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陨》 分卷阅读1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帝陨1 “咳,咳,呕……”翻身趴在床沿吐得天昏地暗,秽物砸在破旧的陶盆中发出阵阵闷响。这动静惊醒了身边沈睡的鹜娘。 “相公?”鹜娘起身伸手拍抚著我的背脊,“你最近可是吃坏了什麽东西?已经连吐了好几日了,明儿个还是下山找大夫瞧瞧可好?” 胃中已无可再吐的东西。抹去嘴角的秽物我有些虚弱的靠在床头:“不用了,最近母……母亲身子不太好,我们要省些银两给她买只母鸡炖成药膳补补身子。我身体壮实著,这样吐大概是前两天上山采药时不小心碰了什麽毒草毒虫,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鹜娘皱眉。 “好了!事情就这麽定了,你无需多言。”一个不小心,曾有过的霸道又冒出了头。 鹜娘一惊随即嘤嘤的哭泣起来:“对不住相公,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将银子用尽,也不会落得连生病也不敢医治。鹜娘……鹜娘这不干净的身子不配相公你如此付出……” 日已出头,朦胧霞光印的鹜娘脸上的泪痕如同泣血。心下一软伸手搂了她入怀安抚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这样吧,今日你将我制好的药材拿到药铺卖了,若买了给娘补身子的母鸡後还有余钱明日我就随你到镇上去看病可好?” 见我软化妥协鹜娘这才破涕为笑。叹息一声我往下挪了挪又将那破旧的棉絮盖在身上。霉灰味扑鼻而来,我不适的皱紧了眉头──想我曾经也是锦衣玉食,如今却落得入居破屋,盖著当铺里典当到期贱卖的破旧棉絮。 按按额头,我苦笑一下。想什麽呢,就算曾经衣食无忧,当我只是一个高挂的傀儡,连去哪,做什麽都要下人点了头才能行动。相比之下如今的日子是穷了些,苦了些,但是维持生计的每文钱都是我自己赚的,而我更是有了自由和自尊。 “相公。”鹜娘也挪下身子将头枕在我肩窝,“答应鹜娘你会好好的,鹜娘已经不能再失去你和婆婆了。” 我不出声只是伸出另一只手抚弄著鹜娘披散下来的青丝。 鹜娘是个可怜的女人,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入了勾栏院。因为长得很美丽又多才多艺所以在她成人典礼过後她便成为了那勾栏院里最炙手可热的女人,而这也成为了她最悲惨经历的起因。 因为鹜娘的美丽和名气,他被一个有头有脸的男人看中了。那男人花了大笔的银子才成了鹜娘的入幕之宾,但鹜娘很明白这个男人贪恋的只是她的美色没有情感的存在。但是老天爷似乎一直都未睁开过眼,鹜娘居然在长期服用避孕汤药的情况下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 这对很多烟花女子来说都是个很好的机会,她们常常凭著母凭子贵而脱离买卖皮肉的生涯,可惜鹜娘却没有那个运气。 那男人明著将怀了他骨肉的鹜娘娶进了家门,可暗地里却让下人准备了堕胎的红花。 我不得不说此人的心思是既细密又歹毒。他将鹜娘迎娶进家门堵了悠悠众人之口,让别人说不得他的闲话,又可随意对待进了他家门的鹜娘。因为此时就算他逼著鹜娘堕胎那也只是别人家的家务事,旁人插不了嘴。 可怜鹜娘怀著希望的从寒碜的轿子中下来,脚才接触到地面就被一拥而上的家仆按到在地给强行灌了堕胎用的红花。那男人口口声声的说著自己的血脉不能让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青楼女子拥有。 真是可笑,既然如此注重血脉的纯正他又何必到烟花之地留下祸根? 那男人的话让鹜娘大受打击,加之那男人为了能顺利堕下鹜娘腹中的胎儿而用了大量的红花。在这两重打击下,鹜娘血崩了。男人见到鹜娘血流不止也多少明白事情不对,但他却不为鹜娘请大夫,反倒将她扔入了柴房随鹜娘因失血过多的昏死过去。 鹜娘厥过去後男人为了不使人发现他竟叫了仆从将还剩了一口气的鹜娘用草席裹了就抬到乱葬岗,而我在与母後躲避追兵的逃亡中发现了躺在地上醒过来却只是呆滞望著天空的鹜娘。说不清为什麽,我将奄奄一息的鹜娘抱上了马车,用从宫中偷盗来的灵丹妙药医治她。 也许因为鹜娘还年轻,在我一度认为她已经活不下去的情形中鹜娘竟然在一刻也未停留的马车上渐渐好了起来。只是……只是她吃了太多红花,血崩时候又没有及时的治疗,如今的鹜娘已经没有办法再孕育一个孩子…… 在逃亡二个月後,我身上的银子因为只出不入而见了底。无奈之下我将马与马车卖了,用那钱在人烟稀少的地方买下一座只有守林人才偶尔住住的木屋,剩下的钱买了柴米油盐後也再无多余。好在鹜娘是个精打细算的人,这日子虽然是捉襟见肘,但也没饿过肚子。 突然腿根处传来一阵抽痛,我经不住抚上疼痛的地方。虽然没有凹凸不平,也看不见,但是我知道那是一枚刺青,刺著一条被锁链束缚住的龙。这是他留给我的,在他对我最有兴趣的时候在我身上留下的,那时他说背负著这个刺青的我将永远的被他束缚,是他的宠物。 我自嘲的笑笑,不过他对我的兴趣已经尽了。如今这枚刺青於我只是一个耻辱,让我记得自己是怎麽委曲求全的,怎麽忍辱偷生的。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已经驯服的宠物会反咬他一口,虽然伤的不重,但是那种向来奉行全然成功的他想必会受很大的打击吧。 至於娶鹜娘……那是出於母亲的坚持。我明白她是想让我有个伴,顺便能诞下子嗣,可是鹜娘已经没有能力生育了。但这事我并没有告诉母亲,因为她已经命不久矣,为了能让她安心我就顺从的娶了鹜娘。 因为我身无长物,唯一能作为生存手段的就是识得山上的一些药草。为了维持生计我只能日日上山采药制成药材卖到药铺换取银两。 “再睡会儿。”我替鹜娘掖了掖被子,“今日又要让你受累了。”我实在是不方便下山。这里虽然只是个人口稀少的小镇,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被人认出来那後果就不堪设想。 鹜娘张了张嘴最後却什麽也没说。我知道她想说什麽,可是我不能告诉她为什麽我从不下山,我怎能告诉她我就是如今被全国通缉的前朝帝王──曲无念…… 帝陨2 “无念!”藏身於巨大的假山石後,母後在外面焦急的呼喊著我的名字。忍不住鼻头一酸流下泪来,我不明白为什麽我明明是太子却会被朝中官员的孩子欺辱,他们明明都是我的臣子! “真难看,你还真不配穿这身太子的服饰。”一个非常好听却夹杂著无尽鄙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怒极抬头却被那背著阳光站立在假山石上的孩子给刺伤了眼──他长得非常漂亮,雪白到闪耀著珍珠白的肌肤。比上供的樱桃还要鲜w欲滴的唇,就连那鼻翼的翕动都是那麽的漂亮,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可……我皱皱眉头撇过头──我不喜欢他的眼睛,虽然同黑曜石一样是纯然的黑色,但其中的阴霾却让我想起那个常常逼得父皇下言不由衷的命令,然後发疯般喝酒的吕丞相。 啪!清脆的响声将我撇过的头打得偏向了另一边。我错愕的捂著火辣辣的左颊看著那虚长我几岁,比我至今见过的人都漂亮的男孩。要知道我虽常受到朝中官员孩子的欺辱,但都仅仅止於动口,他们还没有胆子敢动手打我这个太子。 “不准无视我,就算你是太子也一样。”那男孩甩了甩手,“爹要见你,到御书房去。” 士可杀不可辱,况且我最近忍受的欺辱已经超过了我忍耐的极限。这个孩子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凭什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孩子也敢打我?! 怒吼一声我挥舞著拳头冲向了那个孩子,可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整个摔在了地上,啃了满嘴的泥土。 孔雀蓝的下摆在我面前晃悠,我怒瞪著嘴角挂著讥笑的男孩。他慢慢蹲下身用一种看蝼蚁的眼神将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我可是刚学完武艺下山的,就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宫草包也想近我的身?”他说罢站起身来用脚踢了踢我,“起来,别趴在地上装死,爹还在御书房里等著你呢。” 嘴角泛起一个冷笑,我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他踢我的脚用留著血的牙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一声尖叫冲破了云霄,我不管他怎麽踢打我,我就是不松口,直到口中尝到不属於我血液的味道。 “无念!” “慕枫!”两声惊叫在不远处响起,只不过一个带著无限的惊恐,一个是带著无尽的怒气! 慕枫?是这个男孩的名字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松了口,因为我不想让用惊恐声音说话的父皇更加的为难。 慢慢的爬起拍著身上的灰,我木著脸向父皇行礼“见过父皇。”转身又对著那个一脸心痛和怒气的蹲著看男孩腿上伤口的吕丞相点了点头:“见过吕丞相。” “无念你为什麽伤人?!”父皇掐住我的脸颊,他无神的眼睛中印出我一脸泥土,唇瓣上全是妖媚红色血液的我,“快给吕丞相的公子赔不是!” 我看著放开我後就直奔向吕慕枫的父皇突然有大笑三百声的冲动,只是不知道我是在笑父皇的懦弱还是笑自己的可悲。 “皇上!臣好心将外出学艺的嫡长子找回,为的就是想让太子有个伴儿。”吕丞相拱了拱双手,可一双眼却闪著咄咄逼人的光芒,“可没想到太子却如此对待犬子!臣……” 父皇尴尬的笑了笑打断了吕丞相:“太子年岁尚小又在宫中被他母後和其他妃嫔给宠坏了,做事没轻没重,发生此事朕也觉得面上无光。还请吕丞相宽待於他,我让无念与慕枫道歉。”说罢就厉声呵斥我,要我向吕慕枫低头赔礼道歉。 帝陨3 皱眉咬牙,我死瞪著地面既不说话也不动作──真是可笑之极,古往今来我还未曾听说过有君向臣赔礼道歉的事例,父皇如此举动到底将皇室列祖列宗的尊严置於何地?我甚至已经听到旁边宫女太监不小心漏出口的嘲笑声。 吕丞相见我迟迟不肯动作,他忽的一甩袍袖冷笑道:“臣不敢受太子殿下的歉意,只当是犬子倒霉被疯狗咬了一口。”说罢就让她身边的太监扶好了吕慕枫,“犬子伤的不轻,容臣带他去看予以,臣最近这段时日也都会在府中照顾犬子,容臣请休。” 父皇听罢吕丞相的话面色铁青。想他也听得怒火狂燃,因为吕丞相竟然将我比作是疯狗,也间接地讥讽了父皇。 但生气归生气我也听说了最近边关不宁,将士们拼死杀敌抵挡才勉强稳住了局势。可如今粮草快尽,边关连发三封急件要求送军饷过去。可是能不能早日拨出军饷,送到边关却得听面前这个有著一副令人厌恶嘴脸的吕丞相的! 此时此刻吕丞相放话要请休一段时日就是在威胁父皇,也是在拿全国人民的安危做赌注。我清楚的意识到,今日这场对峙我输了,输在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帝爹爹身上,输在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身份上!为了我国的子民,边疆的战士我低定了自己的这颗头颅! 用力的握紧拳,掌心被指甲刺到痛至麻木。我挪到吕丞相身边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对不住……” 吕丞相冷哼一声:“太子何出此言?您并没有做什麽对不起臣的事情。”言下之意是我该道歉的人是他身边的吕慕枫。 忍著快要爆发的情绪我对上那双从见面开始就含著嘲讽的眼,我多想不顾一切的挥拳打上去,可是不行,我现在要做的是尽早的结束这场闹剧。可是心中的不平却让我无法顺利的将道歉说出口。最後我扬起嘴角学吕慕枫的表情,很明显的吕慕枫的笑容僵硬了。我弯腰:“吕丞相的公子,无念对不住了。” 话音一落我得意的看见吕慕枫的笑容完全消失。我笑了,看来他也不笨嘛,听得懂我的话中话──若你不是吕丞相的儿子,你就休想让我低头! “你!哼!皇上臣先告辞了!”显然了吕丞相也听懂了,但我已经低头道歉他若是再得寸进尺的要求只会落得别人口实,因为他权利再大今天他也还只是个臣而并非是君。 满意的看著吕丞相父子一脸铁青的离开,无论怎样我今日也扳回一城虽败犹荣! “无念!”可还没等我细细的品味著胜利的滋味父皇的怒吼就如一盆冷水一般浇的我透心的凉。转头一看只见父皇面上没有同我一样的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慌和焦虑。他拂袖怒道,“随朕到御书房来!” 心中咯!一声,我望著父皇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我今日为他赢回了少许尊严,他却一副我闯了大祸,埋了祸根的模样?! 抿抿唇心中的不痛快无处发泄只能拉著一张脸尾随在了父皇身後。 “无念!你到底跑到什麽地方去了?”一进门就被寻我到此的母後一把抱住,“你怎麽这副模样?满脸的泥不说……你流血了?!”母後从袖中掏出锦帕心痛的在我脸上擦拭著,“皇上……” “你们都下去!”父皇不理会母後的询问,只是几个大步走到龙椅前将随侍的宫女太监都赶了出去。 待下人都走了个干净父皇才用力的拍著桌案吼叫道:“你生的好儿子!你可知道他今日干了什麽蠢事?!” “什麽叫蠢事父皇?!难不成儿臣应该让吕慕枫殴打吗?”指著脸上的伤痕心中怨愤非常,为何此时已经没有了外人父皇仍旧不肯关心我一下,还是责怪我咬伤了吕慕枫? “还敢顶嘴!”父皇气得直发抖,他砸了桌案上的文房四宝,“你咬伤了吕慕枫也就罢了还出言讥讽他,朕看你是不想当这个太子了!” 隐忍多时的委屈和怒火在此刻完全爆发,我也朝父皇吼叫道:“不当就不当,如此窝囊的太子儿臣也不想当了!”泪水终於留了下来,天知道我已经忍了多久,“明明我才是哪个被欺负的人,儿哪个吕慕枫不过是被我反击才受了点伤,父皇您不先问问儿臣伤势如何倒是先朝儿臣问起罪来!这样也就罢了,您还要我向吕慕枫道歉,君向臣道歉,父皇你还是真是开了我朝的先例啊!” “无念!”母後惊恐的来捂我的嘴,“你还小,不懂你父皇的苦衷,你就……” “闭嘴!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父皇怒极,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滚!带著你的儿子滚出去!” 帝陨4 “无念……”母後在房门外呼唤著我的名字,我不想理会只是抱著缎被哭的伤心。今日发生的一切於我来说都是莫大的侮辱,我更加是对父皇寒了心。 “无念开门,母後有话同你说。”薄薄的窗户纸清晰地传来母後的叹息声,“你是真的不懂,不过也该对你说说了,为何你父皇会给你取无念这个名字,又为何会如此对待你。” 母後的话让我的哭声断了一下,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心情听母後维护父皇的话。什麽我名字的意义,我又哪顾得上这些,此时此刻我只想哭个痛快。 “吕丞相其实是你父皇的兄弟,是你的皇叔……”母後在门後知道我是没有开门的意思了,她只是落下了这样一句话,“现在你是想听,还是不想听了?” 我大骇吕丞相会是我皇室里的人?我怎麽没有听父皇说过,甚至是一点风声也没有从那些个太监宫女的口中听到过。这……不会是母後想哄骗我开门才信口胡诌的吧? 不过想归想,母後也的确是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几个大步上前拉开了门目光灼灼的看著母後:“到底是怎麽回事?” 母後伸手抚了抚我的脸苦笑道:“母後也是听你父皇在一次喝醉酒後说过,酒後吐真言所以母後想这事绝对是真的。”母後踏进门一边说一边将门窗都关了起来,“其实这一切说起来都是因为你皇爷爷的风流造成的。” “你皇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标准的美男子,後宫佳丽也个个都是万众挑一的倾城佳人。可是人总是不满足身边的一切,你皇爷爷在一次微服寻访的时候遇见了一名长的十分美丽的村姑。两人一见锺情,你皇爷爷就背著宫里官员後妃等和那村姑成了亲,有了吕丞相。可惜的是好日子不长,你皇爷爷在吕丞相五岁的时候接到了宫中的紧急信件催他回去。因为走的匆忙来不及同那个村姑说上一声,待你皇爷爷忙完宫中事物再到村子里却只有空屋一间,孤坟一座。” 母後摸著我的头歇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皇爷爷到处打听这才知道这村姑是到处找你皇爷爷最後不小心滑下山崖摔死了,而她的儿子也就是吕丞相被村姑的哥哥收养了。为了不让还是孩童的吕丞相触景伤情他们搬离了村庄,至於去哪没人知道。” 听到这里我心中五味陈杂,说不清是个什麽滋味。说是同情儿时的吕丞相,又觉得不像。因为吕丞相的科考进入官场的,既然有书可读证明他过的还算是不错的。那他又到底是为何变成了今日这模样? “皇儿你可是在疑惑吕丞相怎麽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母後淡淡一笑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只能说喜欢的越深,恨得就越深。”母後的这句话我不是太能了解,只是不懂装懂的点了点头等母後接下来的故事,“你也该知道吕丞相是状元吧?” “知道。”乖乖的回答,我有预感今日的一切就是从吕丞相考上状元开始的。 母後叹了口气:“殿试过後你皇爷爷召见了吕丞相,也许是父子天性,两人一见面就认出了彼此。可是吕丞相的身份怎麽能让他见光?毕竟当时已经你皇爷爷已经立了你父皇做太子,而且这样一段风流韵事若是被揭发对他声誉也不好,要是被写进史书那是会被万人耻笑的。” “那麽皇爷爷是怎麽做的?”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你皇爷爷自然是想尽办法的想弥补吕丞相了,先是为他安排了极好的婚事,然後是不断地提携。”说道这里母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可是这样的重用并没有平息吕丞相心中的怨愤,他想要当太子,他想要这个天下。所以他暗中培养著自己的势力。你皇爷爷由於过於宠爱他也没有发觉异象,直至有日吕丞相找他直言要做回皇子你皇爷爷才发现情势已经失控。” “那他怎麽还是丞相,父皇也顺利的登基了呢?”总觉的这样的事情只会在戏中出现,没想到今日我也算处在了戏中。 母後苦笑道:“那是因为我们有定远将军啊,吕丞相虽然培养了势力朝中几乎所有官员都听他的了,可是定远将军却是誓死效忠你皇爷爷和父皇的。吕丞相拿不下他只好乖乖的被你皇爷爷制服继续做他的丞相。” 母後动手替我解了衣衫将我塞进被子里:“但是狼子野心,你皇爷爷的一时心软造成了你父皇如今的窘境,名为帝王实为臣子。” 抿唇我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所以父皇才那麽惧怕吕丞相吗?可是母後你不是说了我们还有定远大将军麽?” “傻皇儿,人只能活短短几十年也许定远将军能护得住你皇爷爷,护得住你父皇,可是不一定能护住你啊!你父皇之所以给你取名叫无念就是让你不要太过於反抗他们,至少不要明著和他们对干、因为你这样只会让吕丞相对你起了杀意,他要的只是一个傀儡。若十几年後定远将军不在,你又听话说不定还会安稳衣食无忧的活下去,虽然痛苦了一些……”母後微笑著说,可是她眼中丝毫不见笑意,只有望不到头的阴暗和绝望。 我知道自己此时什麽都不能说,心中堵得发慌。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含义,此时无念这两个字压的我连呼吸都难过。难不成我真要顺著父皇所想的做一个傀儡,任由吕丞相父子摆弄? 我不服,可是……可是我也无奈。我也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还是只一个年方十岁的太子。我能做什麽?我什麽……都做不到……也许父皇的话才是我生存下去的最好办法…… 於是十岁那年我知道了自己名字的含义,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然後学著接受自己名字的意义,接受自己有名无实的太子身份,接受一生只能由别人操控的命运…… 帝陨5 “呵……”因为母後的话我昨晚一整夜都没有睡踏实,在迷迷糊糊中迎来了晨曦。虽然困乏但是去御书房读书的时却不能因为我犯困而不去,即使教书的太傅对我也不甚在意。可是我也知道,我若是不去明日不知道这宫里又会出现什麽莫名其妙的言论,毕竟太傅教的还有另外几个达官贵人的公子。 摊开书卷我瞪大眼睛却发现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模糊,正想伸手掐上自己大腿一下眼角却看见了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吕丞相和他的公子吕慕枫。 左手托腮,我冷冷的看著本来也是一脸无聊讲解著酸腐文章的太傅此时来了精神,可谓生龙活虎的小跑到吕丞相面前请安。怎麽在母後没有告诉我吕丞相的真正身份和手中掌握的权利时我还没有看出这宫中的人对吕丞相这麽殷勤?看来以前的我真的是太过幼稚和天真。 宫里的每个人对势力的味道总是很敏感,在彻底明白这个皇宫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人後,今日我也就不太在意别人对我的无视与嘲讽了。也许就和父皇说的一样,我只有乖顺的接受日子才会好过一些。无念……不得不说父皇取的这名字真好…… 再翻了两下书页,觉得今日到此为止也可以了。虽然我争不过,斗不过吕丞相,也改变不了什麽,但是我至少还有选择要不要见他们。合上书页,我朝吕丞相点点头:“吕丞相真是有心了,还来看我有没有用功读书。可惜今日我头疼的厉害,所以我就先回寝宫休息了。” 故意不看吕慕枫,他在我眼中也不过就是一条仗人势的狗。他不喜别人忽视他,可我就偏要忽视他,我倒不信他会幼稚到去找吕丞相告状说我眼中无他吧。 “头疼?那要不要臣为您唤个御医来瞧瞧?”吕丞相微微弯腰看著我,眼中轻视与刁难清楚到让我再次起了怒火。可是知道了一切我还怎麽毫无顾忌的冲他发火?我只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已经快忍成内伤了。 勉强笑笑:“不过是昨夜做了噩梦没有睡好罢了,让吕丞相担心真是惭愧。”胸口闷堵的慌,此刻我只想快点离开,不用见那张从来没有真实笑意的吕丞相的脸。 “这样啊,那太子您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吕丞相见我没有反击楞了一楞,随後见我抬腿真往外走又不慌不忙的唤住了我,“啊,瞧瞧臣这记性。臣是来告知您一声犬子吕慕枫从今日起将同太子您一同在御书房读书,以後也会到您寝宫照顾您的起居。” “什麽?我不要!”顿时我像被踩到了猫尾巴立刻大叫著拒绝,可当话一出口看到了吕丞相皱起的眉头就知道自己的话太不给他面子。我抿了抿唇补救道,“您公子怎麽能做这种下人做的事情呢,太过於委屈他了。我的生活就由太监宫女们照顾就好。” 吕丞相这才松开了眉头,他摆手道:“臣招他回来就是为了让太子殿下您有个伴儿,您一个人在皇宫里也没怎麽出去见识过外边的世界,让慕枫给你讲讲外面的人民的生活和习惯您也好解解闷,也可多了解民情一些。” 这一番话说的是悦耳之极,在场的太傅和其他稍微大点的孩子无不点头奉承拍马的说吕丞相想的周到。可是我已经知道他的野心,我才不信他是真的想让吕慕枫来陪伴我,要教我什麽民情。我看是变相的想要监视我,看我有没有做出什麽威胁他的举动吧。 真是可笑,他不是手握大权了吗?何必再对一个还没有任何权利的毛头小子防备成这模样?还搭上自己的儿子。 我尴尬的笑笑:“可是您问过您的公子了吗?这样的事儿他大概不太喜欢吧。毕竟吕丞相您才招他回来就要他日夜陪伴照顾我,让你少了体会天伦之乐无念可是会愧疚的。” “无妨,我又不是不回家,只不过是陪伴你罢了。”一直不言不语站在吕丞相身边的吕慕枫终於开口了。可是让我想不到的他居然会答应吕丞相的提议,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莫非自己又挖坑给自己跳了?根本就不应该提到吕慕枫的意愿。 想到前日被他欺负的惨样我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可是本人都同意了我也再找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只能咬牙强笑道:“既然如此那以後就拜托你费心了,若是有什麽你可以随时回府,我不会有任何怨言。”要是他真能自己乖乖回去,我想会到佛堂烧上一柱高香感谢菩萨保佑。 可惜我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只见吕慕枫对我笑的灿烂。不否认这个笑容在他那张精致到雌雄难辨的脸上有种让人窒息的吸引力,可是我见了却只觉得浑身发凉。原因就在於他那双闪著精光的眸子,那是我见过的,猫在抓住老鼠,戏弄它的时候的光芒。 我低头不让吕丞相父子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那无念就先回寝宫了,吕公子你请自便。”没错,自便,这皇宫真正的主人是他的丞相爹爹,他自然是爱怎麽样就怎麽样。我现在真的需要回到寝宫好好地睡上一觉,只希望醒来後发现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帝陨6 一觉醒来天色已是灰蒙蒙的了,首先惊讶了下自己竟然会如此贪睡,然後立刻唤来了随侍的太监小金子。我挠挠头:“吕丞相的公子可有来过?” 小金子吓了一跳:“什麽?太子殿下您说吕丞相的公子要来?!” “他没来麽?难道真是一场梦?!”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的太久头脑昏昏沈沈的,我此时竟不敢肯定吕慕枫要来陪伴我这事到底真是我在做梦还是说他只是暂时没有来。 小金子松了口气:“您别吓小的,要是吕公子要来这宫里上上下下都得打点一番才行。”言下之意就是我这寝宫太寒碜,若是不好好捣鼓捣鼓就会污了吕慕枫的身份。 我冷笑:“听你这麽说平日里你们都没有好好的整理我这朝霞宫了?那我留你何用?!”我是奈何不了吕丞相,但是我还不信我会办不了你一个小小的太监! “不!不!奴才该死!”在宫中当差的人自然都会察言观色,小金子当然明白过来我是在生气,所以他立刻跪地求饶,“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只是想让吕公子来的时候会羡慕太子的住处是如此的大气和华贵。” 人本都是贪慕虚荣的,虽然知道小金子的这番话不过是为了保命才说的,但是我听起来也十分的顺耳。 摆摆手我让小金子起来:“我饿了,你去布膳吧。别忘了我最爱的珍珠鱼目汤。”说罢我就起身让宫女替我更衣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今日睡的久了些,晚上本太子大概会看书看得久一些。待用完膳後就留一个宫女侍候你们就可以下去休息了。” 对於读书其实我是喜爱的,只是太傅教的那些我实在是没有兴趣。我想看看兵法,想看看真正的治国之论,可是那些都是不被允许了。所以在整个宫中我只找到了一种书──医书,我还有些兴趣。 其实也不难了解为何我看不了兵法和治国之法一类的书籍,不就是吕丞相从中学到什麽来对付他麽?至於医书能看,当然是他认为这医书上的东西我学来对他没有威胁自然就放任我去读了。 我想还好他允许我读医书,不然我的日子就更加的难过了。我最感兴趣的就是医书上对药材药性的描绘。明明是药用错了却变成了毒,有些药更是不能混在一起用。千奇百怪的配方和禁忌让我对药材的兴趣是越来越浓。现在想起来我对吕丞相允许我看医书这件事是充满了庆幸,不然我今日该如何生活那就是一个难题…… 放下手中读完的佰草集,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准备唤身边那个已经在打盹的宫女为我准备洗漱用品。就在这时太监尖尖的通报声传来:“吕丞相公子求见殿下。” 头中嗡的一响,我苦笑。看来吕慕枫要来这事并不是我做梦。难不成我今日在听闻吕慕枫没来时就该去烧柱高香,那麽就不会因为失信於菩萨而得到这麽惨重的报应。不过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吕慕枫竟然真的肯来我的朝霞宫,虽不信他真是来照顾我的起居做下人的夥计的,但是按照他那麽轻视我的态度他也不会答应来朝霞宫的。 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想见他的。撇过头我跳下椅子:“不见,本太子要就寝了!”试试我能不能拒绝掉吧,吕慕枫应该受不了别人的拒绝的。 “想不要也不行,皇上已经下旨要我日夜陪伴你。”可惜我再一次的想错了,只听门被用力的推开的声音,我又见到了那张漂亮的过分却让人恨得牙痒的面容。 上下打量了吕慕枫片刻,我孩子气的送了个白眼给他:“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很愿意嘛,既然如此你不来也可以,本太子会向父皇解释的。”别说笑了,前几日才和他见面就结了仇,要真与他朝夕相对我还不气死! “太子此言差矣。”吕慕枫凉凉的,用几乎无理的态度开口道,“爹要我来,我怎麽敢不来?”言下之意是我听的只是我爹的,皇上的我吕慕枫还不当回事。 我气得浑身发抖:“好,你要来就来吧。朝霞宫的客房很多,随你挑要住哪间!但是本太子先同你约法三章。第一你不得随意进出本太子的寝宫,第二不准在我的朝霞宫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第三不准管本太子的事情!” “我凭什麽要遵守著三章?若是你有不满大可向我爹说去。”吕慕枫充耳不闻的打量著我的寝宫,“你就睡这个地方?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华贵啊。” 拼命的提醒自己吕慕枫是吕丞相的儿子,自己惹不起。在深呼吸了好几次以後我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答道:“若是不喜欢你大可以回丞相府去。本太子还不喜欢住太奢华的地方,怕晚上都闪著金光让别人睡不著!” 吕慕枫挑起半边眉毛,我不得不承认他那模样该死的好看竟让我的心都噗通噗通的狂跳了几下。突然吕慕枫几个大步走过我身边直往我那张雕花红木大床走去,然後咕咚一声躺下:“你不是说我可以随便挑选朝霞宫的房间吗?” “嗯……啊!”被吕慕枫的举动和突然的话题转换弄的思绪混乱,我呆呆的应了一声。等话说出了口才发觉自己回答的太快了。我伸出食指指著躺在我床上的吕慕枫,“你别告诉我你要住的房间就是我的房间!” “当然不是。”吕慕枫笑了,眼睛闪烁著我今天在御书房见到的光芒。鸡皮疙瘩顿时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我只能呆呆的看著他坐起来拍著床沿,“是我要同太子你一同睡这个房间……至於原因……”吕慕枫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我瞪大眼睛看到他从腰带中摸出一把铮亮的匕首,“是这个!” 帝陨7 “相公,相公!” 身体被用力的摇晃著,我满头大汗的醒过来,怎麽会梦到这一段?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我扶著额头:“怎麽了鹜娘?” 粗粗的布巾为我细细的擦拭著噩梦後的汗珠,抬头看到鹜娘已经穿戴好了,房门口放著包的好好的放在竹笼里准备背下山卖掉的药材。我对满脸担心的鹜娘抱歉的一笑:“你要下山了?小心些。”只因我的身份不宜出现在人群中,所以对这个为了生计而不断上下山的女人我充满了愧疚和感激。若不是她我和母後就算是逃出了皇宫也活不到现在。 鹜娘清浅一笑:“我知道,这山路都走了好些回了你不用担心。倒是相公你,今日你的气色比平日都差,就不要再上山采药就在家里看看那块菜园子好不好。” 浑身酸痛无力,我无奈的对鹜娘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若真的病了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们还有好些生意没有做呢。” 鹜娘将布巾塞到我手里然後为我弄了洗漱用水,她一边忙一边说道:“这麽多生意都是药材铺的张老板介绍的,说相公你做的药材地道不参假,价钱也公道。”她转过身从我手里拿过了布巾在水里浸了一下又拧干放在我手里,“所以相公你可要努力,不然可弄不完这麽多的药材。” 笑著点头:“当然,生意多了我们的生活自然也会好上一些,你和母亲也能过的舒坦几分,为夫自然会努力。” “我信你相公。”鹜娘笑的甜蜜,眼中全是对未来的憧憬,“那麽我就下山了,你就再睡会儿。” 目送鹜娘离去我才躺下,不一会就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更糟糕的是我竟然继续著那个久远的噩梦…… 帝陨8 看著那铮亮的匕首我大骇,正要张口大叫却被吕慕枫一把拉过摔在了地上。 “铛!”是铁器相碰撞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却发现吕慕枫的匕首并不是为了行刺我而拿出来的,但是我也不排除他带匕首的目的就是想要我的命。 吕慕枫的身材比一般孩子要修长一些,也因为这修长让他看起来有些瘦弱,所以我很惊讶他的那把匕首怎麽可以挡住一身黑衣,看起来肌肉纠结刺客的大刀。而我更疑惑的是他为何要救我,如果我死了,他和吕丞相不就更有机会夺取这天下了吗? “啊啊啊!有刺客!来人啊!”这时一旁吓懵了的宫女终於回过神来放声尖叫起来。那刺客见事情败露立马架开吕慕枫的匕首虚晃了两下就转身逃了出去,而吕慕枫则是收了匕首双臂环胸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气的跺脚伸手拽住吕慕枫的衣襟:“为什麽不追?” “难道太子您没听说过穷寇莫追吗?再说了,万一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追出去谁有来保证你的安全?”吕慕枫掰开我的手仿佛什麽都没有发生的整了整衣冠,“不过看这情况有人想要太子你的命啊,那麽我就更不能离开你身边半步了。” “你!”我被他说的挤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因为这个刺客走的太过容易,似乎他的目的仅仅是来露个脸的。因为既然敢来行刺太子,那麽那刺客必然是抱著必死的决心的,怎麽会一听见宫女的呼救声就离开? 狐疑的望著吕慕枫,我怀疑是他安排的这场闹剧,为的就是有正当的理由留在我身边,而我没有办法拒绝。可是……我抓了抓头,这麽想似乎也不合理。吕慕枫为什麽要冒这麽大危险下这步棋只为了留在我身边?我看的出其实他也不喜欢我,甚至和他父亲吕丞相一样对我有著敌意。 “在想什麽?”吕慕枫那张精致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吓了一跳,“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的好。”说罢就径自脱了外衫往我床上一躺,顺便将那个随侍的宫女也遣退了,“明早还得去御书房读书,太子你也早点休息。至於刺客就让宫中的侍卫追捕就好。” 看著吕慕枫那麽随意自在的举动我气不打一出来,不过方才发生的一切也确实是吓到了我。一时之间我站在原地不知道是上床休息更好,还是就这麽站著等那个刺客被抓住後将吕慕枫赶出去更好。 “怎麽?你是不敢上床来睡?”吕慕枫翻身支著下颌看我,“难不成怕我?” 小孩子总是经不住激的,我翻了个白眼:“谁怕你了!本太子只是不太喜欢同人共睡一床!”这也是实话,自记事起我就是一人睡在这朝霞宫,如今突然要和一人同塌而眠自然是不习惯的,更何况这床上躺的还是我厌恶的吕慕枫。 “那麽。”吕慕枫拍拍床,“上来休息啊,不用怕再有人来袭,我在这里呢。” 我在这里?如果可以我真想大笑出声。有没有人告诉他比起那个刺客,他对我来说更危险?可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证明自己不怕他,我硬著头皮慢慢的爬上床。 “……!你干什麽?!”才上床就被吕慕枫给捉住了手腕,一个天旋地转我就被压在了吕慕枫的身下。看著他幽幽闪著饿狼般的眸子,我经不住发抖,“放开我!” 吕慕枫突然轻笑出声,手指沿著我的额头滑到嘴唇:“你果然是怕我,怕我什麽?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直觉告诉我他口中的吃并不是野兽那种咬断别人咽喉的那种血腥举动,脸慢慢的变的滚烫:“你在说什麽混账话!本太子命令你放开我!” 帝陨9 可惜吕慕枫连父皇的话都不听从何况是我这个太子的,他笑,忽的俯身在我唇上点了一点:“今日仔细看来你长的还是清秀,比外边的竹楼里最红的小官还要漂亮上几分。”吕慕枫低下头手不规矩的抚上我的腿根处,“不知道太子您有没有尝过男人的味道?不比女人差哦。” 如遭雷击,我瞠目结舌的瞪著吕慕枫那乌黑的发丝──他……他在说什麽?男人?男人的味道不比女人差?! 终於我反应过来开始用力挣扎起来:“你个死断袖!放开我!本太子没有那麽肮脏的嗜好!” “真是好玩的反应。”吕慕枫轻而易举的压制住我的反抗,这时我终於了解他为何能挡住那刺客的大刀,真不知道他那身大的吓人的力气是从那里爆发出来,“可是我最喜欢驯服野马了,乖乖顺顺的小倌偶尔玩玩可以,但真要找乐趣还是要找你这种不喜欢男人的人。”说著他将脸凑得更近,“太子殿下,你说我长的漂亮吗?”语气轻飘飘的,如柳絮一样绵绵软软的挠动著我的心。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我也不过见这张如此精致的脸才几回被迷惑也是自然地。於是我傻傻的点头,心儿怦怦直跳:“漂亮……” “那太子殿下想试试我的味道吗?”脖子被吕慕枫的头发挠的酥酥痒痒的,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过也托这酥痒的感觉让我顿时回了神,我怒吼道:“你再漂亮也不是女人!你能生孩子我就尝尝你的味道!” 吕慕枫一皱眉,语气倏然变的凶狠:“你还是第一个说要让我生孩子的人!”说到此他突然又笑了,笑的让我毛骨悚然,“不过这到是个好主意,我倒想试试能不能让你生孩子!” “住手,来人……唔唔唔唔!”嘴巴被堵了个严实,我惊愕的感觉到口中有根粘滑的东西来回滑动。是什麽?舌头……吗……恶……好恶心!! 我想努力的忽视这种恶心感,想让吕慕枫尽快的感到无趣而放开我。因为他是个变态,他说过了我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喜欢,所以我就放任他在我口中无休止的纠缠我的舌头。但我发现我又错了,我真的是搞不懂身上这人。因为我感觉得到腰间有什麽硬邦邦的东西抵著我,透过衣服我也能感受到它灼热的温度。 “别以为你不动我就没兴致了,就凭你这身份我能把你压在身下我也十分的兴奋。”吕慕枫终於放开我的唇,但却意犹未尽的啄吻著,“你也可以叫人来,我不建议别人看著我怎麽上你的。” 魔鬼!这个人是魔鬼!我恨得咬牙切齿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踩中了我的死穴。我方才是想开口叫人,但是此刻吕慕枫也提醒我了,要是我真叫来了人,看到吕慕枫压在我身上绝对会弄的满城风雨。最重要的最终会受惩罚的是我,而绝不会是吕慕枫。 “你觉得这麽做有意思吗?强暴男人?你的兴趣?”绝路之下我也只能逞逞口舌之快,“还是说只要你愿意,别人就得顺你的意思?我可不是竹楼小倌!” 吕慕枫愣了愣,我想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随後他便笑了:“说的也是,驯服野马图的就是那麽一个驯服的过程,一厢情愿的骑在野马背上让它自己跑那就没有成就感了。”说罢便翻身松开了我,“你也还小,就是上了你你也给不了我反应,想来也无趣。待你长大一些再说。” 好狂妄,好可恶的人。我死瞪著他:“就不知道你驯服的了不!”不想将自己比作畜生,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也只能做如此的反击。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吕慕枫笑的自信十足,让我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 这样下去不行!我在头中拼命的思考,要怎样才能抹消了吕慕枫对我的兴趣。我望著翻身睡过去的吕慕枫摸上了自己的脸──他想要我除了想羞辱我以外看上的还有我这容貌吧!那我就毁了它!我倒要看看吕慕枫对一个毫无姿色,让人看了就恶心的人还能不能有他所谓的兴趣! 帝陨10 “无念!无念!”再一次被人摇晃著弄醒,“你没事吧?” 睁开眼是母亲形容枯槁的面容,那双已经深凹的浑浊眼珠此刻正写满了担心和焦虑:“你看起来很不好,身体不舒服还是又做恶梦了?” 扶著额头,我努力的扯开嘴角,虽然我知道这个虚弱的笑容并不会让母亲安心,但是至少也能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没事,只是梦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很久了,很久都没有做这样的梦了……”是啊,记得刚从皇宫里逃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是不合眼的。因为只要一合眼我就会梦见吕慕枫,梦见他找到我了还用了很多残酷的办法来对待逃走的我和母亲。 “什麽?!”母後尖叫,本来绵软温柔的女声变的尖利刺耳,“我也梦见了,梦见了吕慕枫那个畜生!” 皱皱眉我伸手环住了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母亲:“娘,没事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他再也伤害不了我们了。”母後什麽都知道,但是她并没有看不起我。她心疼我,她对我感到愧疚,总说是因为她才害得我做了那些龌龊事,所以只要一提起以前她就会不停的哭泣。 “无念,是母後拖累了你,若你不是要带我走,你也不会想出那种办法。”可惜娘已经再次陷入了愧疚之中,她拽著我的衣服嚎哭著丝毫没有曾经一国之母的风范。 我苦笑只能抱紧了怀中瘦的只剩皮包骨的母亲,她可知道就是因为她日夜不停的哭泣才会哭坏了身子,就是因为她总放不下过去积郁成疾才造成了今日的药石无医?父皇,儿臣不孝终究是亏待了母後,也完不成你最後吩咐儿臣的事情……父皇……也许在吕慕枫逼宫之时我就应该同母後喝下那杯鹤顶红,这样母後就不会这样在痛苦和愧疚中慢慢死去,我也不会因为无能为力而痛彻心扉…… “对了,鹜娘呢?鹜娘在哪里?”母亲哭著哭著突然推开我在屋里四处找著离开的鹜娘,“她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屋後的菜园了?我去找她!” 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平日里母後在发作时都只会找我一人,今日怎麽找起鹜娘来了?我下床,可是脚刚一沾地就感觉到天旋地转,胃中翻涌,转过头哇的一声又吐了一盆的秽物。 “无念!你生病了吗?哪儿不舒服?!告诉母後,母後给你找大夫!”母亲见我如此狼狈虚弱的样子立刻不再找鹜娘,急急的跑了过来将我扶回床上,“皇儿你好像重了了些……可是胖了?”母亲坐直细细的打量我,“不……你是瘦了,可是腰好像粗了……” 当下觉得哭笑不得,母後的话真是前後矛盾,我如果是瘦了腰怎麽又会粗了?可是……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腰,赫然发现母亲说的没错,那微微的突起就像是长出了一圈肥肉! 我尴尬的笑笑:“大概是最近活动的少了才长了赘肉,不过我长胖了母後你不高兴吗?”这个解释并没有让母亲的眉头解开,只见她直直的盯著我的肚子突然颤抖起来,嘴唇不停的开合念著什麽。我仔细听,原来她说的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皱皱眉我正要开口问什麽事情不可能,母後却发疯一样的扑了上来:“你最近是不是吐得厉害,还喜欢吃一些酸的或者是甜的东西?!” “这几日是吐得有些厉害,不过母後你也知道,自从我节食後就落下了胃疾。所以应该只是胃疾犯了,没事的。”我劝慰著母亲。我很奇怪母亲为什麽会问这样的问题,好似我是那初怀珠胎的孕妇一样。我是个男子,被母後这麽问心中也不知是个什麽滋味儿。 母亲不依不挠:“那口味呢?会不会想吃酸的或者甜的?” 知道母亲今日不得到我的回答是不会罢休了,我只能细细回想。好像的确是喜欢吃了以前不喜欢吃的糖醋菜肴,记得鹜娘有一次做了道糖醋莲白我一个人就吃掉了整盘,似乎是顺口至极。要知道曾经我最不爱的就是莲白这东西,感觉怎麽做都是生的,吃著好似嚼草。 可我看母亲这麽激动我也就不敢回答,她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不想说会让她胡思乱想的回答。所以我摇头道:“你知道我最不爱的就是吃糖醋的东西,现在依旧是不爱吃。” 果然,母亲听我这麽说後大大的松了口气:“希望真的只是你胃疾犯了,不然……” “不然怎样?”母亲今日说的话看似颠三倒四,但反复琢磨後却觉得母後是瞒了我什麽重要的事情。 母亲连连摇头:“无事,是母後多心了。对了鹜娘呢?” 母亲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想逼她,所以我也就不在意的回答道:“今日是交货的时候,鹜娘她背药材下上做买卖去了?母後你找她有什麽事?” “卖药材!”母後突然瞪大了眼睛,她猛的拽住了我的袖摆,“找她回来!快点!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下山!!” 帝陨11 “母後!你冷静点!到底怎麽了?你今日做事怎麽让我摸不著头脑?!”母後虽然会间歇性的发狂,但是没有一次这麽严重,严重到让我手足无措,甚至猜不透母後在想什麽! “母後……我……我梦到了鹜娘被吕慕枫找到了!然後她被骗著带吕慕枫找到了你!”母後眼中的焦急是真的,她抱著头抓著散乱的头发,“不!应该来不及了!我们走!我们马上走!不然吕慕枫那个畜生就又要抓到你了!” 原来是梦,这就是母後今日这麽反常的原因。我松了口气拉下母後抱著头的双手:“不过是梦而已。我们现在很安全,吕慕枫找不到我们的,放心……” “不!你不明白!”母後尖叫著,“你以为我是怎麽知道吕慕枫强迫了你的事情的?!你以为我是怎麽知道吕慕枫要什麽时候逼宫的?!那全是我做的梦!我做的梦!” 瞪大了眼睛,我开始结巴:“母後你是说……” “对!”母後打断了我的话,“母後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青家的女人都有著异於常人的天赋!你外婆是能够将水瞬间冻成冰块,而我则是会做会成为现实的梦境!” 头中嗡嗡作响,世上真有这样的奇事?!我无法怀疑,因为母後的确是在被软禁中得知我已成为吕慕枫人的事情,在软禁中告知我吕慕枫什麽时候回来逼宫,让我做好准备逃走。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母後此时此刻说的都是实话! 倒抽一口凉气,我抓起床边的衣衫就往外冲:“应该还来得及的,只要能阻止鹜娘到药材铺去!我去追她!”我没有办法就这麽离开,因为我太了解吕慕枫了,若他真的是找到了鹜娘却找不到我,那麽鹜娘的下场我不敢想象,而且我也不想就这样丢弃同我一般可怜又对我与母後恩重如山的她! “不!别去!无念!无念!”母後在身後拼命的呼唤,可是我却全然不顾的往前冲著。四周的树木不停的往後掠过,只觉得下腹一阵剧痛,让我不得不停下休息一下。 “该死!该死!”我锤著地面,妄图减轻下腹的痛苦。要是平日我多注意身子一点,就不会在这麽重要的关头生病! 卡擦,卡擦是人的脚踩碎了枯叶的声音。鹜娘欢快的女声紧接著想起:“我当家的就住在前面,我们的药材您看了以後绝对放心!” 心如死灰──还是来不及了吗?愣愣的抬头,我看见了在一脸恐慌鹜娘身後的那个人,我痛恨,我惧怕,我却又无可抗拒爱上的人…… “相公!你怎麽了!怎麽一脸青白的坐在这里?”鹜娘狂奔过来不停的试探著我额头的温度。可我已经听不见了,只是呆呆的望著那个眯著眼笑的格外嗜血的男人从唇中吐出几个字:“吕……慕枫……放过鹜娘……”接著就沈入了幽深的黑暗之中…… 帝陨12 “太子,太子殿下是时候起床读书了。”小金子的声音将我从黑甜的梦境中唤醒,“吕大人已经先去了,您是不是也快点准备一下?” 睁开被肥肉挤压成一条缝的眼睛,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咕哝道:“没关系,既然吕慕枫已经去了我就不用去了。”为了让自己尽快变的让吕慕枫倒胃口,我拼命的吃,拼命的睡,不过几个月身子就跟吹涨了一般的膨胀起来。虽然变的有些行动不便,但是也的确顺利的将吕慕枫赶出了我的屋子,也看不到他那种饿狼般的眼睛了。 “这……如若您不起来奴才没办法向吕大人交代啊。”小金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恐惧。其实我也能理解,因为吕慕枫待人做事手段都太过阴狠,让人不寒而栗却又找不到能办他的方法。若是他要杀一个人,似乎就与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叹了口气,好歹小金子也跟了我好些年了。虽然他算不上是什麽忠心耿耿的奴才,但是照顾我也没有出什麽疏漏,还算得上用心。於是我也就不好见他如此这般为难的样子:“好了好了,给我准备衣物和洗漱用具。” 