛。 赵钧伸出根手指在那个小 粉红周围轻轻打个旋转,对方忍不住声呻吟。 赵钧笑道:“反应还真不小。” 把个手指头肚伸进去撩拔……苏宇没有大声呻吟,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上却微微地颤栗着。 赵钧拔出手指,指间很干净。甚至也没有什么异味。 赵钧凑过去,伸舌在周围小片褶皱处轻轻地舔着,舌尖微微入内,撩拔着,却是浅尝辄止,并不往里深入。 苏宇忍不住大声呻吟,双腿向上,把赵钧的脖子缠绕住…… 赵钧稍用力,抬起头来,同时双手抓,抓住对方的两条腿。 喘息着,没有多余的废话。挺身刺入,开始只刺入小截,苏宇呻吟着扭腰,赵钧大声喘息着再向前――那个窄小的紧致立刻被巨大所充满。 赵钧跪在床榻上,把对方的两腿搭在自己肩膀上,下又下,大幅度动作着。 苏宇整个腰被高高垫起,头朝下枕在低低的床榻上,两眼充血,扭动着,挣扎着。 他越挣扎,对方动作得越是厉害。开始苏宇还咬紧嘴唇强忍着,到后来再也无法忍住――开始大声呻吟。双手死死抓着身下大红的锦缎,几乎就要抓烂。 他睁开略为充血的眼睛,看着上方。因为位置倾斜,上方的赵钧似乎比平常高出截。 那张脸上全是激情,黝黑胸膛上的微微颤抖的强健肌肉淌满汗水,慢慢地交汇成形,成滴又滴滚圆的汗珠,在琉璃灯光的照耀下晶莹透亮,被灯光所染,泛着淡淡的琥珀色光泽,滴接滴,啪嗒而下。 此时苏宇眼中的赵钧,竟是高大强健宛若将。 赵钧垂着眼皮,本来只是盯着两人间纠缠在块的浓密黑色毛 丛,以及毛 丛下若隐若现的粉红与紫红,两个赤 裸裸活动着纠结在处的 性 部位。 仿佛感受到来自下方的目光,他终于抬起眼皮来。两人四目相对,竟然都是激情的火花。 赵钧动作停,停留在对方体内,感受着对方周身的颤栗,以及包容着自己欲望的内壁用力回缩…… 赵钧身子倾,开始疯狂动作。 苏宇拼命地扭动身躯。 呻吟声、喘息声,交织在处。整个床榻也发出咯吱声响。 房外,百尺外的艾布,伏身花丛中听到里面传出的特殊声音,悄没声息凑近,至门下。 若在平时,难免被高手发觉。但此时房内激情高涨,加上艾布本身轻功卓绝,他的靠近,竟没有被屋内人发觉。 门虽已关闭,但仍然有条窄窄的缝隙。屋内照得甚是明亮,透过门缝,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屋内发生的切。 赵钧赤着身子,跪在床榻上。让赵钧正在喘息着下大力气的,是具雪白的身子,腰肢被两个垒起来的大枕头高高垫起,双腿搭在将军肩膀上,半截身子倾斜向下,看不到面目,裸 露的身体很漂亮,分明是个年轻子。 赵钧好 色是下闻名的,原来他大婚后居然还背着公主在园内深处暗藏着宠…… 艾布皱下眉头,不想把将军大人在床第间的“丑态”看到底。正欲转身离开。屋内床第间个小小的变化又让他驻足门外,呆立当地。 榻上,苏宇用力,起身,与将军紧贴在处,双臂将其抱紧。边任由对方在自己体内强有力的贯穿;边主动张口,在那个粗壮的脖颈间贪婪地舔着、啃咬下,留下很多个牙印。 赵钧跪在榻上,任由对方双腿缠上自己的腰,动作幅度减小。却又伸舌,伸入对方口内,唇舌与唇舌拼命地纠缠在处。 两人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赵钧身子前倾,把对方又压在自己身下。 两个大红枕头滚落边,个滚下榻;另个半的面积被苏宇压在臀下。 苏宇啊声大叫,纠缠在处的唇舌立刻分开。赵钧趴在他身上焦急察看,确认对方的舌头并没有被自己咬伤,才放下心来。 苏宇四肢瘫开成大字型在榻上,赵钧卧在他身上,下又下,动作越来越轻柔。两人上下的身体在轻轻地摇摆,不同于方才的激烈,此时竟是极尽温柔。 苏宇在对方的温柔中,低低地呻吟。不知不觉中伸出手,在臀下的红枕上用力扯,竟然撒扯开,其内满满的蔷薇花瓣竟然飘落出来。 馥郁的花香立刻充斥着整个床第间,加上原有的人体特殊气息,两种气味混合在处,竟然触动赵钧的兴奋神经。 赵钧动作徒大,由温柔改为暴力。苏宇大叫声,用力,竟把赵钧翻转而下,赵钧再挣扎,两个人都滚下床。 门外艾布呆立原地,银制面具泛着惨淡的银光。他没有想到被赵钧暗藏园内的宠居然就是那个剑术流的白衣美少年,那个夜晚,他手持长剑,站在清冷的月光下,美得让人目眩。 样个世间罕见的少年剑客,居然在赵钧的身子底下宛转呻吟,仿佛个……欲求不满的……的人。 艾布闭上眼睛,努力地把脑中冒出来的污辱性词汇驱逐出去。 然而,透过条门缝,仿佛能嗅得到屋内淫 糜的气息。 艾布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淫 糜的气息中,滚下床的两人,已经变作美人骑在英雄身上。 滚下床的刹那,赵钧反应极快,在最后关头硬生生让自己的背部朝下,自己重重着地,苏宇毫发无损地趴在自己身上。 苏宇手中,兀自抓着那个被扯开半的大枕头。蔷薇花瓣撒地。 苏宇松手,扯开的枕头落到赵钧臂旁。两人直连接在处。苏宇声呻吟,竟然坐起。骑在赵钧身上,高抬腰肢,上下。 赵钧喘息着,把把那个蔷薇花枕抓起,双手抓着,用力扯,全部扯开,再扔到空中。 满下起阵蔷薇花雨,蔷薇红的暗花丝缎亦是在空中轻轻地飞扬……轻飘飘地落下,落在两人身侧。 无数的蔷薇花瓣落在两人身上。 苏宇如墨的长发上沾满红色花瓣,随着他的剧烈摆动,有的轻轻落下来,有的却仍然沾在发丝中。 两人都出很多汗,身上变得粘粘。很多细小的红色花瓣就样沾在汗湿的赤 裸身上。 赵钧喘息着,苏宇呻吟着。 苏宇的长发随着其动作不停地抽打在粘湿的肩部、后背上。 苏宇把抓起那个几乎被扯成两半个红绸,双手用力,扯下长条,边继续上下动作着,边将蔷薇色的绸带束在发上,将已被汗水沾湿的发丝高高束起。 披散的长发束起,整张脸暴露出来,加上脸色的潮红与眼中的情 欲朦胧,比平日里的绝色,又多几分诱人。 (艾布站在门口,眼不眨地看着门缝里诱人的绝色,面具下唯暴露在外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赵钧声无法抑制的激情喊叫,那个黝黑的身子整个颤。 场长时间的激 情,终于随着赵钧在对方体内的“倾泻”而完美结束。 至少对两个人来是完美的。 束着条蔷薇色发带的苏宇抬起身,从对方疲 软上滑出。 美少年两 腿 间,有白色液体慢慢流下。 赵钧坐起,拿起身旁那半幅撕裂的红绸替对方轻轻擦试着,直到对方腿 间再也没有白色流下,赵钧才把红绸稍稍卷,替自己随意地擦试着身上的污秽。 赵钧伸手,把美少年揽入怀中。 赵钧:“只想让好好养身子,没曾想,饿坏,也饿坏。” 苏宇在他怀中微微笑,没有答言。低下头,看到对方胸前小突起处居然沾着片蔷薇花瓣,当即伸舌,慢慢地舔弄着。 赵钧低低叫声。 苏宇卷舌,将那小片蔷薇花瓣卷入口中。细细咀嚼着,感受着馥郁花香中,那生花瓣特有的丝丝苦涩。 两人事后也是情浓之中。竟是谁也没有发觉,门外个幽灵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后退,越过花丛、假山,没入沉沉夜色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开荤啦! 蔷薇红的荤…… 可怜的艾布,在外面看得快痴了。 1 第九十二章 公主与少年 第二,艾布并没有把昨夜见闻告诉自己的主人。于是仍然和往常样,每到夜深人静时,潜伏在将军大人的卧房外。 此后连几,赵钧都会在半夜时分悄悄溜出房,奔入园内深处。艾布每次都会远远跟随。有时候卧在不远处的花丛中听着里面淫 糜的动静,有时候又会无声无息地近前,透过条门缝,偷窥里面的举动。 琥珀色的灯光直都是那样明亮又柔和。大红锦缎铺陈中,那具雪白的身体,在淫 糜的空气中宛转呻吟,极尽媚态…… 从门缝里盯着那张绝美的脸、以及做出各种动作的雪白赤 裸,眼中的光芒总是那般奇特又复杂…… 每次房内两人共同达到□的同时,也是艾布结束“偷窥”幽灵般离去之时。 如是数次,无论是苏宇还是赵钧,都没有个人发觉。 原先艾布还能在白日里打两三个时辰盹儿,可自从那夜后,艾布已经连数日没有合眼。 纵然银月武士练武的身子,也经不住长期少觉、多日不眠。 艾布晚上跟踪赵钧且“偷窥”,白暗地里保护主人形影不离。终于有,艾布隐身公主头顶上树丛中,身子不稳险些摔下来。格丽立刻察觉到位跟随数年的银月武士的异样,立刻请来医生,好生诊断。结论是忧劳过度又长期得不到休息……只要好好休养几,自然很容易恢复过来。 格丽心中有愧,立刻把艾布送至上好的卧房内静养数日。加上医生开的安神药物,艾布连睡几,很快恢复过来。 其间赵钧知晓后,知道银月武士身份绝不等同于寻常护卫,特意赏不少补品令其好生静养。 赵钧送来的上好补品艾布根本就没有碰下,每日睡几个时辰醒来后,就是吃清粥小菜,躺在榻上看着窗外的的树杈以及被树杈遮挡的半边空,怔怔地发呆。 昔日的精明干练似乎下子消失,银月武士变得少言寡语。 纵然终日戴着张面具,亦掩饰不住周身的风流俊俏……群身材高大容貌艳丽的月兹国侍,常常聚在块悄悄地谈论着他们的银月武士,偷望着武士俊俏的身形,想象着那张面具下的脸到底有多漂亮……嘻哈谈笑中,以艾布为主的话题,总能引起多半侍的脸红。 纵然王室宗亲都不得下令银月武士摘下面具,是月兹国王室几百年来定下的死规矩。所以不用那些私下里怀春的侍,即使是格丽公主,也从来没有见过艾布面具下的真面目。 越是神秘就越能引起别人的好奇。公主身边的侍们全都注意到武士最近段日子的心神不定。 艾布性格的突然变化以及眼中时不时闪过的奇异光辉也总能被侍们捕捉到,很快,几乎所有月兹国侍们都认定下来:们的漂亮武士,多半是有心上人。 至于哪位姑娘般幸运,着实让人无从猜测。因为艾布对周围漂亮姑娘们基本上是视若无睹。 那大群的侍们猜测来猜测去,却是谁也不曾想到,如今孤僻又沉默的俊俏武士,日思夜想的,居然是个少年郎。 艾布多日来极少话。休养过来的某,注意到名侍发上的纹着蔷薇暗花的红色丝制发带,主动开口讨要过来。那个相貌并不很出众的侍受宠若惊,立刻把发带解下。艾布很客气地谢过,把那个蔷薇红色的漂亮发带小心揣怀中。 此后在公主身边随驾,艾布总是暗地里拿出那条红色发带、望着上面鲜活的红色蔷薇花,怔怔地发呆,有时还会叹息。当然,武士的反常被那些敏感的侍全都瞧在眼里。 发带的原主人被所有伴羡妒,但个并不出众的侍心中却是有苦难言。艾布向讨要发带,并把那个发带像个宝贝样的揣在身上,却从此再也没有正眼看眼。 公主有时候在精美卧房内坐卧,艾布自然不能轻易入内,就和往常样无声无息地隐身于高高在上的树顶,于枝叶遮掩中,取出那条发带抚摸着、放于唇边亲吻着,把发带放在心口,痛苦地闭上眼…… 艾布身体恢复过来,格丽再没有派个银月武士去彻夜监视自己的夫君。然而赵钧平日里的行踪以及种人的直觉,让格丽不得不怀疑:园内极有可能藏着个强劲的对手,跟堂堂公主争夺同个人。 赵钧除上朝及外出应酬,回到府中也直奔自己自己的大卧房。将军府极大,对夫妻竟是极少见面。 格丽公主被群奴仆包围伺候着,有时候连两三也未必能见得着自己夫君面。 有时格丽也特地命人做些清淡小菜,认为是赵郎爱吃的。想去和赵郎共餐,派去的奴婢们总是回报:“赵大人他已经吃过,要处理公务,请夫人不必等待。 每当个时候,格丽也是怔怔地坐着,坐就是柱香的功夫,待桌上菜都变凉,只是吩咐声全部撤下…… 连续五次,格丽最后次被拒绝,终于不再沉默。率着众奴仆至园内寻夫问话。 不想才走半,就看到五个小厮挑着食盒在刘总管的带领下往园内深处走。小队人,走的方向,可不是将军大人的那个大卧房。 格丽心下起疑,喝令住。令手下把那几个人个不差全都叫过来。打开食盒察看,果然还是那几样清淡小菜,以及有些甜腻的糯米莲藕。都是上次赵郎声称自己喜欢吃的。 而就在刚刚不久,赵郎刚刚拒绝自己,他刚刚用过饭…… 格丽面无表情地看良久,不顾刘总管在旁的恭谨解释,下命令,把几个人全部带到附近小小抱厦内。 刘总管百般找借口都不能脱身,向退到旁,言不发。 几个月兹国侍,还特意到四周搜寻番,确定没有人去通风报信。 门被关紧,艾布按以往规矩寸步不离自己的主人。奴婢们抬来个花梨木大座椅,公主坐稳,下面跪着五个奴才。刘总管因年事已高身份特殊些,公主特令老人家有座。 个小杌子搬过来,刘总管谢恩后坐,半边屁 股坐上去,大气也不敢出。 面对公主的问题,五个小奴才开始还嘴硬,只是送于将军大人单独吃的,其他概不知…… 于是嘴硬的几个奴才没少吃苦头,被几个训练有素的高大侍用布团塞上嘴后抡鞭子好顿抽打,又有人特地取来盐水…… 几个细皮嫩肉的孩子叫也叫不出来,险些背过气去。 刘总管在旁看着,向镇定自若的老脸上也随之变色。 格丽公主的盐水皮鞭逼供还是很见效果的。不到顿的功夫,终于有个嘴软些的觉得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开口招供,只几个食盒是要送到园内深处个小屋子去。他们几个奴才只是奉命办事,并不晓得原委…… 抱厦门终于打开,侍们抬来几个春凳,把五个被抽得半死的小厮挤着放其上,就连年纪把面若土灰的总管也被押在人群中。 那几个痛得死去活来的小厮脑中兀自记着句夫人的警告:“倘若有半虚言,查不到们大人藏在园中的那个狐狸精,们几个奴才,个也别想活!” 房内赵钧搂着衣衫不整的苏宇,兀自在调情嬉笑,情到浓处。竟都忘记迟迟未到的中饭。 苏宇脸色有些潮红:“昨夜都折腾宿,怎么才过几个时辰,难怪中午还要再来次不曾……” 赵钧低低地笑着:“怎么,不相信有个能力……” 着,把对方衣衫用力往下扯,苏宇雪 白的肩膀立刻暴露在空气中。 外面杂乱脚步声,人数明显比平常送饭的几个心腹多许多。 赵钧脸上登时变。 苏宇朝他脸上吹气,戏谑地:“只怕是您那位公主夫人驾到……” 赵钧不答,立刻抱起他来。 苏宇任由对方抱着,脸上现出个讥讽的笑容:“怎么?个时候还想把藏到哪里去?” 赵钧压低嗓门:“先体谅下……” 脸上焦急,看到那个大柜子,二话不,打开柜子把人塞进去。立刻又关上。 柜门刚刚关紧,房门下子打开。赵钧眨眼站到屋中央,脸色立刻恢复自然。 格丽带着大帮子奴仆闯入,扫视屋内,整洁小巧,只有赵郎人。再看赵郎身后,张宽大床榻,上面并排着两个大红丝缎的枕头。 赵钧神色如常笑道:“个屋子是在园内走累午休的地方,怎么夫人也大中午的有空跑过来……” 格丽不答,视线落在个地方。 赵钧顺着的视线看过去,脸色登时变。 柜门角,小截白色的袍角竟然显露在外…… 格丽二话不就要过去开柜门,赵钧自然阻止,笑“里面都是些御赐的珍贵衣料,留着给夫人做衣裳,想给夫人个惊喜,个时候看到不大好。” 赵钧临时编排出来的鬼话自然骗不过对方,格丽闯不过夫君关只有叫声“艾布”。艾布从来没有违背过主人的命令。犹豫下还是上前。 有艾布上前缠斗,赵钧时竟脱不身。 格丽奔至大柜前,猛地打开柜门。 绝色美少年坐在里面抬起头,与正房夫人面对面,那张绝美的脸上竟没有丝表情。只是美少年的衣衫,分外凌乱。 1 第九十三章 四角恋 此时的苏宇,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上衣被扯下半,露出大半个肩膀头。甚至下面的袍子也被大力撕裂开,截雪白的大 腿若隐若现。 加上满脸的春色,此时在公主眼里,根本就是“风骚浪荡”专门勾引人的狐狸精。 格丽公主从“狐狸精”的肩膀头路看到大 腿部位,抓着柜门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苏宇随意地把公主目光沐浴中的裸 露大腿往里曲曲,掀袍角勉强遮掩住。抬起头,冲人家公主微微笑。双桃花眼荡漾开,当真是媚态横生,小小个柜子里,登时春色无限。 格丽公主当下更是怒不可遏,扬起手来,就朝面前“狐狸精”的脸上掴去。 本来对方在小小的柜子里是怎么也避不开的,加上对方脸蛋过于俊俏,身形又分明瘦削。身材高大又身武艺的格丽满以为掌至少也要打下“狐狸精”几颗牙齿。 不想对方伸手,看似弱不禁风,竟将格丽伸出的手掌轻而易举化解开。格丽不仅没能打中对方,自己反而脚步踉跄,就要向后跌倒。 赵钧伸手托,把公主的腰托住,让对方在自己大手中站稳。回头喝斥奴才们:“还不快带们主子离开!” 月兹国奴才们却只是在那里唯唯诺诺…… 格丽怒道:“要想让离开,除非杀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从腰间抽出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向柜子里扎去。 距离近在咫尺,加上独无二的匕首寒气逼人,哪怕是铁甲护心镜,亦不能抵挡匕首的轻易击。本来里面衣衫单薄的苏宇是什么也要受伤的。 不想个身影闪过。赵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挡在柜子前,格丽收势不住,大惊下手臂硬生生斜,从赵钧的右肩头直到左肋,竟硬生生地划出条长长的口子。 口子不深,不会伤及内部要害。但也有大片的鲜血很从伤口处渗出。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格丽呆住,手中却仍然抓着那个匕首不放。只是手臂在不住地颤抖,时竟不出话来。 赵钧低头看眼身上伤口,笑着出句:“如果想伤小宇,除非把杀。” 话音未落,身后苏宇低声道:“转过来,看看的伤势。” 赵钧依言转过身子,对方伸手在他伤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边缘轻轻地抚过,叹道:“真傻,居然把自己当盾牌。还好位公主殿下手下留情,不然的话,要有个三长两短,可……” 后面的话没能出来,苏宇原本是故意在格丽面前番话的,不想到最后,竟然有些情动,低下头,默然无语。 赵钧见他真情流露,什么也没,只是抓住他染鲜血的手用力捻。无须多言,两人已是心意相通。 室内片死寂。 虽然赵钧背后众人看不到两个人的表情,但几乎所有人分明感受到――柜里柜外情 人间特有的默契。 格丽险些晕过去,只是身边艾布扶住,才摇摇晃晃站住。 苏宇望着赵钧的眼睛,出句:“让那些奴才们都出去,就留们三个人在儿。” 开始将军令下,没人敢动。直到赵钧虎目瞪,喝声:“都给滚!” 那些月兹国侍们竟是集体尖叫嗓子夺门外逃。转眼逃得干干净净。 只留下个银月武士如以往随侍在公主身边。 赵钧也想喝令他滚。苏宇出句:“听月兹国的银月武士不会轻易从主人身边离开。留个小小武士在内也没什么,大人就不必为难人家。” 赵钧立刻不言语。 艾布感觉到主人身子有些不稳,立刻拎来把紫檀木椅服侍主人坐下,又“顺便”把那把匕首取下,自己拿好。 苏宇向赵钧伸出手来:“抱回床上去!” 格丽脸色煞白,咬牙道:“好不要脸!” 苏宇哼声没什么。赵钧很听话地过来,不顾身上新鲜的伤口,把人从柜子里抱起,当着公主的面抱回床上。 苏宇挨着大人铁臂坐稳,才笑道:“大人不顾本人意愿就把苏宇从床上抱到柜子里,自然还得烦劳大人把再苏宇从柜子里再抱回到床上。又不是现在就要当着殿下的面做什么不好当众做的隐秘事情。既然隐秘,自然是两个人的世界。无论是苏宇还是赵钧,都不喜欢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有人在旁观看……” 对面主仆两个身子都是颤。格丽是气得话也不出来;艾布低头不言语,可双手垂下,却也是不住地发颤。 苏宇还在着:“公主殿下着实多心,再,堂堂公主怎么也可以随意往哪种方面去想。更何况,殿下应该还是处子之身……” 婚后数月,与新婚夫君共处地,居然还是处子之身。在格丽内心深处,根本就是不可言及的耻辱。不想竟在此地被“对手”出,险些又要跟刚才样做出不符合公主身份的冲动事情。 格丽忍又忍,把心下“无名之火”强忍下去。低下头,暗暗盘算:“只要知道个狐狸精现在身处府中……暂且忍下来,以后日子久,总会找到办法……出尽口恶气。” 赵钧当下看出的心思,笑着来句:“倘若的小宇以后有什么闪失,无论是受伤、中毒、还是重病……不管是不是意外。赵钧立刻离开将军府,远离帝都,再不踏入帝都步。” 到里,看公主抬头瞪着自己,改颜正色:“赵钧到做到,希望殿下以后三思而后行。” “实不相瞒,赵钧从来只爱些少年郎。对于人,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无法提起兴趣。以前没有碰过人,以后也不会有。大婚后,赵钧直亏欠殿下。的确是赵钧的不是,赵钧在里向殿下赔不是。” 到里,赵钧站起,竟然不顾身上新伤,对着公主躬扫地。待直起腰来,胸前伤口,渗出的鲜血可就又多许多。 至于之前与苏宇商量好的“给月兹国公主找几个漂亮人……”的计划,实在不方便当着第三个人的面来讲。赵钧只有不语,想着以后有的是时间,找个合适的时间,向公主言明;或者干脆直接找两三个健壮又漂亮的等棒人,来供公主殿下挑选笑纳。 当然,切都要做得够隐秘。 格丽坐在那里,不再颤抖,只是呆呆地坐着,脸上没有丝表情。 赵钧突然有些不忍,但也不好什么,只有低着头不言语。 苏宇闻着身边的血腥味儿,爬到床榻深处,取出盒伤药,小心地替赵钧敷在伤口上,暂时止住血流。 格丽呆呆地看着面前两个人的亲密无间,半日,方笑着问出句:“赵郎以前真的没有碰过人?次也没有?” 赵钧很老实地回答:“从来没有,次也没有。” 格丽又竭力问出句:“倘若个公子有主动离开赵郎,赵郎是不是就不再找别的……别的公子?” 赵钧摇头道:“小宇不可能主动离开的。以后……不会再找别的人,更不可能去找什么人。” 格丽言不发地站起,往外走。 榻上两个人看着在公主离开的背影,想什么,却什么也没出来。 离开时,门被艾布顺手关上。 看着关紧的门,赵钧叹口气。苏宇回头看着他笑道:“可真狠心,把人家公主的心都伤透。” 赵钧伸臂搂紧他:“那怎么办?难不成人人都要?” 苏宇在他臂上咬口。 赵钧小痛得眉毛稍稍挑,复又舒开:“看那个艾布挺不错,公主殿下要是愿意的话……倒是乐意成全对外形般配的主仆。” 外面艳阳高照。格丽身后紧跟着个艾布,两人渐渐走至花廊下。 格丽突然站定,艾布也跟着站定。 格丽抬起头,滴眼泪都没掉,笑着出:“那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人?生张狐媚子脸,生就是来迷惑人的……” 艾布在身后不言语。 格丽继续笑着:“就不信堂堂格丽会输给么个不阴不阳的狐狸精!” 艾布终于开口:“赵大人嗜好古怪,只是苦千里远嫁的公主。” 格丽还在笑着:“堂堂儿,不爱人爱人,到底是老爷古怪还是他自己古怪?” “老爷哪有般古怪法儿,那只是他自己古怪罢。” “赵郎刚才亲口,他以前从来没有碰过人!” “他没有碰过人,不知道人的滋味,难免只爱人。他的古怪就在于他只尝过人的滋味!” “殿下……”艾布脱口而出,却没能下去。 在艾布眼里,位年少的公主从小接受的是王室最严谨的教育,在众多严厉的嬷嬷、寡言的侍包围中长大。 即使平日里顽皮些,也应该是“三缄其口”,在之事上表现得纯洁无知才好。 如今话居然如此露骨,让那些嬷嬷们听到,全得吓个半死。 艾布不是嬷嬷,有别,有些事情没法开口“教导”公主,只有把到口的话全咽回去。 格丽收回笑容,在深秋中,绝艳的脸冷如寒霜。 冷冷地出:“只要想个办法,让赵郎主动来尝人的滋味……” 1 第九十四章 仙药 连数日,格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偶尔碰到赵钧,神情会冷淡许多。赵钧心知是自己对不起人家,在冷公主面前客客气气的,还特地从宝库里找出批无价的翠玉,送到御用的玉匠那里为夫人打批新首饰。当然,此事先会事先跟苏宇商量,苏宇也只是笑话他“人家公主是拿翠玉装饰马车的,打出批首饰来,未必能入殿下法眼……” 苏宇也只是笑,事后也不再提及,他只要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就已经足够。 赵钧胸口的刀伤并不深,用最好的伤药以及两个太医日日来诊视,恢复得极快。没过多少,就结成嫩红的疤痕。 晃半个月过去,切如常。 批崭新的翠玉首饰也打造出来,送到将军府上。赵钧与苏宇亲自看视,件件精巧夺目,就做工来讲,还真不比翠玉本身的价值低。 首饰很快被送到公主那里,回来的人报告:公主细细地看,也没什么,倒是赏送首饰的奴才大锭银子。 赵苏二人略略松口气,是个好开头。现在乐于收下首饰,以后也会乐于收下漂亮人。那偌大的将军府,三个人,总还是能相安无事的。 当晚上,格丽派人来邀请赵钧前去用饭,是谢他赠首饰之情。赵钧得到苏宇的同意,换过便服,跟着几个月兹国侍去赴夫人之宴。 格丽的着装风格向就跟的马车样――金碧辉煌。基本上就是金色和翠绿色两种,从头到脚都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今打扮与往日都不同。竟然身素白,轻纱似的白衣似冰似绡。又有新打造好的翠玉头饰首饰缀其间,清雅脱俗中又不失华丽。 格丽相貌本就美艳绝伦,身材又高大丰满,全新的打扮,整个人看上去倒像是雪山上的神般。 赵钧踏进房门就呆下。格丽身新衣,焕然新,着实令人惊艳。 如果赵钧不是只爱少年郎的话,面对样位美艳绝伦的“雪山神”,真的很难不动心。 格丽看到夫君神情中闪即逝的异样。微微笑,屏退所有侍。 侍们鱼贯而出,门轻轻闭合,却也只是虚掩。 格丽走过来,亲自拉起赵钧的手,把夫君拉到摆满盛宴的桌前。桌上陈列满满,却都是月兹国特色的用各种香料烹制出来的口味浓重的菜肴。另外还有大金瓶最最上等的果酒。 菜肴散发出来的奇特香味在空气中缭绕,金瓶上的金盖打开来,馥郁的酒香更是充斥着整个室内。 格丽面前是小巧碧玉杯,赵钧面前的是大金樽。格丽亲自斟酒,给两人都斟上,对方樽内酒的份量是自己的至少五倍。 格丽举起碧玉杯饮而尽,笑言:“量浅不能尽兴,赵郎切莫责怪。” 赵钧连“哪里……”举樽,大袖自然遮,轻轻嗅,已然分辨酒内没有任何其他“杂质”,也就放心饮下,举杯仰,大樽果酒立刻灌入腹中。 格丽拍手笑道:“赵郎果然好酒量!”又捧起大金瓶,给两人斟上。 赵钧纵然“千杯不醉”,此时与公主夫人独处室,却也不敢多喝。连喝几大樽,推脱身体不适,怎么也不肯多喝。举起大樽来,也只是浅尝辄止。 格丽像是没有注意到,仍然是把小玉杯斟满再斟满。看似不经意间,问句:“难道赵郎从来就没有爱过姑娘?” 赵钧摇头答没有,举起樽慢慢地饮着,不与对方视线碰撞。 格丽把眼皮垂下,又喝小杯,有些醉,脸色泛红,比往常更增娇艳。 赵钧看着笑问句:“以前有没有爱过什么漂亮人?” 格丽猛烈摇头,指着他醉酗酗句:“本公主只爱上个人!” 赵钧看明显是醉,以戏地口吻来句:“赶明儿给找个又漂亮又健壮的年轻人如何?比好得多,姑娘们看全得心动。” 格丽大怒道:“当是水性杨花吗?告诉,以前格丽没有喜欢过什么漂亮人,以后也不会有。格丽公主只喜欢赵钧个!” 到里,捧起大金瓶就往小杯里倒,手臂直颤,酒水全倒在桌子上。 赵钧看的确是醉得有些厉害,夺过金瓶,柔声劝早休息。 格丽不答,用手抓着菜来吃,边吃边,很多很多,大多为小时候鸡毛蒜皮的事情,五岁的时候跟太子哥哥打架、六岁时捉弄嬷嬷、七岁时在父王宠妃座下藏小锥子……桩桩件件,颠三倒四,居然有两三个时辰。 其间赵钧几次想动身离开,格丽满手是油硬抓着他的新袍子不放。赵钧喊下人,外面似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赵钧要去方便,格丽指着屋内屏风后面让他自己去…… 房门直虚掩,赵钧不是没想过干脆夺门而逃,但格丽醉后居然蹦得跟兔子样快,挡在门前张开双臂,叫嚣着:“除非踩着的尸体走过去……” 赵钧无法,只有坐回原位。开始替格丽斟酒,想把对方彻底灌醉,醉倒后自然就可以溜走。可个格丽似乎对酒不感兴趣,只是吃菜,也亏得,纵然细嚼慢咽,连吃两三个时辰,居然还能继续吃下去…… 苏宇满以为赵钧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回来,不想都等快三个时辰…… 苏宇不好亲自过去查看,就派个下人。很快下人回来报告,大人仍然在夫人房里饮酒。 苏宇越来越坐卧不宁,决定自己去查看。 很快至夫人那个华丽大卧房外,静悄悄个人影儿也无。甚至那个银月武士都不见踪影。 茜纱窗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里面。倒是门是虚掩的,从宽大的门缝里很容易看到里面的景象。 赵钧和格丽面对面坐着。 格丽用手抓着菜,边吃边,听不大清什么,看得出有明显的醉意。 至于赵钧,背对着门,看不到表情,但即使个背影,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耐烦与无奈。 其间赵钧站起来就像转身走,格丽把抓住他,那样子,看起来快哭。 赵钧只有坐回去,格丽也跟着坐回去。然后用手抓菜,边吃边。 苏宇心知赵钧是被公主以半无赖的手法缠住,没有出声,悄无声息地走开。 公主卧房外株大树上,幽灵般隐藏着银月武士,面具后面的眼睛直望着苏宇身形,看着他走过石子路,穿过花圃,至数百米外假山水塘边,就地坐,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言不发。 格丽又灌自己几小杯酒,看上去真的醉得厉害。 格丽满手油腻,支撑着桌子就要站起,不想身子歪,椅子着地重重地响声,格丽整个人扑在倒地椅子上,又滚在地上。 赵钧叹口气,转过桌子,弯腰把地上正挣扎爬着的公主抱起,嗅着身上刺鼻的酒气,想要抱到榻上。 走没几步,赵钧突然身晃,就要跌倒。 格丽敏捷从他怀中蹦起,落到地上,伸手抱住自己夫君。 赵钧在怀抱中慢慢软倒,倒在地上,神智尚且清明,瞪着,却是句话也不出来。 格丽亮出手中根金针,抛边。低声道:“是逼的!” 原来格丽刚才醉酒不假,但绝对没有醉到那种程度。饭前就已经饮下醒酒的药汤,所以酒量本不出众的格丽,其实只是微醉,神智直清明。 公主平日酒量并不高,赵钧之前也是知晓的。所以次亲眼所见,竟然轻易被对方骗过。 格丽乘对方麻痹大意毫无防备地弯腰抱自己时,将袖内暗藏的在药水中煮过的金针刺入对方体内。 种麻药的特性,暂时让对方动弹不得。当然也只能是暂时。 格丽没有时间磨蹭,立刻从金匣中找到那种药丸,只有粒,倒下玉杯果酒,以酒送药丸,给赵钧灌下。 赵钧全身动弹不得,根本无力反抗。看眼那个药丸立刻知道那是什么,以最恶毒鄙夷的眼神看着格丽。 格丽在此眼神下哆嗦下,但很快佯装镇定,机械出句:“是逼的!” 赵钧感觉到那粒药丸已被酒水送入腹中,心下打定主意――只要手脚能动,立刻冲出间房! 想到此处,索性闭上眼睛,根本不想看对方眼。 不想又团清凉的东西塞入自己口中。赵钧睁开眼睛,格丽油腻的手指上,犹自沾着小团淡绿色的膏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格丽强笑道:“是世间最珍贵的仙药,很快,会忘却世间切烦恼……” 赵钧死死瞪着,如果不是不能话,只怕最恶毒的骂人话都会冲口而出。 早就听过月兹国贵族王室之间流行着奇特的迷幻药,被称作“仙药”,是从种古怪的花中提炼出来。食后可以令人产生幻觉,忘却切烦恼,仿佛身处仙境之中…… 短暂的时刻可以令人身处仙境,事后却是体力明显衰退。更要命的,是种药膏稍稍吃多,很容易让人上瘾。 赵钧几乎能感觉到体内那枚药丸在融化……甚至那淡绿色的膏体也在渐渐产生种奇特效果,大脑的意识正在抽离体外。 那种“仙药”的效果似乎比春药的效果还要来得快些。赵钧意识越来越模糊,甚至眼前也变得朦胧。 朦胧中,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只是以前没有尝过人的滋味,尝过,就会爱上……” 赵钧意识模糊,身子开始能动弹。他抬起头来,片虚无缥缈中,个白衣仙人在片云雾包围中走向自己,离自己近在咫尺,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 1 第九十五章 痴心武士 胜雪的衣衫慢慢除去,露出里面光滑细腻、洁白如雪的人胴 体。 格丽 丝不挂地站在赵钧面前,分明看到对方原本模糊的双眼中闪烁着种饿狼般的贪婪。 迷幻药的作用,赵钧已然把方才的最后清醒统统忘光,在他眼里,面前分明站着个仙人般的少年,美得如梦如幻,就像是羽化成仙的苏宇…… 春 药在体内……燃烧着血液,手脚已然能够动弹,赵钧费力地从地上爬起,饿虎扑食,把面前个 丝不挂的“仙人少年”扑在身下。 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仿佛身子底下的个胴 体是仙化的苏宇,赵钧大声喘息着,扯开自己的衣衫,不顾身下人的挣扎,就要从身后顶入…… 格丽阵剧痛,当然知道对方是要通过哪条“渠道”,对个堂堂公主来,根本就是足令身心俱损的奇耻大辱。 好在麻药的效力尚未完全消失,时的赵钧,手脚还没有完全恢复自如,力气也不足。 格丽忍痛翻身,红着眼睛的赵钧滚到旁。个时候,春 药在体内完全发挥开作用,赵钧全身如烈火在焚烧。加上迷药的作用,神智完全丧失,在地上挣扎着,想要抓住那个 丝不挂的“仙人”。 格丽肉体的疼痛还没有消失,挣扎着,踉踉跄跄奔到大床上。 赵钧挣扎着,路爬到床榻下,气喘吁吁,扶着床洞爬起,想抓住那个雪白的胴 体。 格丽蜷着身子坐在锦被上,眼睛亮晶晶看着对方。 看到那个强健有力的身躯爬到榻上,只是坐在那里,似乎没力气,眼睛闪烁着饥渴的目光,看着自己。 即使没有春 药,也是情 欲上身。 格丽爬过去,对准位置,分腿坐在对方的大腿上…… 赵钧死死地抱住。 格丽声大叫,分明感受到――守十六七年的玉洁身体,被对方粗暴地打开…… 纵然纱窗紧闭,屋门虚掩。公主的惨叫声,还是响彻屋内外。 艾布条件反射似的在树顶上坐起,望着门内,仔细聆听,听到里面公主的惨叫夹杂着将军的喘息…… 那枚春 药还是他奉公主之命在外找到的,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里面究竟在发生着什么。 早该来临,来得太晚些。 艾布重新躺倒,斜斜卧在横出的粗壮树干上。 头轻轻转向另边,果见条白色身影几个纵落,转眼奔来。 苏宇抱着膝盖坐在那个水池边上的时候,听到公主的惨叫。他脸色白白,终究是不敢确定,还是奔过来。 在花圃外就停下脚步,分明听到里面传出子的喘息声。那个喘息声,对他来,再熟悉不过。 苏宇脸白如纸,向前走着,脚步越来越慢。走得越近,喘息声也越清晰。 他终于在门口站定,门是虚掩的,透过那宽大的门缝,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里面正在发生的切。 罗帏高挑,金碧辉煌的华丽床榻上,正在赤 裸裸疯狂纠缠着对的肉 体。 赵钧怀里坐的是高大丰满的月兹国公主,边忍受着对方在自己体内的疯狂贯穿;边咬紧牙关,在剧痛下尽已所能不发出痛哼声。 抬起头,与那张阳刚气十足的脸面对面,几乎就要贴在处。面在剧痛下被对方顶得高高抬起,面向前倾,四唇相接,吻在处。 让格丽多多少少有些意外的,赵钧竟然是疯狂地吻住。两人唇舌纠缠在处,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赵钧眼神焕散,突然低头,路吻下,滚烫地在那个滑腻的肌肤、鹅般的长颈上亲吻着、啃咬着,久久停留。 格丽啊声大叫,呻吟着,伸手抱住那个头颅,往下按,按在自己胸前…… 赵钧张口,大力吸吮着。 格丽在对方的吸吮下忍不住大声呻吟。 冷风吹过,苏宇单薄的袍角随风而起。 透过条门缝,可以看得到赵钧把头埋在人高耸的胸间,是多么的意乱情迷。 苏宇双手死死掐进肉里。 他看到赵钧终于抬起头,却发出阵无法抵制的激情叫喊。边疯狂动作着,边还主动吻住人的唇,那副样子,像是爱极对方…… 样的吻,和以前模样。他以前是怎么对自己的,如今就怎么对怀中个丰 满的人。 苏宇身子晃晃,转身,向外奔去。 艾布在树顶上坐起身,看着那个俊俏的白色背影先是踉踉跄跄然后是稍停留,步态归复正常,然后就是飞身而起,几个纵跃,奔向将军府外的方向…… 就在对方身影要没入黑暗之前,艾布无声无息地从树上跃下,飞身追赶。 屋内赵钧终于不再疯狂吻人,却还是疯狂动作着,边不顾对方感受疯狂动作,边大声地喊着“小宇……” 第声“小宇”被赵钧喊出来的时候,格丽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夫君,那迷乱的神情…… 月兹国贵族王室都在:仙药可以让人忘却世间烦恼,在迷幻中得到自己认为最幸福的…… 眼里抱着自己疯狂蹂 躏的赵郎,在仙药作用下神智不清,甚至于不分,却还是把自己当作别人…… 身下兀自淌着血,在对方疯狂的动作下,格丽忍不住大声尖叫。 赵钧边遍又遍喊着“小宇”,边在药力的作用下,动作比方才更疯狂也更粗暴。 格丽不住地惨叫。几次痛晕过去几次又痛得苏醒过来,在自己手营造的疯狂暴力下,真正是死去活来。 苏宇施展轻功,很快奔出将军府。 至府外,他不再施展轻功,只是如常人般奔跑,疯狂地奔跑。 夜已深,大街小巷几乎已经没有个人。偶尔会被脚下的石块杂物所绊倒,绊倒后,爬起来继续奔跑。不辩方向,只是发泄。 艾布在后面远远地跟着,不敢跟得太近,抑不敢跟得太远。有时候施展轻功,有时候又停下,跟在后面,不离不弃。 也不知道奔跑多久,似乎穿过小半个帝都。苏宇又次被根废木绊倒,没有再爬起来,只是躺在地上,把脸埋在黝黑的泥土中。 艾布慢慢地走近,布履在青石板上发出清晰的声响。然而,美少年却只是趴在地上,动不动。 艾布走到他身边,想弯腰把他扶起,不想长剑出鞘,苏宇以惊人的速度抽出长剑指向他。 苏宇举着长剑慢慢站起,剑尖几乎就要刺到对方脖颈裸 露的皮肤上。 艾布没有后退,他看到对面那双原本娇媚的桃花眼,竟然片血色。 苏宇红着眼睛瞪着他,冷笑道:“是格丽身边的银月武士,路尾随跟踪,是想替那主子铲除对手吗?” 对方不答,只是面具后面望着自己的眼睛,分外古怪。 苏宇:“凭现在的伎俩,还不够格……” 手腕轻抖,剑尖在对方脖颈下划出道浅浅的血痕。 艾布还是没有作声,甚至动也没有动。那个样子,仿佛对方哪怕是要把他当场大卸八块,他也会心甘情愿站在那里扮雕像,任人宰割。 苏宇多少有意外,猜不透对方到底在玩什么鬼花样。时倒也不轻易动手。 毕竟对方只是个月兹国王室的家奴,替主人做事,跟他苏宇谈不上有什么仇怨。 如水的月光下,两个白衣美少年,就样面对面站在处。只是中间隔把――冷嗖嗖明晃晃的长剑。 夜深人静,四下里片死寂。只是偶尔只路过的野猫,歪着头看着两个雕像般的白衣美少年,诡异地叫嗓子,然后迅速爬上树顶,又爬上他人的屋顶。片断瓦从屋顶上滚落,落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清脆响声。 风吹衣动,白衫飘飘。苏宇终于打破沉默,面对眼前冰冷的面具,直截当问出句:“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对方不答,只是那双面具后的眼睛,闪烁着奇特的光辉。 苏宇哼声,收剑,转身就走。 走没多久,分明直都能感受到身后轻微脚步声。不太远,也不太近。 苏宇施展轻功,身后人亦施展轻功,保持定距离,不离不弃。 身后那人的轻功并不比苏宇差多少,所以无论苏宇如何在帝都内拐弯抹角,都不能将对方甩脱。 两人在大街小巷里兜几个圈子,苏宇终于站定,抽剑向对方刺去。不想对方只是闪躲,根本不抽刀应战。 两人武功本来就在伯仲之间,艾布又不肯动手,很快被对方刺中。 苏宇并不想伤人命,剑尖刺入对方左肋,立刻拔出。冰冷的剑尖上淌着鲜血,苏宇怒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艾布伸手捂住左肋上的伤口,以免流血过多。站在那里身子微微摇晃,终于开口,开口问出句:“要去哪里?” 对方不答。 艾布苦笑着来句:“别多心,……只是担心……” 苏宇看着他,看到那双面具后的眼睛,分明是异样的…… 艾布低下头:“还是不相信,也难怪……” 他站在原地,苦涩地:“也罢,既然么不喜欢跟着,就不来跟……将军府不是什么好地方,么好的身手,何苦要在那个地方做赵大人的宠……还是远离那种地方好些……” 苏宇还是不言语,只是看着他。 艾布慢慢地坐倒,从衣襟上撕下大块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待他抬起头,月华遍地。那个美得令人目眩的白衣少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看大家居然那么不待见前面赵钧被迷奸的情节,就提前把这章发出来了。 本来是要等到明天再发的存货,现在提前发出来。明天暂时断更一天,不好意思了。 小苏的外遇,只怕没那么快。偶都不晓得下一章该写啥了。 1 第九十六章 探险 清晨,赵钧终于醒转过来。 他躺在柔软的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熏香被,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无力。 纱窗已打开,外面有鸟鸣声不绝于耳。叽叽喳喳的鸟啼,让赵钧抱着头窝在被子里,觉得头痛得要炸开。 手肘屈,碰到个滑腻又曲线丰满的身体。赵钧下意识扭头,与他同被而眠的,果真是人。 青丝拖于枕畔,牛乳般的嫩白皮肤,高高的鼻梁,丰满红唇,双眼闭合,长长的睫毛在微微地颤动。 赵钧黝黑的脸竟尔白下,眼前赤着身子睡在他身畔的,竟然是格丽。 他呆又呆,才模模糊糊想起昨晚发生的切。 昨晚在迷幻药的作用下,他直把那个与自己纠缠在处的赤 裸身子当作苏宇。 觉醒来,从迷幻中回到现实,他才明白过来昨晚自己究竟干什么,抑或是格丽干什么! 赵钧下子坐起来又险些躺下,全身酸软,竟然使不上力气。 赵钧有动静,格丽也跟着醒来,望着身边的夫君,碧绿的大眼睛犹如绿宝石般的闪烁。也想坐起,下 身却犹自撕裂般的疼痛,竟是无法动弹。格丽忍着痛摇榻边悬挂着的金铃铛,门打开,立刻有高大艳丽的月兹国侍鱼贯而入。捧着袍履衫裙以及熏香的面汤手巾等物,成排跪在榻前,当先又有两人捧着两托盘,盘上是碗热气腾腾的粥,里面煮着白白胖胖的花生仁以及不知名的草药,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另盘上是已经剖开的硕大红石榴,鲜红的石榴籽满满地挤在处,玛瑙般的晶莹剔透。 格丽强忍着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半坐起,以锦被掩着胸,笑着解释:“们月兹国的风俗,新娘在第夜过后都要食下用草药煮制过的花生粥和新鲜多籽的红石榴。不仅可以补身,还有乞求多子多福的寓意在内……” 格丽低下头:“碗花生药粥和红石榴迟到几个月……按风俗,应该由新郎把碗粥亲自喂给新娘……” 赵钧不言语,伸手从托盘上拿起那碗热气腾腾的花生草药粥,那个纯金小勺却仍然搁在盘内没有取。 格丽抬起头望着夫君,眼神中闪烁着希冀。 赵钧举起粥,把碗热粥全都扣在新娘的脸上! 两三个侍当即尖声大叫,其余人,伶俐些的,立刻伏身低头,盯着身下的碧绿雕花地板,大气也不敢出。 盛粥的玉碗路滚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而下,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热腾腾的粥顺着新娘的脸不住往下淌,粘稠的粥亦将那双碧绿的大眼睛糊得睁不开。 格丽死死地抓着被角,拼命地颤抖,哭也哭不出来。 赵钧还是没有出声,赤条条从被窝里半站起,下床,伸手从托盘上取过那件宽大崭新、缀满金线的大红式长袍披上身,布履也没穿,胳膊抬,竟将那个放石榴的托盘扫在地上。 赵钧赤足踩过,把那半个石榴踩在地上,踩个粉碎。 鲜红的石榴汁液在雕花的地板上迅速流淌开。 赵钧大脚上尚自染着鲜红石榴汁,就么赤着脚,大踏步走出公主的华丽卧房。 格丽半坐在榻上,终于睁开眼睛,望着地上被践踏得粉碎的鲜红石溜,不住地颤抖不住地颤抖,终于哭出声来,哭个肝肠寸断。 刚刚走出房门,赵钧差摔倒在地。春 药加上迷幻药,显然损伤身子,让他昨晚透支体力。 赵钧扶住棵树站稳,赤着足,踉踉跄跄,向园内深处奔去。 终于奔至那个卧房,然而,人去屋空。 赵钧把柜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扔地。又转到屏风后面……在小小的屋内疯狂地寻找着。 然而,根本找不到。 赵钧奔出房,把所有碰到的仆役都抓住问个遍,问他们“小宇在哪里”。没人能回答得。 甚至刘总管都没看到苏公子的踪影。 昨夜他与格丽共寝,个时候已经传遍全府。 自己彻夜疯狂,只怕昨晚小宇就已经知道,甚至还看到…… 赵钧不敢想,可又不能不想。 发动全府奴才找苏公子,却根本找不着。 赵钧全身虚脱,却还是向府外跑着,几次摔倒在地。 他喝令路紧跟的总管去备马。高头大马牵来,赵钧爬上马,踩过菊花丛,带倒蔷薇架,终于奔到府门口,却身子颤,从马背上滚下,滚在地上。 众奴才惊呼着奔来。 赵钧双手支撑着地还想往马背上爬,却双臂剧烈颤抖着,眼前黑,竟晕过去。 苏宇又奔到帝都外的那条河边。 时候气转冷,白鹭已很少见。 苏宇跳入冰冷的河水中,朝那个虚无的人形拳打脚踢,水花四溅。 苏宇整个人沉入河底,又挣出头来,湿湿漉地爬上岸,放声大笑,大笑着出句:“真是个大孩子!” 湿漉漉的身上片冰凉,就么躺在泥滩上,阳光倒是暖暖的,却驱不散周身的寒冷。 苏宇眼神空洞,望着河对岸,偶尔有对白鹭嬉戏着从眼前掠而过。 他就么眼神空洞地望着个地方,在泥摊上躺就是整。 夜后,苏宇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躺在原来的地方。期间有几个带铁面具的杀手奔至他面前,叫他“右护法”,让他回风火堂见堂主…… 苏宇眼神望着那同个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那几个风火堂弟兄推他摇他,很多话。几个时辰后,终于无奈离去。 黑前,宋飞亲自来,却是独自人。 宋飞过来当然是劝他回风火堂,些“师兄需要在身边……”之类的废话。苏宇不理不睬。 宋飞叹口气,坐在他身边,跟着他样望着那同样的地方――河对岸片荒草地,连白鹭都不再从那儿飞掠而过。 宋飞跟着他望半个时辰,又开口,开始当年师兄弟之间的琐事、苏宇小时候的趣事,甚至还提到经常大吃两人醋的锦秀…… 苏宇还是充耳不闻,只是望着对岸同个方向。 宋飞终于出句:“到底怎么才肯跟着回风火堂?” 过柱香的功夫,抑或是两柱香的功夫。 苏宇终于开口:“风火堂以后不再视彦王为主家;如果苏宇有想杀彦王,希望师兄不要阻拦。” 宋飞不语。 苏宇看他眼,又把视线收回,次看着头顶上的夜空,满星辰,与朦胧残月。 半日,宋飞方答道:“两个要求,师兄都不能保证。” 苏宇:“苏宇本来也没什么权利要求师兄保证。” 苏宇从泥滩上爬起,手足已然僵硬,站小会儿,才迈动脚步。 