小金子见我起来了,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後就快手快脚的叫来的宫女准备好了一切起床要的东西。可惜老天这次不帮小金子,才才做没多久的新衣服一穿上身发现自己又胖了,已经穿不下了。当下小金子拿著那小了衣服欲哭无泪。 “你们在干什麽?”正当小金子不停的叨念著该怎麽办的时候吕慕枫竟然回来了,看到了屋内这场景皱紧了眉头询问道,“怎麽还没有给太子殿下梳洗?!” “奴才……奴才……”小金子被吕慕枫的气势压的口吃,只见一颗颗硕大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滚落。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这才站起身来为拉起跪倒在地的小金子:“衣衫小了,我穿不上去自然就无法去御书房,与小金子无关。” 吕慕枫眯紧了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唾弃。我当然知道他在厌恶和唾弃我什麽,不过不要紧,至少他如今对我没了兴趣,我也过的轻松一些。 “你去叫裁缝来,记得这次再做两套更大的衣服给太子殿下备著。”吕慕枫斜著嘴角笑著,眼中却毫无笑意,“免得太子又有理由不去御书房读书了。” 小金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如获大赦般的连连点头应著躬身弯腰的退了出去。 懒得再看吕慕枫那张漂亮却让我觉得厌恶的脸,我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吕伴读今日回来是专门来督促本太子的,还是御书房读书的事儿有变呢?” “今日太傅身体不适,所以这几日不用上御书房读书了。”难得的,吕慕枫竟然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挑挑眉用那一双只见缝儿的眼睛盯著吕慕枫:“怎麽听吕伴读你的口气十分的愉快啊,难不成你也不喜欢读书?” 吕慕枫懒懒的伸手拍了两下:“没错,那些废话本来就是讲给你这种废物听的。我会陪著你听那些酸不拉几的废话都是因为我爹的主意。” 隐隐的我觉得今天吕慕枫的表现与往日不同。平日里他虽然也这麽嚣张跋扈,但是在我这朝霞宫一般都是暗讽从不会如同今日一般将难听话说的如此明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麽事让吕慕枫更加的有恃无恐了呢? “那真是为难吕伴读了,不过也是,如此大材小用也委屈了你。”无论如何我现在需要找母後了解一下情况,先吧吕慕枫给支开是最好的,“你可以向我父皇请柬在朝中为官,做一番大事。这麽陪著本太子读无用书,本太子也觉得拖累了你。” 吕慕枫从鼻孔中哼了一哼:“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伴读的身份就做到今天为止。从明日起我就回丞相府帮我爹处理一些事情。”说罢就唤了两个宫女到他房间收拾细软。 默默看著吕慕枫的举动,我心里的不安是越来越重。暂且不说今日吕慕枫的态度恶劣到另人讶异的程度,光是他说他要回丞相府帮吕丞相处理一些事情这件事就足够我怀疑的了。莫非这朝中真要面临一场大变了?! 帝陨13 待一切收拾妥当吕慕枫只会那些奴才将东西搬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我和他。突然他走过了捏住了我的脸颊,只觉得两颊的肉团被捏的生疼,我甚至有错觉他是想将这两团肥肉给拧下来。他盯著我,瞳孔里全是我如今痴肥的让人觉得恶心的模样:“你知道吗?你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如果你顺从我。那麽我心情好还能让爹再多留你一段时日,可惜你选择的却是反抗我,那麽你今後会发生什麽我都不会再插手,自己种的因就要自己吃下那果!” 听到吕慕枫这麽说,我相信了宫中定是发生了什麽事情,而且应该是对吕丞相和吕慕枫来说是好事的事情。 “那麽再见了,不识时务的太子殿下。”吕慕枫笑的讽刺又嗜血,让我忍不住颤抖。 望著吕慕枫走的潇洒的背影我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传来了小金子:“小金子你老实告诉我,宫中发生了什麽大事?”看吕慕枫那肆无忌惮的模样,难不成是吕丞相得到什麽足以让他向父皇逼宫,夺取天下的势力? 小金子挠挠头:“大事?奴才似乎没有听说什麽大事……” “本太子指的的大事不一定指的是国家大事!”也不知道小金子是故意装傻还是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立在那里一副想不起来抓耳挠腮的著急模样。 “无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念?”母後突然从门外踏了进来,他身後还有著那个前不久才给我做了套衣衫的裁缝,“听小金子说你又胖了,连才做不久的衣服都穿不上去了。”说到这里母後大大的叹了口气,“你就算是和你父皇赌气也不用这样子对待自己啊,看看你现在这模样,母後我,你的亲生娘亲都快认不出你了。” 尴尬的笑笑,我怎麽也说不出口自己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完全是为了断了吕慕枫那个断袖的念想。不过……想到刚才吕慕枫那一番类似威胁的话我心中就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的看向母後:“母後你是不会骗我的,宫中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和吕丞相他们有关的!” 母後面色渐重,她叹了口气转身朝那裁缝点了点头:“给太子量量,就算是丧服也要做的体面一点……” 丧服?为何我要穿丧服?吕慕枫话中所指的是不是就是这丧服背後的事情?我震惊的望著母後:“母後……” 母後无力的笑笑:“定远将军……病逝了……你父皇下令举国上下都穿丧服三日以表吊念。”语气平平但其中的忧心却是闻著皆懂的。 至觉得双腿发软,没想到这一日来的如此快。不过说来也是人之常情,定远将军就算是在勇猛,再忠心耿耿他也是两朝元老了,身体不好我们也应该想的到。可是这样一来将军的位置便空闲了下来,而这个将军的位置则是保证我和父皇性命与地位的关键。 也许母後看出了我的心思,只见她笑的更加苦涩:“将军的人选已经定了,是你的伴读吕慕枫……” 帝陨14 “相公!”冰冷的东西在擦拭著我的脸,鹜娘焦急的声音让我的意识逐渐清明。可是我不愿意睁开眼睛,我怕自己一睁开眼睛鹜娘就会我视线里消失,让我分不清到底吕慕枫找到我这事是真的,还是鹜娘在被吕慕枫知道她是我妻子之後还活著这事是真的。 “相公你睁开眼睛,你不要吓鹜娘!”鹜娘已经泣不成声,“鹜娘不能再失去你了,我马上就给你请大夫,你一定不要这麽丢下鹜娘!” 鹜娘的哭声让我於心不忍,终於我动了动嘴唇小心翼翼的将眼睛睁开。深深的喘了口气──没看见吕慕枫,我也没听见娘的嘶吼声。我晕过去看见吕慕枫这事应该是我做梦吧…… “相公?相公!”鹜娘哽咽一声扑上来搂住我的脖子,“你怎麽能就这麽倒下,你吓死鹜娘了。这次无论如何你也要随鹜娘下山去找大夫,太可怕了。” 轻轻拍著鹜娘的肩膀:“好,好,我随你下山看大夫。”话还未说完就感觉到一到冰冷的目光,那目光中的复杂我体会不出,只知道自己全身此时此刻如处冰窖。 几乎算的上是惨叫,我推开了身上的鹜娘:“逃!你快逃!” “逃的掉吗?你认为朕会再让你逃掉吗?”吕慕枫缓慢的将定在我身上的目光转向一脸疑惑的鹜娘,“你的妻子似乎是个不错的女人,朕是不是该恭喜你……” 每当吕慕枫用这种缓慢又深沈的口气说话就代表某个人会死的很惨,就向当日他告诉我若不是我毁掉自己的体型容貌父皇的皇位就会坐的久一点一样。而此时他用这种口气说话,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与鹜娘了。 抱著自己,我努力的让自己停止颤抖可是却徒劳无功。对吕慕枫的恐惧已经深入了骨髓,我忘不了他是怎麽对待惹他不高兴的人。 “吕慕枫,不,皇上!您已经什麽都有了,什麽都得到了就放过我吧。如今我只想同我娘和鹜娘过安静的生活。”下床跪在吕慕枫面前,尊严什麽的在这个时候都是奢侈而无用的东西。只要能求得吕慕枫对我的宽恕,“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麽,我也不会企图颠覆什麽。这个天下是你的……” “这个天下当然是朕的!从定远将军病逝的那天开始就沦入朕的手里了。”吕慕枫哼了一哼,“可是你还不是,你是朕此生最大的败笔,没想到朕以为养的温顺的宠物竟然会摆了朕一道!” 我就知道吕慕枫放不下我在他眼皮子地下逃脱的耻辱。我笑了,笑的悲凉。本来我还期望著吕慕枫对我有那麽一丝一毫的舍不得,也许他会放过我的念头。可是现在看来多可笑,我怎麽忘了吕慕枫的血是冷的?他连他爹吕丞相都敢杀为什麽会舍不得我这个只不过陪伴了他半年多,任他亵玩的男人? 慢慢的站起来,我看著吕慕枫变的更加难看的脸色:“你只是恨我罢了,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娘和鹜娘?她们都是妇道人家,妨碍不了你的。”说罢我便向床角狠狠的撞去! 帝陨15 “相公!” “无念!” 两声惊叫声一声属於鹜娘,一声属於母亲,而我却被人从背後给牢牢地抱住,熟悉的味道让我重新颤抖起来:“想死?没那麽容易!朕还没打算就让你这麽解脱!既然有胆子敢反抗朕,敢摆朕一道那你就应该有准备接受朕的惩罚!” 知道挣不开吕慕枫的臂膀,我干脆的放弃了挣扎:“那皇上你到底是要怎样呢?只要你能放过我娘和鹜娘。”无论如何,只要能保住母亲,保住鹜娘就是要我立刻化为尘烟永不超生我也愿意! 感觉到吕慕枫的胸膛在轻轻震动,他笑的愉快可其中的阴鹜却只增不减:“我们的游戏规则朕想你还记得很清楚吧,你该知道要我消气,要我答应你的某些要求的事情你该怎麽做的。” 只觉得头嗡的一声,我猛的转头不可思议的看著身後的吕慕枫:“在这里?你……你别开玩笑了……” “朕此生的确是说了不少笑话,但是你与朕也相处了好些时日难道分不清朕现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吕慕枫一手箍住我的腰防止我逃掉,一手扣住我的下巴让我再转不过脸去,“你只用回答我,你做是不做?” 太荒唐!此时我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他怎麽能疯狂到这地步!简直可以用无耻来形容了,可是……可是为什麽我在听吕慕枫这麽说的时候心跳却加快了不少,仿若是在期待著?!我……原来竟是这麽不知羞耻,不记教训的人吗? 望著吕慕枫那张随著时光流逝沈淀的更加美丽,风华绝伦的脸我不由得苦笑──想来我到底是爱上这个人的什麽地方?他冷酷,他无情、他阴险、他狡诈、他从来只会有目的的付出,我到底是怎麽爱上他的?难不成自己就是犯贱,不然怎麽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我……明白了……至少你让我娘和鹜娘离开……我求你……”事到如今我没得选择,反正自己早就经历过,早就是吕慕枫的玩物了。如果能用这副身子换的她们的命,那我再次打开双腿也没什麽难的。 可惜吕慕枫是个变态,他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而此时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牢牢地记住,深深的後悔在他逼宫那一刻我没有喝下那一杯剧毒的鹤顶红! 吕慕枫微笑,他淡淡扫了一眼紧紧扣住门沿的母亲和一脸惊恐又不知到底发生什麽事情的鹜娘:“既然是与她们有关的,既然你是为了她们求我的,她们当然要看到才会对你感恩啊。无念,你说对不对?” “不!”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下腹突然又痛了起来。我呻吟一声,强压了痛苦哀求著吕慕枫,“求你不要,我做不到,做不到的……” “做不到?”吕慕枫笑容未减,“那麽你是想看谁先死在你面前?” 帝陨16 没有等太监的通禀我直直的踢开正阳殿的房门,可几乎是立刻的我又退了回来。原因很简单,因为房中萦绕的酒臭让我忍受不了。 叹了口气,知道父皇又在借酒浇愁了。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大半,是啊,父皇他明明知道吕丞相狼子野心,如若是让他自己选择他又怎麽会让吕慕枫担任将军这一职?这不是明摆著将自己与这江山推到虎口中吗? 向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屋去将窗户全部打开,待酒气散去我才踏入正阳殿。屏风後是已经醉了八成的父皇。 “你们都下去,这里不需要人服侍了。”父皇的委屈真的是累积了太多,就算他是只是个傀儡帝王也不代表他没有自己的情感。也许现在就是我尽孝道的时候,无论如何让父皇发泄一回吧,我会好好听著…… “别喝了父皇,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你这样借酒浇愁又能做些什麽?”抢下父皇手中的酒壶,“难不成你就没有想过要反抗?” 父皇盯著我的脸,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无念啊,你在说什麽啊,父皇现在只想喝酒,什麽都不要想。来,陪父皇喝一杯。”父皇浑浊的眼珠里没有任何光彩,灰暗的让人感觉到绝望。 “如果喝酒能让吕慕枫不出任将军儿臣就陪你喝,喝到醉死也无妨。”心很痛,父皇的确是很懦弱,但是细想我也不是很懦弱吗?如果我能再懂事,再聪明一点也许父皇就不会弄成今日这个样子。 父皇并不回应我的话,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活力:“朕当然不想让吕慕枫当将军,朕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无念你看看这朝中上下除了定远将军还有谁是听朕话的人?!”老泪纵横,父皇不见哭声的流泪让我深深的体会到他此刻的绝望,“罢了,罢了,朕已经做了傀儡几十年了,如今也算是要解脱了。” “你解脱了,那儿臣呢?母後呢?”不是我想在这个时候逼父皇做些什麽,我只是想让父皇找到一个足以让他振作起来的理由,“你难道想见到我们陪你一起这麽消沈,然後被吕丞相父子给处死吗?” 父皇眸中明显有光亮闪过,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随即他站起,偏偏倒到的扶助我的肩膀:“朕没有办法,甚至没有能将你们保住的把握。朕只是一个失败者,我朝最失败的皇帝。”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听父皇的抱怨的,明明是让父皇来发泄他心中的绝望的。可是在我听见了这麽一番话後倒是我绝望了。一个人若是万念俱灰就连他妻儿的生死都无法刺激到他,那麽我还有什麽办法可以让父皇振作? 狠狠的拍开父皇的手,我苦笑道:“可是儿臣不甘心啊,就算我们已经输定了儿臣也要咬上他们一口,至少这样我们一家人才输的不算彻底。就算是在阴间见了皇室的列祖列宗我们也敢说我们已经尽力了!”说罢便拂袖而去。 帝陨17 回到了我的朝霞宫,我将宫女太监们全轰了出去然後直挺挺的瘫在了床上。是啊,说总是比做容易,我是个身无长处的太子,身边时要忠心的奴才没有,论智谋我也不见得赢得过吕丞相那只老狐狸,我到底要怎样才能保住父皇和母後呢? 也不知道自己就这麽发呆了多久,只知道当母後走进来默默坐在我身边时我才发现窗外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夜晚就这麽降临了。 “你去找过你父皇了?”母後摸著我的头,“很失望吗?” “对!我很失望!父皇怎麽可以就这麽认命?”忿忿的,我躺在了母後的膝头上泪水缓缓的流过肥胖的脸颊,“怎麽可以连试都不试,连你我的性命都不顾了呢?” 母後长长叹了口气:“别怨你父皇,要知道时间是会磨掉一个人的棱角的,包括他的思想。”母後轻轻的抚摸著我的发,“你父皇已经被折磨了好长时间了,他早累了,凭你寥寥数语就想激起他的反抗吕丞相的心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言,只是默默地哭。我明白母後说的,但是我不甘心啊,一生被人这麽轻视和控制著换做是我,我怎麽会甘心?抬头望著母後:“你为什麽要嫁给父皇?他明明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母後愣了一愣,随後微微的笑,那笑中有著无悔:“因为母後喜欢你父皇,不,这种感情应该叫做爱。因为爱上他了,所以就算他再怎麽无用,他再怎麽懦弱,就算我跟著他不会有好结果我也是爱他的。上至苍天,碧落黄泉母後我都只认定了你父皇,只因他是母後梦中的那个人。” “爱?”我不懂,不懂这是一个什麽样的字眼,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可以让母後如扑火蛾子不顾前後那样疯狂的付出。 母後脸上一红:“想听吗?母後与你父皇的故事?” 微微的点头,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对父皇和母後了解的那麽少,我从来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走到一起的。而今日我看见了母後的执著,我想知道他们只见到底发生了什麽让母後拥有了对父皇那种患难之中不离不弃的情感──爱…… “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母後笑著,脸上有著属於豆蔻年华少女才有的羞涩,“那时你母後只是一个小小的采莲女,每当莲蓬成熟时就会和左邻右舍的女子一同出门坐船到江上采摘莲蓬。” “母後还记得那是一个天气不好的午後,平时结伴同行的女伴都不敢到江上采莲,而你母後只为了在前夜做了个梦,梦到今日会遇见一个男子在江边送了我一朵莲花而决定还是要去江边采莲。”母後的目光悠远已经完全的陷入了回忆。 “老人们的话总是对的,他们告诉我午後会有暴风雨,但是你固执的母後为了梦中的男人坚持上船去采莲,而我也碰见了那场暴风雨。小船被打翻了,即使会水的人在那种情况下也是很难活下来的。但是我却被救了,被你父皇救了。” 我屏住呼吸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询问道:“也就是说父皇就是送你莲花的那个人?” 母後眼角含羞的点点头:“对,他将我救上他的船,那时候他还只是皇子罢了,所以意气风发我一见就喜欢上了。待暴风雨过後他将我送上岸,然後像变戏法一样的拿出朵莲花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妻子。” “你就这麽答应了?”我惊愕道,两个人的一见锺情多麽可贵又令人惊讶,可更令人惊讶的是母後居然答应了。 “当然没有。”母後嘴角笑意加深,“是你外公外婆答应的,他们也喜欢你那个时候的父皇。而你皇爷爷更是出奇的力排众大臣的反对让你父皇用八抬大轿,用对待官家小姐那样的迎接我,将我接入了皇宫。自那以後你父皇就是我的夫,我的天,就算天地都毁灭,我也依旧是你父皇的妻子。” 母後说到这里面色突然沈重起来:“只是母後觉得对不起你,若是没有生下你你也就不会面对今日的一切,前人的债不该也让你来一同承担……” 我无言,母後的悔我感觉到了,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的出世对我而言是一种折磨,至少我还有母後这麽善良完美的母亲。 伸手拥抱了一下母後:“可是母後你并不觉得儿臣是不应该出世的吧。你有由衷的高兴有了而成这个孩子对不对?” 母後轻轻的笑了,温柔无限:“当然,你是我和你父皇的孩子,使我们真心相爱所诞下的孩子母後当然由衷的感谢苍天将你送到了我怀里。” “母後……”动情的叫了母後一声,我将头埋进了母後的肩窝──我何尝不感谢上苍让我拥有了一个如此疼爱我的母亲?虽然父皇算不上一个好帝王,但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是合格的。而如今是不是该让我为这个家做点什麽呢?对,只是为了母後和父皇我们三人的家,而非天下…… 帝陨18 “相公……不要……”鹜娘出身风尘,她不过片刻就了解了吕慕枫的意思。她看著我,眸中是一片漾著水光的哀求。 我抿著唇看看身後两个女人,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若我不顺吕慕枫的意,依照他说的出就做得到的性格娘与鹜娘断然活不过今日。可是,可是我又怎能放开自己在这两个我重要人的面前做那种肮脏的事情?! “无念你起来。”娘突然说话了,她的神情很平静竟然丝毫不见往日提到吕慕枫时的癫狂模样。此时的她仿若还是那个端庄典雅的皇太後,而不是一个时好时坏的疯妇。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上前扶起勒鹜娘,“吕慕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用什麽来威胁我儿的。” 吕慕枫纸著下颚似笑非笑的看著娘亲:“哦?那你想怎麽样?杀了我?可惜你没那个本事,就算你有,就是你杀了我也抹杀不了你儿子曾是我的人,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事实。” 顿时浑身冰冷,我看著自己沾满泥土的鞋面一句话都说不出。 明明知道这个人没有什麽道德观,即冷血又无情。可是自己与他一段过去被这麽血粼粼的挖出来,用最不堪的言语暴露在我亲人的面前,我仍旧觉得天崩地裂就要羞愤而亡。 “没错,我没有那个本事杀你,也抹不掉你在我儿身上留下的污秽。可是你别忘了,你能威胁他不过是因为有他的把柄,你说若我死了你还能威胁他吗?”娘亲微微的笑,面上全是无惧的坚定。 我惊恐得想阻止母亲继续说下去,却看见鹜娘也转过脸来对我笑。凄美而坚定的笑容让我忍不住颤抖,不安感在瞬间升至最高。 “相公,鹜娘本该是个死人,是你救了奴家,是你给了奴家温暖。鹜娘本想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想为你做什麽,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鹜娘说罢恶狠狠的瞪视著吕慕枫,“就算你是皇帝又如何?相公过去与你有什麽又如何?别想拿我来威胁我相公!我就是死都不会让你得逞!” 嘴里还含著疑问,想要阻止她们却被吕慕枫拉住了手臂。我回头,看见吕慕枫笑的嗜血:“哎呀呀,你的妻子很重视你啊,无念,你有个不错的妻子和娘呢。只可惜……”他努了努嘴,“撞墙自杀了。” 是的,我听见了两声闷响,在吕慕枫拉住我的瞬间。可是我不敢回头,吕慕枫却用言语抹杀了我心中最微小的希望。 僵硬的转头:“不……!!!”终於知道什麽叫做痛不欲生。看见娘和鹜娘双双倒在地上,额上汩汩的冒著鲜血,我绝望到连心跳也静止了。 “别叫的这麽凄惨。这不过是个开始,你愚弄朕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若是被我找到的下场。”吕慕枫没有松开钳制我的手掌,我当然明白他是为了防止我也随娘亲他们一同自缢。可是就算他阻止了我,我也虽生犹死。 我木著一张脸:“我当然明白,可惜你没有足以威胁我的筹码了。就算你是帝王又如何,我这辈子永不会对你惟命是从。你……在我曲无念心里不过就是一只畜生!不!你连畜生都不如!” 吕慕枫听我所言面色顿时青黑,他阴阴的笑:“是麽?那朕这个畜生都不如的,如今身上有两颗大还丹可以保你娘与你妻子的性命,那麽你听是不听我的话?!” 帝陨19 “我不要……”嘴里有著铁锈的味道,大概是我太过用力咬破了嘴唇。我笑的茫然,“她们的目的就是不再让我受你威胁,如今……你已经没有可以威胁我的把柄了。我想活还是想死,你吕慕枫都管不著!” 吕慕枫脸色微变,但瞬间就恢复了淡然。他凑到我耳边:“那麽你和你父皇的约定不算数了?就这麽让你的母後死於非命?” 不可置信的看著吕慕枫──他知道!他竟然知道我同父皇的约定!难怪他总是用母後的安危来钳制我,因为他知道我被与父皇的约定绑住了,母後就是他压制我的最佳利器。 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我知道这一次我又输了。从见到吕慕枫开始,我就只赢过他一次。可是代价太大了,若能回到以前我断然会饮下那杯鹤顶红…… “看来你已经有决定了,怎样?做是不做?”吕慕枫见到我的反应满意一笑。他松开我的手蹩著眉坐在我那张寒碜的床上,“这麽寒酸的地方你也能住下,朕还道锦衣玉食惯了的你会受不了。” 面无表情的看了吕慕枫一眼,我从地上爬起将娘与鹜娘抱回她们的房间。 “药给我。”为什麽大还丹的数量不多不少正是两颗?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吕慕枫肯定早就查出我如今的处境,身边又有些什麽人。今日的一幕也定是他细心安排的,为了让我明白我的逃亡只是徒劳,除非他腻了,除非是他要我死,我什麽都不能做,更别妄图反抗他。 吕慕枫挑挑眉倒是什麽也没说爽快的将两颗丹药给了我,因为他清楚我已经妥协了。 待娘亲和鹜娘服下大还丹呼吸稳定了,我松了口气。回头望著吕慕枫所在的那间屋子我不由的苦笑──兜兜转转我又回到了起点,为什麽连死都不能了呢?父皇,我当初答应你的到底对是不对?若如今你看见娘与我的惨象,你还会让我发那个毒誓吗? 叹息一声,我摇著头。想的再多又如何,如今是没得回头路了,除了死心,等什麽时候吕慕枫玩的腻味了,那个时候他再给我一杯鹤顶红我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这样爱著他,这样恨著他,这样爱恨纠缠的活著,太累…… “皇上你想怎麽玩?”跪在吕慕枫身前我看著地面,就是不愿意再看那张精致的面容。 修长的指尖挑起我的下颚,吕慕枫眸中有著遗憾:“你妥协的太快,让我没有过多的成就感。我还以为你会露出更多痛苦的神情。莫非你其实也在期待著,渴望我重新拥抱你?” 依旧不说话,我只是看著吕慕枫将心里所有的情绪都掩盖在最深处。 “你!”吕慕枫见刺激我不成反倒愤怒起来,他一脚踢开我,“脱衣服!然後让我有兴趣抱你。别忘了,朕如今後宫佳丽三千,就是最平凡的妃子也比你来的w丽。” 手抖了一下,我还是乖乖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想解开自己的衣衫,可是颤抖的手指却是连一个盘扣都无法顺利的解下。再三尝试我终究是放弃了同自己的衣物搏斗,说来也可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准备在吕慕枫身前宽衣解带。以往欢爱时都是他为我脱衣,或者说是撕扯我的衣物更为恰当。 “呵……看来你被人照顾的很好,连脱衣服都忘了吗?”吕慕枫讥讽道,随後他指了指自己的胯下,“那就先取悦我吧,若做的好朕便不介意再次为你宽衣。” 耳中嗡声一片。说实话我不爱用口做那样的事,无论如何我都是个男人,且就算有名无实我也曾是个帝王。吕慕枫那时对我兴趣浓厚倒也不勉强我,所以记忆中我用口服侍他也只有一次──那次他生辰,我以为他爱上我,而我也爱上的那一个夜晚…… “遵旨……”扼杀了自己的羞耻与回忆起往昔甜蜜的痛苦,我逼迫自己如果下贱男娼一样的跪在吕慕枫腿间,将他还疲软著的分身含进了自己满是苦涩的口中…… 帝陨20 “你的技术还是一样让朕觉得无奈,怎麽疼爱你这麽久了你还是学不会用朕喜爱的方式来讨好朕?”吕慕枫突然捉住我的双手阻止了我继续动作。 干咳几声我抬头看他却发现其实他已动情。此时的他面犯桃花红,一双凤眼已经水光潋滟可为w绝倾城。 是的这样的他好美,就是时至今日我也未见过比他更美的男子或女子。这样一个倾城尤物,这样煽情诱惑的表情让我在痛恨他的时候也深深的迷恋上了。 在那段虚构的甜蜜中,我为了见到更多的他拼命的学讨好的方式,用心的去记他所喜爱的欢爱方法。只为了让他永远只对我一人有如此表情,为了让他对我的兴趣多保持一些时日。即使我将永远只能雌伏与他身下,婉转承欢,甚至还妄想过他会因为爱上我而放弃篡夺皇位的念头。 长长吐出口气:“草民愚笨,还请皇上宽宏大量。”说著我重新低下头含下了那怒张的分身──可喜可贺的是我终於醒悟过来了,无论我如何的努力,无论我多麽用心的去讨好他,他也不会爱我。因为他的血是冷的,而他能这麽快起了欲望,我想我还是应该感谢我往日的痴傻。 吕慕枫的一切都刻在了我的魂魄之中,半分也没有忘记……也是托这可悲记忆的福气,这种令我觉得极为不舒服的欢爱前戏看样子可以早点结束了。 皱著眉努力吞吐著口中的灼热肉块,熟悉而陌生的腥膻味和它滚烫的温度让我觉得不适。强忍著欲呕的难受我伸出舌尖小心的在吕慕枫分身前端用画圈的形式舔舐这。不期然的尝到了那腥咸的液体,恶心感在瞬间一拥而上,只差一点我就要偏过头吐了出来。 不能吐!理智在警告自己,若是现在吐了便前功尽弃。我已经怕了,怕暴怒的吕慕枫还会做出些什麽令我恐惧的事情来。我已经没有那麽坚强能够再次面对他的伤害。 “够了!”口中的灼热肉块跳动的越来越急促,想必是吕慕枫已经要到达欲望的顶端了。可是这时他却怒吼一声从我口中抽出了属於他的欲望。 我惊愕的看著他──他怎麽突然要停下来?这个时候停下对於男人来说是最难受的,他又想做什麽? “趴下!”吕慕枫呼吸十分急促,一个用力就将我扯上了床榻。顿时腰腹处传来一阵抽痛,我眼前发黑可就是没办法顺利的晕过去。 吕慕枫捏住我的衣襟,一声尖锐悲鸣後我的内襦就变成了碎布──这一点他还是没变,从来就没有耐心一件件的宽衣,总是用撕扯这种极为粗暴的方式。只是如今我家徒四壁,这一件内襦坏了以後还不知道该穿什麽。 按著肚子我已经痛到满头大汗,可是已经被欲望烧红了眼的吕慕枫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他按住我的胳膊,将它们反拧置我的身後,用快要拧断它们的力气。 “不……不要!!”身後有异物来来回回的搅动,模仿著交欢的动作。我惊恐的发现与我熟悉吕慕枫身体的敏感处一样,吕慕枫也相当明白我的弱点。在痛楚之中我竟然渐渐感到了愉悦,下身也开始有了变化。 吕慕枫自然也发现了,他讽刺的低笑:“你的身子果真淫荡,就是这麽被朕对待也会觉得舒服吗?还是说你就爱这种方式?恩?朕的无念?” 帝陨21 我的无念……心在瞬间颤抖了下。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他这麽说了,即使如今这句话听来只剩下讽刺我也依旧怀念。也许这就是爱上某个人後的悲哀,他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总是那麽的深刻。 “我不是你的!再也不是了!”再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恼吕慕枫,我只知道自己不能被他迷惑,我已经万劫不复,别在对身後这个人有任何的绮念。 吕慕枫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後狂暴的进出为的是让我感觉到痛苦。而他成功了,撕裂的痛楚让我眼前发黑,尖叫横在喉头却怎麽也叫不出来。 “只不过才开始无念,别这麽激动。”与吕慕枫灼热的身体不同,他的声音冷的如数九寒天冻入骨髓。他扯著我的头发将我的头颅往後用力扳,他的唇在下一刻覆上我的,“朕说了你是朕的就是朕的!如今又的是时间好好的证明!” 血液的腥咸和著唾液来口中交织出一种复杂的味道,我痛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的蹩眉感觉到有多余的唾液从嘴角漏出,在我胸膛上划出冰冷的痕迹。 “无念!” “痛!好痛!!” 吕慕枫沈入我体内时满足的呻吟与我的痛苦截然相反。我已经太久没有承受过这些,方才的前戏也不够充足,剧烈的痛终於让我尖叫出声拼命反抗起来。但是我忘了我手无缚鸡之力,我又怎斗得过久经沙场的曾被称作不败战将的吕慕枫? “痛吗?那为什麽你还这麽有感觉?”吕慕枫低低的笑,嗓音因为情欲高涨而变的沙哑煽情,“你不是恨朕麽?你面对你恨的人还能站起来?曲无念你还真够淫荡的,这样一幅饥渴的身子女人可是无法满足你的。说!你有没有找过男人,用男人的这个满足你淫荡的身体!” 不堪入耳!我为什麽要承受这一切?!只是因为我出身皇家又刚好是父皇的儿子?是因为我自作多情的爱上一个根本就没有感情的人的缘故? 我已经逃走了啊。吕慕枫也得到了天下,为什麽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麽……为什麽……重新感觉到这个应该被我恨之入骨人的体温时,我还是感觉到了愉悦?难不成真如吕慕枫所说,我是个淫荡的男人? “不…,不是。不是的……好痛……放开我。吕慕枫……放……放开……好痛……我的,我的肚子……”追赶鹜娘後小腹尖锐的疼痛又起,且越来越厉害甚至超过了被粗暴虐待的後穴。感觉到有什麽在从身体里,慢慢的消失。腿上湿漉漉的,空气中散发出强烈的血腥味。 冷汗满头,我抱著肚子不支的瘫在床榻上抽搐。吕慕枫也在这一刻退出了我的身体:“怎麽回事?!怎麽那麽多血?!曲无念,曲无念?!你给我起来,你若是敢闭上眼,朕立刻就杀了你的妻子与母後!” 流血了吗……意识开始混沌。我往上看,视线内的东西全部都模糊了,连同吕慕枫的脸。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可以解脱了吗?吕慕枫,终有一件事是你掌控不了的。阎王要我三更死,不会留我到五更。若是可以轮回转世我曲无念再不要生在皇家,也再不要遇见你…… 帝陨22 “无念你怎麽又不吃饭了?”书房门被敲的咚咚作响,听的出来人的心情有些焦躁。 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我安抚了一下实际上早已经焉做一团的肠胃才走上前去开门。门外是皱著眉的母後和端著膳食的小金子。 “母後,孩儿没什麽胃口。再说孩儿也不是完全没吃,您不必如此担心。”见这阵势我有些头疼,怕自己是推不掉那满满一盒子膳食了。 脸颊被温柔的抚触著,母後长叹口气:“吃过了?不过就是喝了碗鸡汤这也叫吃过了?瞧瞧你,半年前还白白胖胖的,如今瘦的跟什麽似地。你在想些什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尴尬的笑笑,我用眼神吩咐小金子将膳盒放下就离开。等小金子走远我才拉著母後坐下,母後也开始张罗著满桌的菜肴。 御膳房的厨子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做出来的菜肴自然是色香味俱全。可惜我如今不得多吃,只能瞪著它们偷偷的咽口水。 “你这傻孩子,看也能看饱麽?既然还饿为何不多吃点?”母後好气又好笑的看著我的馋像,“现在没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你这半年来足不出户又处处节食是为了什麽吗?” 拿著碗的手指颤抖了下,我突然胃口全无:“母後别问了,孩儿只是不想出去面对那些罢了。如今的生活孩儿觉得很好,所以母後您就别多问了。” 没错,自从知道吕慕枫成了将军手握兵权之後我便知道这天下早晚有一天会易主,而父皇比我更加明白。只不过他累了,不想反抗了,这半年来他再不早朝,宫内所有事务由吕丞相一手包揽。也就是说吕家父子如今兵权,政权都已到手,他们只用等待时机成熟便能逼宫。 不过上天还是给了我一些时间。吕慕枫成为将军的半个月後边境传来消息,说是有外敌进犯,所以吕慕枫在次日就带兵赴了边关。 不可否认我希望他战死沙场,可惜这一点却未能如意。别看吕慕枫年龄尚青但是派兵打仗,机谋策略无一不精,无一不准。每每杀的进犯敌人丢盔卸甲,这麽久来他竟然未败过一场!这也让他得到一美称──不败战将,据说士兵们都敬佩他的紧。 这可不是什麽好现象,军心所向,若吕慕枫日後登高一呼,即使是逼宫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怕他手下的兵将也会追随於他。 我与父皇大势已去我很清楚,但是我不愿坐以待毙。就算我不能保住我曲家的江山我也要保住我父皇与母後的性命。而该怎麽做……我没的选择,只有让吕慕枫对我继续“有兴趣”……只有这样他才会放缓逼宫的脚步,只为同我好生“玩一玩”。 下了决心是下了决心,可是我不懂该怎麽做。但我却知道要让吕慕枫对我有兴趣我原来痴肥的模样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从吕慕枫离开那天之後我便将自己关在书房也赶走所有的宫人,只留下了跟了我许久,算不上忠心也不会嘴碎的小金子和几个宫女。 这麽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再次出现在吕慕枫的面前让他吃一惊,然後以後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我不懂该怎麽去让吕慕枫对我有兴趣让我拖延够足够时间施行我带著父皇和母後离开皇宫,远离宫中的是是非非,安安静静的过下半生。 “无念……你这样真让母後觉得为难。”母後摇著头,“你这样的性子等吕慕枫回来後你该如何才能自保啊……” !当一声,我猛地站了起来:“母後你说……吕慕枫……要回来了?!” 帝陨23 坐在铜镜前我看著昏黄铜镜中自己的倒影,一时片刻竟然觉得自己变了好多。 因为刻意的节食,我比半年前瘦了许多,但是毕竟长胖容易瘦下来难。虽然如今已经苗条了许多,但是身上还有些肉,不过好在不过分,反而看起来十分匀称。 我的五官像母後较多,眉毛细长较淡,嘴唇因为长期节食而有些苍白,衬著那双墨黑的眼珠竟然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心境复杂的摸著自己的脸──我终於了解到吕慕枫当初为何说我长的不错了。我这副模样虽然算不得美丽或者俊秀,但是却有著别人没有的味道。 “殿下您沐浴好了吗?宴席就要开了,还请您快些准备。”小金子在门外候著很久了,听的出来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大概是急著上殿去看凯旋归来的吕慕枫。 我不得不说吕慕枫很有本事,不过半年他就平息了边境的战乱更是同进犯国签下条约,让我朝自此後一百年内不会再受到他国进犯。所以今日这个洗尘庆功宴我也不得不说是应该办的。 可是吕慕枫回来了,也代表著他与吕丞相逼宫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不得不实行我根本就没有计划的计划。一切……也许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叹了口气,我放下手拿起象牙梳慢吞吞的梳理头发:“进来吧,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这是宫中最好的师父做的衣物。”小金子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後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上前来替我挽发。 “今日不束冠,用丝带绑一绑就好。”我阻止了小金子往我头上戴发冠的动作,“今日的主角是吕将军,随意点就成,不能抢了主角的风头。” 小金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是,奴才遵命。”说罢放下发箍为我简单的绑了发。 当小金子走开之後,铜镜中出现一个阴柔的男人。从鬓角垂下来的发刚好挡住了还有些丰盈的颊,此时的我看起来似男似女,竟又几分难得的韵味。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打理接下来的事情。”不愿看自己此时的模样,我喝退了小金子。 皱著眉我走到桌边开始穿衣,因为平时都不怎麽自己动手,这套宫装又是特别定做的,好几次我都系错了带子。一时间手忙脚乱开始後悔起遣退了小金子。 好不容易才穿戴完毕,再看铜镜我已不认得其中那个被这身金红相间衣物承托的妖媚的人物。 ……这个是我?! “真难看……”死死的咬住唇,我说著违心的话。其实镜中的人很美,真的很美。那种美是没有性别的界限的,无论是谁都会屏息片刻。如果镜中的人不是自己,我想我会诚实的接受那种没有性别界限的美丽。也更因为这身装束是为了勾引吕慕枫,我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说这样的自己很美。 “别多想了,自尊什麽的不是已经决定不要了吗?曲无念,你要记得你是为何要穿上这套衣服的,只准成功,不能失败啊……”对镜中的自己苦笑,我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让自己能够更快的平静下来。 吕慕枫,我用我的全部同你赌一局。筹码就是我全家的性命! 帝陨24 明明是庆功宴可是却一点声息都没有,只有欢快的有些勉强的丝竹之声在嘶声竭力的响著。 我皱了皱眉站住了脚:“小金子怎麽回事?怎会如此安静?”气氛如此诡异,我有些担忧是不是发生了什麽,毕竟我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彩霞宫已经有半年,除了小金子与留下的那几名宫人我谁也没见过,同样谁也未见过我。 “启禀殿下,似乎是因为吕将军还未进宫,所以朝中大臣都在等著吕丞相与吕将军,还未开席罢了。”小金子扁了扁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麽。 心中对吕慕枫的厌恶更重──好大的派头,朝中上下连同我的父皇母後都在等他一名将军! 深吸口气压制了心中攀升的愤怒,我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回彩霞宫吧。我一人前去就成。”小金子那副恨不得立刻见到吕慕枫朝他示好的狗腿模样我看著恶心,为了不让自己心情更加坏从而失去理智做出些让我後悔莫及的事情,我决定还是将小金子遣退。 “啊?!……奴才遵命。”小金子一百万个不愿意,可我毕竟还是个太子,就算有名无实我也有那个能耐处决他。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听从我的吩咐,即使他从未承认我这个太子。 看著小金子走远,我在原地站了许久才重新举步往大殿走。 我是忐忑不安的,毕竟也有半年未见过朝中大臣,我又变了如此之多不知道明日会传出些什麽流言蜚语,也担心自己这一身妖媚的装束会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谈。 因为心中有事,脚下一滑竟然踩漏了阶梯眼看著就要重重的撞上坚硬的地面却被一双手臂给捞了起来。 “没事吧?”好听的声音,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再抬头看到一双写满关怀的眸子,“你没事吧?吓到了?” 搂住我这人是士兵打扮,但长的颇为平庸只是那一双眸子闪烁著坚毅和正直让我觉得很舒服,也因为如此我对这人有了莫名的好感。 退後两步我对他点点头:“没事,谢谢。” 那人抓了抓头有些腼腆的笑:“不用谢,我也是顺手而已。下次小心点,阶梯上摔倒很容易受伤的。” “呵,好。我会注意的。对了你是?”既然是士兵又能进到皇宫准备上殿参加庆功宴,想眼前这人职位应该不低。很难想象,在那个阴险狡诈的让人生厌的吕慕枫身边还有如此正直温柔的人。话说我记得吕慕枫是个断袖,他在军中应该也有相好的吧…… 我挑起一边眉毛仔仔细细的打量著眼前的人──唔,长的真的很平庸,是那种路上擦肩而过都不会回头的那种。但是气质却是不凡的,带著武将的阳刚又略略有些书卷味。吕慕枫应该也是这麽想的,很有可能这个人跟吕慕枫有什麽非比寻常的关系也说不一定。 那人被我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我叫陈武飞,你呢?” 愣了一愣,我笑的更开心。不知道为何对这个人我起不了戒心,大概是因为他真诚的笑容。即使他以为我是上殿表演的戏子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鄙视,回答他是谁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带上军衔炫耀。 “他是我朝太子,名为曲无念。”正待回答陈武飞的问题,一声充满讥讽的低笑打断了我的好心情。 “来了麽?真是恭迎大驾啊,吕将军。”几乎是立刻的,我讽刺了回去。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没想到过了六年,我依然能在一瞬间听出这种带著讽刺,听起来嗓音却是完美的声音是谁的。看样子我对吕慕枫的厌恶已经深入了骨髓,这样子可不妙啊。 帝陨25 “太子殿下?”陈武飞惊愕的看著我,眼神中有打量有疑问可却没有轻视,“臣冒犯了,请殿下赎罪。” 无奈的笑了笑,我搀起跪下的陈武飞:“是你帮了我一把,何罪之有。”语毕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转头,“再说今日是为你们而开的庆功宴,吕将军你还是快些……上……上殿吧……” 不要怪我口吃,我只是被眼前人的美貌给震住了。想这皇宫之中绝不乏绝色佳丽,我以为这些女子就算得上美人。可今日见到了吕慕枫我才知道什麽模样才能叫做美──远山黛眉,黑浓细长。深邃凤目,黑如墨玉。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红润樱唇,温润诱人。我真的很怀疑吕慕枫是不是真的上过战场,不然怎麽能保养的比那些整日在後宫里让太医鼓捣什麽养颜秘方的妃子还好。 可他的确是上过战场的人,不仅仅是因为在宫中听过了吕慕枫在战场上的聪慧和英勇,也不是因为那身英气逼人的戎装,而是他的气质。那是一种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有的大将风范,只一眼就有会让人打从心里敬畏的威严。这样的他就是拥有足以错乱他人感官的美貌也不会使人觉得他只是一个空有皮囊的人,更加不会错认他的性别。我与他……相差太远了…… “想臣做太子殿下您的伴读时竟没发现您有口吃,真是失职。”吕慕枫完美的眉峰挑了挑,从那完美的薄唇中说出的却是讥讽的话。 心中暗自“戚”的唾弃了一声──长的美又如何?常言道蛇蝎美人,蛇蝎美人,我想这就是对吕慕枫最好的形容。这样一个貌美的男子,绝对是碰不得的,更何况他与他父亲意图某朝篡位的心思早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既然觉得失职那麽吕将军是不是应该做点什麽作为补偿?”双手环胸我好不掩饰自己眼中对吕慕枫的厌恶──见到了吕慕枫的美貌我便知道自己就是想牺牲色相让吕慕枫暂缓他与吕丞相的野心也是不能了,毕竟我的容貌就是世人用最宽容的心来评论,我也是不及吕慕枫的十分之一的。这样的我如何让吕慕枫有兴趣?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反击,吕慕枫愣了愣。旋即他便笑了:“我还真不知道该用什麽补偿。不如你说说看,你想要什麽?”这一次他没有用自谦的称呼与尊称,态度随意,仿佛方才他那种令人厌恶的姿态只是我的错觉。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他,其实是好久不见的好朋友,好到可以用“你”“我”来称呼。 我动了动嘴唇却是无所谓的笑了:“最好的补偿已经收到了,多谢吕将军平定了边疆战乱。还是请你快点上殿吧,大臣们都等待著英雄的来临。”平心而论吕慕枫虽然是狼子野心又态度恶劣,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所作的一切对这个百姓的意义。 如果不是吕慕枫赢了这场战争,我无法想象在战乱之中的百姓会过著怎样的日子,毕竟战乱这种事永远都不会是好事情。 “……你还真是变了不少啊,太子殿下。”吕慕枫微眯著眼,唇角是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我可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你会对我说这番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说罢就昂首走至我身边,他强硬的拉过我的手,“那麽太子殿下就请你同我一同上殿接受祝贺吧,毕竟你可是现在的太子呢。” 身体倏然僵硬──我怎麽听不出吕慕枫话中的威胁。“现在的太子”也就是说将来我就不会是了,且那一天绝不会太久…… 帝陨26 庆功宴会是个什麽模样我心中早就才到了七八分,我以为我已经有了足够的忍耐心去看那些一脸谄媚的大臣争先恐後的去巴结讨好迟迟到来的吕慕枫。 可惜事实证明我失败了,尤其是看见坐在龙椅上穿著龙袍却犹如事外之人一般寂寞哀伤喝著酒的父皇与他身边挂著苦笑看著我的母後时我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你还要拉著我的手到什麽时候吕将军?”用力的甩开吕慕枫的手,我无视了众大臣惊愕的眼神转身欲走。 “好大胆子!竟敢如此无礼对待吕将军!难道你不知道我朝的平安就是吕将军在沙场出生入死换来的吗?”户部尚书对著我咆哮,怕是没有认出我来。 我冷冷的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不需要你提醒李大人。”我也受够了他们这群没有眼珠的人,自我同吕慕枫上殿为止都未认出我来,还用一种猥亵暧昧的眼光盯著我。而他们心中所想我也能猜到个大概,这也是我愤怒的原因之一。 户部尚书瞪大眼看了我好半天,最後才用一种嘶哑而不信的声音试探道:“太……太子殿下?” “终於认得我了吗?李大人你真是好眼力啊,还是说我不过半年未出现你们就已经忘了我这个太子的存在?”心中有口恶气无处散发,我又不能将矛头指向真正让我觉得厌恶的人只好拿他们撒气。 