宋飞突然喝道:“站住!” 苏宇果然站住。 听得身后的声音怒道:“看样子只怕又是在赵钧那里吃亏。赵钧那样的人,值得为他如此牵肠挂肚?为那么个到处玩弄色的人,居然变得如此……如此下贱!” 苏宇没有回头,笑着出句:“只怕师兄为彦王那大笔的赏金,也高贵不到哪儿去。” 苏宇突然扑倒在泥滩上,被宋飞拳打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转过身,就要冲宋飞挥出拳头。 宋飞站在那里,不闪不避,苏宇的拳头挥至面门,近在咫尺,却硬生生停下来。 宋飞眼中难掩惊诧与悲凉。 苏宇放下拳头,出句:“们个世界,师弟永远都要敬重师兄……” 苏宇转身就走,留下宋飞站在原地动不动,宛如雕像。 宋飞望着师弟那个孤独的背影,很快没入黑暗深处,从自己视线中,彻底消失。 铁氏三兄弟做王府护卫,刚进王府,新总管就再三明,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该去的地方是小范围,不该去的地方是大范围。如王爷所居的王府内部深处,他们些寻常的护卫是绝不能踏入半步的。 三个大块头来就当护卫,很得众多家丁下人的巴结。自然有不少人告诉三大护卫,那片竹林和石园都是不能进。竹林内机关重重,石园内有吃人怪兽。不管去哪个鬼地方,都是有去无回。 三个兄弟有时候憨头憨脑地问:“那王爷每回府休息,不都要进那两个鬼地方……” 到此处,就没有人再肯多言。 三个兄弟外表老实憨直,也不好专门打听,只是把疑问暗藏心底。 每例行之事就是晚间带着大刀跟其他护卫在小范围内转几圈,然后就是回房关灯睡觉。白的大部分时间,众护卫聚在处喝酒掷骰子。 玩多日,大家混得熟,三个兄弟瞅机会把个在王府呆得最久的护卫拉到自己房中掷骰子喝好酒,喝得醉,铁大满身酒气装作不经意从对方口中套问出“竹林石园那片有地道,王爷每都从地道里入府内深处……他的妹夫是每给王爷抬轿子的,亲口告诉妹妹,妹妹又告诉自己,开启地道的机关就在石园和竹林外面那个褚红大石背面,右数第三列第二个之字,掀按就可以打开……” 醉酗酗的护卫连赢几把,把大堆铜钱和几锭碎银子揣入怀中高兴得唱起小曲,又喝多酒。回去睡大觉,第二就把自己过的话全部忘个干干净净。 三兄弟也的确亲眼见到王爷在众高手簇拥下,坐在高高的椅轿上,被人抬着,向竹林石园的方向…… 终于有,铁氏兄弟准备入王府内深处探,此事不宜三人同去。三个兄弟谁也不肯留在外面,争执不下,索性用抓阉的法子。 铁大和铁三抓到带字的纸团。铁二只有在外等待时机。 个没有月亮的漆黑夜晚,待夜深人静时,铁大铁三换上夜行衣,背着大刀,两人透气行囊中还各装着只发不出来声音的信鸽。 两兄弟就像两个黑色幽灵,融于黑暗中,很快至那个褚红大石背后,数到右数第三列第二个“之”字,掀按,轧轧声,果然出现条幽深地道。 两个兄弟毫不犹豫钻入,生神力,转动石阶下磨盘,地道果然闭合。 走下石阶,甬道内火把高照,两边面目狰狞的手持兵刃铜人…… 两个高高大大的夜行衣身影,前后小心翼翼行走,步步走向甬道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前半部分很狗血。 1 第九十七章 金光闪耀 王府暗道内机关的开启主要是靠外力,旦开启,困在暗道中,再难有生还的可能。 好在铁大铁二两个兄弟块头虽大,但在地道中行走起来却是灵巧如猫,丝毫没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就么悄无声息地在暗道中,曲曲折折行有住香的功夫,终于走到底。 仿佛座大厅,三面石壁,头顶上亦是高高的石顶。石壁坑坑洼洼很是粗糙,石顶却是成半圆形光滑如镜面。 两个兄弟在周围石壁上细细地摸索,却是无所获。望着高高的石顶,两人对视眼,铁大头,微微屈身,铁三飞身向上,踏着他的肩膀立起,却仍然差够不着石顶。铁大在下方屈膝沉身,猛地直起身来,双手抓住三弟的脚用力往上举…… 铁三摸着石顶,触手滑溜,不由得皱眉。还没什么,突然竖起耳朵来,分明听得有轻微脚步声…… 铁大自然也听到。 铁三从大哥肩膀上跃下。无声无息落于地面上。转眼之间,两个兄弟已飞身向上,如壁虎般粘在石壁的高处。 很快有金衣秃头胖子现身,脸上个金面罩,腰间个大大的金葫芦,背上还背着把大金刀,奔至石壁前,就在铁大正下方。 铁大屏气凝神,那个胖子居然根本没有察觉,伸手至看似不起眼的凹处,整条手臂竟被吞进去。慢慢地往外,整条铁链都被拉出来。 机关轧轧声。光滑如镜面的石顶开启,黑铁打造的巨大篮子随沉重的铁链慢慢地坠下。坠至地面,秃头胖子举步入内。似是感受到份量,铁篮缓慢上升。 石顶还未关闭,就听得声音:“会儿还有的三个徒弟,诸位兄弟稍等…… 声巨响,石顶聚合。把胖子后面的话全截断在外面。 铁大铁三轻飘飘落地。望着那个暗藏铁链的机关,却是谁也没有动手。 果然,不多时,三个金衣子奔过,腰间亦是三个小金葫芦,脸上亦是三个小金面罩,背上背着三把比师父的略小号的金刀,居然个个是大块头。 如壁虎般粘贴在壁上的两兄弟跃下,乘其不意,刀个,速速解决。 最后个差叫出声来,铁三扼住他的喉咙,将他的脖子咔嚓声扭断。 那个骨骼断裂声在寂静的下方分外响亮。两个兄弟都是呆呆,对视眼,倾听上方,确定没有任何动静,才松口气。 尸体很快被拖到隐蔽角落处。两身金灿灿的衣服也被扒下来。兄弟两个匆匆换上,拔出金葫芦的塞,居然是满满的药酒。赶紧重新塞好,佩腰间。再戴上金面罩,背上金刀,互相打量番,觉得和那躺在地上的三个倒霉鬼还真是真假难辨。 兄弟两个暗道声侥幸。铁三伸手想去拉石壁内铁链,被大哥把抓住。 铁大从怀中取出小块素绫,在死人身上蘸血,匆匆写几行字,待血迹略干,捆绑在怀中小巧信鸽脚上。 铁大把发不出声音的小信鸽再揣怀里,头。铁三伸臂没入石壁中,拉出长长的铁链。 果然轧轧声,黑铁巨篮慢慢坠下,两个全身金灿灿且带金面罩的兄弟跳入篮中,随着巨大的铁篮,慢慢向上升。 外面疏星朗月。几个黑衣护卫佩刀站着,看到两个金灿灿的大块头,还笑着问出句:“们师兄弟不是三个吗?怎么只上来两个?” 两个金色大块头不言语。 护卫们倒也不意外,因为几个全身金灿灿的师徒向来眼睛长在脑门上,根本不把他们些护卫放在眼里。 于是那几个护卫也只是心里暗暗骂几句娘,表面上却还是笑得很奉承,笑道:“尊师在王爷那里,会儿,恐怕酒又喝多。” 两人头,在护卫们的指引下,向“师父”所在方位走去。 路走过去,队队的护卫带着刀巡逻。 两个身金衣又佩着金葫芦的大块头没少见,只是今日分明少个。多数护卫总是要多打量几眼,心中多少有些惊诧。 当然,里的护卫们都习惯沉默,没人会在等小事上打扰王爷重金请来的江湖异客。哪怕只是异客的徒弟。 铁大铁二路上畅通无阻,很快至真正的大殿外。 是真正的大殿,顶部贴的是琉璃瓦,壁上踱着金。踱金的柱子上甚至盘着几条金龙在张牙舞爪。真正是金壁辉煌。 样的大殿,根本是子派头。 里面阵阵乐声,分明歌舞喧闹。 二金衣大块头子自觉在殿外站定,没有向前踏入。 殿外护卫长走来,笑:“尊师此时喝得醉,怕是不能带二位大哥入内。” 两个面罩人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护卫长知道两个金面罩的师父不是个能得罪的主儿,当下赔笑道:“要不二位大哥稍候,待等进入禀明尊师番?” 二人才头。 那个护卫长路小跑进大殿。 不多时,又路小跑奔出,胯上挨秃头胖子脚,估计此时已经青起来大片。护卫长边心里大骂金面罩的祖宗八代,边忍着痛奔至两个小金面罩面前,脸上的肉挤成堆,挤出个笑来,边笑边:“二位大哥久等,尊师请二位立即进去。” 两个“小金面罩”稍迟疑,还是步入大殿中。 虽然已经亲眼看到暗藏王府中的“金銮殿”,但没有任何凭证,此时离开,太也可惜。 毕竟能如此顺利深入王府内部,实在是当初料想不到的侥幸。 样的侥幸,不会再有第二次。 两个兄弟进去,就望着殿堂上方。只看几眼,复又低头。 金阶上分明是龙座,龙座上分明坐着龙袍皇冠的帝王相。 但那个“帝王相”分明不是当今帝王。 彦王身龙袍皇冠,成帝王打扮,本身就丰神俊朗,果然有子威严相。 威严中又不是亲和,微笑着望着金阶下的热闹场面。 殿堂上散落坐着些奇形怪状的江湖异人。中心大红镶华丽金线的地毯上,缓歌慢舞,舞动着几个妙人儿。 只见几个妙人儿,年纪不过十五六。脸上涂满脂粉,身上将露未露缠裹着色彩斑斓的纱衣,腰细细的,眼媚媚的,竟全都是些分外妖娆的美少年。 是缓歌慢舞,但那几个色彩斑斓的妖娆少年,却是扭胯、摆臀,媚眼横飞,在周围各色奇形怪状的人中间,极尽撩媚之态。 周围看客全都直眼,嘴里不干不净,手上也不干不净。边笑骂着,边伸出手……,有几个还乘着酒意爬将过来,把看上眼的美少年扑倒在地,阵乱抓乱咬……丝毫不顾自己的当众丑态。 众人哄然大笑,笑声似乎要把整个殿堂屋顶都掀翻。 都是些江湖粗人,哪里懂得许多礼数。 彦王微微皱眉,眼看着就要有两个妖娆少年被三个江湖粗人扒光当众强 暴。 着龙袍的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人群中嗓子:“老哥们几个也别么性急,想找人暖和身子还是回头到个没人的地方好。皇上在此,岂可过于放肆?” 笑声果然小许多,有几个精明些的、又不至于喝得很醉的,边哄劝边把那几个眼看就要“酒后乱性”的粗人从几乎赤身的少年身上拉开。 人群中站起个金灿灿秃头胖子亦是醉酗酗,却还是眼看到自己的两个站门口的徒弟,笑着嚷道:“看半软绵绵的歌舞也该换换口味。两个小金兔崽子,刚刚学套漂亮的刀法。何不现丑,在大殿上就当着皇上的面来个金光闪耀,给大家看个热闹!” 果然片叫好声。 秃头胖子回头看“皇上”,果见“龙颜显悦”,立刻喊嗓子:“站那边愣不什么愣,还不快给大家来现丑?” 片笑骂中,两外“小金面罩”略犹豫,还是站在场中央。 二人慢慢抽出背后的金刀,在地毯上站小会儿,开始舞刀。 当真是舞动。 虽两个大块头,舞动起大刀来却是行云流水,身形随之潇洒。再加上金刀,金衣,金面罩。犹如场地上两道舞动着的金光闪耀,当真眩人眼目。 秃头胖子边看着边稀奇,心想两娃儿什么时候使刀使得般潇洒?只是酒喝得多,脑中片糊涂,看着两“徒儿”使出自己从未见过的崭新潇洒刀法,竟也没有细想。抱起面前的大坛美酒,大口大口地灌下喉咙。 不多时,刀法使毕。所有人哄然叫好。 地毯上二人瞅着“师父”,见对方喝酒喝得高兴,还冲自己翘大拇指笑得圆脸挤作团……自然是得意“徒弟”给师父挣面子。 在场子人都是识货的。见两大块头不光身形潇洒,刀法亦是使得精绝,瞧那水平,倒像是比师父还要明显强些。 彦王自然识货,没看几招脸色微微变,复又恢复平常。等套刀法使完,坐在龙椅上笑道:“后生可畏,金老头的两个徒弟,竟然也使刀使得般出息。儿都不严于师父呢。” 秃头胖子已经醉得时爬不起身,只是趴在那里呵呵傻笑。 彦王看似漫不经心来句:“金老头的两个徒弟,怎么身形明显比平常要高大些?” 地毯上两人握紧刀柄不言语。 彦王微笑着:“金老头,看是不是得把两人面罩摘下来验明正身好些?” 秃头胖子稀里糊涂应声是,却还是抱着酒坛爬不起身。 彦王微笑着站起身来,脸色突然转寒。 铁大眼疾手快,取出怀中飞梭,掷出,当然没有能伤得彦王,却还是带着彦王片衣角飞速回到主人身边。 铁大把龙袍碎片扯两片,片瞬间绑信鸽脚上,片扔给三弟。 三弟那个碎片亦是塞入怀中信鸽竹筒中。 彦王喝声:“拿下!” 两个兄弟转身就跑。 如果江湖异士不是多喝醉,铁氏两兄弟本来是很难跑掉的。 殿内醉鬼多,冲入大殿的护卫们多是些不济事的。两兄弟挥大刀拼杀,很快杀出人群。 冲出殿堂,就把怀中两个信鸽放出。 两个发不出声音的鸟儿扑扇着翅膀向府外的方向飞去。 护卫长晓得两小小信鸽不定会带走什么,急令弓箭手准备。 铁氏兄弟把摘下面罩,替两个小小信鸽挡去箭雨。 凭着两把金刀使出来的刀风,两个小小信鸽很快没入夜空中。 二人见信鸽已然安然离开,尽皆露出欣慰的笑容。 铁大铁三不再硬打,拔腿就跑。 无法再通过地道,只有奔向竹林。 众护卫们追至竹林边上很快停步。 果然,不多时,就听得两身闷哼声。 铁大铁三,在竹林中奔跑时踩动机关,双足被套牢。两块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坠落的巨石,从两兄弟的头顶上砸下…… 王府中片混乱。 唯幸存的铁二心口突然痛下。 用不着去打听,血缘感应,他知道从此世间,铁氏兄弟,就只剩下自己人。 铁二将收拾好的大哥三弟遗物包成大包,负上身,纵身而起,转眼奔出王府,于帝都的大街小巷奔走,很快没入夜色苍茫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好生奇怪,为毛这文的卷标都被抽没了? 这章感觉比较硬,小攻小受居然都被俺弄丢了。 1 第九十八章 王府夜宴 铁二背着大包袱,在夜色掩映的大街小巷里无声无息地穿行,至将军府附近,没有立刻进去,却是坐倒在个角落里,抱头痛哭。 辈子都没怎么掉过眼泪,个时候却涕泪横流哭得像个孩子。好不容易止住哭声,撕下袍角擦把眼泪鼻涕,重新背起包袱,走进将军府。 那两只信鸽径直通过半开的纱窗飞入将军大人的宽大卧房。赵钧听到动静翻身而起,亲自亮灯,伸出手臂,两只信鸽乖乖地停在他臂上。 取出信鸽脚下小竹筒中的东西,两块黄绸碎片,卷细帛血书。 两个黄绸碎片拼接在处很容易看到上面龙鳞的精美刺绣,从颜色到花纹,根本就是只有皇上才能穿的服色。 赵钧展开血书,读罢,默然无语。 血书上简明扼要地明王府地道的秘密。 看得出来,铁大铁三已经通过那条秘道进入王府深处。至于以后…… 只怕现在两个人已经是凶多吉少。 赵钧推门而出,就要支兵冲到王府去。在园内走没几步,铁二在刘总管的带领下奔至赵钧面前。 铁二下子跪倒在地,大哭道:“的大哥和三弟,已经……已经没!” 铁二哭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清楚。赵钧给他看那封血书和碎片,铁二愤愤道:“那个彦王根本就是想要谋反,赵大人把两块黄绸呈上去,定能将彦王满门抄斩。” 赵钧却摇头道:“只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 区区两块碎片,还不足以构成彦王谋反的证据。 块上用的黄绸并不是那么难弄到。彦王能得到,赵钧同样有能力得到。 能刺绣现如此龙鳞图案的巧手工匠以及御用的金线等物……亦是同理。彦王能得到,赵钧同样有能力得到。 赵钧可以想象得到彦王在王府内深处是着龙袍的,但他却无法靠两块区区黄绸碎片向下证明。 彦王既然是在府内深处着龙袍现身过帝王的干瘾,那他那个王府内部,只怕不仅仅是套龙袍那般简单。 当然,赵钧无法向铁二明些。毕竟那两块小小黄绸是铁氏兄弟以性命夺来的。 彦王既然已经知道真相,自然不会轻易放过铁氏兄弟唯幸存下来的个 铁二。 铁钧原本想拔笔银子赠予铁二,好让他隐姓埋名,去他乡生活。铁二却只是摇头,他要留在帝都,等着看彦王遭报应的那。 赵钧没有多言,吩咐刘总管在园内收拾出个独立的小院给铁二。 亮,铁二背起那个大包袱就要离开。 赵钧最后只出句:“放心好,的兄弟,绝不会白死。” 亮后,赵钧拿着碎片去找金宁公主明原委。金宁公主却是叹道:“就算他穿穿龙袍又能如何。龙袍他穿得上也脱得下,昨晚事件后,彦王又怎么可能留着那套龙袍让咱们搜得到?” 赵钧:“只怕不会仅仅件龙袍那么简单,他既然会穿别的龙袍,定还有其他举动。彦王个人,不会是过过干瘾那么简单。他如果想真的穿龙袍,就不会只是躲藏在自家园子里……他那个园子,里面还不定有些什么鬼名堂。倘若皇上肯去王府中做客,有臣陪同,也许会有意外的发现。” 金宁公主望着他,终于头。 穆帝向对赵钧言听计从,且极其贪玩。听赵大人王府内有不少有趣好玩的,当下就来兴趣。果然用不着别人再撺掇,又吵又闹地带着大群随从,也没有什么准备,直奔彦王府。 彦王府,连堂堂子都被挡回去。府中下人诚惶诚恐禀上:“王爷突染恶疾,似乎是花。皇上龙体,万万不可靠近……” 纵然穆帝是如何不管三七二十就要往里冲,个“花恶疾”还是让众随从们死劝活劝,硬是把个少年子步步地拉出王府。 子离去,赵钧偏偏不信那个邪,笑言:“们王爷又在玩什么鬼花样?”不顾阻拦径直往里闯,找到竹林与石园外的褚红大石,数到右数第三列第二个“之”字,掀按,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试三次,脚下都没有任何动静。 赵钧心知机关是被彦王事先关闭。个彦王果然条老狐狸,动作也够快。 王府内那片竹林是出名的“有去无回”。 赵钧慢慢地从褚红大石上缩回手,笑道:“好手笔。” 转身离去。 至王府门口,见很多下人往府内搬着奇花异草与新鲜泥土,王府新总管笑道:“们王爷,植物有灵气,可以辟邪。于是特地从城外最有名的家购回大批花草……” 赵钧没什么,皮笑肉不笑的,就此离开王府。 数日后,彦王公开宣称,自己得的不是花而是花粉中毒。在园中散步时吸入有毒的花粉,夜之间脸上长满类似花的疱疹。服过解毒药物后,数日后已然消散。 彦王为庆康生,特地请来皇上公主以及护国大将军入园内深处叙。 竹林里缀着各式宫灯,中心以金丝地毯铺成条长长的路,两边又是紫色纬帐,众贵人们小心翼翼行走其中。 园内深处,宝塔般的空中花园,种满奇花异草,上面又放飞着奇异的蝴蝶,居然夜是亦能出来飞行,翅膀上亮闪闪乏着奇异的光彩,绕着丛丛奇花,上下翩跹,眩人眼目,华丽璀璨。竟成隐藏在王府深处的大奇景。 连穆帝都看得啧啧称奇,领着帮奴才,把个奇巧花园围着转三大圈。 赵钧在桌上笑道:“王爷好雅兴,能盖座大殿的地方,居然建起么漂亮的处奇怪花园,让人不得不叹服。” 金宁公主微笑不语。 彦王笑着:“人也好,物也罢,小王性喜欢新奇漂亮的……如今闲人个,左右无事,就盖起个小小花园,私下里以为别致。只是让公主皇上以及将军大人看笑话。” 赵钧笑哪里? 穆帝也跟着哪里哪里。 金宁公主笑道:“王兄果然风流雅致,小妹敬王兄杯。” 举杯饮酒,甚是爽快。引来片喝彩与恭维声。 餐饭吃得其乐融融。桌子皇族把酒言欢,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极见融洽。 饭毕,免不在园内游。 偌大的园子处处见新奇,连久居皇宫的穆帝都大开眼界,连声赞叹。 绕圈,还回到“空中花园”附近,赵钧看似不经意地伸手去采摘花朵,脚下滑,似被青苔滑倒,整个人向前扑下,“空中花园”登时被撞断角。 赵钧把那些泥土花丛用脚踏开,果然脚下用力,踩出不大不小的坑,其下金光闪烁。 赵钧蹲下身,拂开泥土笑道:“王爷,个花园还真值钱,下面居然是铺着金砖……而且,砖上面好像还刻着儿龙……” 穆帝听甚是来劲儿,大呼小叫地跑过去看,嘴里还着:“原来除皇宫那鬼地方,别人家里也能见得着龙样的东西。” 彦王面不改色,笑道:“以前大病过场,请来的道士,最好找雕龙的金砖埋在土下,方能辟邪。小王贪生怕死,听道士的劝,又晓得金龙砖只有皇上能用,不敢报上,私下里埋在园内土下。的确是小王的不妥当处,望皇上惩罚。” 穆帝吊儿郎当:“居然么怕死,想埋金龙砖也没什么大不。放心好,朕体贴臣下,不治的罪就是。” 彦王果然拜倒高呼“谢主龙恩。” 穆帝笑嘻嘻,还问:“是不是嫌少,要不要朕再赐儿给卿?” 金宁公主和赵钧默然无语。 彦王拜倒在地,脸上无法掩饰的鄙夷。 出王府,赵钧骑高头大马送公主凤舆回宫。 宫内,隔着道窗,金宁公主低声嘱咐:“还望赵大人以后多加留意。” 赵钧头:“臣晓得。” 金宁叹道:“个彦王,如果只是心里想想也就罢。怕只怕,以他的聪明,以后不定会有什么举动……” 赵钧:“如果他真的有计划,只怕过不多久就会动手……” 金宁公主:“如果他真的有出其不意的那……调动下兵马的虎符在赵大人手中,到时候,就要仰仗赵大人。” 赵钧半跪倒:“臣誓死保护皇上与公主,保护大衡江山,不落在奸人手中……” 公主长叹声。 两个人都无言,都晓得对方内心的心思。 赵钧刚刚告辞,身后公主又突然问出句:“听格丽公主在大人府上,刚刚……刚刚受伤……” 到里,再也不下去。 赵钧立刻明白过来。 自从那夜,他赵钧固然在药力的作用下昏迷两才醒转。格丽公主,却是比他要惨得多。太医后来悄悄跟自己,公主“那里面”伤得很重,怕是要好阵子只能躺在床上。 细细想,格丽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但毕竟给自己下那种药,又害得自己失去苏宇,至今无法找到对方…… 赵钧醒转后再也没有去看过格丽眼。 如今听公主出,自己亦是默然无语。 金宁公主隔良久,方叹道:“本来赵大人的家事,别人是不方便多什么的。只是闹到如此地步,居然还是为那个姓苏的……的公子……” “格丽公主身份特殊……关系到两国的大事,真的就比不上位……位汉阳侯的苏公子吗?” “无论赵大人是不是只爱些少年,只望赵大人以后……处理家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的时候,能多多体谅下自己的妻子……毕竟,不仅仅是赵大人个人的家事……” 赵钧低下头,只道声:“臣告辞。” 不待对方开口,转身离去。 出宫,上马,扬鞭策马,在帝都的宽阔大道上狂奔。 口气奔至城外,至河边。 色已黑,河水在月光下静静地流淌。 蛙鸣阵阵,却丝毫见不到成双成对的白鹭身姿。 赵钧高高在马背上,望着对面的河滩。 泥滩,杂草,大石。仅此而已,见不到白鹭,亦看不到半人影。 赵钧突然仰长啸,啸声划过际,在夜空下久久回荡。 1 第九十九章 宋飞被擒 帝都百里外的处深山,因为地势险峻,珍禽异兽甚多,却极少有人涉足。当日苏宇从彦王王府竹林机关中死里逃生,曾在此深山中养伤练剑两个多月。 如今重回故地,回到当日所居的处山洞中,地上兀自堆着最后日留下的草木灰,灰中亦隐约可见烧焦的骨头果核等物。木头刻出来的粗糙的碗,草堆与兽皮铺成的床铺,仍然在原地,积层厚厚的灰,就和自己当日离去时模样。 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回到此处,没想到,终究还是有回来的。 苏宇拿起那个积层厚厚灰的木碗,百感交集。 稍稍打扫,在山洞中住就是差不多十。 打鱼、采鲜果野菜,加上随身带来的包盐巴,过着原始人般的生活。 没有外界的打扰,生活平静如止水。然而内心深处……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苏宇躺在兽皮与草堆上,总是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 满脑子都是赵钧与自己的妻子赤身相拥的画面。 那两具赤 裸裸纠缠在处的身体…… 纠缠中赵钧把头埋在人高耸的怀中; 纠缠中赵钧拼命地吻住对方,暴风骤雨般,就跟当初吻自己的时候模样…… 好不容易睡着,却总是在梦中惊醒。 睡梦中,自己跟个木偶般站在那个床榻前,根本无法迈动脚步。近在咫尺,看着那对赤 裸裸的肉 体纠缠,看着赵钧意乱情迷地吻着那个人,终于抬起头来,却是冲着自己笑,笑得很诡异。 那个纠缠在自己夫君怀里的人亦是抬起头冲自己笑,笑得很得意。 赵钧诡异地笑着,低下头在那个人耳边不知句什么,两个人齐声大笑…… 苏宇在刺耳的大笑声中终于可以抬起臂,他举着长剑,冲那对大笑不止的“狗”疯狂地砍着,却根本砍不到肉体,仿佛从空气中砍过,那对仍然赤着身子拥在处,肆无忌惮地大笑……直到苏宇扔下剑,扑到两人身上,恨不能掐死那个人的时候,却扑个空…… 两具肉 体都消失,切都消失。 苏宇从简陋的床铺中滚下来,趴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外面数得过来的几颗晨星,睁着眼,直到蒙蒙亮…… 亮,打鱼、采摘野果野菜,坐在小溪边静静地发呆……生活简单而枯燥,样的日子过十,直到那包盐巴终于吃完。 苏宇离开深山,重返帝都。 时候的苏宇,白衣上面全是脏,满面蒙尘,胡子亦是长出不少。与昔日的俊美风流已然是判若两人。 走在帝都的闹市上,身上的兽皮味儿和鱼腥味儿,让路人尽皆掩鼻纷纷避让。苏宇面无表情,在双双嫌恶的眼神包围中,报以更恶毒的白眼。 苏宇的白眼惹恼个手上带着十枚金戒指的矮胖子,矮胖子声令下,手下刁奴们立刻围上来打人。不多时,七八个刁奴手断腿断倒地,众人哀号中,苏宇又顺手把那个呲着满嘴金牙的暴发户揍得满脸开花,脚踢飞到茅厕里。 很快有人去报之官兵。附近官兵听是个“厉害的主儿”,被打的又是个小财主,捞不到什么油水。竟是没有个肯出头。 满街人围观中,苏宇个人坐在地上,苦苦思索半。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回帝都的目的。当然不会是为包盐巴。 回将军府找赵钧算帐吗?怎么个算法? 杀他,当然犯不着;打他骂他,似乎也解决不问题。 就算再打断他的两条腿,又能如何? 抬起头,阳光很刺眼,连头都痛起来。 苏宇思索不出个妥当的结果,站起来,慢慢地向前走着。 所到之处,所有人呼啦下向两边避开,空出大片地来。 苏宇在很“空旷”的地面上走着,不知不觉,转过三条街。 他终于抬起头,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邋遢道士追他两条街,终于把他喊住。 道士观其气色,他定是被情所伤,又拿出个小小锦囊,位公子只要肯出十两银子,就可得条“锦囊妙计”,不再为情所困…… 苏宇没有掏银子,反而翻出个大大的白眼。 道士嘿嘿笑着,公子倘若没有银钱,拿腰间那把长剑来抵也是可以的…… 苏宇拔出长剑,没有递给他,却是拿剑尖对准他…… 道士手抖,扔下锦囊,拔腿就跑,跑得跟兔子样快,边跑还边回头,唯恐对方会拎着那把明晃晃的长剑追过来杀人。 之前道士挤人堆中远远的看着,瞅苏宇身手已知对方绝非等闲之辈。八成是个有钱的主儿,不可被表面现象所蒙蔽。更何况腰间那把长剑,且不长剑本身价值如何,就剑柄上那块汉白玉也瞧得上是顶顶上等的货色,把那块玉挖下来也值得好多银子。 道士凭阅人无数的眼光,已瞧得出对方是“为情所困”。才巴巴的赶上来,满以为中对方心事,再趁势拿出个小锦囊,自可赚笔银子。 不想对方神情木讷,却根本不上当。 道士捞不着银钱,反而平白损失个漂亮小锦囊,跑过五条街才停下脚步。心下懊恼异常,躲角落里骂老半。 苏宇当然没有追上去,弯腰拾起那个锦囊,倒出个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苏宇看半,脏兮兮的脸上终于现出个笑容。多日来第次笑,笑得却极是古怪。 那个道士看就是个骗吃混饭的主儿,不想条“锦囊妙计”,居然歪打正着…… 苏宇把锦囊字条扔边,收起长剑,向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赵钧直在拼命找苏宇,找不到。回府后,至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奔到园内深处,苏宇那间藏在隐蔽处的卧室。爬到床榻上,努力感受着床第间美少年残存的气息,抱着个蔷薇花瓣的枕头,觉到亮。 件事已经是全府公开的秘密。然而正房夫人养伤在榻,没人敢多句。 赵钧曾经设想过很多种两人相遇的场景―― 在街头偶遇,苏宇见自己转身就走; 在街头偶遇,苏宇见自己拔拳以向; 在街头偶遇,苏宇冲着自己不住地冷笑; 没有街头偶遇,自己终于查到苏宇所在处,奔过去,却什么也没能看到; 没有街头偶遇,苏宇主动来到将军,却是举着剑,对准自己…… 设想无数古怪场景,却没想到再见面时竟是如此―― 赵钧像往常样在夜深人静时奔到苏宇的卧房,踏进门,整个人呆掉,个脏兮兮的少年趴在榻上酣睡。 赵钧呆好会儿才想起琉璃灯。 灯燃,少年揉着眼睛爬起,全身又脏又臭,吩咐他立刻去准备洗澡水。 赵钧又是呆立好会儿才转身,立刻唤来奴才…… 苏宇用三大桶浴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胡子也剃掉,把旁边目不转睛的赵钧当空气。收拾干净,待奴才们换上崭新的被褥,把那“大团黑色空气”驱逐出房,关紧门,赤着身子趴回榻上,复又沉睡。 赵钧在门外来来回回踱好久,很有些坐立不安。思考着各种各样的解释法子,好不容易定下其中种来。终于站定,想推门进去,又有些不敢。听着里面的微微鼾声,慢慢地顺着门扇坐倒在台阶上,就那么在台阶上坐着,感受着里面人的存在,睁着眼,等待着亮,等待着对方的苏醒…… 宋飞又见到彦王,不是在风火堂,却是在个神秘山洞里。 把所有人屏退,只有自己和彦王的几个心腹。 以前有过多次样的场景。但次,分明与以前大大的不同。 彦王慢慢地有个时辰。宋飞低头倾听,脸色越来越凝重,听到最后,却是摇头,婉言拒绝。 彦王眉宇间现出种煞气,冷笑道:“既然已经知道本王的计划,如何能拒绝?” 宋飞恭谨回答:“王爷尽管放心,宋飞率着手下帮弟兄多年来在江湖上混饭吃,晓得事情的轻重。王爷的计划,宋飞绝不会在外透露半。只是王爷的要求……小小个风火堂,实不足以担当大任。望王爷能见谅。” 彦王身子向前微倾,笑道:“宋堂主,应该晓得拒绝本王的后果……” 宋飞站直身子:“宋飞当然明白得罪王爷的后果;但宋飞更晓得,倘若从王爷,风火堂数百名弟兄的后果……” 彦王眼中闪过丝杀气,低喝声:“给拿下!” 话音刚落,宋飞已拔出大刀,向外杀去。 外面当然有埋伏,而宋飞每次来见彦王时,都是孤身人。次也不例外。 彦王随身带着的高手与洞内机关,没过多久,宋飞就已经身上多处受伤,全身被铁爪钩链缠绕,倒在地上。 彦王来到他面前,慢慢地蹲下,笑道:“明明知道得罪本王的后果……居然还如此放肆……个人,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从本王,和的那些弟兄都可以在日后成本王的功臣,偏偏般……胆小怕事,原来风火堂上上下下,根本就是群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宋飞突然张口向彦王唾去。 彦王侧头,躲开。那口浓痰全唾在身后异人脸上。 那异人本来就是彦王重金礼聘的,当下大怒,伸脚向地上囚犯踢去,竟把对方踢得腿骨生生断折。 宋飞冷汗涔涔,却是咬紧牙关,声不吭。 彦王笑道:“果然是个脾气硬的……” 伸手,握住对方断腿,突然再用力折…… 宋飞还是没有大叫,却生生地痛晕过去。 彦王站起来,高贵地笑着:“等带回王府好好招待番……看他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事,断更一天。不好意思了。 到现在很有些拿不定主意―― 到底要不要小苏“动真格儿的”,真的被小布吃掉? 1 第一百章 大红的诱惑 第二清晨苏宇醒转过来,夜未睡的赵钧好不容易等对方慢条斯理地盥洗完毕出门,跟个奴才样跟有美公子身后结结巴巴地解释,把昨晚想出来的托辞字不差地背出来。不想对方正眼也不看自己眼,或者根本就是把自己当空气。 两人前后在偌大园内转小半个圈,路上遇到被吓呆的奴才无数――他们的将军大人,居然跟个奴才似的低眉顺眼,跟在人家美少年身后。 苏宇终于站定,很客气地跟他能不能不要老么跟着自己。苏宇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只是硬挤出来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的诡异。赵钧忍不住哆嗦下,吓得不敢出声,立刻照办。 好在苏宇在园内逛腻,很快又回房。 赵钧松口气,内心深处很是高兴。 当夜不敢进房,就守在美人屋外。 半夜里苏宇出门开口,问他能不能离远?赵钧张口解释,苏宇拿剑指着他。赵钧只有步步往后退,在对方冰冷的眼神中离开。 第三赵钧躲在美人屋外百米外的假山背后,被苏宇发现,很客气地问“能不能还他几清静?” 赵钧立刻站起,很高兴地“只要小宇不离开他,只要小宇能给个机会让他弥补……” 苏宇不言语,面若寒霜地离开; 赵钧登时闭嘴,站小会儿,失魂落魄地离开。 好在苏宇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园内深处的那个小屋内。赵钧喝令奴才们小心伺候着,自己却不敢靠近小屋方圆百米处,更不敢踏进屋门步。 赵钧亲自到厨房内过问苏公子的饮食,又找来帝都最好的裁缝,用顶顶上等的料子,为苏公子赶制上百套新衣。甚至于苏公子的面汤浴汤中熬制的草药香料等物,莫不是亲自过问,反复斟酌。 赵钧心知自己犯下的大错,对方定气得不轻。不指望着小宇能很快原谅自己,只希望尽自己的力量,能让对方在府中尽可能过得舒心。但愿日子久,对方终究能有回心转意的。 苏公子的冷若冰霜与赵大人的失魂落魄,被众多奴才瞧在眼里,不出两,传遍整个将军府。当然,无可避免地传到府中那帮月兹国人耳中。 格丽仍然在榻上养伤,根本下不床。 为首的艾布听闻关于将军大人和苏公子的种种消息,特意下令众奴婢们绝不能将此事在公主面前透露半。 好在众奴婢们晓得理,知道公主殿下养伤期间,生不得气、动不得怒,自然没人敢在公主面前多个字。 因为公主伤势特殊,艾布轻易不会踏进公主卧房。和以前样,夜晚的时候,在公主房外的那棵大树顶上休息。如是几日,终于有晚上,艾布悄无声息地跃起下树顶,向园内深处奔去。 艾布奔至苏宇的那间小屋,跃上屋顶,计算着位置结构,至角落中,轻轻揭开片瓦,再掏出匕首,挖出个小洞。 屋内着琉璃灯,照得很亮。 从洞眼中,清晰可见床榻上的美人正闭目合睡,如墨的长发拖于枕畔,大红的锦被盖得严严密密。 月光皎洁,艾布蹲在屋顶上呆呆地看着下方,竟是看得痴。 苏宇微微睁开眼睛,瞥眼头顶上小片银色,复又闭眼。 又是那个银月武士,居然跑到屋顶上来偷窥。 果然是个好色之徒。不过……自己正需要利用他。 苏宇看似无意地在睡梦中翻个身,大红的锦被竟从身上滑落,滑落至腰际,又稍稍向下,臀部半露。 很明显看得出,苏宇在锦被下的身子,竟然是赤 裸着的。 美背、细腰,至臀部是条极其流畅完美的弧线,肌肤又是雪白,配上那如墨的长发,卧在榻上大红锦缎中间,真正是人间尤物。 屋顶上瓦片的声音,艾布竟然将片瓦踩落,眼看就要从屋顶上滑下。 艾布大惊之下赶紧把那片瓦抓住,自己却差儿滚下屋顶。 好不容易在屋顶上蹲稳,艾布口干舌燥,手都是颤抖着,身上却是前所未有片火热…… 苏宇在下方听得分明,晓得屋顶上的动静。仍然卧在榻上,也不把锦被拉起遮体,就那么半裸着,斜斜卧在琉璃灯下、红锦之上。 艾布眼睁睁瞅着,口干舌燥得更厉害些。再也无法忍受,提起口气,从屋顶上跃下,奔出数百米,靠在假山后,在冷风中喘息着,听着身边涓涓水流,解开汗巾子,把手伸到裤内,大力套 弄着,在如水的月光下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喊出声。嘴唇几乎被咬破,过好会儿,才侧身,把手中握着的灼热对准清澈见底的溪流,白色的浊 液在月光下成数道狼狈不堪的弧线,悉数喷溅到曲折清澈的溪水中,随着几片残花败叶,被水流冲着,转眼就已经消失不见。 手中的灼热已经变得疲 软。四下里寂然无声,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艾布却仍然是手忙脚乱,将那疲 软塞入裤中,忙忙地系好汗巾子。又在假山背后坐好会儿,才站起仍然向美人的卧房走着,走没几步,又停步。回想美人在琉璃灯下半裸的身姿……忍不住舔舔嘴唇,在月光下又呆呆地站半晌。 艾布咬咬嘴唇,还是转身,几个纵跃,向主人的方向奔去。 此后几,艾布还是会夜夜奔至苏宇屋顶上偷窥。苏宇似乎总是喜欢半夜翻身,而且那锦被几乎每次都会滑到同样的位置…… 甚至有次,大红的锦被竟然滑到美人的大腿根处…… 艾布差就从屋顶上滚下去。 好不容易手脚着地爬回,却见美人已经睡眼惺忪地半起身,拉起锦被,盖至腋下,复又倒头睡去。 半起身的刹那,甚至腰部以下都微微露…… 艾布死死地抓住屋椽,过好会儿才稍稍恢复过来,全身火热,提气跃下屋顶,奔至假山背后,还在那个涓涓溪水边,用自己的手来将自己的灼热套 弄解决…… 第五,艾布比平常早许多时候来到美人屋前,却是躲在花圃中。 先是见着赵钧站在门外犹豫半,抬脚进入,很快又被苏宇拿着长剑赶出来。 赵钧在外呆呆地站半晌,才转身,慢慢地离开。 然后过不多久,几个奴婢将雕刻着蔷薇花的红木大浴桶抬至美人房内,复又鱼贯而出。 府中皆知,苏公子洗浴的时候并不喜欢有人伺候着,不管是丫环还是小厮。 艾布趴在花圃中,却是久久听不到水声。 突然,门打开,苏宇披着件白袍踏着木屐走出,走到花圃外,笑着出句:“都躲么多,为什么始终不肯出来见面?” 艾布卧在花圃中纹丝不动。 苏宇干脆走进花圃,蹲到他身边,伸手,在他那银制的面具上轻轻地抚过,叹道:“么俊俏的身形,想必容貌也是不差。只是戴着张面具……真想看看张面具下,究竟是怎样番模样……” 到里,起身,踏着木屐,回房。 留下艾布在花圃中就像座石雕。 艾布抬头,见那门居然是虚掩的。当下不再犹豫,爬起身来,跟着进房。 足够容纳两三个人的大浴桶横在屋中央,热气腾腾。 不知何等草药香料熬制的浴汤,散发着奇异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间。 热气蒸腾后面,苏宇坐在榻上。绝美的脸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美得如梦如幻。 艾布呆呆地站在当地。 苏宇冲他嫣然笑,道:“还不快把门关紧,也不怕被人撞见?” 艾布立刻回身,锁上门栓,再转身。 只见苏宇从榻上站起,赤着足走到大红雕花的浴桶侧。面对他,轻轻解开腰带――不,是解松。 松开的腰带使那件唯长袍半敞开,露出大片赤 裸的肌肤,腰部、大腿根、以及只有少许的黑色隐秘地带…… 艾布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看得眼都直。 苏宇感受到对方眼神中的异样,咬咬嘴唇,什么也没。十指抓到肉里,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苏宇伸手,抚过他的银面具,轻轻吹口气:“怎么,样的面具难得从来不摘吗?” 艾布颤抖着伸手,多年来,第次在人前摘下个银制的面具。 高鼻深目,皮肤因长期接触不到阳光,过于苍白,白得没有丝血色。纵然苍白如此,仍然无法掩饰那面目的英俊。 是个很英俊的异域人,尤其是那双海蓝色的眼睛,很漂亮。 看上去倒像是二十世纪专演些中世纪爱情片的西方英俊小生。 苏宇再凑近些,鼻子几乎贴到他那丰满厚实的唇上(就连嘴唇都是发白没有血色。)分明嗅到他唇齿间淡淡的柠檬味(据月兹国的人大多喜欢用柠檬枝来擦牙)。苏宇伸手抚过他的脸,笑着出句:“果然是个漂亮人。” 毕,转身,唯的长袍从身上滑下,就么赤 裸裸的背对着那个英俊武士,分腿,跨入雕满蔷薇花的红木大浴桶中。 艾布仍然呆呆地站着,却听得浴桶中的声音:“还不快过来给搓背?” 艾布奔过去,差撞到浴桶上。站稳身子,从苏宇手中接过雪白的纱布,颤抖着手在那个雪白的裸背上努力擦试着。 浴汤中飘浮着很多暗红的干制蔷薇花瓣,阻挡着人的视线,根本看不到水面以下的“风光”。 艾布瞪着那飘来浮去的暗红色的蔷薇花瓣,手发抖,纱布几乎拿捏不住。 苏宇分明感受到他的异样,转身,面对他,凝视着他。叹道:“夜夜在屋顶上……却没有次肯进来。每个晚上,都让被子从身上滑下去……却始终只是在上面看着……” 苏宇伸手抚摸着他那过于苍白的脸,笑道:“就般无动于衷?枉费番苦心……” 艾布再也没能拿捏住那块纱布。小小的纱布浸满水,沉下去。 苏宇看着面前英俊的苍白的脸,脑中却想着那张黝黑的、并不怎么漂亮却人味儿十足的脸。 然后又是那个黝黑的强壮身体与人的丰满身体纠缠在处的场景。 苏宇手指在对方脸上微微地颤抖着。他咬牙,把那个英俊人的头颅硬往前板过来。 苏宇脸上现出丝诡异的笑容,颤抖着嘴唇出:“比赵钧年轻、比赵钧漂亮……” 他没能再下去,站起身,主动吻住对方。 感受着对方唇齿间淡淡的柠檬气息,感受着对方滑腻的舌头伸过来,贪婪地搅动着。 开始苏宇无动于衷,渐渐地有回应。舌与舌纠缠在处,两人都近乎疯狂。 艾布把抱住对方,将那个赤 裸裸水淋淋地身体从浴桶中抱起,喘息着向前走,走得过急,巨大的浴桶竟被撞倒。 伴随着浴桶的倒地的巨响声,满满桶的浴汤冲击着片片蔷薇花瓣,流地。 苏宇在对方怀中笑着出句:“只怕很快就会有人来……” 对方不答,苏宇分明感受到他全身的滚烫。 艾布抱着苏宇,把怀中美人扔到榻上,自己跟着扑上。 苏公子屋内的动静很快惊动府内的下人,立刻有人飞奔出园报告将军。 苏宇仰躺在榻上,看着对方心急火燎地扑下来,突然用力翻身,把对方反压在身下。 艾布想挣扎,却被对方牢牢抓住双臂,动弹不得。 苏宇双桃花眼却似寒冰般,他面无表情看着身子下个漂亮人,什么也没,用力撕扯,把对方的裤子彻底扯脱下来。 那个膨胀的欲 望终于被释放,暴露在空气中。 苏宇低头看着那个高高昂起的欲 望,伸手向下,抚摸着那个隐秘的穴 口。 艾布身子阵颤栗,双腿却在夹 紧。 苏宇抓住他的大腿根,用力分开。 艾布还想把对方反压其下,遇到美少年冰冷的目光,登时不作声。四肢瘫开,不顾自己高涨的欲望,竟是任由对方摆布。 苏宇冷笑声,挺身刺入。竟刺不进去。 艾布声大叫,那个未曾开垦的处 地是如此的紧致,在对方的试图入侵下竟然淌出少许鲜血。 苏宇抬起头看着他,看着对方因疼痛和屈辱而扭曲的五官,突然停止“入侵”。 艾布双腿颤栗着,欲 望高高昂扬。 个银月武士再也忍受不下去,突然翻身,把在上方的美少年压在身下。 苏宇稍稍挣扎下,就停止动作,动不动躺在那里,闭上眼。(对他来,在上在下又有什么区别?只要能让赵钧看到……) 艾布在那个雪白的身体上拼命地嘶咬着,自己的欲望在对方身体上胡乱摩擦着,停留那雪白的小腹与小片黑色草丛地带,半找不到地方…… 苏宇终于睁开眼,冷冷地出句:“是不是从来没有过经验?” 艾布停下动作,苍白的脸终于紫涨起来。 苏宇笑着来句:“没想到么大居然……居然还是个雏儿。” 艾布的脸比方才更紫些。 苏宇伸手,握住他那两腿间――比主人的脸还要发紫的部位。 艾布头脑轰声,身子阵战栗,竟瞬间在对方手中喷射。 乳白的浊液喷苏宇手又臂,与此同时,手中的欲望明显软下来。 苏宇还是什么也没,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而艾布在床上恨不得当场就撞死过去。 苏宇手中仍然握着对方明显减退下去的欲望,动不动,侧耳细听,屋外急促脚步声。 苏宇松手,也不管手臂上的肮脏,把拉过锦被,将两个人都盖在大红的锦被下。 艾布趴在对方赤 裸的身上,身下的美人身子僵硬动不动,却开始放肆地呻吟。 赵钧站在屋门外突然停下脚步,分明听到屋内传出的小宇呻吟声。 黝黑的脸上竟然有少许苍白。 赵钧试着推门,里面果然是反锁。 屋内的呻吟声分明更大些。 赵钧的大手在颤抖,他咬牙,整个身躯向前用力撞,整扇大门,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赵钧踏着门碎片进屋,仿佛道晴霹雳,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立原地。 宽大床榻上,那个大红锦被下,分明翻滚着两个身体。 他的小宇,居然在另个人的身子底下,仰着头,大声地呻吟! 作者有话要说:小苏和小布在一起,本来会以为写出来是那种唯美苦情的效果,结果码出来,偶居然觉得很搞 可怜的小布,ws是ws,居然还是个雏儿,第一次在床上那么快就丢了脸…… 1 第一百零一章 “私奔” 门碎裂的响声让被窝中的艾布回头,看清楚来者是谁,惊得声大叫。刚想站起,又扑倒,想起下 半身是光着的。仍然趴在苏宇□的身上,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 苏宇回头看赵钧眼,感受着身上那个人巨大的恐惧。微微笑,道出句:“别怕,有在。” 咔嚓声,块木板在赵钧脚下被踩得粉碎。 赵钧向前迈出步,身子晃,却险些摔倒。他努力地站稳,面若死灰,步又步,慢慢地走过来。 苏宇分明看到,那张黝黑的脸,竟分明变得灰白。 赵钧路过那个紫檀桌的时候,扶下桌面,整个身子支撑在上面,又是声咔嚓巨响,偌大的紫檀桌,竟被压迫着碎裂开来。 紫檀桌面落地。赵钧咬咬嘴唇,向前两步,终于走到床前,伸手,把大红的锦被掀开! 艾布裸着下 身,苏宇从头到脚□。艾布仍然趴在苏宇的身上。虽然此刻两人并没有“连接”在处…… 但是,赵钧看得清清楚楚,苏宇手臂上,以及大腿上的白色浊液…… 赵钧只大手仍然死死地抓着柔软锦被,抓得死死的,关节在咔吧咔吧的响。 赵钧还是什么也没,只是抬起头,看着艾布,双虎目,如要喷出火来。那张脸,分外可怕。 苏宇闪身,把艾布推在墙角里。自己挡在前面,望着面前触却发的人,出句:“是勾 引他,有什么冲来!” 赵钧扬起手臂,苏宇眼不眨地盯着他。 赵钧扬起的手臂重重地打下,没有打在苏宇脸上,却打在床头紫檀架上。 紫檀架断折,整套床架塌半。 床里床外三人感受着头顶幔帐摇摇欲坠,却没有个人出声。 赵钧目光越过苏宇头顶看着那个缩在墙角里的漂亮人,哆嗦着嘴唇,终于出句:“那个月兹国人是谁?” 苏宇没有回答。 艾布低下头,竟是不敢与将军大人对视。 赵钧盯着那个胆怯的人,盯着他那仍然套在上半身的服色,出句:“原来是摘面具的艾布。” 赵钧嘿嘿地笑着。赵大人的笑声竟让床上两个漂亮人从里到外阵发冷。 赵钧笑着出句:“好个艾布,不去好好保护的主子,却来勾 引的人。在府中,当真就般活得不耐烦?” 艾布想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碰过他…… 但番真话没有出来,艾布面对将军虎威,原本是怯懦的,此时突然抬起头来,眼不眨地跟赵大人对视。 艾布打定主意,倘若他只是想伤自己也就罢,可如若要伤苏宇,他是拼得性命也要保护对方。 苏宇突然开口出句:“如果伤害艾布,绝不会轻饶得。艾布要是在里受到伤害,绝不会放过。倘若要是杀人,也定会杀为他报仇!” 四下里片死寂,没有人作声。床里床外两个人都在看着苏宇。 艾布望着苏宇,突然低下头,言不发。 赵钧望着苏宇,眼神中竟然是慌乱的。 半晌,赵钧方颤抖着出句:“是在报复对不对?其实根本不爱他,只想随便找个人来报复……心里只有个人,爱的只是!” 苏宇瞪着他,半晌,嘴角现出条弧线,竟然是个嘲讽的笑容。 在嘲讽的笑容下,赵钧歇斯底里,把抓住苏宇扔到床下,又伸手去抓床榻里的艾布,狞笑着:“现在就杀个人,倒要看看再怎么杀来为别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人报仇……” 艾布很快被赵钧拖出床,赵钧双手卡他的脖子,手臂却在不住颤抖着。 赵钧狞笑着:“就当着的面,杀个奸夫!” 赵钧猛回头,件重物砸过来,砸在他的头上。 赵钧声不吭倒下,手亦松开。 艾布被卡得脸都有些紫,终于挣脱出来,爬起身,却见苏宇 丝不挂地站在那里,扔下手中圆凳,看着地上的赵钧,脸色惨白。 艾布看看自己下 半身裸 露的狼狈相,再看看对方,立刻奔出大柜子那里,翻出几件衣物,看见柜角包金子,随手拿。自己披上件袍子,再取另件给苏宇披上。 艾布把拉住苏宇的手,出句:“乘他没有醒来,咱们快跑。” 苏宇猛甩开对方的手,向前扑,跪倒在地上,抚摸着对方的脸,看对方仍然双目紧闭。苏宇心里阵发紧,突然有种巨大的恐慌――刚才他情急之中举起圆凳砸过去,没曾想就么轻易把对方打倒。 赵钧铁打的身子,头应该比钢还硬就是,怎么么不经砸? 对方紧闭双目就跟个死人样躺在那里。 苏宇脸色惨白,去试他的鼻息,似乎还有些。跪在他身边,推他摇他喊他的名字,可那个庞大的身躯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苏宇全身颤抖,突然想起什么,扑过去,把头枕在他胸膛上,努力听着他的心跳。 艾布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趴在将军大人身上的少年,身子终于不再颤抖,慢慢地跪起,跪在地上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看着地上的那个魁梧人。 苏宇不禁笑起来,他没有死,他心跳的频率并不比以前差多少,他不会有事的。 艾布把拉住他。苏宇猝不及防,被对方拉起。 艾布拖着他:“咱们快走,再晚就不成。” 苏宇呆下,突然想到,就么走,等他醒来,估计会气疯掉…… 想到里,脸上现出个诡异的笑容,苏宇转身,突然脚步踉跄,摔到艾布的怀里。 赵钧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苏宇扑倒在那个武士怀中的刹那。 艾布抱紧怀中美少年,关切地:“小心儿……” 时竟没有看到赵钧幽灵般从地上无声无息起身。 艾布抬起头,看到的是赵钧已经站起,眼睛血红,脸上肌肉扭曲,胳膊抬起…… 苏宇被艾布搂在怀中,是背对着赵钧的,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见着赵钧挥出掌来就要打出,艾布猛转身,以自己的脊背来抵挡对方掌力,护住怀中的美少年。 赵钧掌结结实实击在艾布背上。 艾布向前扑,扑倒在地,同时张开口,吐出大口血来。 苏宇挣,身上艾布摔边。苏宇挣扎着坐起,瞪着眼睛看着切,抬起头,赵钧仍然面目狰狞步步走来。 苏宇张臂护在艾布身前,出句:“除非杀,否则别想再碰他!” 赵钧停下脚步,嘴角在抽搐着。 苏宇凛然不惧,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漂亮人,抬头望着他,眼都不眨下。 赵钧身子晃晃,支撑着站着,出句:“们走吧。” 苏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赵钧面无表情地出:“给滚!” 苏宇和艾布都不作声。 赵钧跟苏宇继续着:“带着的奸夫,给滚!” 赵钧那话时的声音是低沉的,可地上两人都忍不住打个颤。 赵钧突然怒吼声:“滚!” 将军的声大吼,震得两人耳朵都嗡嗡直响。 苏宇先站起,背起地上受伤的艾布步步走出房,向着将军府门外走去。 赵钧低着头,呆呆地看着地板。 终于抬头,却见两个同样俊俏的白色身影,已然没入园林黑暗深处。 明月当空,冷风席卷入屋。 赵钧跤倒地,抱住头,没有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他刚才对小宇挥掌,只使不到三成力。 他只想把对方打伤,打伤后,跑不掉,任由自己来摆布,任由自己来照料…… 居然打在那个奸夫身上。 赵钧突然很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使出十成力。 当场把那个奸夫打得毙命…… 小宇倘若自己杀艾布,他定会杀自己来为艾布报仇。 如果小宇真的为个漂亮武士不顾性命来找自己报仇…… 那他赵钧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赵钧举着拳头,拳砸在水磨纹地板上。 地板上出现个凹进去的坑,而自己的粗糙拳头,也变得鲜血涔涔。 苏宇背着受伤的艾布,奔出将军府。 此时夜已深,月华遍地,却看不到人影。 苏宇问出句:“还好吧。” 艾布睁开眼睛,在他肩上笑道:“没事的。刚才赵大人,没有使出全力来,估计没什么事。” 着,哇声,又往地上吐出口鲜血。 苏宇叹口气,道出:“对不起。” 拔腿就往杜若府的方向奔去。 奔出没几步,横冲直撞奔来大车。苏宇又惊又喜:“助也。” 把艾布放下,猛地出现在大车面前,飞身上车,把车夫赶下,自己勒住马。 车夫爬都爬不起,只是拼命地喊着强盗。 苏宇把艾布抱到车上,问他有没有银钱? 艾布从怀中摸出那包金子,苏宇认得是自己物,不及细问,拿出块金子砸在车夫脑袋上,然后把艾布推到车里面,自己驾着车,向前奔。 车夫脑袋上挨重记,还在喊着强盗啦杀人啦,待看清楚砸中自己的是大块金子,喊声强盗,用力咬咬;再喊声抢车抢马,再用力咬咬…… 确定是块真金,用来买十辆大车都不止。 车夫登时眉开眼笑,咬咬,喊声“卖车啦卖马啦”,把金子揣怀里,向着大车驶去的相反方向,背着手,摇摆地去。 为免震动艾布内伤,苏宇把车赶得又平又稳。穿过两条街,就听得身后人低沉着出句:“为什么要跟对不起?” 苏宇当下没有挥出长鞭,过小会儿,才叹口气。 艾布苦笑着:“知道是利用来报复赵钧……其实心里只爱那个赵钧。” 苏宇:“知道在利用,为什么还……” 他没有再下去,答案两人心知肚明。 果听得艾布低低地出句:“纵然知道,还是……甘愿如此。” 苏宇没有话,只是抖动手腕,挥鞭策马。 车帘高挑。 艾布慢慢地躺下,睁着眼睛看着上轮明月,以及明月下那个月光般的美少年。 艾布闭上眼,低声出句:“想……果然是个傻瓜。” 苏宇还是没有回答。 车轮声,马蹄声。大车所到处,打破深夜街道的寂静。 轮明月挂在夜空,冷清,皎洁。永远都那么高高在上,永远……都那么遥不可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貌似狗血。 叹口气,好痴心的艾布。 1 第一百零二章 酷刑 很快至杜府门口,却没能见着杜若的面。 开门的四名美婢恭谨回答“主人前不久刚刚动身,带着清风明月前往东北角方向寻找真正的千年灵芝……”又邀请苏公子入府中。 苏宇失望摇头,就问府中是否还有医术高手? 几名美婢齐齐摇头。 苏宇微微叹口气,没什么,抱拳躬身,向四美客气行个礼,慌得四美婢急忙闪身,连们小小奴婢哪里当得起…… 苏宇不再客气,只声“其实只是来求医。”没再多下去,转身离开。 走没几步,后面奔来两名丫环,指着方向,告诉他转过三条街,向右拐,有个平安堂,那里的老先生姓卓,医术虽然不及主人,但也绝非庸医。倘若不是很疑难的病症,去他那里应该没问题。 苏宇谢过,跳上车,驾着马,向美婢指明的方向奔去。 快要行出巷口,回头看似,却见四名美婢仍然手持灯笼站在当地,远远地看着里。 艾布笑道:“看来还挺有姑娘缘的。” 苏宇笑着:“不要乱猜,他们的主人才是真正的美子,神仙般的人物。哪是样的人能及得上的。” 艾布不可置信的:“难道下真的有比苏公子还要美的子吗?” 苏宇不答,扬鞭策马,向前急奔。 很快至平安堂,不顾夜深人静,闯入。 卓老先生衣衫不整地出门,刚要训斥,苏宇捧上大块金子。 老大夫是个识货的,在月光下眼就看出那是十足真金。于是不再废话,只问病人在哪里。 亮前,苏宇怀揣着大包的草药驾着马车拉着艾布向城外急奔。 艾布还在车内笑道:“看病抓药也就罢,怎么还问人家要来许多锅碗瓢勺?” 苏宇边驾车边答道:“们去个没人的地方给好好养伤。那个大夫,受的伤不重可也不轻,需要找个地方静养,按时吃药,过个把月方能痊愈。” 艾布躺在车中,看着他的背影,重复着出句:“个没人的地方?” 艾布句话时的声音分明是异样的。 苏宇挥着鞭子赶马,半晌,才答道:“去个没人的地方,只因为……赵钧没那么容易找到……” 艾布不再多问,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苏宇分明感受到后面目光的异样,但他没有回头,扬起长鞭,重重击在马背上。 马声嘶鸣,拉着大车,扬起铁蹄向前急奔。 苏宇赶着大车出城门奔到百里外的那处深山。 马车不能完全驶进去,就弃车弃马,背起艾布,揣着大包草药再拎上锅碗瓢勺,向山林深处奔去。 蒙蒙亮。路上,那些锅碗瓢勺相互碰撞叮当直响。在刺耳的叮当声中,艾布趴在美少年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与他的身体紧贴在处…… 艾布摇摇头,努力把突然冒出的龌龊想法驱赶出脑海…… 苏宇分明感受到对方身体反应,突然停下脚步,淡淡地出:“以前是看错,所以利用……只是后来累得为受伤,心中过意不去,就把带入深山中养伤。会在山中陪着,到伤好为止。们之间可以做朋友,但其他的……真的很抱歉……” 艾布半晌,方笑着出句:“在没人的深山中能有陪着……静静地过完个月,艾布哪里还能奢求更多?” 苏宇没再什么,背着他,继续往前飞奔。 艾布微微地侧脸,嘴唇几乎触至美少年的脖颈。 他火烫般地回头,只是看着地面,看着山林中满地的落叶积厚厚层。兀自有落叶不断地从头顶上空飘落下来,飘落土泥中,终究也逃不过是土和泥的最终命运。 彦王王府内部,隐秘地穴中。 沾染着斑斑血迹的镣铐成堆地堆在地上。炉火烧得正旺,木炭毕毕剥剥地响,炭堆中三把长长把手的铁铲被烧得通红,发出骇人的红光。 个只穿条短裤的子全身镣铐,绑在铁柱上,披头散发,体无完肤,垂着头,不知是死是活。 王袍玉带的彦王仪表高贵,缓步入地牢,用熏香的锦帕捂着鼻子,眉头微微皱起来。做个手势,立刻有膀大腰圆的大汉拎起桶脏水,冲着惟的囚犯兜头浇下。 宋飞全身打战,终于醒来。 立刻有人搬来把擦拭得尘不染的楠木椅,彦王端坐在其上,兀自用锦帕捂着鼻子,远远地看着囚犯,微微地笑着:“宋堂主,的骨头还真硬,都过么多,还是不肯松口。” 宋飞咬紧牙关不开口,透过挡在眼前的垂下来的肮脏头发,眼不眨地瞪着彦王,布满血丝的眼中,充满着仇恨。 彦王声轻笑:“不肯松口也就罢,还是般不知死活地瞪人!” 旁边大汉就要挥起手中沾盐水又带倒钩的皮鞭,彦王摆手,那名大汉放下皮鞭来,恭谨退下。 彦王视线落在宋飞的双手上。火光照耀中,十个手指都肿胀起来,指甲中,分明插满竹签。 彦王叹口气:“人家宋堂主可是条真汉子,怎么能用种对付人的法子来对付咱们的宋堂主呢?” 着,站起,慢慢地走过来。 旁边大汉见状,赶紧用大团的肮脏纱布塞满囚犯嘴。 彦王慢慢地走过来,兀自用锦帕捂着鼻子。身边随从察言观色,立刻捧出又条崭新的、香气扑鼻的锦帕来。 条锦帕捂鼻,另条锦帕垫手。彦王隔着层锦帕,轻轻地握住插在对方手指间的竹签,用力向上、拔―― 宋飞叫不出声,身体微微颤,那根竹签终于拔下来,连带整个指甲也跟着脱落,却兀自有皮肉连着,挂在那里摇摇欲坠。 没指甲的手指,成血红的小团肉,鲜血直往下淌。 彦王笑道:“还真是条硬汉子。不过……居然跟个人样染成红指甲……” 再伸手,还是隔着锦帕,把第二根竹签也拔下来。 第二个指甲完全脱落,宋飞却也只是身子颤颤。 彦王慢条斯理,把旁边三根竹签也跟着拔下来。 宋飞的右手五指间,光秃秃地没指甲,已然被鲜血染得通红。 彦王捂鼻笑道:“可是比人们爱的凤仙花还要鲜艳夺目……” 宋飞抬起头,死死地瞪着他。 彦王只手捂鼻,另只手隔着锦帕捏住对方左手的根竹签上,笑着出:“只要宋堂主个头,肯应本王的请求。宋堂主就可以免受种无谓的皮肉之苦,立刻成为本王的座上宾。而且本王还会为宋堂主受的委屈赔不是……” 宋飞没有头,却是突然将口中纱布吐出,狠狠地唾彦王脸。 立刻上来两名大汉对宋飞拳打脚踢,然后用更大团的纱布将他的嘴塞得满满的,最后再用布条从脑后系紧,让对方再也无法唾出口水。 彦王低头,用锦帕慢慢地擦试干净脸上的口水,抬起头来,脸上竟没有丝表情。 彦王慢慢地走近,笑着出句:“宋堂主原来脾气好大。” 慢慢地着,将对方左手五指间的竹签到根接根地拔下。 次宋飞连颤都不再颤抖,眼闭,昏死过去。 彦王退后几步,上来大汉,再用满满桶肮脏的冷水,劈头盖脸地泼过去。 宋飞再次醒转,眼中却是模糊片。 模糊片中,似见个身影慢慢地靠近那个燃烧得正旺的炉火。 彦王隔着大块罗帕握住火中燃烧着的铁铲的长长把手,慢慢的举起,将烧得通红的铁铲对准方向,突然伸过去。 红得可怕的铁铲紧紧贴在宋飞胸间小突起处。 左胸间登时冒起股青烟,皮肉被烧得滋滋直响。 嘴巴被塞满的宋飞发不出声音,全身剧烈颤抖。 彦王把铁铲扔下,道声:“把他嘴里的纱布取出。” 纱布立刻被取出,宋飞还没能喘口气。彦王隔着罗帕抓住铁铲,伸向他的右胸间。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仿佛不是人发出来的。 彦王握紧把手让那个烧红的铁铲紧贴在对方的皮肉上,笑着出句:“刚宋堂主是条硬汉子,怎么立刻就不行?叫起来居然就跟个受惊的人样,真是让本王大失所望。” 宋飞咬紧嘴唇,把歇斯底里的惨叫都忍在喉咙深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抬起头来,眼不眨地瞪着对方。 彦王笑道:“原来还是条硬骨头,般让人为难。” 彦王抓着把手,铁铲紧贴着对方皮肉仍然不放。 王爷很亲和地笑着:“其实本王也是给贵堂送笔大买卖。不就是请贵堂的兄弟们帮忙闯下皇宫。当今皇上无能,大衡的龙座岂是那等白痴小儿坐得的?待他日本王荣登大殿,们些功臣,自然有大大的封赏。可叹宋堂主,般执迷不悟,非要本王是要贵堂的兄弟们去送死……” “既然般担心的兄弟们……”彦王慢慢地出句:“只怕最担心的,是那个苏宇师弟……” 宋飞眼中闪即逝的恐慌立刻被王爷捕捉到。 笑容从脸上荡漾开。 彦王:“原来宋堂主不心疼自己,却心疼自己那个漂亮师弟。” “那个小苏宇,居然般招人疼……” 彦王松手,烧红的铁铲落在地上。 “宋堂主,放心好,用不多久,本王就会把那个漂亮师弟带过来与堂主见面。” 宋飞不出话来,只是拼命地挣扎着,铁链在铁柱上磨得铮铮直响。 彦王退后几步,笑着出句:“本王迫不及待想看到,对风火堂师兄弟见面时的感人场景……” 看着宋飞绑在铁柱上挣脱不得,眼中却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疯狂样子。 彦王慢慢地往后退,无声无息地笑着。终于转身,大笑着离去。 所有人跟着离去,偌大地牢,就只剩下个囚犯。 宋飞被绑在铁柱与铁链中间,身子不断地颤抖着。 之前受尽酷刑也没有般颤抖恐惧过。 宋飞死死瞪着眼前炉旺火,以及火中最后把烧得通红的铁铲。 此时风火堂堂主,竟是在刑具前瑟瑟发抖有如秋风中的落叶…… 1 第一百零三章 少年与武士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 小河边花木繁阴所在,又时不时跑过几只野鸡野兔等物。 苏宇把裤角挽起站在冰冷的浅水处,弯着腰,眼不眨地望着水下。 大尾银鲤从小腿边游过。 苏宇双手猛地抓出,正中目标。向河滩跑出几步,把尚自活蹦乱跳的肥大鲜鱼扔进竹篓中。 大尾鲜鱼,足够两个人吃顿的。 拎起竹篓,快步向前走,走没会儿,又把竹篓轻轻放下,看准草丛深处,无声无息地过去。 赤足踩中根树枝,树枝断裂的响声惊起只色彩斑斓的大野雉,扑腾着五彩翅膀从草丛中飞出,步三跳,逃之夭夭。 苏宇面露微笑,再靠近些,草丛中果然野雉窝,里面横着七八枚雪白的野雉蛋。 拣五个个头大的揣怀里,再拎起那个竹篓,快步向自己居住的山洞走去。 艾布爬到洞穴口,向山林深处遥望有个多时辰,终于看到美少年的身影,再往外爬爬,焦急等待。 苏宇眨眼到他面前,笑着:“怎么不在里面呆着,又跑出来。” 艾布不语,又爬回洞穴,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宇的每个动作。 美少年转身,不再理会他的目不转睛,自己个人忙乱着,烧火、添柴、煮水,把鲜鱼收拾干净滑到锅里,再扔几把野菜香叶什么的。 不多时,异香扑鼻,鱼汤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洞穴。 艾布肚子咕声叫出来。 苏宇回头,先是微笑,继而又是大笑。 在对方的大笑声中,艾布突然红脸。再往里爬爬,爬到洞穴深处,整个人蜷起来,声不吭。 苏宇停止大笑,看那鱼汤也差不多好。就盛出大碗来,自己没吃,端到伤员那里,拍拍他的肩膀,待对方脸红着坐起。 苏宇坐在艾布身边,用银勺舀起里面的鱼汤,小心地吹着,待稍凉些,就慢慢地给艾布喂下。 艾布在他手中喝着鱼汤,垂着眼皮看着碗,根本不敢看美少年眼。 几日直给对方喂汤喂饭,做得习惯。苏宇看到鱼刺就小心挑出,把白白嫩嫩的鱼肉喂到对方嘴里。时而拿起布帕,替对方擦着着嘴角滴嗒而下的汤汁。 艾布抬起眼皮看着他,眼神中分明异样。 苏宇抬起眼皮,与之目光相碰,立刻又收回目光。 艾布突然叹口气。 苏宇笑道:“怎么,嫌的鱼汤做得不好吃吗?” 艾布急忙道:“不,不不,哪里,做鱼汤是下最好吃的。只是……” “没个福分,只能吃个月……” 到后面那句,声音中分明苦涩。 还有些心里话没出来。艾布内心深处甚至遗憾:当初赵钧为什么没有再使些功力,干脆把自己打成重伤……样的话,也许苏公子就可以喂自己辈子的鱼汤。 苏宇什么也没,只是把碗中剩下的鱼汤继续喂下去,直到喂完为止。从怀中摸出几个野雉蛋放艾布身边,笑着出句:“老吃肉估计也腻,换几个野雉蛋倒也新鲜。” 艾布把那几个蛋小心放角落里,笑着出句:“喜欢水煮、油煎还是荷包?做给吃。” 苏宇只声随意,自己舀大碗鱼汤,蹲到墙角里埋头喝着,基本上不怎么话。 艾布脸色晦暗,没什么。只把个野雉蛋揣在怀中,慢慢的摩娑着。 当晚上,吃过几个水煮雉蛋,仍然和以前样,艾布躺在洞穴最里面的兽皮稻草上,苏宇守在洞外。 冷风卷入,艾布醒来,慢慢地爬着,爬到洞口,把那块兽皮轻轻盖在美少年身上。 苏宇睁开眼,没什么,把兽皮又扔回。 艾布讪讪地:“气般冷,又穿得么单薄……” 苏宇没有话,却站起,拎着兽皮,到洞穴深处:“气冷,块兽皮也大,就两个人起盖好。” 艾布呆在洞穴口,半方醒悟过来对方是真的,脸有些红,低下头,声不吭地爬回来。 两人挤着在草堆上,苏宇把那块兽皮盖在两人身上,登时暖和许多。 苏宇紧挨着他躺下,只句:“只是冷大家挤处取暖,最好不要有别的什么举动。” 艾布不言语,突然转身,把美少年搂在怀中。 苏宇稍稍挣扎下,就蜷在对方怀中安静下来。毕竟对方的确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两个人挤在厚实的草堆上,果然暖和许多。 苏宇在对方怀中渐渐睡去,睡着前还迷迷糊糊地想:“明是得进趟城购置下新衣。” 第二上午,个蓬头垢面的少年夹杂在人群中,满身的山野气,所到之处,众人尽皆捂鼻避让。 少年毫不在意,径直走进家门面气派的成衣铺,在几个伙计就要撸胳膊挽袖子过来赶人之时,肮脏少年在柜台上拍出锭金子,整个店铺登时鸦雀无声。 肮脏少年背着大筐皮袄棉衣等物,被掌柜头哈腰,亲自送出门。转眼没入人群深处。 成群的锦袍护卫在人群中吵吵嚷嚷,手拿着画像见到个模样略为周正些的少年就过揪过人家跟画像对比,很快又把人丢开,继续个挨个的搜。 蓬头垢面的少年因太过肮脏,几个锦衣伸出的手又缩回,接着又往下搜去。 背着筐成衣的少年慢慢地向前走着,听着群人谈论: “听是将军府走丢位公子……瞧那画像长得比娘们儿还标致。” “咱们的护国大将军不是前不久娶月兹国公主吗?难不成还在府中养宠?” “大将军的家务事,外头人谁能道得清?不过据府里面的人讲,赵大人把那个比娘们儿还标致的公子当宝样,现在人丢,大将军是茶饭不思就跟丢魂似的……别人都那个公子怕是狐狸精变的专门来勾人魂儿……” “哎呀小兄弟,走路不看啊,背个大筐差把爷撞倒……” “小兄弟,筐里掉件皮袄……” 差被撞倒的三十多岁子拾起地上皮袄就冲人喊,那个背着大筐的少年却是走得飞快,转眼就没影儿。 子举着皮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自禁眉开眼笑――分明是件狐皮。 心想回是发笔小财,把狐皮袄揣入怀,路小跑地去。 苏宇背着筐御寒衣物出城,奔走如飞,官道上时不时来几辆大车也没有在意。 远远的,几个脚夫赶着两头骡子拉的大车在官道上急奔,奔出近百里路,远远的看少年往西北方向奔去,勒住骡子,直看着少年身影在山林中消失不见,才调转骡头,向帝都的方向奔去。 苏宇奔回山洞,把筐中物倒出让艾布自己拣件皮袍棉袄穿。 筐底还倒出袋米、包盐、几块面饼和大包草药。苏宇任由那几样物事在地上散乱成堆,也不去收拾,自己躺在草堆上怔怔地发呆。 艾布爬过去,把件崭新的黑羔皮袍轻轻盖在他身上,苏宇在皮袍下蜷成团,什么也没。翻几个身,面向里壁,良久,方长叹声。 艾布什么也没问,只是自己爬着到另边。只是随意地从地上捡起件皮袍,胡乱地披裹在身上。 刚才苏宇看他的眼神,分明是空洞的。他虽然看着自己,眼中却根本就没有自己个人。 艾布心中阵苦涩,低下头。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什么叹气。 除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下还有什么能让如此绝色的月光般美少年辗转反侧、长吁短叹? 高鼻深目的武士蜷缩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望着那个面向里壁的身影。两个人都是呆呆的。 阵冷风吹过,席卷过洞穴。 洞内近在咫尺的两个人,竟是同时不自禁地打个冷战。 第二大早,几名江湖异人持着奇形怪状的兵器悄没声息潜入山林深处。 凭着种种蛛丝马迹,至正午找到有人住的山洞时,却只见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银月武士。 几名异人把武士团团围住拿着画像喝问美少年去处。武士爬不起身,只是瞪视着几个人,言不发。 外表獐头鼠目的高个子突然把手中金锥扎入武士腿中,穿透小腿肚。艾布猝不及防,大声惨叫。 远远的在河边正专心捉鱼的苏宇听到武士的惨叫声,不由得呆,赶紧往回赶。 奔回来的时候,恰恰看到艾布的另条腿也被折断,个高个子正拿着染血的金锥在武士双目间摇来晃去。 苏宇的出现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迅速转移过来。群奇形怪状的人看样子甚是兴奋,纷纷拿起手中兵器冲苏宇哇哇叫着攻去。 些人都有各自的绝学,苏宇纵使剑术惊人,在众人的围观下也渐渐不支。 群人从洞内打到洞外。 艾布从角落里拿过那把弯月刀,拖着两条断腿,拼命地向外爬着,明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帮不上忙……当真心急如焚。 刺眼的阳光下,看不清面目。只见个雪白狐皮的美少年身影,在众人围攻下苦苦支撑,险象环生。 苏宇本来就已经有些不支,不提防蓬着头发的矮婆子突然出怀中掏出把药粉,朝自己面门掷过来。 其他人立刻捂鼻避让。 矮婆子又摸出几粒药丸,分发给同伴。 那几个奇形怪状的江湖异人吞下药丸后,立刻恢复过来。 吸下大量药粉的苏宇自然没有解药,身子慢慢软下去。 软倒在地的苏宇眼前片模糊,眼睁睁看着几个人狞笑着冲自己聚拢过来。 苏宇最后看到的场景是怪人身后,双腿断折的艾布竟然靠着把弯月刀支撑着站起。 艾布挥起弯月刀向最近的那个矮婆子劈去。 没能劈着,被那个婆子千钧发之际避开。 艾布摔倒在地。 又过来个胖子,脚把个不知死活的武士踹飞上,从空中摔下,滚下个斜坡,直往斜下方滚去。 苏宇晓得那个斜坡通向的是处悬崖。 他跪在地上,向那个悬崖的方向伸出手,挣扎着想爬过去。 高个子走过来,用金锥的另头向他后脑勺重重地击下。 苏宇晕死过去。 帮子江湖怪人把到手的美少年装入口袋中,背上鼓鼓囊囊的大口袋,向着山外急赶。 斜坡处,大片被压倒的野草,又在风中慢慢挺立。 艾布坠下悬崖,却没有死。 滚下悬崖刹那,他伸手抓住根粗藤。 悬崖上方,五六米处,艾布抓着粗藤,在空中摇来晃去,咬紧牙关,地往上爬。 忍受着体内气血的翻涌与两条断腿的剧痛,艾布以惊人的毅力爬上悬崖,翻滚着又爬上斜坡。向着山外的方向,地爬去。 个原本需要静养的身子,就么在无人的山林里,爬两两夜。 第三,全身伤痕累累的艾布终于出现在山林外的官道上。 刚刚从帝都驶出的辆大车急急停下,车夫下马,满腹狐疑地来到个身着名贵狐裘却肮脏如乞丐的月兹国子身边。 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子突然抬起头,把抓住他的手。 车夫惊疑中手心里又被硬塞进件物事。 那名子终于松开手。 车夫展开手心,惊见块金光闪闪的黄金。 趴在地上蓬头垢面的月兹国子死死盯着他,出句:“带回帝都,护国大将军府上。” 车夫把子背上大车,调转马头,向帝都的方向驶去。 艾布躺在大车中,任由双断腿在大车中剧烈颠簸,却是眉头都不皱下。 艾布望着厚重的车帘,咬紧嘴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现在能救得苏公子的,恐怕也只有个赵钧。” 作者有话要说:咬手帕――小苏喂小布鱼汤的时候,突然觉得好萌…… 叹气,倘若没有赵钧的话,小苏十有八九会爱上小布的。 1 第一百零四章 兄弟牢狱 昏迷中的苏宇被带到彦王面前。 两个护卫驾着少年,揪着他的头发把那张肮脏的面孔扬起。 彦王用锦帕沾水,亲自擦干净那张面孔。 彦王退后两步,啧啧赞叹:“果然是位勾魂摄魄的美人儿……” 吩咐声“送进地牢”,自己随后跟来。 地牢内,门打开,已经被折磨得没人形的宋飞猛地抬头,却见几个大汉架着个昏迷中的少年,很快拖到自己面前。 宋飞瞪大眼睛,烧得正旺的炉火旁边,被架在王府护卫手中的,分明就是自己的师弟苏宇。 宋飞身子阵战栗,猛抬头――王袍玉带的彦王正用锦帕捂着鼻子慢慢走来。 宋飞双眼睛如要喷出火来。 彦王不动声色,继续用熏香的锦帕捂紧鼻子,咳声:“个美貌师弟不过是被药迷昏,随时都可以醒来。别担心,本王还没有亲眼看到师兄弟见面的感人场景,怎么可以让令师弟出意外呢?” 宋飞身上烧焦的气味与伤口腐烂的气息让彦王不自禁皱紧眉头,向后退出好几步。 彦王低头眼瞥见宋飞腿部伤口腐烂处几条蠕动的蛆虫,眉宇间不禁嫌恶,当即开口道:“人家风火堂的堂主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怎么能让人家宋堂主如此肮脏……” 话音刚落,立刻有大汉拿起角落里瓶药酒,走过去对准囚犯伤腿上巴掌大的腐烂伤口,悉数浇下。 那几条蛆果然被高处浇下的药酒冲得翻滚而下,而宋飞整条伤腿也在剧痛下颤抖着,却又是咬紧牙关,声不吭。 彦王笑道:“好个硬朗的宋师兄,只是不知位美貌师弟是不是也如般的硬朗……” 宋飞眼中闪过丝惊惧,大叫道:“放师弟!” 彦王抬手,立刻有亲随捧上又条崭新的熏香锦帕。 彦王换过锦帕,捂着鼻子笑道:“莫师兄弟个人,就是把们师兄弟二人恭送出王府,也不过是宋师兄句话的事。” 宋飞咬牙道:“想把们风火堂的所有弟兄送到虎口……件事情,宋飞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彦王唉声:“看也是个明白人,居然也般死活不开窍。好好个建功立业的机会,非要是送往虎口……” 宋飞“不开窍到如此地步”,王爷也就不再废话,丢个眼色,立刻有人把地上美少年拎起,捆在火炉旁与宋飞相对的根大铁柱上。 宋飞死死盯着对面的每个动作。 长长的沉重铁链把昏迷中的美少年里三层外三层捆绑结实,大汉上前,把盆渗药粉的肮脏水尽数给美少年灌下。 苏宇突然声大咳,把灌进胃里的肮脏水吐出来大半。咳得脸红气喘,半日,方抬起头来,眼前模糊片,在外人看来,双桃花眼却是朦朦胧胧的,分外诱惑。 宋飞咬紧牙关声中吭。 苏宇很快看清楚,对面被折磨得没人样的囚犯竟然就是自己的师兄。 四下里扫,登时明白切。 摆满刑具的石牢,旁边被烧得旺旺的炉火,几个横眉怒目的大汉,还有就是远远站着用精美刺绣的锦帕捂着鼻子的彦王。 苏宇登时明白过来,再看看自己身上,手脚动,重重铁链被磨得叮当直响。 苏宇只出句:“居然都落在个彦王手中……” 后面的话没能出来,低下头,不再言语。 别人还以为他是灰心丧气,其实苏宇当时内心,想的却是昏迷前最后看到的:艾布拖着两条断腿居然支撑着站起挥出刀,却被踢下那个斜坡,滚到悬崖的方向。 时候的艾布,只怕已然坠下万丈悬崖。 苏宇挣脱不出,双手只有死死地抓住铁链。眼中全是悲怆。 彦王问宋飞是否改变主意? 宋飞低下头,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搭理对方。 彦王做个手势,挥起带倒钩的长长皮鞭,冲着铁柱上捆绑着的美少年挥去。 啪啪声响,狐裘被扯烂的声音,皮开肉绽的声音…… 宋飞耳中听得分明,唯独听不到师弟的呼痛声。 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对面师弟身上的狐裘被片片扯碎落满地,那具雪白的身体已然皮开肉绽,不少皮肉都被细小的倒钩撕扯下来,其状惨不忍睹。 些都是宋飞经历过的,当然,宋飞也没有呼痛。可是…… 看着师弟紧闭双目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声不吭的样子,宋飞的心像是被撕扯开,比打在自己身上还要不堪忍受。 宋飞失声大叫:“住手,放开他!” 彦王做个手势,满脸横肉的大汉握着皮鞭的手立刻停下来,退后几步。 苏宇头垂下,□的上半身鲜血淋漓。 彦王上前几步,但仍然离师兄弟两个远远的,笑道:“只要宋堂主改变主意,小王立刻请来最好的大夫为二位疗伤。” 宋飞未及答言,就听得对面苏宇声微弱的声音,叫着自己:“师兄……” 宋飞猛抬头,就连那边彦王也眼不眨地盯着美少年。 彦王笑着出:“果然师弟就是比师兄聪明些,识时务者为俊杰……” 根本没有正眼看王爷眼,苏宇咬着牙出句:“不管那个狗屁王爷提出什么狗屁要求,师兄都不要答应!” 几个护卫尽皆变色。 王爷脸上现出丝杀气,却又转瞬即逝。 宋飞头凄然笑道:“们风火堂的师兄弟,果然个个是有骨气的。只是苦师弟……” 彦王用锦帕捂着鼻子轻笑声:“好对有骨气的愚顽师兄弟……” 王爷声轻咳,吩咐手下:“把个新来的美人儿好好招待番,只是注意条,万万不可伤及性命,绝对不能让美人儿那么容易就死去。至于位有骨气的宋堂主,今晚就不招待,只让他好好在旁看着。对师兄弟倘若改变主意,立刻报告本王!” 彦王在亲随的簇拥下转身离开。 地牢的大铁门轰声关闭。 行刑者将手中带有细小倒钩的皮鞭在盐水中浸得足,才冲着“新来的美人儿”猛力挥去。 啪啪声响。 苏宇没有叫,宋飞却脸部肌肉颤动,闭上眼睛垂下头。 听着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过好会儿,才停歇下来。 宋飞脸上肌肉牵动,睁开眼睛,只见师弟披头散发,嘴唇都被咬破,嘴角流着血,上半身更是找不到处完好的地方。 宋飞瞪大眼睛,看着那个行刑者从火炉中举起把烧红的铁铲。 宋飞扯着身上铁链歇斯底里叫嚷着:“不要碰师弟,有种来折磨!” 那名行刑者哼声,只句:“不听从王爷的下场……还不是自找的!” 烧得通红的铁铲紧紧贴在美少年的胸间。 滋滋声响,皮肉被烧焦的声音以及气味…… 宋飞两眼通红,大叫道:“们帮不得好死的畜牲!” 苏宇没有叫出声,却是眼闭,晕死过去。 行刑者把手中铁铲随手扔到脚下桶脏水中,烧红的铁铲在水中滋滋直响。 那名大汉看着垂着头昏死过去的苏宇,嘴里嘀咕着:“般细皮嫩肉,别是经不住折腾……” 想起之前王爷的交待,内心惴惴,还真怕个新来的就么咽气。 大汉弯下腰,拎起另外桶水冲着昏死过去的美人儿劈头盖脸地浇下去。 苏宇在冷水的激灵中悠悠醒来。 睁开眼,模模糊糊中见个面目模糊不清的大汉伸手抬起自己的下巴,□着:“么漂亮的脸蛋,可惜……” 大汉没有再下去,看看对方身上层层叠叠缠绕的厚重铁链,心知个重要囚犯身上的铁链那是什么也不能除去的。当然,隔着层层铁链也没法出火……只有舔舔嘴唇,吞吞唾沫,在那张漂亮之极的脸蛋是狠狠捏把,才又咽着唾沫走开。 走到角落里回头时,只见美少年低垂着头,就副半死不活的鬼德性。 行刑者卧在角落里的稻草堆中,翻几个身,很快鼾声大起。 炉火仍然在燃烧,偌大的地牢内半明半暗。明的那部分是被紧紧绑在铁柱子上的对师兄弟;暗的那部分则是蜷在角落里的看守。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苏宇慢慢抬起头,与自己的师兄四目相对。 师兄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轻轻摇摇头。 苏宇心下明白:师兄条断腿,根本没法从铁链中逃脱。 多少年来,风火堂最顶尖的杀手几乎都用过堂中最顶尖的绝学“缩骨功”来逃生。包括去年从将军府地牢时逃出来的锦秀。 师兄腿骨断折当然不能用;自己就不样。 苏宇瞟眼角落里睡得正酣的看守,心想果然睡得如死猪样。忍着身上的伤痛,暗暗运气,身段竟然明显缩小。 苏宇无声无息地从铁链中爬出,从地上拾起那大团肮脏的麻布,身形闪,转眼至看守身边,伸手对方的穴。 在那个口水直淌的大嘴里塞上麻布,然后又用长长的铁链给那死猪般的身子来个五花大绑。 苏宇从他身上解下不多的几个钥匙,再奔过去给师兄解开全身的铁索。 宋飞拖着条断腿摔倒在地,摇头道:“个样子出不去。们两个人走,两个人都会困在王府中。个人,希望还大些……” 苏宇不答,把那个死猪般的看守拎过来开他的穴道,二话不,把他的脸直摁到烧得旺旺的火炉前。 燃烧得正旺的火焰几乎把眉毛胡子都燎卷到,蠢大的身子在拼命地挣扎。 苏宇顺手用把烧红的铁铲铲起几块红通通的木炭,笑道:“最好老实,否则的话,信不信用几块木炭喂到的肚子里?” 看守不出话来,嘴里呜呜作声,脸上亦是惊恐万状。 苏宇看对方脸上的表情心倒放下大半来,再在对方耳边低声道几句,看对方频频头,整张脸都几乎埋在炭火中。才把把师兄背起,同时又揪着那个囚犯,拉扯着踩上石阶,至铁门前。 门是往外反锁的。王府护卫守在门外昏昏欲睡,突然大力敲门声,很快把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铁门内自家兄弟杀猪般的叫声:“不好啦,那个新来的在不停地吐血……” 几个护卫同时呆,心想皮鞭烙铁什么的应该还不至于让人吐血,难不成新来的是个“痨病鬼”? 顾不上细想,大伙儿都知道,个新来的是王爷特意嘱咐过绝不能有什么闪失。真要是吐血吐得出什么差错,等罪责可不是他们几个小小护卫能担当得起的。 几个护卫明白过来,赶紧掏钥匙开锁,开三层大锁,才齐心协力,把个沉重的铁门拉开。 门刚刚开条缝,就见大团身影在眼前晃,转眼消失。 众护卫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咚声大响,就见个蠢大的身子重重倒地,全身铁链缠绕。抬起头来,张油腻腻的肥猪脸――居然就是众护卫唯名看守在铁门内的兄弟。 等众人终于明白过来囚犯已然逃跑时,也已经晚。 苏宇背着自己的师兄宋飞,不顾全身的伤痛,施展轻功,在黯淡的月光下,转眼就已经远离地牢,没入夜色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至少一星期内,这文上不了任何榜单了。 突然觉得后面的好难写。 1 第一百零五章 假山殉情 第百零五章 假山殉情 两囚犯逃脱的消息立刻传遍全府。彦王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府中机关重重,对有伤在身的师兄弟想逃离王府当真是难比登,抓到两个人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彦王本来觉得个时间不会超过个时辰,可三个时辰过去,那两个带伤的逃犯居然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彦王有些沉不住气,开始重金悬赏,有能活捉人者,赏金两千两;活捉两人者,赏金五千两。 黄金五千两,不用对府中护卫们,就是对那些江湖异士,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夜王府内部深处到处都是火把,人声嘈杂。几乎所有人都是彻夜不眠,都在瞪着眼睛寻找那“活生生的黄金五千两”。 偌大王府几乎都被翻遍,却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园内偏僻角落,口水井布满苍苔,只怕有上百年历史。很多脚步匆匆,从水井旁边来来往往,偶尔也有人探着脑袋往里看究竟,也不过是看到井中深处池水清亮,倒映着轮圆月。皓月清波,在月光下轻轻地波动着,偶尔丢个石子进去,立刻碎裂开来。看上去和寻常的水井着实没什么分别。 谁都没有想到,那两个“活生生的黄金五千两”居然就隐藏在水井之中。 井极深,井壁上布满光溜溜常绿色的苔藓。底部井水上方尺处,个凹进去的小洞,外窄里深。入口只容个人勉强进入,内部却足足可以坐三五个人。 潮湿的布满苍苔的井洞中,苏宇和宋飞隔着小段距离坐着,默不作声,倾听着来自井水上方的动静。 也不知道过多久,都快亮。上方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与嘈杂声终于渐渐消失。 苏宇:“总算走光。” 宋飞终于问出那个心中疑惑已久的问题:“怎么知道个井底?” 苏宇轻描淡写的:“上次来过次,中他们的机关差被抓,后来是无意中发现个所在才躲过搜捕又离开王府。” 上次苏宇也是在竹林中腿部受伤,心知旦被抓必定惨不堪言,在众多护卫的搜捕下瘸着腿顺着井绳奔入水井深处,本来也是被逼到绝境之下的举动,不曾想竟意外发现个井壁上隐秘的洞穴,躲进去,才死里逃生…… 上次能活着逃离王府已然是十分的侥幸,次…… 自己遍体鳞伤不,还有个比自己还要伤重得多的断腿师兄。 两人在块……能生还的希望十分的渺茫。个道理谁都懂。 宋飞低声道:“师兄现在只能拖累,个人还有希望,带上的话断无生还的理由。有个人逃得出去总比两个人陷身在此好得多。等离开王府,定要记得,带着风火堂的兄弟远离帝都,回西域去。彦王只怕过不多久就会有大的举动,到时候帝都势必掀起场腥风血雨。到时候,风火堂的数百名弟兄只怕会被牵连在内……” 苏宇回头看着他:“彦王是不是想篡位?” 宋飞眼睛微闭,头。 苏宇不语,双眼睛却在黑暗中亮得出奇。 倘若彦王要篡位,赵钧势必被卷入。无论彦王成与不成,赵钧在场关乎皇位的腥风血雨中,势必是九死生…… 束曙光照到洞内,宋飞把师弟的异样看在眼里,摇头叹息:“自身不保,却还在担心着他人。在里担心有什么用?有能耐出去,才有机会助他人臂之力。” 苏宇不语。 宋飞:“逃出王府,还是乘着黑机会多些。与其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不如现在就好好睡觉。把精神头养足,晚上才好对付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关与侍卫。” 言毕,宋飞合上眼,蜷缩在洞内深处。 师兄所言句句在理,苏宇也只有强自按下心内的波澜,合眼。良久,却迟迟进入不梦乡。 宋飞突然伸手师弟的昏睡穴。 个昏睡穴,算算时辰,黑后自解。 宋飞摇头道:“师弟,的脾气还是那么倔,明知道两人在块是送死还要背着个累赘师兄。个脾气改不过来,师兄只有先行告别。但愿今晚,能够安然离开……” 他没有再下去,倾听着上方动静,确定没有个人在附近,爬出井洞,攀着长长的结实的井绳,爬出深井。 宋飞没有判断错,周围个人都没有。但身上尚自有斑斑水迹,旦被抓只怕很快能查到井水那边。他支撑着站起,拖着条断腿,忍受着身的伤痛,奔到百米外的池塘中,倒下去…… 沉入池塘的宋飞很快被人发现拖出来。浑身水淋淋的宋飞被带到彦王面前,彦王笑问他那个美貌师弟去哪里?宋飞摇头只对方丢下他个人自己逃,个时候估计已经逃出王府…… 那下午,宋飞被强灌下大碗参汤后遭受入王府以来最严酷的刑罚,如果不是那碗参汤吊命,宋飞真的会活活折磨死在骇人的刑具下。几次昏死过去几次又在剧痛与冷水中醒转过来,可无论怎么折磨,宋飞也只有句话“师弟丢下他,自己个人逃……” 彦王不肯相信,宋飞真正被折磨到“死去活来”。他最后次醒来,看到的是看守用烧红的长钉钉入他的脚掌,穿透脚背……宋飞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眼闭,彻底昏死过去。 黑,穴道自解,苏宇终于睁开眼睛。 洞穴内只剩自己,他很快明白过来。 他身子动,又强自克制住自己。他不能样鲁莽行事,现在就么个人不顾切地冲出去,非但救不师兄,自己也会被搭进去。 苏宇沉下气来,略略活动酸软的四肢,倾听上方动静,确定没有个人。才沿着长长的井绳,攀爬向上。 离开水井不久,遇到支巡夜的小分队护卫,苏宇闪身至处巨大假山背后,听着脚步声渐渐清晰,当下只有钻入幽深假山洞内。 不想洞内已然有人,对衣衫不整的少年,正紧拥在处。见有人闯入,险些惊呼出声。 好在苏宇反应极快,立刻穴道,粉红衣衫的少年先倒下,还没伸手另个,另个葱绿衣衫的身子已然是慢慢软倒,原来竟是吓晕过去。 对都是王爷的宠,因彼此年龄相当又都生得绝美相貌,平日里伺候王爷时已然互相瞧上眼,早在前日二人就约好花园深处相会,只是昨晚逃两个囚犯府内乱成团故未能见面。今日终于在假山深处相会,彼此按捺不住登时宽衣解带好番云雨,不曾想云雨到半,就被人撞见。 黑暗中两个只当是府中人,根本没料到是那个出逃少年囚犯。想到被王爷发现后的可怕下场,葱绿衣衫的身子弱些,连惊带吓,登时就晕过去。 苏宇晓得对方是晕过去,看着有些纳罕。转念想,想起当日亲眼目睹的两个偷情宠被活活喂野兽的血腥场景,很快明白过来,顺手又把那个昏晕过去的少年穴道。 粉红衣衫的少年不出话来,嗅着对方身上的血腥味,在黑暗中瞪大眼睛,隐约见到对方遍体的伤痕,很快明白过来美少年的身份,心登时放下大半来,欣慰笑。 苏宇看得分明,伸手替他扯上裤子,又帮忙系好汗巾子。 那个少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自己。 苏宇压低声音:“只要能老实回答的问题,保证和的相好都不会有事。否则的话,把们两个的衣服都扒,就么扔在假山中,等王府中的人发现,们自己知道下场……” 那个少年果然脸的惊惧,立刻头。 苏宇伸手他的哑穴,细问宋飞现状。对方颤抖着,把自己所知道的尽可能出来。 苏宇看对方的神情,不像是在谎。师兄居然不在原来的地牢,被关在另外个地牢中。 另外个地牢的位置方向,王爷的宠也得明明白白。 苏宇晓得个时候对方绝不会声张起来。也就伸手解开两个少年的穴道,也就不再理会,转身欲走。 不想刚刚转身,身后嘭声。苏宇惊回头,却见那个刚刚苏醒过来的葱绿衫子的少年竟然已是触壁而亡。 惊骇中,却见另个少年颤抖着身子扑到对方身上,探寻着对方的呼吸,听着对方的心跳。终于确定下来对方已然身亡。伤极痛极,拼命地吻着对方的红唇,双手剧烈颤抖,把那条褪到股间的葱绿纱裤又重新套上去,让心爱的人死后也能整整齐齐,维持最后的尊严。 给爱人穿戴整齐,那个少年抱着怀中的少年,猛地向前冲…… 苏宇根本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个悲痛欲绝的少年额头触在染血的石壁上,在同样的地方,触壁而亡。 身为彦王的宠,晓得偷情之事旦被王府中人发现,势必惨不堪言。但两人还是不顾切地在起,自然是情到痴处。 葱绿衣衫的少年只道冲入洞穴的是王府中人,先是被生生地吓晕,醒转后,想到种种惨不堪言的下场,竟是声不吭地触壁。 另个少年是个极痴情的,见对方竟是样离去,竟是断独自存活的念头…… 苏宇怔怔地看着倒在处的两个尸体,不由得叹口气,转身离去。 却当黄昏,蓬头垢面又满身肮脏的艾布被那辆马车载着,驶入帝都,眼看着再转过三条街就到将军府。 车是敞篷着的,爬不起身的艾布躺在上面摇摇晃晃。路过座大酒楼,被楼上坐在临街窗子前的桌人全都盯上眼。 桌子奇形怪状的江湖异人,正是前两人同去山林中抓苏宇的拔人。此刻外出王府在酒楼相聚,不曾想居然遇到那日深山中跌下悬崖的小子。 跌下悬崖居然还死不,真是邪门。 几个人对视眼,纷纷拿起兵刃冲下酒楼。 艾布爬都爬不起来,如何是帮异人的对手?就在闹市上被擒。又被哑穴,发不出声。 街上百姓远远地站边,看着那个肮脏不堪的月兹国子被绳索捆绑结实又塞进个大口袋…… 明显是强盗的行径。但周围百姓没个敢吱声,就连路过的小队官兵也是远远看几眼,立刻又转另条街角去。 那几个江湖异人虽外表奇形怪状,但衣饰华贵,望即知非等闲之辈。至于被抓之人,全身肮脏不堪,其状潦倒之极。 抓与被抓人,身份贵贱,望即知。自是没人愿意出头多管闲事。 獐头鼠目的高个子把装大活人的口袋扛上肩,与自己的同伴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街角处几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做丫环打扮,站在家卖香料的店门口,远远望着那拔离去的背影,对视眼,把手中的干花香草等物放入柜台,三个姑娘跟上去,另个急回府去报告主人。 1 第一百零六章 受伤的杜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修改了最后的四五百字,修改后的复制粘贴在这里,已经看过上一章节的亲们就不用回头再看了。 …… 另一个少年是个极痴情的,见对方竟是这样离去,竟是断了独自存活的念头…… 苏宇怔怔地看着倒在一处的两个尸体,不由得叹口气,转身离去。 却说当天黄昏,蓬头垢面又满身肮脏的艾布被那辆马车载着,驶入了帝都,眼看着再转过三条街就到了将军府。 车是敞篷着的,爬不起身的艾布躺在上面摇摇晃晃。路过一座大酒楼,被楼上坐在临街窗子前的一桌人全都盯上了眼。 一桌子奇形怪状的江湖异人,正是前两人同去山林中抓苏宇的一拔人。此刻外出王府在酒楼相聚,不曾想居然遇到了那日深山中跌下悬崖的小子。 跌下悬崖居然还死不了,真是邪了门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拿起兵刃冲下酒楼。 艾布爬都爬不起来,如何是这帮异人的对手?就在闹市上被擒了。又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 街上百姓远远地站一边,看着那个肮脏不堪的月兹国男子被绳索捆绑结实了又塞进一个大口袋…… 明显是强盗的行径。但周围百姓没一个敢吱声,就连路过的一小队官兵也是远远看几眼,立刻又转另一条街角去了。 