户部尚书的脸色青白交接,也不知道他是尴尬还是恐惧。 “皇儿你怎麽也来的这麽晚?”母後见气氛有异站出来转了话题,她走到我跟前捻了捻我衣服的布料,“怎的不穿太子服饰?这样来未免似乎对吕将军太过失礼。”言外之意还是帮我责骂户部尚书并昭告在场所有大臣我才是太子,此刻坐在龙椅上的是我朝的皇帝! 对母後笑了笑我道:“这是刚做好的衣物,孩儿见做工不错就穿上了。庆功宴可是大事,穿件儿新衣服才不显得寒碜,反正太子服饰每日都要穿的。” 母後眼睛闪了闪,唇角有一抹不明显的笑意:“说的也是,不过下次再有什麽宴会记得别来迟了。让人等总是不好的,会让人觉得你不够尊重对方。”突然之间发现母後指桑骂槐的功夫深厚,这一席话说下来让吕慕枫的脸色黑了三分,连他嘴角那一抹讽刺的笑都差点挂不住了。 “无念。”坐在龙座上的父皇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一篇尴尬与紧张,“入席吧,宴会已经开始许久了。” 抿了抿唇我顺从的坐到属於我的桌子面前。父皇已经不理政事很久了,我知道他是完全的绝望放弃了,只是麻木的等待著吕丞相逼宫的那天。也许他觉得那一天对他而言会是一个解脱,反正我就是未见过听过他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而我对这样的父皇不得不说感到了失望,甚至有些怨愤。 也因为这怨愤与失望这半年我没有去问安过,今日再见到父皇愕然发现他老了憔悴了很多。明明正值壮年却是两鬓花白,眼珠看起来也有些浑浊,脸色蜡黄竟不似个安享富贵的帝王,而是一个饱受苦难的老人。 我轻不可闻的叹气,感觉到心里的怨愤在父皇花白的头发中一点点的消失。毕竟……我还是他的儿子,真要恨他,我大概做不到。他也只是身不由己,且若要说悲惨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却是比他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好上太多了。 丝竹之声重新响起,庆功宴总算是开始了。打扮的楚楚动人的宫女托著菜盘鱼贯而入,那阵阵才香让中午只食用了很少食物的肚子敲起了鼓,口中有多余的液体分泌,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菜肴一盘盘的放在我面前,我顿时傻眼──全部都是辛辣是食品! 帝陨27 不是我不喜辣椒,实际上我嗜辣到可谓无辣不欢。但是节食是会伤胃的,连母後和小金子都不知道我已经有了胃疾,辣椒如今对我来说如同毒药,只要一点点就会让我痛到生不如死。为了让自己好过些,我已经有半年没有食用过任何有辣味的菜肴,可是今日…… 为难的举著筷子我想吃却又担心著自己的胃能不能接受辣椒的刺激。 “不合胃口?”陈武飞突然凑近,手上捧著酒盏,“从上菜开始就没见殿下你动过筷子。” 我尴尬的笑笑:“好像……太辣了点。”天知道我有多想吃,辣椒的味道让我的唾液不停的分泌。终於了解到世人说的美食当前能看不能吃的痛苦了。 陈武飞眨了眨眼惊愕道:“殿下你怕辣?!臣可是听说您是无辣不欢,且这次宴会的菜单都是按照每位大臣的喜好定的。” 听说?听谁说的?疑问冒出了头,可是我却不好开口询问只得看著那红ww的菜肴咂嘴:“今日身子有些不适,怕……” “殿下方才多有失礼,还请您多多体谅。”令我厌恶的声音打断了我和陈武飞的对话,我抬头看著同样端著酒盏的吕慕枫心想到他的这句殿下到底是讽刺多一些还是轻蔑多一些,“臣先干为敬。”说罢他仰头将一盏就如数倒入口中,看模样也染上了沙场之上的豪迈。而他绝美的容貌又将这简简单单的动画化为一道风景,美的如诗如画,让即使厌恶他的我也看直了眼。 “殿下?”陈武飞轻轻的碰了碰我,将我不知飞到什麽地方的魂的唤了回来。 我僵了一下对陈武飞轻轻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後同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只是过程之中没有只字片语,因为我不削同吕慕枫说话。若不是碍於如今还不能同他撕破脸,这杯酒我还真想往他那种w丽却又恶心的脸上泼去。 吕慕枫挑了挑眉:“看来你比较中意我的副将,那麽我就不打扰您了。” 中意他的副将?他说的应该是陈武飞吧。我淡淡的看著吕慕枫离开却又在瞬间被大臣包围的身影讽刺的笑──他以为世间男子都与他一般是个断袖麽? 想到这里我突然沮丧起来,低下头金红的色彩占据了我的视线让我觉得格外的讽刺。 真是妄想了,我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自我厌恶的一饮而尽。凭吕慕枫的人才怎麽会看上我这样平庸的姿色?我居然会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模样让他白白的看了笑话,甚至千方百计的节食弄坏了自己的身体。没想到我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我又何苦继续折磨自己? 知道自己色诱一计已经行不通我就不再为难自己,想吃就吃吧。总有办法的,总有一个能保我全家性命的办法,即使不用那种龌龊又难看的方法。 自我安慰著,我开始自暴自弃的扫荡著桌上的菜肴。 辛辣的味道在味蕾上散开,我觉得嘴唇灼热,额头上也冒出了汗。这样的感觉……好久都没试过了,怀念之中还有著淡淡的兴奋。 “呵。”一声轻笑让我面皮发热,这才发觉自己吃的有难看,可谓一点仪态都没有。 “笑什麽?”尴尬的擦擦嘴我瞪著满脸笑容的陈武飞,“看著我吃就饱了?还是说你有什麽话想对我说?”陈武飞就坐在我旁边的席位上,也不知道是谁这麽安排的。但是这个人给我感觉不错,虽然他是吕慕枫的副将我也无法给他脸色看。 陈武飞摇摇头:“只是觉得殿下很可爱。”他抓了抓头,“啊,冒犯了……请殿下原谅臣的无心之言。” 很可爱?我愣了愣下一刻却是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你很有意思陈将军,至少比我有意思。”这麽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竟然会在官场出现,说实话我也觉得新鲜,对陈武飞的好感又升了一层。 “不!不,臣的意思是,臣的意思是殿下您被辣的面红耳赤可是还是不停筷子的样子很好玩。啊……不!我是说……您现在看起来很……很美……啊呀……殿下……”陈武飞似乎想解释,可是却越抹越黑。我看著陈武飞急的抓耳挠腮的模样好不开心竟然没有计较他话中许多不恰当的词汇。 好久没有这麽开心了,我心情颇好的逗弄起陈武飞将讨厌的事情暂抛於脑後,包括自己要尽量少吃辛辣食物的事情。不知不觉期间我竟将菜都吃下了一大半,在宴会近尾声的时候乐极生悲…… “唔……”胃的灼痛感让我从难得的好心情中回了神,惊愕的看著所剩无几的菜我在心中暗自叫糟。 “殿下你怎麽了?”陈武飞敏锐的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他伸出手想触碰我却在半途尴尬的放下,“您看起来不太好。” 按著越来越痛的胃,我额上冒的再不是辣出的汗水。勉强的笑,我困难的站起:“与陈将军聊的兴起贪杯了,有些不剩酒力。看来我得先行一步,免得失态了。”再怎麽我也不想让自己痛苦的模样暴露在众人的眼前,让吕慕枫他看了笑话也就罢了,就怕母後会担心。 “殿下看起来不太舒服,臣送你回行宫吧。”正要同父皇禀明并离开却被吕慕枫箍了胳膊,他幽深的眸子扫过我的面颊,其中闪烁著莫名的光让我打了个冷战。 帝陨28 拗不过吕慕枫,我一直被他半拖半扶的往寝宫方向拽。虽然说心里老大不愿意,可是一来挣不开吕慕枫的手劲,再者也确实是胃痛到双脚虚软,浑身无力。 确实是走不动了,吕慕枫将我往边上的石凳上一放,然後双手环胸的站於一边。 头上冷汗直冒,胃上一把火烧的热烈。可这些都怪不了别人,谁叫自己贪嘴忘了如今自己已经承受不了辛辣的食物,最後弄的自己难受不说,还让吕慕枫白白的看了笑话。 “够了就到这里吧,吕将军你今日才是庆功宴的主角,你就这麽离开实在是不妥当。”我勉强的笑,右手死死的摁住疼痛的地方。我发誓以後就是再有辣的放我面前我也不吃了,这种痛还真是难熬。 吕慕枫看著我动也不动,就连他嘴边的一抹笑容也没有松动半分。他诡异的表情让我有些焦躁,我不禁怒视他:“本太子没事了,吕将军你还是快些回宴席上。”如果手边有些什麽东西,我肯定会直接拿起来扔吕慕枫的。因为我最不想的就是在吕慕枫面前这麽狼狈,可惜事与愿违,现在里子面子都丢了个透彻。 “真是狼狈的模样啊,太子殿下。”吕慕枫终於开口了,但是一出口就是这种嘲讽的口气,令我牙痒,“我记得你可是嗜辣的人啊,怎麽今日只食用了少许的辣椒就难过成这模样?还是说是那些菜肴有问题,要不要臣去将那御厨捉来斩了?” 好个恶毒的人,他不是不知道今日的庆功宴每道菜都是针对个人喜好来做的。我原本就嗜辣,虽说这半年我节食坏了身子再吃不得辛辣的东西,可是不知者无罪。况且真要问罪也是本太子亲自来,他在那里狐假虎威的作甚。 “不必,是本太子没有事先知会御厨。”吕慕枫的脸的确让我有赏心悦目的感觉,可是他的人却让我恶心。为了不让自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本来就不舒服的胃更加难受,我决定先走一步能离吕慕枫多远就多远。 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错的厉害,此刻的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能走回朝霞宫。而宫里的人也都参加庆功宴去了,找不到下人可以搀扶我。於是我陷入尴尬的境地,即走不了也不愿意开口让吕慕枫帮我。 “没想到你还是那麽固执啊。”轻飘飘的一声叹息,有一刹那的温柔。那种昙花一现的温和让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是下一刻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是吕慕枫。此时此刻他墨黑的眸中竟然没有嘲讽和不屑,有的居然是无奈,“你还要闹别扭到什麽时候,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就不要同幼童一般赌气闹别扭了行不?” 张大了嘴,我现在开始怀疑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而是我的脑袋出了问题。不然这个令人厌恶的吕慕枫怎麽可能用这麽温柔的动作抱著我,用这麽温和的声音说话? 看著我的蠢样吕慕枫笑了,可谓百媚生,花失色。我直愣愣的盯著这朵w丽又没有遮掩的笑靥,手指更是不规矩的爬了上去,在吕慕枫的脸颊上轻轻勾画:“真漂亮……” “无念……别挑逗我。男人都是经不住挑逗的……”吕慕枫突然张口将我的指尖咬住,他温润的舌尖划过我的指腹带出一阵电流。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唔!痛……”赫然回过了神,我羞愤欲死。怎麽能这样啊啊啊啊啊!只觉得面皮滚谈,想解释也是口齿不清,最後干脆捂著胃缩头当乌龟。 就算吕慕枫长的再美他也是个男人,还是个狼子野心的男人,我怎麽能失神到这种地步!还有,还有吕慕枫这南辕北辙的态度是怎麽回事?我跟他有这麽和谐的气氛出现过吗?他如今这般温柔的对待我又是有什麽企图?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吕慕枫叹了口气突然抱紧我,“勾住我的脖子,我现在用轻功送你回朝霞宫。瞧你疼的这模样,日後还是小心身体较好。”说罢脚尖一点就开始在宫中城墙之上起起落落。 耳边是呜呜的风声,而我的手放在吕慕枫的脖子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脖子上血管的脉动。只要……只要把两只手合上,再用力……说不定吕慕枫就会死了,不会再威胁到父皇母後还有我…… 帝陨29 “唔……好痛……吕慕枫……”下腹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混混沌沌的下了床榻走至圆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可是茶水还未入口就被人夺了过去,凉了的茶溅了出来,洒在了我的脸上。我打了个激灵,终於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里!这里是正阳殿!是皇帝的寝宫!是我父皇曾经住过的,我曾经住过的,而现在却应该是另外一个人住的地方! “你今後要少喝茶,特别是凉了的茶水。”这个声音我认识,已经阔别了半年的声音。可是他怎麽会在这里?!如今正阳殿的主人呢?我又为什麽会回到这个於我而言仿若地狱的地方?! “武飞……你为何在此?我母後和鹜娘呢?她们在哪里,此刻可安好?”死死的抓著陈武飞的袖口,我已经心慌意乱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麽了。我很担心,因为我竟然在吕慕枫兴致正高的时候晕了过去,扫了他的性。真不知道他会怎麽对待母後与鹜娘。 陈武飞表情有些怪异的按住我的肩膀,待我坐定後才慢慢道:“放心,皇上并没有对太後做什麽。只是将她们关在冷宫里罢了。不过不用担心,吃住都有专门的宫女太监伺候著,不会有事的。倒是你……”陈武飞面皮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睛望了望我的腹肚,“日後要小心注意身体,多休息,别在没事有事就同皇上吵架怄气,对你的……你的身子不好。” 我的身子?为什麽陈武飞说话吞吞吐吐的不说,表情还那麽怪异?莫非我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不,不对,若是我得了什麽病他不会是这个反应,而吕慕枫也不会将我带回皇宫。他不是个会做这样事情的人。一定是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深吸口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为什麽会在正阳殿?吕慕枫在哪里?你呢?你为何不在边关,何时回的京城?” “我才回来一个多月,一直在帮皇上找你的下落。”陈武飞见我冷静下来松了口气。他对旁边的一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机灵的撤走了桌上的冷茶换上了一壶散发著药香不知是什麽的汤水。而陈武飞也很自然的替我倒了满满一杯,置於我面前。 看著杯中还泛著涟漪的褐色液体,我皱著眉:“这是什麽?” 我很清楚这杯东西不可能是毒药,因为吕慕枫太清楚陈武飞是不会让我死的,不然他也不会在打算逼宫的时候刻意将陈武飞调遣至边关。所以陈武飞如今出现在正阳殿还亲手给我倒的这杯东西绝不可能是毒,反之这极有可能是药。但是是什麽药我必须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陈武飞双手交握,看的出他很紧张,“听说这半年来你都是卖药材为生的,这水里有什麽还是你自己分辨吧。因为……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我……无法相信……” 手指动了动,我犹豫的看著眼前褐色的汤水──陈武飞征战沙场,照理来说连生死都该看破。可此时他慌乱到如此地步,事情肯定不简单。这杯东西……看来只有我自己喝下去,才知道陈武飞到底在惊慌,迟疑些什麽。 “水有药香,色泽黑褐。这应该不是毒药,且照吕慕枫的性子,他不会这麽容易就给我解脱。所以这杯应该是药而不是毒。”最终还是拿起那杯水,我放於鼻下嗅了嗅,“可是武飞你说的也对,只有我自己喝过才知道其中放置了些什麽。”说罢一饮而尽,而在下一刻我却如数全吐了出来! 一把揪住陈武飞的衣襟,我气急败坏道:“你同我开什麽玩笑!竟然拿十三太保给我?!我身子的确是不舒服,想要呕吐。但是那是因为我胃疾复发,并不是妇人妊娠之症!到底是哪个庸医为我看诊的,这方子又是谁开的!我一男子,怎麽可能……” “当然有可能!”冷冰冰的声音,让我耳朵嗡的响作一团,“朕已经叫了宫里所有的御医为你看诊,所得结论都一样。你怀孕了,有了朕的孩子,已一个男子的身体孕育了朕的孩子!” 帝陨30 “……不……不可能!”尖叫著,我掀翻了圆桌。杯子茶壶碎了一地,而那罐装著十三太保汤药的瓷壶更是碎成片片,刺鼻的中药味开始在整个房间弥漫开。 恶心感又冲置喉头,我捂著嘴不让自己吐出来。眼角有泪滚下,却不知道是因为胸口的不舒服还是心中的那股绝望。 这种事说出来也是种笑话,我不相信吕慕枫会说这麽不著边际的谎言。而且……摸著自己的确是粗了一圈的腰围,我也不得不开始相信我腹肚中有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可是……我是个男人啊!就算,就算我曾经承欢於吕慕枫身下,但是……我并不是女子。我又怎麽可能珠胎暗结,古今千万年从未听过男子也会怀孕! “无念……”陈武飞不忍的上前,可是还没碰到我就被吕慕枫用眼神阻止了。 “陈爱卿,无念如今是我的男妃。就算你们曾今是至交好友也该避避嫌,别在朕面前动手动脚。”正阳殿的满地狼藉早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吕慕枫身著玄黄龙袍,头束五爪金龙冠,活脱脱的就是皇帝的打扮。说来可笑,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穿龙袍的模样,逼宫那日他穿的都只是普通的锦服。 男妃?!听到敏感的词汇我倏然抬头:“我不要!我不要做你的男妃,我也不要你的孩子!男子怀孕已经笑掉天下人大牙,你就不怕我生下个妖魔鬼怪下来!而且……”我笑,惨惨淡淡的,“就是真要我生,我也绝不会生你这个畜生的血脉!” 啪哧!是茶杯裂开的声音。 “圣上息怒!”正阳殿一屋主仆大小通通跪下,大呼小叫的求饶。除了我,除了我还直直的站著,苦笑著看著吕慕枫捏碎了茶杯的手──他……流血了…… 为什麽还会心疼,吕慕枫这种畜生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偿还他欠我的。为什麽在看见他的手被划伤的瞬间,心还是不可抑制的抽疼?我当真是这麽下贱的人? “都给朕滚下去。”吕慕枫用圆桌上的布擦净了手上的血和水。也许是因为伤口比较浅,也就没怎麽看见血了,“陈爱卿你也下去,帮朕好好看著朕爱妃的娘亲和他的妻子……” 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我扑向吕慕枫想给他一个巴掌却忘了他曾是个沙场悍将而我从始自终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草包。我这个巴掌还没有扇下去,反被吕慕枫给了一个巴掌,整个人也被摁在圆桌上。碎瓷片……划伤了我脸上的皮肤,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脸上的,眼里的,心中的……汩汩的流,汇成了钻心的痛。 “皇上!”陈武飞大叫出声,“无念,无念他已有龙种,你这般待他小心他动了胎气。您也听太医说过了,无念的身体极差,如若不好好调养的话……” 吕慕枫伸出一只手抚上我被割伤了的左颊,动作很轻。我的眼角看见他手心的红──这是他方才划伤了的手。他现在用这只手抚摸我受伤的面颊,我们的血就这麽融做了一团,猩红的,分不清到底是谁流下的了。 “朕自然有分寸。不过这种程度罢了,朕的血脉不会那麽容易就流掉的。更何况他选了个男子做母亲,那这个孩子就更不简单。”吕慕枫压制住我的反抗,抚摸我脸颊的手滑下按住了我的小腹,“真难相信,无念你可记得你说过若是朕能生孩子就尝尝朕的味道。可惜如今竟然是你怀了朕的孩子,原来男人也可以孕育子嗣。真是前无来者,後无古人,你真是给了朕莫大的惊喜啊。”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男子之身孕育子嗣,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吕慕枫那个畜生的!但方才吕慕枫也提醒我了,我逞口舌之快只能舒缓我一时之愤,如今母後和鹜娘都在吕慕枫手上。我的软肋都被他捏著,我除了乖乖受他摆布外没有其他办法了。 “朕还以为你还要再闹一阵子。”我的安静吕慕枫怎麽会没有发现,他似笑非笑的放开我,“你越来越快妥协,让朕真的很没有乐趣。朕还是更加想念以前的那个曲无念,无论是那个虚张声势的你,还是对朕百般温柔的你,都比现在的你有趣多了。”说著他转身不再看我,声音突然带了点愉悦,“不过看在你给朕带来这麽大个惊喜的份上,朕会好好招呼你娘亲和你娘子的。但前提是你给朕乖乖的养胎,朕要看看你是怎样用男子之身诞下朕的孩儿的!” 银牙咬碎──这个畜生!原来他要我养胎原来并不是关心我,或者是关心他的骨肉。而是他对男子怀孕生产有兴趣! 可惜我没办法反抗,我只是一个亡国之君,还是一个怀著如今帝王子嗣的男人!一个天大的笑话和玩笑就这麽在我身上发生了…… 沈默的看著吕慕枫被前簇後拥的离开,我瘫坐在地上:“到底是哪里错了……为什麽是我……为什麽是我……”泪流经脸上的伤口,好痛,好痛,好痛…… “无念……”陈武飞没有走,他在我身边蹲下,眼圈早就红了,“是我错了……我错了。如果我没有帮先皇挖地道让你与太後逃走就好了……我现在才明白什麽叫活著比死了更难受……皇上也是在罚我啊……他要我看著如今的你是怎麽在他手上痛苦的活著的,对不住……无念……对不住……” 帝陨31 “不管你想要做什麽,我都劝你最好不要把你想的付诸行动。”冷静的声音从头顶洒下,犹如一盆冷水浇熄了心中的冲动。不属於胃疼而出的冷汗此刻更是倾盆而下,我也被自己方才的念头吓了一跳。 先不论我方才的举动会不会成功,光是这种想法就太欠考虑。毕竟吕慕枫如今的身份不仅仅是吕丞相的公子,更是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我若是真的出手掐死了他怕是会引起朝中上下及天下受益与吕慕枫战功的百姓都会不服。 如此一来就算我报了吕丞相一家长期胁迫的仇也只是让我与父皇陷入危机中,还要父皇背上昏君的罪名。如今吕慕枫是个大功臣,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段时间内下手。 更何况……抬头看著若无其事盯著前方,仿若什麽都没有发生的吕慕枫──我根本就不是这个将军的对手,就算是我的双手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又如何,说不定还没有开始使力就被他杀了。 只是,只是为什麽吕慕枫明明察觉了我的意图却不打算做什麽?还好心的提点我不要妄动,最让我疑惑的是吕慕枫的态度──变化太大了,从认识他开始一直到庆功宴举行,他从战场回来时候对我的态度,可谓是天渊之别。他到底想干什麽? “小金子,传太医。太子殿下身子不适,快去。”思索之间吕慕枫已经抱著我回到了朝霞宫。他极为小心的将我放置在榻上然後对著已经看傻了眼的小金子吩咐著。 小金子的表情像是活生生的噎下了枚鸡蛋,他看看我又看看吕慕枫结巴道:“吕……吕将军,您说太子殿下怎麽了?” 也难怪小金子是这个表情,这宫中上下谁人不知道父皇与吕丞相之间的明争暗斗,又谁不知我与吕慕枫一直不和。可如今他却看见吕慕枫抱著我进了朝霞宫,还体贴的为我找太医。那表情温柔中带著焦急,吕慕枫五官本来就精致无双,让人惊w到屏息,而他对我的关心更是让周围的人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本太子胃疼!还不快滚去请太医来!”本就胃疼,小金子和那些太监宫女的表情更是让我恼的慌。再加上一个态度突然逆转的吕慕枫,我猜不透他究竟在打什麽算盘,这一切让我的胃疼的更加厉害。 吼声过後,一干下人才纷纷回了魂。请太医的请太医,端水的端水,拧布的拧布。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他们这麽积极主动的服侍,平日里都是懒懒洋洋的,我说一句做一句,若我不说便不会多动一下。 撇了一眼起身去倒茶水的吕慕枫──我看今日我是受他的恩惠吧,这些奴才!可恶! “不过半年未见你的嗜好改了不少,我记得你以前是无辣不欢的。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辣到胃疼。”吕慕枫扶起我将温热的茶水送到我嘴边。盯著那杯茶我不愿喝却又不能不喝,最後一闭眼张了嘴。 “咳咳!”喝的太急,水流到气管让我咳嗽到眼泪都流出来,“呃……你干什麽……咳咳!咳!” 眼角的泪突然被吕慕枫伸舌舔了去,我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来吕慕枫除了态度,其他没有什麽变化,依旧是个断袖,更加还是个不顾他人看法的狂妄之人! 还有这麽多的奴才在,他竟然也能对我做出这麽亲昵的举动!而我不仅仅觉得被冒犯,更加觉得羞愤,脸上烧做一团,指著吕慕枫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半个字。 “我什麽?”吕慕枫轻轻的笑,那模样该死的好看。他按下我指著他的手指,“我们更亲密的事情不都做过了麽?在我还是你伴读的时候,你应该还记得吧……无念……” 我的名字在我的耳边绽放,轻轻的,柔柔的,带著酥麻的感觉钻入耳廓游走周身。不可否认,在那一刻我浑身都酥软下来,就要坐不住了。 吕慕枫是个妖精!是个能慑人心魄的妖!我在这一刻深深的体会到这一点。 愣愣的看著吕慕枫微扬的唇越靠越近,我的脑子糊做一团。吕慕枫墨色的眸子中是我的倒影,将我溺在其中无法反应,更加不能反抗。 “唔!”两唇相贴的感觉让我呻吟出声,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唇也可以如此柔软。也许是因为吕慕枫喝过酒,淡淡的酒香从他唇上熏染至我的唇,更是透过不知何时延伸进我口中的软肉将我醺醉。 “无念?!吕将军你们在干什麽!” 猛然回神推开吕慕枫,我慌乱的抬头失声大叫:“母……母後?!” 帝陨32 母後脸色时青时白,她的目光在我与吕慕枫脸上流连:“方才是怎麽回事?吕将军你可否给本宫一个回答?” “没什麽,只是儿臣一时间疼的背过气了。吕将军渡气给我,让儿臣舒服一些罢了。”不敢让吕慕枫解释,天知道他会不会实话实说。再说了,对於自己竟然被吕慕枫的皮相所惑,还任由他亲吻不反抗这两点,我觉得无地自容。 想我厌恶吕慕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没想到居然这麽容易就被他近身。抬眼看了眼吕慕枫,他站在我榻边,表情轻松,丝毫不见被人撞破的尴尬和紧张。突然之间一股恶气就从胸腹间窜起,可惜发作不得,只能死死的咬住下唇直到不期然的尝到铁锈的腥味。 “无念,你在干什麽?”母後伸手擦去我唇上的猩红,“真的很痛吗?你这孩子,如果吃不得辣就早点知会御膳房的厨子。本宫还道你爱吃辣就让御厨多准备了几个你喜欢的辣菜,没想到反而害了你。再忍忍,太医就来了啊。” 听母後的语气,看来她并没有怀疑我的说辞,这多少让我松了口气。 长长吐出口气却看见吕慕枫面无表情的看著我,那双好看的凤目幽深无比。心咚的重重跳了一拍,我连忙移开视线道:“今夜之事谢谢吕将军。此时天色已不早,吕将军也该疲倦了,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不急。”吕慕枫淡淡的摆手,“等太医来看过太子,确诊了您到底是哪儿不适之後臣再走也不迟。臣实在是担忧太子的身子,还请太子殿下恩准。” 这番话真的是太客气了,客气到令人毛骨悚然。但是要说哪里不对劲也说不出来,於是找不到理由反对。我与母後对视一眼,由母後开了口:“吕将军的好意本宫与太子在此谢过。” “慢些慢些,我这把老骨头跑快了就散架。小金子啊,太子殿下不过是胃疼不用急成这副德行吧。”这太医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就被我听到。 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待遇,所以对著太医的话已经不会感觉到任何愤怒了。可母後却是气的脸色铁青,若不是顾忌吕慕枫在场要保持气度不让他看笑话,我想母後早就出声让人将那御医拖去砍了。 “李太医,那麽你说说看要什麽时候才能急成小金子那副德行?看来你的脑袋是放在你脖子上,放的太舒服了。”出乎意料的,我以为会冷眼旁观的吕慕枫开口了。此刻的他带著那种w丽的微笑,可是却有著沈重的压迫感,让我觉得此时此刻的吕慕枫宛如穿著天仙外衣的恶鬼,可怕到令人想拔腿而逃。 “吕……吕将军?!”李太医吓的面无人色,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饶。 终於忍不住的,我咆哮出声:“滚!你们都滚!本太子不要看什麽太医,也不要人伺候!都给我滚出去!” 就算早就明白我与父王的头衔是名存实亡,可是没有看见这个奴才过於明显的态度我还能欺骗自己,让自己好受些。但今夜我已经看了太多,从宴会上那些朝中大臣,再然後到我寝宫的太监宫女,最後到这个太医。无不是见到吕慕枫就变的唯唯诺诺,而我就沾著他的光被人第一次用对待太子的态度伺候著。 我已经无法欺骗自己,吕慕枫与吕丞相他们才是这个皇宫的真正主人,如今吕慕枫也回来,江山离易主没有多远了…… “无念……”母後担忧的伸手却没有触碰到我,她转身,“吕将军今日让你见笑了,无念还有些小孩子脾气,日後还请你多多包涵。” “无妨,太子殿下也只是一时心情不佳罢了。”吕慕枫对母亲拱手施礼,他复看了我一眼,“臣就先退下了,太子殿下你好生休息。明日臣再来看你。”说罢干脆的转身离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戏看的满足了。 直到吕慕枫走远母後才坐下将我搂入怀中:“母後知道你委屈,哭吧。我可怜的孩子……” 我是很想哭的,但是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长叹一声,我抓了母後的袖摆:“母後您也看见,这个皇宫上下早就无人将我们当做皇室贵族,这样的江山留著合用?这样名存实亡的头衔顶著何用?不如你劝劝父皇让他禅让了吧,我们一家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你说好不好?” 帝陨33 “这……其实无念你说的我与你父皇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你父皇依旧是放不下尊严,毕竟这个天下是你皇爷爷亲手交给他的。”母後长长的叹息,眼中全是无奈,“我也劝过他,说既然这个皇帝当的如此痛苦,还是放弃了的好,可是你父皇除了给我沈默还是沈默。想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这麽任由他们欺负?吕丞相一家也就罢了,可这些奴才!”想起今夜的一幕幕,我气的直发抖,“连那些奴才都狗眼看人低了,我已经受够了!” 母後抚著我的发,犹如在安抚无理取闹的幼童。不过也许在天下所有母亲的眼中,自己的孩子就算是须发花白也还是一个孩子吧。 “既然上天这麽安排了,自然有它的道理。其实无念你也应该豁达一些,也更应该试著去相信你父皇。”母後温柔的手掌顺抚著我的发,将我心中的怒火渐渐抚平。见我平静了些,母後才继续开口道,“你父皇的确是为了皇位一时焦头烂额,甚至自暴自弃了。但是他就算不是一个皇帝,他也是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就如同你想保护我们一样,你父皇也会想尽办法保我们的平安……” 愣了一愣我有些忐忑的抬头:“母後你……” “傻孩子,你是我生的。你在想什麽母後会不清楚?”母後爱怜的看著我,然後伸手弹了弹我的额头,“别这麽做,不值得。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吕丞相是什麽样的人你也很清楚,别寄希望於吕慕枫身上,母後不想看见你受伤。” 咬著下唇,我诺诺的回答道:“我知道,是儿臣一时糊涂。更何况吕慕枫那样的人才怎麽会看得上儿臣这麽平庸的姿色,就是有心也不见得会成功。”抬头我苦笑,“母後放心,儿臣不会再有那样的蠢念头。时辰不早了,母後你去休息吧。” 很明显的母後松了口气,她站起身:“说的也是,不过无念的胃还疼吗?要不要将太医叫回来替你看看?” “不用,看见他们我只会更生气。”冷冷哼了一声,我按著还在抽疼的胃,“在那边的柜子里有治胃疼的丹药,服上一粒就没事了。母後你去歇息吧,儿臣能照顾好自己。” 知道自己节食伤了胃,医治胃疼的药便一直准备在那里。也是托了看了许多医书的福,这丹药是我自己配制的,效果很好,这也是为何宫中无人知道我患上胃疾的原因。 “……什麽时候的事?”母後聪颖,她从我话中听出漏洞,“既然准备了丹药,也就是说无念你胃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为何这麽久以来你都未向我说你身子不适?” “这个……母後您就别问了。”一个谎言总是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饰,我已经不想再欺骗母後,“总而言之,胃疾是落下了,日後儿臣知道好好养著不会让它再犯。” 母後摇摇头:“你这孩子,怎的那麽爱钻牛角尖。母後并不是责怪於你,算了,你既然保证了你会好好养著,那母後就不多言了。待会儿我会让小金子伺候你服药,我也该回正阳殿看看,你父皇也喝醉了。” 说实话,今夜我一点也不想见那些个奴颜媚骨,趋炎附势的奴才。可是为了让母後放心,我乖顺的点头目送母後离开。 缩下身子,我将自己蜷的像只虾米──愤怒平静下来後,疼痛会加倍。我已经有些後悔轰走了李太医,要知道就算我那丹药再有效也不是专攻医术的大夫开的方子,治标不治本。也许该听听母後的话,让李太医开个方子好好养养这个被我折腾到破败的胃。 冷汗一颗颗的往下掉,我不禁咒骂开来:“小金子!你死哪里去了!快些给本太子倒水服药!”若不是真痛到动弹不得,我管小金子今夜到哪里去了。 “都痛成这副模样了还有力气骂人。” 这不是小金子的声音!我猛的抬起头却被凑近的脸给吓了一跳,想往後挪可腰肢已经落入对方臂弯中,搂的紧紧的。 脸慢慢的烫热起来,想大叫却又怕叫来了奴才让人看见这尴尬的场景只得压低了声音:“吕将军你不是回府了吗?!怎麽会还在朝霞宫?还有,请你放开我!” ps:最近都是日更,日更。可是兔子我没看见留言和票票 满地打滚的要留言和票票! 帝陨34(陷落之前) 吕慕枫将脸移开了些,但是他w丽五官带来的异样压迫感还是让我觉得呼吸不畅。且他也不说话,就这麽盯著我,眸子里有东西在一闪一闪的,看的我头皮发麻。 已经无法继续与吕慕枫对视了,他过於精致的脸庞仿若会慑人魂魄。我不由的低下头看著吕慕枫胸口的衣衫──是我们初次见面时他衣物的颜色,孔雀蓝。话说起来吕慕枫似乎真的很喜爱这种颜色。在他还是我伴读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衣衫的颜色很是单调,不是孔雀蓝就淡淡青色,不过他人长的好看,穿什麽都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感觉好些了吗?” “啊?”愣头愣脑的回答,我还沈溺在自己的思绪里。 “呵……”吕慕枫笑了,还是那麽漂亮的笑容。只是这笑容中没有那种恐怖的压迫感,连我都能感觉到他的愉悦,“我是说你的胃疼好些了吗?” 咦?!胃疼……已经不疼了!整个胃部暖暖的,异样的舒适。 这是怎麽回事?我摸著已经平静下来的胃再看看吕慕枫:“你做了什麽?” 成了病根的胃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平息,而此刻除了吕慕枫我真想不到还有什麽人动了手脚能缓了我的疼痛。但……若是真的,那吕慕枫到底想做什麽? 照理来说,他不是该很高兴的看著我痛的脸青唇白,说不定还要咒我早些去死才是麽? 但是……他非但没有这麽做,还来医治我的胃疼?我可不信他是突然发了善心,更加不信他是想讨好我。 “你这种怀疑的眼神还真是让我伤心。”吕慕枫伸手盖了我的眼,“不过谁让我们的关系从开始就是对立的。不过无念,从今夜我们的关系就将改变。” “你……唔?!”又是那种柔软的触感,我丝毫不怀疑自己又被吕慕枫吻了。 也许是双眼被遮盖,少了视觉的刺激触觉便更加的敏感。我能感觉到吕慕枫的唇的温度──有点凉,带著还未散去的酒香。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朝霞宫後又引过酒,不然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芳醇的味道怎麽会保留的这麽久。 “张嘴无念……”诱惑的,吕慕枫离开了我的唇在我耳边吐著气,“你接吻的技巧一点进步都没有,还是如此生涩。这是不是代表你从来没有碰过女人,也没让任何人碰过你?呵……真高兴……” 又来了!吕慕枫是不是练过什麽勾魂摄魄的邪门招数?为何我一对上他那双凤目,只要他一在我耳边轻声叫著我的名字我就觉得浑身发软? 这可不是什麽好现象,要知道眼前这人我从很久以前就厌恶著,深深的厌恶著。而且他父亲吕丞相对父皇对我来说都是莫大的威胁,不,应该说他们父子都是莫大的威胁。 虽说我的确是有那个打算用不入流的办法拖延吕丞相父子逼宫的时日,但是我已向母後保证过不会干那种蠢事。但如今事情的发展却让我措手不及,吕慕枫突然转变的态度更是让我疑惑,再加上我的身子竟然不听理智的指挥,总软倒在吕慕枫的美人计下。 开始担忧,开始害怕。我怕自己会被吕慕枫拖入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我怕自己会迷惑在吕慕枫美丽的皮相中,会在他突然出现的温柔中一点一滴的瓦解对他的防备和厌恶。 “在想什麽?”吕慕枫突然退开但还是将我搂的很紧。他靠在我的胸口上听著我的心跳,“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是不是在想我的态度怎麽突然有了转变?” 沈默,我看著吕慕枫乌黑的发顶忍耐著将他推开的冲动。 半晌之後,吕慕枫见我没有回答。他抬头:“我知道我此时说什麽你都保持著怀疑的态度。”一缕青丝被他勾入指尖把玩,“我只想告诉,我想要你,无念……” 帝陨35(愧对之人) “公子,公子?到时辰服药了,快些起身吧。” 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明黄的帐顶让我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时辰还早,让我再休息会儿……” “公子!别赖床了,待会儿皇上就要来看您,您还是快些起身让奴婢为你梳洗。”对於我心不在焉的话,那叫我起床的宫女却是急的跳脚,“若是皇上来了见到您还在睡,或衣衫不整奴婢就要被责罚了。” 皇上?!我一个!辘翻身坐起,却牵动了隆起的腹部。腹中的胎儿仿若不满意,狠狠的往我肚皮上踹了一脚! 是了……我已经不是太子,不是皇帝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男妃,我曾今臣子的男妃。更加可笑的是,我还是一个有了身孕的男子。 可是就算我接受自己沦为吕慕枫男妃的事实,我也没有办法听那些宫人叫我娘娘。在我的要求下,他们改口都唤我做公子。而吕慕枫并未表示不满,於是我的称谓就定做了公子。虽说本质没有什麽变化,可是这种称谓多多少少维护了我如今少的可怜的自尊。 心境复杂的安抚著腹中不安分的小家夥,对於他,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恐惧,是厌恶,还是什麽。 古今千年,我也许是第一个能孕育生命的男子。这听起来很荒唐,可是却真实的发生了,而我在最初的惊恐过後开始慢慢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太医说我有孕三个月了,掐指算来这个孩子应该是那夜疯狂所遗留下来的。在吕慕枫逼宫前一夜的那场疯狂中遗留下的。 如今想来吕慕枫留给我的真的是太多,有厌恶的感觉,温馨的拥抱,亲昵的耳语,甜蜜的爱情,绝望的仇恨,还有这个……不可思议的孩子。 这麽多东西里,吕慕枫却是抽身的干净,徒留我一个人在泥沼里挣扎,陷落。而他却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时不时的补上一脚,让我更加难以自拔。 “知道了。药呢?”很明白反抗是没有用的,只会连累其他人。我伸出手,“安胎药我已经吃了不少了,太医也说过胎儿稳定了。所以这服药服用完以後就别熬了,我不想再喝。” 这个宫女是自吕慕枫带我回宫後的第二个宫女了,第一个宫女因为我拒绝服用十三太保後被吕慕枫拖出去砍了头。 自此以後我便不再反对服用那总是提醒我,自己有了身孕的安胎药。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让更多无辜的送命。 要知道在吕慕枫的眼里,没有什麽东西比他的兴趣更重要。而他如今最大的兴趣就是我这个男子腹肚中孩子,他要我生下他,自然就容不得这个孩子有什麽闪失。 “这……奴婢可不敢做主啊。公子……要不还是请您自己同皇上讲吧?”那宫女堆著为难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将十三太保放置在我手中。 的确……我是说了个大笑话。但我也同这个宫女一样害怕著吕慕枫,怕他那个冷血的疯子在听了我不想继续服用安胎药之後的反应,怕他又捏著我的软肋让我痛不欲生。 “无念。” “武飞?这个时辰你就来了?”我望了望才泛出些鱼肚白的天,“早朝完了?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去?” 武飞神秘的笑了笑,看著我喝下那一碗黑褐的药汁後才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看看,这个是什麽?” “梅子?”武飞的右手里是一个小小的布包,里面包裹的是一颗颗腌渍过的青梅,色泽金黄,光看就觉得有酸酸的味道在空气中散开,让我的唾液疯狂的分泌。但我不明白,武飞为何会如同献宝一般的递上这梅子。 武飞将我手中的碗取过,放上一枚橙黄的梅子:“吃吃看,会舒服点的。” 舒服点?自从我回到这个皇宫,住在这个正阳殿我就没有一日过的舒坦! 可想归想,我却无法拒绝武飞的好意,他也许是出了母後与鹜娘之外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了。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好了,让他这麽死心塌地的维护我。要知道他曾今就是与我走的太近而被吕慕枫借口调至边关守城,而我却没有办法开口为他求情,只因当时我为了吕慕枫不怀疑我对他的专一。 帝陨36(软肋之痛) 张口将梅子含下,浓酸中带著一丝淡淡的甜。那种味道让一直郁在胸口的闷气散了些,也没有再有想吐的感觉。 太医说我身子太弱,一般怀孕一个多月就会出现孕吐,两个月时孕吐就会消失。当然太医也不能确定这与我身为男子有没有关系,只道是三个月才开始出现孕吐是因为胎儿著床的时候没有好生修养的原因。 他们说我幸运,说这样无休止的劳碌奔波,那样清苦的生活竟让都没有让这个孩子流掉。 真是可笑,当时我被吕慕枫逼宫。我带著母後还有武飞安排给我,为我驾车的心腹从地道里逃走。想那样的情况下我能停下逃跑的脚步麽?逃走後生活经济拮据,无有收入,除了清苦的生活外我还有的选择吗? 最可笑的是……他们对著一个男子说这样一番话也不觉得尴尬?还是面对著他们熟识的这张脸,他们曾经的帝王! “怎麽了?还是觉得不舒服?怎的表情如此奇怪?”武飞奇怪的盯著我,复而捻起一棵梅子,“我娘说有孕之人若是有孕吐的情况,那麽给一些酸的东西吃会让他们舒服些。难不成……这只针对女子吗?” 原来如此,陈武飞这人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其实心思细腻如斯。 眼眶有些热,我连忙低下头避免武飞看到我此刻的表情:“没有,你娘说的没错。吃了这梅子我舒服多了,谢谢你,武飞……” 视线内是自己苍白细长的手指,因为生活太过清苦整个手就被一层皮包著,如同竹枝一般。指间还有密密麻麻细小而不明显的伤口,也长了老茧。这些都是上山采药被割伤的,每日晒制药材磨出的。 我……早就不是那个养尊处优却名存实亡的太子或帝王了,我只是曲无念,一个已卖药为生的小人物。为什麽陈武飞还要对我那麽好?我真的不明白,讨好如今的我没有任何的益处,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得一身腥。 “你每次这个表情就是有话想说。” “你又知道了。”苦笑,我看著陈武飞有些犹豫的开口,“武飞,你老实的告诉我,为什麽对我这麽好?我如今不是太子,不是皇帝,甚至连自己还算不算一个男人都不知道。为何你能如此真诚的待我?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武飞愣了一愣,然後变的有些不自在:“那个……无念你不是说想交我这个朋友嘛?既然我们是朋友,就应该肝胆相照不是吗?” 真的是这样吗?看著武飞那躲闪不肯正视我的眼睛。直觉告诉我,武飞他对我说谎了。或者他说的是真话,但并不是全部,他隐瞒了一些更主要的理由。 “好一个肝胆相照,陈爱卿你果然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可是朕叫你来并不是让你同无念叙旧的,而是让你来送梅子的。” 还来不及再开口就被打断。我和陈武飞反应都是一样──弹跳而起,远离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过来。”吕慕枫淡淡的看著我与陈武飞的反应,“太医说你身子比前几日好多了?” 眯了眯眼,我还是拒绝了吕慕枫让我过去的命令。但为了武飞好,我还是往前挪动了两步。我盯著自己的鞋面:“既然你已从太医口中知道了我的近况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再来问我?” 我已经记不得上一次与吕慕枫好好说话是什麽时候了,记忆之中剩下的只是我们不断的冷嘲热讽,永无休止的争执。 天知道对於这样的对话我已经疲倦,如果可以我宁愿沈默,一句话都不说。可惜吕慕枫不可能让我沈默,他总是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挑起我最大的愤怒。我想不通他一次次的激怒我到底是为什麽? 吕慕枫嘴角一撇,冷笑在他唇边绽放:“看来没错,你精神已经好到可以同朕怒目相视,并且反抗朕的命令了。”他低头理了理龙袍宽大的袖摆,“朕还道你精神好些就让你去见见你娘亲,不过无念你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了。” 该死的吕慕枫!他太明白我有一身宁折不弯的硬骨头,除非是捏著我的软肋,否则休想让我低头! 牙齿咬的死紧,我甚至能听见那种咯吱咯吱的响声。 深吸口气,我缓步走至吕慕枫身前,然後……跪下:“无念知错,请圣上宽宏大量,让无念见娘一面。”生不如死,吕慕枫莫非这就是我轻信你的报应?是我爱上不该爱的人的报应?! 帝陨37(习惯之错) 寒梅吐蕊,瑞雪初绽,时光匆匆,转眼三个月过去,朝中上下一片诡异的安静。 原本以为吕慕枫回来了,那麽他们父子举动会更加肆无忌惮,逼宫的危险随时有可能发生。但是这麽几个月过去了,吕丞相居然没有行动,吕慕枫更是出入皇宫的非常频繁,可谓是整日都在皇宫里晃悠。 他这一举动让我非常的头疼。并不是因为他在皇宫里做了些什麽奇怪的举动,而是他一进宫就往我的寝宫直奔而来,带著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兴致勃勃的讲解个不停。 说实话,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对於我这个自打出世就在皇宫里的人来说,真的是有很趣的东西。只可惜拿这些东西来的人是吕慕枫,只此一条就让我没办法开心的去听他说,去鼓捣那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而今天……也一样。 “无念来试试。”吕慕枫将他手上正舞的呜呜作响的竹筒放到我手上,“用我教你的办法,很好玩的。平日里你在宫里就摆弄你那些药草,偶尔也得试试放松身心的玩一玩。” 玩?谁能在日日如坐针毡的情况下玩的起来?我看著手里的一堆竹枝,竹筒和线烦躁的想著。 这个吕慕枫到底想干什麽?难不成还真的看上我这个姿色不足他十分之一的男人? 且最近这个吕慕枫变的太多,带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来给我还不止,他还对我嘘寒问暖,关怀体贴。可以这麽说,吕慕枫好的让我觉得後背一阵阵的发凉,就怕他会突然杀个回马枪让我措手不及。而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接受吕慕枫好意的原因。 “发什麽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修长带著些常年拿兵器长出老年的手掌贴上我的额头,吕慕枫的脸在我眼前放大数倍,“莫非又是看医书看的入了迷,睡的晚了?怎的恹恹的没什麽精神。” “没有,只是不知道该怎麽玩。”淡淡的侧过头避开了吕慕枫的接触,我开始摆弄手里的那一堆东西。 习惯是个可怕的敌人。 这段时间吕慕枫实在是太常出现在我的眼前,也太常触碰我了。我已经完全习惯了他在无人的时候用他那种让人觉得酥酥麻麻的嗓音叫我无念,也完全习惯了他突然伸出来触碰我的手。就连他那张精致过头的脸如同方才一样那麽贴近我的脸,我都不会觉得不自在了。 “还说没发呆,我方才玩的时候不是解说了该怎麽玩吗?”吕慕枫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但语气却没什麽责怪的味道,“我再玩一次,你看著啊。” 吕慕枫取过空竹将线让其缠绕在挖了条小缝的竹筒上,只见他拿著竹枝十分轻松的甩动,那竹筒就发出“呜”“呜”的声音,还真的挺有趣的。 “就这样,用线控制竹筒的转动就可以了。”吕慕枫突然双手舞动,空竹在那一霎仿若有了生命在半空中飞舞著欢唱著。 我看直了眼,被吕慕枫灵活的双手吸引,被欢唱的空竹魅惑──原来这东西是这样玩的啊?我能玩的比吕慕枫更好吗…… “怎的又发呆了,莫非是不喜欢这空竹?” “没有,只是觉得……你玩的……很好……”心不甘情不愿,但无可否认这一事实。也许是出於不甘心,一把抢过空竹,我学著吕慕枫的样子甩了起来。可是那空竹好似知道换了人一样怎麽也不肯欢叫,还好几次从线上掉了下来。 一次又一次,空竹怎麽也发不出响声,而我在这有些冻人的天气里竟然急出了汗。 啪嗒!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竹筒再次掉在了地上。我死死的盯著那竹筒突然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莫非我就是没办法赢吕慕枫?就连玩这种小玩意儿也玩不过他?!不甘心!不甘心! “手不是这麽甩动的。” 终於在一边默默看著吕慕枫有了动静,他弯腰拾起竹筒将其重新缠绕至线上:“要这麽握著竹枝,顺这个方向用力。” 被寒冷侵蚀的手背被温柔的包覆,我皱眉看著吕慕枫那在战场上被风吹日晒过的手背,那健康的蜜金色与我经久不见阳光的惨白有著强烈的对比。 “呜!”空竹突然鸣叫了起来,声音明亮。我有种错觉那种声音直冲云霄,响彻天空。 ……原来成功的滋味……如此美好…… “响了!响了!”我万分兴奋的回头却撞进了吕慕枫含笑的眼里,顿时溺进了那一滩汪泉。舌头打了结,连自己原本想说的话都忘了。 吕慕枫眼眉弯弯,握著我手的双掌轻巧一收就将我搂入他怀里:“是啊,响了。而你……你终於笑了……” ps:收到礼物很激动!第一次,谢谢大家 帝陨38(割爱之痛) “无念。” 正在摆弄吕慕枫送来的东西就被人唤了名字,抬头一看:“母後?”也不知道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将手中那精致的泥人藏於掌心,背在身後。 母後微微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藏著什麽东西?拿来给母後瞧瞧。” “……是……”知道已经被母後看到了,我有些忐忑的将手伸出,“不过是几个泥人罢了,民间的玩意儿。儿臣觉得很精致,想用来做摆设。” “这不是泥人,这是面人。”母後拿过那捏制的栩栩如生小人对我笑了下,“应该是吕慕枫送给你的吧?无念,你最近是不是同吕慕枫走的太近了?” 诚然,自从那日吕慕枫教我玩空竹之後,我自己都察觉了自己的变化。 如今我开始期待他的到来,期待看著他拿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即使吕慕枫手把手的教我,我也不会再有摔开他手的冲动。 我亦明白这不是个好现象,但理智的提醒总在吕慕枫一颦一笑中,在他温柔的动作里,在他轻喃我名字的时候消失了个干净。 “母後……吕慕枫只是送些民间的东西给儿臣罢了。儿臣没有办法拒绝的,并不是……”不想让母後担心,父皇的身子自从吕慕枫班师回朝後就日渐差了,应该是忧虑过度。母後一直在照顾父皇,这个困难的时候我真的不想再弄出些什麽事让母後操心。 母後抬了抬手:“母後明白的。我只不过是怕你被吕慕枫的怀柔政策给混了视听,无念啊,要明白与吕慕枫成为朋友或者关系太过密切,无谓是与虎谋皮。”母後拉过我的手将面人放入我的掌心,“无论吕慕枫是不是真心的,都要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们身在这个复杂的宫廷中。多余的母後就不说了,无念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母後说罢爱怜摸了摸我的头又嘱咐了两句就回正阳殿去照顾父皇,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太子殿下……” 小金子开口唤我,我才猛然回过神来。右手黏黏糊糊的,摊开手──精致的面人已经面目全非,如同我此时的心情。 “什麽事?”将看不出形状的面人揉作一团扔出了窗外,我回头往屋外走,“我要去後院看看药草,这几日都让你们照顾,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照料它们。” “诶?!这这……不是说吕将军下午要来,您就不出去了。茶点都已准备妥当了!”小金子一惊,有些不可思议的看著我,“您……是不想见吕将军了吗?” 准备了茶点吗?原来我真的对吕慕枫改变了如此之多。我被他改变了太多,的确该注意注意了…… “不见,就说我今日不舒服,不想见客。”胸口有点空落落的,有什麽重要的东西弄丢了。我不敢去想到底什麽东西丢了,我又在失落什麽。 为了让自己更决绝一些,我看著小金子一字一顿的说:“从此刻起,若是吕将军求见皆称我身有要事,无空面见。” 说罢抚著胸口往外走──吕慕枫,若你我见面时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态度,若你我如今相处不是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局,也许……也许……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 ps:这两天事情比较多,所以没法日更。请大家淡定! 帝陨39(动摇之心) 昨夜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金碧辉煌的皇宫。银装素裹,却是分外的妖娆。 “呼……”我看著口中呼出的气凝成白雾,然後渐渐消失,“好冷……小金子,我的手炉呢?”话放落音,一个上好棉布包了的手炉就递了过来。 小金子站在我身侧,先是抬头瞅瞅我,复而低下头看著他的手,嘴唇微微蠕动,可就是没有发出声响。如此来来回回了好几次,看的我心烦。 “小金子你还有什麽事?别吞吞吐吐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烦。”不耐的转过头,我继续望著庭院中的凯凯白雪。 小金子动了两下,往我身边靠近两步小小声的说:“……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昨个儿夜里雪很大……那个……” 等了好久也不见下半句,我放下手炉:“既然说不出口就不说了,我去温室看看我的药草。你们有好好按照我的吩咐,给盖上稻草保暖吗?” 小金子不提这雪的事我还真把我後院的那些个宝贝药草给忘了。 前段时间因为受吕慕枫影响,已经好些时日没有亲自照顾了。那日母後来过,我下了不再见吕慕枫的命令之後,我才去後院。 不看还好,一看就让我心疼。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奴才真反了,我吩咐让他们注意的事情基本都没做。那些药草都一副恹恹的模样,半死不活。我一怒之下打了好些个奴才的板子,又花了好几日将它们救活过来。 也是托了这些药草的福,让我忙的没有时间去想吕慕枫的事情。而小金子在看了我暴怒的模样後也有点後怕,最近对我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至於吕慕枫,他是有来找过我的。从一日一次的要求面见,到二日一次,三日一次。最近……已经听不见奴才来通报了。也许他是放弃了吧…… “这个……这个太子殿下……稻草盖了,炉火也生了,可是……可是……” 一惊,我猛的回头:“什麽意思!本太子的药草怎麽了!” 小金子打了个哆嗦。他抬了抬眼皮畏缩的看了我一眼,最後一咬牙:“都冻死了!” 冻……死了?! 被震在原地好半晌,然後发了疯般的往後院跑──我那麽小心翼翼的照顾著,怎麽还会死。莫非冬天真的种不活植物,这就是逆天而行的後果?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不让自己忙的不可开交我就会想起吕慕枫……我一定是疯了! “诶!诶太子殿下……还有件事!”小金子追在我身後连声大叫。 冲出门,一个头上肩膀上都积著厚厚一层雪的人进入视线。顿时我僵硬在原地…… “你终於肯见我了?”青色棉衣已经湿透,平日温润的唇瓣冻得惨白。可那种笑容却是灿烂的足以灼伤我的眼,弄痛我的心。我不得不正视自己在这一刻升起的莫大自责与不可阻止的兴奋与快乐。 动了动唇,我颤抖的举起手拂去吕慕枫肩上的积雪:“你站了多久……” “自早朝过後就来了。”吕慕枫淡淡的笑,“小金子说你还在休息,我就没让他通报。” 早朝……吗……那个时候雪飘的很大,难怪他身上都是积雪。 “你傻了吗!”忍不住开口骂,自责愧疚感已经完全淹没我了。我忘了母後让我远离吕慕枫的劝告,“跟我进来!小金子,在我房间多升两个火盆,再拿几件新棉衣给吕将军换了!” 吕慕枫拉住我的手:“不用了,我来只是想给你这个。” 一枚翠绿的发簪放在我手心,带著温热的温度,想是被吕慕枫的体温捂热的…… “这是……” 这发簪只一眼就能看出它质地是难得一见的翡翠佳品,只是手工拙劣了点。不过总的看来还是一枚很不错的簪子,但皇宫之内什麽奇珍异宝没有。我不明白好好的吕慕枫为什麽会送我这个讨我欢心。 “我做的。”吕慕枫眸子里是我的倒影,“从赌石里开出来就觉得这翡翠很适合你,於是就用来做了簪子。可惜我不是玉石工匠,做的还是粗糙了些。” “你……”难怪他这几日都不再求见……原来是忙这个去了…… 叹了口气,我认输了:“和我进来吧,若你还把我当太子就听我的话进来换衣烤火。” 也许吕慕枫真的是变了,他是真心想与我交好。走在吕慕枫前面,我感觉著他投射在我身上的视线,看著手中翠绿的发簪,我的心已经动摇到再无法相信吕慕枫会连同吕丞相一起谋朝篡位了。 帝陨40(难得温柔) 黄色是一种尊贵的颜色,是一种是有皇族才能使用的颜色。且,皇族之中也只允许皇帝,皇後及太子使用。 所以说我的衣橱里多数都是明黄的衣物,可是在吕慕枫棉衣被融化的雪浸湿的情况下,我也只能选择将自己的衣物借给他。 为了避嫌不落他人口实,我遣退了所有奴才。但这麽一来我又有了新的难题,那就是我不懂得如何使用火烫。 “怎麽了?”吕慕枫从屏风後走出,身上穿著我的棉衣。 愕然发现吕慕枫看起来纤瘦但实际上挺结实的,棉衣在他身上绷的紧紧的,他还松了两颗盘扣才算勉强套在身上了。 “没什麽。”转过脸,我气闷的看著架在炉火上的火烫,研究著这东西到底该如何使用。 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我不明白为何同为男子,我竟然会比吕慕枫瘦弱如此之多。难不成他在边关这几年不仅仅是性子变了,连身体也变了?还记得他当我伴读的时候,身子骨看起来可比我弱多了。 “你在气什麽?” 说话引起的气流拂过我的耳廓,吕慕枫的脚步轻的如同猫咪。此时他贴上我的後背,我有错觉自己是被他环在了怀中──该死的!他高了我半个头! 後背顿时窜起一阵寒意,我的手在紧张中握上了没有任何保护火烫的手柄上。 “好烫!” !啷一声,火烫里的石炭散落满地,散发著星星点点的红光。好似在嘲笑我的无知与无能。 “你在干什麽?!要用布包了才能去拿火烫的!”吕慕枫抓起我的右手,细长的眉狠狠的纠结成一团,“既然不会用就让小金子他们做,这也是他们的本分!” 看著掌心里那几个硕大的水泡,我来了气:“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穿的什麽颜色的衣服?让小金子来替你熨棉衣?你是不想要脑袋了?!”也不想想我是为谁好,他吕慕枫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还一副责怪我多管闲事的口吻。好心被狗咬,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这麽说来是我错了呢。”吕慕枫一愣,旋即笑开。这一笑犹如三月迎春花绽,温柔和熙,让我再次看傻了眼。 吕慕枫真的是太美了,若是他使用美人计怕是无人不会败在他的美貌之下。且他的美是久看不腻的类型,想这段时间我也算与他相处的频繁了,但每每遇见他笑依旧会失神好些时候。 “我在沙场之上都是带著面具,除了我方兵将无人见过我的真面目。” 吕慕枫的一句话让我窘迫不已,因为我在失神之际竟然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没错,我方才的确是在想吕慕枫在这麽短时间内平息战乱,除了他的用兵如神外会不会还与他惊人的美貌有关。是不是他国的将领见到这样一个倾城绝色动了心,乱了意,从而纰漏百出得以让我朝的士兵轻易降服。 “好了,这几日小心伤口别沾水。结痂以後别去挠,小心留疤。” 掌心的水泡被挑破上了金疮药,吕慕枫轻吻我的指尖:“无念你开始替我担心了,这能证明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吗?” 母後的劝告在这一瞬间回到了我的理智中,我迅速抽回手转身不看他:“金疮药哪里来的?” 难不成这又是他算计好的?他是故意站在雪地里等我,然後让小金子告诉我,我的那些宝贝药草全被冻死。接著就等我自投罗网,利用我的自责来减轻我对他的防备与敌意? “我随身带著的。在沙场上受伤太平常,已经习惯随时都带著伤药。没想到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场。”吕慕枫也没逼我回答。他弯腰用火钳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石炭,“无念你坐著,这棉衣的事儿我自己熨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吕慕枫的话没有半分漏洞。而他那句“在沙上太常受伤”让我有了以小人之心度君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之腹的感觉。 知道自己做不了什麽,我只得沈默的坐在圆桌前看著吕慕枫用火烫烘干他青色的棉衣。 一时之间房间安静到只能听见“嘶”“嘶”的声音。可莫名其妙的,我这几日浮躁的心情却慢慢的平复。 望著吕慕枫精雕细琢的侧脸,上眼睑越发的重了。最後我在那有规律的嘶嘶声中沈入梦乡,梦里有吕慕枫,他站在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微微的笑…… 帝陨41(疯癫之症) 冷宫,历朝历代都是最不受宠的嫔妃所住的地方。这地方,说好听点还算是个人住的地方,说难听点就是个监牢或者流放区。 很多得罪了当时宠妃或惹得皇帝不高兴的嫔妃就在这里孤独终老,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麽时候死去的。所以整个冷宫总是弥漫著一种阴风惨雾的气氛,让人多待一会儿都发怵。 望著冷宫门前那两根已经脱了红漆,斑驳陈旧的柱子,我的脚迈不开了。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到这个地方来,更没有想到我会用吕慕枫男妃的身份到冷宫来看我的娘亲及妻子。这让我情何以堪?如若可以,我真想调头就走。 “无念,若你不想进去就别勉强自己。”武飞按著我的肩,眼中也有矛盾,“而且……你这个样子,似乎也不太适合。怕……怕无念你的娘亲没有办法接受。” 我当然明白母後是没有办法接受我如今挺著个肚子的模样,但我也不信我的情况母後会没有一点耳闻。更重要的是,在没有确定母後和鹜娘的安全之前,我真的没有办法安心。 “顺其自然吧。”叹了一声,我用宽大的袖摆遮住外凸的肚子──掩耳盗铃,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能让自己稍微安心一些。 举步前行,武飞与我并肩:“皇上并没有为难你娘亲,还派了宫女伺候著。可是……” “可是娘拒绝了是吗?”我笑了笑接住了武飞的话,“娘的性格我了解,她看起来温和,可是骨子里却倔的很,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武飞也笑,只是笑中还有些尴尬:“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别安慰我了,我那身硬骨头早就被吕慕枫磨的粉碎。什麽玉碎瓦全的,现在的我连路旁的石头都比不上了。”我苦笑著反驳,“倒是你,你不是发誓要做一个驰骋沙场的悍将麽?怎麽最近都在这宫里,难不成吕慕枫把你调回京做专门看守我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吕慕枫为了防止我再度逃走可是算尽了机关。 我是如何逃出皇宫的吕慕枫肯定已经调查出来了,但是他偏偏就没有动声色,甚至对陈武飞连一点口头上的威胁责备都没有。反之,他还将陈武飞放置在我身边,看样子是想利用陈武飞的愧疚感和我不愿再让陈武飞冒险的心情来牵制我。 讽刺的扬扬嘴角──吕慕枫啊吕慕枫,就算你如何想洗清耻辱你那一年也是差我父皇一招。我终究是逃了,带著母後逃走了。 “啊!相公呢!我要相公!婆婆,相公呢!”一声尖叫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转角处窜出。她张牙舞爪的尖叫嘶吼著,声音好不凄厉,闻者皆为胆寒与同情。 武飞护住我退後两步:“小心无念。”说著唤了左右的侍卫上前压住那妇人,他疑惑的挠挠头,“冷宫中应该只住了太……不,无念你的娘亲和……唔,怎麽会有个疯妇人?” 直愣愣的盯著那个疯妇,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鹜……娘……?!” 这女子五官虽然被杂乱的发丝掩盖了,但是声音是无法改变的。可……也不过十几日没见罢了,她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母後呢!鹜娘变成这个样子,母後又发生什麽事情了! “相公?”被压住的鹜娘停止了挣扎,她抬头直直的看著我。半晌後尖叫起来,“相公,帮鹜娘杀了那个畜生,杀了那个畜生!” 鹜娘一直是个温婉的女子,就算她出身青楼丝毫没有染上什麽坏嗜好,更加不会说什麽没教养的粗话。可今日她竟然出口极重,而那个被她叫为畜生的人我丝毫不怀疑就是吕慕枫。 “放开她!”推开武飞和压著鹜娘的侍卫,“鹜娘,发生什麽事了?娘呢?娘在哪里?” 早就该想到吕慕枫不会给鹜娘还有娘亲什麽好果子吃的,但武飞却是像我保证了这冷宫里有专人照顾。就算娘拒绝了宫人的照顾,但每日温饱却也该是没问题的。所以鹜娘……鹜娘不该弄成这个样子。 “婆婆?”鹜娘抓著我的衣服,紧紧的,口里重复著那个称谓,“婆婆……婆婆不是在这里麽?” 不行了,现在的鹜娘连话也说不清楚。可是我又无法推开疯癫的鹜娘,要知道她变成这样全部是我的过错。 若那时她身子痊愈了就让她离开就好了,不把她留在身边就好了…… ps:看见了大家送的巧克力和小鸡了。兔子我好激动啊好激动。谢谢大家对兔子文文的喜爱。搂住各位用力亲!亲的你们窒息! 另外~~~留言和票票还是要的! 帝陨42(被辱之妻) 鹜娘一直拽著我的衣衫,死死的不肯松开。而且她也不允许他人触碰她,就是与他人距离稍微进了些也会大吵大闹,一幅惊恐的模样尖叫著让我救她。 无奈之下只有我独自将鹜娘扶回房间,武飞带著侍卫在冷宫附近帮我找母後。 回到屋内我替鹜娘斟了杯茶:“鹜娘在这里过的不好吗?是不是发生了什麽?”拨开鹜娘杂乱的头发露出她依然精致的五官,“怎麽会弄成这个样子?” “过的不好吗?”鹜娘捧著手中的茶盏重复著我的话,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说我有感觉到从她身上传出的悲伤。 鹜娘突然抬头看著我,脸颊上一片狼藉:“相公,为什麽你不告诉我,不告诉我,我根本就无法再怀孕了!我没有办法生下你的血脉!” 倒抽口气,我倏的站起来连退两步,然後撞上一具胸膛。 “你是怎麽知道的?”身後的胸膛多多少少给了我一点支持,捏著自己的下摆我无法正视鹜娘,“……其实我并不想骗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鹜娘干笑两声,可笑过以後却开始哭了起来。那种又哭又笑的模样是悲到极致,伤到极致。谁都无法否定这个女子已经疯了,无可救药的疯了。 我又错了吗?留她在身边是个错,不告诉她,她无法生育也是个错。 对於一个女子来说,夫为天,子为地。如今我算不得她的夫也就罢了,她连想要一个子嗣的希望也被硬生生的掐断了。一个无天无地的可怜女子,她怎麽会不痛苦到发狂?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让她哭吧,她哭够了就会去睡了不用别人操心。”母後从门外走进,布衣荆钗的却回归了我记忆之中的雍容,“你来干什麽?” 声音冰冷,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会用如此冷漠的态度面对我,面对她的儿子。 “娘……” “我没有你这麽本事的儿子。”母後掀了掀眼皮,“不知道你这个公子做的可舒服?还有若你只是来看看我过的好不好那就免了,我承受不起。” 这究竟发生了什麽?谁能来告诉我?! 只觉得眼前发黑,我一口气提不上来。晃了两晃终於在身後人的扶持下站稳了,我盯著坐在又哭又笑鹜娘身边替她整理头发的母後,胸口堵得慌。 “孩儿究竟做错了什麽?娘你可以打我,骂我,甚至您要继续这麽冷漠对待儿子都可以。但是至少给儿子一个缘由吧?”缓缓跪下,我望著母後冰冷的侧脸觉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崩塌掉了。 如今我所在乎的只有母後与鹜娘,可是鹜娘疯了,母後又用这种对待陌生人一般的态度对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剩下些什麽。 “做错了什麽?”母後冷冷哼了一声,“你还有脸说!我和鹜娘为了让你解脱不惜自裁。可你呢?!你悠悠然然的又回来了,住在正阳殿和吕慕枫同吃同住。你可知道那些宫人一脸涎像的说你很有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男皇後的时候我是什麽心情?!” 我还以为母後对我的情况只是稍有耳闻,但我忘了皇宫是个什麽样的地方。 正阳殿皇帝的寝宫,如今却是我在住。吕慕枫虽然这麽久都没有碰过我,但是同居一室,我又被他冠以男妃的名头。这无疑是在对外宣布我是他的宠妃,但说我会成为皇後就荒诞了。因为若我没记错皇後早已有人,那就是我原来的太子妃──柳若漓…… “娘……无念是什麽样的人您真的不知道吗?我是您的骨肉,普天之下若说最了解无念的人不就是您吗?”双膝被磕的很痛,肚子也在隐隐的抽动。可我死强著不肯起身,“无念不否认曾今不听您的劝告,一厢情愿的相信了吕慕枫,甚至甘心与他做出世俗不容的丑事。但自他逼宫那一刻起无念就清醒了,对吕慕枫,儿子如今只有满腔的恨意。” 听了我这番话,母後终於正视了我。良久她叹了口气:“如今说这些又有什麽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父皇过世了,你爱上了吕慕枫,如今还用男子之身孕育了他的子嗣。而鹜娘……”母後轻抚著安静下来却痴痴呆呆坐著鹜娘的发,“鹜娘也被吕慕枫那个畜生给强暴了……” 晴天霹雳…… “娘……你……刚才说什麽………” ps:收到巧克力很开心拉……可是也给兔子一个留言嘛。看见留言兔子会更开心的!然後就更用力的更新! 帝陨43(御书房之乱) “无念!你慢些!”武飞追在我身後,既想拉住我又怕惹人口实。最後只能一路上大叫,就怕我太过激动伤了身。 可惜我怒火攻心,哪里管的了这麽多。再说了,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身子,我恨不得毁了它,怎麽还会在意走的太快太急,情绪太过激动会对腹中胎儿不好。 “吕慕枫!”直闯御书房,我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却看见一男一女抱做一团,衣衫不整。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方才在做些什麽! 难怪守书房的侍卫太监一个劲儿的拦我,若我如今不是有了这麽一个孽种怕他们早就使用武力将我押回正阳殿了。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急怒攻心遇见这种尴尬的情况也会觉得不自在。我愣了一愣黑了脸:“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皇上。”不可否认自己有一瞬间感到嫉妒,但也只有那一瞬间。很快的,那一点点的嫉妒就被蔑视,愤怒替代,“很抱歉打扰了您的雅兴,不过草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求证一下!” 冷笑著看这对男女整理自己的衣物。女子毕竟面皮要薄一些,她背对我们手脚慌乱,好几次才别在发髻上的珠花在她松手的一瞬间又掉了下来。反观吕慕枫,他就那麽敞著衣襟懒洋洋的看著他手忙脚乱的妃子,还不时的抬起眼皮扫一眼我。 “皇……啊!无念?!” 那嫔妃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衣物,她面色酡红的转身却在看见我的瞬间白了脸失声大叫。 我也白了脸,转眼看吕慕枫歪斜的嘴角心中豁然明朗──他是算准了今日我去了冷宫要来找他算账,所以他才会故意做了这场戏吧。 这个女子就是当今掌管後宫的女人──皇後,也是……我曾今的妻子……柳若漓! 为什麽?到底是为什麽?当初吕慕枫逼宫之时没有要若漓的命还继续让若漓跟了他,我可以当做他是想掠夺我的一切,连同我的妻子。 但若漓与我从来都只是朋友,她只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们之间并无夫妻之实。若漓……若漓心中早就有了人,且还是这个无血无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吕慕枫! 而如今他已经将我逼入了绝境,我什麽都没有了,还羞耻的,不得不接受自己这个怪异的身子,不得不继续一个男子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事情。 他已经算赢的彻底了,又何必再去招惹我那可怜的妻子? 鹜娘被他逼疯了,母後被流言蒙蔽不愿再认我这个儿子。我如今才是真的什麽都没有了,他还想做什麽?难不成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他都要将他们毁灭? 打了个冷颤,不由的望向身後的武飞──那麽下一次……是不是就该轮到武飞了? “爱妃这麽急找朕有什麽事?”吕慕枫站了起来,敞开的衣襟露出比记忆中白皙不少的精壮胸膛,“莫非是在冷宫遇见了不好的事情来找朕哭诉?” 果然如此!这个……这个……这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气血上涌,腥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我盯著吕慕枫:“我恨你……我曲无念今生今世都不会忘了你对我做过什麽,对我身边的人做过什麽。吕慕枫……我恨你……” “无念!” “太医!快传太医!” 惊叫声响彻云霄,软倒在武飞的怀里看著周围人著急的模样心里好不痛快。 “别碰他!”吕慕枫一把将我抢过抱入怀中,“他是朕的男妃,谁都不许碰!” 多有独占欲的一句话,若是以前我会欣喜若狂吧。可是现在我听著只有满满的不屑与厌恶,既然他下决心要毁了我的一切那又何必再说这麽无聊的话。 “皇上……”若漓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幽幽吐出口气,“先送无念回去吧,他不能受刺激了……”转过头,一颗水珠在阳光的透射下闪闪发光,“您这是何苦……” 这是什麽意思?难不成还有人逼吕慕枫来迫害我不成?真是可笑! 也许是胸口的积郁随著淤血吐了出来,我整个人轻松不少。眩晕过後竟然清醒了,我推开吕慕枫站了起来:“我没事,我会等著看吕慕枫你这个畜生的下场。我诅咒你……用我的命来诅咒你,即使我这一生都只能这麽痛苦的活著!” 吕慕枫看著我,脸上浮出了一种奇怪的笑容:“看来你真的没事了,那麽今晚的侍寝你也应该没问题吧?我的无念?” ps:留言板已经开通,大家不要吝啬的留言啊!有什麽意见看法的,都写上写上,兔子会回的哟 帝陨44(慕恋之情) 梦里百转千回,再睁眼窗外竟然是夕阳西下。不知不觉中竟然睡了那麽久,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一觉睡的是异样踏实,只是梦里的那个人怎麽都抓不住碰不到使人有些苦恼。 “醒了?”身侧有人说话,淡淡的笑意飘荡在空气中,“睡的真沈,连我抱你上榻也不知道。怎麽?这几日休息的不踏实?” 转过脸吕慕枫精致的五官顿时出现,我这才後知後觉的发现我们同躺一塌,我整个人被他从身後拥著。那麽紧密的贴合,近到用情人才能形容的距离让我顿时面如火烧。 “你还没走?诶!”几乎是用鲤鱼打挺的动作坐起身,想推开吕慕枫却在触及他的时候发现了不妥,“你身上很烫!发烧了?!” 难怪我有感受到那种火灼般的温度,原来不是我的错觉而是身後这人受了风寒。 这也不奇怪,这人自早朝结束後就顶著风雪一直站在朝霞宫门口。若这是做戏他未免也太拼命了一些,他这又是何必。如今的局势我们保持些距离不是对他更好? “大概吧。”吕慕枫脸色酡红,这不正常的红让此时的他看起来分外的煽情,“既然无念你醒了那麽我就告辞了。” 这样的吕慕枫过诱人,看的我咕咚咕咚的吞咽唾沫。接著我做了自己都想扇自己一耳光的事情──我按住半坐起的吕慕枫,将他按倒在榻上,然後唇就这麽大刺刺的贴了上去! 很软,很热,还带著点好闻的青草味…… 这是我吻上吕慕枫唇的第一感觉,接著我食髓知味的探出舌尖开始描绘吕慕枫的唇形。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什麽经验,只能随著本能行动,好几次都磕到了对方的牙。可那种微微的疼却让我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这是种什麽感觉……我不明白……难不成我被吕慕枫传染也患上了风寒?不然怎麽会这麽热?! “亲吻不是这样的。”吕慕枫捧住我的脸将我推开了些,他妖娆的笑著,麽指摩挲著我的唇,“我教你,无念……” 再次两唇相接的时候,我头脑一空整个人变成了提线木偶任吕慕枫搓圆捏扁。 感觉到每颗牙齿都被吕慕枫的舌尖温柔的照顾到了,敏感的上颌也时不时的被恶意的摩擦带出了令人战栗的快感。我嘴里的那条软肉被缠的紧紧的,下颌也被钳住,连吞咽唾沫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做到。 於是那些过剩的液体顺著粘合的嘴角滑落,在脖子上蜿蜒出痕迹。由於气温的问题与火热的体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凉凉的,却是异常的舒适。 有火烫的手指爬上我的脖子,顺著那些冰凉的痕迹往下移动,最後停在衣襟处挠痒般的抚弄著我的喉结。 “唔……恩……” 不可置信,如此甜腻的吐息竟然是从我口中溢出。被这异样的喘息惊的回神,才发现自己与吕慕枫的位置彻底颠覆,他压在我身上,而我却好似贪恋温柔抚触的小猫缩在他怀里。 “别!你……你起来……唔……”一句话未完再次被获住了唇。和方才不同,这个吻激烈的仿佛要将我吞噬。 不该这样的!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太过得意忘了吧……吕慕枫最近太温柔,让太过得意忘形,忘了他其实很具攻击性。最重要的是他喜欢的是男子!但这又怪不了别人,谁让我被美色迷惑做出那种出格的举动。 盘扣被一个一个的解开,好些因为太难解被吕慕枫一把扯落。光裸的部分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吕慕枫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他突然停下在我身上摸索的手,“无念……你还是害怕吗……” 死死的闭著嘴,我怎麽都不可能在吕慕枫的面前说自己害怕这样的话。即使真的害怕到想要夺路而逃,我也会死撑著同吕慕枫对视。 “对不住。”吕慕枫叹了口气翻身从我身上下来,“我以为你的主动是表示你已经接受我了,原来……还是不是吗……” 张口欲言却是不知道说什麽更好,就算是被美色迷惑但主动的毕竟还是我。而且……听著吕慕枫道歉的口气我的心就死死的皱成一团。 “为什麽要这麽对我?”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一直无法开口问。而今日仿佛是不得不问了,我很害怕自己会变的很奇怪,对吕慕枫的态度是一天比一天温和。就连他的吻我也没有觉得嫌恶,反倒是沈迷起来……我明明喜爱的是女子的……就算吕慕枫比那些脂粉更加美丽…… 吕慕枫转头看著我,笑的很是无奈:“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迟钝……无念……你还不懂我做这麽多是因为喜欢你吗?”吕慕枫的食指划过我的脸廓,用著几乎虔诚的力度,“很喜欢,或者说我爱上你了更为合适吧。” ps:还是木人留言……要h了,想看不,想看留言啊……┌(┘└)┐ 帝陨45(晴天霹雳)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啊!什麽事小金子?” 自从前几日吕慕枫对我表白心意之後我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而此刻我就处在那种迷蒙的情况中,手中握著的小刀只差少许就要狠狠撞上我的麽指上了。 小金子似乎也看不下去我这模样了,他叹了口气:“太子殿下,还是让奴才给你削水果吧。”说罢就挽了袖摆,洗了手准备给我削梨,“这梨是吕将军送过来,快马加鞭的从几百里地送回宫里,可新鲜著呢。” 沈默的放下手中的小刀,我用手指叩击著桌面:“我知道,不需你多嘴!”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这梨是陈武飞送过来了。送到的时候就说明这梨的产地和是听谁的命令送来的,好似就怕我不知道一般。 小金子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整个殿内一下安静了。 我是喜爱安静的,这样会让我更加能沈淀心情。但是……该死的,这种安静让我越加的烦躁。最後忍无可忍,我恶狠狠的拍桌而立,吓的小金子将削皮小刀都给掉在地上。 “太……太子殿下?是奴才做错了什麽事吗?”小金子畏畏缩缩的蜷在地上偷偷用眼角瞄著最近心情起伏不定的我。 挥了挥袖子让小金子起身,我双手环胸:“吕慕枫最近都没有求见吗?” 没错,我已经无法否认我所有的烦躁都是因吕慕枫而起。该死的,竟然在留下一句我喜欢你就转身离开,也没想想他那个时候还病著! 这几日吕慕枫还是不断的送来些小东西过来,只不过都并非是他本人亲自求见,是他的部下陈武飞代劳。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是他故意躲著我,还是说病还未痊愈。 不对!我干嘛要担心吕慕枫?想要与他保持距离的不就是我自己吗?如今他不来我反倒烦躁起来了?越想心绪就越混乱。此时我才真切的体会了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 若我忍住了那个问题,若我没有听见吕慕枫的答案,我也许就没有那麽心烦意乱了。 其实吕慕枫对我表明心迹这一事我该感到欣喜的,因为这证明我已经有了筹码去同吕丞相赌一把。可是偏偏在听见了吕慕枫的真心,体会了他对我的温柔後,我却犹豫了──若我真的利用这样真心对我的人,他会不会恨我,或者换个角度……我会不会被他感动而无法实行自己的计划。 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就此时此刻我都感到犹豫了,真到施行的时候还不被愧疚感给压的抬不起头吗? “呃……回太子殿下,吕将军最近都没有求见。”小金子呆呆的抬头望著我,面上是一片茫然与不可置信,“太子殿下您要见吕将军?那小的去……” “无念!无念!”母後突然冲了进来,仪态全无,秀丽的五官被泪水染的一片狼藉。 心中咯!一响,不好的预感兜头罩下。扶住母後我开口,嗓音沙哑:“母後……你怎麽这模样?莫非是……” 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就算父皇被吕丞相所压,脾气变的越来越暴躁也不会拿母後出气。母後也体谅父皇难处,他们就这麽扶持著。而此时母後这般慌乱和绝望的样子都预示父皇出事了…… 愧疚陡然而生,想我最近都被吕慕枫的事情困在了死胡同里。翻来覆去的,思绪里竟然都是吕慕枫将病重的父皇给忘在了一边儿……我这个儿子……做的真的太过…… “无念你父皇他……”母後泣不成声,“你父皇想见你……你快些去吧……” 倒抽口气,我已经明白母後的来意:“太医怎麽说的,先告诉我!” “心结过重,忧虑过深,积郁成疾,已病入膏肓。”母後用丝绢拭去泪水,但无论那张已经湿了大半的丝绢已经没什麽作用了。也不知道母後哭了多久,“大概也就是这几日了……你父皇仙逝的日子……” 帝陨46(赌局开始) 站在龙窗前,看著父皇如今的模样只觉得视线内一片灰蒙蒙的。 在母後的记忆中,在母後的叙述中,父皇是一个丰神俊朗,气质非凡的男子。在我的回忆里,在我的印象中,父皇是一个颓废忧郁,暴躁懦弱的父亲。可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如今这个躺在榻上,脸色灰败,奄奄一息的老人…… “呼……”长长的一声喘息过後,父皇终於睁开了颜,已经浑浊的瞳孔让我怀疑父皇他还能看的见麽。他挥了挥手,沙哑的唤著我的名,“无念……” “在,儿臣在。”喉头的哽咽终究是忍住了,不愿让母後更难过,也不愿父皇听著难受,“父皇您脸色不太好,还是再睡一会儿。儿臣就在您边上守著,等你觉得舒服一点再说吧。” 父皇摇了摇头示意让我扶他起来。我连忙上前,在握住父皇手的那一刻才发现这双手原来是如此的苍老无力。鼻一酸,眼泪珠子就这麽砸了下来。 “你们统统都给朕出去,皇後和太子留下。”好不容易坐起靠在软垫的父皇只不过说了一句就喘的厉害,本来灰白的脸色涨的通红,额头也隐隐有著冷汗的痕迹。 我与母後对视一眼,对父皇要说的事情心中隐隐的有了个数。 “无念你去朕的书桌把放在第一和第二抽屉间的暗格里的东西拿过来。”父皇指了指书桌的方向,又咳了两声,母後一边流著泪一边儿给父皇顺著气。父皇握了母後的手对她安抚的笑,“朕没事,什麽事都没交代呢……” 想是一句安慰的话却听得我的自责更深──这些日子我到底在干些什麽?父皇病重成这样也不知道,更别说尽点孝道。 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我伸手在父皇说的地方摸索起来,最後摸到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将其拨开,一个金玉镂花的精致檀木盒掉在我手中。 “父皇,你说的是这个吗?”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算我与母後可以隐瞒父皇的病情。但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他怎麽可能会不明白自己的大限已到。这盒子里,装的就应该是传位诏书了。 父皇点了点头,招我坐在榻边:“我知道,无念一直已爹为耻。觉得爹懦弱无能,不懂反抗。”父皇顿了顿,浑浊的瞳孔有了一点点的光亮,“但是爹一直都已你这个儿子为荣。我原本以为你会如同爹在吕丞相的威压之下逐渐变的懦弱,然後慢慢麻木。可是你没有,你的一身傲骨从未被折断过,所以爹已你为荣也觉得自己可耻……虽然……如今我想做点什麽反抗也没有机会了……” 父皇第一次卸下了他那光鲜的自称,一个爹字让我终於忍不住已经泛滥的泪意。此时此刻,他不是皇帝,我不是太子,我们仅仅是父子的关系,就如同平常百姓那般…… “爹……”喉咙噎的胸口发闷,我从未如此动情的叫过这个我心中一直都有著怨愤的血亲,“别说了……无念懂的。无念真的懂……只不过总是不甘心,是无念不懂得体贴爹的难处,无念不是一个好儿子……” 哽咽两声,再抬头父皇也是老泪纵横。他死死的握著我的手:“爹知道,现在把皇位传给你不是个好选择。爹很早就想将你的太子头衔撤去,甚至有想过找个什麽借口将你赶出宫去,无论你会不会恨爹,爹只要你好好活著就好。” 我被父皇的一席话惊的连反应也是不能了,我一直以为父皇只会借酒浇愁,但没想到其实他一直都在想办法来保住他的妻儿。 “爹……别说了。无念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一个逃兵……即使正面与吕丞相对峙,就算他逼宫无念也不软软了这身骨头。”牙齿咬的咯吱直响,想到吕丞相如今又看见父皇这模样新仇旧恨涌上心间。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朕就知道你会这麽说……”父皇苦笑,自称也改了回来,“所以朕一直都没有这麽做……朕这一辈子只有四个子女,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孩子受苦。但看来你皇爷爷欠下的孽债还是得我们这些做子孙的偿还,也好……无念你就试试吧,看能不能还了那孽债又保的你与你母後的性命。” 父皇拿著那个精致的盒子,他看著我眸中还有些犹豫:“无念你可想清楚了,这诏书你接是不接?” 我微微一笑毫无迟疑的跪下,双手接过那个盒子:“谢父皇,儿臣今当用尽全力保住我曲家江山!” “好……好……朕的好儿子,哈哈哈……好儿子!呃……咳咳……”父皇放声大笑,笑声中无不是骄傲自豪。但笑过之後却是一口猩红落下,将明黄的缎被染的狰狞无比。 “父皇!” “皇上!” 我和母後惨叫一声,扑了上来,父皇摆摆手:“无妨。”说完捉住母後为他擦血的手,“无念,朕如今是什麽遗憾都没有了。但还有件事朕要你对朕发誓,无念你能吗?” “……父皇既然儿臣接下了这份诏书就做好准备,你是要让儿臣发什麽誓?”说没有犹豫是谎言,因为父皇要我发誓,用了这麽重的语言。 父皇点点头将母後的手交给我:“朕要你发誓,无论这江山能不能保得住,你都要保护你的母後,直到她寿终正寝之日!” “儿臣明白了。儿臣发誓,无论能不能保住曲家的天下儿臣也要保的母後平安。若有违此誓,让儿臣永远活在地狱之中,受永恒的痛苦。”知道这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母後也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於是最後,我还是答应了。 “好,记住你今日发的毒誓。我的儿啊……是朕没用……没用……” ===================================== “小金子。” “奴才在。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今夜……让御膳房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从衣柜里翻出了那套妖媚的红衣,我将其铺在了榻上,“就说今夜本太子要好好款待吕将军,已谢谢他近日给本太子带来的东西……” 帝陨47(一败涂地) 红烛摇曳,烛泪长垂。我听到宫里打更的太监那略带尖利的嗓音叫唤著──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可是吕慕枫并没有来。 我长长的吐出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有一更就是早朝时辰了,他应该不会来了。” 心是放下了,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随之也松了下来。周公顿时找上了门儿,我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不过片刻就睡的毫无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甜腻的香气让我难受的皱起眉头。 并不是这熏香的味道不好,准确来说是太好闻了,带著一种诡异的感觉让我觉得浑身都有点不对劲。 挣扎著睁开粘著的眼皮,赫然看见吕慕枫穿著明黄龙袍立不远处的书桌上。他懒懒的扫了我一眼,手上拨弄香炉的动作依旧没停:“醒了?可有觉得这香味很特殊?” “你点的什麽?”我可不信他有那麽好心来替我点个安眠熏香什麽的,“我不需要,只要你滚出去就好!”也不知是不是心里的作用,我开始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身体有些躁动不安的感觉。 吕慕枫放下手中的竹签站了起来:“滚出去?无念啊,这里可是正阳殿是朕的寝宫。” 看他越靠越近,我的肌肉也越崩越紧。终於在他就在我一臂之遥的地方,我忍无可忍的跳了起来:“别靠近我!滚!滚!滚!” 挥舞的双手被轻而易举的制住,我愕然发现自己早就没有平时的气力。半眯著眼睛,我恨恨的骂道:“你对我了什麽!” 双手被反剪在身後,我和吕慕枫的身子贴合紧密。从他身上飘来龙涎香的味道,和空气中那种诡异的香味混作一团,让我的脑筋顿然打结。 “我的无念,你可想知道这熏香叫什麽?”吕慕枫凑近了他的脸,墨色的眸子中漾出层层的涟漪,“你曾经点过的……记不得了麽?” 顿时停止挣扎,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吕慕枫:“你……你什麽时候知道的?!” 我想起来了,难怪总觉得这香味既诡异又似曾相似…… 这熏香叫媚颜,是催情熏香中的一种。由於效果极好又不会伤到被使用人的身子健康所以无论是在青楼还是在皇室後宫都有,而後宫之中使用这种熏香无不是为了提升闺房乐趣。 可这媚颜好虽好,但有一副作用却是後宫嫔妃害怕的。那便是情至浓处很容易将身边的人幻看成自己心底最恋慕的那人,从而喊叫出他的名字。 想想看那是多可怕的事情,若是皇帝在激情中叫错身下嫔妃的名字那也就罢了,反之是嫔妃叫错那便是死罪一条,还会连累自己心仪之人株连九族。 但即使如此媚颜也频繁的被使用著,为了确定嫔妃们的忠贞。而我当初也对吕慕枫使用了这种熏香,为了确定他是不是在骗我,他能不能为我所用。 “无念呵,你忘了朕从少年时就出入烟花之地,又比你早明白多少的风月之事?”吕慕枫莞尔,笑容一如记忆中的温柔。之事此时此刻看起来却是那麽的让人胆寒,“早在进屋那时朕就察觉了异样,於是早早的动用内功闭了几个穴道,你那媚颜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浑身已经绵软无力,我任由吕慕枫将我放倒在榻上。 金红的帐顶,吕慕枫依旧倾城的五官,恍恍惚惚的我竟有种时光倒退的错觉。其实我们仍旧在那段最甜蜜的时光中,他随时都会温柔的亲吻我的额头,随时都会在我耳边亲昵的呢喃我的名字,喘息般的吼叫爱我…… 费力的抬起双手,如膜拜般的抚触著吕慕枫的脸,感觉到他在那瞬间僵直的身子。我微笑,可是眼泪却从眼角连绵不绝的落下:“你骗我……从开始就骗我……为什麽我会那麽傻?因为你这张脸还是那种故作的温柔?你赢了,赢的彻底……够了吧?杀了我……我卑微的求你,我也不要什麽自尊了,只求你杀了我……” 温热的指尖滑过我的眼角,吕慕枫第一次很耐心的解开我衣服的盘扣:“打从第一次见面朕就想折断你那一身硬骨头,所以我逼迫自己去喜爱你,强忍自己的脾气去配合你。终於,皇天不负有心人苦心人,你最终是落入了朕的手心里。” 衣服件件剥落,可是我不觉得冷。媚颜已完全发挥了效用,我只觉得吕慕枫在我手上滑动的手指让我分外的舒适。心中的痛苦在这样快感之下被渐渐埋葬,我开始迷乱的呻吟,扭动著。 “原本朕的确是打算得到这天下就毁了你,从身到心的。”肩膀被狠狠的咬住,牙齿刺入身体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恢复了神智。我想吕慕枫是故意的,他要让我听见他所说的每一句,“可是朕发觉你的身子最合朕的胃口,所以就算你什麽都不要了也没办法逃离朕,除非是朕腻味了。懂麽?朕的无念……” ps:下一章是大家期待的h。也是兔子最怕的部分……不会肉啊……话说这两天没有及时更新是因为到外地去了……然後昨天停电……泪…… 帝陨48(封後之日h) 龙床上被翻红浪,喘息萦绕。空气仿佛都热的快要燃烧起来,可是这一切听在我的耳里却是飘渺虚无,我甚至不确定,那种高亢的呻吟喊叫是不是从我口中吐出的。 “啊!别咬!”胸前的茱萸被吕慕枫用牙咬著往上拽,已经极度敏感的身子受不住的这种既疼又带著强烈快感的举动。我拱起腰,想要减轻这种折磨,可却只是迎合了吕慕枫。 “呵……”吕慕枫此时摘了发冠,一头青丝垂落。散在榻上和我的纠缠作一团,“别对自己说谎,你很喜欢不是麽?看看,站的更高了。”说罢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我已经兴奋到落泪的欲望。 惊喘一声,感觉到要攀至顶端的欲望从脊椎部分直升到脑髓。然後就在将要爆发的瞬间,欲望却被人连根死死掐住。 “这麽快?!”吕慕枫讽刺的笑,下身不停的耸动,还专挑那块风水宝地进攻,“御医说了,如今你身子是比前段儿时间好很多,但毕竟是有孕了,不能释放的过了头。所以爱妃,就委屈你忍到朕尽兴了为止。” 吕慕枫的话糊做一团进了耳里,有那麽一小段时间我无法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只因全身都在尖叫著要解放,更因为媚颜的药性而渴求更多的快感。 而在好不容易挪出一点神智去理解了吕慕枫的话後,心中的悲哀和痛恨却无法将身上那把烧的热烈的情欲火苗浇熄,矛盾之下身子更加敏感,欲望已经涨到疼痛却得不到纾解。 我张大嘴,喘息和尖叫都横在了喉头出不来。因为过於强烈,强烈到痛苦的快乐,更因为心中还剩下的那麽一点点的倔强。 “又开始反抗了吗?” 掐住我欲望的白皙手指突然捋动两下,然後回归原位,将欲望根部掐的更紧。 “啊!好痛!放开,放开!!”快要炸裂了,我……我好想出来。再不让我解放我会死的! 最终还是吕慕枫技高一筹,他太熟悉我的身子,太了解我对什麽样的欢爱最没有抵抗力。