那几个江湖异人虽说外表奇形怪状,但衣饰华贵,一望即知非等闲之辈。至于被抓之人,全身肮脏不堪,其状潦倒之极。 抓与被抓人,身份贵贱,一望即知。自是没人愿意出头多管闲事。 獐头鼠目的高个子把装了大活人的口袋扛上肩,与自己的同伴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街角处几个花容月貌的姑娘做丫环打扮,站在一家卖香料的店门口,远远望着那一拔离去的背影,对视一眼,把手中的干花香草等物放入柜台,三个姑娘跟了上去,另一个急回府去报告主人。 四个花容月貌作丫环打扮的姑娘正是杜府的四个美婢。远远瞅着,就已经认出被擒的月兹国少年是那日苏公子带到府门口求医的伤员。 苏公子是主人的至交好友,那苏公子的朋友自然也是主人的朋友。主人朋友落难,焉有不出手相救之理? 四美婢外表柔弱,实则经主人指,身手已然不凡。尤其是套金索阵,四人联手,就是那些寻常江湖高手也未必能及。 即使只有三人,使出的金索阵,也是威力非同小可。 当然,那几个江湖异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待看清楚竟是三个俏生生的美丫环,都是呆又呆。 期中两个好色之徒涎皮涎脸地凑过来想动手动脚,很快被三条金索卷着扬到空又重重落地,摔在街中心半爬不起身来。 其余几个见状不妙,不过来救同伴,却是扛着大口袋拔腿就跑。 三美婢对视眼,飞身追上。 双方很快战成团。 如果是四人联手的话,还有儿胜券。但此刻三人联手,威力明显小些。结果久战不下,不仅救不人,反而在那些古怪兵器及招式下险象环生。 倘若不是杜若及时出现,三个俏生生的美丫环只怕非死即伤。 好在杜若出现得及时,长剑出手,很快将几个长相奇形怪状出招也奇形怪状的怪人打倒,然后走到口袋面前。 解开口袋前,杜若挥手令众奴婢退散,娇童美婢用绳索将几个江湖异人捆绑结实拎得远远的站阴暗角落里。 杜若才弯腰伸手拧几拧,顿时把口袋解开。 满星辰下,艾布全身捆绑着坐在口袋里,眼前却只有个白衫飘飘恍若神仙中人的美公子。 杜若细心,不管口袋里困着何人,个时候被太多人看到,必定让对方颜面大损。 艾布不出话来,看对方几眼,低下头不言语。他也是个聪明人,晓得对方用心。 虽然是之前受重伤,但身为银月武士居然废人般地任人摆布,狼狈到如此地步,当真是让人羞惭欲死。 艾布时间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苍白的脸白得不能再白,复又转红。 但很快又想到苏公子……他猛地抬起头来,对着那个分明身手不凡的美公子张张嘴,却是什么也没出来。 杜若伸手为他解开哑穴。 艾布张口就道:“苏公子被他们劫走,不知劫到哪里……” 杜若定定地看他半晌,突然转身,走到那几个异人面前,开口询问苏公子下落,那几个人却是装聋作哑…… 杜若没有再多废话,取出几枚银针分别扎入两个人身上。 接下来盏茶的功夫―― 个人拼命地大笑,只是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个人拼命地大哭,哭到眼泪鼻涕流脸又身。 两个人大笑大哭到最后,竟是身体剧烈抽搐满地打滚,那样子看上去当真是惨不堪言。 其余几个同伴,看着两个人的惨样,尽皆心惊肉跳。 杜若又取出两枚银针,对准第三个人。 银针还没扎下,那个人就拼命地喊:“,,什么都!” 杜若侧耳细听,看对方神色,确定下来对方不是在谎。直起腰,令众奴婢:“至于几个……先丢个隐蔽的所在先饿两。把位月兹国兄弟送回府,然后好好准备番,今晚就夜探王府!” 王府内,遍体鳞伤的苏宇心知凭已之力,很难救出师兄。没有立即去现在关师兄的地牢,而是向相反的方向,狮虎苑潜去。 苏宇记得清楚,上次因为自己身上有对方的气味,竟因此得以驱动着那几头怪兽大乱王府。 倘若次还是能驱动得那几头怪兽,不仅救师兄有把握,就是带着师兄顺利离开王府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经历番酷刑,好在没有伤筋动骨,轻功什么的还能使出七八成来。所以夜王府巡逻人虽多,但都被苏宇巧妙避过。 悄无声息,苏宇幽灵般的身影潜至兽苑附近。 那几个狮虎兽极是认人的,被苏宇驱赶过次后已经把对方当半个主人。本来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兽苑驱动成群的怪兽。只可惜…… 格桑老头最近养只猫头鹰,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却极是机伶,每晚就专门蹲在兽苑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中的树丛中眼不眨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苏宇能避得开王府中重重高手,却没能避得开夜夜不眠蹲在树枝上的猫头鹰。 猫头鹰没出声,很快扑腾着翅膀飞去找主人。 等格桑老头挥着鞭子赶来的时候,苏宇已站在铁笼外。 苏宇当然没能驱动得怪曾,格桑老头凭手中卷得龙飞凤舞的长鞭,却也没擒住苏宇。 狮虎苑内的动静惊动王爷重金礼聘的众多高手。 很多使着奇怪兵器的“高手“奔来,加上格桑老头手中的长鞭,苏宇没能抵得过众人的围攻,很快还是负伤被擒。 杜若只带清风明月两个童子潜入王府。 尽管轻功卓绝开始没有惊动王府中任何人,但还是险些陷身竹林机关中。 王府中的那片竹林极是诡异,各色机关让人防不甚防,饶是杜若与两童子功夫不凡,也在机关的重重“包围”中险象环生。 竹林里的动静很快惊动王府内批被王爷重金聘用且“礼贤下士”的高手,纷纷赶来,把守中竹林中的各个出口,静观其变。 被困竹林,很少有人能生还。好在杜若凭着身功夫及机敏伶变,带领着两个童子,费好大番周折,终于冲出重重机关。 能冲出竹林机关,把守在外的众“高人”自然不在话下。近十名江湖“奇士”被肩部受伤的美公子及手下两小童打个稀里哗啦,尽皆抱头鼠窜而去。 杜若收剑,两小童收刀。主仆三人都知无法冲过片诡异竹林到达王府内部深处…… 杜若转身奔出王府,两小童亦紧跟而去。 等众多护卫们吵吵嚷嚷地过来,连刺客的影子都见不着。 偌大的王府,竟因此热闹到亮。 眼看就要亮,王府外的杜若停下脚步。身后清风明月惊道:“主人,流好多血!” 杜若左肩处大片素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 杜若摇头:“皮外伤,不碍事的。” 想起尚自被困王府的苏宇,眉头紧皱:“不曾想王府般古怪。想救出苏兄弟,看来还真不容易。” 苏宇现在在王府必然凶多吉少,然而…… 清风明月屏气凝神,跟在主人身边久,晓得主人的心思。 杜若低头暗想:“现在能救苏宇的只怕也只有赵钧。” 当然,他杜若不会是现在个样子去见赵钧,般狼狈相――他怎么可能让赵钧看在眼里? 好在府中还有那个武士,只要他杜若亲自出手,那个月兹国武士两就可以下榻行走,就让他自己回将军府找赵钧好。 杜若主意已定,也不包扎伤口,带着两个童子,拦辆大车,扔给车主把金叶子,不顾对方欢喜拜谢,由两童子赶着车,奔回府。 苏宇再次见到自己的师兄,却是全身捆绑被丢到地牢潮湿的地面上。 苏宇瞪着前方,师兄的脚被扎进根铁锥,铁锥上兀自冒着热气,只怕是烧红过的…… 除血腥味儿就是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他抬起头,果见师兄紧闭着眼垂着头,灰白的脸上没有丝生气,看上去简直像个死尸。 苏宇挣扎不得。 彦王用锦帕捂着鼻子走过来笑道:“放心吧,师兄没那么容易死。” 话音刚落,善于察言观色的行刑者就用桶脏水泼到昏迷不醒的囚犯身上。 宋飞终于睁开眼,看清楚地上被捆绑成团的是没能逃出的师弟,面若死灰,半日,方恨恨道:“……怎么就么笨又被抓回来……” 苏宇低下头,不敢与师兄对视。 宋飞猛地抬起头来,怒道:“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冲来,抓师弟算什么本事?” 彦王轻咳声,护卫赶紧搬来把楠木椅服侍王爷坐下。 彦王舒舒服服坐在铺厚厚锦褥上的宽大太师椅中,哼声,道:“个美貌师弟,上次搅乱王府的那笔帐还没算,次居然又在府中杀本王最心爱的两个美人。本王还真是有些……很不高兴。” 苏宇知对方的是躲在假山中的两个少年宠,知道现在的境况和种人毫无道理可讲,也就闭眼睛,自己哼声,什么也没。 其实稍调查彦王何尝不知道那两个宠是偷情后又触石而亡的?只是突然下子死身边两个最绝色的宠,着实让人懊恼。 彦王脸上现过丝杀气。当然,他不会让“闯祸”的苏宇那么容易死。 彦王抬起头来,笑容高贵和善:“不知宋堂主有没有考虑清楚?是否改变主意?” 宋飞恨恨地瞪他眼,却是言不发。 彦王笑道:“宋堂主如此固执,本王只好对令师弟不敬。” 1 第一百零七章 彦王的手腕 王爷招手,身后名九尺有余的大汉上前,冲着王爷微微弯腰,行个礼,复又蹲下,蹲在苏宇身边,双青筋暴露的手慢慢地摸向对方的脚掌,突然用力。 苏宇身大叫,半个脚掌的骨骼竟然被捏得粉碎! 痛得冷汗涔涔,几欲晕去,听着头顶上王爷的声音:“位石老弟生奇力,手上功有开碑断石之能,犹擅捏断人骨。倘若宋堂主还是如此固执,只怕令师弟全身的骨骼会被地捏碎。当然,本王保证令师弟的性命无忧,只是全身骨骼尽碎,生岂不是就么毁?” 宋飞双眼睛如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瞪着他,言不发。 王爷咳嗽声,开口道:“本王既然费般力气,当然是希望宋堂主真心诚意来帮忙。现在宋堂主肯开口应本王请求还来得及,事成之后,本王会请最好的太医来医治令师弟的断骨,而且还会恭恭敬敬地向令师弟赔罪。可宋堂主倘若答应又反悔、或者答应又想玩什么花样……只怕到时候,令师弟的境况会比现在凄惨十倍!” 宋飞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地上苏宇断断续续道:“他如果想篡位,倘若事成,也定会杀们风火堂的所有弟兄来灭口。倘若事不成,风火堂也是个谋反的大罪名……个王爷根本就是人面兽心,是个变态畜牲……” 蹲在地上的石姓大汉用力,把剩下半个脚掌的骨骼也都捏个粉碎。 次苏宇没有叫,痛晕过去。 彦王脸上现过丝杀气,复又恢复高贵和善的仪表。 王爷很亲善地笑着:“把膝盖以下的两条腿给地捏……对,别忘用最好的老参来熬参汤喂给苏公子,否则么标致的美人儿要是撑不住早早地咽气……不要宋堂主,就是本王都会心疼的。” 宋飞身的铁链被挣得铮铮直响,怒道:“个变态畜牲,有种冲个人……” 彦王咳嗽声,名大汉上前,拳打在对方腮帮子上。宋飞张口吐出几颗和着血的断牙。 宋飞的嘴立刻被布团塞个严严实实。 彦王长身而起,开口道:“位美貌苏公子,就给慢慢招呼他膝盖以下的每寸骨骼。然后……倘若宋堂主还是不肯配合的话,再来报告本王。” 彦王最后叹道:“可怜的小师弟,因为他那顽固师兄,居然要受等罪……连本王都看不下去。” 看眼宋飞,发现对方神色间根本没有低头服从的意思,率众转身离去。 那名大汉胜似钢铁的大手,慢慢地伸向地上昏迷美公子尚且完好的脚踝处。 杜府,清风明月服侍着主人清洗过伤口再敷上主人亲自调制的伤药,小心包扎伤口。 杜若立刻披上四美婢送上的崭新长袍,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来到艾布的房内。 艾布卧在榻上时爬不起身,见面就焦急询问苏公子的下落。 杜若只声“不晓得”,为其把脉,又开始运用内力为其调理内伤。 艾布心急如焚,还想问下去。杜若使个眼色,清风立刻上前用水将药粉化开,是治伤的药,给病人服下。 喝下药水的艾布,立刻昏睡过去。 个时辰后,杜若颓然住手,对方的内伤比他想象的严重些,看来没有两三的功夫,对方很难下榻走动。 两三之内,真的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杜若亲笔书笺,令清风明月书好,立刻送到赵钧手里。 可叹赵钧偏偏在个时候自早朝入宫以来直没能出宫。清风明月进不皇宫传递不书信急得团团转。 宫门外的侍卫当然不会为两个小小童子入宫传话。清风明月只有等在宫门外,等就是整。 再王府那边,苏宇被慢条斯理折磨个多时辰,膝盖以下的骨骼全部被捏得粉碎。 而边的彦王,也慢条斯理思考个多时辰,渐渐地有新的计划。 地牢内看完赶来报告彦王,那个宋堂主终于松口肯配合,但条件是必须得先放走他师弟。 彦王声轻笑:“个宋飞果然固执,真以为本王有那么好糊弄?” 有新的计划,也不在意宋飞本人肯不肯配合。 其实想调动风火堂那批杀手,也不定非得让宋飞本人出面。 至于苏宇,昨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个漂亮白衣公子来救人。那个美公子的身手居然跟他的外表样的出色…… 彦王托着下巴想半,觉得没能活捉住么个漂亮人物委实可惜之至。 又派人去打听,赵钧自清早入宫就被皇上缠住,之后被金宁公主解围,然后又与公主密谈政事…… 万赵钧知道消息,只怕他会大动干戈。 不过就算赵钧想动干戈,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大将军与王爷为个宠争风吃醋。只怕到时候朝中指责的,也只是赵钧人而已。 他倒不怕赵钧把事情闹大,闹大,朝中不会有人坐视不理。 而且……个苏宇着实奇货可居,倒是可以好生利用番。 不过先要对付的,是那批风火堂身手不凡的杀手。 烛火摇曳中,彦王无声无息地笑着。 名侍妾跪在地上为王爷捧上香茶,抬头望见王爷的笑容,竟是不自禁打个冷战。 风火堂群龙无首,却并没有乱成锅粥。每个都在竭尽全力寻找着他们失踪的堂主。却直都没能找到。 终于到,五个扮作马夫的风火堂弟兄在辆看似平常的大车中发现堂主的身影。 那辆大车从五个改装后的风火堂弟兄们面前驶过,马却出问题,口吐白沫,跪倒在地。 几个长相凶悍的马夫急急把马解开,拍出锭银子,从马骡行中拉出两头健壮大青骡,在几个风火堂弟兄扮作的马夫帮助下,套上大车。 车帘掀起角,隐约可见车内人,满身的焦臭与伤痕,全身捆绑躺在那里,气若游丝。 那几个“马夫”全都认出是他们的堂主,互相使个眼色,却没有立即出手。 对面饭馆中分明坐着几十个酒肉谈笑着的官兵。 就连那个几个赶车马的,分明也是武林中人装扮。 个风火堂弟兄急急奔回堂中报告消息。另外四个看着大车赶开,默不作声跟上去。 等那个唯离开的杀手带着众多弟兄赶来时,看到的却是在偏僻街角,三个弟兄倒在处,已然气绝身亡。 最后个摇摇晃晃奔回来,却是满身是血,扑倒在众兄弟们面前出句:“堂主被他们抓到皇宫里……” 唯的幸存者出句话之后就昏死过去,两后身亡。检查身子,肝脏脾胃竟被高手击得四分五裂。 数百名风火堂杀手得悉后纷纷要求冲入宫中救堂主。个老成持重些的力劝兄弟们不可鲁莽……却没有个人肯听。 正混乱中,那个直以黑色斗篷将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神秘贵客出现在风火堂。 贵客只带两个亲随,由身后两亲随为其除去斗篷,竟是王袍玉带、仪表高贵。 贵客表明身份,他就是彦王元湛,为友人宋堂主特来此地。 风火堂兄弟们内心中直猜测贵客的身份,都道定是个大贵人,却没能想到是闻名下的彦王。 当然,现在不是想个的时候。 彦王身份高贵、气度不凡,真正有帝王之相。难得的又是笑容亲善,让人见之下顿生好感。 对方又是“为友人宋堂主而来……” 但堂主毕竟是被抓到皇宫。王爷又至此…… 众人迟疑不定,全都默然无语。 彦王叹口气,先明宋堂主是被金宁公主抓入宫中以逼迫风火堂为皇族卖命……宋堂主为众兄弟身家性命考虑,宁死不从,先被公主关到城外地牢中严刑拷打,继而又送入宫中,不定又要用什么法子来折磨…… 风火堂众兄弟将信将疑,却还是不作声。 彦王话锋转,实不相瞒,本王不仅仅是为救堂主而来,也是有大事来求众兄弟。 在几百道目光中,彦王徐徐道来,把自己篡位谋政的大阴谋出来。 现场鸦雀无声,只听得彦王人缓慢又洪亮的声音。 末,彦王把话挑明―― 两日内他就要发动政变,毫不避讳将自己的计划公布给众兄弟,很重要的原因,是想借众兄弟救堂主的时机,自己也率军攻入皇宫。个风火堂是无法冲入高人如云的大内救人;同样,没有风火堂,彦王政变胜利的机遇也会大大减小。 王府的力量加上风火堂的力量,攻入皇宫,自可举两得。 好友宋堂主自然可以得救,而他彦王自然也可顺利得登大宝。到时候,自宋堂主以下,风火堂众兄弟个个都是开国功臣。 风火堂众杀手倒是没人稀罕当什么“功臣”。至于那个高高在上的龙位到底是谁来坐,更没有人真正关心。 他们只关心他们堂主的安危。 些风火堂的杀手都明白,凭自己的力量冲入皇宫,十有八九会全堂陷身其内。 倘若王爷真的要在两日内发动政变,风火堂借势冲入皇宫,倒是个极好的救堂主的机会。 王爷居然肯将自己篡位的阴谋当众出来,次,风火堂必定无法置身事外。 众兄弟聚在块窃窃私语,商量有柱香的功夫。 终于,为首的三个人走出人群,至王爷面前,躬身行礼:“倘若王爷能助们兄弟从宫中救出堂主,风火堂上下三百十二名兄弟,听从王爷调遣。” 王爷急忙将此三人扶起,欠身还礼。抬起头来,笑容格外亲善。 作者有话要说:烦燥,还想着快点完结。怎么后面还有好多情节。 最近大脑生锈中。 1 第一百零八章 政变 却赵钧终于步出宫门,却是掌灯时分。 刚刚翻身上马,两个粉妆玉琢的童子奔至马前递上封书信。 赵钧识得两童子是杜府上的,第个想到的就是苏宇…… 当下迫不及待拆开信,惊见信上几个大字:“苏公子有难,被囚彦王王府内。” 薄薄的信笺在赵钧手中被风吹得不住地颤动。赵钧弯腰,手个,竟把两个童子都拎到半空中。 清风明月空有身武功,在将军的虎爪中竟是动弹不得。 赵钧不顾那边众多侍卫们的目光,厉声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风明月在半空中挣扎着,双双怒视将军,竟是谁也不肯开口。 赵钧瞪两个人半晌,脸色终于缓和,弯腰,把两个童子轻轻放在地上,滚鞍下马,欠身行礼,道刚才内心焦急出手不知分寸两个小兄弟切莫放在心上,赵钧在里向两个小兄弟赔礼…… 清风明月见对方态度好转,且救苏公子之事也的确需要此人出手……当下也跟着还礼,伶牙俐齿,从四个姐姐邂逅月兹国武士起,直到主人亲身入王府却险些陷身王府鬼机关中……(只是隐去主人受伤的细节。) 骏马不住地嘶鸣,赵钧站在马鞍前呆呆地言不发。伸手握住马缰绳,却又慢慢地垂下。 他不能意气用事,就么人骑地冲到王府救人。 率着成千上万的铁骑围攻彦王王府更是行不通。 径直去王府要人?彦王个老狐狸,绝对不会承认苏宇就在他府上。 赵钧握着缰绳牵着马,来回走几步。终于站定,跟清风明月:“多谢两个小兄弟送信。” 伸手摸怀中,想摸出些金子或银票什么的。清风明月看只摇头,出句:“但愿赵大人能及时救出苏公子。” 然后就是转身离去。 赵钧回头,招来八名贴身护卫,压低声音交待番。八名护卫立即领命而去。 赵钧翻身上马,急急奔回将军府。 不管王府内部机关有多凶险,今晚他势必要夜探王府。 赵钧身夜行衣背着大刀潜入王府。将军的身影没入王府深处不久,八名护卫也都着破衣烂衫,扮作地痞叫化以及脚夫等人物,分别守在王府的四个角门以及个正门外。 靠着铁大铁三以飞鸽传出的血书,赵钧晓得地道的秘密。然而,和上次与公主同来时样,根本无法打开地道。 赵钧晓得那片石园通向的是兽苑,根本就是条死路。当下径直潜入竹林。 果然是机关重重而且凶险万分。 竹林机关启动,半个王府都被惊动起来。 赵钧陷身竹林机关中险象环生。倘若不是身手得又反应机敏,短短时间内,不死也要受重伤。 和以前的苏宇以及杜若样,赵钧也没能冲破重重机关至王府内部深处,两三个时辰后,背上着铜刀。凶险机关下背部受伤的赵钧不得已步步后退,直退出竹林。 没有机关,竹林外那些寻常侍卫自然不在话下。 赵钧挥起大刀,很快把上百名王府护卫杀得四散奔逃,转眼奔离王府。 在那个身形魁梧的黑衣人挥着大刀冲出竹林时,彦王已经在众多江湖异人的包围保护下离得远远的看个清清楚楚。凭对方的身形以及刀法,彦王眼就认出对方究竟何许人也。 彦王脸上现出丝莫测的笑容,转头招来几个心腹低声吩咐几句。 赵钧逃出机关重重的竹林奔离王府,很快回到自己府上。以最好的伤药涂抹背部,内心极为焦躁。 八名护卫守在王府外,终于在亮时分见到辆大车驶出王府。车帘被大风吹起角,隐约可见其内捆绑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依稀是苏公子的模样。 六人跟随而上,两人奔回将军府报信。 大车由两匹骏马拉着,竟是行驶如飞,饶是后面六护卫施展轻功,也被飞驰的马车拉出老大段距离。 赵钧不顾背上伤纵马飞奔,靠着六名护卫沿途留下的记号,路奔出大都。 就在赵钧奔离将军府的同时,两名彦王重金礼聘的江湖高手潜入王府,竟将那枚可以调动大批军马的虎符盗走。 那两个高人身形如鬼魅,在将军府来去自如,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将军府时,却被府外的四个美丫环远远地瞅见。 两个盗虎符的贼子刚刚奔出两条街就被四美婢持金索包围在其中。 很快杜若现身,轻而易举将虎符夺回。那两个贼子没能回得王府,被主仆几个以银针刺入穴道,令其昏迷。藏于隐蔽处。 杜若虎符到手,心知非朝中重臣不能持此虎符调动兵马,当下带着美婢娇童,转身回府。 从王府内驶出的大车,路奔驰到城外五十里处的个隐蔽山洞外方停下。车内又跳下两人,将昏迷不醒的血污少年架出马车。 少年膝盖以下的部位,软软地垂在半空中,分明是受重伤。 六名将军府护卫趴在草丛中屏息静气,远远地瞅着,看少年的半张脸已然认出对方就是赵大人直在苦苦寻找的苏公子。 眼瞅着苏公子被架到山洞内,没有人轻举妄动,唯恐打草惊蛇,惊动对方。 他们所要等待的,只是赵大人的到来。 那辆大车已经被驶得远去。洞内幽深不见底,洞外衰草连,看上去和寻常的幽僻山洞也没什么两样。 山洞幽深处,苏宇是被泼冷水浇醒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正是捏碎自己腿骨与脚骨的那名大汉正狞笑着凑近自己,双手摸到膝盖处,再往上,用力,骨骼发出被挤压的声响。 周围火把高照,封闭石室内,苏宇痛得脸色发白,却是咬紧牙关,声不吭。 那名大汉笑得脸上肌肉都挤在处:“王爷吩咐,让好好招待,还特地嘱咐要慢条斯理……么漂亮的身子,揉弄起来那感觉还真是不般的……” 大汉大笑着手上再用力,美少年的惨叫声中,分明又能听得到骨骼碎裂的奇特声响。 赵钧沿着记号飞马奔来,六名护卫同时从草丛中站起身子,奔到将军大人的马下。 赵钧问清楚的确是苏宇被劫持到前面幽深不见底的山洞中。纵马至洞外,翻身下马,抽出大刀,步步走入洞内。 事实上,赵钧安排在王府周围的六个身手不凡的护卫,早就在第时间被人发现并报告给彦王。 等彦王认出闯入王府的黑衣人就是赵钧时,他几乎可以肯定府门外散布的六个破衣烂衫的高手就是赵钧派来的。 彦王不动声色,却在赵钧负伤逃离之后,先是派人弄清楚赵钧的确回将军府。然后再将苏宇从地牢中提出,装入大车内,急驶出王府。 赶车的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自然不可能不对身后跟踪而来的六个护卫有所察觉。 既然王爷吩咐不要打草惊蛇,自然是佯装不知。 大车路飞奔到那座数月前王爷就派能工巧匠“装”好的隐秘山洞。将苏宇带到洞内最深处的那个石室中。 从洞口直到石室,布满机关。 赵钧不来则已,只要他踏入山洞,再想安然脱身,只怕是比登还难。 从赵钧踏入山洞的那刻起,立刻有潜伏在附近的王爷心腹放出信鸽。 信鸽在最短的时间内飞回王府,落在王爷的手臂上。 看着信鸽腿上的记号,王爷心知赵钧已然踏入死地。嘴角向上,现出丝微笑。 数千名精兵,府中上百的护卫,以及风火堂数百名杀手全都准备好。 日上三竿,眼看着就要晌午。 王爷声令下,率着大批人马,直奔向宫门。 数千名精兵将皇宫团团包围。 军权掌握在赵钧手里,此刻人不在,虎符亦不在,御林军群龙无首,竟是无人统调来保护皇上公主。 御林军成盘散沙,虽然也有部分人自发地奔到宫门外,也很快来自王爷精兵的满飞矢射杀。 纵然大内侍卫高手如云,却也抵不过风火堂数百名杀手以及王府的上百名护卫。 刀剑相交声,惨叫声,宫门内外血流成河。不到个时辰,彦王的人马已然攻入皇宫。 面白无须的太监,娇嫩如鲜花的宫,多半拎着装满金银细软的包袱尖叫着四散奔逃。 彦王率着人马踏着被鲜血染红的甬道步入皇宫,下令所有人齐声大喊。 时间喊声震,竟是惊得众多宫太监尖叫着倒地。 除宫门附近或伤或死的大批护卫外,金宁公主身边,还有从大内侍卫中精选出来的最优秀的五十名死士,奔到公主所居的凤宁宫外,乌压压跪地,恳求公主换作宫装随众人撤离。 金宁公主听得外面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复又归复平常。神色自若询问:“赵将军为何没来救驾?” 没有人回答。根本无人能回答得。 金宁公主站在凤宁宫外,裙裾委地,沉声道:“随去寻皇上,同撤离。” 金宁公主亲自率众人至皇上寝宫内,遇到奔出来的宫人嬷嬷,询问才知道皇上自早朝回宫后,就和几个宠妃在在御花园中玩“捉迷藏”,至今龙影全无。 金宁公主身子微微晃晃,很快站定,言不发,至御花园中。 那几个整陪皇上胡闹的宠妃倒是很快找到,却都在忙着收拾珠玉准备逃离。问起“皇上现在身在何处”,全都在公主面前吓得跪倒在地直筛糠,根本没人能回答得。 金宁公主脸色登时变得煞白,身边宫人见公主变脸,立刻过去给罪妃掌嘴。 几个千娇百媚的宠妃被打得嘴角流血,哀哀直哭。 金宁公主以手抚胸,摇摇晃晃地站在当地,开口道:“皇上都找不着,打几个贱人又有何用?”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金宁公主还想深入御花园寻找当今皇上――与自己系同母后所生的唯弟弟。却被身边最忠心的侍卫长不由分负在背上,率着众兄弟,急奔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这章怎么写得像大纲?! 1 第一百零九章 英雄救美 第百零九章 英雄救美 山洞极是幽深,赵钧曲曲折折走有盏茶的功夫,仍然没有走到底,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赵钧的步伐也逐渐放慢下来,越来越谨慎。 也逐渐适应周围的黑暗,勉强可以在黑暗中视物。隐约可见地面上散乱着大小石块。 刚刚迈出步,脚下有异物破土而出。赵钧以惊人的速度往后避退,才避免双足被地底长矛贯穿的厄运。 刷刷声响,黑暗中赵钧瞪大眼睛,猛吸口冷气。 前方有大片的矛头从地底破土而出,在黑暗中闪烁着骇人的蓝光。 些矛头上竟然是抹毒药的。 本来凭自己的轻功,些长矛也没那么容易奈何得自己,怕只怕个小心,受小伤,中毒,后果不堪设想。 赵钧弯腰,捡起块石头向前扔去,嗖嗖声响,左右两壁及头顶上方竟有不少长箭飞出。 就连箭头上也闪烁着些许蓝光。 个长矛阵向前绵延足有里的长度。 赵钧在原地站小会儿,脑中飞快地转动着,突然转身。 不多时,搜集许多大石。 扔大块到前面,压坏片矛头,引来箭矢如雨, 大石周围的小片地方,箭矢越来越少,乃至于无。 赵钧如法炮制,举起第二块第三块大石,纷纷掷出去。 每块扔到长矛阵的大石都会引起箭矢如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渐渐趋于无。 直到最后块大石掷到赵钧所能达到的最远的位置,赵钧才停下手来。 仍然背负着大刀,尽已所能抱起块大石,踏着那条几块大石铺就的路上,步步向前,至最后块大石,再将手中石头扔出去。 赵钧臂力奇大,块大石掷出的甚远。已经离长矛阵的末端不太远。 阵箭矢如雨后,那块大石上也成小小块安全地带。 赵钧长吁口气,从背后抽出大刀,看准方向,飞身向前。 第个纵跃落在矛头上,引来密集箭矢,将军将手中大刀挥得呼呼生风,几乎所有长箭都被斜斜下落,落入长矛阵中。 箭雨尚未消失,赵钧已然落在最后块巨石上。 向前遥望,长矛阵外不过是数丈距离。 赵钧提大刀站在大石上调理内息,少顷,飞身向前,在箭矢如雨中挥舞大刀如阵旋风般落在阵外。 趟毒矛箭阵走下来,居然是毫发无伤。 赵钧暗道声侥幸,站直身子,望着前方,两步开外,又处石洞,石洞内百米处,隐约可见前方黑暗处座小小的石门。 侧耳细听,似乎能听到石门后模糊不清的惨叫声。 赵钧手都微微发抖,他几乎可以肯定,石门内惨叫的正是苏宇。 握紧手中大刀,就要向前奔去。 奔出两步,刚刚又跃入洞口。 突然喀喇喇声响,扇大铁门从背后倏地降落,将身后洞口――通往外界的路堵个严严实实。 同时,手中手中大刀却似不听使唤拼命想挣出他的手掌。 赵钧手中握的是青铜大刀,然而,刀中还是或多或少杂有铁质。 他现在所处的洞穴,分明装满磁铁。 又是喀喇喇声响,左右两边两堵石壁突然开启,野兽的低吼声,四盏小灯笼闪烁着骇人的光芒。 很快看清,四盏小灯笼竟是两头成年狮虎兽那饥饿的眼睛。 赵钧并不晓得两头狮虎兽已经被饿两。 两的饥饿足以让成年狮虎兽在见到猎物后疯狂……而种疯狂,赵钧分明可以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得出。 手中大刀根本不听使唤,他不可能在个磁洞中用含铁的大刀对付两头饥饿的猛兽。 两头野兽左右就要扑来。赵钧将手中大刀丢开,面对两头野兽,竟是要徒手应战。 石门内,封闭石洞中,苏宇双腿上的每寸骨骼都被捏得粉碎。种碎骨的剧痛过程分明是缓慢的,让他几次痛晕过去又几次在新轮的骨骼碎裂中醒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整个人固定在张铁床上,双腿已废,腰部又有厚厚的钢圈牢牢的箍着。手腕上亦有两圈钢铁与铁床连接。 那名大汉正在握着美少年的只手,正在不住地揉捏着,却是迟迟不肯下手。 大汉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手背以及手臂上的皮肤,赞叹道:“多么美的肌肤……” 苏宇因先前的剧痛而全身冷汗流淌,汗水浸湿全身的衣袍。他又次悠悠醒来,恰恰听到最后句话且看到对方几乎要流下口水的丑恶嘴脸。 苏宇张口啐过去,啐对方满脸。 那名大汉用衣袖试去脸上的口水,不怒反笑:“美人的脾气还真不小……” 话音未落,苏宇声大叫,左手手骨已然被捏碎。在他还没来得及痛得晕去,那名大汉已然手上再用力,把自己手腕上小截臂骨也捏碎…… 赵钧在千钧发之际躲过身后头狮虎兽的袭击,还没站稳,就听得石门内少年模糊不清的惨叫声。他不由得呆,竟是没有注意到另头狮虎兽从侧面扑来。 赵钧被扑倒在地上,前胸和肩部都被撕开三四条大口子。 他几乎能感受到狮虎兽腥臭的大口在自己头顶上方张开。 赵钧在黑暗中瞪大眼睛,腾出条铁臂,看准对方柔软的肚皮拳打过去。 拳足有开石裂碑之能,那个肚皮着拳的狮虎兽被打得翻个筋斗,哀号着背部着地。 赵钧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痛,急急地滚在旁,才避免被另头狮虎兽扑倒在地的厄运。 再有第二次,他真的没有把握再把第二头狮虎兽也揍翻。 洞穴内的空间是有限的,赤手空拳对付两头饥饿的庞大野兽又能撑到何时? 赵钧不是传中的神将,武功再高,他也毕竟还是凡人的血肉之躯。 那头被打翻在地的狮虎兽爬起身来,怒吼着向他逼近;另头狮虎兽也在咆哮着随时准备扑来。 赵钧握紧拳头,内心很清楚:他再不能以身的蛮力和对付同类的武功来应付两头随时会发狂的饥饿野兽。 两头狮虎兽的怒吼中,赵钧突然仰长啸。 大半条臂膀已然被捏碎。被固定在铁床上的苏宇脸色灰白,气息明显的微弱下去。 听着沉重石门外的隐隐长啸声,苏宇突然身子震,猛地睁开眼睛。 他可以肯定石门外就是赵钧。 那名大汉也听到,却是笑着:“听起来像是个有分量的。外面两头被饿两的大野猫,次可是可以吃顿饱饭。” 苏宇却是儿也不担心,他几乎可以肯定,凭赵钧的力量,定能对付得外面的野兽。 苏宇剧痛中兀自能看着大汉不住地发笑。 大汉怒道:“死到临头,居然还敢笑!” 苏宇笑着出句:“外面的野兽是很快可以吃顿饱饭,不过吃的是。只怕用不多久,会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大汉手上用力,对方另小半截臂骨也被捏碎。 苏宇没有惨叫,咬着嘴唇,唇上鲜血长流。 大汉嘻嘻地笑着:“么标致的大美人儿,却要变成堆的骨头渣……” 石门外赵钧声长啸,竟把两头野兽吓得呆呆。 饥饿的本性很快战胜对对方气势的畏惧。两头狮虎兽又怒吼着扑来。 次赵钧没有蛮干,却是瞅准其中头(刚刚被自己打翻在地的),俯冲向前,闪电般速度,竟贴身在对方肚腹下。 那头狮虎兽首尾十尺有余,身高八尺的赵钧整个身子贴在其肚腹下,双大手死死地揪着对方的皮毛,无论是头狮虎兽的兽口还是钢爪都碰触不到。 身下吊着个大活人的狮虎兽原地腾拿蹦跳,根本甩不脱,不住地打着圈圈,几次都把个大脑袋撞到石壁上。 另头野兽在同类身上嗅到生人的气味,扑咬而来,每每都嘶咬在同类身上。 两头狮虎兽很快打在起。 赵钧贴身在柔软的肚皮兽毛下,几次都差挨兽爪或钢牙。又听到石室内模糊不清的惨叫声,整个人差跌落在地上。咬紧牙关,瞅准机会,双足用力踢野兽的下 身,趁着那头野兽哀哀直叫的同时,再用力翻身,把那头狮虎兽翻转在地。 体形庞大的狮虎兽四脚朝躺在地上,赵钧双膝用力抵在其肚皮上。另头狮虎兽嘶吼着扑来,带起阵腥风。 就在旁边那头野兽就要扑来的同时,赵钧飞身向前,堪堪地避过。那头扑来的野兽收势不及,兽爪深深爪入同类的肚腹中。 很快鲜血长流,连肠子都露出来小截。 地上那头野兽怒吼着从地上翻起,冲同类扑去。 两头野兽很快打在处。鲜血的气味使两头饥肠辘辘的野兽嘶打得极尽疯狂。 赵钧在旁看着,转眼就见另头野兽也被挖出肚肠。立刻拾起脚下的大刀,随时准备过去补上两刀。 两头野兽撕打中急先咬上对方的肠子,转眼就把对方的肠子吃掉大半,又双双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赵钧走过去,再补上两刀,把两头野兽肚皮上的伤口划得更深更长些。让两头饥饿的蠢兽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两头野兽果然爬不起身,躺在地上不住地喘气,两双兽眼瞪视着面前的大活人。 石门内,另条手臂的半截臂骨都被捏碎的苏宇彻底晕死过去,再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赵钧不再理会地上两头已无攻击能力且随时会咽气的野兽,在周围磁铁的吸力下,举起大刀用尽全力向石门砍去。 当然没能砍开,不过砍出小堆石屑。 然而,从那沉闷的回声中已然知晓扇石门大致的厚度。 赵钧从怀中摸出块乌黑的东西,是个道士送到将军府上的,燃后的威力曾震惊众多同僚。 块凝固在处的火药足以炸开眼前的石门且不至于伤人性命。 石门内,那个握着美少年半截臂骨的大汉停手,脸色登时变得惨白。听外面的动静,已然知晓是那个使大刀砍石门的活人赢。 转眼又庆幸,那扇厚实的石门从外边是怎么也打不开的,外面的人根本冲不进来。 然而,很快―― 轰声大响,厚实的石门竟然已被火药炸开。 石室内,半截蜡烛燃烧着的微弱烛光在不住地发颤。姓石的大汉跌倒在铁床下,整个人瑟瑟发抖,不住地往后退着。 进来的是名满身是血的魁梧子,只瞪他眼(那种眼神,足以让个姓石的大汉极度惊恐中跌下铁椅),眼神就转移,眼不眨地盯着铁床上痛晕过去的美少年。 1 第一百一十章 弑君 赵钧看着被固定在铁床上的美少年,脸上肌肉不住地牵动。 那个姓石的大汉看对方对自己“视而不见”,手脚并用,还想乘对方“不注意”从他身边溜开,溜到外面去…… 赵钧正眼也没看眼,却是伸手,就把擦身而过的大汉拎过来。 他什么也没问,手中用力,喀嚓两声响,那个大汉的两条臂膀登时被硬生生折断。 石氏大汉大声惨呼,嘴里还叫嚷着:“是有人指使……” 赵钧还是没问什么,把他扔在地上,伸足踏去,把对方的两条腿也硬生生的踩断。 姓石的痛到死去活来,眼泪鼻涕齐刷刷流下来,兀自模糊不清地叫嚷:“好汉饶命……” 赵钧把他从地上揪起来,啪啪声响,挥大手扇过去。 姓石的登时被打下满口的牙齿,满嘴都是血,呜呜叫嚷,再也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个姓石的大汉也是生奇力,可见赵钧,到对方手中,竟是半力气也使不出来。 赵钧手卡住对方的脖子把个和自己个头差不多的大汉举到半空中,卡着对方脖子的手在用力,看着对方两眼翻白、舌头吐出,脸色兀自带着乞怜的神色。 赵钧手松开,仍然把对方举到半空中,红着眼睛问:“钥匙呢?” 对方满嘴冒着血沫,不出话,举不起臂,眼睛只往下看。 赵钧从他腰间扯下把铁匙,问道:“总共就些吗?” 对方拼命头,不出话来,只是脸的乞怜之色。 赵钧手握钥匙手把对方摔地上,弯腰揪住对方的头发,向外拖去,拖到那两头半死不活尚自饥饿的野兽边,把手中半死不活的大汉扔过去,恰恰扔到两个兽口边上。 两头狮虎兽虽剩下没几口气,可也有足够的力气撕咬到口的活食。 那个姓石的大汉条断腿被只野兽啃咬着,另条胳膊被整个儿吞入兽口中,当下发出的模糊不清的惨叫声让整个石洞都似乎微微颤颤。 赵钧充耳不闻,只是把手中串钥匙个接个试去,终于把铁床上禁锢美少年的大小铁锁个接个打开。 最后个铁锁打开,他仍然在昏迷。 赵钧趴在对方胸口上听那微弱的心跳,直起腰来,轻轻地把美少年抱在怀里。 少年的四肢都软软地垂着,很容易让人看出到底发生什么。 赵钧仍然把美少年抱在怀中,动也不动,唯恐动,就弄痛对方。 石室外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以至于无。 头狮虎兽终于咬进对方的咽喉,让那个在兽口中被咬碎条胳膊加条腿的大汉终于悲惨的死去。 饿两狮虎兽还想再吞下口边更多的食物,身子往前蹭着、努力移动着,肚腹的那两个大口子流出的污血和内脏也更多。 个咬着人头,个咬着人身上的肋骨,那两头狮虎兽先后,睁着眼睛死去。 赵钧抱着苏宇向外走出几步又停住。 外面个铁门以及个箭矛阵……他就是只身人,凭把大刀也没那么容易出去,更何况还有重伤的小宇! 赵钧想去用大刀砍铁门,但还是没有动手。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把怀中美少年放在哪里? 肯定不会再是铁床。地上坑坑洼洼的石头,又冷又坚硬,怎么能让重伤的小宇再睡那样的地方! 赵钧来回走几步,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其实他根本不用担心出不去,他的心腹部下,很快会找到里,那帮心腹,从外面打通个安全通道并不难。而且凭他手下做事的效率,他也不会等多久的。 外面的翻覆地赵钧当然不会察觉到。封闭的石洞内,就只有他和苏宇两个人。 赵钧仍然抱着怀中美少年,呆呆地站在那里,仿佛座雕塑。 宫内。 凭着几条专门为玩“捉迷藏”打通的暗道,穆帝成功从御花园溜到处大殿上,自己钻到黄帷密遮的御桌下面,想象着那几个傻人在御花园中找皇上找不到急得团团转的场景……竟是越想越得意,不知不觉中,睡熟过去。 外面的喊杀声已然离大殿越来越近,躲在桌子下面的皇上睡得甚香,竟是丝毫没有听到。 皇上的举动没有逃过太监总管张敬的眼睛。皇宫已经被重重包围,伶俐机变的张敬知道凭自己把老骨头是很难逃出宫的。就连金宁公主都被手下帮死士护送着离去,个下江山究竟会是谁来作主已然不再是什么悬念。 张敬确定皇上仍然没有离开那个桌子,连滚带爬地离开大殿,主动向政变的叛军奔去。 彦王在张敬的带领下亲自入大殿,举剑挑起黄帷,果见桌子下面蜷缩成团的皇上睡得连口水都流下来。 张敬察言观色,急急退出。连彦王的几个亲随也跟着退出。 沉重的大门被掩上,于是偌大金殿,就只剩下皇上与王爷两个人。 穆帝终于迷迷糊糊地醒来,睡眼朦胧中看着王袍玉带拎着把长剑的皇兄,揉揉眼睛还:“皇兄,怎么是……” 彦王手起剑落。 穆帝把捂住自己的脖子,脖子上那个血口子不住地往外冒着鲜血。 穆帝张大口捂着脖子从金阶上路滚下,滚到金丝的地毯上翻滚着,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血沫。 彦王提着剑慢慢走下金阶,剑尖上滴滴嗒嗒地淌着血。捂着脖子口中兀自吐着血沫的穆帝瞪眼看着他,伸手指着他的鼻子。 穆帝终于含糊不清地出几个字:“逆贼……不得……不得好死!” 也许是穆帝生中过的最清醒的句话,也是生中过的最后句话。 彦王第二次手起剑落,割下皇弟的头颅。 彦王手拎着皇弟死不瞑目的头颅,手拉着那具没有头颅的皇袍少年身子,步步走上金阶,把头和身子都重新塞在桌子底下。 彦王把沾血的长剑在桌子底下的皇袍上来回蹭着,反复擦试,直到长剑上的最后滴血被擦干。 彦王放下黄帷,还剑回鞘。缓步走出金殿。 金殿门大开。 风火堂三百十二名杀手悉数被召集在殿前,得到的消息是他们的堂主被困金殿中,但困宋堂主的所在机关甚是诡异,王爷率人时竟打不开…… 风火堂那些杀手没有多犹豫,加上对王爷的信任,很快冲入金殿。 可以容纳五百人的大殿,登时冲入三百多名杀手。 金殿的大门仍然敞开。 彦王的指使下,心腹立刻推来十辆大车在殿外。 同时上百人举着草药围成的火把在周围。 大车打开,竟是十头成年的狮虎兽。 殿内那些杀手很快发现桌子底下身首异处着皇袍的少年尸体,不少人都感到不妙,还想奔出大殿,却已经晚。 在散发着草药气味的火把挥舞下,十头成年狮虎兽只有悉数冲入大殿中。 当最后头狮头兽冲入时,殿门很快被关闭。 于是整个大殿内,充满着兽吼声与杀手们的大叫声。 那些野兽都饿有两; 杀手们虽然都身手不凡,但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野兽…… 场人与野兽的较量,注定是两败俱伤。 彦王在殿外,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兽吼声与惨叫声,竟是现出丝高贵的微笑。 彦王吩咐左右:“立刻全力捉拿金宁公主,最好是活捉。” 左右领命而去。 彦王在殿外闻得血腥味,咳嗽声,立刻有人捧上熏香的锦帕。 条灰色身影倏地奔至王爷面前,彦王以锦帕捂鼻倒退数步。 奔来的格桑老爹听得殿内受伤野兽的哀嚎声,竟是听得心惊胆战,颤抖着声音跪在王爷面前:“求王爷放过的小杂种们,都是老头子的小宝贝儿,怎么可以被人用刀剑砍呢……” 彦王捂鼻懒懒地道:“听闻有风火堂的杀手入宫造反,本王带着兵马赶来救驾终究是晚步,居然让那些杀手贼子弑君!本王护驾无力,只能借助老爹的小杂种们铲除逆贼以告已逝皇上在之灵。老爹尽管放心,日后本王荣登大宝,定追封老爹的小杂种们为护国神兽……” 格桑老爹张口骂道:“护妈的屁国!” 彦王倒退几步,立刻奔出近十名江湖高手将老爹围在中间痛下杀手。 风烛残年的格桑在近十名高手的围攻下很快连连受伤,最后次受到致命伤时还不忘高声骂出句:“个丧尽良的弑君逆贼,老爹死后化成厉鬼也不放过……” 把金斧砍中老爹的脖颈,大半个身首登时异处,却尚自有些许皮肉连接。 格桑老爹的尸身在地上站立良久方砰然倒地,最后皮肉连接着头与身子,死后仍然是瞪大眼睛,那双浑浊的老眼兀自死死地瞪着彦王。 彦王在对死人眼球的怒视下竟是不自禁打个寒战。倒退两步,转眼神色又归复平常。 彦王咳嗽声,倾听大殿里面的兽吼声与人的惨叫声果然是越来越微弱。里面差不多已经是同归于尽,不过多多少少必有活口在内。还有那几头该死的老头子的小杂种们…… 彦王捂鼻子的锦帕终于拿开,道声:“放火,烧殿!” 周围人屏气凝神。 彦王高声道:“乱臣贼子,岂可轻饶!” 桶又桶的菜油被泼过去,再扔上数十根火把。 彦王在护卫包围下远远地站着,望着燃烧整个大殿的熊熊烈火。微微地笑着。 在火光的照映下,王袍玉带的王爷,丰神俊朗,笑容如既往地高贵。 1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将军平叛 第百十章 将军平叛 那最后的小半截残烛很快熄灭。赵钧抱着怀中美少年,登时陷入片黑暗中。 外面杂乱脚步声,远远的似有星星的火把。 然后又是石板落地的声音,几块大石板被队队的军士抬起扔到外面的矛箭机关阵地上。 阵箭矢如雨后,众军士很快踏着石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人多力量大,道铁门很快被几个大铁锤砸得变形,又被几个力气格外大的扯到边。 众军士举着火把奔到他们将军面前,看着将军面若死灰低着头抱着怀中昏迷中的美少年站在那里仿佛座雕塑。众人喊声大人就全都不作声。 军士们突然从两边分开,白衫飘飘恍若神仙中人的美公子缓步走来。 次杜若没有挥折扇,前所未有的面色凝重。走到赵钧面前,看着他怀中的苏宇,不由得叹息声。 赵钧突然抬头问出句:“他现在个样子还能治得好吗?” 杜若干脆利落地回答:“很难。” 赵钧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中分明希望对方刚才根本就是在开个大大的玩笑。 赵钧还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出句:“如果连都治不好,下还能有什么人……” 他没能下去,抱着美少年的铁臂在微微地发颤。 他不能想象自己的小宇就个样子过完后半生。 杜若正色道:“很难,只是意味着很难治,并不意味着治不好。” 赵钧眼中闪烁着希冀,还没开口,身边亲随就张口道:“彦王叛乱,已然率军冲入宫中,都个时候大人还……” 赵钧惊,抬头看着杜若。 杜若头道:“彦王的军马已经把皇宫重重包围,他还在入山洞救苏兄弟的功夫派人去盗虎符只是被劫下来。但杜若拿着虎符还不能调动兵马,还得烦劳赵大人立刻入城平息叛乱……” 赵钧仍然抱着怀中苏宇不放手。 杜若叹道:“苏兄弟由来医治照料总比被个样子抱在怀里好很多……” 赵钧终于把抱着不放手的苏宇递到对方怀中。杜若伸手接过,没什么,小心地抱着怀中美人,看着赵钧率着众军士向洞外的方向走去。 洞外,已黄昏。 满身是血的赵钧走出山洞,就有几个亲随奔上,把手中伤药厚厚地敷在伤口上。 撕下块袍角随意扎,赵钧张开双臂,几名亲随立即将全套黄金盔甲套上将军身。 金盔金甲的赵钧翻身上马。胯 下马首尾八尺有余,全身枣红色的皮毛如丝缎般,当真神骏异常。 骏马长声嘶鸣。 所有人屏气凝神。 人马在夕阳中染上层淡淡地金红色光晕,眩人眼目,宛若将马…… 高高坐在马上的赵钧回头,见那个白衫飘飘的美公子怀抱着小宇冲自己头…… 赵钧再没有多什么,回头,沉声道:“立刻回城,捉拿逆贼,平息叛乱!” 赵钧手持虎符回帝都,将军令下,立刻调来数千精兵强将。 盔甲战士呐喊震,在护国大将军的率领下,纵马向皇宫的方向奔去。 风火堂三百十二名杀手,十头怪兽,以及个小皇帝的尸身,皆在熊熊烈火中被烧成焦炭。 就在大殿内最后名活人被烧焦的同时,金宁公主的踪迹也被查出。 那条通往宫外的秘道已经被知情的彦王派张敬等人前去封死摧毁。 公主手下五十名死士护着主人,与四面八方奔来的高手拼死作战。 不断地有人倒下,不断地有人在血泊中站起,那五十名忠心耿耿的死士,竟是没有人肯低头投降。 放眼望去,四面八方都是彦王的人。 五十名侍卫倒下八名。剩下四十二名也或多或少有伤在身,却还是咬紧牙关,护着公主且战且退,退到处不大的偏殿内。 偏殿内几个高高在上的窗棂皆用黄金精雕细刻着繁复花鸟,且面积小巧,成人根本无法钻入。 几个偏门也是被长年封死的。唯可以照常开启的正门,也被公主身边的侍卫抬着镀金的门栓插严实的。 血流遍地的宫中,个小小的偏殿竟成唯处勉强称得上是“固若金汤”的所在。 四十二名侍卫将娘娘团团围在中间。金宁公主身华服坐在地上,华丽但沾染着鲜血的裙裾在金砖上摊开来,就像朵盛开着的布满斑斑红的巨大莲花。 殿内人默不作声,听得殿外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重物撞击门的声音。 金宁公主沉声道:“本宫宁死也不要在那般卑鄙逆贼上遭受折辱。倘若门开启……” 微微转头面对那个最忠心的侍卫长:“知道该怎么办。” 侍卫长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他知道公主是要他在最后关头向娘娘挥剑。侍卫长当然清楚目前形势,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违抗过公主的命令。 当下低头,哽咽道:“是,公主。” 所有人默不作声。门外撞击的声音,分明比刚才更急促些。 身黄金盔甲的赵钧率着数千名精兵奔至宫门,很快将宫门外的叛军打个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而去。 赵钧亲自指挥作战,没费多少波折,率着人马路杀入宫中。 在偏殿外,彦王坐在黄金椅上亲自督促手下抱根金柱下又下地撞击着那扇被关死的门。 外面的铁蹄声与喊杀声分明异样。彦王脸色变,立刻就有人飞奔来报之:“赵钧率着军队冲入皇宫。” 彦王猛地站起,来回走几步,脸色竟变得煞白。 赵钧带兵冲入宫中只怕形势大不妙,倘若真要救下公主…… 个赵钧加个金宁,到时候联起手来,后果不堪设想。 彦王来回走几步,定下主意。当即高声道:“赵钧勾结风火堂杀手里应外和,不仅弑君,还想伤害金宁公主。公主身边五十名侍卫皆为叛贼,居然在杀害公主后逃到此地等赵钧到来好邀功请赏……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立刻给放火、烧殿,让殿内杀害公主的叛臣立时葬身火海之中,为金宁公主报仇雪恨!” 所有人屏气凝神,即使有人脸现异样,也很快归复平常。毕竟跟如此主人时日已久,非常时刻非常理论。 更多菜油泼到偏殿上,个个火把燃,被掷出,在空中划过道道诡异的弧度,与浇在偏殿上的菜油触即燃。 彦王在殿外的高声话语,殿内人听得清清楚楚。 四十二名侍卫齐齐抬头,眼中如要喷出火来。 金宁公主向沉着冷静,此刻也不禁气得身子发颤。 金宁下子站起,颤抖着声音出:“卑鄙,小人……” 四十二名侍卫齐声起立,齐齐向公主躬身道:“请娘娘下令,容臣等外出应战。” 侍卫长:“与那个卑鄙小人拼个死活!” 然而,切都已经晚,等众侍卫儿抽出刀剑奔至门前时,巨大的门栓已然烫得抓不住手。门栓已然与大门粘在处。 许多的菜油与许多的火把,眼看就要将整个镀金的偏殿融化。 赵钧率军马所向披靡,路奔至宫内深处,除鲜血的气味外又闻得尸体的焦臭。原先好好的处金殿,已然在烈火中化为腐朽。 放眼望去,除被火烧得蜷缩成团的人尸,就是巨大的野兽的焦骨。 个老太监连滚带爬地想逃开,被赵钧眼瞅见,认得是首领太监张敬,立刻下令把人拿来。 老太监听将军下令,不用人拿,自己又连滚带爬至将军马前。 张敬抬起张面团似的白脸,涕泪横流,哀叫道:“赵大人…呜呜呜,彦王不仅亲手弑君还把弑君大罪加在风火堂头上还……还放火烧殿中……呜呜呜……还公主娘娘,被那五十个忠心侍卫护着到前面的清心殿却被王爷率人团团围着……呜呜呜……赵大人您赶紧去救公主啊再晚步只怕公主……” 张敬哭得是眼泪把鼻涕把,赵钧冷眼旁观,听到后半句,声:“把个张公公给看好……” 望着清心殿方向,那冲的浓烟滚滚。喝道:“立刻传水龙队。”飞马向清心殿的方向奔去。 张敬被几个军士架着,还着大哭着:“赵大人,可是从王爷手中死里逃生的大大忠良啊……” 彦王听得外面的喊声震已知大势已去,在清心殿烧起的同时,也率着左右向秘道的方向奔去。 彦王慌乱中忘个残酷的事实,那条只有皇室中少数人知道的、专供知情者逃出宫外的秘道刚刚被自己下令摧毁。 等彦王率着大群人奔至明显被摧毁的秘道前,目瞪口呆,愣小会儿方记起是自己刚刚令那个白面团脸的首领太监做下的光辉壮举。 无法从秘道逃脱,只有率着人硬着头皮冲最近的角门。 最近的角门当然有重兵把守,场恶战,彦王身边的护卫逃掉大半,剩下小半也是非死即伤。 那些重金礼聘的江湖异人都不是傻子,知道大势已去,也都各自寻生路去。 彦王身边就剩下十几个貌似忠心但已然挂彩的护卫。 十几个护卫簇拥着他们的王爷,凄凄惶惶,向宫内深处奔去。路上遭遇兵马不绝,举着明晃晃的兵器来捉拿王爷。十几个护卫勉强抵抗阵子,又跑走大半。甚至于彦王本人也亲自动手,却遭遇冷箭。腿上臂上各着三处冷箭。 彦王凭着对宫内地形的熟悉,负伤逃离,东奔西跑,好不容易把追兵甩脱,再看,身边就三个护卫。 其他人在半路上全都三三两两的跑掉。 受伤的彦王带着三名仅存的护卫,头奔进密封的蚕房。 清心殿陷入片火海中,浓烟滚滚,殿内目不见物,金宁公主忍不住地咳嗽。其余几个护卫却是强自忍耐。 高温与浓烟,众人不过是苦苦支撑。 侍卫长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玉瓶清水,撕下自己的衣角沾湿,蒙在公主口鼻上。 金宁公主感觉稍稍好,开口道:“水还有的话,大家也都分些。” 没人动。 四十名侍卫兄弟齐齐跪倒在公主脚下:“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得公主。” 几个儿,声音中竟是带着少许哽咽。 金宁在浓烟中笑道:“如何能怪得们。” 外面的火势眼看就要逼近。 金宁公主却还是弯腰扶起众多兄弟,流泪道:“金宁没曾想到最后关头众位兄弟还愿意跟随左右……” 没有再下去,突然抬头,倾听外面的动静。 铁蹄声…… 金宁惊喜呼道:“定是外面来救兵,定是赵钧。定是赵大人率兵护驾……” 来者当然是赵钧,率着支水龙队,奔至被烈火吞噬的清心殿前,上百道巨大的水龙喷射至烈焰中。 烈火很快熄灭,金宁公主与身边四十二名死士很快被救出。 赵钧滚鞍下马,跪倒在地:“臣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金宁公主急弯腰扶起将军,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两头的大将军,哽咽道:“之前都不曾想本宫还能再见到赵大人……” 众人惊呼:“公主!” 金宁公主身子晃,晕倒在将军的怀中。 三个护卫奔到蚕房前,两个掉头就跑,只有最后个跟王爷钻入不透气的蚕房。 彦王披头散发,三支冷箭仍然插在身上,腿上臂上全是鲜血,再不现平日里的高贵,神色中全是惊惶。 惊惶中彦王颤抖的声音:“他们两个怎么跟到里又跑,难道是去给赵钧通风报信去?” 最近名少年护卫头:“那两个果然奸滑。” 彦王冷汗涔涔、鲜血涔涔,转眼在蚕房内连踱十几圈,抓着头发:“怎么办怎么办?再也跑不出去,难道真要落到赵钧那厮手上……” 终于站定:“士可杀不可辱,本王宁愿自焚,好歹也死得体面些……” 嚓嚓声响,最后的少年护卫立刻取出火石与火绒,在那里嚓嚓地打火。 彦王惊道:“想干什么?” 护卫抬头奇道:“王爷不是想自焚?” 话间火苗已现,旁边纱帐立刻燃,手上火绒也丢到王爷沾血的袍角上。 那名护卫火后转身就跑,咔嚓声把蚕房门锁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蚕房中纱帐极易燃,转眼就是片火海中。 门外少年护卫还着:“王爷您老虽生来做不帝王,好歹死也是死得像帝王般体面……古往今来,多少帝王都是燃火自焚……” 那护卫是念过几年私塾的,居然晓得般典故。 彦王扑到门上,外面锁死。身上又是多处受伤,剧痛加惊恐,竟然撞不开,发狂发怒道:“果然最后个才是最奸滑的……” 外面人没回答他,抬起脚,咕咚咕咚地跑。 跟在彦王身边的最后个当然是最奸滑的。 之前两个不够聪明,看准王爷最后的避难所就赶着忙忙去报信。 最后个才是最聪明的,愣是跟到最后时刻,“按王爷意思”把火燃。趁王爷自焚刚起个头儿,拔腿就跑。赶着去报信。 要知道,报告王爷自焚的消息可比单纯报告王爷在哪间屋的消息有功劳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很少查资料,犯了常识错误。此次改文,主要是把“娘娘”去掉。 流着汗爬走。 1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活死人苏宇 第百十二章 活死人苏宇 彦王没死。 在蚕房内全身着火拼命地挣扎,没能撞开门却是破窗而出。成大团火球在地上翻滚哀号。 赵钧来得还算及时,加上随身带来的水龙队,王爷身上烈火很快被浇灭。 彦王犯下等大罪,就么烧死,岂不便宜他? 赵钧立刻召来太医,去诊治全身被严重烧伤的弑君王爷。 至于金宁公主,毕竟是不懂丝毫武功的柔弱子,在混乱的宫内几经杀戮又被困大火中,受惊,劳累过度昏厥过去。只要静养段日子,自然会好。 赵钧亲自到公主寝宫内探视,见卧榻上的公主沉沉入睡,没有惊动,悄悄地退出去。 宫内外仍然混乱片,盔甲战士们都在将军令下井然有序地退出去,剩下大批宫人内侍以及宫廷侍卫,个个忙乱。搬运伤员与尸体,清洗着大量的血迹。 皇上的尸身和三百十二名风火堂杀手,以及十头庞大怪兽都在大火中被烧得焦。数百具烧得焦臭变形的尸体,又如何能辩得出哪个才是皇上? 赵钧在那座被烧焦的大殿外来回踱着步,停下来,令人去找来张敬。 首领太监张敬没让将军失望,很快出事发时皇上在和几个庞妃玩捉迷藏,按皇上以往的习惯,他多半喜欢躲在金殿内的那个案桌底下。 案桌是檀香木所制,上面包金,在大火中还有残余,很快被找到,从残余的金木下找到具格外瘦小些的蜷缩在处的焦尸。 在那个焦尸上又找到个玉板指,认出是皇上之物。于是圣上遗体被几个小太监哭抹泪地按礼抬出。 张敬心中大喜,白面团的脸上却还是劈里啪啦掉眼泪。呜咽着自己悲痛得恨不能立即跟皇上去…… 赵钧斜眼看着他,嘿嘿两声冷笑。 张敬吓得哆嗦,立刻止住哭声。 赵钧:“先下大牢,等查清楚张敬的切罪行,再来定罪!” 赵钧转身就走,背后张敬哭嚎着扑倒在地,大叫:“赵大人,老奴冤枉……” 赵大人根本没有回头。 几个侍卫拉起张敬往宫外拖着走。 老公公拼命地挣扎着,哭喊着,被拉得远,眼看将军大人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突然想到件事,冲着将军背影大喊:“风火堂堂主宋飞!” 赵钧停下脚步,转身。 张敬满脸眼泪鼻涕,哭叫道:“宋堂主现在被关在宫中,现在只有老奴晓得他的所在……” 赵钧挥手,众侍卫立刻拖着老公公到将军大人面前。 张敬在将军脚下爬着,仰脸谄笑着:“只要大人能不追究老奴犯下的糊涂罪责,老奴就立刻出宋堂主的所在……“ 赵钧把眼瞪,老公公立刻吓得止声。 地上的张敬被护卫们硬拎起来。 赵钧伸手握住他的下巴,稍用力,骨头咔吧咔吧响。张敬连喊都喊不出声来,脑门上的冷汗滚滚而下,痛得全身哆嗦。 赵钧冷笑道:“以为不……本大人就能轻饶得……” 淅淅漓漓的声音,个老公公被吓得尿裤子。 吓呆的老公公不出话来,只有拼命地头。 赵钧松开手,仔细倾听着,待听明白方位,立刻率众奔向宫内最偏僻的角落。 当日风火堂弟兄没有看错,他们的堂主的确是被辆大车拉进宫门。 那几个跟踪的兄弟很快被车夫打伤打死。唯个幸存的奔回来出堂主下落不久就五脏破裂死去。 当然,都是彦王被安排的。 彦王已然用大笔的黄金贿赂首领太监张敬。车内重伤的宋飞入宫后很快被张公公暗地里接应着关在偏僻宫院中。 宫内那个的小院何止上千?多是些被打入冷宫的失宠妃嫔所在之处。既然是冷宫般的所在,平日里自然极少有人问津。所以重伤的宋飞被反锁在久无人居的黑屋内,完全被人遗忘,亦不曾有任何人发觉。 不到两,彦王发动政变。亲随们死的死,逃的逃。 而宋飞,也躺在霉烂的屋内前后有三日不曾进食。 倘若不是张敬在最后关头抓住根唯的“稻命草”将出来,只怕风火堂堂主从此被弃黑屋内,就是化成堆白骨都不会有人发现。 等赵钧率人亲自把宋堂主从黑屋子里救出来的时候,昔日英俊威严的宋堂主已经在重伤与饥饿下变得奄奄息,其状惨不忍睹。 赵钧没敢轻易动对方,立刻派人去请来最好的太医。 宋飞躺在肮脏的榻上气若游丝地出几个字,赵钧凑到跟前才听清楚,对方嘴中还着:“师弟……师弟现在……” 赵钧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放心好,的师弟苏宇已经被救出,现在在杜若那里。” 宋飞还在含糊不清地着:“师弟……师弟的伤……” 赵钧看着他那惨不忍睹的伤势,腐烂的伤口内条条的蛆在蠕动……握紧对方的手,头道:“有杜若亲自诊治,师弟的伤用不多久就能好。” 宋飞躺在那里,似乎有满意地头,动动嘴唇,却还是什么都没出来。 赵钧看到门口匆匆赶来的老太医,没什么。松开宋堂主的手,慢慢地走出屋。 太医冲将军大人头哈腰,就要擦身而过,去看视里面的病人。 赵钧突然把抓住太医的手臂。 赵钧压低声音对满脸惊谔的太医出句话:“倘若救不过来里面的那位公子,赵钧绝不会轻饶得……” 老太医在将军的眼神中吓得险些跌坐在地上,拼命地头哈腰:“大人尽管放心,小的定竭尽全力……” 赵钧终于放开他,走出门,站在院落中。 冷月当空,遍地银霜。 赵钧挥手叫来心腹,下死命令:“关于风火堂所有兄弟惨死之事,绝不能透露半给里面的宋堂主……” 心腹领命而去。 将军大人条死命令很快被传遍宫内外以及整个将军府。 赵钧没有休息,当夜就奔到杜若的府上。 苏宇仍然在昏迷。全身擦洗干净,裹着厚厚的锦被,四名美婢与两个童子在悉心照料。 屋中央搁着个水墨锦缎遮掩着的黄铜大暖笼。屋外冷风朔卷,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赵钧闯入屋中的时候,杜若就坐在榻边个花梨木椅上,怔怔地发呆。 赵钧想问没敢问出来,只是死死盯着神医。 杜若看他眼叹口气,只出两个字:“很难!” 赵钧怒道:“是神医,怎么可能奈何不样的骨折……难道神医是徒有虚名……” 美婢娇童齐齐怒目而视。 杜若抬头冷冷地看他眼,道出:“倘若不是苏兄弟,非要把如此蛮横无理的莽夫带来的病人扔到门外不可……杜若见死不救,也不是徒有虚名。” 赵钧站在当地,言不发。 杜若微微闭眼,不再理会。 其余美婢娇童,面对将军,仍然是怒目以向。 赵钧突然鞠躬,道:“方才心急之下多有得罪,还望杜神医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杜若睁开眼,看对方仍然在自己面前躬着身子,神色如常来句:“听赵大人生性高傲,不把下人放在眼里。如今竟然肯对杜某人行礼……” 杜若站起身来,躬身还礼:“杜若不敢当。” 赵钧低声下气:“不知小宇的伤势什么时候能痊愈……” 杜若:“种伤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受伤的又是苏兄弟……怎能大意?总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方能动手。” 赵钧又是躬身行礼:“有劳杜神医,在杜神医没有想出稳妥的法子之前,小宇就不在府上烦劳神医。” 着,竟是转身至榻上抱起美少年。 那几个美婢娇童如何拦他得住? 杜若挥折扇出手,手中折扇竟轻而易举插入赵钧肩头。 杜若怔的功夫,赵钧已然抄手把榻上美少年小心抱起。 肩头兀自插着那把折扇,鲜血喷射出来,怀中美少年洁白胜雪的里衣上被溅斑斑血迹。 赵钧眉头都不皱下,微微弯腰道:“还望杜神医成全……” 杜若心知刚才那折扇是对方故意让自己的。 倘若真打起来……真打起来当然也不怕对方,只是双方恶战,万个不小心伤苏兄弟…… 当下顺水推舟:“也罢,苏兄弟就回府上休养……” 赵钧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四美二婢欲言又止。 杜若开口道:“们定很奇怪为什么么轻易放赵钧带着人离开?” 美婢娇童不言语,悉数默认。 杜若潇洒坐在那里,手中没有折扇来挥,云淡风轻地笑着:“迟早有,苏兄弟还是会再回来的……再回来……回到身边。” 赵钧抱着怀中美少年,施展轻功,很快回将军府。 赵钧把四肢瘫软的美少年轻轻放在榻上,坐在榻边,呆呆地看着。 苏宇就像是在熟睡,却直没有醒来。 赵钧把如此状况归结为重伤后自然的表现。 他并不知道,苏宇在杜若的府上已然被喂下种古怪的药水。那种药水不会伤害人的身体,却能让服药之人长期昏迷(昏睡),长期不得醒转。 此时的苏宇,看上去就像个只会呼吸的活死人。 1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彦王的下场 叛乱被平以后,查出叛王余孽九百余人,悉数下大牢听候发落。至于首领太监刘敬,因引叛王弑帝,罪不容恕,推到菜市口,剐三百刀。 至于叛王元湛,毕竟皇室血脉,且自焚重伤,特叛被关押府中地牢监禁终生。妻妾入宫中充杂役,王府奴仆尽皆分至功臣府上为奴。 国不可日无君。金宁公主以及朝中重臣在小辈的元皇室子弟中精挑细选,选出个才智人品俱佳的十岁童扶持为帝,史称哲帝,改国号为永淳。 哲帝年纪尚幼,金宁公主垂帘听政。在金宁公主的主持下,朝政很快恢复。 铁氏三兄弟唯幸存的铁二恳求去王府地牢看押罪王,得将军许可。 临去时赵钧淡淡句:“凭他有大的过错,但毕竟是皇室血脉,轻易处死不能。等过去,自己惦量着……” 铁二磕几个头,离去。搬着行囊入住王府。 被严重烧伤的彦王看上去很惨。 虽有太医诊治,但都不用心,烧伤的地方不过是胡乱涂草药,搁没几全身流脓。原先俊朗的脸亦被彻底烧毁,整个人完全没人样。在潮湿发臭的地牢中野兽般地爬着、哀号着。 铁二开始没有动手,只把些发馊发臭的饭菜泼地上。没人样的罪王刚开始还忍着饿不去舔食地上那些野狗都未必会舔食的东西,但饿不到三,还是在个夜深无人的时候不顾切都扑过去。 第二大早铁二打开牢门看见干干净净的地面,嘴角现出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和以前样,再把馊饭臭菜泼过去。 次当着看守的面,那个全身流脓的人形怪物蜷在墙角里对地上的肮脏看也不看眼。 铁二拎着带倒钩的皮鞭过去顿抽打。罪王被抽得满地乱滚哀哀直叫。 铁二放下皮鞭,喝令手下去端咸盐水…… 没人形的彦王全身哆嗦,抬头看对方凌厉的眼神,忍着全身伤痛爬过去舔食地上的“肮脏”…… 铁二才满意离去,临走前还忘踹上罪王脚。 接连几,铁二每次都会倒些狗都不吃的馊饭在地牢里,罪王看着他手中拎着的皮鞭,哆嗦着爬过去,在看守的监督下把地上的每粒馊饭臭菜舔干净…… 第五,罪王的看守铁二被唤到将军府。 赵钧: “纵然王爷罪不可赦,也是皇室血脉。又是庶民,如此折辱大衡皇族中人,真要传出去,到时候只怕就是也未必能保得……” 铁二跪在地上悲愤道:“难道兄弟的大仇就么算?” 赵钧不由得长叹声,出:“们几个兄弟太也实心眼,之前不是,王爷是轻易处死不能,等过去,自己惦量着……要知道,王府那么大,虽然人少,也不是不可能出些意外的。” 铁二还是跪在地上怔怔地发呆。 赵钧只有再往明里:“万罪王跑,跑到王府深处出什么意外……比方遇到个野兽什么的,被吃啃,最多也只能怪们是看管不力。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像种看管不力的罪责也完全可以免除。” 铁二总算明白下来,惊喜道:“那个格桑老爹的杂种怪兽在王府中还有两头……” 赵钧示意他不要再下去,淡淡道:“两个小怪兽世间罕有,留着玩赏也未尝不可。” 铁二恍然大悟,磕头离去。 当下午,铁二召集王府最后批下人,喝酒猜拳,酩酊大醉。 晚上,醉酗酗的铁二把剩饭剩菜倒入地牢中,又醉酗酗地离去。离去时竟然“忘记”锁地牢大门。 罪王从角落里抬起头,看着看守离去时的醉态以及半敞的铁门,双完好的眼睛闪烁着特殊的光芒。 今日倒入地牢中的饭菜都是好端端的没有发馊发臭。饥肠辘辘的罪王扑过去大口地吞咽着,几次都被咽住。又爬到水桶那里不顾肮脏大口大口地喝水,水足饭饱。有力气,费力地向外爬去。 终于爬出地牢,外面月朗星稀,冷风朔卷。 没人形的彦王元湛在冷风中打个哆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四下里鸦雀无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彦王不顾全身的剧痛,手脚并用,拼命地向外爬着。路上竟没有遇到个人。 是他的王府,他当然对方位清二楚。 地道已被封死,走不通,绕道; 竹林中机关重重,更走不通,绕道; 彦王清清楚楚记得石园中有条隐蔽小路连接着王府内外……石园的尽头是兽苑,兽苑的野兽都是被关在大铁笼中的,更何况格桑老头已死,个时候没有道理还在那里养着怪兽。 等逃出王府,他可以再想办法到府外某座民居,那个看似寻常的破败民居深处,埋藏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他完全可以凭那批珍宝成功逃出帝都,然后……然后总有,他还会再回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不亡元湛,总有,还会带兵打回来! 彦王毁容的脸上现出惨不忍睹的狰狞笑容,边兴奋地想着边忍着全身的剧痛向外急爬…… 很快爬入石园中。 朵乌云飘过头顶,遮住上的月亮。四下里登时片漆黑。 黑暗中,影影绰绰,无数个奇形怪状的大石悄无声息地立在那里,怪石上还攀爬着蛇般的藤蔓,仿佛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准备扑来! 阵大风刮过,穿过怪石上的孔洞。哗啦啦声响,诡异声四起,仿佛无数个怨灵或笑或哭。 彦王突然爬不动,全身打战。黑暗中他仿佛能感受到怨灵在逼近。 怪异的风吹石头声响,仿佛是老头子的嘎嘎怪笑声,仿佛……仿佛就是久居兽苑的格桑老爹! 彦王惊恐地瞪大眼睛,黑暗中似乎有四盏小灯笼中逼近…… 很快咆哮声,带着股腥风,两头未成年的小狮虎兽扑向爬在地上烧伤流脓的王爷! 两头小怪兽不熟练的嘶咬争夺下,彦王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却没有个人来救。 除铁二,王府的其他人都在大醉后睡死过去。 铁二就站在石园外,听着里面深处时断时续的惨叫声,渐渐地止于无声。眼泪都不禁流下来,抬头望夜空,喃喃道:“大哥,三弟,终于为们报仇!” 由于看守贪杯看管不力,彦王出逃地牢却丧生府中豢养的怪兽口中。消息传出去,有赵大人为自己的人求情,果然没有人再追究那几个看守的罪责。 铁二没要赵大人的大笔赏银,磕几个头,是完全能养活得自己。继续回菜园子中种菜为生。 至于彦王的骸骨……在用毒箭射杀那两头小狮虎兽以后,内侍奔入石园,只找到几块沾着血肉的人骨以及被啃大半的头颅。 自从彦王叛乱,两头小怪兽有许久不曾吃饱过。 由于弑君的大罪行,死去的彦王当然不得入葬皇室墓穴。几个内侍在公主的授意下,捧着檀木盒从石园捡来的残皮血肉及断骨,埋入城外荒僻处,又令军士们建个像模像样的坟。 然而,在坟墓被建好的第二,降大雨,滚雷阵阵。划过际的几道闪电竟然劈开新坟,劈开木盒。 第二雨停后人们才发现,盒内几块不成样的皮肉断骨,悉数被烧得焦…… 赵钧得到消息后,回到苏宇的榻边,呆呆地望着那个仿佛在沉睡着的绝美面孔,笑着出句:“那个害的彦王果然是得到报应。” 对方当然不答,亦没有半分动静。 赵钧眼泪下子掉下来,跪在榻边,抱着那个仿佛要永远沉睡下去的绝美身体,哭着道:“纵然打雷劈那畜牲又有什么用?老爷竟始终不肯让醒来!” 有最好的太医以及赵钧多方寻来的古怪郎中,个接个地过来给苏公子看病,全都摇头。甚至有那不甚伶俐的好心劝大人早早准备后事为妙…… 大部分庸医都是遇到将军大人血红的眼睛吓得丢魂踉跄着奔逃离去,那个不伶俐的则是干脆被赵大人双虎爪抓着丢出门,重重摔在门外花圃中,竟是硬生生地摔断几根肋骨。 所有能找来的医生全都找遍。赵钧连日不眠,终于还是出现在杜府上。 杜若没有刁难低声下气的将军大人,带着清风明月来到将军府上,仔细查看,脸上颇有些异样。 回头面对赵大人,杜神医半晌方出:“苏兄弟的伤势竟是比当日严重许多,怕只怕就是杜若也无力回……” 赵钧红着眼睛瞪着他,突然把抓住神医:“倘若救不他,甭想活着出府!” 杜若暗用内力,赵大人颤抖的手居然被滑开。杜若冷冷道:“只怕大人也未必有个本事能留得住在下!” 赵钧:“只要能救得他,要什么都给!” 清风明月双双大哼。 杜若咳嗽声,云淡风轻地出:“只怕杜府上有的稀罕物,个将军府上也未必有。” 不等对方答言,脸现忧愁状:“个不是赵大人求不求在下的问题,躺在里的是苏兄弟。有没有赵大人,杜某人也要倾全力救治苏兄弟。然而……” 杜若没有再下去,轻轻拉起榻上沉睡中美人的手,呆呆地望着对方的脸:“会尽力,但结果如何,现在是谁也不能预料。” 杜若带着清风明月往外走:“以后每日杜某人都会派两个童子来送药,尽力而为……” 赵钧突然拦住他:“要不把小宇送府上,由来照料着……” 杜若轻轻摇头,只:“现在不宜搬动苏公子……” 用扇子格开将军大人拉在自己袖子上的手,带着清风明月,离去。 其后杜若派清风明月送来草药,颇有些极为罕见的,赵钧竟是不识。但对方毕竟是公认的下第神医,赵钧急令人熬来汤药亲自给小宇服下。 服下汤药后,苏宇虽未苏醒,但但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些许血色。 赵钧大喜,立刻令人给杜府送上匣子价值连城的珠宝,是赠予七位夫人的。却又悉数被退回来。 赵钧心知人家神医未必真正稀罕些珠宝……只等着小宇痊愈,再去杜府拜谢。 却那些草药被送上将军府的当晚上,杜若将七位若仙的夫人召集在处,每人分数额相当的大笔银两和珠玉翠饰,令其各奔东西。 七位夫人哀哀痛哭,在夫君脚下跪地,都不愿离去。杜若摇头只“缘分已尽”,遂令四婢二童将七位养尊处优的夫人送上马车,由重金请来的最好镖局,将七位夫人连夜送出帝都,让夫人们带着自己亲笔写的书信投奔千里外个故交。 七美洒泪而去,杜若站在府门口,目送着载七位国色香夫人的大车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影迹,方转身回府。 杜若送到将军府上的药,短期内会产生病人好转的假象,但时间长……差不多十日,苏宇必定假死。 十日后,假死的苏宇也绝不会被人看出破绽。 然后……他杜若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苏宇的“尸身”偷出。 从此以后,悲痛欲绝的赵钧再也不会见到“已逝”的苏宇。 从此以后,苏兄弟会在个世外桃源般的清静所在得到自己最好的医治以及最体贴的关怀。 杜若自信凭自己的风流潇洒以及温柔体贴,会让绝美的人儿的融化。日子久,等他差不多痊愈的时候,他没有理由不爱上自己。 他是杜若,怎么可能输给那么个又黑又粗鲁的莽夫赵钧?! 作者有话要说:扶额。 小苏居然成了睡美人了! 1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杜若炼丹 然而即使是杜若也没能预见事情的变化。 苏宇在王府的时候,已然被种下种来自西域的诡异怪毒,毒素在体内潜伏得如此深,甚至连杜若都没能查出来。 当毒素发作的时候,直昏睡的苏宇有剧烈反应,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全身淌着虚汗剧烈颤抖…… 然而人却仍然不能醒转,仿佛是在做着恶梦,却没有任何种外界力量可以将其唤醒。 赵钧抱着苏宇颤抖不止的身子,急令人去请杜神医。 杜若很快赶来,见其症状也惊得脸色发白。 很快查出发作的缘由,杜若来回走几步,脸色越来越白。 那种毒是下奇毒,基本上是无药可治。除非…… 赵钧仍然抱着双目紧闭痛苦挣扎中的苏宇,狂怒道倘若小宇有个三长两短姓赵的绝不会放过! 段时间苏宇吃的汤药全都是杜若派人送来的,赵钧想当然的是把责任归结于面前“徒有虚名”的庸医。 杜若没有解释,亦没有跟狂怒中的赵大人般见识,言不发,转身离去。 将军喝令下,府上护卫纷纷过来拦截。杜若稍稍挥折扇,众多护卫哀号着倒地。 杜若站在花圃旁,哼声道出:“就是赵大人您老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拦得住杜若。苏兄弟现在是身上潜伏的毒发作,他那个毒,应该是在半个多月前被人为种下的,算算日期,正是彦王的杰作。” 半晌,赵钧方沉下气来道出:“刚才多有冒犯,还望神医恕罪。” 杜若往外走。 赵钧把兀自颤抖不已的美人轻轻搁在榻上,奔出房,飞身至神医面前拦住对方。望着神医,却不话。 杜若看着他的眼神,叹口气出:“不回府,怎么给苏公子炼制解毒的丹药?” 赵钧侧身边让道,欠身道:“赵钧失礼。” 杜若拱手:“哪里!” 从低着头的将军面前走过,白衫飘飘,转眼就已经走得远。 就在杜若走出大门不久,艾布也回到将军府上。他的伤已然在神医的疗治下好十之八九。 回来后立刻去见公主。 格丽的伤已经养得差不多,已然可以下榻行走。见贴身的银月武士,半喜半怒,质问因何不告而别,消失许多? 艾布跪在地上言不发,脸上红阵白阵。 格丽看着对方的异样疑问是不是有心上人? 艾布脸上的红白变幻比方才更明显。 格丽只当自己猜中,也没多问下去。心知个比自己大不几岁的武士只怕是年轻脸嫩,笑着出句:“原来也是个多情,有中意的姑娘,竟是抛下主人个人在外面……许多日。” 没有再下去,在侍的搀扶簇拥下慢慢地走到园中,眼看着已然寒冬,衰草枯叶,白霜遍地,园内片萧条凄清景象。 寒风中,格丽看着眼前的萧条,悠悠道:“原来都嫁过来许多。” 格丽并不晓得身边的银月武士与那个“狐媚子宠”的奸 情。 那半夜,虽然也有几个下人亲眼看到衣衫不整的苏公子背着同样衣衫不整的月兹国漂亮武士出房门,但都在总管的严辞约束下管住自己的嘴巴,没个多句。 于是夫人身边的武士与将军身边的宠,之间的奸 情,竟然没有在将军府传开。 而苏公子回府,赵大人日日夜夜在榻边陪伴的消息也在府中被封锁,严令不得传到夫人那里。 艾布回府,立刻被总管飞奔去报告给赵大人。 赵钧听到艾布两个字,端着药碗的手用力,竟然把整个碗捏个粉碎。 苏宇仍然在榻上辗转反侧,痛苦不已。 赵钧看着榻上美少年昏迷中的痛苦模样,忍又忍,把那口恶气强自忍下去。 只吩咐声:“随他去。” 刘总管满头雾水但又不忘恭恭敬敬退出门。 赵钧目不转睛地看着榻上痛苦中的美少年,握着他的手,问出:“如果杀他,会不会痛苦?” 当然得不到回答,赵钧的大手在跟着对方颤抖不已的身子样剧烈颤抖。 格丽自从那日被扣脸花生粥之后,就再也没能见着夫君面。又有刘总管约束手下全力隐瞒,对于夫君现在的举动,竟是毫不知情。 艾布仍然和以前样守护在公主身侧。只是在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终于跳下公主卧房外那株高高的树,幽灵般向园内深处潜去。 艾布在杜府的时候就已然被告之苏宇的现状,但他没想到对方严重到如此地步。 靠近房门,他很快听得出房内是有两个人的。然而里面的异样动静还是让他步步走近。 透过门缝,艾布看到榻上美少年紧闭双目,双颊赤红,全身剧烈颤抖。 当然,榻边还有赵钧。但苏宇的动静让艾布登时忘记赵钧的存在。 而艾布的存在却不可能瞒过赵钧。 门很快被打开,外面偷窥着的武士很快被拎进房。 赵钧忍又忍,克制住自己把手中人活生生捏碎的冲动,怒道:“如果不是,小宇怎么会沦落到今个样子?” 双目紧闭的苏宇在榻上痛苦挣扎,突然滚下床榻。 赵钧把手中武士摔在地上,奔过去把美少年轻轻抱起,小心抱回床榻。 艾布从地上爬起来,在将军背后出句:“和苏公子根本没有过……那是苏公子为气做出来的假象。” 赵钧拉过被子给痛苦中的美少年轻轻盖上,动作机械僵硬。 艾布:“的是真相,希望能对他好些。现在也只有和杜若能救得他。……帮不上什么忙……” 艾布调头就走,匆匆离去。 赵钧轻轻地吻上美少年赤红滚烫的脸,在他耳边小声问:“他是真的吗?真的是……是真相?” 当然得不到回答。 赵钧呆呆地看着对方痛苦的模样,出:“都什么时候还么在意个……” 赵钧的头重重地磕在结实的象牙榻上。 杜若不是配制丹药而是炼制丹药。 府内有个炼丹房却是极少动用。清风明月很快把尘封已久的炼丹房洒扫干净。 用刚刚寻得的千年灵芝加上其他近二十种或珍贵或平常的药材,投放练丹炉中。 除必定的程序外,就是需要有足够的内力驱使出足够的火候。 炼制样枚丹药需要的火候,只怕也就是当年的干将莫邪炼剑时需要的……可以与之比拟。 四婢二童随身侍候。 偌大炼丹炉内,温度越来越高,所有人大汗淋漓。 恋耽美 分卷阅读44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主人不断拭汗的四名美婢撑不住,纷纷倒下。 杜若以眼神示意,两名童子立刻奔去把四个姐姐抬出炼丹房。 清风明月立刻奔回去帮主人拉动风箱。 火焰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白得近乎诡异。炉内铜铁什物悉数被高温烧得卷曲起来。 不到半个时辰,咚咚两声响,二童子纷纷倒下。 杜若只有自己动手把两个侍童抱出去,然后亲自拉动风箱。 耗损着内力,炉内火焰又往上明显窜高。 杜若在高温烘烤下脸白如纸,只怕生都没有么狼狈过。全身的衣衫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被汗水浸得透湿。 将军府。 纵然总管严辞禁令,但还是有人酒后失言,在酒桌上把“赵大人日日守在那个姓苏的身侧”的消息透露给月兹国奴仆。 格丽公主很快得知。 得知后不顾切地奔入园内深处找赵钧,恰恰撞见夫君抱着那个“狐媚子宠”在小心翼翼地喂着汤药,动作轻柔而怜爱。还有赵钧那脸上的神情,竟是身为正房夫人的格丽从未见过的。 不到十七岁的格丽在房内大哭大闹。赵钧放下药碗,再把美少年轻轻放回枕畔。然后起身把吵闹不止的公主夫人拎出房,轰出去。 被赶出门的格丽分明记得美少年那半死不活的鬼德性。哭着出:“那个狐狸精根本活不几,看还能侍候他到什么时候……” 语未毕,口不择言的格丽挨夫君重重个巴掌。 如果格丽只是哭哭闹闹再大骂顿赵钧,赵钧还真不会和般见识。可个人居然当着他的面诅咒小宇“活不几”!赵钧怒不可遏,想也没想就甩出个巴掌。 赵钧掌有些力气,格丽被打得满口血沫,连牙齿也松动几枚。 而且还是当着那许多奴才的面。 格丽突然止住哭声,抬起头,眼不眨地看着再次动手的夫君。 上次是为个其貌不扬的穷丫头,次居然是为那么个狐狸精宠! 他究竟把下嫁过来的堂堂格丽公主当成什么? 赵钧看着格丽嘴角淌出的血沫,知道是打得重。但他还是出句:“冲赵钧个人没关系,怎么骂都成。但不得辱骂甚至诅咒别人!” 赵钧调头进房,把属于他和小宇的卧房门关死掉。 外面的太阳很大,初冬的太阳很暖。但嘴角不断淌着血沫的格丽站在那里却是有些阴森森的。 几个贴身侍小心翼翼靠近,用纱帕为公主擦试着嘴角的血沫。 艾布望着公主,叫出:“公主……”却没能再下去。 几个贴身侍全都惊恐地往后退开几步。们分明看到,公主在笑! 无声无息地笑着,配合着肿起的半张脸以及满嘴的血水,看上去不尽的诡异。 格丽无声无息地笑着,自己用纱帕擦着着嘴角,遍又遍,直到几乎整个纱帕都被血水浸透。 格丽笑着出:“居然那么在意那些低三下四的丫头宠……总有,会让苦不堪言!” 而“”,格丽并没有多等。 1 第一百一十五章 “被毁”的丹药 杜若终于炼出丹药,因耗损太多的内力,整个人也虚脱。 杜若取出丹药扶着墙慢慢地走出炼丹房,在门外却险些摔倒。 他晓得凭自己现在个样子是无法走到将军府的。好在清风明月已然醒转,丹药交给二童子,令其即刻起身送至将军府。 两日之内苏宇如果不能服下此药,只怕以后就是真的神仙来也无可奈何。 预计的就么两三之内实现的假死,势必成为真死。 枚坚硬如铁的丹药服下要化开,需要有高手在旁以掌抵上苏宇小腹丹田,输入足够的内力,方能真正解毒。 赵钧当然有足够的内力。 只要丹药平安送到将军府上,其他无庸虑及。 清风明月共骑匹骏马奔到将军府上。 到府门口二童子险些摔下门,被恰好在门外的刘总管奔过去扶起。 两个玉雪可爱的童子几次跟主人到府上为苏公子送药诊治,总管当然识得,急请两个小贵客入府。 清风明月只觉得头晕目眩,晓得事情的重大,互相牵着手,支撑着往府内走去。 下午,刚刚挨个重重巴掌的格丽率着众奴才言不发地往回走。 刘总管与三个家奴护送着两个小贵客往园内深处急走。 两拔人恰恰在个僻静少有人经过的树林中相遇。 格丽从未见过那两个玉雪可爱又衣饰华贵的小童,又亲眼见刘总管对两个看上去不到十五岁的童恭谨有加,料知二童身份必不寻常。 格丽很自然地猜想到两个相貌身段甚是出众的童必是赵钧从别处寻来的小宠。 格丽被自己的猜想气个半死。赵钧厮居然般…… 那个痨病鬼狐狸精估计不出几日就要咽气,他倒是及时!赶在旧宠咽气之前么快就又找新宠,还是么小的两个童! 格丽喝令手下立刻把两个“小宠”抓来,刘总管拔腿就跑,要赶着去报信,很快被那帮月兹国奴仆抓来。 清风明月本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抓,只是跟着主人炼的丹药,两人都有些半虚脱,能撑到将军府已然难得,面对群如狼似虎的月兹国奴仆,哪里是对手,很快被擒。 挣扎间清风怀中的玉盒摔在地上,里面新炼出来的丹药滚落出来。 丹药很快被侍拾起送到公主手中。 格丽脸色发白,手中的丹药与那日圆房时喂给赵钧的春药竟有七八分相似! 果然听得总管叫出:“那是要紧的药,要赶着送给赵大人……” 格丽怒喝道“掌嘴!”手下立刻把总管打得出话来。 格丽握紧手中硕大药丸,再看看面前两个玉雪可爱的童,几欲晕去。 个赵钧,刚刚还为个快死的宠下重手打,接着又立即找来两个新的小宠还有要紧的药…… 如果不是自己发现,赵钧很快会靠着粒“要紧的药”不定和两个小宠折腾几几夜! 个赵钧,果真般畜牲吗? 清风明月当然没能猜中面前满身金玉的月兹国人心思,看着好不容易炼出的丹药落在人手里,又听出对方正是赵钧的正房夫人,心中大急。惶急中只有抬头看着公主身边的银月武士,纵然戴着面具也认得出对方正是蒙主人救治的艾布。 清风明月佯装不识,只是嚷着:“那枚丹药服下之后是得有高手伸手抵在对方的小腹丹田处,输入内力,方能起到作用……” 只盼艾布能把句救命的话传到将军那里。 只是两个小童谁也没想到句话在别人听来完全成另个意思。 格丽扶着株香樟站稳,气得声音也有些颤抖:“两个不要脸的小鬼头,般下 贱!” 喝令手下掌嘴,于是清风明月被轮番几个重重巴掌打得吐血。 艾布越众上前,笑“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公主何必和他们般见识。” 把两个小童拎边去扔地上,着“把他们关起来就好。” 格丽果然没有再般见识,吩咐句:“把他们关到柴房。” 握紧手中“春药”,向湖边走去。 艾布在后看着屏气凝神,他当然晓得那枚丹药定是救苏宇命的。看得出不怕水,公主扔水中也好。自己总能再捞得出的。 格丽站在水边却没有扔,自言自语:“东西扔下去还能再被捞起来……” 率着众随从,向厨房走去。 艾布永远不会当面和主人作对,只有跟上。 公主夫人亲临厨房,吓坏那些厨子杂役。 格丽只问,哪处炉火最旺? 吓坏的厨子颤抖着手指着最里间。 格丽言不发地走进去,那个热浪灼人的小房容不下几个人,只有公主和武士两个进去。 果然是烧得好旺的大炉青火。 格丽把手中丹药扔进炉火中,引起高涨的火焰。 格丽只当次“春药”被彻底烧毁,转身就走。 身边艾布出来得稍稍迟些。 外面发生场不大不小的骚乱。公主夫人走出高温的小炉房时,险些不支摔倒。幸被众侍及时扶起。格丽脸色惨白,在众侍的搀扶下离开厨房。 谁也没能看到,艾布竟不顾切伸手去抓火烫的铁铲将被扔到燃烧得发青的炉火内救命丹药拾回。 拾回来的丹药果然没在火中出半问题。而艾布的手掌却被铁铲烫伤大块,手臂亦被高温灼得起大片燎泡。 他急急把救命丹药藏好,想着怎么给苏公子暗暗送去。 艾布当然不希望赵钧得知此事后再为难格丽。 艾布手掌烫伤之事很快被公主发现,格丽没有多心,令手下送武士去府内专门的药房诊治上药。 然后艾布,就样从公主身边离开半个时辰。 谁也没能料想得到,半个时辰内居然发生连串事情。 清风明月被四个身材高大的月兹国侍拎着走向柴房时,于半路上耍个鬼机灵,趁机逃脱。 两个童子施展起轻功,那几个侍如何能追得上? 清风明月用尽最后的力气奔至苏公子卧房外,倒在花圃旁,清风先昏过去,剩下明月支撑着对奔出的赵大将军断断续续出解药被公主夫人半路劫持下的事实。 明月分明记得那个月兹国人拿着解药带人去厨房…… 出件事不久,明月也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没能来得及出更多。(譬如那粒丹药根本不可能在厨房里的炉火中被烧毁。) 赵钧惊得黑脸都有些发白,立刻飞身奔去厨房。 至厨房,急急问起,那些之内连见两大主子的厨子杂役哆哆嗦嗦出夫人进厨房就问哪处炉火最旺,然后就过去……然后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赵钧几个大步奔至那处炉火中,不顾烫手抓起铁铲在炉内顿乱翻,除让炉火烧得更旺些,无所获。 赵钧丢下铁铲,走出厨房,向格丽的卧房走去。 赵钧抓着格丽的手红着眼睛问“那枚丹药到底去何处?”格丽条手臂都几乎被抓得生生断折,忍着剧痛怒斥夫君“变态畜牲,居然想吃春 药去玩两个小童……” 赵钧登时明白过来对方是误会,也不多解释,出真相只怕比不出真相还糟糕。冷冷道:“凭赵钧哪里用得着春 药那样的东西?平生惟次春 药还是被个人千方百计喂下的……” 格丽险些晕过去,赵钧手上用力,又让对方痛得清醒过来。 格丽与夫君近在咫尺,看着那张黝黑的脸上的紧张惶急,晓得那粒药丸在对方心中的分量,不管那是个什么药! 忍着剧痛不怒反笑:“没那粒药丸,是不是会苦不堪言?” 赵钧怒极,下意识地手上用力,公主手臂竟被生生地捏得断折。 格丽声不吭倒在地上。 赵钧蹲下身,死盯着,着:“应该是把药藏起来是不是?只是想让着急是不是?是要的命!把药拿出来,拿出来……要什么都给!” 格丽望他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忍着剧痛出:“要赵郎以后跟过正常的夫妻日子!” 赵钧直勾勾地看着,过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出:“只要拿出药,可以答应,跟过正常的夫妻日子!” 短短时间内,赵钧甚至想清楚,只要能把苏宇的性命挽回,哪怕以后就是活过来的小宇愤而离开他,他……他也认。 他赵钧出的话,自然算得数。 格丽的眼泪下子流出来。绝不是什么高兴…… 当时赵钧出那句承诺的时候,哪里像是个正常夫君出来的。听上去倒像是在:“只要拿出药,可以答应,去赴汤蹈火!” 格丽当然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至于让人厌憎到如此地步,除非……除非那个人根本就只爱别的人! 格丽泪如雨下,咬牙出:“那药已然被扔到火炉中毁!” 赵钧抬头看着面前哭泣着的美艳人,那眼神分外可怕。 四下里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 在赵钧还没有出什么话或做出什么动作时,刘总管气喘吁吁地跑入,神色慌张:“苏公子怕……怕是不行。” 刘总管当然知道个时候不能闯入夫人卧房,只是苏公子看样子真的不行。只怕晚,赵大人不能及时见到,他个小小总管就是有十条性命也不够大人宰的。 赵钧张黑脸登时变得发白,他站起,跟坐在地上的公主夫人最后出句:“倘若的小宇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绝不会放过!” 格丽流着眼泪恨恨地看着对方。 双方的眼神都是恨毒的。 赵钧没有再多看眼,转身离去。 1 第一百一十六章 伤逝 第百十六章 伤逝 苏宇终于醒过来,却是眼神散乱,脸色发青。张大口,呼吸分外急促。上半身挣扎而起,仰至半空中,双手臂却是软软的垂下,动不得丝毫。 赵钧站在门口呆下,立刻至榻前,把抱住美少年。 苏宇望着他,却像是不认识他,眼神空洞。呼吸越来越急促。 次不是苏宇在颤抖而是赵钧在拼命地颤抖。 赵钧颤抖着身子抱紧怀中美少年,在他耳边带着哭腔:“不要,不要来吓!” 然而他耳边分明听到对方那令他心惊胆战的急促呼吸声。 赵钧红着眼睛大叫:“参汤呢?” 苏公子病卧床榻段日子,卧室内的参汤参粥等物就没断过。适才刘总管发现美公子情况不对就亲自捧着参汤喂下,却哪里喂得下?苏宇把头偏,碗参汤全泼地上。刘总管急令人熬参汤。却哪里来有般快? 赵钧知道关键时刻居然没有吊命的参汤,险些就要出重手。总算克制住自己,抱紧对方,暗用内力。 不曾想,内力输入,对方的反应更糟糕。 苏宇脸色青白无力地垂着断折双臂,下唇却被咬出血来。 参汤终于奉上。 三四个奴婢按着美少年,让其挣扎不得。 赵钧用小银勺来喂参汤,却灌不进去多少,大部分都顺着嘴角流出来。 赵钧无奈,只有含着参汤,嘴对嘴亲口喂下。 苏宇本来直是牙关紧咬的,与对方四唇相接,竟是松开口。 口口的参汤就么喂下。 只喂下小半碗就喂不进去。 苏宇牙齿开始打战,手冰冷,全身颤抖,猛起身,咬住赵钧。 赵钧没敢挣扎,动不动。 苏宇突然松开手,重重地倒下,倒在锦褥上。 赵钧手抖,半碗参汤竟泼在地上。 他分明看到那双桃花眼――瞳孔在放大! 赵钧把抓住美少年,瞪着眼睛:“是在吓对不对?” 对方没有回答他,或者根本回答不出来。 苏宇口大张,发出荷荷的声响,面对赵钧似乎想出什么……却怎么也不出来! 苏宇突然身子滚,没有滚下床榻。半个头颅在外,瞪着眼睛,却没有半动静。 所有奴婢屏息静气。 美少年斜斜躺在榻上动不动。 赵钧身子倾,趴在他身上,脸真的白。