他死死的掐著我的我弱点,我绝望的明白没有什麽比自己的身子背叛自己的理智更加可悲的事情了。 “你的反应一点儿也没变,这是代表你自离开皇宫後就没有被其他人碰过的证明吧?”吕慕枫的语气有点儿上挑,这代表了他很高兴。 死死揪住身下上好的锦缎,我已经快晕厥过去,自然也就没有能力再反抗吕慕枫的调笑。 我是喜欢女子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日在同性身下扭动呻吟。直至遇见了吕慕枫,他用他绝世的容貌,无以伦比的耐心与温柔将我内心树立的高墙融化。 爱上他之後,我也不是没有试图反抗过。毕竟那时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一国之君,想屈居於他人身下都是一种屈辱,更何况吕慕枫长如此美丽。但他习过武,上过战场,就算长相让人有妄念,吕慕枫的气势及他那身过硬的武艺都令旁人不敢妄动。 而我在暗示过自己不愿再做身下的那人,吕慕枫只是淡淡一句:咱们夜里再说。可到了夜里,不由分说的依旧是我被压在身下,被他娴熟的技巧撩拨的浑身无力,最後还是乖乖的雌伏,最终断了想压倒吕慕枫的念想。 在吕慕枫逼宫後,我心痛欲裂,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是自己太过任性,太过笃定吕慕枫对我是真心。到头来却被他反咬一口,那颗能爱的心早就在那时就死了。我怎麽可能还会接受任何一个男子? “张嘴!”吕慕枫扳过我偏向一边的脸,下身动的越发的激烈。我知道他也快到界限,但他却强忍著,“求朕!不然你今日休想得到解脱!” 已然模糊的视线里是吕慕枫动情後的动人模样──绯红的脸颊,紧蹙的眉心,还有那张从未对我说过真话的嘴…… 他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模样,绝世倾城…… 不!不能这样!他是个蛇蝎!长的再美又如何,我怎能再次对他有动心的感觉?!莫不是真的是我本性就贱?不能求他!不能! 咬住下唇,怎的都不让哀求冲出口中,即使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还真是……”吕慕枫怒笑,“朕到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骨子里的淫荡更胜一筹!” “啊啊啊啊!不~~” 吕慕枫突然拽著我的双腿站了起来,我双臀悬空。吕慕枫就著这个姿势,用著极重的力道抽送著他在我体内的欲望。 我以为吕慕枫已经对我使用过所有的手段,快感已经不能再多。可是我错了,这种姿势很痛苦,可是吕慕枫抽送的欲望却将我顶向了无以伦比的快乐之中。 “不要!啊!要坏掉了……不要!坏掉了……别……唔……” 肉体相撞的淫靡声音混著媚颜诡异的香味,让我头脑瞬间空白。高亢的喊叫脱口而出,但依旧没有顺了吕慕枫的意,哭泣著哀求他。 “……为什麽要那麽倔强……无念……只要你求我,只要你叫我的名字,你就可以解脱了……” 我才想问为什麽,为什麽要用这种带著悲哀的语调?我的什麽你都抢夺到了,我的天下,我的皇後,我的人,还有……我的心…… “我……恨你……”松了牙关,却只是断断续续的一句。我已经不能保持清醒,“恨你……恨你……枫……” 吕慕枫耸动的身体顿时停住,有且只有片刻。接著他用直至此刻最为激烈的动作回报了我的恨意,手也放开了我的欲望。 终於…… 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低吼,攀至巅峰的痛快将我淹没。而後……疲极而眠…… 这一觉我说不清到底睡的踏实还是难过,身边的温暖让我不自觉的靠近,但是那种龙涎香的味道让我不住落泪,一刻也没停过。 “娘娘,起身了。已经快晌午了,您得起来用膳。” “嗯?~~” 迷迷蒙蒙的睁眼,却见到小金子立在纱帐外边,恭恭敬敬的。 “小金子?!”吃了一惊,我撑起身子。可全身骨头都在咯吱作响,让我回想起昨夜那场疯狂而痛苦的欢爱。我咬牙切齿的摸索到内襦,哆嗦著手穿上,“你怎麽在这里?!” 回宫这麽久了一直没见过小金子,听说他已经升为内务总管太监,照理来说不会再与我这个男妃有什麽交集。 但他今日竟然出现了,一定是发生了什麽事情……我不想发生的事情…… “是皇上命令奴才来的,自今日起奴才会亲自伺候皇後娘娘您的起居生活。”小金子见我穿好了衣物,他挽起纱帐,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讨好神色。 “你……说什麽……” 我是不是听错了?皇後不是若漓吗?怎麽的……怎的变作是我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今日早朝皇上废了柳後,封您做了正宫娘娘。”小金子弯身替我穿鞋,“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皇後……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ps:上班,搬家,聚餐,加上卡h,足足慢了两天……兔子该死……求原谅,求抚摸…… 帝陨49(昔日之友) “娘……公子,柳妃求见。”小金子一时口快差点就要将那称谓吐出,可看见我瞬间铁青的脸色後硬生生的改了口。 此时的我就是一个火药桶,稍不注意就会爆炸。可小金子一身见风转舵的本事练的可是炉火纯青。 当他知晓我对娘娘还有皇後这些个称谓头衔,反感厌恶至极之後,他便再没有在我面前提及过。虽说也有如同刚才那般漏嘴的时候,可都及时的改了过来,让我发不得脾气。 於是小金子便称谓了正阳殿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我怒火波及到的人。 “若漓?她来作甚?”不可否认的,在听到这个柳妃时我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见?不见?内心在拔河,始终无法下决定 其实我心中明白著,若漓此次来绝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她是那样的冰雪聪明,温柔可人。曾经我还後悔过,怎的没有在爱上吕慕枫之前遇见若漓。如若那样的话,也许我爱上的就不会是吕慕枫了。 然而相处的多了才明白,就算是更早遇见若漓我们也是不可能。因为吕慕枫对我的温柔手段,因为若漓早有心仪之人。更加因为爱就是爱上了,没有如果…… 而她心仪之人是她青梅竹马,从小就痴痴恋著的人──吕慕枫。 我还记得她嫁给我的那日,她兀自取了盖头,不等我的秤杆。她直白的告诉我,也许她是成为我的皇後了,但是她不会爱我。 她爱的那人与我是同一人,就这一个话题就让我们变为了朋友。而根本没有夫妻之实的我们对外都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模样,毕竟是政治联姻,彼此都要把面子做足。 至於私底下,也许嫉妒是有的,但是若漓从来都没有因此作出不理智的事情。她总是在吕慕枫来找我的时候默默的走开,留足够的空间给我们温存。甚至还帮著我与吕慕枫掩盖事实,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我时常觉得对不住她。 当吕慕枫逼宫的时候,我甚至想求吕慕枫留下若漓。因为她跟我除了名义上的关系,其余的什麽都没有,但是出乎意料的,吕慕枫根本就没有动若漓,还将她封为了皇後。我在痛恨吕慕枫欺骗的同时也是欣慰了,为若漓欣慰,至少……若漓是得偿所愿了。 她那麽美好的女子,那麽渴望与吕慕枫共度一生,如今总算是实现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竟还有回到这皇宫的一日,更没有想到会再见到若漓,还是在那麽尴尬的情况下见到她。更加没想到最後她还是被我拖累,成为吕慕枫报复我的棋子──吕慕枫封我为後,无非是让流言成为现实,让母後确定我这个儿子已经奴颜媚骨的顺了他,同时还能让若漓恨我,恨我这个已男子之身孕育子嗣,一回宫就让她世界天翻地覆的男人。 “泡上两杯上等香片,请她进来吧。” 内心依然纠结,但是最终还是选择了见一见若漓。因为我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这种众叛亲离的痛苦,被深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伤害,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若再不找个人倾诉,我怕自己就要疯掉了。 而若漓的温柔善良让我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她身上,只有面对她我才能施放我的痛苦。 绫罗八宝衣,翡翠珠花,金步摇。若漓踩著轻轻的脚步,带著甜美的香气飘然而至,好一派典雅贵气。这样的她哪里不似个皇後?至少比我这个面色蜡黄还典著腹肚的男人更适合皇後这个名头。 “好久不见了,无念……”若漓看著我,有些尴尬的拢了拢衣袖,“我……我还以为你已经……”下半句她没有说下去,但我却知道是什麽。 “我没死,父皇早算准了吕慕枫的行动,在最後的日子做了些事。保住了我与娘的性命……只不过……”我苦笑,“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如今生不如死,还不如当初喝了那杯鹤顶红。” 若漓看起来很好,除了眼角那抹未褪去的红证明她是有哭过的。不然我会以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後位被废一事,因为她是那麽的云淡风轻,一样的温柔如昔。 “是啊,谁都没能逃过。”若漓也苦笑,眼泪终於是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我也以为慕枫他留我性命是对我有意,给我後位是对我有情。谁知道一切都没变,你一回来,我们三人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帝陨50(欲望当前) 一杯又一杯,一壶上好的佳酿不过半刻锺就被我喝掉了一半。为了壮胆,也为了埋葬我心中那不断攀升的愧疚感。 曾经是打算以色惑人,但母後的呵斥下,在见过了如今吕慕枫的姿色过後就打消了这样无耻的念头。但偏偏的,吕慕枫还是恋上了我,只是不知道真假。 父皇已经病重,我也接下了皇位,接下在动荡局势中保住曲家江山这几乎不可能的担子。那麽我就没得选择,只能出此下策。 吕慕枫如今手握兵权,吕丞相基本也掌握了政权。这个江山实际上已经易主,要一点点的夺回来,也只有利用吕慕枫对我的感情,用他牵制著吕丞相──毕竟他们是父子,若吕慕枫站在我这一边,那麽吕丞相也不敢妄动。 微醺之中,我抚摸著藏在袖中的媚颜──到底用是不用? 没错,我在害怕。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关於男女欢爱的经历,更别说对象还同为男子。而吕慕枫看起来却是老道,也就是说今日绝对是我在下,他在上。 而……我更怕的是吕慕枫若有一日知道今日的一切是我精心策划,会不会对我失望,从而愤怒举兵。毕竟他对我很好,好到让我曾对他的敌视与憎恶全然消失。我甚至无法将媚颜投入香炉之中…… 但吕慕枫那人的确是不单纯,再说了口说无凭,我完全没有他会恋上我的自觉。因为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除了骨气一无是处的人。论姿色不及吕慕枫的十分之一,论知识也是平平,若是论武艺……我根本就是肩不抗手不能提的文弱男子。 所以我需要确实的知道吕慕枫的心意,而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媚颜──这种可以让人在情浓事说出自己心底最深那个人的药物。 “太子殿下,菜品已经上齐。”小金子眨巴著眼,目不转睛的看著我。 “知道了,吕将军何时到?”转头见到小金子难得一见呆愣的样子,我觉得有些好笑,“看什麽?本太子早就这麽穿过了,何必一副惊w的样子?” 也不知道小金子是想讨好拍马,还是真的觉得好看。他脸色红了红,窘迫的拱了拱手:“上回也只是匆匆一瞥,今日仔细看了才知道太子殿下很适合红色。看起来很……很……” “很什麽?”随口问了一句,我最终还是将媚颜投入了香炉中。诡异的甜香在房内弥漫开来,让我的不安与愧疚又宽了一些。但吕慕枫就要来了,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好生思量这做法妥是不妥。我只知道只要有一点可能,我都要好生的把握,利用。 “很俊秀……”这三个字小金子仿佛说的很困难。 摆了摆袖子,我不甚在意:“行了,别奉承我了。你下去吧,待吕将军来了通禀一声就行。” “我已经来了,太子殿下。” 浑身僵硬,我缓慢的转过头,勉强的笑道:“多日不见,不知吕将军可好?” 心中大叫不好,因为我本意是想遣退小金子把媚颜的解药给服下,免得自己也中了这媚香的招,迷了情乱了意。谁知自己犹豫的太久,吕慕枫来的太早,我该如何将捏在手中的解药给服下? 挥退了小金子後,吕慕枫笑看我,一双秋水潋滟的眸子注视著我,温柔无限:“想我了?恩?无念……” 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被人叫的如此魅惑,我差点就软了身子更加差点就控制不住的点头。也在这一刻,我愕然发现我的确是想他的,很想……只是我不懂我是想念吕慕枫的温柔,还是因为他那张绝美的脸庞。 不知道如何作答,更想掩饰自己再瞬间热起来的脸颊。我转过头不看那张上天精细雕琢的脸:“坐,这桂花酿你送来好久了,一直没有机会同你喝上一杯。”手有些抖,橙黄的酒液顺著杯沿溢出许多,“且既是吕将军你送的,那麽不与你共饮似乎也说不过去。” 吕慕枫摇头笑笑,将我从椅上捞起抱在怀中:“你呀,想我直说就可。何必搞这麽多花样……呐,无念,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思了,这样可否是你给我的答案?” 淡淡的青草味传入鼻腔,很好闻,至少比那些宫女身上的香粉味更得我心。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确是想你的……”不习惯骗人,也不爱说谎。所以我只能这麽菱模两可的回答,至於怎麽理解就看吕慕枫自己了。 耳边是叹息般的笑声,吕慕枫声音有些无奈:“你比我想象中还要磨人,不过这也是我中意你的地方。不若是这样的脾气,我也不会喜欢上。你说人的本质是不是都有些犯贱?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 皱了眉,我突然觉得有些生气。推开吕慕枫,我兀自坐下:“也就是说若我不是这个太子,若我一开始就对你处处忍让你便不会喜欢上了?” “有部分这样的原因。”出乎意料的,吕慕枫回答的很爽快。而他的回答让我更觉生气,甚至有冲动将他轰出房间。可一想到日後艰难的日子,我还是忍了下来。 吕慕枫立在我身边,伸手按了我端酒杯的手掌。他凑近,微红的唇慢慢张合,编贝白牙在我眼前晃著:“你知道小金子方才最想说的是什麽?” 这种距离让我紧张,我忍不住往後仰头想拉出一些距离。可吕慕枫的手已经扣住了我的头颅,让我只能这麽近距离的与他对视。 咽了口唾沫,我呐呐道:“什麽?”因为太过紧张,我甚至没有听清楚吕慕枫的问话。 “其实小金子想说的是……这麽穿的无念……好美……”尾音消失在黏合的唇间。 愣愣的看著眼前属於吕慕枫纤长的睫毛,我在努力的消化他方才说的。也是因为我的呆愣给了吕慕枫机会,唇瓣和牙关被他轻而易举的攻破,他口中的舌放肆的纠缠我的,分享著我口中残余桂花酿的香醇。 很快的,在我还没有完全理解吕慕枫话的时候,我就已经无法思考了。 原因无他,实在是吕慕枫的技巧太好,也许……还有一点点的醉意,和一点点媚颜的效力……我沈溺在这个深沈激烈的吻中,不可自拔。 “唔……啊哈,哈啊……” 吕慕枫看著喘息的我,笑的好不开心:“果然是好酒,对不对无念?” “……滚……”恼羞成怒,我竟然忘了自己的目的破口大骂,“混蛋!” 可惜此时此刻气氛太过暧昧,吕慕枫只当我的一句混蛋是撒娇。他搂著我,在我肩颈间轻轻啃咬:“对,我的确是混蛋。因为不强硬一点,根本就无法得到你,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帝陨51(交付身体) 脖子很痒,我忍不住缩了缩:“即使知道我是太子也还是要这麽做的你,我该说你大胆,还是该说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我的身份?” “我当然在乎。”吕慕枫将我抱的更紧,让我有些缓不过气,“也正是因为你是太子,所以才值得我如此费心的待你。” 话中有话吗?似乎我们的目的都不单纯啊…… “无念,你这屋里是不是炭火烧的太旺了些?有些闷热……”吕慕枫松开双臂,扯了扯衣襟。 我也这麽觉得,身体开始越来越热。但这不是我屋中炭火少的太旺,应该是媚颜已经发作。我得想个办法把手中已经攥的有些融化的解药给服下才是。 “那我让小金子把火盆子灭了。”起身想传唤小金子,顺便趁这个空挡服药。 “别走!”吕慕枫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却正中我那只攥著丹药的手。 我一惊,手松了松,丹药就这样滚出了掌心,然後被站起身的吕慕枫一脚踩的粉碎! 目瞪口呆,我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苦笑的转视吕慕枫却被他脸上的红霞给迷住──吕慕枫已经够美了,可是这个动了春情的吕慕枫更是美的让人销魂蚀骨。那双透了水汽的眸子,只消盯人一眼,被他正视的人定会神魂颠倒的不知方向。 “你身上凉凉的,是不是冷?”吕慕枫笑,飘飘渺渺的笑容看起来竟然有点迷糊的感觉,而我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正好我身子暖,抱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你就好。” 说著他拖起我的手掌在他脸上游移,滚烫的温度让我更加确信是媚颜已经起效了。而我……也觉得触碰到吕慕枫脸颊的手掌有著与自己身子不同的温度,很舒服,舒服的让人不想离开。 吕慕枫的手掌有著握兵器长出的老茧,但是却不算粗糙的过分,那种朴实的触感让我觉得安心。而吕慕枫难得一见的迷糊表情更是让我舍不得移开目光和自己的手指。 於是我就任由这吕慕枫捉著我的手掌在他脸上来回摩挲,到後来越过他精致的下颌,完美的喉结到达他衣襟内被掩盖的美丽锁骨。 咕咚……我已经听见了自己吞咽唾液的声音。 我想要他……这个吕慕枫!已经美的如仙似魔了,如今用这麽魅惑的表情,暧昧的抚触来引诱我。我多想狠狠的压倒他,亲吻他的唇,吮吸他的喉结,啃咬他的锁骨! “怎麽了?”吕慕枫在我手心落下一吻,“我身上摸著不舒服?啊~毕竟我上过战场,风吹日晒的,肯定也不好摸了。”说著他不轻不重的啃咬著我的手指,“无念你……肯定摸起来更舒服……” “哈?!”我愣愣的看著自己还在吕慕枫口中的那根手指,迷迷糊糊的哼了一句,“大概……吧……” 吕慕枫笑了,那种笑容让我毛骨悚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腰上一紧一松,金色的腰带就一圈圈的的滑下,在地上堆成一圈。然後外套被剥掉,已一种飘逸的幅度在空中划了个半圆落在不远处。 而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不过眨眼间我身上就只穿著内襦。 “你干什麽!”终於从美色中回过神了,“你不会是说真的吧……”想去捡那件外衣是不可能了,我只能干笑著往後悄悄的挪步。 “无念你都出汗了,看来屋里真的很热。”吕慕枫漂亮的凤眸中竟然出现了狰狞的血丝,该是药性彻底发作了。而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口干舌燥的,下半身也有点蠢蠢欲动。 偏头躲过了吕慕枫伸过来的手,可他落空的手掌落在了我脖子上。肌肤接触的瞬间,我差一点就舒服的喟叹出声──有种凉凉的温度,刚好能解掉身上不断攀升的燥热感。 吕慕枫也没在意我躲避的动作,他的手指画著圈在我脖子上搔弄,犹如在安抚一只有些受惊的动物:“别怕,无念。没有那麽可怕的,只要你全心的接受我……只要你记著我喜欢你,不想伤害你就可以了……” 喜欢我吗?这个应该是他的真心了吧?媚颜的效用已经发挥,他还是一直看著我,叫著我的名字。这是不是证明了他心中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我? 那……他……吕慕枫可以为我所用了。虽然这个办法……很肮脏,很无耻…… “我……没经验……连与女子的……都没有……”怀著深刻的罪恶感,我强装出笑脸,“所以不能不害怕……枫,你……确定要我这麽一个什麽都不懂的男人?且,我是喜欢女子的,说不定哪日就同女子成……唔……” 本来还想给吕慕枫一个选择的机会,所以犹豫的想解释什麽。可还没说完就被吕慕枫给封住了唇。口中和脑中都被那根粘滑的软肉搅弄的一塌糊涂,连自己什麽时候被抱起来搁在榻上了都不知道。 我真的要被吕慕枫做那种事?!迟来的恐惧感让我浑身僵硬,我几乎害怕到忘了自己根本就是希望事情是这麽发展的而挣扎起来。 皇宫之中,婚配一般都是十二三岁。虽说那些朝中大臣知道如今手握天下的人实际是吕丞相,而不将自己的女儿送上来选秀。但房中之术还是会教授给皇子们,所以我自然也明白那是怎麽一回事。 至於男子之间的情事,我有耳闻过。听说若是不好好处理会很疼痛,甚至会受伤。严重一些,或是受伤不处理还有丧命的危险。而我马上就要面临这一关,让我如何不怕? “无念……”吕慕枫撑起他的身子,他已经褪了上衣。精瘦的身体线条只能用完美来形容,或许也只能用如此匮乏的词汇来表达我心中的赞叹,“为什麽发抖?难不成你在勉强自己?若真不能接受就这样算了吧。我还能等,等到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的倒是轻松,我可是很清楚的感觉到了顶在我腿间属於吕慕枫的灼热。更何况我们彼此都中了媚颜,我就更能体会那种不能纾解的痛苦。 而我不动是因为紧张害怕过度,另外也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不动……却是考虑我的感受。 心中有一角塌陷了。我长长吐出口气,伸出手包覆住吕慕枫的脸颊:“如果你没有自信让我忘掉害怕,那你现在可以走……” 吕慕枫一愣,随後狂喜的低吼出声。我的内襦也在那时碎成一片一片──他竟然已经性急到等不到解开那些复杂的盘扣。而就是这样了还想我叫停他就停下吗? 这种总是为我考虑的举动让我有种得意,因为吕慕枫这样的文武双全,色艺皆绝的人竟然会倾心於我……也许我也该对他好一些了,因为从今日起他就成为了我的筹码……用我身子换来的筹码…… ps:最近更的慢了,因为工作多了,再等两天恢复更新 帝陨52(未卜先知) 身子很痛,特别是那个隐秘的部位。这让我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却让身边的人著了急。 “太子殿下,您走路怪怪的,要不要宣太医给您瞧瞧?” 让太医瞧瞧?这怎麽可能?那不是等於向整个皇宫里的人宣布我昨夜与吕慕枫做了什麽?要知道吕慕枫从昨夜就待在我的寝宫直到五更天的时候才匆忙离去,这种情况下就是我与吕慕枫什麽都没发生也够让人猜疑了,我可不会再做出什麽自掘坟墓的事情。 横了小金子一眼,让他闭了嘴。我这才道:“不必,大概是昨个夜里忘了往火盆中加碳冻著了。”说著皱著眉头加快了脚步往正阳殿走,只求快一些到了能坐下舒缓一些。 昨晚真的很痛,别人都说鱼水之欢会让人上瘾。可是一整晚我都没有尝到世人口中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只觉的下半身又胀又痛,让我浑身冒汗。好几次都想将吕慕枫推开,可是他那种状态也不是能停下的。 而吕慕枫也一直很努力的要我放松身子,最後见确实没有办法後他只能速战速决。然後……用口为我做了……那是我唯一觉得舒服的事。 想到这里回忆起吕慕枫含住我欲望的模样,脸颊不由的一热,下身也紧了紧──没办法,只能怪那种场面太震撼,而吕慕枫的样子太过w丽。 事後吕慕枫一直抱著我,什麽也没说。我能感觉到我与吕慕枫彼此的汗液交融在一起的那种黏腻,头发缠绕在一块的亲昵。 我觉得尴尬却又觉得这种肌肤相触的感觉很好,回想起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与人靠的这麽近了。只是很奇怪的,我竟然会这麽缩在一个男子的怀里,还觉得……很安心…… 叹了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再放在回忆里。我转头问小金子:“小金子母後今日一早就把你招过去,又匆忙的让你来传懿旨,是不是父皇出了什麽事?” “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小金子挠挠头,“皇後娘娘传奴才过来只是问奴才昨个儿夜里吕将军是不是在朝霞宫住下了。” 听罢小金子的话,我顿时觉得眼皮直跳:“那你对母後说了?” 到底是哪个嘴碎的跑到母後面前嚼舌根子了?不对啊……我要设宴招待吕慕枫的事儿应该只有我朝霞宫的人知道,而他们都是我精心挑选的,绝不是那种会到处嚷嚷的人。 那麽……会是谁呢? “奴才不敢欺瞒皇後娘娘……”小金子似乎也察觉到我情绪有异样,所以他连忙撇清道,“皇後娘娘当时的脸色很差,似乎很生气。想必早就有耳闻了,所以奴才也不敢说谎啊!太子殿下奴才真的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只是……” 抬手阻止了小金子滔滔不绝的讨饶,我抚了抚额:“本太子明白,不会怪罪你的。” 只觉得头大如斗,这下我该如何同母後解释吕慕枫留宿在朝霞宫的事儿?一个没处理好,怕是母後会怨我一辈子,甚至会以我这个儿子为耻。 心绪混乱下,我竟然没再觉得身子难受,但步子却迈的更加困难。若不是找不到借口,否则我还真不想去正阳殿。就怕等在那里的是一场无休止的拷问,然後就直接被送上刑场受死。 “太子殿下已经到了,您还往哪儿走?” “哈啊?”一抬头,正阳殿三个字摆在头顶,端端正正的,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阴森的凉气让我心虚的打了个哆嗦,“……小金子,我……” “你什麽?” 实在是没有勇气往里走,我只想找个借口回朝霞宫,管那个借口能不能被母後接受。可是还没说完就被踏出门槛的母後打断:“是不是不想进来看看你父皇和母後了?”母後的声音铺了一层霜花,听得出来她在强压著怒气,“还是说你做了什麽亏心事不敢面对我们?” 帝陨53(愚蠢之极) 桌上的茶是凉了换热,热了变凉,来来回回几次,小金子也被我与母後这样沈默对视的气氛给骇的冷汗满头。最後他索性不再为我们换茶,找了个还算过的去的理由离开了正阳殿。 “……父皇的身子好些了吗?”已经无法再沈默了,我把心一横首先开了口。 母後斜了我一眼,端起已经冷掉的茶啜了口:“还是老样子,昏睡著,一刻我都离不开。所以我才会让小金传召你过来,而不是过去朝霞宫找你。” 听母後的口气知道她气的不轻,我几乎已经快确定母後已经知道我昨日的一举一动。 咬著下唇我对母後跪了下去:“母後在生无念的气,无念看的出来。只是孩儿不懂,究竟是哪儿惹的母後如此大发雷霆,还请母後直言相告。”不能不打自招,万一母後气的不是我心中那件事,我这一认错反而将自己的龌龊事给抖出来了。 “无念啊……母後告诫了你好多次,让你与吕慕枫保持距离。你怎麽就是不听?是不是将母後的告诫当做了耳旁风?”母後见我下跪,她叹了口气也就软了心,“母後知道最近吕慕枫时常送些东西讨你欢心,看似是想与你拉近距离,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了那麽一个狐狸样的爹,他又怎麽会简单?” 悄悄松了口气,原来母後只是听说了我昨日宴请吕慕枫的事情。最见不得人的部分,母後并不知情。 “母後您误会了,无念只不过请吕慕枫过来吃顿饭,算是偿了他前些日子送东西的情。”从未同母後说过谎,但是最近我却发现自己开始撒谎了。一个谎言叠加一个谎言,让我心虚愧疚的不敢正视母後的脸。 “……” 又是一阵沈默。我低著头看不见母後的表情,却能看见她放在腿上的手越握越紧。 “你当母後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吗?”母後压抑怒气的声音伴随著重重的一巴掌,我被打的有些发懵。母後伸出手指著我的脖子,“还是说你当母後是瞎了?!看不见你脖子上有些什麽东西!” 母後的个性向来温和,不要说动手打我,就是重言几句都是少有的事。可今日她不仅动手掴了我一巴掌,还气的眼圈通红。 我顾不上自己灼痛的左颊摸索著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母後在我的脖子上看到了什麽会让她那麽大发雷霆。 “母後……”到底是我不会说谎还是母後太精明? “我就知道不会错的!从来就没有出过一次错!”母後似乎是气过了,她颓然的跌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只是我一句也听不懂,“无念啊,你要喜欢什麽人母後都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就算你喜欢上男子,母後也会接受,只要对象不是吕慕枫!” 原来母後心中也是恨吕慕枫的,只是她生性温柔又不喜争端才会让人察觉不出她的喜恶。今日一听才知道母後对吕丞相父子的怨恨不低於我。这也难怪,是吕慕枫父子把父皇逼至如今这地步,是他们将父皇害的积郁成疾。 “母後……无念知道这麽做很无耻。但是如今兵权政权都在吕丞相父子手上,无念是在赌,赌吕慕枫会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帮无念牵制住吕丞相。” 虽说不知道母後是从什麽地方得知我的一举一动,但是既然母後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隐瞒了。 母後用手捂了嘴,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你这个傻孩子,你以为你付出身体就能得到吕慕枫的感情吗?没有那麽简单啊!更何况你怎麽知道他是喜欢你的,你又怎麽能肯定他会为了你放弃手上的军权?!” 这一问的确是把我给问住了,我一直以为自己占了主动权。可是母後这麽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麽的愚蠢。 就算吕慕枫真是喜爱我的,但是当天下与我放置在一起让他选择时,我没有信心能让他选择我而放弃天下…… “看来你是明白了……”母後叹了口气,“母後知道你是为了母後好,不想放弃任何能翻身的机会。但是这个决定不但是愚蠢还很无知。”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那我还有什麽筹码能通吕慕枫父子斗上一斗? “咳咳……爱妃……”父皇突然走了出来,气色看起来不错,“怎麽了?皇儿犯了什麽错吗?” ps:开始恢复日更了,大家期待 帝陨54(最後遗愿) “皇上!”母後惊喜的叫了一声,“你起的来身了?臣妾去叫太医来给你瞧瞧,看你是不是好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连方才的怒气也荡然无存。 父皇抬了抬手:“不必了,小莲你陪朕去御花园赏梅吧。好久没有与你去赏花赏月了……今日难得有这个体力和心思,就别让不相干的人饶了咱们的雅兴。”说著脚步有些不稳的走向母後,“就咱们两人去。无念你先会朝霞宫吧,日後你可要费心点……” 小莲……母後的闺名。在我的记忆中父皇从来没有用母後的闺名称呼她,毕竟这里是皇宫,规矩众多。可是今日父皇…… 心中咯!一声,不好的预感顿时灭顶。与母後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的想法都是一样──父皇……怕是回光返照了…… “我不去!你给我好好的休息,都还病著去赏什麽梅!”母後佯怒,可她惨白的面色却让人看了心疼。谁都看得出此时此刻的母後更想嚎啕大哭,那种绝望让我别过脸不忍再看。也藏起自己红了的眼眶,不想让母後伪装的若无其事在见到我的眼泪後崩塌。 父皇见母後这模样也没有强求,只是默默叹息一声。随後他越过母後,母後想拉住父皇可是那只伸出的手却没有扯住父皇的衣衫。 母後就这麽死白著脸盯著父皇缓慢移动的背影,我知道她在挣扎。她不愿意与父皇去赏梅是因为不想接受现实,可是她更不愿意让父皇最後的心愿都不为他达成,也很清楚父皇此刻是不会听她的。 “母後……你去吧。无念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不知道说些什麽才能安慰母後,他们的夫妻之情已经浓深到不可测量的地步。所以若今日父皇真的是走了,母後一定是比我更痛苦。所以我能做的就推母後一把,也想让父皇走的没有遗憾,“若是可以取些梅上雪来初春的时候让酒师酿成上好的梅子酒,与父皇同饮。” 母後笑,很苦很勉强:“好……与你父皇来年共饮……” 谁都知道这句话是在骗人,都是在骗自己。可是这样也好,至少还有个希望…… 还有个希望吗?突然的想法却在脑中洗出一片清明──的确,我的确是没有什麽几率赢的了吕慕枫,甚至能控制他的情感。但是至少昨晚他在动情时叫的是我的名字,所以我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也就是我如果再努力一点,让他能为我放弃逼宫的念头不就行了吗? 可是……看著父皇母後相互扶持的背影──母後已经知道昨夜我与吕慕枫做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她那麽温和的人都气的动手掌掴我,要是我继续下去……她会有什麽反应?会不会愤怒到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抱著自己的头,试图想出一个两全之法。可是无数个想法都被自己给否定,这……真的是太难了…… “太子殿下。” 有人在叫我,我不耐的挥手:“不管是什麽事,本太子现在都不想理会!让本太子安静一会儿!” “可是……可是……”原来是小金子,他一脸为难的看著我欲言又止。 已经很烦了!我用力捶了桌子一拳:“滚下去!” 小金子吓的缩了缩脖子,往後挪动了一步,可是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最後他眼一闭豁出去道:“吕将军在朝霞宫求见!” 吕慕枫吗? 我还以为他今日不会来找我,他到底是大胆过头还是接受能力太强?昨夜的事情我这个谋划者都还无法完全接受,他竟然就这麽大刺刺的找上门来求见? “……不见,本太子没有心情。” 我真的没有想好再见吕慕枫该用什麽表情,而且父皇今日又……我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同吕慕枫虚以委蛇,也怕他的温柔将我本来就软了不少的心的磨的更软。 小金子见我心意已决咂了咂嘴就退了下去,但走到门边却惊叫一声:“皇後娘娘?” 母後回来了?! 飞奔至门边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吕慕枫抱著紧闭双眼的父皇,母後走在旁边表情死寂,手中还紧紧抱著一个瓷罐。想那瓷罐中就是那梅上雪…… “太子……现在……现在该怎麽办?”小金子也乱了,他手足无措的看著我,“皇上他……” 倒抽口气,我对小金子大吼道:“还不快去请太医!愣在这里作甚!” “是!是!奴才这就去!”小金子恍然大悟,两只脚翻的飞快,就怕慢一点就有性命之忧。 吕慕枫走到我面前,他看了我一眼。眸中的墨色比平时更浓,却没有什麽波澜,看不出父皇此时的模样对他而言有什麽意义。 “节哀顺变……” 只不过一句话我便泪如雨下,即使知道父皇已经油尽灯枯,可是那种不久前还与你说话的人,一会儿就再也没有办法看你一眼的那种痛苦还是没有办法承受。我已经顾不上在吕慕枫面前落泪有多麽示弱,我只知道若再不哭出自己的悲痛我就要疯了。 “别哭无念,你父皇只是睡了。”很奇怪的,母後却没有哭,一滴泪也没有。只见她将装有梅上雪的瓷罐放置在桌上,“劳烦吕将军了,我们一家人像单独待一会儿,请回。” 吕慕枫抿了抿唇,将父皇安置在榻上後行礼:“那麽臣告退。”转头的瞬间他看了眼我,眸中闪过挣扎的痕迹。 “母後……若你难受便哭出来。你这样无念担心……”环住母後的肩膀才明白她并不是那麽平静,那肩膀颤动的厉害,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让眼泪落下。 母後拍拍我的手,她的手掌凉的让我心惊:“不哭,母後答应了你父皇不会哭。娘要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寿终的那一日。” 些微诧异的看著母後,我以为母後是个柔弱的女子,没想到在她柔弱的外表下有一颗如此坚强的心…… “对了,你父皇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母後深吸口气後正视我,表情十分严肃,“他说日後若是有什麽困难可以去找陈武飞,但是此时一定要保密!” 陈武飞?!吕慕枫的那个副将?! 帝陨58(初次交锋) 整理遗物,发布讣告,我忙的团团转。夜幕降临时,皇宫上下的灯笼已经换做了白色。(一般来说皇宫是不准有白色的东西的,是禁忌。)有不少的大臣向我进谏,说此举虽说是至孝,但是不符合规矩。 我冷笑面对,这天下不知什麽时候就会易主。我难道不能乘著手中还有些权利的时候使用,要等到万一落魄的时候来用吗?再说了,皇帝仙逝举国同哀,设个灵堂,披麻戴孝又何错?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大臣又安抚了母後,我拖著疲累的身子回到朝霞宫,准备收拾一下就到灵堂为父皇守灵一夜。明日……父皇就要送入皇陵了,可笑的是他的皇陵却是历代帝王中最寒酸的一个。因为财政吕丞相也掌管了大部分,而他根本就没有费心思在这上面! “无念……” 一进屋就看见吕慕枫坐在圆桌前,身边站著低著头的小金子。敢情是小金子没有通过我的允许就让吕慕枫进来我的寝宫。 好大的狗胆!我父皇尸骨未寒就开始巴结吕慕枫了吗?再怎麽说这个天下还没有正式落入他吕家的手中,竟然一点忌讳都没有的放人进来! “来人!将小金子拖出去斩了!”怒极之中,我挥手招来侍卫要他们处死小金子。 小金子一愣,腿立马软了跪在地下涕泪纵流的求饶。而侍卫冲进屋里看见小金子身边的吕慕枫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敢轻举妄动,站在那里面面相窥。 好极!好极!这口气真是顶的我心口作痛,我癫狂道:“吕慕枫你滚出去!本太子没有说要见你!你来这里作甚!示威还是警告,说我这太子马上就没得当了,你爹吕慕枫就要取代我父皇的位置,而你要取代我了吗?!”说著一掌挥向桌上的壶杯瓷器,将其统统扫到吕慕枫身上! 本来若是依照吕慕枫的武艺,这些东西他能轻而易举的躲开,但他却一动也没动。水珠顺著他额前的发滑落到脸颊,然後从下巴滴下,可眼神却是平静的很。 他捉住我的手:“冷静点无念!你身子已经受不住了!昨夜的事已经让你大伤元气,今日你又劳累过度,若是再如此激动的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闭嘴,眼神中渗入一抹杀意。顿时我心惊肉跳──难不成他想杀了我?! 心中恐惧还未散去,手腕上的温度就凉了下来。几声闷响在身後格外刺耳,转头一看却是看见那几个侍卫已经被拧断了颈骨断了气,脸上还有未消失的嘲笑。 “是我失言了,但是也怪你们倒霉听见了不该听的。”吕慕枫的表情很淡然,仿若方才他杀的不过是几只昆虫般波澜不惊,“至於你,小金子……” “吕……吕将军。奴才什麽都没听见,没听见!”小金子吓的面无人色,胯裆处一片濡湿发出腥臭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不至一语。毕竟我与吕慕枫昨夜发生关系的事情怎麽说都是不能见光的,这几个侍卫了算是死的冤枉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换做是我,也肯定会将他们处死。 “无念,你做决定吧。”吕慕枫突然转身面对我,要我拿主意。 冷笑的扬起嘴角,我双手环胸:“吕将军你不是已经拿了主意吗?何必问我这个本就没有任何权利的太子?你定夺不就好了,我看著就行。”都已经杀了几个人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我的意见?真是惺惺作态。 吕慕枫叹了口气,将我抱入怀中安抚:“是我执意要进你寝宫的,因为我担心你承受不了那麽多。不是想无视你的意愿。就算你生气,也体谅一下你情人的心情。” 情人?不过发生过一次关系就能称作情人了吗? 心里嘲讽著,但是怒气也在吕慕枫的安抚下平息了不少。因为今日我的确是很累,身子本来就被昨夜的欢爱弄的疲惫不堪,今日父皇又逝世了将这个摇摇欲坠的江山交给我了,将母後的性命交付了我。加之那些繁文缛节,我真的觉得快撑不下去了。 长长的呼出口气,我将身体的重量交给吕慕枫支撑。双腿早就酸软的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支撑的作用。吕慕枫也感觉到我的软化,他将我抱的更紧然後坐了下来,将我放在他腿上,一点也不避嫌。 吕慕枫梳理著我脑後的发丝:“小金子什麽都知道了,你准备怎麽处理?” 看了一眼已经缩在地上瑟瑟发抖,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小金子。本来要脱口而出的杀了却硬生生的转了口:“留下他的性命,我还有用。小金子跟了我那麽久,虽说算不上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但是嘴巴倒是闭的很紧不会到处去碎嘴。” 不是突然起了什麽同情心,因为同情心什麽的在如今的我面前是毫无用处的。我以後要走的路太艰难,如果不让自己变的绝情一些是没有办法夺回原本就是我们曲家的一切。 而留下小金子的原因除了他嘴巴紧以外就是想收买人心,我身边可是一个心腹都没有。如今将小金子在鬼门关面前拖回来就是想要他的感恩,使之成为我的心腹。 看著小金子,我意味深长的笑:“小金子,你的贱命本太子留下了。若是以後你再犯什麽错,就小心你的项上人头随时落地。懂吗?” 小金子惊愕的抬头看我,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没有被处死。在确定了我没有杀他的意思之後就开始不住的磕头谢恩,额头红肿成一片。 “起来,去换了你这身衣服。顺便清理那摊污秽!”嫌恶的撇开头,却跌进吕慕枫涟漪层层的水眸里,“这样看著我作甚?不信我会饶了小金子还是有话同我讲?” 吕慕枫微微的笑,将头埋进我的肩颈处:“你开始有帝皇的气魄了,无念。我相信你会是个好皇帝。” 半眯著眼,我试图躲开吕慕枫喷在我脖子上的热气。这让我心跳不受控制,而我不愿意体会这样的感觉。就如同自己先对吕慕枫动了心一般:“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腰间的手紧了紧,吕慕枫不让我逃开也没有抬头看我。他的声音由於被遮挡而有些闷:“无念……若我说我不愿你当皇帝,你会怎麽想?” 帝陨55(骨肉预分) 腹肚一天天的大了,我终於明白母亲怀上我那时的辛苦和欣慰。 虽然这个孩子超乎常理的选择了我这个男子作为孕育他的人,虽然这个孩子是吕慕枫那个畜生的血脉,我也渐渐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也开始喜欢上了还在我腹中的这个生命。也许这就是亲情,俗话说砸断骨头连著筋,要我真正的恨从自己身上凝结出的血肉那也是不可能的。 “公子,柳妃求见。”小金子提著一个食盒。食盒的花纹我很熟悉,是若漓常常提著的那一种。而这个也应该是若漓为我准备的一些食品。 困难的从躺椅上坐起,我按著突出的腹肚对小金子点点头:“请她进来。” 对於若漓我是愧疚而感激的,因为我的缘故让她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後位,因为我的缘故让她遭受了宫中很多人的白眼与冷嘲热讽。但是若漓总是轻笑带过这些,她对我说在这皇宫里流言蜚语是止不住的,若是想强行遏制,让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让他们流传一段时间,等人们都听的腻了,乏味了,流言自然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平息了。 “无念。”依旧是那那种清甜的香气,若漓衣袂飘飘如同谪仙一般的飘至我面前。气色红润,目光似水温柔,风韵无限的让我不敢正视。 我移动两步迎上前:“若漓你来了?今日又给我带了什麽好东西?” 自回到皇宫我就很抗拒用膳,但在吕慕枫的胁迫下不得不吃。久而久之竟然看见食物就有反胃的感觉,御医都说这是我心理的问题。也因此好几个御厨都被暴怒的吕慕枫给处斩了,而我的地位也就这麽稳固下来,整个皇宫都知道我如今是吕慕枫最宠爱的男妃,不应该是男皇後。 为了不再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善良的若漓走了出来。她本来就善烹饪,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加上她如今又是我的精神支柱,所以若漓做的膳食我没有抵触。一来二去的,竟然爱上了若漓的手艺,变的越来越嘴刁。 若漓轻笑著接过小金子手中的食盒,一层层的打开。饭菜的香味顿时从鼻端直钻入心窝,勾的我的馋虫满肚子钻。 “清炒小白菜,葱香鸡脯肉,另外……”若漓神秘的对我眨眨眼,“一小蝶的辣子鸡。” 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不若大厨的那麽精致,但是却比那些山珍海味更加诱人。特别是那一小碟的辣子鸡,红ww的,我瞪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去去!别把哈喇子给掉进去了。又没人和你抢。”若漓失笑,将竹筷塞入我手里,“你有胃疾又有了身孕,本来是不该吃这东西的。可是我知道你嗜辣,进宫这麽多个月了,天天鸡汤补药的,怕也是吃的你嘴巴淡而无味了,所以才特别做了这个,但是记住了,不能多吃,只有这麽一小碟给你开个胃。” 忙不迭的点头,然後在那堆辣椒里翻找著切成小粒的鸡肉。 一块鸡肉入嘴辣味顿时侵占了口腔的每个角落,那种痛快感差点没让我感动到落泪。 埋头猛吃,若漓坐在我旁边微笑著看我。待我酒足饭饱後抬眼却看见若漓望著我卧室的方向发著呆…… 手开始颤抖,突然感觉自己可恶至极。我放下竹筷站起身:“我吃饱了,若漓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也难怪吕慕枫那人嘴刁,大概都是被你给惯出来的。”生硬的转移者若漓的注意力,但就怕以若漓的聪慧一眼就看出我的目的。 如今我的身份是皇後,皇後都是有自己的行宫的。所以我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宁安宫,也是若漓被废前的行宫。而若漓脸上那种怀念和悲伤让我如坐针毡,恨不得自己能马上搬出宁安宫让若漓回来。就算要我再与吕慕枫那个畜生同居一室都行,只要若漓不要露出那种悲伤的眼神。 “若漓,陪我出去走走?”话说触景伤情,也许若漓离开这个宁安宫就会好受点。 若漓讶异的盯了我一眼,然後释然的笑开:“好啊,男的你今日有这个雅兴。平日我叫你出去活动活动你也总推脱,今个儿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无力的笑笑,我无言以对若漓的取笑。 没有办法,有身孕这事让我格外容易觉得疲倦。御医也说了要多走动走动对我和腹中的孩儿都好,可是那种驮著重物的感觉却是压的我走两步都喘的厉害。於是就干脆的不动了,常常一坐一躺就是一整日。 御花园里被一片白雪覆盖的严严实实,实在是没什麽看头。若真要说有什麽好的,就是那亭子一角的几棵梅树。 如今正是梅树开花的时候,幽香阵阵,闻著让人心神一爽。可惜我却有拔腿而逃的冲动──我忘了,御花园里才是真正让我触景伤情的地方。 这几棵梅树,母後曾在其花上取雪,我曾与吕慕枫共赏,我甚至还能想起那时吕慕枫身上的温度,是那麽的温暖,让我舍不得离开。 “这梅花开的真好,无念要不我们取梅上雪来泡茶?”若漓没有发觉我的失神,她喟叹著傲霜寒梅的美丽的优雅的香味,“听说皇上最爱的就是用梅上雪来泡茶或者用作酿梅子酒的水了。” 是吗?我可不记得吕慕枫有这种爱好。那次赏梅也是我心血来潮的让小金子取雪煮茶,他还皱了半天的眉,说那麽奇怪的东西吃进肚子里就不怕吃坏了。也是我好说歹说这样用梅上雪泡的茶别有一番风味,他才犹豫的喝下。 最後他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我也就在没有勉强他。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也有这种雅兴了。 “柳妃对朕的爱好记得可真清楚,让朕深觉感动啊。”白色的雪映衬的明黄龙袍格外刺眼,我和若漓都不自觉的眯了眯眼来习惯这种强烈的映衬。 “皇……皇上?”若漓瞪大眼,“您什麽时候到的?” 我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不打算行礼也不打算与他说话。若漓扯扯我的衣角,生怕我得罪了吕慕枫後吃不到好果子。 “从你们坐在这亭子中的那刻起。”吕慕枫早就习惯了我这种态度,更准确的来说他就想要我用这种态度对待他。我若是哪一天又软了骨头向他请安,不知道他又会用什麽难听的话,什麽卑鄙的手段来对待我。 吕慕枫往前走了两步,他身上的龙涎香味压过了梅花的幽香。顿时我浑身紧绷,恨不得推开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柳妃你果然是心胸宽大,朕为了无念废了你这个皇後你竟然也能同无念再成为知己。”吕慕枫看穿了我意图,同时大概也是想刺激若漓。他搂住我的腰,紧紧的,“那麽无念的孩子生下来交给你抚养你也应该没有问题吧?” 帝陨56(绝情之举) “你说……什麽?”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了什麽。我愣愣的看著吕慕枫,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吕慕枫笑,伸手勾画著我脸部的轮廓:“前些日子朕临幸你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说要将这孩子交给信得过的妃子抚养。柳妃心胸如此宽大,莫非你还有什麽不放心的?”那语气轻描淡写,仿若送的只不过一件普通的玩物,丝毫不觉得心疼与难舍。 “你疯了!”恶狠狠的拍开吕慕枫的手,我用力往後退,直到背部抵上冰冷的石桌,“休想,这是我的孩儿,你怎麽能将他送人!” 吕慕枫耸耸双肩,就近坐了下来,旁边的小金子接过跟随吕慕枫而来的随从手上的手炉讨好的送上。吕慕枫接过:“你的意思是想你自己抚养我的皇儿?” “废话!”浑身紧绷,我用手护著自己的腹肚,“就算他身上留著你的血,我也不希望他日後长大成人变的如同你一般,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无念!别说了!”若漓生怕我的出言不逊惹怒了吕慕枫,将事情变得更加难缠。 若漓扯扯我的衣袖:“冷静些无念。”她转向吕慕枫,跪下,“请皇上收回成命,这事万万不可。若只是担心无念一个男子无法好好照顾好皇子,那大可找来奶娘。皇宫之中优秀的奶娘不计其数,臣妾从未养育过孩子,怕会怠慢了皇子。” 吕慕枫摩挲著手炉,汲取著手炉的热气。他的一派气定神闲让我恨的牙痒,只想一拳挥过去。可看见若漓这麽卑微的态度,我不想她因我的无力收到牵连,只得咬紧了牙,咬口中铁锈的腥咸满布。 “这麽说来柳妃你是不愿意了?”吕慕枫没有让若漓起来,任她就这麽跪在冰冷的地上,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她。 若漓缓缓的摇头:“不,并不是不愿意。只是母子连心,即使无念是个男子,但是他也是这个孩子的血亲,孩子还是由自己的亲生父母来养育更好。” 吕慕枫一抬手制止了若漓接下来的话,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柳妃你要说什麽朕都知道,可是这个孩子可是皇後的孩子,也就是说是嫡长子,是朕皇位的继承人。也就是说,若是由你养育这个孩子,朕就让你当回皇後,而且……”吕慕枫将手炉交给小金子,小金子摸了摸手炉就与令一个奴才退下了。想是去换其中的木炭了,“你想皇儿若是长大了,知道自己是一个男子所生的孩子,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如遭雷击,我愣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 诚然,男阳女阴,孕育子嗣这事从古至今皆是女子延续。想我当初听闻自己用男子之身怀上另一男子的血脉的那种震惊,可想而知其他人的想法。就是直到今日,皇宫中好些未见到我面,见过我典著腹肚的模样的嫔妃奴才们,都将我怀孕这事当做笑谈。 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样一件颠倒伦常出现的孩子。他的出世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皇宫里的人嘴巴也从来不闲著,好听不好听的都让他听了去,说不定他真的会恨我,恨我为何会是个男子,也会恨他自己竟然是为一男子所生。 可是……如若要我将亲生骨肉就这麽当做物品的过继给别人,就算那人是若漓我也是不放心的,不舍的。那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与其让给若漓抚养,还不如……还不如打掉他。让他不用受世人探究和畏惧的眼光,更加不用生长在这麽一个复杂混乱的皇宫…… “臣妾明白了。”若漓的脸色很白,她露出一个笑容,死气沈沈又带著些矛盾的豁然开朗,“那麽臣妾遵旨。” “若漓!”若漓的回答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她会抵死不从。但是她却答应了,在犹豫了片刻之後答应的那麽干脆。 若不是我太了解若漓,我真的回以为若漓是因为吕慕枫的利诱而答应了这件根本就不合理的事情。要知道若漓并不贪恋後位,她恋的只是吕慕枫这个人罢了。且她是那麽的善良,善良到一点都不记恨,反而日日来关心开导我。 可是如若若漓不是被吕慕枫许诺的利益引诱,她又是为了什麽答应了? “很好,我就知道柳妃够聪明。”吕慕枫拍了下手,满脸的满意,“但是朕要补充的是,就算朕重新封你为後,你也只是西宫皇後,朕的无念才是东宫正後。你明白吗?柳妃?” 东西宫皇後……真是许久没有听过了。自我朝建立以来,东西宫皇後也只出现过两次,虽说都贵为皇後,但是确实握著掌管後宫大权的只有东宫皇後。西宫皇後……其实就是皇帝给自己最心爱却没有办法立为皇後妃子的一种补偿,与其他嫔妃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而吕慕枫这麽做,想必是因为上次他借口为我废後却没有成功离间我与若漓後的另外手段。 死死的盯著吕慕枫,我真的很想揪著他的衣襟问他究竟要做什麽。他已经成功的夺走了我的一切,将我玩弄在手掌心之内。我输得彻底,已经没有任何的能力再反咬他一口,他这样处心积虑的将我与我身边的人革离,想让我孤立无援到底是为的哪般? “臣妾自然明白。”若漓笑的很无奈,“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慕枫挑挑眉:“哦?别告诉朕你想反悔,这可是欺君要砍头的,柳妃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不是。”若漓站起来,自顾自的,没有等待吕慕枫的命令,“只是觉得皇上您太可怜……有些事情并不是没有转圜余地的,您何必将……” “闭嘴!”吕慕枫脸色大变,难得是了冷静拔高声音怒吼,“别以为你很了解朕,柳妃!朕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不必你来装贤明。”吕慕枫站起逼近若漓,“朕警告你,柳若漓,你只要好好的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朕留著你的命,留著你的後位就是等今日来用的!” 微眯著眼睛,我试图从他们打哑谜一般的对话中找出些倪端,可是却是徒劳。唯一听懂的就是吕慕枫当初没有杀若漓并不是因为什麽青梅竹马的情感,而是若漓对他还有利用价值。 我冷笑──果真是个机关算尽,冷血无情的人。不过我也不意外,想他吕慕枫连自己的爹都可以一剑杀了,还有谁是他不敢杀的,不敢利用的? 低头抚摸著自己已经挺的很高的腹肚,肚子里的小家夥突然猛的往我掌心的位置踹了一脚,我难受的微蹙眉心──我的孩儿啊,看来我真的是无法留你。怪只怪你选错了,选了吕慕枫做的你父亲也就罢了,怎的会选择我这个男子做孕育你的人? 爹真的不想日後你受人白眼,更不想任何人再因你我父子二人受过,就算是爹对不住你。来生……爹变作猪狗还你…… ps:卡剧情了……都快卡到码不出字了,肿麽办? 帝陨57(亲情之重) 吕慕枫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所以整个皇宫我什麽地方都能去。只是我不愿意走出去看见那些好奇又嘲讽的眼神,加之最近身子动一动就累,所以就更不想走动。 但是现在我是无论如何都走动了。因为我要想办法弄掉腹中的孩儿。 我是知道红花有打胎的效用的,但是那也只是针对怀孕初期的女子。我身为男子又已经有身孕近七个月了,所以我不能肯定服用红花还有没有效果。再说了,我也弄不到红花,所以只能想其他的法子。 “我要去看看我娘,你们就在外面候著就是了。”我转头喝止了小金子要跟上来的脚步,“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来,我不想鹜娘再受刺激。” “这……”小金子一脸的为难,“皇上吩咐了,要奴才寸步不离的跟著公子,好随时照顾您。” 我歪了歪嘴角:“是寸步不离的监视我才对吧?” 我怎麽就没有看见小金子还有这麽尽忠职守的一面儿呢?以往在我手下当差的时候,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如今却变得没人看著也死守著命令,吕慕枫训练奴才还真有一手。 “你认为我这副德行还能跑的动吗?”深吸口气,我努力的缓和口气。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惹是生非,得让小金子松懈点防备,“你也知道鹜娘的病情多重,只要看见侍卫就不停的尖叫吵闹。就算你们不想耳根子清净我也想,再说了我不过是去见见我的娘,没必要如此看著我吧?冷宫的出口就这一个门,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小金子眉心紧了紧,再松开的时候就让开了路守在门边儿上当起了门神。 见小金子退让了,我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天知道我有多担心小金子死不肯退让,毕竟我如今挂著个皇後的头衔,过的却是囚犯的生活,什麽实际的权力都没有。 走进冷宫,赫然发现冷宫的环境变了许多。除了植物上还挂著厚厚的积雪,地上,阶梯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原本死气沈沈又阴风阵阵的地方突然之间变得有人气了,我想这大概是母後和鹜娘的功劳。 心中涌起一种冲动,就想这麽在冷宫之中住下,这个地方比宁安宫好多了。虽说不华贵,不富丽堂皇但却让我觉得特别的温暖,是因为母後和鹜娘都在这里的缘故吗? 眼睛又酸又热,我呆呆的立在庭院里看著银装素裹的景色幻想著曾经有过的平淡幸福。 “谁在那里?” 慢慢转过身,看著母後比以往丰润了两分的脸庞,我苦笑:“娘……是我……”说著用衣袖掩了掩腹肚,即使我知道这只是在掩耳盗铃。那外凸的腹肚,怎麽可能这麽容易就被掩盖住? 母後的气色看起来很好,也很精神。想起她以往发病时候的疯狂和憔悴,我都不信眼前这个布衣荆钗却依旧气质出众的女人是我那苦命的母後。 且我想不通,为何母後气色会如此之好。她不是误会我堕落了吗?鹜娘不是疯了吗?不是我希望看见母後憔悴的模样,而是母後却是是看起来太好,仿若她如今生活的十分自在。 “无念?”母後见到我後愣了愣,脸色变了些许,“你来了,有什麽事?”语气有些僵硬,但是并没有赶我走的意思在其中。 虽说母後没有赶走我的意思,但那种如同对待陌生人的口气让我难过。眼泪很重,可是我却还是兜住了,没让它掉下。 强行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我道:“娘……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还有……”往内屋的方向望了一眼,我咬了咬下唇,“鹜娘好些了没有?” 母後淡淡的往後望了一眼:“鹜娘最近很乖,很少再吵闹了。不过行为举止变的很像个小孩子,但并不难照顾。”母後弹了弹衣袖转身,“我知道你今天要来找我,进来吧。” 母後知道我要来?有些讶异,但随即便平静了。因为母後说过,她会做一些预知的梦,也就是说我今日的到来母後早就知道了,说不定她出现在这庭院里就是为了等我。 默默的跟在母後身後,但是肚子大了走路也走的相当吃力。 “既然有了身孕会觉得累为何不好生在安宁宫修养?偏偏要跑到冷宫来受累。”手肘被拖住,母後的脸出现在面前,带著些温柔的责备。 “娘……”鼻头发酸,一行泪就这麽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您原谅我了?” 母後摇摇头:“原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就算你变的如何的面目全非你还是我的儿子。”长长的叹息一声,母後扶著我慢慢走,“想你变成这个模样我也有些责任。想当初娘那麽竭尽全力的阻止你与吕慕枫在一起,怕的就是有今日。可是这毕竟是你的命,我这个当母後的就算知道结局也无法改变些什麽。” 抿了抿唇,我觉得今日来找母後是来对了。母子连心啊,我毕竟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她终究还是把我挂在心尖上的, “娘……我今日来的目的你可知道?”吞吞吐吐的,我还是决定开口了。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能留了,留下来也只是让他这辈子过的难受,还不如让他早早投胎去,去个女子的腹中。这样至少不会让他受到别人的歧视和笑话。 母後瞪了我一眼:“我只知道你要来,至於你来什麽目的我怎麽知道。我是你娘,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看来还是得我亲口说出来,心揪紧到发痛:“娘,我想问你,你知道我为何会已男子之身怀孕,我又有没有办法能打掉这个孩子?” 帝陨58(身不由己?) 母後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我不清楚你究竟是怎麽想的,但是有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该让你知道了。”说罢她长叹口气,“无念,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不同与常人。准确一点来说是,你不同於其他男子。” 母後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跨门槛。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扑倒在地下。 不待站稳,我反拽住母後的手:“娘,你这是什麽意思?!” “你可记得你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本药石无医的,我与你父皇都以为你活不了了。可是你最後却无端端的好了?”母後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然後走到一边往火盆里投了些石炭。 我点头:“记得,无念还记得孩儿的病好了以後你吃素一个月还了佛祖的愿。” 听母後这麽说,难不成是那场莫名其妙的病弄成我如今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尴尬困境? 母後摆了摆手:“说还愿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方面是压惊。因为太医为你诊脉的时候发现你有两种脉象,一种偏为男子脉象,一种偏为女子脉象。”母後无奈的看著我,“你可懂母後说的是什麽意思?” ……是的,我懂了。我这奇怪的体质是天生的,我从母後腹中出来便就拥有了本该只有女子才能拥有的体质,也就是说我若是与男子行了周公之礼,那麽会受孕那也是正常的。 “我与你父皇想尽办法想让你成为一名男子,你也如我们所愿的成了一个出色的男人。可惜你偏偏就遇上了吕慕枫那种心思细密,模样又魅惑的男人,勾的你一步一步的走向不归路。”母後的语气沈重,眼角有泪光闪烁,“在无念你没有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千方百计的说服自己,你是被迫的,你不会发生意外。可是我的梦就没有一次不准,没有一次不成真……” “娘……”开口喊了一声,嗓音却是哑的厉害,一时之间我无地自容,只想挖个坑将自己活埋了。 “罢了罢了,事情已经如此发展。我终究也明白了我什麽都无法改变,所以也只能接受了。”母後扯了衣袖拭了拭眼角,“无念,你告诉我,如今你对於吕慕枫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一个问题将我问的愣住了。 毫无疑问的,我恨吕慕枫。恨他的冷血,恨他的机关算尽,恨他欺骗我的真心,恨他为了报复我而强暴鹜娘,恨他为了使我孤立无援而挑拨我与若漓的感情,更加恨他想将我与我腹中的骨肉分开。 可是……没有爱,何来恨?我若是没有爱吕慕枫爱的刻骨,我又怎会恨他,恨到自己的灵魂之中? “娘,孩儿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既然母後问了我这个问题,看她的表情又如此坦然,说不定母後比我自己更了解我如今对吕慕枫抱著什麽样的情感也说不一定。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如先听听母後的见解。 “你还爱他,很爱。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无念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痛苦而不是恨。”母後的手指拂过我的眼盖,“你恨他不过是因为你爱的太深刻,若你不爱了,那麽你就不恨了……” 不爱了吗……可是如何才能不爱?难不成让我再重回娘胎里出世一回不成?那些过往甜蜜幸福的一幕幕怎麽可能说忘就能忘?这腹中的孩儿也一直在不停的提醒我,我与吕慕枫发生的种种。无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的…… “对……我还爱他。可是如今我的恨比爱多……我无时无刻不想著怎麽杀了他,怎麽逃离他,怎麽能让他与我一样的痛苦!”既然倾诉的对象是我的血亲,那麽我也不必再隐藏自己。我嘶吼著,尖叫出自己两个极端,快要将我扯成两半的情感,“娘,你教教我,教教无念该怎麽做才不会这麽痛苦?吕慕枫那个畜生!他竟然想在我生下孩儿以後就将他过继给若漓,他竟然连我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你怎麽不去确定一下,说不定吕慕枫其实也与你一样痛苦?”母後看著我良久,半天才说出的一句话让我以为自己幻听了。 母後……母後这是在给吕慕枫说情? “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发生了这麽多事情之後,在娘真正静下心想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母後倒了杯茶握在手心,“无念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太过於极端。也许吕慕枫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麽可恶。说不定身不由己的事情,他自己也在做著……” “逼宫过後就是弑父,这样的畜生有什麽东西能逼著他身不由己的?”我冷冷的哼了一声,嘴上强硬著,但冰冷的心却是裂了道口子,些微的希望在闪烁,让我的口气温和了不少。 母後撇了我一眼:“至於你要找我商量的事情……无念,娘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告诉你,还是别这麽做更好。不然你会後悔……而且……娘梦见过你与你的孩儿一起出现,你是弄不掉这个孩子的……” 帝陨59(赢得漂亮!)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的声音永远都是那麽尖利刺耳,可是在这尖利声音过後的安静而让我觉得烦躁。 国丧已经一个月有余了,我也登基为帝半个月了,可是每每上朝在太监公式话的喊叫声过後就是一片沈默──他们既没有说有事启奏,也没奉承的说天下太平,可无事退朝。 “看来各位大臣都无事启奏了。”我用手指轻敲著龙椅背,“可为什麽我听说东北地区大旱,已成饥荒,饿殍遍地?”说著我看了吕慕枫一眼。 没错,这个消息是他告诉我的。虽说不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但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沈默下去。别以为我不明白他们的心思,他们无非不是想用这种沈默的压力逼迫我退位让贤。只可惜我手里还握著吕慕枫这张牌,多多少少能抵御他们的这种默然的压力。 殿下大臣被我这一席话弄的面面相窥,一副想说点什麽却不敢开口的模样。想也是怕多说多错,得罪了吕丞相。 “这只是谣言罢了,请皇上宽心。如今天下太平,无有天灾人祸。”吕丞相恨恨瞪了他宝贝儿子一眼,多是知道我是从谁口中得知了这事。这也让我确定了东北地区的确有严重的旱情。 冷笑,我看著脸不红心不跳撒谎的吕丞相──这个人为了帝位竟然用天下百姓的姓名作为赌注,无非就是想让我没有动作让天下人唾骂我,说我是个只懂享乐的昏君,然後再站出来解救水火吧。 我怎麽可能让他得逞?吕丞相也太小看我曲无念了! “谣言?朕的子民还真是清闲啊。”用手支著下颌,我似笑非笑的看著脸色有些变了的吕丞相,“看来还真的是国泰民安,那麽朕下东北去微服私访一番你说如何呢?吕丞相?” “这!这万万使不得!”吕丞相冷静的面具豁然崩塌,他青著一张脸连连摆手,就快要把手中的玉牌都给挥断了,“皇上您万金之躯,怎麽能到民间去?!要是有个什麽闪失,那可得不偿失啊!” 很好,看来这一局我是赢了一半了。吕丞相,你这个老狐狸的算盘可是打错了。我没有父皇那麽软弱啊…… “民间又如何了?想我开朝先帝不就是一平民百姓,难不成到了朕这一代朕就成了金子做的,下不得民间?”好不容易逮著了吕丞相的把柄,我开始穷追猛打,直说的吕丞相面色发青,冷汗连连。 殿下骚动起来,那些大臣皆用一种诧异的眼神看著我,眼中也终於有了那麽一点畏惧,不再视我为无物。但是这些人中不包括吕慕枫,他依旧正视著我,眉梢眼角都带著柔和的笑意,若不是那身武将盔甲,还真是w光无限。 “皇上息怒,我想吕丞相只不过是担心皇上您的安危罢了。且您才登基,朝中上下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打理。这个时候微服私访的确是有欠考虑,还请皇上三思。” 吕丞相毕竟是吕慕枫的父亲,他上前一步替吕丞相开解。一番话是说的合乎情理,让我反驳不能。要知道我若是继续坚持,那便是胡闹了,有失帝王的威严体面。 冷冷哼了一声,我放松了身子靠在龙椅背上:“那麽东北大旱的事情吕丞相你是不是该说实话了?” 罢了,经过这麽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很明白吕慕枫四两拨千斤的本事。但虽说他绕开了话题,但东北大旱这事还是得解决,我可不想因为与吕丞相斗法而失了民心。更何况这就是吕丞相的软肋,捏住了这开场一局我就赢了。 “老臣惶恐。东北地区的确有旱情……”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知道瞒不住了,输了这一局,他也就痛快承认了。只不过看著他眼睛里的精光我背脊有些发凉,天知道他又在想些什麽恶毒的主意,“老臣原本认为皇上您会为先帝过世一事耗费心力,不想让皇上您再多操心。是老臣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了,错估皇上的仁慈之心。请皇上降罪!” 吕丞相一番话说完,双膝就砸在了地面上。 原本以为我看见吕丞相的示弱我会很开心,但是我却发现不是那麽一回事。这个老狐狸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真好,他的借口更是无懈可击,我无法真正的治他罪。反倒是让我一口恶气横在喉咙口发作不得,憋的胸闷。 “吕丞相是为了朕好,爱卿你说的也没错。朕方登基,朝中上下都有太多事情打理,心力甚为憔悴,让吕丞相你担心了。”深吸了口气,我僵硬的扬起嘴角,“但是!东北大旱这事攸关朕子民的生死,你怎能刻意隐瞒?虽说是为朕好,却也是在害朕!念在吕丞相你心无恶意,朕就罚你三个月俸禄充公做给灾民的救济。” 是,我是不能将你吕丞相千刀万剐已泄心头只恨,但是小惩小罚的我还是做的到。最重要的是能刮下你一层傲慢,我就觉得解气! 果不其然,吕丞相本就青著的脸色更是黑了一层。他嘴唇动了动,想必是牙关都咬的发痛了:“谢主隆恩……” 心情大好,我在心中夸赞自己这一局赢的漂亮。 “五日之後开仓赈灾,押送粮草之人朕明日早朝再定。”心情愉悦的看著殿下表情各异的大臣,我点了点额头,“且朕要亲自下东北已慰问受灾百姓,这事就此定下无需多言。退朝!”说罢就起身走出金銮大殿。 回到正阳殿,我刚换下了那身拘谨的龙袍就见小金子立在了圆桌前。 “什麽事?”接过小金子递过来的香片,我撇了一眼他拘谨的表情──这奴才,自从知道我与吕慕枫之间的关系之後就一直这样兢兢业业的,就怕我要了他的脑袋。不过也有好处,他对我是真的百依百顺了,同时叶成为我与吕慕枫之间来往传信的主要纽带。 “皇上吕将军来了,是否要召见?”他边说边往门边走,作势要传唤吕慕枫。 “不见,朕累了要去小息片刻,让他回去吧。” 没错,我就是有些小心眼,我记恨他不让我继续追著吕丞相痛处不放。更加因为他出口帮的人是吕丞相,是他的爹让我很烦躁,这让我有了危机感,感觉自己已经陷在了吕慕枫的温柔之中。 “啊?”小金子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没听清楚。 猛的放下茶盏,我提高了声音:“朕说朕不见吕慕枫!让他回去!” “我就知道无念你在闹脾气了。”吕慕枫从门边而上露出个脑袋,那笑容有些无奈,“他毕竟是我爹,我若是不开口圆场只怕回府後耳根子清净不了。” 送了吕慕枫一个白眼──求见什麽的根本就没必要。这人已经当我的正阳殿是自己的寝宫来去自如的,走个过场就大刺刺的进来了。 “若是怕耳根子不清净又何必告诉我东北有大旱一事?”背对吕慕枫坐下,我继续喝茶来浇灭自己的火气,“你该知道告诉我这事你就不仅仅是耳根子不清净了,说不定家法都得用上了。” 已经习惯在没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用“我”来自我称呼,毕竟朕这个自称真的很累,能卸下片刻就卸下吧。 吕慕枫从背後将我抱起,然後安置在他腿上:“对啊,所以今日你收留我不?我今日可是为了美人有家归不得了……” 话还没说完那张嘴就凑了上来,我口中的茶水就这麽硬生生的被分了出去混著两人的口沫被彼此吞咽下。 “……”感觉到自己耳根子都烫了,我掰开吕慕枫不老实的手,“随便你!” 帝陨60(引火烧身) 夜深露重,红烛垂泪。烛台上一片狼藉,只差一点就要熄灭了。 “奏折还没有批阅完?” 正要叫来小金子换上一支红烛却发现屋里的红烛已经都换上了新的,吕慕枫此时正将快熄灭的蜡烛换下插上了新的。 “恩,那些大臣平日里什麽都不说,今日我在金銮殿大发雷霆怕是吓到了他们。这些奏折里从东北大旱到京城乞丐过多,什麽事都往折子上写。”我摇了摇酸疼的脖子,吕慕枫体贴的扶过我的头,轻柔的按揉著我的太阳穴。我舒服的喟叹了声不再说话。 吕慕枫的手劲使得很巧,让我觉得微微有些疼痛却有感到很舒适,只差一点就要睡过去了。 “明日再批吧,已经二更天了,在过一个多时辰你又该上朝了。” 不难听出吕慕枫的口气中有淡淡的不满,要不是我已经对他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我还真听不出他现在的心情不好。 诚然,我今日是答应了他要陪他。可是已经二更了我却一直在批阅奏折没有理过他,更别说与他亲热。想到这里愧疚感油然而升。 “……好,这数量也不是今日能完全批完的,我们……呃……”抬起头想说那我们就休息吧,却被吕慕枫望著窗外的模样给迷住了。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吕慕枫那绝色的容颜和出众的气质,不会再被他迷惑。可是此时沐浴在月光下的吕慕枫却是另外一番的风情,让我舌头打结。 因为准备就寝了,吕慕枫卸去了发冠青丝铺了满肩,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带著点点水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光的反射,让他看起来如此的飘渺,仿佛在下一刻就要飘然而去。 想到这里我心仿若被针刺了一下,痛痒难当,竟忍不住伸手拽住了吕慕枫的衣袖。 “怎麽了?无念?”吕慕枫回过头,凤眸里水波潋滟,水色的唇瓣张合,看的我下腹一紧。几乎是没有思考的余地,我扯住了吕慕枫的发逼迫他低下头,然後吻住那片诱惑的水色。 轻咬舔吻,吕慕枫的唇瓣并不算柔软,看是吻起来很舒服。可是不知道为什麽吕慕枫只是默默的站著,不若平时的性急,动也不动任我亲吻。一双墨色的眸子灿若星辰没有半分沈醉,也没有染上半分欲念。 “你……”有些气馁,我推开吕慕枫,“既然你没有这种心思就不要说要留在正阳殿。” 平日里都是吕慕枫主动,天知道我今天是吃错了什麽药竟然会主动亲吻他,而他竟然还跟个木头一样,没有反应也就罢了,竟然连眼睛都不愿闭上。 “你怎麽知道我没有心思?”吕慕枫微微的笑,他拖住我的手往他胯下带去,“你可知道我在一个时辰前就想将你拖离这张该死的书桌和这堆乱七八糟的奏折,将你压在榻上好好的疼爱一番?” 掌下是吕慕枫已经烧的热烈的坚挺,那热度透过掌心直烧到我的耳根。我想缩回手,可是吕慕枫的力气比我大上何止一倍,我只能僵硬的不敢乱动,连眼睛都无法转动──与吕慕枫已经翻云覆雨过许多次了,最初我真的很厌恶甚至有些恐惧男子之间的欢爱,可是当身体习惯以後我便开始尝到了甜头,有时听到吕慕枫暗示的话语甚至开始有了期待的感觉。 感觉到自己的喉结在上下滑动:“那你为什麽不那麽做……”话方说完,我就觉得眼前一片黑──自己竟然这麽不知羞耻! 吕慕枫苦笑:“因为你如今是个皇上,早朝与批阅奏折是你非做不可的事情。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让你明日下不得床。”他松开手换做环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胸口,“其实这样也很好,就这麽搂著你我便满足了……” 感动吗?答案是肯定的…… 咬了咬唇,我回抱著吕慕枫:“你的顾虑我明白,可是……你怎麽知道……我不想要……”这句话尾音很轻,轻到连我自己都听不见。毕竟主动向吕慕枫求欢这事我从未做过,也是对我自尊的极大挑战。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用什麽心态说完这句话,只知道我该回应吕慕枫一些。不管是我的真心还是想继续拴住他的假意,这个时候我必须给他一点回应…… 双臂间的身躯在一瞬间僵硬又在一瞬间放松,最後变成了一具积蓄了力量的肉体。而我在这样的反应中面红耳赤的明白方才那一番如蚊呐的句子还是让吕慕枫听了去。 “这可是你说的!”腰身被掐紧,我感觉到自己已然腾空。抬头对上吕慕枫不复冷静燃烧的凶猛欲念的眸子,我也觉得口干舌燥还有一点点的後悔。因为我知道自己分明是引火自焚,看来明日的早朝多是没办法了…… 身上的衣服被猴急的撕扯著,好多地方都裂了口子。我撑开吕慕枫在我颈间啃咬的头,喘息道:“虽说皇宫之中也不差再做那麽一两套内襦,可是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解开扣子,非得用撕得?” 吕慕枫抬头,微微泛红的眼眶证明他已是情动至深。他邪邪一笑,回答我的是一声尖锐的布鸣:“无念,我可等不及一件件的剥掉的衣衫,我想现在就将你啃食殆尽!”说罢还用下体顶了顶我被他撩拨得意乱情迷的私密处。 “哈啊……混账!”背脊窜上一阵战栗的感觉,我失口大骂。可这骂声暗哑,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反倒像娇嗔更多些,这让我羞愧欲死。 吕慕枫挑眉,手指倏的握住我的欲望轻揉满捏的。一种畅快连同不满足让我忍不住扭动,却又咬紧牙不肯开口让吕慕枫再快些让我解脱。 “你还真能忍。”吕慕枫低头,咬住我胸前一枚茱萸用舌尖微微的撩拨,“那让我瞧瞧你能忍到怎样的程度,我的无念。” 欲望上的手指收紧,速度加快。我闷哼一声,过於强烈的快感将我的泪水都逼出了眼眶。 “慕枫!!”此来彼去,吕慕枫高明的技巧让我缴械投降,可是他仍旧不满足的在我身上煽风点火,可偏偏就不愿意让我攀至顶峰。我的欲望涨到发痛,後穴处也被他彻底的用手指疼爱过,狼藉一片。 我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在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更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违背伦常的欢爱中得到无上的快乐,更加想不到自己会对这个本该是我仇人,本该只是利用与被利用关系的人产生一种类似眷恋的情感…… “想要我吗?无念?”吕慕枫气息不稳,他急躁的用他的欲望摩挲著入口,“说,说你想要我!” 帝陨61(矛盾的快乐h) 我……这种话我怎麽说的出口?主动求欢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界限,如果再淫荡无耻的渴求吕慕枫,我想我自己会无地自容。所以我死死的咬住下唇,一个字也不愿说。 “你真是……”吕慕枫苦笑,“为什麽要那麽倔强?坦诚自己的欲望并不是那麽难的。若是想要就说出来,若是想拥有就要不计手段的得到。人……只有短短几十载的寿命,何不任性一些?” 若是想拥有就要不计手段的得到吗? 我在心底冷笑,也许这一点我们相同呢。为了要保住曲家江山,我连自己都可以出卖,这也算的上不计手段了吧? 伸手将吕慕枫的头拉下,让他看不到我唇角那抹讽刺的弧度:“别说这些,你到底是做不做,不做我可要睡了,明日早朝……唔……唔恩……”话还没说完就被吕慕枫的两根指头给堵住了。 吕慕枫模仿著接吻的动作用他食指与中指撩拨著我的舌头:“你这张嘴,就从不肯说些让我开心的话。” 那是当然,我已经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抵押给你,可是我至少想保住自己的心。可……我还能稳住这颗心多久? 我不得不承认与吕慕枫在一起这几个月来,我发现越来越多在人前吕慕枫不会出现的表情。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开始好转,如今的我不仅不再厌恶他,甚至连排斥都渐渐的少了。我很怕,我很怕有一天我会跌入自己的阴谋里引火自焚。毕竟面对著一个貌美如花却又英姿飒爽的男子,又被他小心翼翼的呵护著,不动心……真的很难…… “在想什麽?”吕慕枫发觉了我的分神,他有点恼怒,“看来我并没有伺候的很好,无念你竟然还有精力想著欢爱以外的事情。”说著他收回了在我口中肆虐的手指,反手握住了我的欲望。 “哈啊!别!好痛!”惊喘一声,我想伸手拨开吕慕枫握著我欲望的手。 吕慕枫邪魅的挑起半边眉毛:“痛吗?可是我觉得它挺高兴被我这麽对待的。”说著揉了揉我欲望的顶端,“看,都溢出来了。无念,知道麽?些许的疼痛只会让你觉得更舒服。” 羞愧欲死。吕慕枫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感到有些痛,但是这种疼痛却让我觉得很是刺激,欲望没有平复下来,反而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它比先前还有灼热硬挺。 “臣来让您觉得更舒服吧,皇上。”吕慕枫笑的十分妖孽,恍若一杯散发著甜美香气的毒药。人人都知道毒药碰不得,但却还是想尝试如此甜美的味道,而我更是在半推半就下饮下了这名为吕慕枫的毒药。 瞪大眼睛,我看著吕慕枫低下了头。他满头青丝盖住了他的表情与我胯间的赤裸。也正因为如此,给我的冲击就更大──他……他又一次用口来取悦我。而这一次他更加的用心,而我被那种至高无上的快乐刺激的忘记了什麽叫羞耻而高亢的喘息,呻吟。 “够了……停下来……”快冲至脑髓的快感让我明白自己快忍不住要吐精了。但嘴上说著不要,身体却叫嚣著,手也按著吕慕枫的头颅腰身不停的挺动。 “唔……呼……”吕慕枫似乎很了解我的心思,他将我的欲望含的更深,最後还将那浊白给咽了下去…… “天啊……”我用手捂住脸,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再见吕慕枫了。他……竟然竟然…… “呵……放心,这东西味道还不错。”吕慕枫拉开我的手让我正视他,他甚至还伸舌舔著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你要试试麽?”说著将我的手拉向他的火热。 怎麽可能!我看著吕慕枫那与他倾城五官全然不符的硕大只感觉到了恐惧──我没办法……没办法做那种事……我是个男人,我真做不到用口去服侍另一个男人的欲望…… “唉……当我没说。”吕慕枫轻叹了声,“你始终是放不下,算了我也不逼你。”说到这里他拉起我的双腿环在他的腰间,“不过无念你解放了可也不能忘了我,我已经忍耐不了了!”说罢一个挺身将自己埋入了我的身体。 还没从极致的快乐里回神,身体又受到了如此大刺激。我的张大嘴,发出无声的尖叫。 “好紧。不过几天没碰你,你又这麽紧了。”吕慕枫的身体也绷紧了,但是他却没有动反倒伸出手安抚著我的腰部,“放松些,不然会很痛。无念,我不想伤害你,快点接受我吧,无论是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 接受吕慕枫?我不敢想象那一天。 吕慕枫是一头野兽,一头美丽,不受任何人控制的野兽。他如今对我百依百顺不过是因为对我有著莫大的兴趣,说句不好听。他骨子里的占有欲和渴望挑战是那麽强烈,他对我的兴趣便是建立其上,只因我的心不肯对他臣服。我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我真的爱上他,我是不是就输了…… 深深的呼吸著,我努力的放松自己身体。与吕慕枫翻雨覆雨许多次,我亦知道若我不能放松自己,那麽受苦的只会是我自己。反正都已经成这种关系了,那麽比起痛苦我宁愿选择快乐,而吕慕枫性事技巧高超,我真的不担心这种欢爱只会有疼痛。 “做的很好……”吕慕枫的喘息与我一样激烈,他有些不自然的扯著嘴角,“而我也快忍不住了……你忍耐下,无念……” “哈啊……恩……别这麽……快。好……奇怪。”吕慕枫一向性急我是知道的,可是今天我却觉得他有点反常。至於到底什麽地方不对劲我也说不上……况且在这种疯狂的当口,我也没有办法想的太多。 很快,我的世界只剩下欲望的血红。我忘记了羞耻,忘记了这是禁忌的违背常理的结合,随著吕慕枫激烈的动作起舞…… 当我再一次攀上云端的时候,我看见吕慕枫眼中的矛盾。他说:“无念……无念……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帝陨62(贴身名将) 一夜放纵的结果自然是腰酸背疼的下不了床,我时常都很惊讶吕慕枫究竟是哪来的这麽多的精力来翻云覆雨。莫不是太久没有上战场,他精力过旺了才会通通的发泄在我身上? “你醒了?要吃点什麽?我让小金子去准备。”肩膀被人环住,散乱在额上的发丝被拨开,而额头上也附赠了一枚轻柔的吻。 “什麽也不想吃。你去沐浴过了?身上好香……”咕哝著,我把头在来人颈间来回蹭了两下,找到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後将全身的体重都叠了上去,好让自己酸痛的身体不觉得那麽难受。 丝毫不怀疑这个抱著我的人是谁,而他暖暖的体温让我觉得格外舒适眼脸开始重新张张合合的,就要舒服的睡过去。 “唉……无念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撒娇耍赖。不过平时如同刺o一样见人就扎的你,和此刻慵懒如猫的你都十分的可爱啊。”吕慕枫伸手按压著我腰间的穴道,让气血活络起来将酸痛缓解了许多,可是这也更加的催发了我的睡意。所以连他这一番调侃的话我都听的朦朦胧胧的,当然就没了解其中的意思,更加没有出口反驳。 腰间那只手顿了顿,然後十分迅速而猥琐的钻进了我内襦的下摆,更有往我双丘沟壑处潜入的势头。 我一惊,什麽睡意都飞了。气急败坏的抓住那只不规矩的手:“如今是深冬,不是发情的季节。昨个儿夜里你还没玩够吗?通天白日的,又精虫上脑的想做那事?” “我不这麽做无念你还不知道会赖床多久。虽说早朝不上一事我替你编了个借口让小金子通报去了,也糊弄过去了。但是东北的旱情可是不等人的,还等著皇上你的决定呢。”吕慕枫笑的妖w,但是在说到後半句以後已是满脸的严肃,对我的称呼也换做了皇上。 恶狠狠的瞪了吕慕枫一眼,心中咕哝的叫我起身多的是办法,何必用上这麽一招。他还不就是想乘机揩油戏弄我一番。但心上不痛快我也发作不得,谁让他做的他说的都如此的合情合理,加之後半句的严肃我还真骂不得他半句。 “你应该还有什麽要说的,何不一次说完。” 小金子看我们打情骂俏完了,这才凑了上来。对於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他已经慢慢习惯,就是当面看见吕慕枫对我动手动脚也能做到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动於衷。倒是我还是不习惯,只要有小金子在场我就觉得不自在。 “你的眼睛是越来越利了。”吕慕枫苦笑一声,站起来接了小金子的手帮我更衣。而小金子也捡起满地碎裂的布条相当熟练的投入火盆中焚毁,“我想说的事那你可猜的到?” 吕慕枫修长的手指就像个艺术品,就连为我整理衣摆的模样都别有一番风情。我突然觉得很不安,因为我真的觉得自己这样的人似乎没有哪一点能让吕慕枫锺情,除了我如今的身份…… “你还真当我曲无念是你吕慕枫肚子里的蛔虫什麽都知道?”有些烦躁的拨开吕慕枫的手指,我对自己的联想感到一阵不安。想起昨夜情迷之际吕慕枫的言行,我就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吕慕枫看著我微微叹了口气,他转身吩咐道:“小金子听说皇上昨个儿又胃痛了?是不是胃疾又犯了?可有找御医来看过?” 小金子服了服身恭敬道:“回将军的话,昨个儿御医来过来,说是无大碍不过得多养养胃,药补不如食补,所以也没开方子。” “说的也是,你吩咐下去让御厨房做点糯米粥来。” “奴才遵命。” 看著小金子退出房间,我双手环胸:“到底是什麽事你要支开了小金子才肯说?”别以为我看不出他这一举动背後的含义,所以连感动也省了。或者……是我故意这麽想,不愿意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因吕慕枫的细心温柔而感动软化。 “无念你就不能将我想的再好点?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的确也有点事不想让第三人听见。”吕慕枫摇头,表情无奈,“你私服下东北视察旱情一事无念你是不是再考虑下?” 皱了皱眉,我坐下手指敲击著桌面:“有何不妥?东北旱情严重,我这个做皇上的还去不得了?那是朕的子民,难不成朕还关心不得了?”说到最後,我用起了皇帝的自称已表示我心意已决。 “无念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吕慕枫急了,他扳住我的肩膀,“无念你登基时日不多,朝中上下你都还未打点妥当。那些个大臣个个都是草包或者墙头草,你不速速将他们收服了确保你帝位稳固却偏偏执意下东北,民心是得了,可是臣子之心呢?你到底知不知道这种情况下你出宫会有多危险?” 终於是从吕慕枫的话中听出了点苗头。他的意思是有人已经按捺不住的想刺杀我了吧?说实话,我很惊讶,惊讶吕慕枫竟然会对我说这番话,难道他连一丝私心都没有,不想逼宫然後做那太子,等著接受这万里河山吗? 思索片刻後我笑,伸手拽住吕慕枫的衣襟:“你这可是在担心我此次出宫後的安全?恩,慕枫?” 吕慕枫那两片水色薄唇抿的死紧,然後他点了点头。那模样十分的为难,至於为难什麽我已了然於胸──他是不想再与他的父亲吕丞相起冲突。毕竟他们还是父子,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实在不是一件光鲜的事情。 可是这却正中我的下怀,我的本意就是要离间这对父子兵,甚至用我自己做诱饵。虽然过程中失算了一些,那就是我对吕慕枫越来越模糊的感觉,但总的来说我的计划还是成功了一大半。而此次就是彻底让吕丞相与吕慕枫决裂的好机会! ……如果……如果吕慕枫真的站在了我这一边。待我平定了内乱,也许我可以保他不死……甚至……可以将他留在身边…… 摇了摇头,甩开那些纷乱的思绪。我将吕慕枫的头勾下,在他耳边轻轻的呼气:“慕枫,看来你真的很担心我的安慰呢。那麽换做是别人保我东北一行的安全你定然是不放心了,那麽就你亲力亲为如何?陪我下东北,慕枫……” 吕慕枫身体崩的如拉满了的弓,他抓开我的手狂暴咬住我诡笑的唇。他含糊不清的咕哝道:“你是什麽时候学会这种狐媚的说话方法的!该死的!你如今也学会了威逼利诱!” 唇上一番折磨下来,我只觉得自己的唇火辣辣的痛。抬头却被吕慕枫满眼通红的模样给骇住,这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哑巴吃黄连的吞下去。 “好,我答应你一路护你!”吕慕枫手一抬就将我打横收入怀中,“可是同样的,请一名将军做保镖价钱也是不菲,我就先收些定金好了。今日你就休想下床了!我的无念!” 帝陨63(冬日梅仙茶) “公子您出来了啊?皇上刚才派人过来传话,说是在御花园的柳亭摆了点心请您过去。”小金子额头上都是冷汗,看样子这句话已经撂下不短的时间了。只是他也不敢来打扰我与母後,所以只能在冷宫门外干著急,就怕吕慕枫一个震怒他的脑袋就和身子分了家。 我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是灰蒙蒙的一片。得知这个孩子终是要出世,要面对他是一名男子所生的事实,面对即将发生父子骨肉离分的悲剧,我已经绝望…… “公子?”小金子看我李在原地迟迟不动,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晃,“公子您是不是累了?奴才给你找顶软轿让你歇歇脚如何?” 默默点了点头,我苦笑:“随便,反正我没得选择不是吗?” 吕慕枫啊吕慕枫……你究竟要将我折磨至什麽模样你才肯放过我?就算过往的一切皆是为了让我跳进你的陷阱,难道你就不能念半分的旧情赐我一个爽快的死法吗? 小金子焉了焉嘴,然後装作什麽都没听到的留了两个侍卫看住我,转身找轿子去了。 “公子,柳亭到了,奴才扶您下轿。”冷宫至御花园的路程不算短,我又走的疲了。软轿上一步三摇的堪比摇篮,摇的我昏昏欲睡。若不是就要见到吕慕枫心中戒备,我怕我早就睡著了。毕竟自从有了身孕後我就一直渴睡,一日十二个时辰,我就是睡上六个时辰也是常有的事。 轿外,白雪皑皑刺得我眼睛微微的痛,特别是在看见在白雪中立著的那个明黄身影的时候。 拳头是攥紧又松,我死死的压住自己想嘶吼想痛哭的冲动用最平静的脸面对了吕慕枫:“参见皇上。”本想加上草民两字,但今日却也的确是没有心情再与吕慕枫死磕。 “爱妃请起。”吕慕枫假惺惺的扶了我,“爱妃你如今有了朕的龙儿可以不必行礼。” 在人前吕慕枫对我都是一副照顾宠爱有佳的模样,这种假象让他後宫的嫔妃们对我恨到牙痒,嫉妒到眼红。可是在人後我受尽了吕慕枫冷酷手段,所以每每看见吕慕枫这幅模样我就想仰天大笑。笑那些嫔妃们瞎了眼,更笑曾今的自己瞎了眼。那样虚假的笑容和温柔,我是怎麽当真的? 往後退了几步,与吕慕枫拉开了距离。看见他身後还有几人正从柳亭内走出,我不想让吕慕枫太难堪。毕竟事後受苦还是我自己,我只想暂时顺了他让他能放我早些回安宁宫。 “无……娘娘。” 这个声音?是陈武飞?!猛的抬头看见立在吕慕枫身後那几人之中果然有武飞! 这一看我骇了一跳──武飞瘦了,瘦的很厉害。脸色青白,那身原本合身的武将袍子如今穿在他身上竟然有些松垮了。他……这是怎麽了?病了?还是……半眯著眼睛看著那个带著温和面具的帝王──莫非吕慕枫做了什麽迫害武飞的事情?不然武飞怎麽回憔悴成这副样子?! “武飞你还是唤我名字就好,什麽娘娘的,那都是对女妃的称呼。”若不是顾及我此时冲上去关心武飞会陷武飞与流言蜚语之中,我真的想拖住武飞的手好生的关心询问。 “这……”武飞为难的看著我,复而看向面色无异的吕慕枫。最後一抱拳道,“娘娘这於理不合,臣不敢越矩。” 娘娘这个称呼怎麽听怎麽讽刺,我皱眉:“那陈将军你就称我为公子吧,娘娘这头衔用在男子身上实不适合。皇上您意下如何?” 我知道吕慕枫封我为正後已经引起了朝中各大臣的不满,但碍於我腹中有著吕慕枫的骨血与吕慕枫强硬的手腕儿不敢有异议。我这麽说也不过是想讨好站在吕慕枫身後的大臣,让他们帮我说上一句,也给吕慕枫一些压力。毕竟皇帝的势力再大也不能只手遮天,臣子的话他始终会考虑。 “无妨,陈将军你可是无念的挚友。更何况今日请你们来只是来赏梅品茶,不若上朝那麽严肃。”吕慕枫看著我道,眼神冷了几分带著讽刺。他抓了我的手臂在我耳边低语,“你越来越懂得利用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地利人和了,曲无念朕怎的没看出来你是这麽聪明一人?” 我仰著冰冷的笑容:“不过是一个头衔,你用来折磨我的称谓罢了何必如此在意?就算他们叫我公子,我曲无念还不是一样是你的囚犯皇後?” “咳咳咳。皇上皇後如此恩爱,真乃天下人之典范。”大概是误会了我与吕慕枫靠近耳语的意图,一名大臣神情尴尬却不忘奉承拍马。我听了却只觉得好笑,恩爱?典范?收养男宠做玩物已经让人觉得惊诧了,更何况是娶为正室。更何况我与吕慕枫的身份,若我们也能成为天下人的典范,那麽这世间必定是一片混乱。 讽刺的笑,我认出那几名大臣分别是尚书刘大人和吏部的李大人,还有一个就是满目担忧的武飞,如今的镇国大将军。 “皇上茶水已经准备妥当,还请趁热。”几名貌美宫女手捧精致茶盏从我等身边走过,小金子凑上,“今个儿有风,天气又凉还是请皇上与众大人到亭子里烤烤火。” 吕慕枫低头捻了捻我的衣摆:“小金子你去把昨日进贡上的白狐皮裘拿来,无念怕冷。” 心中一动,我闭了眼压了感动。是的,我怕冷,一入冬我就手脚冰凉,喝再多补身汤药都无法暖起来,这也是我冬日早朝晚到的原因。如若真的是太冷,我会死赖在榻上不肯起身。可,自从吕慕枫在一起後,他就将我的手揣进他怀里暖著,他不怕冷,就是深冬也只是一件薄袄就够。所以那一年的冬日是我过的最舒适的一次…… “不必。