想回头看又不敢,全身不住地颤抖。 即使不敢看,也分明能感受得到,身子下的美少年,竟是没有半动静。 赵钧久久面对里壁,终于回头,瞪着眼睛看着身边的美少年,脸色发青……那双原本妖媚无限的桃花眼竟是死鱼眼样没有半分神采…… 赵钧伸臂搂住他,笑着:“是在吓是不是?” 没有回答。 赵钧伸手用力拧他的脸:“居然敢么吓!等身子好,看怎么收拾!” 还是没有回答。 赵钧把美少年从榻上抱起,那个身子软软的,少年的头颅向后仰着,如墨的长发垂到锦褥上。 可是……还是没有半反应。 赵钧用牙齿轻轻地咬着美少年的耳朵,在他耳边恳求着:“不要再吓好不好?放心,不会再像以前样那么粗鲁地折腾……以后会轻轻地……” 赵钧轻轻地吻上美少年冰冷的唇,轻轻地向下,把头贴在对方胸间。 他分明听不到对方的心跳。 赵钧不再颤抖,突然死死地抱着怀中美少年,抱得死死的! 那个面若死灰的脸开始低下,开始吻对方。 粗鲁的吻,疯狂的吻…… 排奴婢竟是不自禁打个哆嗦,惊恐下全都往后退。 刘总管心惊胆战,向前走两步,哽咽着出:“大人,要节哀……” 赵钧突然停止动作,望着美少年胸间鲜红的吻痕,呆呆地看着……伸手抚过,仍然感受不到对方的心跳。 赵钧突然抬起头,长声惨号! 苏公子“病逝”的消息立刻传遍全府。 药房内艾布刚刚往外走,就与个家丁撞满怀。对方满头大汗,根本没有多看他眼就奔进去报之:“那个苏公子刚刚去世……” 家丁后面的话没有完,被戴面具的银月武士把抓过来。 银白的面具遮掩面孔,看不到表情,然而那双眼睛却像是什么在燃烧。艾布咬牙切齿,声音都有些发抖:“刚才什么……谁去世!” 家丁被对方揪着脖领子险些连气也喘不过来,咳咳不断,出:“苏公子本来就撑不多久……救命的丹药又被烧毁……” 艾布把推开他就要往外走。 后面那个家丁刚喊句:“小心赵大人……”就闭嘴。 都在传赵大人现在怕是伤心得发狂,谁碰谁死! 那个银月武士,居然当那么多人的面把他拎小鸡似的拎来拎去。 让他到赵钧那里送死去吧! 艾布在园林中奔跑着,却轻易被块大石绊得摔跤。 等他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在颤抖,腿都有些迈不开步。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跑过去看什么,似乎只是想证实……证实只是别人开的个大的玩笑! 艾布呆呆地站在当地。 远远的两个到处寻找银月武士的月兹国侍总算发现对方的身影,急急奔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赵大人只怕会对公主不利,艾布大人得赶紧去保护公主离开将军府!” 艾布呆呆地站在当地,第遍竟是没有听明白,直到别人第二遍,才猛地抬头,问道:“们刚才在什么?” 两个侍耐下心来解释:“公主把药毁,赵大人之前就,如果那个姓苏的宠有三长两短,他不会放过公主!公主的条手臂都被赵大人折断,接下来还不知道赵大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府里很多奴才都赵大人怕是疯!居然为那么个区区宠发疯,们得赶快护着公主离开,免得公主落到疯子手里……” 艾布又问句:“苏公子真的已经……已经……” 两个侍替他下去:“已经死,没错的。” 两名侍不由得退后两步,分明看到们向镇定自若的武士居然扶着株小树摇摇欲坠。 艾布勉强站定,出句:“是得护着公主离开,不能让公主再受伤害。” 向前走去,竟是不知绕道,伸手拔开两个站块的高大侍,力气有些大,两个侍险些被推倒。 二侍对视眼,看着武士脚步已然加快,立即跟上去。 所有月兹国奴仆带着匆匆收拾出来的金银细软,护着们的公主仓皇离开将军府。格丽开始还流着泪让他来找,倒想看看那个赵钧会不会为个区区宠来真的杀本公主……竟是咬定牙关坐在卧房里死活不肯走。艾布不由分,把主人背起强行带出将军府。 原本是想带格丽公主入宫见金宁公主。有金宁公主的庇护,赵钧不可能再动公主根毫毛。 可急匆匆的车队还没驶到宫门外就被格丽大声喝令着停车。 已黑,月亮正圆。 眼泪几乎流干的格丽端坐车内呆呆地看着上的月亮,看半,终于出:“何必在异国大乡接受别人的庇护看别人的脸色?” 格丽咬紧牙关下令:“带回月兹国。要回去,回家,回到父王与哥哥的身边!” 个老嬷嬷还上前劝:“公主回国岂是小事?需要有足够的仪式,不然的话就个样子回故土,太过寒酸岂不惹人笑话……” 格丽悲愤道:“当初硬把嫁给么个只爱色的畜牲,岂不是大的笑话!” 没人敢大出口气。 格丽高声喝令:“调转马头,给往西的方向行!” 共五辆大车。 除艾布亲自驾驶的金玉马车外,四辆大车都挤得满满的月兹国奴仆。 还有不过数十人的月兹国骑兵簇拥左右。 夜色寂静。 五辆大车与数十名骑兵,比起当日入城时长不见尾的车队的风光,分外寒伧。 不到半年,来去,已是壤之别。 路无言。 艾布亲自驾车,摸着怀中解药,心中大恸。 斯人已逝,再无挽回余地。他现在所要做的,也只有护送着尚且无事的主子平安回国。 行不到两日,居然遇到来自故国的大队人马,是国王派来的特史来看望远嫁他乡的爱。 格丽婚后不如意自然瞒不过千里外的父王。反正唯的儿子也安然归国,国王听闻些许儿的遭遇,忧心,特地又选两名银月武士来保护爱。那两个少年武士就夹杂在特史带来的队伍中,不曾想还没到帝都就与公主的车马相遇。 特使当然注意到公主的伤臂,小心询问,公主却笑言是自己太贪玩从树上摔下摔断的……(之前格丽已经给左右下严令,回国后关于赵钧的“兽行”绝不能泄露个字!那些奴仆也晓得厉害,自然听命。) 特使也没再多问下去。见到公主本人,又听闻对方正准备回国。那帝都也用不着再去。特使与两名银月武士以及近千名骑兵护送着公主车队,浩浩荡荡,往西返。 艾布见到另外两个银月武士以及近千名骑兵,心知保护公主也不多自己个人。得到公主首肯后,悄悄地退出车队。 格丽只当对方在帝都有中意的姑娘,真正是做梦也不曾想到贴身的银月武士心上人居然也是那个害得赵钧癫狂的狐媚子宠! 1 第一百一十七章 呕血的赵钧 将军府搭起灵堂。请来帝都数数二的高僧带着五十名弟子日夜诵经为亡者超度。 亡者就睡在口沉香木雕成的棺材里,整整齐齐穿着最上等的白缎裁剪的崭新长袍,身周洒满暗红色的干制蔷薇花瓣。逝者如生,仿佛在沉睡。 和尚们的唱诵、香雾缭绕,闻讯赶来拜奠的朝中同僚川流不息、在灵堂内进进出出……然而,坐在棺木侧的主人却对切视若无睹。 赵钧面前摆着个小案,案上清蒸鱼、酒酿鸭、口蘑煨鸡、糯米莲藕、莼菜汤……以及大壶最好的状元红,都是棺中人生前喜食的。 赵钧坐灵堂中喝酒吃肉,对灵堂进进出出的同僚却是眼皮都不抬下。 也只有刘总管率着家奴们跑前跑后对诸位大人们赔笑打揖。 刚刚送走吏部的两位大人,又有几个小厮拎着食盒入内。 刘总管脸色都有变,赵大人面前小案上酒菜的花样没变,份量可是翻几番。赵钧的饭量虽明显大过常人,但也不至于大到般光景…… 但赵大人的脾气……老总管也从来不敢违逆自家大人,只有闪身边,眼睁睁看着小厮收拾掉残桌,把同样花样的酒菜再奉上。 宫内新上任的太监总管董忠率着队小太监入灵堂,没得赵大人抬抬眼皮正眼相看,不多久又讪讪退出。退到灵堂门口外,回头时,赵大人仍然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动作机械而木然,仿佛对周围的切无知无觉。 董忠把刘总管拉边小心问对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总管愁眉苦脸,同样的酒菜之中吃五份,到晚上指不定还有第六份第七份,只怕是铁打的胃也撑不住。只是他们当奴才的,又哪里敢在个时候劝? 董忠叹口气,没敢当众什么。摇摇肥脑袋带着小太监们离去。边走还边在想:“苏汉青父子俩只怕都是狐狸精变,当爹的媚惑先皇、当儿子的又来媚惑将军大人……个小的比他老子还厉害,死都不能让人消停。” 作为金宁公主的心腹,董忠来拜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察言观色、揣摩主子的心思。回看清楚大人的状态,立刻飞奔回去,报告主子。 金宁公主从满满案的奏折上抬起头来,脸上看不出丝表情。很快令人备车马,没有惊动多少人,乘着夜色悄悄驶出宫门,至将军府。 赵钧已经在之内把同样的酒菜吃到第七份! 奴才们全都吓得呆。当赵大人红着眼睛醉酗酗问人再上酒菜时,没个人敢吱声,全都躲得远远的。 赵大人真要是活活撑死,他们些当奴才的,就是全都拉到菜市口上也不够砍的。 赵钧唤人不得,摇摇晃晃站起就想自己去寻酒肉,走没几步,摔倒在地上,在地上爬滚着…… 赵钧十指撑地,想挣扎着起身,哪里挣扎得起?口张,竟是大口大口的呕吐,酒肉的臭气充斥着整个灵堂。熏得那些老和尚小和尚全都以大袖遮鼻,拼命地念着佛祖,连呼“罪过”…… 十余盏精致宫灯高高举起,凤冠华服的金宁公主在众多宫人内侍的簇拥下,远远的站着,望着灵堂内倒在地上呕吐不止的赵大人,神情中分明有异样。 那股酒肉的臭气甚至飘出灵堂,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宫人纷纷皱眉,但当着公主的面,谁也不敢伸手捂鼻。 金宁公主却是走上两步,复又站住。 赵钧终于停止呕吐摇摇晃晃站起,面对灵堂外宫灯照耀着的华服丽妆宫内人,竟是视而不见。扶住门框,身子剧烈颤抖,突然张口,大口的呕着。 次,呕出的竟是血。 赵钧高大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 金宁公主竟是不顾切地奔到将军大人的身边,扶起那个沉重的身子,在月光与宫灯的照耀下,分明看到对方的嘴角尚自流淌着鲜血。 当晚,呕血昏迷的赵钧躺在公主那外观朴素的车轿中。 金宁公主把将军大人的头抱在自己的膝盖上,用番邦进贡的纱帕,遍又遍擦拭着将军那汗津津的、发灰的脸。 载着金宁公主与护国大将军的车马,静悄悄地驶入宫内深处。 当晚,昏死过去的赵钧被带出将军府以后。个俊俏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灵堂,从棺材中抱出美少年,只凭双腿踢翻几个胆大的和尚以及众多持刀持剑的家丁护卫,冲出包围,转眼消失在黑暗深处。 刘总管立刻派人去宫内报告。 昏迷中的赵钧当然没能及时得知。金宁公主知晓,立即吩咐:“速速把棺木下葬,找个风水好些的地方,修个漂亮些的坟。” 董忠晓得主人的心思,亲自派人抬着空棺材在最短的时候内选好地方下葬,等漂亮的坟修好,汉白玉的墓碑立起,再威逼恐吓,让诸多知情人保证闭嘴……切也不过发生在之内。 赵钧仍然没有醒来。金宁公主找来最好的太医轮流诊视,自己则日日守在病榻前,亲自端汤喂药。 杜若靠自己调制的药丸休息两三日之后终于恢复气力。 恢复昔日的潇洒清健,清风明月也打听消息回来,苏公子只怕是在体内毒素的激发下提前假死,居然就在今晚上刚刚下葬。 杜若惊,立刻派清风去找来两名江湖上声名时的对告盗墓起家的兄弟。 那对兄弟曾得神医妙手回春,捡回两条性命,都是感恩多年。次神医来找,立刻揣着家伙奔到那个最新修建的漂亮坟墓前。 有对兄弟帮忙,当晚刚刚下葬的棺木,不到夜深时又被挖出来。 棺木抬出两个兄弟掂着份量就里面没人,打开来果然是具空棺。 杜若摇着折扇在寒风中不言语,又请两兄弟把挖开的坟墓恢复原状。 神医出口,行家自当照办。不过两个时辰,那座新坟看上去和傍晚刚刚修好时没什么两样。 杜神医恭谨谢过,率着清风明月告辞离去。 年过半百的刘总管在当夜被两个玉雪可爱的童子神不知鬼不觉劫出将军府。 杜若摇着折扇亲自询问,当中稍稍用枚银针,刘总管死去活来小会儿就把自己知道的前晚上赵大人被带走后发生的“黑衣人劫尸案”股脑儿出来。 杜若观察其神色,晓得对方不是在谎,于是令童子给老人家松绑,赠上小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5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金叶子,令其自行回府。 刘总管连金叶子也不敢要,满头大汗地推脱,踉跄着离去。 清风明月双双气愤道:“谁那么大胆,敢劫走苏公子?” 杜若摇着折扇在明月下出句:“十有八九,是那个银月武士艾布。” 闯入将军府的是身夜行衣的艾布。从灵堂上将“死者”劫出,很快奔至个荒凉小客栈,包间上房,连三日足不出户。 当时的苏宇看上去仍然和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艾布抱着那具“冰冷的尸体”呆呆地看半晌,终于还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取出怀中那枚独无二的丹药,用碗热水给“死者”灌下。 之后又按清风明月所讲,将手掌抵在对方小腹丹田处,将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进去。 但愿杜神医真的有江湖上传般那样――可以起死回生。 当,苏宇竟然有微弱的呼吸! 艾布大喜若狂,但还是强自支撑着,将内力源源不断地往过输。 第二,呼吸更明显,已经接近常人。 至夜间,苏宇突然张口呕出几大滩黑血,也没睁眼,身子软倒在边。全身大汗淋漓的艾布也跟着倒下,倒在美少年身侧。 两个人都昏睡有。 到第三,苏宇先醒来。体内毒素已然随着那呕出的黑血除去十之八九。骨头碎裂的四肢却仍然动弹不得,微微偏头,看到身边昏睡中的艾布,再看看自己――两人身上衣裳都是好端端的。 苏宇面无表情地望着花板,没有惊醒对方,亦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看着头顶上方,那已经发黄的简陋纸板。 直到柱香以后,苏宇因饥饿而产生的腹鸣声惊醒艾布。 艾布猛地睁开眼,与美少年四目相对,听着对方长声短声的腹鸣声,突然满脸通红,滚下床,连声道对不起。立刻踉跄着奔出房亲自去熬粥。 艾布居然有自带的上好粳米,清粥小菜很快送至房中。 苏宇躺在榻上四肢动弹不得,仍然饥肠辘辘,却偏开头不肯吃对方奉上的热粥热菜。 艾布举着粥碗的手停在半空中。 苏宇望着他,问出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布放下粥菜,低着头,把自己所知道的五十告之对方。 从苏宇在山洞中被赵钧所救直到假死后被自己劫出将军府…… 只是中间格丽误把救命药当春药扔到火炉中以及格丽率众回国之事,却隐瞒下去,没有告之苏宇。 苏宇怔怔地听着,良久无语。 艾布低着头苦涩的:“还是忘不那个赵钧?” 苏宇面向里壁,出句:“现在又和以前样成废人,难不成还和以前样回到将军府在他的庇护下过……过那种宠的日子?” “更何况,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是们国家高高在上的公主,总不能因为么个四肢俱废的……的宠让赵大人在两国关系上为难!” “娶妻生子才是人应该过的正常日子,现在个样子,回去后又算得什么?!” 到最后句,苏宇声音中已带嘶哑。他咬紧嘴唇,言不发。 艾布还是什么也没,舀起勺粥,吹得不那么烫,轻轻伸到美少年唇边。 苏宇悲愤道:“现在连吃饭都要人喂,生还能干什么?” 苏宇头偏,唇边小汤题撞在瓷碗上。艾布手抖,碗热粥全泼在地上。 1 第一百零八章 夺美 苏宇被艾布半强着喂两日的解毒药,脸上最后那层若有若无的黑气也消退。 几日,苏宇的举动包括便溺都要有艾布来服侍。美少年几乎变成哑巴,终日无言,到晚躺在榻上看着窗外蹦跳在枯叶败叶中间的叽叽喳喳的鸟雀,怔怔地发呆。 艾布怕他闷,用厚厚的皮袍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再到院中去晒太阳。只是没少被客栈中其他住客好奇打量、指指。艾布眼瞪,围观看客大多哄而散。 当然也有难缠的,有个别好色又不知深浅的见那个裹成厚厚皮袍中的少年生得太美,心生邪念,嘴里不干不净地笑骂着就要过来动手动脚。很快被艾布打得鼻青脸肿半爬不起身来。 美少年终于开口,淡淡来句:“样下去的话,迟早要把官兵惹来。” 艾布晓得他话中的含义,低头不语。 美少年抬头眯着眼,在刺眼的阳光下望着湛蓝的空,低低地着:“等官兵来,他也会来。等他来……难道又要和以前样?” 他没再下去,在温暖的阳光下,裹在厚厚的皮袍中,微微地打个颤。 当晚上,艾布给美少年喂碗渗着安神药的鸡汤,待对方沉沉睡去。立刻不声不响地把人抱出客栈,轻轻放入准备好的大车内。自己赶着大车,向城外驶去。 苏宇终于醒来,却是在那个熟悉的洞穴中。 篝火生得旺旺的,加上洞口新添的条羊皮门帘,整个洞穴温暖如春。 还是那些锅碗瓢勺,刚刚清洗干净,摆放得整整齐齐。 身下是锦缎包裹着的狼皮大褥子,身上又盖着厚厚的锦被。硬枕旁又是果脯与面饼,侧脸就可以咬得到。 艾布也在洞内,蹲在篝火边,动不动望着那锅正在煮起的鲜鱼汤。鱼汤的香气充斥着洞穴的每个角落。 与自己的位置遥遥相对的,是另处床褥,甚是简陋,旧的稻草与兽皮,加上床崭新的锦被,看上去不伦不类。 苏宇没有出声,只是睁着眼睛怔怔地打量着切。身子微微动下。 艾布听到动静回头,笑句:“醒……” 鱼汤很快烧好,盛大碗来到美少年身边。 舀起勺鱼汤,吹得凉些,伸到美少年唇边。 苏宇头偏,没有碰。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为什么带来里?” 艾布那勺鱼汤停在半空中,面具已摘去,与对方四目相对。 艾布把那勺鱼汤扔到碗里,忍气笑道:“难道还想回……回赵钧身边?” 苏宇恨恨出:“现在已然是个废人,自然由得们摆布!” 挣扎,没有翻滚下床褥,被艾布把抱住。慌乱中艾布抱紧他的断臂,苏宇痛得险些呼出声来。 艾布把美少年小心抱回到床褥上,放手。看着美少年痛得有些发白的脸,低头道:“之前是的不是,没有跟就带来里。在里至少……至少可以清清静静地养伤。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搅……” 苏宇气极反笑,手臂与双腿都动弹不得,只能躺在那里,笑着出句:“当是是般的骨折吗?随便养养就能养好?” 苏宇瞪着他怒道:“根本就不想把治好!根本就只希望保持着个废人的样子好任由来摆布!” 艾布没有反驳,因为苏宇恰恰中他的心思。 当日他被赵钧打得内伤来到里,每日被苏宇悉心照料,以至于都遗憾当初为什么没有被赵钧那厮再打得重些,重些,苏宇也许就可以照料他辈子。 那时候,他做梦都想着以后永远都能在个深山老林的山洞里和美少年过两个人的日子,生世都么过下去。 那时候是苏宇在照料他,现在换成他来照料苏宇。 两个人的世界,生世…… 如果不是苏宇现在四肢俱废,他不可能梦想成真。 从内心深处来,他并不希望美少年痊愈。 如果他能痊愈,总有他会飞、跑、没…… 艾布内心深处真的很怕,很怕以后再也抓不到他…… 面对美少年,良久,艾布方出:“放心,生,都会心意地对……” 如果苏宇有条手臂能动,他早就拳打过去。可现在,他只能呸声,张口啐艾布脸。 艾布当然没动怒,只是伸袖擦去脸上的口水,退后几步,出:“会好好地待,总有,会接受的……” 艾布转身离开,爬到自己的简陋床褥上,夜无眠。 苏宇也没有再什么,废人样的躺在那里。 当然,他现在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废人,除动不动躺在那里,又能做什么? 很快下起场大雪,大雪封山。艾布出山不得,就在山洞附近的河水中砸冰打鱼,有时也会打些鸟兽之类的野物。回来后除熬鱼汤肉汤之外,几乎每都会烧热水为美少年擦身以及侍候便溺。 苏宇无法自理,只有任由他摆布,咬紧嘴唇紧闭双目,再也不肯个字,几乎成真正的哑巴。 冬日的雪,几乎寻不到可吃的野菜野果等物。每日肉汤面饼,不到十,苏宇出恭艰难。 艾布很快知晓,他没什么,乘着雪消融些,立刻出山。 在集市上,艾布采购满满筐的新鲜蔬菜以及鲜果干果等物,背着竹筐很快离开集市。 艾布居然没有发觉,身后个挎竹篮的村姑居然脚步声全无、远远地跟在后面。 那个村姑正是杜神医手下四美婢之,与姐妹样易容在帝都内外查访苏公子消息。 居然在集市上发现艾布的身影,又惊又喜。晓得苏公子失踪之事十有八九和个艾布有关,就路跟踪过去。 见艾布背着筐子走入那处人迹罕至的深山,没敢跟进去。立刻返身去找主人。 杜若得知消息后,很快带着清风明月以及四美婢入山。顺着对方留下的脚印及蛛丝马迹,花几个时辰,寻到那处山洞。 艾布在煮满满锅的新鲜蔬菜,苏宇在过多的锦被以及皮袄包裹中动不动躺着…… 杜若率手下出现让艾布大惊失色。 双方很快动起手。 四婢二童联手,艾布还尚能对付。杜若再亲自出手,艾布很快被打得飞出洞穴,于半空中重重地落在积雪的地面。 杜若站在美少年身边伏下身子问对方:“他有没有对怎么样……” 苏宇摇头:“没有。” 艾布在神医的重手下摔断根胫骨,爬不起身。两名美婢又用两根金索将对方捆绑得结结实实。 杜若伸手搭脉,恨恨道:“几日他居然连最基本的疗伤药都没有给吃。倘若样下去,再晚来段日子,只怕是真的神仙来也无能为力。个艾布,难道是存心想让终生残疾?” 苏宇看出他脸上的杀气,开口道:“他个人是有些私心,本性也不算坏。就不要再难为个人。” 杜若不言语,内心想的是倘若不是个人,苏兄弟只怕真的会被活埋…… 开口令美婢松绑。自己弯腰小心翼翼抱起美少年,率着四婢二童,很快离去。 艾布知道次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从神医手中夺回美少年,抬头望着拔人的背影,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再也看不到…… 寒风凛冽,艾布不自禁打个哆嗦。拖着条断腿,在雪地里向着那个空荡荡的洞穴慢慢爬去。 山脚下停着两辆大车。 清风赶辆,载着主人与苏公子; 明月赶辆,载着四位貌美如花的婢姐姐。 两辆大车都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在雪地上奔行如飞。车轱辘压在积雪中路上咯吱咯吱响。 厚厚积雪的官道上时高时低,大车行驶起来难免有些颠簸。四肢残废的苏宇在颠簸中痛得冷汗都淌出来。 杜若就坐在美少年身畔,黑暗中亦能感觉到对方的痛楚。 杜若从袖中滚出粒翠绿色的药丸,给美少年喂下。 苏宇吞下药丸,很快沉沉睡去。昏睡中亦是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杜若见对方睡得沉,伸手将美少年的上半身轻轻抱起,抱在自己的怀中。杜若在黑暗中抚摸着美少年的脸,低下头,轻轻地吻下,似乎怕惊醒对方。 杜若轻轻地吻着,嘴唇、面颊、脖颈,再向上,吻上对方的耳垂,伸舌在耳朵下轻轻地舔着。 昏睡中的美人当然是无知无觉。 杜若在他耳边轻轻地出:“会带到个世外桃源般的所在,四季如春,真正的人间仙境。那里才是应该去的地方。会在那个世外桃源慢慢地把医好,慢慢地……让爱上,慢慢地……过完的下半生。” 杜若只手在美少年身上慢慢地抚下,抚到小腹上,没有再往下,慢慢地缩回手。 美人在怀,不可能不产生欲念。 但他是杜若,他生之中永远都不会强迫别人。 他要让怀中的人儿心甘情愿爱上自己,心甘情愿地……投入自己的怀抱。 1 第一百一十九章 浸血的碑文 将军府。 宋飞在太医的悉心医治下地好起来,能下床走动,却是拄着根拐杖。 条腿筋骨俱损,那根拐杖是要拄辈子。 宋飞心里很清楚,但他什么也没表露。自从能下床后就每拄着那根拐杖出门晒太阳,周围是大群将军府的奴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自从离开皇宫搬到将军府,宋飞再也没能见到赵钧。 而且,连自己的师弟也见不着面。 奴仆包围中,宋飞看似无意地问起赵大人的行踪、苏宇公子的下落……几个伶俐些的奴仆就回答赵大人现在公务繁忙轻易不能抽身,至于苏公子……宋堂主尽管放心,苏公子因受伤赵大人专门派人护送着苏公子去处道观的温泉养伤,只怕很长段时间内是回不来…… 那几个奴仆众口词,都是刘总管事先教好的。 宋飞拄着拐杖站在冬日的暖阳下言不发,看着地上的白霜,怔怔地站半又转身回房。 位宋堂主喜怒不形于色。那几个奴仆面面相觑,也不晓得自己的辞能不能瞒得过对方,见堂主进房,自己也赶紧跟进去,小心翼翼地侍候。 宋堂主想出府散心,群奴才死活拦住,乌压压跪地。 宋飞看着跪地的奴才,没什么,继续拄着拐杖在园子里慢慢走着晒太阳。 直到大雪纷飞的日子,宋堂主没出门令奴才们取来酒菜自己个人慢慢地喝酒。厨房里送上的美酒佳肴甚多,宋飞个人吃不完,大部分都赏奴才们,自己又留个家丁在房内闲谈。专门拔来侍候宋堂主的八九的家奴喝酒吃肉甚是高兴,谁也没有注意到名家丁从堂主房中走出,径直走向府门外的方向。 那名家丁装束的子个人在大雪里慢慢地走着,走路姿势稍稍有怪异。 宋飞凭锭银子和个编造的借口轻而易举出将军府。 仍然是家丁的服色,从怀中摸出那根拐杖,拄着拐杖,在雪地里吃力地走着。期间拦辆车,车夫嘴里骂着“瘸腿的奴才!”举起马鞭就朝对方头顶上挥去。宋飞把抓住鞭稍,把那名车夫在空中轮个半圆,重重地摔在雪堆里。 车夫全身骨头像是散架,吓得骂也骂不出来。 宋飞自己挥着马鞭赶着车,扬长而去。 几个时辰后马车奔到风火堂原先所在的地方,没有见到个兄弟只见到名活着的老仆。 老仆在新建好的灵堂内日日烧香,不曾想突然见到归来的活着的堂主……顿时痛哭失声。 宋飞拄着拐杖慢慢走进灵堂,言不发,个牌位个牌位地走过,每个牌位上面都有个名字,每个名字都曾是风火堂名活生生的兄弟…… 老仆的痛哭声中―― 宋飞走完大圈,再也没能支撑住。拐杖脱手,整个人重重倒下…… 宋飞没有晕过去,只是支撑不住倒下,他挣扎着半起身,死死揪着老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对方的哭诉中,看着那大柱香燃烧大半,宋飞才终于听明白原委。 老仆最后嚎哭着出句:“所有兄弟就么被那个杀的彦王害死,咱们风火堂就么没!” 宋飞盯着最中间的个牌位,上面写着“苏宇”。当下竟笑,只是笑得分外奇怪,笑着出:“果然老糊涂,事情都没搞清楚就给活人立牌位……亲眼见,师弟当时跟关在个地牢中,根本不可能去参与政变。个老糊涂居然给活人立牌位!” 老仆抬起头,看着堂主脸上难以掩饰的惊恐,登时老泪纵横,哭着出:“右护法……右护法他的新坟就在城外!” 城外的新坟修建得分外富丽堂皇。 冷风朔卷。宋飞拄着拐杖站在人多高的汉白玉碑前,伸手抚摸着洁白如玉的碑身,上面竟然只字全无。 宋飞喃喃道:“师弟……怎么也是样……什么话也没留下就么走?” 身处荒野之中,望无际。大地大,只有自己孤零零人。 宋飞扔下拐杖,单腿跪于地,头重重地磕在无字的墓碑上,痛哭失声。 偌大的风火堂,没; 就连自己留在世上唯的师弟……居然也没! 宋飞拖着条断腿哭倒在新坟前,双手死死抠入冻土中,失去指甲的双手,转眼间已是鲜血涔涔。 也不知道哭多久,十指流淌出的鲜血渗入泥土中,将碑前的小片土地染作红褐色。宋飞终于止住哭声,分明听到车轮轱辘声,辆大车在靠近。 宋飞没有回头,分明听到身后杂乱脚步声。 明显消瘦下去的赵钧在大群护卫的簇拥下走上前。 几名护卫就要上前驱赶碑前落魄之人,被赵钧制止。 赵钧沙哑着嗓子出:“是他的师兄,理当在此。” 护卫们悉数退开几大步。 赵钧步步走到碑前,似是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伸手抚摸着只字全无的碑身,却没有掉滴眼泪。 只是双眼睛布满血丝,看上去血红可怖。 赵钧只大手从墓碑的顶部摸到底部。所有人看得分明,那只手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着。 赵钧抚摸着碑身出:“无字碑,留着由赵钧来刻字……” 宋飞回头:“还想刻什么?难道还想在墓碑上叫他爱妻还是……还是宠?好惹下人来耻笑!” 身后众护卫纷纷喝骂。 赵钧嘶哑嗓子来句:“都给住口!” 那些奴才们果然住口。 宋飞根本不想住口:“把他掳到府中做宠,让他受尽污辱受尽苦楚!那个不争气的师弟居然后来还爱上,还不顾切地跟着!结果……结果又如何?如果不是赵钧,师弟今又怎么会躺在个莫名其妙的墓碑下!” 赵钧跪在无字墓碑下言不发。 宋飞伤极痛极之下不假思索,举起拐杖重重打下。 不想对方不闪不躲,那拐杖击在对方的额头上。赵钧额上顿时鲜血长流。 那根花梨木拐杖竟也是折两断。 众人惊呼声中,所有护卫拥而上就要抓捕凶犯。 赵钧怒道:“都给滚!” 众护卫集体呆,在将军的虎威下还是不自禁地往后退。 满头鲜血的赵钧摸出把短刀塞在对方手中,红着眼睛对他:“是害死师弟,是害死小宇!杀,为他报仇!” 寒风中赵钧把扯开锦袍的前襟,露出里面发达结实的胸膛。 赵钧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在寒风中伸手横横地划,抬头,面对宋飞,出:“在里划刀,喷出的热血……好祭奠墓碑下的他……” 宋飞握紧短刀,与赵钧四目相对。 满头的鲜血下,那双虎目的也是血红的。 只是那双血红的眼睛,望着自己手中的短刀,似是闪过丝希翼。 宋飞把刀丢地上,骂出句:“疯子,莽夫!” 转身就走。没有拐杖,只能拖着条断腿瘸拐的离去。 赵钧仍然跪在碑下,望着那个的背影,喊着:“为什么不杀为小宇报仇!” 宋飞没有回头,在寒风中出:“杀个疯疯癫癫的莽夫又有何用!” 到里,拖着条断腿没有注意脚下,险些被块石头绊倒。 那些护卫纹丝不动。赵钧怒道:“还不赶快去服侍宋堂主!” 众人赶紧奔过去,没能拦得住人。被宋堂主夺过柄长剑,把众人打得落花流水。 赵钧站起,奔过去拦住对方出:“宋堂主不要离开。是小宇在世上唯的亲人,自然也是赵钧的兄弟……” 宋飞斜睨着他:“跟回将军府吗?只怕用不多久,凭您赵大人的名声,宋飞迟早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将军府新任宠!” 赵钧张黑脸竟变得有些灰白。 宋飞冷笑声,再也没多什么,从赵大人身边绕过,扔掉手中夺来的长剑,拖着条断腿,瘸拐地离开。 寒风中赵钧终于回头,只见那个孤独的身影,已然远去。 赵钧怔怔地站半晌,终于还是回到新坟前。 抚摸着洁白如玉的墓碑,上面只字全无,触手亦是光滑细腻,如他的肌肤…… 赵钧喃喃道:“墓碑上到底该刻什么?宋师兄得对,不能在个碑上叫爱妻……那些世俗之人终归是要嘲笑的……” 抚摸着冰冷的墓碑良久,终于拾起地上短刀,气呵成,刻下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生平至爱――苏氏宇公子之墓。 大衡莽夫赵钧谨立。” 赵钧看着寥寥几个龙飞凤舞的碑文,笑道:“粗人粗文,他们笑话的也只是赵钧。” 几个大字虽是气呵成,但都刻入极深。只是没有任何色彩,相对平淡。 赵钧咬破手指,鲜血滴入墓碑上的凹痕中。 字体很大,小小手指上的鲜血似乎总也不够用。咬破两三个手指,才涂满头个大字。 黄昏已至,那个血红的大字看着分外诡异。 身后众护卫看着发毛,又不敢出声劝止,跪倒地只是磕头。 赵钧冷冷出句:“今哪个敢多言,赵钧绝不轻饶他!” 死般的寂静。 赵钧嫌手指的鲜血流得太慢,干脆咬破手腕,用汩汩流出的大量鲜血来给碑文上色。 直到完全黑下来,十九个大字才悉数被鲜血涂满。 残月当空。凄冷的月光下,洁白如玉的墓碑上,十九个血红的大字张牙舞爪,夜色中不尽的诡异。 赵钧抚摸着那个个大字,低声出:“至少有的血来陪着,个人在地下,也不至于那般的清冷孤寂……” 赵钧终于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着。因失血过多,脸色竟有些发白。 几名护卫赶紧奔上前给大人披上件虎纹大披风。 赵钧在寒夜中披着披风慢慢向前走着,突然身子晃,向前栽倒。 昏过去的赵钧立刻被送回将军府,又有人分头去急禀金宁公主。 金宁公主顾不上斥责奴才,,急令请太医,又带着宫人侍从连夜赶往将军府。 最好的太医细细诊视,赵大人是忧伤过度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晕厥……好在大人身子骨素来强健,并无大碍。好生调养番,早晚痊愈。 金宁公主细问“早晚”到底是多久?太医唯唯诺诺,只“得看赵大人本身的意愿……” 金宁公主是个聪明人,没有再问下去。 太医细细开药方,告退。 温暖如春的将军卧房内,就剩下金宁公主与几个心腹宫人。 金宁公主凤冠华服、环佩叮咚,慢慢走到榻前,伸手以纱帕轻轻地擦去将军大人鼻尖处的滴汗珠。 金宁公主在火烛下望着那张饱经风霜又阳刚气十足的脸,声音苦涩的:“那个苏汉青的儿子,居然可以般让失魂落魄?” 没有再下去,转身离开。带着众宫人侍卫,乘着凤舆,言不发地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烦燥,怎么还完结不了! 抱头,面壁去。 1 第一百二十章 温泉水滑 西南处,个四季如春的美丽山谷,鸟语花香,草木葱笼。加上瀑布、温泉,穿梭诸般花果中的珍禽异兽,当真是美得如仙境般的所在。 山谷中片竹林,竹林中搭建着处精精巧巧的雅舍,大小共有二十余间,错落有致,上面爬满异香扑鼻的苍翠藤萝,正是此地主人及其婢侍童所居处。 清晨,四婢二童起个大早,用主人搜集来的各色药材数十种加上此地的山泉,在厨房里熬近,黄昏时分,才真正熬成大锅色泽浓黑的药汁。 药香飘满整个竹林。 清雅竹舍内,杜若亲自给美少年喂下碗安神的药汤。 美少年很快沉沉睡去,被神医轻轻地除去全身的衣衫。 半昏睡中,神医以精妙的手法在美人赤 裸的四肢上转眼扎入上百枚银针。 至山谷几日,杜若已经亲手把美少年的四肢摸索无数遍,弄清楚每块碎骨的方位。才扎下银针,让每根针银都扎在骨骼碎裂处。 些银针都是特制的,每根都是中空,首尾相通,可吸入疗伤的药汁。 供苏公子药浴疗伤的木盆被抬入房,巨大的铁锅也被抬入,刚刚熬好的滚烫药汁悉数被倾入木盆之中。 四婢二童很快离开。门窗紧闭,室内药气蒸腾,模糊难以辩物。 杜若稍等片刻,亲手试药汁,待温度降些,才把四肢遍扎银针的美少年小心抱起,轻轻放入浴盆中。 黑黑的药汁浸没美少年全身,只留头颅在外。 杜若盘膝坐浴盆边,白衣胜雪,伸手入药汤内抚上美少年小腹丹田处。 杜若微微闭眼,运用功力,内力输入对方丹田处。以此力量帮助着昏睡中的美少年通过四肢的银针,吸收着疗伤的药汁。 黝黑的药汁地通过中空的银针被吸收进美少年体内,慢慢地渗透着碎裂的骨骼。 滚烫的药汁、缓慢的渗入碎骨处……纵使昏睡之中苏宇亦能感受到痛苦,然而在杜若亲手配制的安神药作用下却怎么也醒不来。痛苦中身体亦是动弹不得,脸上不断地渗出大颗的汗珠。 苏宇在昏睡中动动嘴唇,喊出“赵钧!”两个字。 杜若本来是双目紧闭的,此时身子微微颤,手从对方的小腹上滑开。 失去外力的支撑,原本好不容易输入体内的药汁又有大半回流。 苏宇的身体开始痛苦扭曲。 杜若睁开眼睛,看着美少年在浴盆内痛苦的样子,脸上阴晴不定。 药汁还在回流,眼看着就要前功尽弃,杜若立刻伸手入浴盆内,按在对方丹田上,再次耗损自己的功力来助对方疗伤。 苏宇终于安静下来,珍贵的药汁又开始往里渗。 雅舍的房终于开启。杜若脸色苍白、全身大汗淋漓,轻轻倚在门口,令清风明月入内帮苏公子除去银针再抬上床榻。 四美婢不敢走近,只是眼望主人。 清风明月双双问道:“苏公子以后是不是好好休养番就可以?” 杜若摇头:“还得再有次同样的药浴……” 美婢娇童齐齐惊诧。 杜若淡淡开口道:“中间出差错,前功尽弃,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没人再敢多问句。 清风明月奔入房,把苏公子从浴盆中小心抬起,轻轻放在床榻上,再根根地小心拔去银针。 居然还要再来次…… 珍贵的药材也就罢,居然还要让主人再耗损次功力! 杜若休养数日才恢复,同样的银针同样的药浴。 苏宇喝下的安神药分量分明更足些,次没在中间过程中胡乱话。杜若心无旁鹜,圆满结束。 从此,只要按杜若亲自配好的药方外敷内服,加以时日,必当痊愈。 苏宇终于清醒过来,躺在床上开口描述,杜若很快听明白,按着对方描述做个有两个轮子的木椅(苏宇那叫轮椅)。 轮椅做好,杜若亲自把美少年抱到轮椅上推出门,推着轮椅到处散步。 出翠色的竹林,依然是花木繁阴。鲜花似锦、绿草如茵,结满果实的果树株挨株,头顶上累累的鲜果垂手可摘。林间鸟儿在啼鸣,草中小兽在出没。穿过片果林,至水潭边,巨大的瀑布倾泻而下,如条白色巨龙从而降直扑入碧绿的深潭中。潭边几头野鹿在饮水,见人来也不躲,回头好奇地打量着,甚至还有两头犹犹豫豫地凑过来,伸舌舔两个美公子的衣角及手掌。 苏宇抬不起手臂,湿热的鹿舌舔在自己的手心中麻麻痒痒的,当下笑道:“里的动物都不怕人……当真是个仙境般的所在。” 杜若伸手抚摸鹿头,笑着:“它们本来都没有见过人的。后来们搬进来,惹得些大小动物都分外好奇,成跑到竹林中探头探脑。看它们实在可爱,也就没人肯杀生。在里基本吃素,除会到此潭中打些白鱼。想吃别的荤腥,也会专门到山谷外去采购。数年前发现个地方本来是想长住下去,只是后来杜若接二连三娶姬妾,凑够七个,七位夫人却渐渐地都嫌里太过冷清。于是为那七个美若仙的夫人,就只好搬出去,到帝都另建个府第。” 苏宇笑道:“杜兄果然是神仙般的人物,享尽仙福艳福。” 杜若微笑着低头不语。 恋耽美 分卷阅读46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苏宇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怎么不见七位嫂嫂?难道还没有被杜兄接过来?” 杜若淡淡地答道:“都遣散,让们各奔东西去。” 苏宇怔,还没想到要怎么问。杜若已经推起轮椅,向着另个方向慢慢地走着。 里的小动物果然不怕人。草丛中出没的野兔松鼠野雉等小兽看到轮椅竟然多半都停步,站在草丛中痴痴呆呆地看着,就连轮子要压过来还不知闪躲,甚至有那凶悍些的松鼠瞪着滚至的庞然大物,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吼叫声。 苏宇看得不禁笑。杜若推着轮椅,七绕八绕,总算从各色好奇痴傻的小兽身边绕开。 慢慢地又走到处荒僻的所在,远不如方才的花果林绚丽多彩,黑泥裸石,围绕着处不大不小的温泉,热气腾腾。 杜若低声道:“处温泉赛得过诸般药浴,倘若能日日来此泡浴,对身体大有好处的。” “甚至于里的黑泥,也是真正的美颜上品。那时候的七个夫人日日来此淋浴,每日都以此黑泥来敷面,倒也热闹得紧。” 苏宇看着温泉笑着来句:“杜兄又何必非要遣散七位嫂嫂。” “纵然有人间的七仙相伴,又如何能及得上个人……的真心。” 杜若到里,声音竟分明有些许异样。 苏宇没开口,只是看着椅下的黑泥。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起来。 杜若推着轮椅掉头,向来路返回。 苏宇开口打破沉默:“杜兄般的人品,何愁没有真心良缘。” 杜若不由得苦笑道:“苏兄弟如此答言,倒让杜若无言以对。” 苏宇低头道:“样的人,又哪里能配得上……” 杜若不由得大笑道:“样的人,世间还能有什么人能让配不上?” 神医的笑声惊起群树丛中的鸟雀,果树林中片哗啦啦乱响。 苏宇抬头望株高高的果树,不知怎地,居然在个仙境般的所在想起那个寒冷的荒野,那株孤零零的高木,自己与赵钧挤坐在树顶上,共同对付树下围坐着的上百条饥饿的野狼…… 苏宇的脸上分明有异样,身后神医的脸上也分明有异样。 杜若何等聪明,对方的心思他顿时看出端倪。虽然不晓得对方心中具体在想什么,但分明猜得出,定与赵钧有关。 个苏宇,居然在自己多日来如此的温柔体贴中还是念念不忘着那个又黑又粗鲁的赵钧! 杜若抓着轮椅的手竟微微有些发颤,但种失态也是转瞬即逝。他什么也没,继续推着轮椅言不发地前行。 很快回竹林雅舍。杜若把美少年从轮椅上抱起,轻轻抱上床榻,转身离开。 在杜若的悉心医治下,苏宇渐渐的能下床走动,也能拎起些分量不重的什物。 两个月后,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是身的武功却使不出。 第三个月,渐渐能举剑练习以前的剑法。只是身手远不如当日灵便。 杜若看着叹息,苏兄弟次伤势过于严重,想恢复以前的身手,只怕还得慢慢地调养二三年。 苏宇听得有些发怔。 杜若摇扇笑道:“倘若不是杜若,换成别人,就是二三十年也未必能好。” 苏宇笑道:“倘若不是杜兄,苏宇只怕辈子都要坐轮椅。” 杜若摇着折扇抬头看,突然出句:“只怕最近段日子要下雨。” 回头看苏宇,叹口气道:“苏兄弟次怕是要吃些苦头。” 苏宇当时不解,后来很快明白。 第场雨下起来,苏宇的四肢就像是无数的利齿蚂蚁在啃咬,痛得死去活来。 当然没痛多久,杜若很快赶到,在四肢上遍插银针,才消减那非人的疼痛。插上银针后,四肢的痛苦尚且可以忍受。 苏宇躺在榻上脸色发白,咬着嘴唇言不发。 杜若坐在榻边叹道:“种后遗症就是杜若都没有法子下子解决,只能等着每次下雨发作起来,配以针疚药理,慢慢地医治。只能遁环渐进,医治个两年,方能慢慢地治得根儿。” 面如白纸的苏宇躺在榻上微弱句:“给杜兄添麻烦。” 杜若明显不悦:“居然般客气……” 清风明月捧来刚刚熬好的药汤,杜若接过,亲自给美少年口口地喂下。 药汤里面除止痛还有安神的成分。苏宇渐渐沉睡过去。 杜若伸手抚过他淌着汗水的脸,缓缓道:“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都过么久……就不信不会动心……” 杜若半生风流倜傥,自少年来不知多少人人对他见倾心……只要他肯稍稍加以辞色,那些人莫不是死心塌地……他那七位美若仙的姬妾,全都是被他不费吹灰之力轻易收罗在身边。 从来没有遇到过个像苏宇样的,纵然自己费尽心思,个最美的人儿居然还是念念不忘着别人。 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现在尚且为半个废人的苏宇,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自己真的想要他,也根本不用费多大力气。但是…… 他是杜若,怎么可能跟个莽夫样的去用强? 雨接连下几,终于停歇下来。 竹林中破土而出许多的竹笋,外面的世界,也应该是春。 苏宇日日在竹林中练剑,杜若在旁抱琴拔弦。 杜若的琴声似乎有种不出的魔力,甚至可以助人剑法精进…… 纵然身体尚未恢复,近个月的练习,剑术居然恢复到原来的四五成。 苏宇还想再练下去,却被杜若阻止。杜若解释此时筋骨尚未完全恢复,味的急于求成,不仅欲速则不达,而且对身体大有伤害…… 苏宇于是罢手。每日里无事,时常个人独自在山谷中到处散步。好在山谷中不怕人的小动物甚多,每日里逗弄着小野物倒也颇多乐趣。 至于杜若,当然不会到晚紧跟着苏宇。每日抚琴看书,照料竹林后片草药园,日子单调又充实。 气明显又暖和些。苏宇逛到黑泥裸石围绕的温泉处,于水汽氲氤中看到杜若的身影。 杜若轻轻地倚在块大石上,赤 裸的肩膀在水汽中□着。肩膀以下浸泡在温泉里,微微地闭着眼。 苏宇惊,转身就想走。 此时脚步完全不比当日轻功卓绝时,难免有声响。 杜若睁开眼,笑道:“既然来,何必又走?” 苏宇站住,没有回头。 杜若笑道:“苏兄弟何时变得般忸怩,之前数月苏兄弟躺在榻上动弹不得,还不是得由杜若来亲自为苏兄弟擦身?” “片温泉甚是宽敞,倘若苏兄弟心存疑虑,只管远离杜某就是。” 苏宇慢慢地回头,只见清雅俊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杜若在水汽朦胧中抬起条赤 裸的手臂,伸向自己。 多日蒙杜若悉心照料,个时候离去,也太不给人家面子。 苏宇慢慢地宽衣,却仍然着着条中衣,走下温泉。 古人于诗中描述“温泉水滑”,果然是名不虚传。热热的温泉滚动着,滑滑地拍打着自己的身子。 热泉中全身的毛孔似在张开,十分的舒畅。 苏宇靠在另块滑溜溜的大石上,与杜若相隔约有两尺。 杜若笑着:“苏兄弟居然还是般拘泥……” 竟然慢慢地靠近,在苏宇咫尺处停下,只手从温泉下探出,握着块温润的圆圆玉石。 杜若凑得再近些,在他耳边:“倘若苏兄弟不嫌弃的话,让为兄来搓背……” 那块温润的玉石轻轻的揩上美少年的裸背,轻柔而缓慢地动作着。 杜若手上的力度恰到好处,加上温泉水滑,当真是令人舒服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感觉泡温泉的杜若成了举止优雅的漂亮流氓…… 莫拍我,偶不是故意停在这里的,实在是后面的一个字都木有写,有点卡了。 大家不要抱太大希望,反正估计后面的精彩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冷汗,居然停在这里。很怕更出下一章会让大家失望。) 1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杜若的结局 苏宇轻咬嘴唇,声不吭。 两人近在咫尺。杜若只要再凑得近,两个赤 裸的肌肤,就会贴在处。 水汽朦胧中,两个人都是么美,美得不像是凡世中人。 杜若什么也没,始终保持着那最后的距离,手中握着温润的圆圆玉石,在美少年赤 裸的美背上游移着。游移到腰部就再也没有往下。杜若伸出另只手将其发带解下,用热热泉水来湿润对方如墨的发丝。 苏宇微微侧脸,遇到对方的目光,不是以前常见到的别的人的热辣辣的……却是如水的温柔。 两人近得不能再近,苏宇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杜若什么也没,眼神中却似有千言万语。 那般的美姿容,那般的眼神,换成别的人(无论人人),只怕早被融化。 杜若的温柔,原本世间是没什么人能抗拒得的,之前的“人间七仙”以及经历过的三五个绝色美少年,莫不是在他的温柔攻势下不能自己、心甘情愿地倒在他怀中…… 然而,眼前的苏宇却是唯的例外。 个苏宇,居然拒绝他! 苏宇低声道:“不敢烦劳杜兄。” 身子轻轻往过移,离得杜若稍远些。然而在移动的过程中,杜若握着玉石的手似是滑,滑过美少年着中衣的臀部。 杜若笑道:“苏兄弟居然对杜某般提防,洗浴时亦不忘着中衣。难道是怕杜若在温泉中使强吗?” 苏宇尴尬笑:“杜兄笑。” 杜若张开双臂往个大石上轻轻倚,笑道:“当然是笑。杜若怎么会对人使强?倘若真要是样的人,也不会等到现在个时候……” 杜若冷笑道:“可不是赵钧,生喜欢欺压强迫别人!” 共宇不言语。 杜若似笑非笑:“当初真是没有想到,苏兄弟会真的死心塌地爱上那么个粗鲁的莽夫。难道苏兄弟是生身子贱,就喜欢被人强迫?!” 话音未落,杜若转眼就已经欺近,只手握紧对方的手,另只手搂上对方的腰。 看似轻柔,实则手指轻按在对方要紧的穴位处。 两人四目相对,身子几乎贴在处。 个时候的苏宇,哪里是杜若的对手?全身麻痹,身子微微倾斜,在对方的强制下根本动不得丝毫。 杜若在朦胧水汽中望着那张绝美又愤然的脸,开口道:“直在等,等心甘情愿……已经等太久,久到杜若之前根本没有料想得到。句难听的话,个人,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原本杜若是从来不强迫别人的,可现在……为投所好,难道定要用强才甘心吗?” 杜若低头吻上对方的唇,却没有强力,只是轻轻地吮着,吻得很温柔。 即使是用强,也是在温柔的表相下。 杜若嘴唇向上偏,在对方的脸上游移着,再往下,吻过对方的脖颈、肩部、胸膛…… 欲念徒生,把扯下对方的中衣。双手抓住对方的大腿(直按着对方后腰穴位的手自然移开),拉向自己,让对方张开的大腿卡在自己的腰上…… 苏宇后背顶着块白石,听到杜若的第声喘息。 杜若终究还是没能得到对方。 当他的欲 望刚刚抵上美少年的身下,苏宇拳打在他的头部。 杜若被打倒在池水中。 丝不挂的苏宇爬上岸,匆匆披上件外袍遮体,回头句:“杜兄对不住。” 拔腿就向外跑。 跑出没几步又回头,只见温泉中依然是水汽蒸腾,却丝毫看不到人影。 苏宇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作声。 稍稍站会儿,温泉中仍然没有动静。 苏宇脸色有些变,往回走,脚步由慢到快。至池水边毫不犹豫地跳下。 苏宇从温泉底捞起湿淋淋的赤 身美,抱着他回到岸上。 看着杜若紧闭双目动不动……苏宇突然很紧张,跪在黑泥中低下头给对方做人工呼吸。 杜若突然睁眼,手动,美少年的穴。 苏宇双眼闭昏睡过去。 杜若慢慢坐起,美少年恰恰倒在他身上,遮掩着他那 丝不挂的躯体。 杜若抚摸着美人的脸,叹道:“还不算没良心,知道回来救人。” 之前用闭气法,别那么小会儿功夫,就是呆在泉底个时辰也不是问题。 苏宇终归是不解他。 他是杜若,怎么可能不顾体统赤 身裸 体离开水池来追逐美少年? 苏宇终于醒来,白衣胜雪的杜若坐在榻边给他四肢扎着根根的银针。 杜若看他醒来,冲他微微笑,笑容仍然和以前样云淡风轻。 苏宇竟不自禁的哆嗦下。 杜若伸手抚摸他的脸:“怎么,冷吗?” 苏宇不答言。 杜若歉然道:“温泉中,为兄把持不住,冒犯苏兄弟,还望见谅。” 苏宇还是不言语。只是低头看自己身上根根的银针。 杜若笑道:“放心,跟以前样是医治。不会害的。杜若见死不救的名声是有的,但要是用药理来加害自己的病人,却是从来也没有过。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除非……除非那个病人他自己不肯当的病人。” 苏宇盯着他,突然出句:“其实伤,早该好是不是?只是故意拖着……” 杜若又轻轻给他手臂上插入根银针,笑着:“有个道理必须明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的伤,下也只有杜若人能治得好。” 杜若伸手抚摸那张绝美的脸:“以后只要有在身边,想真正痊愈,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苏宇头偏,避开对方的抚摸。 杜若的手停在半空中,没有收回,伸出另只手,轻轻地拍手。 门打开,清风明月捧着两个托盘到主人面前。 杜若没有像以前样来喂药,却是坐在榻上,把美少年抱起,背对着自己抱入怀中。 苏宇稍挣扎,杜若劝道:“必须要吃药,最好不要像小孩子那样任性。” 着,从明月托盘中取过大块锦缎垫在美少年下巴下;再从清风托盘中取过药碗与小勺,舀起滚烫的药汤,轻轻地吹着,吹得凉些,再口口地给美少年喂下。 杜若在他耳边轻轻地着:“的伤,至少要两三年才能痊愈。至少有两三年,离不开个体贴入微的医生。” 苏宇愤然道:“没想到居然是样的人……之前居然隐藏得般深!” 杜若举着银匙的手停下,在他耳边:“在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人?倘若弃不顾,辈子都会是废人还不定沦落到哪个人手上……” 杜若只手在那张绝美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叹道:“么美的脸,还有同样美的身子……怎么舍得落在那些肮脏的人手里?” 苏宇手臂用力,杜若那碗药登时飞出去。 苏宇的力量足以让那碗药洒落出些许在神医白衣上,却不足以让杜若手中的碗飞出去。 为免黝黑的药汤将尘不染的雪白衣衫污湿,杜若索性自己把药碗掷出去。 杜若头微微倾斜,在美少年脸颊上、耳下、脖颈间轻轻地吻着,当真是如水般的温柔。 苏宇手肘身后用力击――没能击中,杜若只手把他的手肘握住,令其动弹不得。 杜若轻轻地着:“不喜欢对别人使强,同样也不喜欢别人对使强。身子还没有恢复就来招也不怕骨头再碎掉。就像个孩子样,孩子样的鲁莽冲动。” 杜若长身而起,手松,美少年重新躺回榻上。 杜若伏下身取出块雪白的锦帕来擦试美少年额上的冷汗,笑得很柔情:“要好好休息来养伤养身子,最好不要乱想乱动,否则的话对自己是很不好的。” 话音未落,突然凑过去在美少年发白的唇间印下蜻蜓水般的个轻轻的吻。 苏宇根本躲闪不及,只觉得刚刚被吻过的双唇湿润的、有少许凉意。 杜若脸上突然出现异样,盯着他的眼睛出:“不管怎么样,对的心,是真的……” 他没有再下去,转身离开。 苏宇躺在榻上,直等到黑。 夜深人静,他悄然下榻,没有开门,而是取过床头小壶,用里面洗手的沤子润 滑窗棂,又无声无息地开窗。 苏宇背着长剑跳窗而出,虽然轻功只有以前的三四成,也足够让他恍无声息地出竹林,像个幽灵般在花木中穿梭。 当日他坐在轮椅上被杜若推着在山谷中到处逛的时候,已经注意到那个瀑布深潭,瀑布两边垂下的藤萝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那个时候他基本上就已经确定,瀑布两边的藤萝正是进出山谷的重要通道。 满地滚落的野果,树顶上时不时来声夜宿鸟儿的啼鸣。苏宇头冲出果树林却硬生生地停下脚步,碧绿水潭边,杜若带领着四婢二童席地而坐,言不发。清冷的月光中,杜若还抱着那把半焦尾的古琴。 月光下,苏宇脸色发白。 杜若抬头笑道:“还没有痊愈,就样想不告而别吗?” 苏宇转身欲奔离。 杜若挥手,四婢二童飞身向前把美少年拦截。 时候的苏宇,身手未必能及得过眼前六人联手。 六人仍然十分的客气。四美婢盈盈拜倒,二侍童躬身行礼,皆道:“苏公子身子尚未大好,需要在山谷中静养,得主人悉心医治。主人片真心为公子,还望公子三思。” 杜若在身后开口:“在山谷中日子久,自然会明白的真心……的伤下也只有杜若人能医得好,却定要出去……难道是为那个赵钧?” 苏宇转身,对杜若躬身道:“杜兄盛情,苏宇无以为报。只望杜兄能放行。” 杜若脸上闪过丝煞气:“杜若到底哪比不上那个赵钧?让在里却对他那般牵肠挂肚!” 苏宇低声道:“只是不想以后再与任何人有情感纠葛……” 话音未落,苏宇拔剑出声,道出:“杜兄,得罪。” 举剑刺向杜若,当然刺不中,只望对方闪避之时自己可以牵扯着藤萝越出山谷。 杜若突然飞身而起,身子平平地向后掠,站在瀑布边块突出的尖石上,白衫宽袖,在月光下猎猎生风,怀中抱着那把古琴,当真是俊雅飘逸恍若神仙中人。 杜若在月光下的脸也是冷冷的:“居然对挥剑……般固执无情,休怪手下无情。” 伸手拔弄琴弦,铮铮声响,种闻所未闻的诡异乐声飘荡在夜空中。 待杜若伸手拔弄琴弦时,四婢二童就全都变脸色。转身向果树林中奔逃,转眼就已然逃得没影儿。 苏宇感觉到不妙,立即撕下两片衣襟塞进耳朵,可那琴乐竟似能透过布团钻入耳中。 纵然轰鸣如雷的瀑布声亦不能遮盖那诡异的琴乐。 伴随着乐声,头脑中竟似有无数枚牛毫小针在穿刺着…… 苏宇抱着头,头痛欲裂。避免因剧痛而惨叫出声,死死咬着嘴唇,咬出鲜血。 琴声越来越急,头痛越来越烈。伴随着头痛的剧烈,意识似乎都在抽离体外。 苏宇抱着头,终于跌倒在地上,在水潭边拼命地滚动,咬得鲜血长流的嘴唇张开来,发出凄厉的惨号! 杜若脸上清冷胜月光,拔弄琴弦的手指更急些。 苏宇全身颤抖,向前滚,竟然滚到碧绿的寒潭中。 原本平静如镜面的潭水在剧烈搅动。 高高在上的杜若望着下方剧烈搅动的潭水,手丝毫没有停歇,俊美的脸却有些发青。 突然咬牙,手上用力,根琴弦竟然被拔断。 琴声戛止,潭水下的剧烈搅动也停歇下来。 杜若手扬,那具价值连城的古琴竟然被扔到潭水中。跟着身子跃,跃入潭水深处。 潭底,成群的白鱼在流动着。苏宇身白衣,沉在潭底,脸白如纸,双目紧闭,望之生死难测。 白衫飘飘的杜若游至,伸手从美少年肋下穿过,抱着昏死过去的美少年,向上游弋着,浮出水面。 苏宇醒来的时候,是在燃烧着正旺的火堆边。 没有亮,身上仍然是半湿。坐在火堆边的,是同样衣衫尚未干透的杜若。 杜若没有看他,只是动不动望着眼前的火光,出句:“终于醒。” 苏宇问出句:“到底想怎么样?” 杜若终于回头,看着他出:“如果想害,现在就不会好端端躺在火堆边,还能意识清醒地质问杜若。” 苏宇不言语。 杜若继续看着火堆:“刚才没有下重手,否则的话,现在的不死也要成白痴。没有下重手,居然在关键的时刻弄断琴弦。只差步,就会生都无法清醒过来。” 苏宇打个寒战:“还不如刀杀!” 杜若:“终究是没能忍下心来出重手伤。不过……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第个选择是留在山谷中,留两三年,由来悉心诊治。两三年之内,总会把身上大大小小的病痛治好。两三年之后完全痊愈,如果那时还是执意要离开,杜若不会阻拦。” “第二个选择是离开座山谷去找别的什么人人,后果就是只要到下雨或者是水多的湿润地方,体内的病痛会发作,发作起来会比以前还要厉害,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而且以前的身手,倘若离开里,只怕生之中也无法恢复。” 苏宇慢慢地爬起身来,向瀑布边的藤萝走去。 杜若脸色变,想也没想,站起身来,把把美少年拉住。 杜若从来没有么失态过,死死抓着美少年的衣衫,盯着他那月光下的脸,怒道:“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莽夫,就是为的伤,都不肯在里陪两三年?” 苏宇面无表情的:“向敬重,把当兄长般。只是没想到……竟然用种手段,本来可以几个月治好的伤,却要拖几年。” “是杜若,想要什么样的人得不到?又何必在身上下许多功夫。” 杜若死死盯着他:“从来没有人能拒绝得……也从来没有人让杜若花许多的功夫……” “如果真的使强,是没法逃得过的。” 苏宇看着他的脸出:“是杜若,自恃身份,宁肯下许多曲折功夫也不愿像莽夫样的使强。” 杜若手松,放开他。 苏宇向那通向外界的藤萝走去。 杜若坐回火堆边,盯着火,言不发。 他终于抬头,看到那个月光下的身影已然爬至藤萝最高。 只刹那,对方的身影已然翻跃过山顶,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 杜若回头,继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熊熊烈火。 他没有想到,远离尘嚣几个月的温柔体贴,都不能融化对方的心。 半生中有太多的人对他杜若倾心。而让他杜若真正倾心的,也只有个苏宇。 无论是当初在帝都外荒野第次见到的重伤少年刺客,还是后来闹市上坐在车中动弹不得的绝美宠…… 都让杜若见之下砰然心动。 开始也的确只是猎艳的心态,然而后来……那种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 杜若度下定决心让对方死心塌地爱上自己。他也度坚信凭自己的俊雅姿容与温柔体贴,在个美如仙境的所在,加以时日,对方没有理由不爱上自己。 然而,世上总有些事情,不是能用什么理由能解释得清的。 他堂堂杜若,居然终究还是输给那个莽夫赵钧。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中的事本来就很难说得清的,现实中亦如此。 郁闷,貌似这个杜若人物形象还是不够突出。得,当初的确是想写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圣母式男配,可后来发现这种“不可理喻”的圣母真的是相当没意思,于是写着写着,就把圣母变腹黑了。虽然杜若其实也不算很腹黑。 汗一下,偶是把这个文写了二十万字左右的时候才弄清楚到底什么是“腹黑”。之前还以为凡是跟圣母好人相对立的角色都算腹黑,一度以为渣攻也是腹黑…… 挠头,不晓得这章发出来以后蹦出来的新评论长啥样。等待中…… 对了,刚刚发现一个大神的好文,是bg武侠,月星汐大人的《江湖天很晴》,觉得很好看,花了一天的时间看完了,女主朱灰灰是偶见识过的最好玩的小说女主。自己喜欢,也向大家推荐一下。 1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夜雨惨号 离开山谷的苏宇翻越几座山头,直往西的方向走去。 大亮,终于走到被连衰草遮掩的官道上。 路上采摘几把浆果果腹,走几个时辰,正午的太阳高高升起。身后终于响起车轮的声音。 苏宇回头,见车大车在高高低低的道上歪歪斜斜地行驶着。他举起手,在刺眼的太阳下眯起眼。 车停下。美少年的模样很容易得人好感,车内对老夫妻很快头让美少年上车。 车上得知对锦袍缎服的老夫妻是去云州探亲,算起来还有两的车程。又被询问家世来历,背着长剑的美少年只自己从小好武独自离家外出游历不想遭遇强盗被抢去身上金银又迷路……少年身上锦袍肮脏破烂(越出山谷及荒野中行走时划破的),加上神情郁郁,对老夫妻很容易相信,叹息回,就没有再多问下去。很快又拿出随身的干粮清水等物。 美少年狼吞虎咽地吃着,车的人――对老夫妇及身边的婢小厮等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苏宇恢复些气力,声谢谢。又沉沉睡去。睡得太沉,连身边老太太专门取出件毛皮斗篷轻轻地盖在自己身上都不晓得。 车子歪歪斜斜地向前行着,放眼望去,仍然是望无际的荒野。 黑时分,如期到驿站,却见不到半个人影。 沉沉夜色像头巨大的兽口吞噬地间,车帘子打开,冷风卷入,所有人不禁打个哆嗦。 上滚过道闷雷,苏宇醒来,抬头望,脸色微微有些变。 马上就要下雨! 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各人的心思却有不同。 闷雷阵阵,为首的老爷开口道:“现在也只能留在驿站在休息宿。” 所有人不作声。如此荒野,前不着村后不着殿的,驿站又没有官兵,晓得会发生什么。 时候也容不上他们多想,无论前进还是后退,只怕不比在个没有半个人影的驿站更安全。 闷雷滚滚,倾盆大雨仿佛随时就要泼至。 苏宇脸色苍白,侧耳细听,眼不眨地望着前方。眼看着众人就要簇拥着老爷太太迈进驿站的门,突然抽出长剑,道声小心,飞身闯入。 六内两声惨叫,门内两名黑衣人扔下明晃晃的大刀捂着伤臂滚在地上。 声呼哨,原本没有半动静的驿站竟然从各个角落中冒出许多黑衣人,在黑暗影影绰绰,总有好几十号,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虽看不清面目,却是杀气腾腾。 苏宇护着身后人至车上,道声们快走,举剑朝众人刺去。 闷雷声阵响过阵,苏宇心里清楚,他还有力气跟别人动手的时间不多。 那对年老的夫妇硬是被婢小厮们拉扯着上车,然而也根本由不得他们。七八个黑衣人扑至,硬生生拉住马。大刀挥至,那名车夫吓得抱头滚在地上。 苏宇连连刺伤数人,听得身后异响。回头时,分心,不提防大刀挥来,待惊觉躲避时也已经晚,臂上被划道长长的口子。 苏宇支撑着没有倒地。头顶上阵惊雷滚过,黄豆大小的雨登时泼下来。 苏宇再也支撑不住,四肢骨骼像是有无数小小的利齿在咬啮。滚到地上,在雨水中翻滚着、挣扎着。 闪电连连,在泥水中痛苦挣扎的美少年的面目第次暴露在众人面前。 众强人竟是看得发呆。 那边几个强人兀自争夺着哭叫不止的年少丫环,边的强人头子已经是舔舔嘴巴扔下大刀,出:“好个标致兔儿爷,老子辈子玩过的人加在块都及不上个兔儿爷的半。” 头子边着,几个手下立刻奔过去把死去活来的美少年拉着脚拖到院中。 两个人拉开胳膊,两个人拉开大腿,把大雨中浸泡着的美少年硬生生摆成个大字型。身边还有几个舔着嘴巴:“当家的可别只顾自己个,兄弟们也要解解馋。” 当家的放声大笑:“放心好,他伤咱们许多兄弟,自然要好好招待番。不光是们几个,五十七个兄弟个挨个全会轮得上。” 面着,面解开腰带,急不可耐地扑过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47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苏宇在雨中痛得没有半力气,意识却是清醒着的。知道即将发生的……感觉到那个毛茸茸的大手硬生生扯开自己的裤子,伸入大腿间,粗暴地抓弄着,对方的坚硬已然抵上身…… 苏宇之前直是咬着嘴唇没有痛哼出声,此刻却仰望夜空,长声惨号。 强人头子并没有真正进去…… 周围兄弟的惨叫声…… 把弯月刀从背后直插入后心,从前胸穿刺而过。 强盗头子口大张,发出荷荷的声响,低下头,看着那个冷嗖嗖的刀尖竟是脸的不置信。 弯月刀猛地拔出,鲜血喷将出来,那个当家的声不吭倒在边。 个全身白衣戴面具的月兹国子看眼地上抽搐着的美少年,手持弯月刀,幽灵般转身,面对那些吓得腿都软的强人,突然挥刀,身手仿佛鬼魅。 惨叫声不绝于耳,除尚有力气逃跑的十个左右强人,其余的,全部丧生在那把弯月刀下。 最后个强盗被砍得身首异处。满身是血的武士慢慢转身,面对地上仍然抽搐着的美少年,慢慢地走过来。 苏宇在大雨中痛得脸色惨白,望着蹲在身边的面具武士,努力出:“是艾布?”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似悲似喜,艾布头。 苏宇想伸手去扯裤子来遮羞,双臂却没有丝力气,扯几次都没能扯上。裸 露在外的雪白大腿剧烈颤抖着。 艾布没有去看他那裸 露的部位,伸手为美少年轻轻地扯上衣裤,然后抱起美少年,很快回到院外的大车上。 死里逃生的众人忙不迭地对武侠谢恩,艾布抱紧怀中湿淋淋的又颤抖不止的身子,低声出句:“对不起,来晚。” 当日杜若率手下将四肢俱废的苏宇从山洞中夺走时,被打断条腿的艾布从此养伤月余才渐渐能走动,出深山。 山脚下极少有人经过,银月武士凭着以前的特殊训练,竟然发现山脚下四道残留的模糊车轮印,跟着车轮印路追寻,竟然慢慢地寻到那个世外桃源般的山谷。 至山谷外却始终没能鼓足勇气进去。自己寻处干燥的山洞住下,每日里打鱼、寻找鸟蛋、采摘蔬果,日子过得和当初在山野中几乎样,除身边少个他。 也曾见过清风明月翻越山头外出采购物品,艾布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竟然没有被对方发现。 艾布晓得苏宇必然在谷内,却也只是默默地守在谷外,独自过着原始野人般的生活。 苏宇在亮前翻越山头离开山谷,却没有被两里外山洞中辗转反侧的艾布发现。等艾布发现时,大亮,已然过几个时辰。沙土中的脚印,明显被踩过的片片野草,以及挂落在荆棘中的小块白绸碎片……艾布基本断定,苏宇已然离开山谷。 他没有再犹豫,顺着荒野中留下的踪迹路追寻过去。 如果苏宇没有在正午时搭上马车,艾布完全能及时追得上。可苏宇坐上车,等艾布发现时,马车已经行驶足有两三个时辰。 艾布很快判断出来苏宇在车上,顺着两道车轮印,凭自己双腿与轻功,路不停,追上前。 待他赶到驿站时,那帮强盗已然把车劫下。大雨中病痛发作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苏宇刚刚被拖入院中…… 等艾布砍翻几个强盗闯入院中时,美少年的惨号声划破夜空。 银月武士的银月刀从施暴者的后心插入、穿透,在最紧要的关头将美少年救下。 如果他再晚来步,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艾布将怀中仍然饱受病痛折磨的身子抱得紧紧的,想着有可能发生的切,真正是不寒而栗。抱着怀中冰冷又颤抖的身子,自己也不禁发起抖来。 他低头看着对方惨白的脸以及颤抖不止的身子,问出句:“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宇努力出:“等雨停,自然会好。” 艾布看对方痛苦的样子,没有再细问下去。 对面老夫人犹犹豫豫问出:“们是……” 艾布张口答道:“们是结义兄弟。” 毕竟个是月兹国人,个是大衡人士,亲兄弟,估计谁也不会信的。 众人恍然大悟,集体噢声。 苏宇已经痛得不出话来,在艾布的怀抱中身子蜷成团。 杜若曾经过:“只要到下雨或者是水多的湿润地方,体内的病痛会发作,发作起来会比以前还要厉害,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杜若的话,果然没有半夸张。 前方也遇到过小拔毛贼,很快被艾布打发。 车子行驶夜, 至西北处隶属大衡的云州。 雨终于停,苏宇四肢非人的疼痛也终于结束。 艾布问清楚对方病痛的理由,立刻就要带着美少年去寻找干旱的所在。 车上的朱老爷以及夫人阮氏力劝二人逗留数日,又观象至少几日内不会再有雨水降临。艾布也懂些象,晓得的确是数日内不会下雨,征询美少年的意见,当下应允。 对老夫妇是来云州探亲,云州城外竟有专人等候。仆妇、小厮、护卫,乌压压站大群,恭恭敬敬把远道而来的贵客迎上备好的华丽车马,大群人簇拥着,浩浩荡荡进城门。 前呼后拥中,直到进城,艾布与苏宇才刚刚知晓,原来和他们车同行的老夫妇,就是云州刺史杨鼎铭的舅父与舅母。 朱老爷与夫人阮氏则是因为听闻身居高位且德才兼备的侄儿刚刚迎娶正房夫人才不远千里赶来祝贺探亲。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小苏,居然被猥 亵了。 1 第一百二十三章 唐盈儿的归宿 行人被迎至刺史府上。 新婚不久的刺史专门至府门外迎接。杨鼎铭望之不过二十七八,面白微须,身形高大,望即知是习武之人,颇有些美子风范。举止甚是谦恭,对自己远道而来的舅舅舅母自不必多,听闻那个戴面具的银月武士路途上救舅父家人,更是连连鞠躬行礼,连称“英雄出少年”,口中谢恩不止。 至于英雄少年身边的另个白衣少年,望之脸色苍白有久病不愈之象,虽背着柄长剑却也并不像习武之人。那张脸生得过于美……人美成样,倒也稀奇。 杨鼎铭看得多少有奇怪,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没多想。满面笑容地把众人迎入府中。 朱老爷与夫人阮氏早听闻新嫁入门的侄媳并非名门闺秀,出身寒门。原先还道是怎样的国色香才“高攀”上自己么出色的侄儿。因此入堂就催着贤侄赶紧把国色香的夫人领出来让大家见识下。 杨鼎铭低头微笑,抬头又“拙荆相貌并不出众,远非国色香,但为人善良举止可人是上赐给他杨鼎铭的珍宝。虽出身非名门,但义兄是护国大将军赵钧……” 异声响动,众人回头,病弱美少年手上碗热茶全泼出来。 立刻有丫环上前跪在地上用大块的纱帕为美少年擦试着溅在身上的热茶。 银月武士伸手拉美少年的手。苏宇微微挣,竟然挣开。 绝美姿容的美少年坐在椅子上,脸色分外苍白,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苏宇勉强笑,道:“只是顽疾发作,让诸位见笑。” 立刻引起片关心声。朱老爷与夫人都道:“位苏公子年纪轻轻有顽疾在身可是轻视不得,定要找个好大夫及早除根儿才是。” 杨鼎铭听到里插嘴到:“正巧有月兹国神医卓尔木刚刚来云州免费为贫苦百姓看病,倘若能把位神医请来,那可是胜过十个寻常大夫。” 阮氏老夫人立刻道:“那鼎铭可是什么也要把人家神医请来。苏公子吉人自有吉相,来云州就能得遇神医……” 朱老爷突然开口道:“鼎铭,该把那位善良可人的夫人请出来与大家见面吧。” 杨鼎铭连声称是,下令,立刻有仆妇奔出传话。 刺史夫人在丫环们的簇拥下低着头迈进礼堂,向着二位老人盈盈拜道,低声道:“贱妾唐氏见过舅父舅母。” 朱老爷与老夫人瞪大眼睛死命瞅,见包裹在绫罗绸缎中的身子瘦瘦小小仿佛还没有完全长大;待对方抬起头来,又失望些,眉目清明五官细巧,相貌不过在中人之上,离国色香差甚远。 不过再仔细看,那双眼睛甚是纯净漂亮,且举止文雅,周身有种楚楚可怜的韵致。 老爷夫人对视眼,都想不管怎么样,爱侄肯娶对方为正室,此子总有过人之处。没有失礼,立刻又堆出笑容来,把准备好的见面礼珠钏玉镯奉上。 唐氏谢过,由身边丫环将见面礼接过。夫君拉起爱妻的手,呵呵笑着转身:“快来见过两位贵客……” 杨鼎铭突然住口,分明感到妻子的异样。 唐氏手冰凉,身子微微晃,险些摔倒。 对面的苏宇并没有太多的惊诧,毕竟之前听到赵钧的名头就已经想到。道出:“果然是,盈儿。” 杨鼎铭的爱妻正是赵钧的义妹唐盈儿。 杨鼎铭奇道:“怎么,们认识?” 唐盈儿回过神来,对着夫君笑道:“正是因为苏公子,盈儿才有幸成为赵大哥的义妹,才有幸来到云州见到杨郎。” 朱老爷和夫人又对视眼,看看面前苏公子的绝美容颜,再想想赵钧那闻名下的“酷爱风”,登时明白过来,心里都道:“原来如此。” 杨鼎铭何等聪明,加上之前也听闻过些关于苏汉青的儿子把赵大哥迷得神魂颠倒的“传闻”,又听到对方姓苏,登时明白过来,没有再问下去。爱妻自然识得义兄府上个“美名远播”的宠,但盈儿看对方的神情明显异样,里面的究竟…… 杨鼎铭把心中的疑惑强压心底,脸面上甚是恭谨客气,些场面上的话,打几个哈哈,令丫环们把夫人送出堂。与舅父舅母扯几句家常话,又扯到苏公子身上,然后就是谈如何去请卓尔木…… 杨鼎铭没有食言,第二就亲自去把卓尔木请来。 卓尔木细细诊视,沉吟良久,“有些话想和苏公子单独谈谈。” 所有人退出,室内只留苏宇与神医在内。 卓尔木待人们都走远,才笑着试探问出句:“公子识得杜若?” 苏宇脸上惊诧之色闪而过,淡淡答道:“正是经过杜公子之手,本人身上的恶疾才要拖两三年。当然,如果不是杜公子,苏宇现在多半还是废人。” 卓尔木见少年惊人的美貌已经猜到三分,此刻听对方讲,登时明白过来。 苏宇突然问道:“阁下识得杜若?” 卓尔木头道:“杜若是的师弟。唉,个师弟,过许多年,风流的本性还是改不。” 原来卓尔木与杜若竟是从小在块长大的师兄弟,师父是大衡人,长年居住深山老林久不入世竟是世间无人知晓,教出来两个徒弟都是名震八方,分别成大衡与月兹国最有名的神医。 两个人都是资聪颖,只是杜若风流潇洒、少年时追逐美色行事高调,所以名气比他师兄大许多。但对师兄弟早年时有过番恩怨,后来直没有见面。多年后,个归隐,于温柔乡中缱绻;另个心向医,在自己的国家救治无数富人贫人……事隔多年,两人对往事都看得淡,只是多年不曾见面,很少对外人提及自己还有么个声名赫赫的师兄弟。 卓尔木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在月兹国却有活菩萨之称。心态平和,往事恩怨早已淡然,对着苏宇,很自然地出“杜若是他的师弟。” 当年在医术上,杜若仗着绝顶聪明比他个当师兄的明显要高出许多。过许多年,个风流倜傥、个心向医。为人极为低调的卓尔木医术上比起师弟来,已然不相上下。 卓尔木把脉中很快弄明白是师弟在搞鬼。原本三五个月就可以医好的伤症,竟被那个风流师弟做下手脚,拖到两三年以上。 要让苏宇痊愈也不是个多难的事儿,守在他身边,日日以针疚药理,慢慢地过个两三年,总能痊愈。 但卓尔木不是杜若,会为个病人在两三年之内守在同个美如仙境的所在。卓尔木经常会远游四方为八乡百姓看病送药,有时候忙起来连饭也顾不上吃。而苏宇现在的身子又经不起过于频繁的大雨,卓尔木不可能只为个病人不去冒雨诊治他人。而旦大雨倾盆,苏宇发作起来,必须得有神医在身畔无微不至的照应着…… 眼前美少年身上的病症,难不难易不易,总之很让人头疼就是。 卓尔木把脉良久,转为忧色。抬头看美少年,欲言又止。 苏宇笑道:“苏宇几番生死,能活到今已经实属侥幸。所谓生死有命,神医不必为难,想什么尽管道来就是。” 卓尔木笑道:“苏公子甚是直爽,那就不隐瞒。” “苏公子身上的伤疾,起来其实于性命无碍。只是每逢阴雨就要饱受番折磨,折磨起来让人生不如死,也只是阴雨的情况下。倘若苏公子能搬到个干旱无雨的所在定居,那种病痛的折磨自然不会再发作。只是有,在体内恶疾没有完全消除之时,苏公子最好不要轻易跟人动手。否则的话,动手次数多,伤筋动骨,于寿命有大损。” 苏宇低头笑道:“那岂不是要躲在沙漠之类的地方不再出来见人……” 到最后,语气已然愤懑。 卓尔木叹口气:“不晓得苏公子到底和杜若有过什么误会。其实个师弟虽生性风流,本性并不坏。他竟然下此狠手,只怕也是无奈之举。倘若苏公子能宽宏大量与他冰释前嫌,估计过不两三年,公子身上的伤自可痊愈。” 苏宇拱手道:“多谢阁下费心。只是苏宇命贱,好在沙漠深处也有些朋友可以去投奔,就不必去叨扰杜公子。” 房门打开,身布衣的卓尔木背着药囊走出。 杨鼎铭早已令人封下厚厚诊金。 卓尔木却没有接诊金,叹道:“是卓尔木无能,苏公子的伤竟是无奈何。只是公子伤疾能不能治得根本最终痊愈,还得看苏公子本人的意思。位公子,就是脾气有些倔……” 摇摇头,没什么,冲门外群人拱手。背着药囊,布衣芒鞋,就此离去。 当夜,苏宇在府中园林花廊上漫步时竟远远地瞅见刺史夫人率着几个丫环在园中喂鸡。 都是些普普通通的柴鸡,个个被喂的体肥羽亮。鸡群中还懒洋洋躺着只大花猫,肥头大耳的猫脸上自有种慵懒的气息。 见到苏公子,唐盈儿分明是欢喜的。走上两步又停下。倒是苏宇自己走过来,面前个细巧干净的小夫人举止言谈甚是客气。 言谈中苏宇知道对方很被夫君疼惜,婚后生活很幸福。唐盈儿很开心地告诉苏公子:“赵郎还请个先生教读书写字……” 身花色素雅的浅黄色衫裙,头上不多的几根精致钗环,看上去不觉得华丽惟有淡雅。与本人形貌气质很是相符。举止也文雅许多。就像是冬里盛开的嫩嫩黄黄的小水仙。 比起当日第次见时,那个倒在马车下的身补丁又黄黄脸皮的贫家孩,当真是判若两人。 唐盈儿问“赵大哥今安好?” 苏宇淡淡回答:“早已离开将军府近不闻近况。” 唐盈儿看出对方的异样没有再问下去,抬起头来看见夫君从花廓另头走来,很是开心,脸上绽放出个笑容,笑得如同花朵儿般。 杨鼎铭来到妻子身边,对着苏宇客气几句,就揽着妻子回房。言语举止甚是呵护。 苏宇远远地看着唐盈儿抱着夫君的胳膊,真正小鸟依人般。不由得现出个微笑,暗道:“盈儿个丫头,终究是找到好归宿。” 1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辱的金宁 帝都。在太医的精心诊疗下,赵钧的身子也好起来。 不再卧床不起。然而赵大人看起来心灰意懒,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每日里只是抱着酒坛喝得酩酊大醉。 格丽公主出走的消息早已传遍两国。大衡边都听闻月兹国国王甚是震怒,有心出兵,却被格丽死活劝止。边金宁公主特意从选批价值连城的宝物派特使千里迢迢送到月兹国都城撒珊,也全被退回来。 格丽公主看来已然不可能回将军府。场和亲终生变故,结局甚是不妙,却又在对方公主的力劝下避免两国开战。 金宁公主没有公开表态,自然没人敢句赵大人的不是。 日子稍久,大家都晓得将军府内赵大人形单影只。有心巴结的,不是力邀赵大人前往风月场所,就是干脆买下几个漂亮伶俐的少年送至府上。结果莫不是被拒绝。送上将军府的美少年个赛个标致,赵大人却根本看都不看眼就令人轰出去。 几次三番都不给人留情面。日子稍久,那些大小官员悉数绝巴结赵大人的心思。 赵钧不理公务甚至不上早朝,久不出府,每日在自己那个宽大的卧房内喝醉、醉睡,睡醒,醒来再喝再醉……连话都很少句,整个人都没人样。 将军府上下没人敢违逆赵大人不去奉上美酒,可看大人醉成那样,个个心急,又无人敢劝止。只是偶尔听到醉酗酗的赵大人模糊不清地喊着“小宇”……卧房外的众家奴面面相觑,站在房外,谁也不敢多个字。 不到个月,整个帝都都在悄悄地流传“那个苏汉青的儿子果然是狐狸精变的,人走,妖没,居然还是把赵大人的魂勾走……” 刘总管心忧主人,特地请最出名的道士作法。可叹居然被醉酗酗的赵钧发觉,道士被打断两三根肋骨后被抬出去。至于刘总管……赵钧居然没有难为他,在自家园林中呆呆地站着,拳打掉块假山山石,拳头上鲜血涔涔,声不吭地倒下。 金宁公主终于赶来,亲自带来最好的太医。 太医诊视后禀告:“赵大人是忧伤过度又酗酒过量,心病还需要心医。当然,首先得戒酒……” 于是之内,无论美酒劣酒在将军府概绝迹。 金宁料定赵钧醒后必然寻酒,寻不到必然发怒。于是竟下令用各色铜条把将军府的门窗律钉死掉。 赵钧被软禁数日,每日里美食汤药都会按时送到,只是没有滴酒。 赵大人发几次火就安静下来,房内没有任何动静。听公主令负责监视赵大人的侍卫们透过门窗缝隙往里看,看到的是形貌落魄的赵大人呆呆地坐在床榻上,动不动望着个方向,望就是。 金宁公主终于驾临,被钉死的将军卧房终于被开启。 赵钧仍然坐在宽大的床榻上,呆呆地看着个方向。 伶俐的董公公带着奴才们悄悄退出。于是偌大卧房内,就只剩下将军与公主两人。 赵钧看上去瘦很多,而且胡子拉渣,形容枯槁。 金宁公主看着不禁流下眼泪,全身环佩叮当,慢慢地走上前,摇头道:“又何苦做践自己?” 赵钧不语,亦不正眼看眼。 金宁公主恨恨道:“那个苏宇,苏汉青的儿子,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狐媚诱人,果然都没有好下场……” 赵钧把抓住公主的手腕,用力过大,痛得金宁公主险些呼出声来。 赵钧怒道:“不许样诅咒他!” 金宁忍着痛怒言:“什么诅咒?人都死干净,就葬在城外。个被……被对方狐媚术迷惑身心的护国大将军,居然变得般糊涂!” 赵钧瞪着眼前的个高贵人。 身华丽的金宁公主在赵大人手中就像是只被猎户擒在手中的小鸟,摇摇欲坠,丝毫没有反抗力。强忍着眶眼泪却没有流下。 赵钧手上的大力几乎可以把的手腕捏碎。 金宁强忍着剧痛没有出声。因为晓得自己旦痛呼出声,门外众侍卫势必冲进房来。到时候……事必尴尬。 赵钧终于出句:“可以骂赵钧,但绝不允许们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污蔑他……” 赵钧松开手,金宁公主跌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的金宁公主就像只拥有华美羽翼却又受伤落地的金凤凰。居然被人推倒在地,样的遭遇,自出身以来还从未发生过。 抬头看将军大人,却见对方仍然动不动坐在床榻边上,呆呆地注视着个方向。对倒在地上的高贵公主竟是视若无睹。 金宁公主脸色苍白,挣扎着爬起来,突然身子向前倾,把抱住赵钧。 金宁苦痛的声音:“为什么那个苏汉青的儿子可以把迷成个样子?纵然他貌美胜过其父,他也只是个区区宠……” 赵钧挣扎,金宁公主又险些被推在地上。 赵钧只挣扎下,回头,对身边的人:“他根本不是什么宠,他是最爱的……” 金宁公主不可置信的:“人怎么可能只爱人?只是被他的狐媚术迷惑心……” 赵钧伸手抚摸上公主的脸,对方眼神中似悲似喜。 赵钧手向下,捏住公主的下巴,冲出:“难道没听过格丽是怎么个人的?” “,赵钧根本就是个只好色的畜牲。” “下的人何其多,们两位堂堂公主找个什么样的好人不成,为什么偏偏就看中赵钧?” 看着高贵公主脸上的屈辱与愤恨,赵钧竟然笑得很流氓:“知不知道格丽那阵子因何卧床月余?” 赵钧字顿出:“那是因为刚刚跟经历次房事。格丽设计让吃下春药和迷幻药,然后又故意让小宇在外面看到。然后小宇被气走后落在彦王手中。至于格丽,自作自受,被玩夜后个月都下不床……” 金宁在对方无耻的嘴脸下气得脸都白,身子都有些发颤。 赵钧有些神经质的:“们人都般阴险吗?费尽心机又能得到什么?难道也想像格丽样,被玩夜后个月都下不床?” 金宁公主伸手重重打过去,啪声响,赵钧半边脸登时肿起。 面对几欲气晕过去的金宁公主,赵钧把抓住,质问道:“究竟把小宇的尸骨藏在什么地方?” 金宁公主脸色煞白,在他手中摇摇欲坠,却是个字都不出来。 赵钧笑着出:“以为那么好欺骗吗?之前是心里难受得想要去死,疏忽。后来每喝酒每慢慢地想,突然觉得不对,为什么那么急着把小宇的尸骨下葬?堂堂金宁公主亲自下令,坟又建得那般快……没道理啊,难道是怕发现什么?于是有晚上悄悄地溜出去,去城外挖坟,没有惊动个人……” 金宁公主不自禁打个寒颤。 赵钧话像幽灵:“去那里才发现自己居然什么工具都没带,只带个酒坛。把里面的酒喝光,把坛子砸碎去挖。原来那个坟墓外表漂亮,其实不结实得很,下面挖就碎。看来那些建坟的人太匆忙。然后……大碎片变成小碎片,用手接着挖。后来终于挖开,下面那个棺材好漂亮,当然没有他漂亮……” 金宁公主身子向后缩,条手臂在对方大手中,根本挣扎不开。 赵钧慢慢地着:“那个棺材也是徒有虚表,抱起来都是轻轻的,手掌劈就开。里面果然是空荡荡……” 赵钧死死抓着金宁公主的手臂,咬牙切齿问出:“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让挖开层层的土都见不到小宇的面?” 金宁公主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当真要被对方捏碎掉,骂出:“个只好色的畜牲……” 赵钧神经质地大笑,手上竟然又用力分。 金宁公主忍不住痛声大呼,大叫着:“来人!” 众侍卫破门而入。赵钧居然还是死死抓着公主不放,金宁痛得脸冷汗都淌出来。 为首的侍卫长看得清楚,赵大人再用力,只怕公主手臂非要断折不可。当下不再犹豫,抽出大刀,以刀背重重砍在赵大人的后脑勺上。 赵钧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金宁公主站起,险些摔倒,被侍卫长把扶住。 金宁好不容易站稳,回头看地上被砸昏过去的赵钧,什么也没,率着众人走出门,径直离开将军府。 凤舆中。金宁公主没有像往常样端坐着,斜斜倚在车窗上,脸白如纸。 自出生起,是真正的金凤凰。不是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里,就是被那些奴才们捧到上。没有人敢在面前大声话,更没有人敢对着金宁出任何不堪入耳的言语…… 那个赵钧,那个只好色的畜牲! 居然为那么个区区宠――苏汉青的儿子,般当面污辱金宁! 驶入宫门,深入宫内。凤舆慢慢停下来,宫人们打起锦帘。锦帘被打起的刹那,金宁公主又恢复端庄坐姿。 是金宁,有公主的威严,永远也不会在那些奴才们面前失态。 贴身宫人扶着公主走出凤舆,金宁抬头望月,上的月亮竟然是惨白的。阵夜风刮过,披着孔雀毛斗篷的金尊玉贵身子微微打个寒战。 惨月下,寒风中,金宁公主脸上竟现出丝骇人的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忘了说了,那个月兹国的神医卓尔木就是眼儿媚的老公,时隔已久,不晓得大家是否还记得。 1 第一百二十五章 “罪臣”赵钧 帝都市井,个每日里非嫖即赌早已输光家当的破落户儿郑玉和竟然被群神秘人塞进口袋带入他辈子也想象不到的神秘所在。 在个冷嗖嗖地黑屋子里面,那群人在黑暗中看不到面目。为首的居然让他去刑部状告赵钧诬陷其父仓官郑仁贪污军粮且私斩大臣…… 郑玉和听话吓得个激灵连连摇头不敢,又自从他父亲死后,赵大人直都照顾着他,派人送不少银子给他……如果不是赵大人,他早就被那些赌场上索帐的泼皮们乱棒打成重伤…… 郑玉和很快闭嘴,有人捧来盘黄金。大块的金元宝在黑暗中闪烁着眩目的金光…… 郑玉和贪婪地摸索着,贪得无厌,还想变着法子索要更多,然而随之而来的顿拳脚让他顿时闭嘴。 郑玉和还有些顾忌,怕告不倒赵大人,事后只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对方的安抚仍然不能让他鼓起勇气,然后就是刀刃抵在脖子上划出道不深不浅的血口子。 郑玉和杀猪般嚎叫…… 第二,脖子上围着块白布的郑玉和跑到刑部击鼓鸣冤。 郑玉和是为他父亲鸣冤的,直挺挺跪在大堂上赵钧“冤枉良善私斩大臣”……刑部侍郎不敢怠慢,立刻去飞报金宁公主,得到的启示是严查不怠。 有首领太监董忠亲自督查。很快查出真相,西征军仓官贪污军粮入私囊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根本就是赵钧强加在他人头上。 赵钧冤枉部下强加贪污军粮大罪且私斩大臣,实属大罪。按律当斩。只是护国大将军毕竟功劳显赫,按律法当先行收监,再逐步定罪…… 得金宁公主口喻,刑部派出的人马立刻把将军府重重包围。 色已晚,房内几支蜡烛忽明忽暗。赵钧仍然抱着酒坛大醉酩酊。 府内片混乱,大小家奴哭喊着收拾细软都准备逃离,却哪里逃得出? 刘总管连滚带爬冲入将军卧房,跪伏在大人脚下眼泪把鼻涕把出:“大难当头,您可想想办法啊……” 赵钧半睁着双醉眼不住地冷笑:“能有什么办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金宁公主个人,终究还是动手。”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老人家因巨大的恐惧而哆嗦着的身子,赵钧醉脸上竟现出丝不忍之色,叹口气,让对方凑过来,压低声音对他出府内条通往外界的秘道所在。 刘总管欣喜若狂,还要背着赵大人起走。 满身酒气坐在地上的赵钧大手挥,令其自行滚蛋。 刘总管带着几个儿孙家眷以及收拾出来的金银细软找到园林深处隐藏着的秘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奔出被包围得仿佛铁桶似的将军府。 外面脚步杂乱,赵钧抬起头,门咣当下被撞开,伙持刀持剑的军士冲入房中。 赵钧仰脖喝酒,对冲入房中的军士竟是正眼也不看眼。 所有军士顿步,为首的上前两步躬身道:“卑职见过赵大人。” 赵钧大口大口地喝着,举起酒坛,口向下,直到最后滴酒水滴将出来,恰恰落到赵钧伸出的舌头上。 赵钧伸舌在坛口舔圈,才抱着空酒坛摇摇晃晃站起来,笑着出:“公主派们来抓进大牢是不是?” 面前那名参将恭谨答 恋耽美 分卷阅读48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道:“卑职奉命行事,还望赵大人不要难为们些下官……” 赵钧仰大笑,笑声在偌大的屋中回荡着。 赵钧醉步踉跄地出:“不要难为们……可笑之至,倘若赵钧不从,那又如何?” 那名参将恭声答:“那就恕小的们对赵大人无礼……” 话音未落,赵钧脚踢起个酒罐,将之踢飞上。与花板相撞,顿时酒洒如雨,落那些军士们的满头又满身。 在众人呆呆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赵钧变掌为刀,竟将那根儿臂粗的蜡烛齐腰斩断,直飞向前。 酒水遇火即燃,那些得沐烈酒的军士,顿时变成个个的火人。 众多火人冲出房门,全都滚在地上惨号不止。 外面举着火把的排排军士不禁张大嘴巴,再抬起头来,看到的是将军大人抱着两个大酒坛步步走出来。 赵钧背着青铜大刀,手挟个,抱着巨大酒坛,凭着股神力,全都掷到空中。两个酒坛在众人头顶上相撞,碎裂,酒水洒满。 至少有半的军士头上脸上身上都沾染烈酒。 赵钧从背后抽出青铜大刀,大喝声,杀入人群。 赵钧的大刀没有砍向人却是砍向那些火把。军士们手中举着的火把纷纷断折,凡是衣上身上沾染着酒水基本上遇火即燃。加上夜风吹,火势立刻漫延开来。 惨号震。 后面众多军士侥幸没有身上着火的,也全都被吓破胆。眼看着赵钧持大刀从火海中冲出,犹如尊战神,登时有不少人竟是扔下手中兵器转身就逃。 些胆大的,还记得自己的职责,纷纷搭弓射箭向空中射去。不够密集的箭羽,却又被赵钧持大刀轻而易举地拔弄开。 小半人身上着火,又有小半人吓破胆。还剩下部分人能鼓起勇气捉拿罪臣的,却哪里捉拿得到。眼睁睁看着“罪臣”赵钧持大刀冲出最后两重包围,在众人虚张声势的喊杀声中,飞身如大鸟。个高大魁梧的身形,竟是转眼没入黑暗深处。 在将军府内外的火势刚刚被扑灭,尚且乱糟糟成团的时候。赵钧已然冲出城门,在城外菜园子处接过铁二准备的骏马,乘着骏马,向西,朝远离帝都远离大衡的方向奔去。 帝都千里外的云州。 苏宇步出刺史府外,没有想到竟遇到师兄宋飞。 宋飞拄着根拐杖在云州的街头眼就看到美少年活生生的背影,拄着拐杖跌跌撞撞奔过去把抓住,看清楚果然是活着的师弟,竟然是喜极而泣。 苏宇看到如此境况的师兄宋飞,心中不出是什么感觉,竟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苏宇对着师兄他身上的恶疾,又在沙漠深处有几个朋友可以去投奔,邀请师兄同去沙漠绿洲定居。宋飞却只是摇头,他的后半生要重建风火堂,并力邀师弟共协助、重建祖师爷当年的基业。 宋飞那话的时候,扔下拐杖,双手死死抓着师弟的手,拖着条断腿,眼神中全是企盼。 苏宇看着对方眼神中的企盼,久久无言。 宋飞摇头“偌大个风火堂重建起来不容易,他个人力量不够,必须有师弟帮忙。现在整个风火堂只有他宋飞与苏宇两个人人。必须两人齐心协力,才能重新建起个拥有数百名出色杀手的风火堂……” 苏宇双手从对方手掌中抽出来,叹口气,轻轻地摇头,只他可以尽自己的力量在后半生照顾好师兄…… 宋飞久久看着他,半无语。终于,弯腰拾起地上的拐杖,转身,瘸拐地离开。 苏宇奔过去抓住对方,“师兄不能就样个人离开,个人生活……” 宋飞用拐杖把他打开,最后出句:“不要把师兄看作个废人。” 宋飞拖着条断腿拄着拐杖,瘸拐,渐渐地没入人群深处。向西走去,那里,通往风火堂数百年的基地。 苏宇没有再追上去。他当然不可能陪着师兄同做那个虚无缥缈的幻梦,同样不可能劝得师兄放弃幻梦和他归隐世外。 无论风火堂数百名杀手有没有悉数惨死宫中,宋飞的生,终究还是没能逃脱得那个宿命―― 生,为风火堂; 死,亦为风火堂。 风火堂已然消失。没有人知道位最后的堂主,生命到底还能走到什么时候。 从师弟眼中渐渐消失的宋飞,从此以后也从世人眼中彻底消失。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知道风火堂最后任堂主――宋飞的下落。 数日后。苏宇和艾布告辞离去,杨鼎铭携妻与其舅父舅母都晓得苏宇身上恶疾遇雨就会发作,于是不再苦留。杨刺史送辆大车与两匹骏马以及包金银,朱老爷与阮氏夫人送许多路上吃的用的。甚至连两位美少年的换洗衣服都奉上崭新的数十套堆在车里面高高的两大摞。 苏宇和艾布双双谢过,上车。 艾布坐车驾上赶车,苏宇坐车内,车帘高挑。 杨刺史与唐氏夫人,朱老爷与阮氏老夫人,以及身后乌压压的下人护卫,看着武士车夫慢慢地掉转马头,步三回头,渐渐地远离城门。 