已经习惯了……”虽然很诧异他还记得我怕冷,但是我绝不会再动摇,因为他此时此刻的关怀无非两个原因。一是人前做戏,二是……我肚中的孩子,他用来折磨我的,最好的道具…… 吕慕枫的脸色有些变了,但那温和的面具依旧带的很稳:“小金子快去。”说罢强硬的扶了我得腰,“无念你可知道今日喝的是什麽茶?” 看著面前的青瓷茶盏,我手一抬揭了杯盖。顿时一朵红梅盛放在碧色的茶水中,白的水汽熏著我的眼。喉咙口突然噎住。 颤抖的合上杯盖:“梅仙……” 又在折磨我了……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段更加高杆,因为他选择了用我想遗忘的那段记忆作为武器。 “对,梅仙。你教朕做的,你可还记得?恩?无念?” 帝陨64(意外早产) 完全听不进去吕慕枫一行人到底在商量什麽国家大事,我只是看著眼前那杯散著白雾的梅仙茶渐渐冷去。心中又酸又苦。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吕慕枫到底要做什麽,我们可谓情意已决,徒留恨意。如今他却用一杯梅仙茶勾起我的回忆,他这究竟是想要做什麽?还是说他又想到了新点子来折磨我了? “无念怎的不喝?莫不是怕这茶不合你胃口?”吕慕枫忽的转过头来端起我面前的梅仙茶,“放心这是我亲手做的,你最喜欢的味道。” 亲手做的吗?我讽刺的笑了:“难为皇上了,只可惜这杯梅仙茶已不是昔日的那杯,谈不上最喜欢。” “是吗?”吕慕枫依旧举著那杯梅仙茶气定神闲,“未试过怎麽知道今日的茶与往日那杯不一样?还是说你在害怕?恩?无念?” 血气顿时冲上头顶,我再也隐忍不住的痛哭。挥袖打落那杯梅仙茶我嘶哑的吼叫著:“怕?我当然怕。吕慕枫你究竟想要做什麽!这样折磨是否让你觉得心情舒爽?”撕扯著自己的头发,痛苦全然爆发,“你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不是?吕慕枫休想我成全你!” “无念!你冷静些!”陈武飞顾不得什麽君臣之礼了,他一个箭步上来握了我的手,“这样对你腹中的孩儿不好,冷静些!” “武飞……杀……”本想求武飞杀了我,可是我知道他下不了手且他已经因为救过我一次如今不知道被吕慕枫用著什麽卑鄙的手段对付著。而今日这场逼我发狂的戏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武飞而设,我……我没有办法再求他为我做任何事,不愿他再因我受累。 混身脱力的坐倒在石凳上,我抱头低泣:“够了吕慕枫,我真的受够了。就算你恨我入骨,难道就不能看在曾今我们也算相处愉快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吗?” “你在说什麽啊无念?朕今日只是想找你出来饮茶聊天,同各位大臣聊聊家常。”吕慕枫面皮抽动几下,精致的五官依旧是那般美丽。可是看起来却又是那般的可怖,“再说了,朕若真恨你又怎麽会立你为後?想你腹中的孩儿也是上天为朕的心意感动而特意赐给你我的,不然你怎麽会以男子之身受孕。好了好了,别在胡思乱想,莫非有孕之人都如同你一般多疑?”说著伸出手来作势要拉我。 多麽温柔的台词啊,看著那几位大臣一脸的佩服。 大概他们是想我这一名被废的皇帝不仅仅逃离升天,如今还变作皇後已经够惊世骇俗。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了身孕,吕慕枫更是对我疼爱有加,我的福分不浅。 “看来你是打算继续玩下去了……”我苦笑,袖中的手藏住一片摔碎的瓷片,“但我却不愿奉陪!你欺骗我信任在前,害我妻子在後,如今更是以折磨我为乐。吕慕枫,我已经受够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抬手,捏在指尖锋利的瓷片狠狠的划过吕慕枫的掌心,有几滴猩红的液体顺著吕慕枫那修长好看的手指缓缓滴落。落在纯白的雪上,更是红的令人心惊! “我意图刺杀皇帝,依法应处以极刑株连九族。”吃吃的笑,我左手在碎瓷锋利的断面上拂过,拭去那一抹让我心烦意乱的血丝,“还不让人抓我入狱吗?” “东西给我。”吕慕枫将受伤的左手收入袖中,右手前伸丝毫不害怕我再划他一次,“这个是朕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谁也不知道。朕怎麽可能治你的罪,更何况株无念你的九族那朕不也应该被处以极刑了?别在胡闹了,若是有什麽不满咱们待会儿回行宫关起来讲。” 不得不说我有些气馁,这样居然都无法激怒吕慕枫。而武飞和另外两位大臣则都是摸著鼻子看著远处,仿若方才的一幕不曾发生,而在场已经拔了刀的侍卫更是你看看我,最後把刀入鞘各归各位。 “好啊。”将碎瓷片慢慢的放在吕慕枫手里,我靠近他低声道,“我倒是忘了,你是不肯我死在别人手上的,要杀也是你动手对不对?”语音未落,左手挥起至逼向吕慕枫的颈项──这下你该出手了吧,用你在沙场时练出的反应…… 只觉得左手腕被n住,随後是咯!一声的脆响怕是腕骨碎了。接著胸口被狠狠的打了一掌,腰撞上了柳亭的石栏,最後……跌入结了一层薄冰的湖水里。这些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没有思考过的痕迹,是吕慕枫的本能让他这麽做的,也是我想要的…… 冰冷的水从口鼻灌入,可是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失去意识。我想是手腕的痛,胸口的痛还有……下腹的痛逼得我清醒。 只觉得股间一股异於冰凉湖水的温度在扩散,灌入口鼻的水血腥味渐浓。 “无念!!!” 在水里听到的声音都是奇怪的,我分不出究竟有几个人在念我的名字只知道在重物落水声後一明黄,一暗红的影子在往我这处移动。 最後穿著明黄衣物的那人先抓住了我未断的右手,接著充足的空气让灌满了湖水的肺得到纾解。 “御医!给朕去叫御医!”腹部搭上了一只手,那只手上粘满了猩红的液体。只是我不知道我湿透的衣衫上的红色是来自吕慕枫他受伤的右手还是……出自於我腿间那汩汩流淌的温热。 轻松的笑了──我不傻的,我怎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看来母後终於说错了一次,这个孩子……不会存在……也不会让我受苦…… “你是故意的!”吕慕枫平静温柔的面具在此时终於脱落,他狂怒的揪住我的衣襟,“我真後悔让你了解我过深!” 不用朕了?看来他真的是气的不清啊。 说不清是胜利的快感还是什麽,除了腹部越来越激烈的痛楚我的心却是激动到发抖。我尖锐的笑著:“我说了不会随了你的愿,吕慕枫是你逼我的。我已经远远的躲开你了,我不想恨你的,可是……你却追了上来……你强暴了鹜娘,软禁了我娘亲,你究竟想要什麽?是你……逼我的……” “不准闭眼!”吕慕枫死死的掐著我的下颌,可是困倦的感觉已经无法再用疼痛来阻止,“你给我听好了曲无念,你不会死也休想死。你以为你躲得远远的就会看不见我了?你以为你娶了美娇娘就可以忘记我们的关系了?可惜啊,到最後连天也帮我,你的妻子无法怀孕,可是你却有了我的子嗣!曲无念这只能证明你只会是我吕慕枫一个人的!恨……也好,你休想这麽简单的将我剔除在你的生命中!” 帝陨65(父子只能择其一) 被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抬回了安宁宫,宫女太监在我身边来来去去,温热的水没有间断送上然後变成一盆猩红的液体端出。 口中被塞入吊命的人参,吕慕枫坐在我身侧不停的将内力灌输进我的体内,我想若不是因为这样,我怕是早就昏死过去。 从他右手伤口中流出的血也缓慢的从我们肌肤相接的地方缓缓滑落,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 他这又是何必,我们如今已经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就算他真的恨我入骨,恨到要我受尽折磨才肯放手,就算他在乎的仅仅是我腹中那个不知会不会顺利出世的孩子,他也没有必要这麽拼命的来挽留我根本就不想留下的生命。 “御医呢!怎的还没有到?”吕慕枫脸色发白,应该是内力耗损太多。但这样并没有让他停止往我身体输送内力的动作。我知道再怎麽下去我还没死他就会因为内力枯竭而亡了,我想挣开他的手但却因为疼痛反将手心收的更紧。 从来不知道疼痛原来可以这麽逼人若狂,我痛到眼前一片黑红,冷汗混著湿衣衫已经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汗。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须发花白的御医抱著医箱步履蹒跚的进门,见到吕慕枫屈膝就跪。 “免了,滚过来看无念的情况!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陪葬!”吕慕枫暴怒的挥手,那裂目欲龇的模样好不骇人。 “是是!”御医受不得吓连滚带爬的爬到我旁边抓了我的手腕诊脉,半晌也不吭一声,脸色死白。 “无念他情况如何?!说!”吕慕枫忍受不了这样的沈默,他一把揪住御医的衣襟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无念腹中的孩子已经七个月有余,这样大量的出血究竟是小产还是早产?!无念身子如何,能够承受的了吗?快给朕回答!” 年过半百的御医怎麽经受的住如此粗暴的对待,他原本死白的面色此时因为衣襟被勒的过紧而涨成了猪肝色。 “皇皇上……您的右手也受伤了,不如……不如先包扎止血。娘娘他……他的情况有些复杂,老臣认为……认为……” “认为什麽!”吕慕枫不耐的打断御医的话,“朕的右手无事,你只要保住朕的龙子与皇後就行。别忘了朕说的。若是无念有个三长两短,朕要你陪葬!君无戏言!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朕,你有没有办法保的无念与朕的孩子都无事!” 那御医咳嗽了两声,示意吕慕枫的动作就快要了他的老命了。吕慕枫这才回过神松了手,但他另一只手依旧抓著我未断的右手输送著内力让我能保持清醒。 “放手……”我觉得我再不出声的话吕慕枫大概就快昏死过去了,他的面色发青想必是内力的输送已至极限,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内力来保我。若是他要继续,那麽先死的定然是吕慕枫而不是我。 “我……不需要你的内力!你就……不要再为难无辜……的人。这样不是……很……好吗……是你下……的手,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了……吕慕枫……放过我……”我想死,很想。我已经生无可恋。我所能承受的一切都紧绷到极限,今天终於是断了,但由之而来是轻松感,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的轻松。我想我是选对了,这样……我就可以不用恨了,也……不用爱了…… 吕慕枫眯了眯眼竟然听话的收回了内力,只是握著我的手掌依旧没有放开:“无念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这麽折磨你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究竟想要什麽吗?若你今日能撑过来我就告诉你,从我以前的想法到如今的,还有我使尽手段甚至不惜弑父夺位而想得到的东西。只要你不死,我就告诉你!” 很诱人的条件,可惜我已经不在意了。 讽刺的笑了,我偏过头给了吕慕枫回答:“我……不想知道……如今再说这些……有什麽用……我只求一死……皇上你就发次慈悲……放过无念……” “我说过了,你不会死!”吕慕枫将我的脸扳过,对上了他那双幽深的墨色双瞳,“没有我的允许阎罗王也不会收你!且我知道你是不想活了,可是你想想你可是还有个娘亲在我手上的,你说她想不想看著他唯一的儿子,甚至她唯一的孙子就这麽死了?她会怎麽样呢?是痛苦流涕?是万念俱灰?还是说悲伤到发疯?” “你!”想破口大骂,可是腹肚突然剧烈的抽搐起来,我才吐了一个字就被疼痛压回了後半段的谩骂且咬伤了舌头。 “痛!啊!!好痛!”捧著肚子,我哀嚎著在床上翻滚。这样的痛苦太可怕了,母後就是在这种巨大的疼痛中诞下我的吗? “按住娘娘别让他继续乱动!”御医下了命令,宫女太监们纷纷上前用准备好的布条将我牢牢的捆在床头固定, “皇上……其实娘娘的情况……并不乐观……”那御医仿佛是豁出去了,他在我身上几处穴道扎上了银针,可是疼痛并未减轻,一点都没有。 御医擦拭著头上的汗珠,一面观察著吕慕枫的脸色:“皇後娘娘左手腕骨碎裂,胸口那一掌虽说不算重但也震伤了内脏些许。但这些问题都不严重,最严重的是娘娘即将早产!” 早产?我想笑,可是泪水却顺著眼角流下和汗水糊作一团──我还以为是小产,还以为这个孩子不会出世了……看来……又是白忙活一场…… “那该如何做才能保住父子两人皆平安?!”吕慕枫转头看我,脸色复杂,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些什麽。 “这个……”老御医擦拭额头的动作加快了不少,“这个老臣也不清楚啊……接生这事虽然说稳婆和大夫都可以,但是这世间还未曾有一例替男子引产婴孩的例子,老臣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说著他又瞟了一眼我,“且娘娘有身孕不过七个月,他腹中的孩子尚不足月也不够强健怕就算真的出世也会夭折。但……” 是吗,原来我腹中的孩子就算出世是否能活下来也是个疑问。 不否认我很舍不得这个孩子,父子天性,更何况他在我腹中足足待了七个月。就算我真心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到世间来受苦,可真听见自己的孩儿活下来的几率不大的时候仍然揪心的痛。 “但是什麽!是不是想到什麽法子能保的两人皆安?” “办法是有的……”那御医害怕的神情又起,“那就是用华佗做发明的麻沸散,麻痹了娘娘的身子後剖开他的腹肚将皇子取出,最後将伤口缝合就可。但……” “这是什麽法子!剖开人的腹肚那人还活的了吗?!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活的腻味了!”与御医一同进门的武飞此刻终於忍不住的大叫起来,“难道就没有更加稳妥的方法,万全之策了吗!”说罢颓败的包头跌坐在地上。 “……好……就依你。你立刻去准备,朕会在旁边看著,若无念有个什麽朕就将你碎尸万段!” 御医听罢吕慕枫的威胁双膝一软,碰的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皇上你且听老臣将话说完。这法子看起来的确是凶险,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方才我替娘娘诊脉,发现娘娘与皇子都相当虚弱……这法子……这法子臣怕只能救一人。还请皇上你开恩,原谅老臣的无能,留个活路给老臣吧!” 帝陨66(出城布局) 食言而肥是怎麽一回事?我想那就是形容吕慕枫的,他明明说了会陪我去东北视察旱情。可是到了临行这一天却不见人影。 “皇上时辰差不多了,是不是……”小金子身著仆从布衣,他望了望我们身侧浩浩荡荡前来送行的一群人犹豫的开口。因为他也知道我迟迟不动身是因为我还在等一个人。 长长地吐出口气,我放弃了想继续等吕慕枫的想法:“说的也是,但原预定贴身保护朕的人如今不在,那麽久得再找个人顶替。小金子,你觉得何人更适合这个职位?” 我没想到吕慕枫会在临时变卦,这让我在失望之余也起了警惕心。看来吕慕枫并不如他表面上的那麽关心我,对权力那麽淡然。也说不定是被──看了看那个嘴角扬著莫名笑意的吕老狐狸,也说不定是被吕丞相给说服了。毕竟他们怎麽说也是父子,且这万里河山如此壮丽,又怎麽是我一个貌不惊人的男人可以为之匹敌的。 托著下巴,我眉心皱的很紧──因为这麽看来的话,我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不是下东北视察旱情了。天知道吕丞相会在我背後搞什麽鬼。 派人在路上刺杀我还是小事,就怕我失去了吕慕枫这个足以与吕丞相抗衡的棋子,他便可有恃无恐的撑著我不在皇宫的这段时间收买人心,甚至将这个皇宫做成一个巨大无比的陷阱,就等著我从东北回来来个y中捉鳖。 可是如今这情景我是骑虎难下,总不可能如吕慕枫一样临时变卦说不去东北了?君无戏言,我若是那麽做了我又如何树立威严。这事儿怎麽看我都觉得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总以为自己已经收服了吕慕枫那个野兽,能让他为我所用。可惜此时看来,是我著了他的道,逼著我不得不去东北! “皇上!” 一人骑马由远至近,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陈武飞。他翻身下马,跪在我面前:“皇上吕将军让臣传话,说是他有急事需要他亲自处理,所以今日皇上下东北巡视无法陪同。所以下东北一事由臣一路保护皇上!” 陈武飞吗?!我怎麽忘了这个人的存在!还记得父皇弥留之际交代我的就是日後要是有事可找陈武飞。而我本也想找个机会好好问问陈武飞,为何父皇会这麽信任他。可是父皇逝世後我先是忙著国丧,再是忙著登基整顿朝政,一来二去的竟然忘记了这麽重要的事情。没想到今日吕慕枫竟提醒我了。 “吕将军看来还真是忙。”心有不忿,自然口气也好不到哪里。可是我也明白错的人不是陈武飞,所以我深吸口气扶了他起身,“既然如此,朕的安全就交给你了,陈将军。” 虽然是父皇推荐的人选,但是他毕竟是吕慕枫的副将,我怎麽知道他会不会已经被吕慕枫父子收买了。但是自从我接下这个皇位,我就开始了一场赌博,一场输多赢少的赌博。所以就算是再小的希望我都必须试试,这个陈武飞……若他真的是我父皇的人,那麽在以後可以帮我很大的忙…… “是,臣定不负皇上与将军重托!”陈武飞低著头不看我,但是这句话里明显还有其他意思。 张了张嘴,最後我还是止住了想发问的冲动。转身上了马车:“那麽就出发了,各位大臣也请回府吧。若朕有什麽事会飞鸽传书给宫中的信使。朕不再的这段时间,朝中一切事物暂时交给皇太後。” 透过马车狭小的车窗,我看见吕丞相瞬间青黑的脸色。我想他是在愤怒,因为我朝自开朝以来就没有让後宫的皇宫或嫔妃接触过政务,也就是说我开了先例。可我在朝中还未有发现什麽值得信任的人,破了祖先的先例是小,因为我若不如此做政务就只能交给吕丞相。那样做无异於将江山亲手送了出去。左右权衡下,我还是决定让母後帮我处理我不在的一切事务。 一片喧哗过後我们已经是走出了城门。我觉得有些头疼,因为事先我就吩咐了不用如此大张旗鼓的宣布朕要微服下东北。可是我也不难想象那群大臣这麽做的用意,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吕丞相这麽做的用意。无非就是想昭告天下,朕已离宫,这江湖上对皇室虎视眈眈的三教九流都可以瞄准我下手了! 冷哼一声──老狐狸,看来你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杀我的冲动了。也好,朕离宫的这段时间朕也想看看你能弄出个什麽名堂!反正这局已经开了,不继续下去也是不行的了,那麽朕就陪你好好的玩! “小金子今日的行程是怎麽安排的,准备在什麽地方落脚?”我靠在软垫上手指点著放在固定在马车上的小木桌问坐在一边准备随时侍候的小金子。 因为马车颠簸,所以我特意让工匠改装了马车,铺上了软垫,这样就算是日後走到荒山野岭的也不必发愁,可以直接在马车内休息。 “回皇上,照这个速度来看在入夜时分能到城郊的一个小镇。奴才想今夜大概会在那个小镇落脚。”不知道小金子是不是有些晕车,他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只不过那毕竟只是个小镇,怕皇上您吃住都不习惯。” 我皱眉上下打量小金子:“你不舒服?怎的这样一幅模样?” 小金子听罢竟然起身对我噗通一声跪下:“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到底发生何事!”心上一紧,莫非这次随行的人都是…… 小金子哆嗦著:“奴才……奴才昨晚见到吕将军了。吕将军见皇上您已经睡下了就没有打扰,只是吩咐了奴才说是今日他无法前来,军部突然来了急报需要吕将军亲自处理。可是奴才……奴才今日一早起来忙东忙西的,竟然忘记传吕将军的口信。等想起来时已经准备出发,奴才……奴才不敢开口了……” 原来是这事……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随我出行的这一队人都是吕丞相那个老狐狸的,就等出了皇城杀我灭口呢。 知道吕慕枫并不是故意失约我悬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因为这样的话情况就还不算太糟。只是我想起今日吕丞相嘴角那抹意义莫名的笑意还是觉得浑身有些发凉,对吕慕枫这麽凑巧的失约并没有完全的放下戒心,这让我觉得很累。 “罢了,你也是无心的。是朕决定的太仓促让你们这些奴才都手忙脚乱的。”不想惩罚小金子,这毕竟不是皇宫了,没必要事事都那麽规矩,且这也让我与陈武飞能有时间好好接触,就这一点我还该谢谢吕慕枫呢。 小金子似乎没有料想到会被我赦免,他愣头愣脑的跪在那里被颠簸的马车摇的左右晃悠。那模样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到了。”马车门打开,陈武飞探进半个脑袋,“皇……少爷,客栈到了,上房也安排好了,还请您下车。” 点头,我在陈武飞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即刻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花灯绽放在街道上空。挑了挑眉,我问陈武飞:“这里可是在过节?如此的热闹,但怎的未见放烟火?” “唉呀呀,这位少爷您是外地人吧。这可是我们镇的荷花节,是每年入夏第一朵荷花开放时举办的。少爷您可来的真是时候,凑巧就赶上了。至於烟花嘛,那是子时才方的,就放一炷香。毕竟我们这儿只是个小镇,住的都是平头小老百姓,没有那麽多闲钱买烟火。公子您要是有兴趣,不如到处逛逛待子时看罢烟火再休息。”小二都是伶牙俐齿的,说的我倒是真的有些心动。 陈武飞踏前一步:“少爷明日还要赶路,你该休息了。” 转头看了一眼陈武飞,我忽的扬起唇角:“赶路的确重要,但是难得有这个运气见到这荷花节,陈……护院你就别扫了本少爷的兴。如若是担心本少爷的安危不如你就随行左右如何?” 帝陨67(刺客从天降) 青石板路,灰瓦屋顶,虽然也是彩灯高挂,人声鼎沸。但比起皇宫来还是寒碜很多,朴实的华丽,没有纸醉金迷的味道,这让我从心底感受到这个镇上人过节的开心。 “陈将军你随著吕将军南征北讨的也算见了不少世面,你觉得这荷花节如何?”提著一名小贩硬卖给我的花灯,我转头看著陈武飞,“这样的热闹快乐与你打了胜仗的兴奋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好?” 陈武飞明显的楞了,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一问:“其实这两者不是相同吗?” 眉梢一挑,我笑问:“哦?这从何说起?” “只有打了胜仗百姓才能过节热闹不是吗?”陈武飞这次到是答的快,也深得我心。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奉承话,毕竟人心隔肚皮。 “皇上若您有话不妨直说,臣必将知无不尽。” 这次换我愣了,没想到我还没想好怎麽把话题引至正题,他倒是大方,单刀直入了。摸著下巴我思索著怎麽开口更好。 “这个陈将军你是吕将军的副将,可你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四五的模样,想必是能力卓绝吧。”我貌似漫不经心的问,靠在桥栏上看著远处的一片灯光璀璨。 人心总是会变的,特别是在皇宫这种表面挂光鲜,内在肮脏的地方。权力,金钱的诱惑随时都有可能将一个生性正直的人变的奸险狡诈,所以就算陈武飞是父皇推荐的人我也无法完全的信任他。 况且如若他真是父皇派出的人,那为何这麽久了他从未主动来找过我向我禀明一切? “回皇上,微臣十四岁便到军机处入了军队,一直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兵。承蒙吕将军厚爱,在三年前才被提拔为副将。”陈武飞自然是猜不到我心中所想,他老实回答,面上有些疑惑,“皇上你问这个作甚?” 听这个口气陈武飞是相当感激吕慕枫的知遇之恩,且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有许多年了,而我与他不过是在吕慕枫班师回朝那日才有接触。这样的人物不可能为我所用的,父皇为何在弥留之际要提到他?莫非……还有什麽内情不是? “没什麽,只是这一路都是陈将军你护朕安全,且你也回朝不短时日了我们似乎也没说上过几句。如今难的有机会与你聊聊,对了你觉得吕将军为人如何?”最终是压下了疑问,我决定再观察陈武飞一段时日再说。 陈武飞抓了抓头样子有些为难:“这个……臣不太好评论。至能说吕将军是个世间难得的将才,皇上您没见过吕将军在沙场上指点江山的模样,那真可谓是英明神武让众将士都为之折服。” 听陈武飞心中是百般滋味,既有骄傲又有担忧。说实话吕慕枫那个人我到如今都没有把他看透彻,只知道他是一头野兽,被缚住的野兽。若不是还有能牵绊他的事物,大概整个皇宫早已天翻地覆。可我不确定那个缚住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绳子是他对我的心意,还是与吕丞相那个老狐狸的血缘关系。 “哥哥你的花灯好漂亮,能不能……能不能借给我……” 想的出神之际感觉到袖摆被人拉扯,低头一看是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她一脸渴望的看著我手中的花灯,那只拉著我袖摆的手也是乌漆漆的。 也许是看到我盯著她的手,她连忙收回手并背在背後藏著。 看著我月白袖摆上沾染上的污渍,她眼中即刻蓄满了泪,就怕我会因此而生气。我看得出她怕的发抖,但还是瑟瑟的站在原地渴望的看著我手中的花灯。 伸手想抚摸那小姑娘的头,她瑟缩一下还是接受了。她抬头:“哥哥……能不能把花灯借给我?我娘病了好久,大夫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再看看花灯,可是我没有钱买了……所以能不能把花灯借给我。等娘看过了我就还你好不好?” 喉咙哽住了,我与陈武飞对视一眼後我将手中的花灯递给了那小姑娘:“送给你,不用还了。你娘在哪里,带朕……我去看看她,我去帮你找大夫可好?” 掌下的小身体瞬间停止了发抖,她看著我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最後竟然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不停的磕头:“谢谢,谢谢恩公!” 这麽小的孩子……叹息一声,我转身对陈武飞道:“你去客栈拿上些雪莲人参什麽的,叫上随行大夫我们在……”我闭嘴有些尴尬的回头看那女孩子,“你的家……在哪?” “噗嗤。”陈武飞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惹得那个小女孩也含著眼泪笑模样好不滑稽。 “嘻嘻,没想到恩公还是个大糊涂虫……啊!小心!!”那小姑娘挠著头,却在下一刻瞪大了眼。她一把扯住我的袖摆将我扯得弯下腰。 一把利刃从我眼角划过,面皮刺痛有腥热的液体顺著脸部的轮廓滴在了月白的衣料上──有人行刺! “皇上!!”陈武飞大叫一声,飞起一脚将那刺客踢飞出去。 那刺客从地上爬起状似漫不经心的弹了弹衣摆:“这样你都没死,还真是命大。不过暗箭你躲过了,明枪大概就没有那麽好躲过了。”随著他的话从四处逃窜的人群中走出数十个黑衣男人,但皆未蒙面。看来是信心十足会除掉我,不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人追查。 护住那小姑娘,我抹了一把脸,可是很快又有腥红从下巴滴下,也不知不会不就此破相让吕慕枫对我失了兴趣。该死的!我甚至怀疑那一刀的本意就是这个,吕丞相还想的真长远啊。 “皇上微臣护驾不利!求皇上赐罪!”陈武飞将我往後推,他紧绷的肌肉看起来不像是作假,他应该不知道此次刺杀事件也没有参与。 有些苦笑不得,我撕下袖摆压住面上的伤口:“这个时候似乎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这麽多人不知陈将军你能否对付的过来?” 这个小镇怎麽说也是皇城脚下,我以为吕丞相没有这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行凶,没想到却是我错估了他急欲称帝的心情。他竟然在这里就派出杀手想要我性命,可怜的是这个无辜的小姑娘。若今日我脱困不得她定然也活不下去。 “这……有些困难。来人脚步轻盈,身形矫健应该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皇上,待会儿臣动手您就带著这个小姑娘往客栈跑。那里士兵众多,应该能保的皇上平安。”陈武飞边说手边慢慢的移到了佩剑的剑柄上,情势一触即发! 帝陨68(神秘五毒) “你是皇上?”藏在我背後的小姑娘探出头来,“看不出来……” 苦笑一下,我也知道自己没有帝王之气,但是被一个小姑娘这麽说还是觉得有点难堪。我扯开那小姑娘道:“我像不像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先走吧,你娘亲还等著你呢。” 我以为这麽说那个小女孩就应该走了,但是她却出乎意料的从我背後走了出来挡在我面前:“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皇上你说了要帮我救我娘的。所以我一定要把你安全的带回去。” 她话刚落音就引得周围一圈的刺客哄堂大笑,其实不止他们,我也觉得有些可笑。这个瘦瘦小小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怎麽可能救得了我,怎麽能保我平安?但下一刻,我笑不出来了,连那些刺客也笑不出了…… 只见那个小姑娘从怀里摸出一片碧绿的树叶放在唇边,悠扬婉转的乐声回荡在安静的街道上。而随著乐声缓缓地从草丛里爬出了毒蛇,蝎子,甚至连黑夜不会出没的蜜蜂都开始铺天盖地的飞来。而更奇怪的是这些毒蛇毒虫统统围著那些个刺客,对我们确实不屑一顾。 “这是……五毒教的驭虫术!你是五毒教的人?”陈武飞惊叫一声,这一声惊叫也让刺客们发白的脸更加的苍白。 虽然我没有踏足江湖,但是对於五毒教还是有耳闻的。据说它是四川众多门派中最神秘的一个门派,他们多隐居在深山老林中,饲养五毒为宠物并驾驭它们为之所用。他们平日里从不露面,他们真正的模样从来没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只因他们在不经意之间惹怒了五毒教的人,所以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五毒教找到杀掉。 我咋舌,没想到这个貌不起眼小姑娘居然是五毒教的人! “看来你们都知道我是谁了,那麽要不要与五毒教为敌就由你们选择了。”那小姑娘黝黑的瞳孔中有著与年龄不符合的老成,“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在我这首曲子吹完前你们都可以离开,我的朋友们不会伤害你们。”说罢和刚才完全不同的激烈的曲调开始刺激著耳膜。 那群刺客的首领额上冷汗淋漓,已经失去了从容。 他自然是知道五毒教是惹不得的,但是吕丞相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所以进退两难。 乐曲越发的激烈了,已经进入高潮那些毒蛇毒蝎也越发的蠢动。 “好!今日算你走运有五毒教的人护你。你最好祈求这个小姑娘不离开你身边,不然你的狗命我们取定了!走!”刺客首领也知道时间不多了,他一抹额上的冷汗发疯道。 一挥袖,那群黑衣刺客便几个起落消失在夜晚之中。 “呼……”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脸颊的痛也越发的剧烈起来。我捂著脸痛苦的直皱眉,不停的抽气。 “皇上您没事吧?!”陈武飞蹲下身伸出手想触碰我,可又怕越矩,一只手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十分尴尬。 那小姑娘却大方,她拉开我的手仔细的看了看:“还好划的不深,用我娘的金疮药可以治的疤都不留了。”那语气十分得意。 我失笑,但笑容却扯动了面皮痛的我龇牙咧嘴:“方才的事多谢小姑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既然你娘医术如此了得,又怎麽会治不了自己的病?”不想提这姑娘是五毒教人的事,因为看她的模样也不想多提。 那小姑娘面色黯然:“……因为……我娘是累倒的,突然之间就倒下了。只在今日苏醒了片刻,说是要看花灯,然後又昏睡过去了。” 不经意之间又提到了别人的伤心事,我心生愧疚。咳嗽一声我转身向客栈方向走去:“陈将军我们回客栈,带上药材和御医就去看小姑娘的娘亲。” “那个……皇上……我叫莫纳,你叫什麽名字?不可能姓皇名上吧。”那小姑娘走在我身边侧著头看我,那毫无惧怕的眼神仿若她看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知道我是皇上也对她没有什麽意义。 大概是五毒教特别环境才养育出这样的孩子吧,毕竟他们都是在深山老林中过著与世无争的生活,所以他们也对什麽皇亲贵族没有多大的反应。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觉得自在。 待一切准备妥当,我带著陈武飞与御医跟著莫纳来到她家。一进屋我终於知道什麽叫家徒四壁,整个破茅草屋除了那张还算能入眼,其他的……全部是树枝和木板搭起来的。 “本来家里还有些家具的,可是娘病了以後我把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可是娘的病还是没有好转。”莫纳点上油灯,如豆的灯光将这个破旧的小木屋照的更加寒碜。 抿了抿唇我转头道:“去看看那位夫人。” “趁著大夫看我娘,我给你上药。你这麽好看的脸要是留下疤痕久久不好了。”大概莫纳也不习惯这麽悲伤的气氛故作快乐,“来来,脸凑过来。呐,你知道我们五毒教的女人要是看上了男人会怎麽办?” 不知道她为什麽会问这个问题,我只得附和的笑笑:“洗耳恭听。” “会把他带回村里当相公哦,而且入了五毒的地界就不能再出去了,不然……”莫纳对我挤眉弄眼的。 “不然怎麽样?”我好奇的问。既然她主动的提起了五毒教我也想多知道点。毕竟那是一个神秘的门派,真正的模样没人知道。 “会给你下蛊哦。”莫纳对我吐了吐舌头,“好了!不疼了吧。” 听莫纳这麽一说我这才发觉原本还刺痛的脸颊只是觉得有些凉已经完全不痛了。按了按脸颊我惊奇道:“真的!这药膏真是神奇,没想到宫中的活血生肌散都比不上。” “皇上。”这个时候御医已经诊视玩莫纳的娘亲了,他脸色不好,“皇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看了看满眼希望的莫纳再看了看面有难色的御医,我点头:“陈将军你在这里陪莫纳说说话,朕与御医聊聊。” “怎麽了?”门外只有虫鸣的声音,这样衬的气氛更加的低迷。 御医搓了搓手:“那位夫人……是积劳成疾的,但……最主要的病因不在此。她是中了苗疆的蛊术,老臣无能对这种蛊类从未接触过,所以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沈吟片刻,我有些沈重扶著额头:“她毕竟救了朕一命,难道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听说江湖中有种万毒丹可解万毒,连蛊毒也不例外。”御医挠著头,“可是万毒丹这种灵丹妙药已经失传了,据说江湖上也只剩下三粒了。其中两粒在南疆五毒教手中,而另外一粒……”御医瞄了我一眼,小心翼翼道,“在丞相府中……” 帝陨69(破茧情潮) 将莫纳与她娘亲带回客栈之中安置,我没有明确的告诉莫纳我究竟能不能救她的娘亲。 五毒教的万毒丹我是不用想了,因为听了莫纳的话我知道五毒教对於私离门派的人都会在其身上下蛊。而莫纳母女身为五毒教中人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件事,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莫纳的娘亲早就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蛊毒,可是她不愿回去求解药,而五毒教大概也不会救这个叛教者。 至於吕丞相手中的万毒丹……我才我也是拿不到的。先不说我与吕丞相的私人恩怨,单单是这枚万毒丹的珍贵程度就无法让吕丞相割爱,我若是强迫讨要,只会让我们本来就紧张的关系变的更加紧绷,得不偿失啊。 可是……看著细心照料昏睡母亲的莫纳,我又觉得这个救命之恩不可不报。毕竟君无戏言,又有道德约束,不救又太过没有良心。所以我是进退两难,苦了自己。 “是不是我娘没救了?”莫纳将花灯插在出床榻边的镂空花纹中又往其中加了一小截蜡烛,“其实我早就料到了,皇上你也不必如此为难。看的莫纳愧疚,毕竟这是我自己家里的事,这也是天意。” 若是莫纳大哭大闹任性的要求我必须救她娘的话我大可拂袖而去,可是她却如此的大度,大度到一点也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这让我心中更为难受。 我长叹一声:“朕既然答应了要救你娘就必须尽人事听天命,无论成功与否朕总要试试。君无戏言啊……罢了,明日朕就去吕丞相府中走上一趟,成与不成朕却不能像你保证。莫纳,你怎麽想?” 莫纳呜咽一声,伪装的成熟稳重在瞬间崩溃。她扑向我,搂著我的腰哭的声嘶力竭,真真正正像一个孩子将她的不安和恐惧发泄出来了。 “皇上这……”陈武飞犹豫的看著在我胸前痛哭的莫纳,“这样……” 抬手制止了陈武飞接下来的话,我抚摸著莫纳的头:“朕心里有数,今日发生的事情朕也能猜到个七八分。就算朕明日不去找他,改日也会找吕丞相好生聊聊。这也证明的该来的始终要来,无非是时间问题罢了。” 陈武飞张了张嘴却只是吐出一声长叹,他也在皇宫之中,对於我和吕丞相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了解不少。所以我不用说他也能明白我话中所指。 “皇上。”门外有人敲门。 将莫纳推开一些,我转头道:“进来。”将手帕递给莫纳,我也没看进屋的是什麽人,“什麽事?” “禀告皇上吕将军求见。” 什麽?我猛的抬头看著前来通报那人:“你说谁求见?” “回皇上是吕将军,他方才才到镇上。”前来通报的人似乎被我吓了一跳,他退後一步,“那麽皇上您见是不见?” 他不是说军机处有急事需要他处理无法陪我下东北视察的吗?怎麽才一日不到就追过来了? “……请他到朕屋内。朕马上就回去。” 说不想吕慕枫是假的,平日里就算不能私下相处但是早朝都能见上一面,今日却是连声音都没听过。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这麽想念这个还不知道究竟会是敌人还是朋友的男人,对此我觉得心烦意乱。 “皇上你心情不好?因为那个什麽吕将军?”莫纳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焦躁不安,她安抚的揉著我的手,“如果不想见就不要见了啊。” 抚摸著莫纳的头,我苦笑:“有些人是你见到觉得很烦,见不到却觉得更加难以忍受的。好了,莫纳你今日就与你娘亲住这间屋子。至於你们的家我会命人帮你们修理一番,几日後就可回去了。” 当我离开房间的时候耳尖的听见莫纳小声的对陈武飞说:“陈将军,皇上是不是很喜欢那个什麽吕将军啊?” 我苦笑……没想到我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竟然被一个小女孩一语道破…… 站在那间上房的门口,手始终都无法顺利的推开房门。揉了揉额头,只因刚才被莫纳道破的心思,我不知道此时心绪混乱的我适不适合见到吕慕枫。 “怎麽站在门口发呆无念?” 还没等我下定决心房门就被打开,想念了一天的那张倾城容颜顿时出现在我面前,带著有些疲倦却温和醉人的微笑。 “慕枫……”情不自禁是怎样一种情绪我终於了解,我伸手环住吕慕枫的肩膀,“为什麽要来……”若你不来我就不会被莫纳说中心事,更加不会因为被说中心事而不得不承认这份感情。 吕慕枫……我不该用感情作为赌注的。你这样一个男人太过优秀,无论男女被你用这样的眼神看著都会毫无例外的爱上你。日後该怎麽办?若你待我不是真心怎麽办?若将来我们真的会兵戎相见怎麽办?到最後究竟会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 “见到我这麽高兴?”吕慕枫轻笑著回应著我的拥抱,他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梳理著我脑後的发,“见你如此也不枉费我熬夜将事情处理完了来见你。无念,我想念你。” 双臂一紧被吕慕枫的一句想念噎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脸?!怎麽回事!”吕慕枫摸著我的脸颊,却摸到了我还涂著药膏的脸颊。毕竟还没有愈合,我疼的抽气。 托了这痛的福,我终於从失控的感情中找回了理智。我退开两步:“遇见了刺客受了点伤,已经无事了。对了……痛……作甚?” 只见吕慕枫瞪圆了眼珠死死的捏住我的肩膀:“你真的没事吗?你可知道是谁?是谁……” “是谁你心中应该比我清楚,那些刺客嚣张跋扈甚至连面都不用蒙了。如此大胆如若不是有个足以与我对抗的幕後之人,又怎麽会如此的明目张胆?!”说到这里我就怒火高涨,这吕丞相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他已经逼死了我父皇,如今还要我死。血脉亲情在他眼中比不过名利,比不过这万里河山…… 吕慕枫的手开始发抖:“无念……” “什麽都不用说了,明日我会去丞相府中你也一同回去。” 自然找吕丞相试探他的口风并警告他在这段时间别轻举妄动之外……我还想要试探吕慕枫对我的真心。我的情感已经失控,若是我想要停止这份感情那麽我就必须看清楚吕慕枫待我是真……还是假…… “这……好吧……我明日陪你回去。今日的事我会给无念你一个答复,不过无念无论是不是我爹指使的都请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太为难他……可好?”吕慕枫叹了口气,我想他心中也有数。 我横了他一眼冷笑:“果真是父子连心啊。”拂袖背向吕慕枫看著侧窗投入屋内的惨白月光心越来越冷,“好,若你能答应朕一件事,朕就答应你不多为难吕丞相。” 整个人都被拥住,温暖的怀抱让我的怒火平息了些。 “你呀……一生气就会变的任性,口气也变的僵硬。也只有上朝和你生气的时候才会用皇帝的自称,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别太为难我啊……”吕慕枫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为人子女的,我也无奈……” 不想反驳吕慕枫,我揉著自己的额头:“放心,也不算难事。你将你府中万毒丹送给我,我就不多追究今日的事情如何?” 帝陨70(请君入y) 丞相府我从未来过,但有听那些嘴碎的宫女太监说这个丞相府相当的富丽堂皇。今日一见才知道那些个宫女太监根本就言不过其实,什麽富丽堂皇这根本就是小型的皇宫,且有过之而无不及,弥漫著纸醉金迷的糜烂味道。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爹做皇上了?”怒极而笑,我偏著头看著虽然板著脸眼角却泄露著不安的吕慕枫,“丞相府,好大的手笔!” “无念……”吕慕枫回我一个苦笑,“这丞相府从先皇的先皇时就是这副模样了,你这样迁怒我,我何其无辜?” 哼了一声,我领著陈武飞往前走:“无辜?朕可还记得你第一日做朕的伴读时说朕的寝宫寒酸的话。吕将军,朕可有说错?” 手臂被拽住,回头看见吕慕枫脸色有些发白。他的眉心皱成了川字:“无,皇上看来今日不是好时机,不如先回宫如何?” 这是怎麽回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吕慕枫如此慌张的模样。转头看著安静立在那里的大门,突然觉得有些安静的太过异常。无论怎麽说这也是个朝廷要臣的府邸,怎麽会连个看门的守卫都没有? “皇上……臣也认为您先回宫比较好。”陈武飞也察觉到了异常。他的右手握住了随身的佩剑,左手示意随行侍卫将我们互成一个圈,“这丞相府……其中有猫腻……” 这架势,哈,难不成吕丞相打算就在这里解决我了?真的是……胆大包天! 大概是最近连连被我压住他的气势,而暗地里打压他势力的事情也被察觉了,价值他已经被想到皇帝的欲望给控制了,所以不惜就在皇城就堂而皇之的进行逼宫了?! 拉开吕慕枫的手,我正视他:“吕慕枫事已至此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帮我,还是帮你爹?” “我……” “他是我的儿子自然是帮我的。”大门轰然而开,吕丞相捋著胡须走了出来。从他身後鱼贯而出众多手持兵刃的人,看那打扮不像是官兵或者是侍卫,倒像江湖人士多几分。 我暗暗吃惊──这个老狐狸什麽时候网络了江湖人士为他卖命?!我也觉得失策,自己这段时间只顾著打压吕丞相在朝中的明暗势力网罗朝中有志有节有能力的人,却忘了这江湖也是一大势力。失策了! “吕丞相你都是这麽欢迎客人的吗?”放开吕慕枫的手,我努力维持著镇定。 这种情况对我太不利了,我并没有带多少侍卫出行,所以面对著这一群江湖人士我几乎没有可能可以全身而退。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吕慕枫,若他肯帮我,那我必定能安全回到皇宫。依照我现在的握有的兵力足以与吕丞相抗衡了。只是…… 吕丞相冷冷的看著我,藏在胡须下的嘴恶劣的斜扬著:“当然不,老臣也是看对象的,皇上。哦不,应该说即将退位的皇上。”说罢他扬起手,“枫儿过来!你不会想为了这个男人忤逆为父吧?” “爹……”吕慕枫抚额,他看著我五官扭曲。可是就这样已然不会让他绝色的面容失色。 我明白他此时左右为难无法做决定,所以我不想给他压力。这件事只能让他自己拿主意,同时这也是个让我看清吕慕枫的好时机。若我赢了,那麽我可以给予吕慕枫他所想要的一切,包括我在内。但……若我输了……那我也没有什麽可以什麽可以剩下的…… “皇上。”陈武飞退後一步将我护的更紧并且远离了吕慕枫,“吕将军……请三思而後行。” 吕慕枫笑,脸白的骇人:“你这模样是在防备我了?陈副将?”话还未落音陈武飞就被反转了胳膊的摁倒在地,“在军中我就告诉过你要已不动应万变,你如此妄动真是负了我的栽培啊。” “哈哈哈哈!好个已不动应万变,吕慕枫你果然是个出色的计谋家和将军。”我捂著脸狂笑,“一切都是你算好的是不是?故作温柔的接近我,让我对你失去防备,得到我的信任,最後再一举毁掉我的所有?” 吕慕枫脸抽了抽,什麽话也没说。 “没错,枫儿是我的儿子,他自然是帮我的!”吕丞相缓步下台阶,他有些浑浊的眼珠透露著浓浓的愤恨与得意,“曲无念我让你当了这麽久的皇上你应该知足了。这江山本该就是我的!若不是我出身贫寒,父皇说我见不得人又怎麽轮的上你父皇高坐龙椅,最後还传给了你这个黄毛小子!” 下颌被捏住,吕丞相看著我,那眼神仿若要将我吞吃入腹:“让你多当了这麽几个月的皇帝无非是因为枫儿为你求情,说什麽我们是血亲。而当时我也还没有部署好,所以才应了枫儿让你多当了几个月皇帝。现在我要取回我的一切!” “爹!” “枫儿你心疼了?还是舍不得这个男人?为娘不是告诉你了吗,若你做了太子要什麽样美人没有?无论男女都随得你挑。这个只算的上清秀的男人也不和你胃口吧,莫非是太入戏真动了情?”娇媚的女声如黄莺入谷,可谓绕梁三日不绝。可惜说出的话却让我忍不住颤抖──这个女子还有跟在她身边的女孩就是那个五毒教的母女! 随即我想明白了,原来昨夜的一切皆是一场戏!那些刺客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杀我,而是将我引至丞相府,让吕丞相来个y中捉鳖! “没想到五毒教这个不涉足江湖的神秘教派竟然也会参与皇宫的权势之争,吕丞相你好本事!”知道自己已经输的彻底,可最让我寒心的是吕慕枫。可是怪的了谁,最多只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在这场赌博中输了身,输了心,最重要的是这曲家的天下即将易主…… 吕丞相用力甩开我的脸勾住了那妇人的肩膀:“这是自然,因为她可是我夫人是枫儿的娘!” 细细看著那个妇人这才发现这个妇人眉眼的确与吕慕枫有五分相似,难怪吕慕枫长的如此美丽,只因为他有个绝代佳人的娘亲…… “夫人你说怎麽处置我这个侄子比较好呢?就地杀了他还是等他看著我登基为帝以後再凌迟处死?”吕丞相环住那貌美妇人的肩,“这些月以来他处处与我为敌,原本我还想若他乖一些,我就念在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留他一条命,可如今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血缘关系?我抱著肚子笑,笑的眼泪都留了出来:“老狐狸,你可知这句话从你口中说出有多麽可笑?你若是顾念兄弟情就不会逼死我父皇,你若是顾念叔侄之情就不会在今日要取我性命,夺我江山!” “你的江山?!”吕丞相面皮抽了抽,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没想到他这个年纪力气还有如此力气,这一巴掌打的我眼前发黑,咬破了唇角尝尽了腥苦。他恨恨的盯著我,“我决定了,就让你活著看著我登上帝位然後咬牙切齿的死去!” 无所谓的笑,我擦掉唇角的红痕:“从我接下帝位开始就是同你进行了一场赌博,愿赌服输,怎麽处置我都随你。”