直望着大车已然没入树林深处,唐盈儿仍然呆呆地望着。 那边朱老爷与阮夫人已然上回城的车马。杨鼎铭才把妻子拉把上另辆大车。 杨鼎铭原本素来都是骑马跟在妻子车轿旁的,次竟然破荒上车与妻子共乘。 杨鼎铭笑着问出:“在心中,和苏公子,究竟哪个分量更重些?” 唐盈儿吓大跳,脸登时发烧,变得通红。 杨鼎铭把把妻子扯入怀中,低头小声:“也许他是以前的记忆,但最好不要出什么让夫君不高兴的话来。” 唐盈儿原本是脸通红的,此刻却变得有些苍白。把脸埋在夫君宽阔的胸怀中,瘦小的手臂抱住对方,出:“难道杨郎还是不相信?” “自从盈儿嫁杨郎,生世,盈儿都是杨郎个人的。” 唐盈儿向是羞怯忸怩,此刻出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盈儿抬起头来,与杨郎四目相对,两颗心竟是同时颤下。 杨鼎铭什么也没,把妻子紧拥入怀。轻轻地吁出口气。 不管妻子以前有过怎样的少情怀……以后的,生世,都会属于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赵钧“诬陷忠良私斩大臣”,详情可见“战马的哀嘶”。 1 第一百二十六章 艾布的结局 马车驶出云洲的第二,老爷突然变脸,雷轰加闪电,豆大的雨噼哩啪啦落下来。 艾布与苏宇路上都是轮流策马向前急驶,不曾想半路上还是遭遇大雨。 大雨倾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放眼望去全是荒野。艾布坐在外面被淋个落汤鸡,却仍然没敢掀起身后的车帘。唯恐掀起,冰冷的雨水打入…… 然而,即使坐在外面,也能听出来车内人的巨大苦痛。 雨下起的刹那,苏宇身上的病痛就开始发作。整个人缩在角落里蜷成团,咬着嘴唇,避免因巨大的痛苦而痛呼出声。 马车又开始行驶。艾布挥着手中长鞭大力抽打着雨中的两匹马,骏马长嘶,在鞭策下迈步向前急奔。 艾布眯着眼,终于望见个山洞,专门前去探测,足够幽深。立即奔回,用车内巨大的油布将病痛发作的苏宇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冲出马车,奔入山洞。 大堆篝火很快燃起,烧得旺旺的,噼哩啪啦作响。艾布小心翼翼地把油布打开,里面蜷成团的苏宇坐在干燥的石头上,热热的火堆边,张脸真正是惨白如纸。 虽然在洞内深处接触不到雨水,下雨难免空气潮湿,空气潮湿自然要引发体内病痛。 格尔木离去时曾留下瓶止痛的药丸,但明不到不得已最好不要轻易吞服,多服之于身体有碍。然而此时艾布也顾不上那许多,急忙倒出粒,给苏宇喂下。 艾布又往返几次,又巨大的油布带回皮袍锦被以及食物清水等物。苏宇却是不吃不喝,忍受着体内的病痛折磨,全身裹在皮袍里,躺在干燥的地面上,近距离靠着火堆,似乎只有样才能稍稍减缓体内的病痛。 那枚止痛药又有安神的作用,苏宇渐渐沉睡过去。身边的艾布,仍然拔弄着火堆,时不时地添柴。回头望着身边沉睡着美少年,看得发呆,直到火苗迸出烧在手上才惊觉…… 为免苏宇也被火苗烧着,艾布把沉睡中的美少年轻轻抱起,离火堆稍远些。自己又做回原来的位置,脱下全身湿淋淋的衣服在火堆边烤着。 雨下几乎,直到深夜,才渐渐停下来。 个时候,艾布的湿衣服也烤干。身上亦不再有的水珠。 只穿着条中衣的艾布没有换干净的新衣服,望着沉睡中的美人,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慢慢地爬过去,摸索着那张绝美的脸。已经不再惨白如纸,泛起些许血色,美得难描难画。 艾布咽下唾沫,突然开始喘息。 药力的作用,美少年仍然在沉睡。 艾布手颤抖着,哆哆嗦嗦解开美人厚厚的皮袍,然后再往下,扯开白衣,雪白精瘦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手颤抖得更厉害,往下,解开裤腰上的汗巾子,稍用力,那条裤子也被扒下来。 艾布扑过去,发疯般地啃咬着对方精瘦的胸肌,双手摸下,摸着对方的下面隐秘地带,来回揉搓着。 苏宇终于睁开眼,时竟动弹不得,瞪着身上个有些发狂的人,用力推他,竟然推之不动。 艾布手忙脚乱地把身下的美少年裤子整个扯下,衣衫也扯去。于是个被压在身下的美少年登时赤 条条 丝不挂。 他的脸、他的肌肤、他的身体,都是那么的诱惑,诱惑得人几乎要发疯。 艾布剧烈喘息着,伸手解自己的腰带,次竟然没有打成死结,很快解下。裤子转眼脱下,欲 望暴露在空气中,整个人太急,竟然就么扑过去乱顶乱撞,时间竟然还是没有找到地方…… 等艾布终于想到“准确位置”时也有晚,当他的手刚刚抓住美少年的大腿用力分开,盯着那个“位置”就要不顾切长驱直入时,苏宇下子坐起,拳打过去,正中对方的“坚硬的欲 望”。 虚弱的苏宇拳头上的力量不大也不小,足够艾布惨号着捂着下面滚在地上。 苏宇从地上爬起,披上皮袍遮体,看也没再看地上那个惨号不止的人眼,奔出洞穴,从车内匆匆取出个包袱,解下匹骏马,翻身上马,向前奔驰离去。 皮袍并不能完全遮体。湿冷的空气钻入缝隙中侵蚀着肌肤,苏宇整个人伏在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忍受着体内病痛的些许发作。 奔出老远,终于支撑不住滚在地上。手中竟然还抓着那个大大的包袱。 那匹马儿已经撒开四蹄奔得远。 苏宇抱着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袱,挣扎着站起,辩明方向,步步向前走着。为免被后面的艾布追到,尽是拣些荒僻小路走着。 渐渐地亮起来,湿气散去。体内的病痛终于又慢慢地潜伏下去。 太阳渐渐升起,气变得热起来。 西域的气温,昼夜相差如此巨大。 苏宇走到块巨石背后,脱下皮袍换上包袱里的换洗衣服。在炽烈的太阳底下,嘴唇都是发白发干的。 包袱里面全是换洗衣服及碎银子,却没有清水没有食物。在灌木林中也见到些浆果,但色泽鲜艳竟是从未识过的,不敢大意采食,只有咽咽口水走过去。 在荒僻小路在走夜,终于看到处小小的村舍。拿出碎银子想买些食物清水,不想全村的人都握着各色武器奔出来凶神恶煞。苏宇打倒几个,结果引出全村的人帮着他们父兄夫君作战。 苏宇丢下大块碎银子想强行拿走个水壶和块风干的腊肉,那些人人竟是悉数要拼命。 苏宇没奈何,也恐在多人围攻下误伤人命,只有摇摇头,转身离去。 身后的那些听不懂的言语在大声的咒骂。 苏宇并清楚缘由也能猜得到,批村民十有八九是在大衡人手上吃过大亏才般“不友好”。 事实上,个小小村落大概是因为水土特别,盛产俊美,所以常常有年幼的童童被大衡的奸商偷走再高价转卖为奴。导致此地村民对来自大衡的生面孔极端仇视。旦有大衡人在此地落单,往往被此地村民乱棍打死。 倘若苏宇不是身的武功,结果势必极为凄惨。 忍受着饥饿与口渴,走大半夜,终于走到处小河边。把头埋在河水中大口地饮着,又在月光下看到河水中游弋着的手指大小的小银鱼,捉些,不顾生腥就那么嚼吞下去,才气力渐渐的恢复些。 等苏宇摇摇晃晃又走到沙漠边时,又过去。 望无垠的沙漠在炽烈的太阳下连绵起伏。苏宇站在沙漠边缘地带,在刺眼的太阳下,抱着头,突然觉得头痛欲裂。 马蹄声。他猛地回头,人马疾速冲来。大太阳底下,马背上片刺目的银白色。苏宇眯着眼睛,终于认出对方,马上之人正是艾布。 其实艾布比苏宇还早两赶到沙漠地带,仔细查过,最近几根本没有人深入沙漠,于是就在附近等待。等两,果然等到苏宇的到来。 艾布翻身下马,把抓住苏宇。 个时候的苏宇,已经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艾布抓着美少年,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与自己近在咫尺,咬牙出:“在眼里,就样近身不得?” 想起对方险些把自己打废掉,艾布又是后怕又是恨怒,恼怒之后还有更多的苦涩。望着面前美少年苍白的面容,冰冷的眼神。艾布做出件很早之前自己根本就不曾想象过的举动。 他从怀中摸出根绳索将美少年双手反绑,将对方推倒在地。在丛沙棘旁,竟是要施暴。 苏宇大声唾骂,极力反抗,只是虚弱的身子根本抵抗不对方的使强。 艾布骑在美少年身上,转眼把自己的裤子扒下,红着眼睛出:“如果不是的话,早就被几十个强盗轮着玩死掉。” 苏宇头撞过去正中艾布小腹,艾布被撞倒在地。苏宇反绑着手站起来就跑。 可惜没跑几步被被追上,苏宇脸朝下又被扑倒在地。 次艾布没有把他翻转过来,双腿抵在对方大腿上,伸手用力,扯下对方裤子,再分开美少年的大腿,就要刺入。 艾布直到最后也没能得到苏宇。 个大刀背砍在他的背部,把他砍翻在地上。 艾布裸着下 身滚爬在地上。 个体型极其魁梧的大汉蹲下 身,替美少年套上扯下裤子。 苏宇回头,望着对方,出:“马鲁大哥……” 没有再下去,想想刚才屈辱的形象,把脸埋在滚烫的沙土中,恨不得自己立即死去。 沙漠深处绿洲老酋长的孙子马鲁抽出匕首割断对方手上的绳索,出句:“那个月兹国的畜牲小子就在那里,想杀他只管过去。” 那边艾布已经抽上裤子拉着腰带站起,背上着壮汉大力刀,五脏六腑仿佛都翻个个儿,险些连血都吐出来。 马鲁把大刀塞美少年手中,苏宇下意识地握紧。 艾布站在那里却不逃,望着美少年出句:“如果觉得该死,尽管挥刀过来,不会闪躲。” 苏宇手松,大刀落在地上。 苏宇出:“走吧。” 艾布站着不动。 苏宇笑着出:“得对,如果不是的话,不会活到今。” 艾布眼中竟闪过丝希望,向前两步,出:“只要愿意,生世都会守在身边……” 苏宇后退三步。 艾布站住,不作声。 苏宇对马鲁声:“马鲁大哥,咱们走吧。” 马鲁把座小山似的大布袋扛肩头,往地上唾口,对艾布出:“畜牲小子,没死算幸运。” 苏宇跟着马鲁往沙漠深处走去。 看美少年默然无语,马鲁开口打破沉默:“知道袋子里装的什么吗?” 苏宇摇头表示猜不出。 马鲁大笑着:“是给玛塔那丫头肚子里娃儿做新衣的布料!” 苏宇眼中闪过丝诧异之色。 马鲁扛着布袋比划着:“小丫头的肚子现在么大,巫师都,十有八九怀对双生儿!知道孩子爹是谁吗?就是那个憨小子图果!” 苏宇想想图果憨头憨脑的样子,以及玛塔凶神恶煞的俏模样,不禁笑,“那图果只怕被玛塔欺负得够惨……” 马鲁连连头:“可不是吗?图果可是玛塔第个盖同条毯子的人。是没听到,那夜玛塔小姑娘在帐篷里叫骂小半夜,可怜图果居然被掐个半死!” 到有趣处,马鲁放声大笑,笑声甚是爽朗。 那个近乎原始的绿洲,本就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马鲁还没来得及跟美少年,野丫头玛塔那响彻夜空长达小半夜的叫骂,在部落中竟是久久传为笑谈。 走好远,苏宇终于回头。看到的是艾布仍然远远地望着自己。 艾布看到美少年回下头,又转头向前走着。 艾布低头,言不发。走过去拉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再回头时,美少年的身影已然翻过座沙丘,消失不见。 艾布咬紧嘴唇,忍着没有掉泪。扬鞭策马,转身奔离。 夕阳西下,望无际的荒野中,孤独地奔驰着人骑。 银白色的身影,在金红色的夕阳中,形单影只。再回头时,那个连绵起伏的广袤沙漠,已然从视线里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好歹今天双更了,有空出来冒个泡撒。 1 第一百二十七章 “娶妻生子” 赵钧沦为“罪臣”,且拒捕逃亡的消息终于传到云州。个时候,已然距离苏宇艾布两人离开时差不多有六七的功夫。 盈儿蹙着眉问:“赵大哥人怎么可能诬陷好人?” 杨鼎铭摇头不语,心想:“等军事上非常时期不得已的法子,个小丫头哪里懂?” 晓得单纯善良的盈儿未必能懂其中的究竟,也就没再解释。自己背着手在房间内来回走几步,望着窗外怔怔的发呆。 唐盈儿拉着夫君的袖子央求语气:“杨郎,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救赵大哥。” 杨鼎铭不由得笑道:“当是不想帮赵大哥吗?现在宫中专门拔批侍卫到处追捕赵大哥。只是现在赵大哥隐藏得很好,就是杨鼎铭现在想找也找不到。” 盈儿不言语。坐在那里蹙着两道细细的眉毛,蹙就是宿。 第二晚上,盈儿抱着那只跟自己几年的大花猫坐在园子里长吁短叹。大花猫原本直是蜷在主人膝盖上打瞌睡,突然猫耳朵支愣起来,像是听到什么动静,喵呜声哀叫,从主人膝盖上跳下来,竖着道毛茸茸的尾巴,眨眼奔到花圃中去。 盈儿抬头,果见道黑黑的身影在头顶树丛中。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然跃至面前伸手捂住他的嘴。 悄无声息跃至地面上的赵钧压低声音道:“盈儿,别害怕,是。” 赵钧松开手,唐盈儿低低的声音,却分明是惊喜的:“赵大哥,是啊!” 赵钧把唐盈儿拉到树影深处,低声问:“现在过得还好吗?” 唐盈儿连连头,笑着:“过得很好,杨郎对盈儿好极。” 赵钧在阴影中打量着身的妇人装扮,明白过来,很高兴的:“原来嫁给杨兄弟,那很好啊。杨兄弟是个好人,也是个好人,们在块,真的……真的很好。” 唐盈儿奇道:“个多月前成婚之日,杨郎就派专人去帝都报之赵大哥,难道赵大哥没收到消息吗?” 赵钧呆下,很快想到:半个月前自己刚刚被定罪,后逃出……云州与帝都,路上般都要行半个月的功夫。算算日子,那名特使到帝都之时,差不多正是自己逃出之日。 不过现在总算还是知道个好消息。 赵钧摸摸身上,有些尴尬的:“都嫁人,个做大哥的居然身上没件像样的东西拿出来恭贺……” 盈儿叹道:“大哥给盈儿的金银财宝,辈子都用不完,会儿偏偏还般客气。” 唐盈儿抬头看赵大哥,满面风霜,身平民的粗布衣裳明显破烂,看起来颇有几分潦倒。当下拉住对方的袖子出:“赵大哥就不要走,以后就跟盈儿与杨郎住在府中,自然是家人般。” 赵钧忙忙摆手,摇头道:“现在不成的。只是路过里,想到还有个妹子在自己的兄弟府上,就想过来看看,看看们过得如何……不能在此处久留……” “赵大哥顾忌得太多。” 赵钧与盈儿齐回头,见杨鼎铭从黑暗中走出来。 盈儿嗔道:“是什么时候躲在那边的?居然偷听和赵大哥话!” 杨鼎铭笑笑不言语,回头跟赵钧:“赵大哥既然来,就不要顾忌太多。金宁公主虽派出人来搜捕,但派出的都是些三四流的角色,看起来不过是装装样子。只怕公主内心深处未必就真想要赵大人的性命。” “如果赵大哥是怕连累小弟的话,那真的是多虑。金宁公主既然并不想赶尽杀绝,那偌大个刺史府,多个赵大哥,也只是鼎铭与盈儿多位亲人在身边。” 赵钧低头不言语。 其实杨鼎铭刚才所他又何尝没有想到过?只是自己在云州的消息旦泄露出去,只怕杨鼎铭因此给他人落下把柄…… 他赵钧反正什么也没有,从此流落民间山野,甚至有可能落草为寇。而杨鼎铭却是年轻有为,仕途无限。倘若有“窝藏罪臣”的罪名,被人抓住把柄,以后的朝政斗争中难免会吃大亏。 所以夜赵钧潜入刺史府中才只是寻着见唐盈儿却没有打算见杨鼎铭。也是为他人作想,凡事万般小心罢。 赵钧内心打定主意,抬起头来出句:“多谢杨兄弟与盈儿,不过赵钧生性粗野,从此四海为家,还更适合些。就告辞!” 抱拳,转身就要走。 唐盈儿急道:“赵大哥要去哪里?不能就么走就走吧。” 赵钧回道:“下之大,不愁没有去处。” 杨鼎铭:“难道赵大哥以后真的要个人孤独过完后半生吗?” 盈儿接着道:“赵大哥哪里个人,不是还有苏公子吗?苏公子总会陪着赵大哥的。” 赵钧心酸,几乎就要掉下泪来。长久以来,无论是在将军府酗酒的日子还是逃亡生涯,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念着“黄泉之下”的他。只是“苏宇”或“苏公子”几个字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提及,此刻突然听盈儿出来,心头就像被个大铁锤猛地敲记。 赵钧心想着“原来盈儿还不晓得小宇已然亡故。”当下也不明,只是脸色明显有异。眼中全是悲怆,却又竭力笑着:“不早,得离开。” 话音未落,飞身没入黑暗中。 唐盈儿急,叫道:“苏公子几前刚和那个月兹国的银月武士起去沙漠,赵大哥再不去追,只怕苏公子被那个武士骗就再也不理……” 唐盈儿名话是脱口而出的,连自己都不晓得自己都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寒风凛冽中,眼见着前面丛树桠在风中晃来晃去,却根本看不到赵大哥的身影。仿佛个人长翅膀,嗖下飞没。 稍后,很快的,赵钧从黑暗中冲出,真的像长翅膀样的飞过来,抓住盈儿的肩膀就问:“刚才在什么?” 之后,对刺史夫妇用个时辰把苏宇在府上的举动详详细细反复明。个时辰后,赵钧总算弄明白――对方根本不是在哄自己开心,是在真的。 原来小宇根本没死! 原来小宇还活在世上! 联想到之前见到的空棺,以及面前两人脸上的真诚。赵钧欣喜若狂,背着手绕着大树走七八圈,终于停下脚步,声音都有些发颤:“立刻去找他!” 喜到极处,伸掌猛拍旁边大树。然后转身就走,还是施展轻功,在年轻的夫妇面前嗖下没影儿。 刺史夫妇面面相觑,同时在想个问题:“刚才半,貌似位赵大哥根本就没问沙漠的位置到底在哪儿!” 盈儿叹口气,杨鼎铭也叹口气。杨鼎铭顺便腾出手扶下树身,不想咔嚓巨声响,惊得杨刺史向后连跳两跳。 两人眼睁睁看着那株大树在自己面前齐腰断折,好大株树轰然倒地。 夫妇二人对视眼,同时惊叹。 被巨响声引来的奴婢们都被杨刺史挥手令退。对夫妇同坐在断折的树身上,杨鼎铭拉爱妻入怀,把暖暖和和裹在自己的大氅。笑着出:“咱们就坐在里等赵大哥回来。” 看着上朗月,听着树丛中鸟鸣。居然过有足足柱香的功夫,才看到赵钧满头大汗地奔回来,张黑脸都有些发紫。赵钧神情有些尴尬的:“刚才太急些,竟然没有问清楚小宇到底去哪里……” 杨鼎铭五十的清楚。赵钧听明白又想走,被杨鼎铭硬是拉住。 杨鼎铭叹道:“赵大哥再着急也不用急几个时辰吧。再,沙漠不比他处,没有足够的准备,只怕赵大哥在里面绕远路反而要晚好久才能见得着苏公子。” 杨鼎铭力劝对方住宿,等他准备好骆驼清水及向导,再行不迟。赵钧想想自己的确有些鲁莽,头句“叨扰。”果然住下。 第二,杨鼎铭准备三头大骆驼与名最出色的向导。每头骆驼上面都驼着大量的清水干粮等物。最后头甚至驮几大袋送给沙漠中原始部落老少的各色礼物。 赵钧扮作普通的江湖豪客。与向导各乘头骆驼,在刺史夫妇远望下,离开云州。 行走两两夜,至夜间,竟然遇到坐在堆篝火边的艾布。 艾布看上去失魂落魄,直到赵钧走到他身边才有所知觉。 认出对方是谁,艾布脸的漠然,复又转头,呆呆地盯着那堆篝火。 赵钧抓着他的肩膀问:“小宇在哪里?” 艾布漠然地看着他,出:“苏公子要去娶妻生子,去过正常人的生活。” 赵钧双大手几乎要把艾布的肩骨捏碎。艾布忍着剧痛没有叫出声来,却又是狠狠唾他脸。 赵钧松开手,擦去脸上的口水。 艾布突然放声大笑,大笑着出:“也好,也罢,都是样的。他现在根本不需要人,他现在只需要个能为他生孩子的人!” 赵钧跳起来冲他吼:“胡八道!” 艾布边笑边:“他亲口跟,他现在只想找个人过正常的人生活。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去那片沙漠吗?” 赵钧怒道:“还不是因为他体内的病症?” 艾布故作神秘的:“那是因为,沙漠深处,有个人在等他!” 艾布嘴唇颤抖着,突然有些不出话来。 离开苏宇的艾布,几乎肯定对方深入沙漠就是要找个人“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个残酷的事实,几乎让人发疯。 艾布纵身上马,大笑着离去。留下赵钧人面对堆篝火。 赵钧再回头时,看到的是那个大笑着的有些疯癫的背影没入黑暗深处。 几火星迸射而出,溅到手背上。 赵钧下子跳起,搬起块大石狠狠砸下,正中火堆。 堆烧得正旺的篝火,竟然就么瞬间熄灭。 赵钧夜没睡,带着向导奔入沙漠深处。 有向导在,很快找到那片绿洲。 那片绿色已然遥遥在望,再翻过片沙丘,就可以到达。 赵钧突然脚步放慢,没来由的紧张。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怕什么。 他放慢脚步,慢慢地往前走着。 前方远远的,零零落落分布着的几株仙人掌居然都长到人多高。 他突然停下脚步,眼看着株巨大仙人掌背后转过个白色的俊俏身形。 活生生的苏宇就么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让他猝不及防。 赵钧自已都不上什么原因,竟是倏地后退,躲在身边株仙人掌背后。 等他鼓足勇气探出头来,看到的是苏宇开心地笑着。 苏宇当然不是对他笑,苏宇根本没有看他个方向,根本就没有发现他。 开心笑着的苏宇,望着的,是数十米外慢慢走来的个人。 脚步蹒跚,大肚隆起,穿着件肥肥的白布长袍,皮肤很黑,在太阳下却是闪烁着丝缎般的光泽。 远远地看,仍然能看得出来五官的俊俏。 那是个很漂亮的皮肤黑黑的年轻人,纵然身怀六甲也不能掩盖的美丽。 年轻漂亮的孕 恋耽美 分卷阅读49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捧着大肚子慢慢地走向苏宇,苏宇向前急奔几步,奔到面前。两个人不知什么,竟是同时笑。 那个人把苏宇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肚子上,笑着不知句什么。 苏宇伏下身,把头凑到那个人肚子上,仔细听着。再抬起头时,两个人都笑,都笑得很开心。 在别人眼中,分明是很幸福的对。 躲在巨大仙人掌背后的赵钧亲眼目睹切,坐在滚烫的沙子上,在同样滚烫的大太阳里,身子竟微微有些发抖。 去年夏,苏宇回到将军府,也跟自己过沙漠的见闻,包括个叫玛塔的黑皮肤漂亮姑娘,与部落中“盖同条毯子”的典故。当时赵钧抓着苏宇质问他“到底有没有跟那边什么人盖同条毯子?”苏宇连连摇头没有,被赵钧逼着,连赌咒发誓都用到。赵钧终于放下心来,当时认为小宇的确没有谎。 算算日期,苏宇当初离开沙漠时,距今应该有九到十个月。 而那个黑黑皮肤的漂亮人,挺的大肚子,看起来就像是临盆在即。 两人在块,看起来又是那么的“幸福”。 艾布的话仿佛仍然在耳边: “也好,也罢,都是样的。他现在根本不需要人,他现在只需要个能为他生孩子的人!” “他亲口跟,他现在只想找个人过正常的人生活。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去那片沙漠吗?” “那是因为,沙漠深处,有个人在等他!” 赵钧张黑脸竟变得有些发白。他躲在仙人掌背后,跟篝火边的艾布样,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向导看着很是奇怪,小心凑近,问:“还要不要带着礼物到部落中……” 赵钧摇头,出句:“们走!” 向导难掩惊诧之色。 赵钧支撑着站起,去抓骆驼的缰绳。 再回头时,看到的是美少年背对着他,陪着那个大肚子的黑皮肤漂亮人,慢慢地走着,转过株巨型仙人掌,连个背影都看不到。 赵钧死死咬着嘴唇,甚至于咬出鲜血。他翻身上骆驼,颤抖着声音出:“立刻离开里,离开沙漠!”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有一番的改动。主要是苏宇说出了“娶妻生子”的意图,引起艾布的癫狂,因此险遭其强 暴。 这样的话,自我感觉还好一些。要不然艾布突然使强,确实有些“突然”了。 1 第一百二十八章 相见欢 巨型仙人掌背后,苏宇突然停下脚步。 玛塔回头,奇怪地看着他。 美少年脸上分外苍白,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原地,似乎在努力聆听着什么。 沙漠里连风都没有,同站在大太阳底下的玛塔,似乎听到远远的有骆驼在沙漠里行走的声音。看来沙漠是有来自远方的客人。 可骑在骆驼背上的客人,已然接近绿洲部落,却又离去。 苏宇手都有些微微发颤,什么也没,突然转身向外跑去。 玛塔捧着大肚子喊:“去哪里……” 苏宇没有回答,仿佛根本就没听到背后人的呼唤。 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远远的那个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嗓音根本就是赵钧…… 苏宇转过仙人掌,奔出几步,分明看到远远的,三头骆驼、两个乘客。两个乘客中的人,骑在骆驼背上,身形颇为高大魁梧,身布衣,却又是那般的熟悉。 眼睁睁地看着三头骆驼,两名乘客,翻过座沙丘,从自己视线里消失。 苏宇想喊,时竟喊不出声来。他不再犹豫,拔腿就跑,拼命地向前奔跑着。 翻过座沙丘的赵钧骑在骆驼背上,突然抬头望,刺眼的阳光让他微眯眼,不知不觉中,两行泪水竟然滑过脸颊。 赵钧稍停留,伸衣袖擦去脸上的泪。 向导回头,恰恰看到对方个动作,看得分外奇怪,不禁开口道:“赵哥怎么哭?” 赵钧笑道:“哪里是哭,是里的太阳太烈,眼睛刺得好痛……” 向导突然惊咦声,望着他背后。 赵钧回头,只见沙丘上奔出个白衣美少年。远远地望着他就要奔过来,不提防脚下个坑,竟然栽倒。 苏宇栽倒在滚烫又平滑的沙丘上,时竟爬不起身,整个人滚下沙丘。沙土进眼,眯得眼睛都睁不开来。 他突然停住,被双强有力的手臂抱入怀中。熟悉的结实的胸怀、熟悉的人的气息…… 沙子眯眼,仍然睁不开。苏宇伸手,摸住对方的下巴,再往上摸,那个脸形轮廓,分明也是熟悉的…… 赵钧低下头,舔着他的眼睛,舔掉其内几粒沙子,再伸手从腰间取下水囊,清水浇洗而下。 苏宇终于睁开眼睛,半躺在对方怀中,仰着头,看着那个熟悉的黑黑的面容,时间,百感交集,手都有些颤抖,竟不出话来。 赵钧低头,用下巴坚硬的胡子茬来回蹭着那张绝美的脸,突然双臂用力,把对方紧紧抱入怀中。 赵钧哽咽道:“还活着……还活着!” 苏宇死死地抓着他衣服的前襟,想什么,终究没能出来。只手抚在那张黑黑的并不漂亮但人味十足的脸上,突然用力挣,向上,吻住对方。 赵钧手滑下,很自然地搂住对方的腰。苏宇双手搂住那个粗壮的脖子,用力地吻着,放肆地吻着。 两人都吻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沙丘上面,高高地站着大肚子的玛塔;沙丘下面,牵着骆驼站边的向导。 两个旁观者眼睁睁瞅着对放肆拥吻着的人,全都看得呆。更准确,是目瞪口呆。 玛塔慢慢地往下走,不提防脚滑,整个人竟然滑倒,当下啊声大叫,尖叫出声。 苏宇惊,立刻松开手看着那边,大肚隆起的玛塔竟然竟然从沙丘上滚下! 苏宇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还没来得及行动,赵钧猛地入开他,飞身掠过去。 赵钧在沙丘中间把大肚子人把抱住,小心站起,抱着怀中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沙丘。 好在沙子松软,玛塔并没有什么闪失,被那个陌生的人放下,站在地上,惊魂未定。伸手不断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仿佛在安慰着里面受惊的骨肉。 苏宇笑道:“还好位赵大哥救得及时。” 玛塔亦头笑道:“多谢位大哥相救。” 自从怀上身,那个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似乎也跟着消失。随着肚子日渐隆起,玛塔感受着肚子里小宝贝的慢慢长大,心神渐渐安宁,整个人也变得温柔。与之前那个凶神恶煞动不动挥大刀的野丫头当真是判若两人。 苏宇和玛塔,两个人靠得有些近,在外人看来,真的是很般配的对。 赵钧看看美少年再看看年轻漂亮的孕妇,掉头就走。 玛塔颇有些奇怪,时又想不到该问些什么。倒是苏宇拔腿就奔过去。 苏宇挡在他身前:“为什么来又走?” 赵钧望着他,出:“现在过得很好,的确不应该过来打扰。应该过想要生活,过那娶妻生子、正常人的生活!” 苏宇脸上惊诧之色闪而过,很快明白过来。还没来得及什么,就听得对方又出:“那个人很好,也很好……既然已经怀上的骨肉,就自然要好好和过日子。过……过正常人的日子!” 赵钧番话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悲痛欲绝,伤极痛极下,看到的竟是对方在自己面前笑。 苏宇似乎觉得很可笑,竟是放声大笑。 赵钧呆呆,看对方大笑的样子,很快明白过来些。张口就要问。对方边笑边摆手,让他往后看。 个看起来有些憨头憨脑的汉子奔下沙丘,奔至漂亮大肚子人身边,搂住,低低地着什么。 那两个人看起来神态甚是亲密,标准的好夫妻模样。 苏宇忍住笑,压低嗓门出:“看见没有,那个才是人家的夫君,才是孩子他爹!” 赵钧瞪着苏宇,突然挥出拳头,重重打在对方的眼眶上。 当,赵钧把带来的礼物分给部落里的老少。人们都得到把尖利好使的牛角刀,人们都得到匹色彩艳丽的丝缎衣料以及玛瑙串成的珠饰,孩子们都得到好吃的糕糖果。至于老人们,包括酋长巫师得到的是做工精美价值不菲的毯子以及包包的珍贵药材。 到晚间,整个部落都欢腾。堆堆的篝火燃起,大块大块的兽肉架在火堆上烤得滋滋作响、脂响四溢。部落里年轻的姑娘们都戴着最漂亮的饰物围着火堆载歌载舞。迎接远方到来的客人。 赵钧喝得酒多些,挥起大刀即兴演套刀舞。引来众人喝彩。很快部落里的人都围上来,满脸艳羡着向贵客讨教刀法;至于人们,看着高大魁梧又阳刚气十足的远方来客,眼神可是与方才又有许多的不同。几个最漂亮的部落少大着胆子扭着腰肢舞过来,向贵客频频表示着爱意。 甚至于喝醉酒的老酋长都过来凑热闹:“倘若不是玛塔那丫头已经给图果那浑小子,可是非要把野丫头塞给位姓赵的客人不可……要不干脆就把图果那浑小子踢开,让个姓赵的当孩子他爹得……” 马鲁过来:“爷爷醉什么醉话!”把扛起自己的爷爷就往帐篷里走。 老酋长哈萨还在嚷着:“没醉!”在孙子肩头上打个大大的酒嗝,登时又睡过去。 几个少还在赵钧面前以舞姿和眼神表示着爱意。 赵钧身酒气,人却是清醒着的。向大家个劲儿地道歉,退出包围圈,来到远远的角落里,坐在苏宇面前。 苏宇偏过头来,只眼睛被打得乌紫,仍然肿起老高。 赵钧心疼地抚摸他的眼睛,低三下四问:“还疼吗?” 苏宇用另只完好的眼睛翻个大大的白眼。 赵钧为自己辩护:“不知道听要娶妻生子,心里有多难受。然后跑过来,看到的居然是和个大肚子的又那么漂亮的人在起。当时简直是生不如死,差就么走人。还好奔过来,还好没就么走掉。然后知道原来之前是对别人谎。谎话不要紧,居然把赵钧折磨个半死。总算让知道真相,可还是忍不住想狠狠揍!” 苏宇仍然是白眼相向。 赵钧自觉理亏,赔着笑脸来句:“要不打拳还回来?” 话音未落,苏宇拳打过来。 苏宇拳打得够狠,赵钧整个人向后仰倒,再爬起来时,只眼睛登时变得乌紫,肿起来老高! 赵钧二话不就把美少年把扛在肩头,大踏步向处帐篷走去。 苏宇挣扎:“放开!” 赵钧在美少年屁 股上狠狠拍巴掌,恶声恶气道:“居然还真打,居然还真打得那么狠!看今晚怎么收拾!” 话间已然钻入帐篷,把美少年摔在地上厚厚的崭新的毛毯上。 苏宇躺在毯子上竟有些爬不起身。 赵钧三下五除二,除去身的布衣,转眼间就已经脱得光光的压过来。 苏宇挣扎着:“还不是让打!” 赵钧二话不过来扯对方衣衫,很快扯下大半来,那个雪白的身子登时有大半裸 露在空气中。 美少年裤子被脱到膝盖处,还想挣扎已然挣扎不动。 想什么,也没能出来。赵钧拼命吻住他,吻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赵钧伸手用力把身子下的美人条大腿掰开,哧拉声响,裉到膝盖间的裤子竟然硬生生被挣裂。 赵钧松开口,两个人都在喘息。 赵钧手忙脚乱从衣服堆里摸出玉盒,用里面的白色膏体涂抹进美少年的身子内部。 苏宇瞪着那个熟悉的玉盒出:“居然随身携带!个淫 魔……” 后面的话没能出来,冰凉膏体入身,条雪白的大腿被对方硬扯着架到那个宽阔的肩膀上。 美少年啊声大叫,坚硬硕大的欲 望已然刺入被“润滑”的内部! 帐篷外面仍然是热闹非凡。 帐篷内,角落里燃烧着半支羊油烛,烛光忽明忽暗。 忽明忽暗的烛光照耀下,昂贵的地毯上赤 裸裸纠缠着黑白两个躯体。 双方的动作,都是疯狂而又激烈。 为免惊动帐篷外的人群。两个人都死死地咬着嘴唇,把所有的激 情呐喊都压抑在喉咙间。 剧烈的翻滚中,纠缠在处的两个肉体碰翻个小小的木桌,桌子上碗羊奶泼洒下来,泼两人的身…… 马鲁把爷爷安顿好,走出来,却突然不见两位贵客的身影。 问别人“赵大哥与苏兄弟去哪里?” 得到指,根本没多想。拎起个大大的酒囊头冲进帐篷,还没来得及叫嚷:“快来喝酒……”登时呆住。 崭新又漂亮的宽大毛毯上运动着黑白两个赤 裸裸的肉体。黑的在上,白的在下,朝外的两个人的两只眼睛都是乌紫的。 两个赤身紧拥且“运动“着的人身上,片片的乳白。 马鲁呆小呆,很快反应过来,掉头离开帐篷。 外面仍然是欢声鼎沸。 马鲁拎着酒囊,在帐篷外面来回走几步,晃晃脑袋,似觉不可思议。 有两个醉酒的族人拎着酒肉踉跄走来,还想进帐篷跟客人拼酒……被马鲁把拉住。 马鲁下严令:“谁也不准进客人的帐篷!” 所有人不明所以,但也都听马鲁大哥的话,悉数走开。 马鲁干脆守在帐篷门口,听着里面翻滚“运动“的动静,抓抓脑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马鲁倒不是因为对于两个人在起还能“欢好”而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大衡达官贵人中盛行风,但凡在外走动过见过番世面的,自然知晓,见怪不怪。 让马鲁不可思议的,是那两个人身上的“片片乳白”。 马鲁想想自己以前的经验,叹口气,打心眼里佩服:大衡人的雄 风,竟然如此壮观!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的肉很少,染轩现在是煮肉无能了。 1 第一百二十九章 结局 第二,赵钧自己亲自动手,把帐篷转移到部落最偏僻的角落。 老酋长还劝“人多热闹……”赵钧谢过,笑着摇头。老酋长还想阻止对方远离群体,被自己的孙子阻止。 马鲁还主动帮着贵客把帐篷加厚,看似平常来句:“样隔音……” 赵钧笑着谢过,旁边苏宇脸都有些发烧。 帐篷建在最偏僻的角落,两人终于可以尽兴。 然而,位置再偏僻,小小绿洲也是有限范围。日子久,部落里大半人都渐渐听闻帐篷里两个人的奇怪声音…… 部落里年长些的逐渐明白过来,大家再看对出双入对的人,眼中除好奇就是惋惜。多半是为赵钧惋惜,毕竟赵钧那个的身胚与刀法,样的人,出去狩猎定能独立打死头熊。能凭自己的力量打死头熊的壮实好人,在部落里足以引起所有年少姑娘们的口水! 半个月后,赵钧背着大刀与弓箭与全部落的人出沙漠到那个峡谷打猎,数日后归来,新来的贵客居然猎到两头成年的大熊。悉数用大刀砍在喉部关键处。两头被猎杀的大熊仿佛两座肉山堆在那里,引起整个部落的欢呼。 不仅仅是两头熊。赵钧居然凭着自己敏锐的眼力从堆看似平常的野草中挖出支儿臂粗的人参,手足五官俱在,甚至还有类似 根的小突起,更奇的是人参上还有隐隐红色脉络,仿佛血管般。 支人参宛若成年子,当真是栩栩如生。望即知是参中的极品。 两头大熊分给全部落,至于那支极品人参,则由赵钧亲自奉给酋长哈萨。 赵钧登时成全部落的英雄。当夜,赵钧被每个成年人强拉着灌酒,被每个未出嫁少挤过来强行喂烤熊肉。围上来的人太多,美少年苏宇就么硬生生被挤出去。 赵钧不见美人在畔,硬是推开人群挤出去,看到的是美少年个人孤独地坐在偏僻角落里。 赵钧奔过去,抱住他,小声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些热情的姑娘们不高兴?” 苏宇摇头,笑道:“在部落里么受欢迎,怎么会不高兴?哪里有那般小气?” 到里却是叹口气,笑着出:“全部落的人都去打猎,只有个人跟那些人孩子以及老人留在部落。现在的,根本就不像个人!” 到最后句,语气中已然悲愤! 赵钧抱紧他,着:“大家都晓得身上有病根。大家也知道那处山谷森林里水多雾多,经常还会突然下雨。那样的地方,当然不能去。个道理大家都晓得的!” 苏宇咬咬嘴唇,笑着:“反正以后永远都不能像个正常的人去打猎,永远都只能等着,等着带猎物回来……跟部落里的些人有什么区别!” 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发颤。没再下去,用力挣,竟然挣脱开对方的怀抱,转身跑开。 赵钧呆呆地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美少年奔跑而去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掉,奔入前方黑暗中。 赵钧站起来,追过去。 苏宇口气奔出绿洲。在松软的黄沙中,踏入个虚坑险些摔倒。站直,呆呆地望着眼前浩瀚无垠的沙漠,突然仰长嚎! 赵钧翻过座沙丘,,望着前方仰长嚎着的少年背影,止步向前,时竟不敢过去。 沙漠太过空旷,个人的长嚎,在无垠的空旷中,竟是般“渺小”。 冷冷月光下,苏宇突然蹲下身,抱着头,拼命地抓头发。 赵钧走到美少年身畔,把抱起他。 苏宇怒道:“放开!” 赵钧不答,反而把他扛在肩头,就么扛着,要扛回绿洲。 苏宇举拳又打在赵钧眼睛上,只眼睛又见乌紫的赵钧却仍然扛着美少年不放。 赵钧站在黄沙地里,出:“放心,的病根子,总会想办法找人来医好。” 第二大早赵钧又背着大刀独自去那片山谷,数日后终于回来,后背至臂膀大块抓伤,竟然是扛着只斑斓死虎回部落。 全部落人的惊叹围观中,赵钧半个身子鲜血淋漓,把死虎搁老酋长门口。 马鲁扶着爷爷出门,看死虎边站着的大汉张黑脸,竟是分明窘迫。 面对疑问,赵钧很窘迫地问出:“能不能拿头老虎来换那支人参?” 赵钧很快得到人参,面前爷孙俩个劲儿地摇头:“人参本来就是的,想要,声拿去就是,何必冒般险个人单枪匹马去猎杀猛虎?” 赵钧没有解释,躬身答道:“多谢酋长与马鲁兄弟。” 帐篷里,苏宇用药酒小心清洗着对方的伤口,再厚厚地敷上伤药,摇头叹道:“又是何必?” 赵钧转头,拉起他的手出:“去找卓尔木,有枝举世无双的人参,他定会答应来好好诊治……” 苏宇抬头看着他,与他目光相撞。 苏宇什么也没,突然抱紧他。 得知赵钧是要拿着人参去请神医,酋长与马鲁立刻收拾出几大块新鲜的虎骨,好歹,硬要赵英雄背上。 赵钧用锦缎和油布把那支人参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贴身藏着。再背上虎骨,骑着骆驼,奔出沙漠。 赵钧在撒珊找到正在贫苦百姓中行医的卓尔木。拿出人参与虎骨,躬身行礼。 卓尔木立刻还礼,听对方的请求,却是沉吟不语。 赵钧强自按捺下急燥的脾性,在旁屏气凝神。 卓尔木对那支举世无双的千年人参没怎么多看。反而拿起块虎骨,细细地端祥着上面从内而外泛出的奇特红色,向平和的心绪难得的惊诧,问道:“那头猛虎从何处猎得?” 卓尔木很快收拾好行囊。赵钧听从神医的嘱咐,护送着神医,到那片山谷。 片山谷地势险峻,且毒物甚多,多年来与世隔绝,少有人踏入。 卓尔木取出辟瘴丸解毒药,与赵钧分别服下。 卓尔木背着个大筐在赵钧的护送下细细地搜寻,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花两的功夫,采摘满筐的古怪草药。 山谷颇深。 第三,走到处泥沼旁。卓尔木蹲下身看着岸边的兽爪,抬起头,笑着出:“果然有此物,苏公子的伤有救。” 守到晚上,赵钧在卓尔木的指下活抓头足有六尺长的红色巨蜥。卓尔木用事先准备好的药粉灌入蜥蜴口中,令其昏睡过去。 蜥蜴的四爪及大口都被用铁链给绑紧。赵钧背着头昏睡中的蜥蜴,护送着神医,走出山谷。 卓尔木把山谷中采摘到草药细心挑选,封成十个大纸包。然后每日包与鲜肉同煮。煮出的奇特肉汤给巨晰喂下。 被日日喂以药汁肉汤的巨晰全身的表皮越来越红,到第十日,已然红如烈火。很漂亮,也很诡异。 卓尔木观察着巨晰的双眼睛也变得火红,才令人宰杀。 宰杀后的巨晰,肉都分给全部落的人。至于那红得似火的骨头,则又收起,在烈日下晒得干,磨成粉。 磨出来的骨粉被卓尔木配以适当的药粉,分成七八十包,令苏宇每隔十日服下包,两三年后,自当痊愈。 卓尔木又给部落的老少挨个看视,对症下药,留下许多的药材。 神医离开的那日,全部落的人送行,直送到沙漠边缘。 最后离别时,卓尔木饮下大杯水酒。转身时却脚步踉跄,从怀中掉出物。 赵钧赶紧扶住神医,苏宇从地上拾起那物来,很自然地瞥眼,送还神医。 掉在地上的是小幅画像,画上月兹国子头波浪般的浓密长发上看似随意地插着朵红宝石镶嵌成的玫瑰花,美得倾国倾城。 卓尔木拿着画像跟面前两人笑着出:“是的妻子,下最美的人,真正是上赐给卓尔木最宝贵的礼物。” 赵钧:“当日不是令夫人相救,可能还拖着断腿在街头上潦倒。” 卓尔木:“是故人的朋友,自然要出手帮忙。” 到里,卓尔木眼光看似无意地掠过苏宇,却什么也没。拱手向大家告辞,转身离开。 所有人站在原地遥遥相望,看着那个骑骆驼的布衣身影离大家越来越远…… 赵钧突然搂住苏宇,笑着问他:“那么美的姑娘,有没有觉得可惜?” 苏宇笑道:“眼儿媚那样的好姑娘,真正是卓尔木样的好人才能配得上。配不上的。样的人,也只能配个粗鲁又难看的莽夫!” 赵钧听又气又笑,趁别人不注意,在美少年屁 股上狠狠拧把。 两个多月后,整个部落的人都停下手中活,候在个新搭起的干净帐篷外。 人的惨叫声与叫骂声,划破际,响彻在整个绿洲。 从晌午等到黑,终于响起呱呱儿啼声。众人喜,皆道声:“总算生出来。” 紧接着,又是人的惨号声。时候的玛塔,连骂都骂不出来。 又隔个时辰,又个儿啼声响起。众人松口气,都在想:“双生儿终于落地。” 帐篷内人的惨号声又接着响起,次比方才小许多,可怜的玛塔,连惨叫的力气都没多少。 所有人面面相觑,尽皆惊诧。 图果在外急得团团转,终于还是不顾规矩冲进去,守在妻子身侧,咬着牙,声不吭,任妻子的双手把自己的手臂几乎生生地掐断。 次还好,小半个时辰后,第三个儿啼。 玛塔的惨号声,也终于止于无息。 助产的人兴奋奔出来向大家宣布:“两,三娃儿。” 沉静片刻,全部落集体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次生三娃儿,在部落里是多少年也不曾遇到过次的。玛塔个最彪悍的野丫头,生起娃儿来竟也是般彪悍! 人们争着进去看三个娃儿。人们不方便进去,就候在外面,兴奋地交头接耳。 赵钧搂着美少年:“部落里的人都,玛塔生出的娃儿都要叫干爹,那以后就是孩子们的干娘。” 苏宇抗议:“玛塔亲口,孩子生出来要叫干爹!” 赵钧坚持让对方当“干娘”,苏宇坚持自己也要当“干爹”。两人大眼瞪小眼,争执小会儿,赵钧用老法子,把扛起美少年往最偏僻的那座帐篷里走。 众人的轰笑声中,苏宇又气又窘,两只拳头把赵钧的两只眼睛打得青紫。 挨打的赵钧当晚没少“使劲”。苏宇足足被折腾宿,直到亮…… 夜过后,赵钧神清气爽,只是全身多许多的青与紫; 夜过后,苏宇毫发无伤,只是腿明显发软,脚步少许踉跄。 争执的结果:两人双双成孩子的“干爹”。 最后包药粉服下,苏宇的精神气力,明显比以前健旺许多。 个时候,玛塔的三个孩子虽然只有两岁多,却都生得甚是健壮,在最大的姐姐带领下,姐弟三个竟然已经能满部落疯跑。 马鲁赶着骆驼从外回来,把骆驼驼回来的什物分给全族的老少以后,也给赵钧苏宇带来大衡王朝的消息。 金宁公主终于下嫁,嫁的是两年前刚刚上任的护国大将军,听以前还是宫中专职保护公主的侍卫长。 赵钧听,笑着出句:“原来是那个周乾。也难为他,守在公主身边做侍卫长做那许多年。本来凭他的武功才智,多年前就可以到更高的位置上。” 苏宇偏头问他:“那个周乾比起来,又如何?” 赵钧抬头望:“差不多十年前,和周乾同在军营中原本是不相上下的。只是后来心行伍;而周乾,可惜,自从见金宁公主,竟然抛下自己在军中的大好前程去宫中做小小的侍卫。再后来,做护国大将军,他当专司保护公主的侍卫长……倘若他直呆在行伍中……” 苏宇:“也肯定比不上。有在,那个周乾也只能屈居之下。” 赵钧默然无语,其实苏宇的正是实情。 如果没有他赵钧的话,那个周乾自然不会入宫,而是在行伍中凭自己的力量爬到护国大将军的位置,好在更高的位置保护公主。 个周乾,终究是个痴情汉。 赵钧又问大衡近况。马鲁回答四个字:“国泰民安。” 赵钧笑着出:“有金宁公主与周乾二人在,再能休养生息几年,大衡的江山,自当是稳如泰山。” 苏宇已然痊愈,终于可以随着赵钧跟部落的人们起,进山谷打猎。 数日后,全部落的人带着猎物回来。赵钧又猎得头大熊;而苏宇,第次出猎,竟然猎得头金钱豹。 大熊与金钱豹被两个人分别从肩背上卸下,堆在处,引起全部落的欢呼。 次苏宇不再像以前样只当看客,和赵钧起被全部落的人围在中间。人们敬酒,姑娘们敬肉,两个倚在处的人,被大家折腾个时辰,弄满身的酒气与油腻。 大家终于散去,二人酒足肉饱,倚在堆篝火边,都有些醉酗酗的。 歌舞声喝彩声孩子们的追逐打闹声…… 两个人竟都是充耳不闻,在烧得旺旺的篝火边相倚相抱,望着对方,两双醉眼,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赵钧支撑着半站起,又想把美少年扛上肩头回帐篷,身上力气却没大半,脚步都不听使唤,抱起半又踉跄摔倒。 赵钧斜斜倒在美少年身子上,气喘吁吁。苏宇被压在下面,不住地笑。 苏宇支撑着半坐起,赵钧滚在旁。小小脚步声,满头扎辫子的小小孩头撞进苏宇怀里。 个两岁多的孩,五官俊俏像极娘,只是皮肤的颜色稍稍浅些,是深棕色的。小小的身子混合着奶香味儿和肉香味儿,个劲儿地往苏宇怀里钻。 美少年把小孩抱起,与面对面近在咫尺。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嘴角向上,现出个小孩的开心笑容。 苏宇看着很是喜欢,还想逗对方叫自己“干爹”。却见小小孩口张,冷不丁凑过来―― 苏宇声大叫,玛塔的宝贝儿居然死死地咬住他的脸颊! 赵钧心急火燎,连拍几下小屁股才把小小娃儿拽下来。被拎着双脚倒提在大汉手中的小孩固是嚎啕大哭,苏宇那张绝美的脸居然也被尖利小乳牙咬出两排齿印,细血长流。 赵钧看着分外心疼,怒之下又是巴掌,不轻不重地打在小娃儿的屁股上。 手中小娃儿居然没哭,反而扭头冲他嘻嘻笑。 苏宇摇头叹口气。 赵钧轻轻把手中小孩放地上,再看看自己的左右两条腿―― 两个两岁大儿的小豆丁左右居然还抱着他的腿玩命地啃,同时黑黑的眼睛往上溜,挑衅的眼光看着他。 苏宇左拉右拉没能拉动,干 恋耽美 分卷阅读50 疏雨残菊 作者:染轩 退后,抱着胳膊坐对面旁观。 少顷―― 苏宇继续旁观; 赵钧继续瞪眼。 冷冷的月光下,众人的轰笑中,赵钧突然抬起头来,仰大叫! 20091029 周四 (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