看著那个美貌的妇人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叹了口气,“既然我沦为了阶下囚,那麽吕丞相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要求,於你而言不难办到的事情。” “哦?你求我?好吧,今日我心情好姑且听你说一说,究竟是什麽事?”吕丞相负手而立兴味盎然。 咬了咬唇,说实话若是可以我宁愿死也不愿求这个老狐狸,但我答应了父皇无论成功与否都要保住母後的性命,让她寿终正寝。 深吸口气,我咬牙切齿道:“对我求你,求你放过我母後。她一个妇道人家坏不了你大事,若你真念我们身上那一点血缘关系就放过我母後,我随你处置……” 帝陨71(骇人建议!) 看著周围的环境我苦笑,笑这个丞相府果然是应有尽有,就连监狱都有。不过这监狱看起来可比天牢好多了,干干净净的。月亮的光讽刺的透过那扇圆圆的镶了铁栏杆的窗户中透射进来,印的地面宛如铺了一层霜。 “嘿嘿,看来你并没有不习惯啊。是我的功劳哦,我让人把这里打扫的干净的,不然生了虱子可就麻烦了。”莫纳抱著一床棉被出现在铁栏之外,她歪著头,“现在隆冬冷的要命,我给你找了床厚褥子,你说要不要再给你生个火盆什麽的?” 微眯著眼窝上下打量著莫纳,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哎呀,你别用这麽怀疑的目光看著我啦。”莫纳嘟著嘴,模样娇俏可爱,“我又不是喜欢骗人才骗你了,我只是听爹娘的话而已啊。”莫纳命人打开牢门又关上,她将褥子放在石床上然後拍打了几下,“再说了你们那些什麽皇位啊,权力啊我真的不懂,比起这个地方我还是比较五毒教。那里无拘无束的,这里做什麽爹都会念叨我。” 没错,没人比我更清楚那个平民百姓都向往的地方到底有多让人窒息,若我我能选择我定然选择生在民间,那麽就没有那麽多烦恼了。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这麽想,大部分的人宁愿被权力和金钱束缚主手脚,丢掉他们的自由。 但就算莫纳的话正是我心中所想我也不会承认,我可不会忘了我落得今日这地步是拜谁所赐。毕竟是那只吕老狐狸的子女,上过吕慕枫的当了我怎麽可能笨的再上这个看似无害的莫纳呢? 冷冷的笑,我不屑道:“那你大可回你的五毒教,可你还留在这儿不就是贪恋著丞相府的荣华富贵麽?好了褥子我就留下了,至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吕小姐你就请回吧。如若可以能不能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你们吕家的人我都想吐!” “那我大哥呢?你看见也会想吐?”莫纳丝毫不介意我恶劣的态度。她凑过来绕著我转圈,“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很喜欢我大哥才是,不然今天大哥出手的时候你不会哭。” 她看见了? 倒抽口气,我故作镇定道:“笑话,我为何要流泪?我的确是痛心,痛恨我自己这麽容易就上了你大哥的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觉,怕你是看错了!”的确在吕慕枫制服陈武飞的瞬间我的世界分崩离析,若不是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我大概会直接气晕在地。 在察觉到自己眼眶酸热的时候我就捂了脸,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看见…… “你没哭那你为什麽要蒙著脸?你可知我站的那个地方是能看见你手指间的反光的,那亮晶晶的东西不是你的眼泪莫非还是汗水不成。” 无言以对,我只得闭嘴背身。 可莫纳并不理会,她再次绕到我面前“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她伸手过来啦我,“喂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承认呐?你喜欢我哥哥就喜欢嘛,他也很喜欢你的。”边说她边将我我拉至石床边按坐下来,“你的脸还需要上药呢,你不知道哥哥今日一回到府里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伤到你的人给杀了。我都吓到了呢,一向冷静的哥哥竟然会有暴怒的表情。” 冷哼一声我没反抗的让莫纳给我上药,毕竟她是五毒教的人,而吕慕枫的身手又那麽好。莫纳做为他的妹妹不可能没有学到一招半式的,且若她要杀我多的是方法,没必要这麽迂回的装好人来接近我下毒。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我大哥?”莫纳上好药以後坐在我身旁,两条腿前後晃动著,“别对我说谎,不能骗小孩子,不然我用五毒教一种能让你说实话的蛊虫对付你哦。” 看来我不得不说话了,只是这问题的答案我根本就不用说谎:“对,我恨他,非常。而且我还恨你们吕家的所有人包括你在内。满意了吗?若是满足了就请你离开,别影响我休息,如若不然明天我可不知道怎麽提笔写退位诏书。” 莫纳状似头疼的撑著额头:“哥哥听见你这麽说一定很伤心……”说著她往身後瞄了一眼,而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我发觉了,也就是说吕慕枫刚才在牢房门外,只是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你带他来的?这麽做没有意义,若他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麽今日就不会毫无犹豫的制服陈武飞让我沦为你们吕家的阶下囚。”已经不知道此刻在心中翻滚的到底是什麽,但我很清楚方才吕慕枫若是出现在我面前,我定然会怒到失去理智的想杀了他…… 莫纳恶狠狠地瞪著我,从她眼里冒著火星子:“你这人能那麽温柔的对待别人,就不能温柔的待我哥哥还有我吗?我们都不是自愿要骗你的……好吧,至少我不是自愿骗你的,哥哥嘛……我只能说哥哥在几个月前就开始就在维护你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也许是看见我讥讽的眼神,莫纳变的有些中气不足:“所以,哥哥已经偏向你了。要知道从小到大哥哥都很听话。即使他在外如何的骄傲自负,在爹娘面前他绝对是乖孩子。” “那样又如何?”我觉得有些头疼了,“如今说这些有什麽用?我们的关系没有那麽单纯。”其实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与吕慕枫究竟是什麽关系。不过如今我能确定了,我们是敌人,他是最令我心痛的敌人……t 莫纳从石床上跳下,她拍著自己的衣摆:“罢了罢了,我们就不说这件事好了。毕竟你与哥哥那都是你们私人的恩怨,我的确是插不上话。但是有件事你一定愿意知道。”莫纳对我挤了挤眼,“就是你说放过你娘的那件事。” 这件事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吕丞相说如果我愿意写退位诏书那麽他就放过娘,难不成有变数?想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那麽狡诈奸险的吕丞相,他说的话有几句是真难判断。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莫纳笑的很甜,但是眼睛却骨溜溜的转著观察著四周,“爹是骗你的,来这里之前我偷听到了娘和爹的谈话,说拿到你的退位诏书後就找个时间把你们都杀了以绝後患。” 越来越弄不清楚这个小姑娘在想什麽了,她先是替我打扫牢房,然後是送褥子替他哥哥说好话,现在还更加诡异的告诉我他爹的诡计。她究竟想告诉我些什麽,或者说她想对我做什麽? “哼,一点都不好玩。”见我没有反应,她失望的大叹一口气,“算了,告诉你我的目的吧。”莫纳指著我,“我要你活著,因为你是好人心肠又软,最重要的是哥哥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所以我不要你死。不过爹娘的话我和大哥都没有办法违抗,所以要救你和你娘就只有一个办法。” 虽说我根本不相信这个已经骗了我一次的小女孩,但是我如今是个溺水之人,有根稻草也会奋不顾身的抓住。更何况就算事情变的再坏也不会比现在更加坏了,最坏的也还是一死。 我抬头看著表情得意的莫纳:“什麽办法?” “交出皇位!然後娶我!” 帝陨72(心意终相通) 在石床上翻来覆去,不仅仅因为此时此刻的困境更因为莫纳的一番话。毫无疑问的莫纳这一番话虽听起来骇人,但是细细想来也是有两分道理的。 莫纳是吕老狐狸的女儿,若我娶了她再怎麽都是他的女婿我母後也就成了亲家。且依照莫纳所言吕老狐狸虽然阴狠狡诈但是对子女还是爱护有加的,所以我与母後的性命也就得以保全。但……曲家的江山我始终是保不住了。 但……轻叹口气。也许这也是我心之所向吧。比起那个吃人的皇宫,天天面对那些尔虞我诈或者劳神伤神天下大事起来我宁愿闲云野鹤的云游天下,用佰草集上的知识为人看看病,收个诊金求个三餐温饱。那样的生活才是让我魂牵梦萦的。 铁链被拉动的声音让我翻身坐起,却看见吕慕枫已经扯开了牢门的铁链。他冲到我面前扯了我的手臂就往外拽。 “你这是作甚?,莫非等不及我明日才写退位诏书要我连夜写出心中才踏实?”被拉的步履不稳,我盯著吕慕枫随著动作飘动的发丝在心中盘算要不要找个什麽东西狠狠的敲下去。可是考虑再三还是作罢,依照吕慕枫的身手我就是动手也只是徒然,说不定还会激怒吕丞相。於是无奈,我只能逞口舌之快。 吕慕枫停住脚步,我一头撞上他的背。抬头望进吕慕枫墨黑的眸子,那里面朦胧一片什麽都看不真切。 “无念你可否不要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吕慕枫抬手想抚摸我的面颊,我偏头闪过:“那我应该用什麽口气对一个囚禁皇帝意图篡位的叛臣说话?” “我根本就不知道爹背著我设计害你!那日我答应你陪你下东北我也的确是在准备了,可是第二日就被爹绊住说是军机处有急件需要我处理。到了军机处我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劲,我即刻明白爹已经按捺不住要对你不利了。所以我才会让陈武飞替我伴你上路!”吕慕枫扳过我的脸让我正视他,“我熬夜将我爹可以制造出的琐碎小事做完,为了让他无话可说。我赶到你栖身的客栈发现你安然无恙我才松了口气,以为爹已失手,但我错了,爹根本是想已这次刺杀将你引到丞相府加以活捉威胁!” 我挑高眉峰:“好,我姑且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随我到丞相府门前的事情又如何解释?别忘了,是你制服了陈将军,毁了我唯一能够安全脱险回到皇宫治吕老狐狸罪的机会!” 吕慕枫无言,他的手滑下我的肩。 见到他如此反应我笑,心中却是失落更多。我想不透自己为什麽已经处在了这种绝境中还是对吕慕枫抱有一丝希望。 “你以为那种状况就算我真的出手助你脱险你能安全回到皇宫吗?”吕慕枫微微的摇头,“不可能的,今日皇宫的守卫全部换上了效忠於我爹的士兵。看来我爹也算准了你若逃脱定然会选择回皇宫准备治罪於他,所以他已经想好後路,即使你在丞相府门前脱险在到皇宫前的一刻也会被捉回来。” 果然是老狐狸,步步为营。怪只怪我与父皇反击的太晚。吕丞相的爪牙早遍布了民间与皇宫,这赌局我输的还真彻底…… “是吗?也就是说我踏出皇宫那一刻我就输了……”闭眼我脱力的靠在冰冷的墙上。 吕慕枫叹口气上前两步将我搂在怀里:“我告诫过你了,让你不要那麽急著网罗民心。你连在皇宫里叛臣都还没有彻底清除,你太过急躁这是你失败的原因。” 已经懒得反抗了,我闷在吕慕枫怀里低声笑:“是啊,我果然还是太嫩了。那麽你现在是在向我炫耀吗?炫耀你们吕家的胜利?嘲笑我的无知无能?” “不……”吕慕枫吻著我头顶的发丝,“我是想救你。无念难不成你到现在都还不懂我对你的情意?”说罢吕慕枫的嘴唇滑下虏获我的。 湿热的舌尖分开我的唇,闯进牙关找到目标并纠缠住。无论我如何躲闪都被牢牢的抓住逃脱不得,而吕慕枫那一便便细微的我喜欢你,我爱你让我头痛欲裂。我已经分不清他此时此刻对我做这些到底是真情还是再做戏,只等著我再次放松警戒後给我致命的一击。 “你知道吗吕慕枫?你有一张好皮相,无论男女都会被你英挺却又妖w的五官迷惑,而你也想当会利用这长处。可是……看多了也就疲惫了,也就不再觉得惊w或者魅惑了。”两唇分开,我用指尖勾画著吕慕枫堪称完美的面部轮廓,“所以我不会再被你迷惑,且我们之间的游戏也该就此结束了。你不必再装作对我有情,我也懒得再装对你有意。” “装?你是说你从未对我动过情?”吕慕枫瞪圆了双目,那龇目欲裂的模样甚是骇人,“无念我明白你怨我,但是别说这种违背自己良心的话!你对我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 按著额头,我疲惫的摇头:“对,我不否认对你动过心。但是此情此景我也就断了对你的念想,吕慕枫我们注定就是敌人!” 吕慕枫咬唇,不停的摩挲著自己的手掌。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麽犹豫不决的他。最後吕慕枫一闭眼:“如果我们离开皇宫,离开这里的权力之争,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携手度过余生,你说好不好?无念?” 这?!他这是说他要放弃现在的一切,放弃唾手可得太子地位,放弃指点江山的权力?!每日清茶淡饭,粗衣布钗,这样的生活他能习惯吗?而我……又真能放弃对吕家的仇恨,对吕慕枫不带半丝偏见的与他携手到老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不行吗……”吕慕枫苦笑,流萤点点的瞳孔里只剩下了一片灰。突然他拉住我的臂膀,“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救定你了。随我来,我带你出去,然後你就别回来了,别回京城了。至於太後我会想办法保住她性命并送出宫与你见面。” 再一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吕慕枫今日所作的一切是那麽的矛盾。是他亲手抓我进这牢狱的,却又是他想将我带出这里。 “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戏?!既然你有心要带我脱离困境又何必惺惺作态的要救我出去?”忍无可忍的摔开吕慕枫的手,“一辈子躲躲藏藏也太累了,吕慕枫我不要这样苟延残喘的活著。” “无念!”吕慕枫怒吼道,“你怎麽还不懂!若今日我不将你亲手捉住,我爹又怎会对我如此松懈,让我自由进入这监狱?且你今日不同我走那你就必死无疑!”吕慕枫狂躁的扯著自己的发,“我不能让你死!无念……我无法想象你死了我该怎麽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爱上你的,为什麽会爱到连爹的意志都愿意违背只为同你相守……无念……别折磨我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在你面前那个什麽常胜将军,不败战将都变成了个脆弱的人。” 被吕慕枫狂躁失控的模样给骇住,也被震撼了。他这副模样如果不是演技太好就是真情流露,我已经无力反唇相讥,只能任他将我紧紧搂在怀中,箍的腰身都快断掉。 “也许我们之间一开始真的是游戏,但是感情不能作为赌注。所以真要说到输赢……想是我们都输了……无念,算我求你,我求你面对自己的感情……我求你对我说,你爱我……” 求……多卑微的词啊。这一点都不像吕慕枫这种骄傲自负的人会说的词汇,而他竟然对我说了。用著那麽卑微祈求的口气,那麽的小心翼翼…… “呵……”低低的笑,有湿润的水滴从眼眶滑落浸入柔软的布料中。我抬手环住吕慕枫的背,“求我吗?真不像你会说的话。爱是求不来的,所以这句话是我自愿说的……我爱你,慕枫……” 一直以来苦苦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释放,在背德的心虚中又有著无以伦比的舒畅。其实真实的面对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难…… “无念……”吕慕枫一愣然後开始狂乱的摸索著我的身体,我知道他想要我,而我……也被撩拨得心猿意马。可是监狱这个地方不是个欢爱的好地方,而如今最要紧的也不是身心的交融而是脱离困境。 “恩……别……先离开这里……哈啊……你性急也看看时间地点行不行!”压制住了吕慕枫探进我衣襟的手又让他另一只手偷袭到我双丘的缝隙。我又羞又怒,最後一口咬上吕慕枫的肩膀,“你这个禽兽给我冷静些!先带我出去!”看到吕慕枫因为动情而发红的眼眶我又忍不住笑了,白他一眼,“待出去商量好了怎麽救出母後……你想怎麽做……随你……”还没说完就觉得血气上脑,我羞耻到眼前金星一片。 吕慕枫见我这副模样咧嘴一笑,眉梢眼角都带著无以伦比的魅惑,看的我忘了呼吸──该死的!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妖孽! “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辰礼物了……我还以为今日生辰会是我这辈子过的最痛苦的一个……”吕慕枫拉近我的头颅,在我唇上蜻蜓点水的印下一吻,“谢谢你……无念……” 帝陨73(激情燃烧h) “你……啊哈……慢些,痛……”身上到处都刺痛麻痒,下身的欲望被握紧急促的捋动。吕慕枫跟发了狂似的在我後背啃咬舔舐,有些被咬破皮的地方又被他用温润的舌尖安抚,这样的刺激让我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 与吕慕枫翻云覆雨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亦知道他是个性急的人。但是这麽激烈如同失去理智般的交缠却是第一次,吕慕枫失去了冷静自若,这也让我深刻的体会到这个人究竟有多麽欢喜,只因我一句爱他。 吕慕枫是在丞相府中长大的,哪里有密道,哪里守卫更松懈他一清二楚。所以我们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就逃出了丞相府。也不知道吕慕枫是不是早有预谋,他将我带到远离京城的城郊草屋内,其中从床帐被褥到茶壶水杯一应俱全。 而我……在进入草屋内什麽都还来不及问,来不及做的情况下就被吕慕枫直接甩上了床,撕裂了所有的衣物。 “慢不下来……无念……我的无念……”吕慕枫附耳上来,一边粘腻的含住我的耳垂一边喘息著吐出我的名字,听的我浑身战栗。 因为是背对著吕慕枫,我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也因为没有点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然後的听觉和触觉都过於敏感。我觉得自己比起吕慕枫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不同的是我比他更加的狂乱。 “该死的,我想要你了。可是还不行,你会受伤……我没有带润滑的东西……”吕慕枫在我身後鼓捣著,手指带著明显的颤抖。他压抑的欲望也从那手指传递到我身上,我也迫切的想要他。但同时所剩不多的理智在提醒我们若是前戏不足那麽後果可大可小,如今又是非常时机不能出岔子。 ……也许……我能那麽做……虽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承受。但是对象是吕慕枫应该……没有问题吧…… “慕枫……你……躺下……”抓住吕慕枫的手我转身将他按在榻上,在吕慕枫惊愕的眼神中我用颤抖的手指抚上了那怒张的欲望。 这是第一次触摸别人的欲望,也应为看不见触感更为敏锐。只觉得入手的东西烫的惊人还有骇人的脉动。 害怕的咽了口唾沫──一直以来我都是承受著这样的庞然大物吗?我……我真的有办法做到那种事情吗? “无念……你,你要做什麽?”吕慕枫按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有汗声音在发抖,“不要勉强自己……你不是从来都……不愿意做这种事情的吗?” 那是以前对你还有防备的时候,只愿付出身而拼命的压抑住自己的真心。而如今却是不同,我确定了彼此的情意,那麽吕慕枫能为我做的,我为何不能为他做了?虽然……还有些忌惮和害怕…… 深吸口气,我拨开吕慕枫的手:“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吗?如今我可是一无所有了,也只能送这麽一份寿礼了。”说罢,把心一横就将嘴凑了上去。 腥膻的味道陡然从口腔冲至脑髓──好难受……为什麽吕慕枫在为我做的时候是那麽的自然,还带著一丝沈醉?这味道……又不是什麽美味佳肴,腥膻带著点咸味还有黏糊的液体不停从其顶端渗出。 “呜……”难受的呻吟出声,却不小心咬到了口中那炙热坚挺的欲望。 “够了!”吕慕枫忍无可忍的将我推开,他擦拭著我的嘴,“无念你能为我这麽做我已经兴奋到不知如何是好了,够了,你不用勉强自己了。不然你不仅仅会使你自己不自在,还会弄痛我。”吕慕枫轻笑,却有隐忍的汗水从他身上不断滴落在我身上,“你刚才咬到我了,还好没咬断,不然以後我怎麽疼爱你?” 顿时恼羞成怒,我甩开吕慕枫的手:“不要就算了,那也就不要做了!你可以走了,如若他们发现我不见了,而你刚好又不在丞相府。到时候怕你是解释不清楚了。”身体还在叫嚣著,被撩拨起的欲望没有那麽容易平息,可是不服输的心态逼迫我自己去压制想要吕慕枫的渴望。 “无念!”吕慕枫提高了声音,一手制住了我的双手一手不规矩抚上隐藏在我身後的幽谷,“这种情况你让我停我可是会竹楼找个小倌纾解的哟,你要我去吗?” 血气上冲!这个该死的男人!我知道凭他的姿色就算不去竹楼就是随便站街上对某人抛个媚眼,或者是笑一笑就会有人自动的献身,只求和这个英挺又美w的男子春风一度。 若是以前我大概还不会如此生气,但此时此刻光是听见他要去找别的人翻云覆雨我就觉得一肚子的火,火上煮著醋,酸气和火气让我浑身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那你就马上,立刻给我滚!”愤怒和嫉妒让我挣扎个不停,此时此刻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如此小气的人。而泼醋呷酸也不是专属女人的,男人一样会吃醋,且比女人更加厉害。 “啊……我开玩笑的。无念你别生气,我口无遮拦,别这样……”吕慕枫发觉自己失言惹怒了我,他忙不迭的道歉。他死死将我箍在怀中任我如何拳打脚踢也不还手,直到我揍得累了,他才放松了些。他苦笑一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想做就做吧,我教你。但是真的别过於勉强自己,我怕你受不住……” 哼了一声,我撇过头伸手拽住吕慕枫身下的灼热,使坏的用力拉了一下。恨不得揪断他这罪孽根,而吕慕枫也应了我的愿痛的倒抽口气。 吕慕枫苦笑:“我还以为无念你这人除非必要不想争斗,可是今日才晓得你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看来以後我都得顺著点你呢。我亲爱的无念……”说著拉过我的头将我吻了个天昏地暗。 “用嘴唇将牙齿覆住,宛如吮吸般的上下套弄,记得好好使用你的舌头,无念。”吕慕枫舔著我的唇瓣,语气魅惑,“就如同我往日对你做的那般。无念,你这份寿礼我可是受宠若惊啊……我会念记一生。” 颊上顿时火烧,我哼了一声:“你就记一辈子吧,我也只做这麽一次!”说罢低头,按照吕慕枫教导的方式重新含住那个因为我恶意而半疲软的欲望。震惊的发现不过是稍微触碰一下,口中那分身立刻就重新坚挺火热起来。 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家夥果然是精力旺盛啊……我今日能承受的住吕慕枫全然放纵的欲望吗?我真担心明日我会下不得床…… 依旧是那种腥膻的味道,我闭眼努力吞咽著越来越坚硬和急速脉动的男性分身,从分身顶端汩汩流下的液体我和著唾液一同咽下。好几次顶到了喉咙口差点吐出,我也凭著一股子倔强忍住了。 乌云散去,月光柔柔的从窗口透入。微微抬眼看见吕慕枫半眯著眼,胸口快速的起伏著,他的脸已经泛出了红霞,是那麽的w光照人,倾国倾城看的我心神荡漾连口中那腥膻的味道都觉得没有那麽难以忍受了。 “够了!”吕慕枫低吼一声,“无念这是你自找的!我忍耐不住了!” “啊!呀啊!”整个人被拽的扑在吕慕枫身上,而吕慕枫就这这个姿势一鼓作气的贯穿了我,“痛!慕枫……别动……很痛……” 的确很痛,但是只是胀痛。大概是因为粹不及防所以身体也就没有那麽抵抗外来的侵入。 我扭头咬牙切齿:“该死的!若是你弄伤我了,你日後就休想碰我!管你是找小倌还是找姑娘!”被痛觉逼的发狂,我说著违心的话。其实心里暗暗说他若是敢,我今日就废了他! 吕慕枫喘息著,他亲吻著我紧绷的背部肌肉:“看见你为了我委屈自己,那麽努力取悦我的模样我怎麽还忍得住。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好,对你我是真的没有抵抗力啊……”抓捏著我臀部的肌肉,吕慕枫努力让我更加放松,“我还是第一次因为这麽一点刺激就弄的差点理智全无……无念你果然是我的克星……大概……只因我爱你……” 柔情攻势吗?头疼的发现他这一招相当受用,很明显的,我的身体已经软化下来。 “恩……你这张……哈啊,这张嘴怕是,恩……骗了不少男女了吧。”身体被摇撼,快感逐渐盖过了痛苦。呻吟不受控制的从喉咙中满溢出来。 “咱们都已经互诉情衷了你还是如此不信任我,真令我伤心。”吕慕枫纤长的手指在我已经相当敏感的身体上到处煽风点火,让我头脑糊作一团再也吐不出任何句子,只剩下单纯的音节在火热的空气中飘荡。 耳垂被咬住,吕慕枫喘息著:“无念从今後你只能是我的人,无论生与死……爱我吧,爱到不能没有我。同样的,我会用同等的感情换你的一辈子……” ps:h写的那个痛苦啊…… 帝陨74(镜中花,水中月) 翻身,手臂自然地搭向了身侧。可是触手的确是不同往日熟悉的上好丝绸的触感,那种有点粗糙的感觉让我顿时惊醒。 “这里是……”揉著眼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看清楚房中的一切後才回忆起昨日的种种。脸颊立马升温,我撑著额头努力的阻止自己去回想昨夜的疯狂与自己的放荡。但空气中还弥漫著交欢後特殊的麝香味,糜烂又魅惑,“我的天……” 腰骨以下酸麻痒痛样样俱全,两条腿更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我僵在榻上想等知觉再恢复一些就起身,毕竟我还没有忘记我如今身处险境,且母後还在宫中危险万分。 想到这里我後知後觉的发现吕慕枫竟然不在草屋中。伸手再次触摸身边的位置──冰冷的,看样子已经离开很久了。 皱眉,我强迫自己坐起身来穿好衣物。环视房间内,火盆烧的正旺难怪我不觉得冷,旁边的木桌上放著几个馒头,一碗用精铁碗盛著的粥水,碗下有张字条。 展开字条,属於吕慕枫的苍劲字迹展现眼前:无念,我先行一步回丞相府打点一切,你乖乖在屋里等我,待我救出你母後以後便来与你会合。桌上有清粥和馒头,但是想必你醒来後也就冷了。所以我特地用精铁碗盛装,你只要将碗放至火盆中烤上片刻就能食用了。啊,记得要用布包著,别烫了手。 “罗嗦。”这种像哄女子的口气让我气闷。将纸条揉作一团想扔入火盆,可举起的手却摔不下来,更可气的是我发现自己的嘴角违背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的上翘著。即使不照铜镜我也能想象自己此刻的样子,想必是笑的甜蜜,笑的恶心…… “呼,看样子我是真的陷下去了呢……慕枫,别背叛我,千万不要……”捂住脸我极力的想忽视心中的不安。没有办法,我与吕慕枫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敌人,我与他发展成这种关系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所以就算我们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但不安却没有减少半点,相反却是更多了,这一点我相信吕慕枫也是一样。 从日当空等到黄昏落日吕慕枫依旧没有消息,我不由的有些著急了。 “怎麽还不回来?”拉著身上厚重的皮裘,我倚在门边焦急的张望著,“莫非出了什麽岔子?!还是说……”摇著头将乱七八糟的猜测摇出头脑,但这样并不能平息我的不安。 当昏黄的太阳落至地平线挣扎的露出最後的光芒时,我终於在那遥远的地方看见了人影。但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一队浩荡的军队! 是来捉拿我的人马吗?半眯著眼我试著看清楚那骑马跑在最前面的男人是谁,心中也默默的祈祷不要是吕慕枫,祈求著老天不要那麽残忍。 “皇上!” 终於看清楚了来人,是陈武飞。很明显他也看见我了,他挥舞马鞭策马狂奔。 陈武飞冲至我面前翻身下马跪下:“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这是怎麽回事?伸手拉起陈武飞我环视跪了一地的御林军:“这是?陈将军你不也身陷囹圄了,你如何逃出丞相府的?” “是吕将军,是吕将军将臣救出丞相府。”陈武飞抱拳脸色有些尴尬,“吕将军告知臣他将皇上安顿在此,要我来接应皇上。” 慕枫……松了口气,同时我也为自己还是放不下对吕慕枫戒备与怀疑感到十分的愧疚。我再次环视四周,可是却没有发现那个出色的身影。我疑惑道:“那麽吕将军呢?他怎的没有同你一道来接朕?” “这……”陈武飞咬了咬唇缓慢道,“吕将军在救臣的时候被侍卫发现,为了令臣能顺利逃脱,他独自一人留下阻挡追兵……” 倒抽口气,我头脑一片空白。劈手拽过陈武飞身旁马匹的缰绳翻身上马就想往丞相府冲!我怕,我怕我去晚了就见不到吕慕枫了。不知道吕老狐狸那个佞臣会对慕枫做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麽,而这些想法让我发狂! “皇上!皇上您要去什麽地方!”陈武飞似乎已经料到了我的反应,他死死按住马头,“丞相府如今已经是一座空宅,人影全无了!您就是去了也找不到吕将军啊!” 不见……了…… 浑身都在发冷,我突然两眼发黑,身子一软就从马上摔下什麽都不知道了…… ===============================乃分割线============================= “无念,无念你已经睡了三日了,也该醒了……不要……让我再担心了……” 耳边有人在轻轻柔柔的说话,明明是想唤醒我的句子却带著不想吵醒我的惶恐。 这声音好像吕慕枫的……可是不可能是他的,他已经不在了,离开了,随著吕丞相一干人等离开了。我怎麽就没有想到呢?莫纳说过慕枫虽然狂妄自负,但是却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如今他为了我背叛了自己尊敬的父母,毁了吕丞相经营一生的计谋。他的消失……我真的不敢想象他到底的负罪自裁……还是跟著吕丞相亡命天涯。 但……无论哪一个我此生也见不到他了吧…… “骗子……朕要治你欺君之罪……明明对朕信誓旦旦要一生相守……”不想睁开眼面对这个事实,可却有泪从眼角滑下,“慕枫……” “无念!你醒了就睁开眼睛!”肩膀被人掐的死紧,然後疯狂的摇撼,“你想沈睡到什麽时候!我在这里你却看不到听不到?!我没走,我在你身边你听见没有!该死的,别再给我哭,九五之尊哭哭啼啼像个什麽样!” 没走?!这个人真的是吕慕枫?! 努力睁开眼皮,面前人的五官由模糊到清楚。没错,是吕慕枫,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有如此精致的五官和超凡脱俗的气势了。 “慕枫?”还是不敢确定的,我颤抖著手伸向前方。手到半空却吕慕枫一把抓住贴在他脸上,他笑的难看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温暖的触感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吕慕枫并没有离开,他是实实在在站在这里…… 可……我沈下脸色收回手掌然後一脚踢出,正中吕慕枫的心口。因为我没练过武而吕慕枫也没料到我有此一举也来不及闪避,他扎扎实实的挨了我一脚却没有表现出疼痛的表情。 “无念?!你这是作甚?”吕慕枫惊愕的捂住胸口不可思议的看著我。 一把揪住吕慕枫的衣襟我咆哮道:“你不是走了麽?不是当你的孝顺儿子去了吗?还回来干什麽!别忘了,你吕家犯得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是回来送死的!” 吕慕枫看著我良久叹了口气:“是我不好,可那时被爹发现後就被软禁。爹派出死士打算追杀你与陈武飞,但是却因为被我拖了太长的时间而失败,陈武飞已经回到宫中调兵遣将一举将爹的手下全部诛杀。爹明白大势已去,他本想亲手杀了我,但虎毒不食子,他最终没有下的了手将我打晕带走。” 原来他不是自愿离开……心中的怨愤终於平息。经过了那麽多,我对吕慕枫的疑虑已经完全消失,此时我对吕慕枫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因为如果他真有心逼宫,就不会在成功近在眼前时放弃了机会…… “既然被带走你又怎的回来了?回来不说还进了皇宫,我看你这不怕掉脑袋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给了吕慕枫一个白眼,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腹如雷鸣。 “呵。”吕慕枫轻笑一声,“我就是怕你知道我一去不回会恼恨我,而事实证明还好我回来了,不然你就打算沈睡逃避我离开你这件事,连好不容易保存下的江山都丢下了。”说著他在我额头印下一吻,“不过有件事我觉得我说错了……” 失而复得的滋味太过美好,我也就不想假意挣扎顺从的靠在吕慕枫的肩颈处。嗅著吕慕枫身上淡淡的青草味,我懒懒的问道:“什麽说错了?” 吕慕枫环住我的腰身,下颌在我发顶摩挲几下:“无念你太重情,所以你不可能是个好皇帝……”也许明白他说了这话会惹怒我,所以他接了下文,“但是作为情人你却是最完美的,我也感激这次意外。若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会见到你对我究竟有几多情意……” 哼了一声,我无言反驳吕慕枫的一番话。我也没想到吕慕枫突然消失对我来说会是一个如此大的打击,而我自己的反应也加深了我的恐惧。我很怕,真的很怕假如有一天吕慕枫突然对我腻味了,厌烦了从而离开,我又该何去何从。 毕竟他是一个如此丰神俊朗世间少有的美男子,而我貌不惊人,才学不高也不会半点武学,这样的我又能留得住吕慕枫多久? 帝陨75(真情流露) “呼,呼……”拼命的奔跑,直到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我站定,任自己激烈的喘息掩盖了这里诡异的安静。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可怕的不是黑暗,而是什麽都听不到的安静。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也触摸不到任何东西。这里就像一个没有尽头的洞穴,没有亮光,没有界限,无论我怎麽奔跑也找不到出口。 “谁来……谁来救救我!”终於忍受不了这样安静诡异的环境,我崩溃的蹲下身抱头颤抖。 我不是在皇宫吗?我不是因为撞到肚子掉入湖中动了胎气要早产了吗?那我怎麽又会在这个地方?这里又是哪里?我的孩子呢? 孩子?对了,我腹中的孩子到底是夭折了还是出世了?御医说我与孩子只能择其一,那吕慕枫到底究竟是选了我还是选了我的孩儿? 颤抖著手我抚上自己的腹肚,那里一片平坦,哪里还有另一个生命存在的迹象? “不……在了……我的孩子不在了……” 难不成这里就是死亡之地?孩子不见了……代表的是吕慕枫选择的是孩子,他的骨血而不是我? 捂著脸低低的笑,最後越笑越疯狂。我声嘶力竭的笑著,笑的连泪水都滚落下来,笑的五脏六腑都在抽疼。可是停不下来,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明明知道结果为什麽还是会心痛,痛到快死了。不!我已经死了!可是死了又怎麽还会觉得心痛呢?不是应该高兴吗?不是应该感觉到解脱吗?我不用受苦了,不用再被吕慕枫威胁了,不用再看著他,爱著他,恨著他。不用与他针锋相对,不用与他冷嘲热讽,不用再面对那一份无论怎麽扼杀也掐不断根的情吗? “无念,醒醒啊。你都睡了一个月了,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的孩子?”空谷回音般的女声在无尽的黑暗里宛如涟漪一波一波的涌来,然後重复,“快些醒来,看看这个孩子。你看他长的和皇上多像,但是鼻子和嘴巴又和你一模一样。多可爱的孩子,难道你不想醒过来抱抱他?” 孩子?我与吕慕枫的骨血,我已男子之身诞下的孩儿。我怎麽会不想抱抱他,怎麽会不想亲亲他?可是我抱不到了……也亲吻不到了。 “无念你快醒醒吧,为了你们的孩子,为了慕枫。”那女声已经带上了哭音,听的我好不难过,“慕枫他已经快疯了,你睡了多久他就守著你多久,不眠不休,不上朝不批折子。有次我带著孩子来看你,他竟然想掐断孩子的脖子,说是因为孩子你才会变成如此模样。无念,求求你,醒过来……你再不醒过来慕枫就完了,这个天下也完了。为什麽……为什麽你们明明爱彼此到如此地步却偏偏要折磨对方,折磨自己?” 相爱麽?太愚蠢了,吕慕枫一直将我玩弄於鼓掌之间,何以来的真心。从来都是我单方面的付出情感,他不过在做戏心底冷笑著看著我爱慕他的痴态。 “哇~~” 婴儿的哭声……是……我的孩子吗?为什麽哭的这麽厉害,那说话的女人也只是哽咽也不安抚孩子。而我也终於听出这女人是若漓。 心焦难耐,我想睁开眼抢过孩子安抚。可是怎麽都睁不开眼,连根手指也动弹不得。更重要的是一想到睁开眼醒过来就会再次面对吕慕枫,再次爱恨交织心痛难耐我就却步了,不想醒来了…… “哭什麽!无念还没死!”暴怒的男声,我轻易的听出这个是吕慕枫的声音。真可笑,别人哭泣他也管上了,难不成当真是做了皇帝就当自己是万能了?连别人的喜怒哀乐都能操控? “皇上!”若漓也发怒了,“臣妾当然知道无念没有死!可是你快死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是为什麽?你做了那麽多,为了无念你不惜杀了你爹,为了让无念有理由活下去你忍著心痛逼著自己心狠手辣,逼著自己做自己根本就不想做的事情,只为了让无念恨你,恨你恨到要杀了你!” “闭嘴!” 我……我刚才听到什麽了?都……不是真的……吕慕枫杀他爹是因为我?为什麽?如果他对我真的有意又为什麽非要逼著自己对我恶言相向,针锋相对?又为什麽要千方百计要离间我与我娘还有若漓的情感?又为什麽非要我恨他? “就算你今日要斩了我,我也要说!”若漓已经舍弃了谦称,听得出她已经失去了理智,“你看看你现在像什麽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还记得你对我说什麽吗?你说这个天下既然到你手里,那麽你就会好好的对待。可是现在呢?你不上朝,不批奏折,整日在无念塌前寸步不离。你对的起这个天下吗!” 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可是两个人在互相怒骂过後便是一片沈默,任孩子哭的嘶声力竭,哭的我心皱做一团。 “别哭了!”瓷器碎裂的声音如此的刺耳尖锐。让我心生不安──吕慕枫暴怒的模样我只见过一次,那就是我决定迎娶若漓的时候。而结局是我陪了他整整半个月,百依百顺连床事都是随他喜欢他才消气,才同意我娶若漓。 而此时此刻吕慕枫的怒火更接近崩溃,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什麽。 “不要!皇上那是你的孩子啊!是无念和你的孩子啊!你要干什麽!”若漓尖叫,让我的明白了吕慕枫要做什麽了! “是啊,我和无念的孩子……哈哈哈哈,我本来以为是上天可怜我,让我至少还能疼爱这个孩子让我对无念无法明示的爱意转在这个孩子身上。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会累的无念落的这幅模样!我宁愿没有他!我只要无念……我只要无念!” “不要啊!” “你敢!!!”挣扎著醒了过来,我爬在床边,“吕慕枫那是我们的孩子!我拼死生下来的。你若是敢将他摔下地,我保证你日後都见不到我,我要你生死都找不到我!” “无念!” “无……念……”吕慕枫单手抓著婴儿的缎被高高的举起,看那个模样是想将孩子摔到地下。他转头看著我,满面的胡渣让我一时之间还认不出这个颓废的男人真的是我印象中那个既妖媚又卓伟不凡的男人。 我扶著床沿艰难的起身,我对吕慕枫伸手:“别这样,给我孩子……慕枫把孩子给我……” 吕慕枫脸颊抽动两下,我震惊的看见有泪从他眼眶滑下。他……从来不流泪……他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更何况他曾征战沙场六年,生死也已经看淡……他如今居然会掉泪,为我的苏醒掉泪…… 我已经没有疑惑了,这个男人其实是爱我的,爱的比我更深更刻骨。将心比心,若我是他,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他为我做的一切…… “慕枫……我在这里……我没事了……把孩子放下,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想杀了从我腹中掉下来的肉吗?给我,让我抱抱他,好不好……” 帝陨76(错误决定与甜蜜陷阱) 朝堂之上文官一列武官一列,他们捧著玉牌有秩序的告诉我最近发生的大小事件。这样的场景与平日无异,唯一的差别就是我深恶痛绝的那个吕丞相已经不在了。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没什麽变化,吕慕枫依旧站在重武官之前,似乎吕丞相的消失对他而言并无意义。可是我知道吕慕枫一直都很自责,就是与我翻云覆雨过後也难得入眠。我常常一觉醒来发现吕慕枫站在窗前,那背影看的我鼻酸。 “赈灾粮草与物资都已发放到百姓手里,上天也终降甘霖缓了干旱之苦。看样子众爱卿与朕都能松口气了。”轻叩著龙椅扶手,我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吕慕枫──这家夥又在发呆了,看来今日朝堂上所有的事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不知众爱卿还有事启奏吗?若是无事那就退朝吧。” 众大臣互看一眼随即低头表明已无事启奏。我点点头站起身来:“吕将军你随我来御书房。” 吕丞相软禁并逼宫这个罪名本是株连九族的,但是吕慕枫有战功在前,救我在後,於是我免了他死罪还让他继续担任护国大将军一职。母後本来有微词,但是她也明白如今边关的安宁都是因为那一纸停战协议书,若是罢免吕慕枫的官职说不定会让边关蠢蠢欲动起来,因为他们忌惮的只有吕慕枫这一名悍将。所以无奈之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我决定了。 也因为如此,我与吕慕枫的关系也就这麽持续著,这也是我希望的。在经过这麽磕磕绊绊,吕慕枫这个男人我是爱到了骨血。现在我觉得很满足,可是与我的幸福相比吕慕枫却是开始慢慢憔悴起来,这让我很心痛。我明白若不能解开吕慕枫的心结,那麽我很快就要失去他。而这个念头让我不知所措,我已经无法想象没有吕慕枫的日子。 御书房内,我遣了宫女太监,关了门往香炉里扔了几片能安神的檀木木炭。看著青烟升起我道:“知道我为什麽叫你过来吗?”转身对上吕慕枫那双黯淡了许多的眸子,“你昨夜又没有睡是不是?既然如此後悔,你又何苦救我。” “你胡说八道些什麽!”吕慕枫揉著额心,“对於救你忤逆我爹一事我从来都没有後悔过。我爹执念太深,他一心想做皇帝却忘了百姓是国之根本。所以就算爹真的当上了皇上他也只会享受抢夺到的一切而不会好好管理这个国家,而且……要我看著你死,我做不到……” 轻吐口气,我抚上吕慕枫的眼:“既然你不後悔那你这麽折磨自己又是为了什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有多憔悴,哪里还有个护国大将军的样子?”仰头吻上吕慕枫温润的唇,“我很心痛,心痛的快死掉了。难道你没看出来?” “无念……”吕慕枫伸手将我拥进怀中,头埋入我的颈窝,“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可是我很矛盾也很担忧。那毕竟是我的双亲,而我如今却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现在他们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四处都有抓捕他们的人,我……” 是啊……那些都是吕慕枫的亲人。无论再怎麽可恶,无论吕慕枫已经下了决心站在我这一边那都是砸断骨头连著筋的血亲。他不可能不担心,不可能不愧疚自责。 “……我明白了……明日我就撤销通缉令不再追绞吕丞相一干人等。”梳理著吕慕枫脑後水滑的发丝我说著自己考虑了很多天的话。 吕慕枫猛的抬头撞痛了我的下颌,他震惊的看著我:“无念你说什麽?你这样……” 我苦笑著揉著自己的下颌:“你没听错,我说不继续追绞你爹一干人等了。”我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有多愚蠢,多不理智。可吕慕枫已经为我付出太多,我也无法忍受他日日憔悴的模样。 人啊……一旦动了情就毫无理智可言了。我只知道我不想看见吕慕枫这幅心事重重的忧郁模样,我更不想看见他因自责愧疚而折磨自己。所以我任性了,放任了自己决堤的感情淹没理智。一直到最後我才明白什麽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是坚持追捕也许我与吕慕枫的结局又不同。 “这样……”吕慕枫已经傻住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口吃。 挑高眉峰我笑道:“怎麽口吃了?不高兴还是不要?那你就当我方才什麽都没有说过吧。” “无念……”吕慕枫回过神,他苦笑著抬起我的下颌用麽指摩挲著被他装疼的地方,“你这麽心软总有一天会吃大亏……不过你愿意为了我这麽做我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抓了吕慕枫的手,我诱惑的咬住他的指尖:“不知如何是好麽?那我提个建议好了。” “你想做什麽?”吕慕枫的喉结滚动,眼眸泛出了星星点点的水光看来已经动了绮念,手指也开始不规矩的在我口中动作,“这里可是御书房不能抱你呢。”说著左手握住我的腰身往弱点不轻不重的按抚。 “唔……”闷哼一声,腿弯在强烈的刺激下软化,我靠在吕慕枫怀里对自己翻白眼──这男人对於我身体的敏感点了若指掌,不过是这麽简单的动作就让我浑身虚软的站不住。也是因为如此,每每欢爱他就能将我推至快乐的最高峰,甚至喜极而泣,还有几次承受不住的晕厥。 气闷的拉下吕慕枫的头吻上那双形状完美的唇,啃咬舔舐,将舌尖送入对方口中。吕慕枫自然是欢迎我难得的主动,他压紧了我的後脑加深了这个吻。 有热流开始聚集在腹部,同时我也感觉到吕慕枫的欲望也觉醒了,火烫的男性隔著衣物硬邦邦的硌著我的腰。 不能继续了,不然就无法收拾了。如同吕慕枫说得,这个地方是处理政事的御书房不是颠鸾倒凤的地方。而且继续下去就与往常一样,我就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气息不稳的推开吕慕枫,看著吕慕枫面颊酡红的w丽模样腹下骚动更加强烈。喉结上下滑动,我忍不住吞咽著唾沫却不期然尝到两人交融的味道。 该死的妖精!他就不能这麽美麽!光是看著就让我心神荡漾了! “无念?”吕慕枫半眯著眼对我伸出手,“我提醒过你了这里是御书房,可是你还煽风点火。过来!”他的视线下移,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衣摆处明显的突起,“你不是也想要了麽?这样憋著可不好哦。”那双凤目染上了欲望的色彩,比平日更加勾魂摄魄。我差一点就把持不稳的乖乖上前让他搓圆捏扁了。 “接下来的事待夜里再继续吧。”退後两步我整理著衣冠,“别忘了我赦免你爹的罪,你要还我这个人情。所以现在你就乖乖的坐在那边陪我一起看奏折吧,这些折子应该能很快让我们都冷静下来。” 吕慕枫愣住,然後无奈的扒抓了下发丝苦笑:“你真会折磨人啊无念。”接过我手中的折子,他凑近我耳边,“今夜要让你知道挑拨我後果可是很严重的……” 听出了吕慕枫话中的情色,我面颊有些发烫。可是……想到自己的计划我就暗自偷笑──还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後呢,我亲爱的慕枫…… ps:写的很辛苦,来点留言什麽的啊……鼓励也好,吐槽也好……给点反应嘛…… 帝陨76(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户小酒几个小菜,我换下那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桌前与吕慕枫小酌。 小金子将温好的酒壶放上桌子:“皇上菜已上齐,您看看还要不要加点什麽?” 小金子是整个宫中唯一知道我与吕慕枫关系的人,吕慕枫每次在正阳殿过夜後都是他来处理善後。所以他早就习惯了我与吕慕枫之间的一切。如今我又登基为帝位置坐稳,他嘴巴就封的更紧没有走漏一丝一毫的风声。这让我很满意,也就提了他的官职,他也越发的衷心算的上我的心腹了。 “不用。你记得让奴才们都下去,我想与吕将军独处。”给小金子一个眼色,他立即会意的躬身行礼退了出去,带走了一干不相关的人。 用手撑著下颌我看著在烛光中显得越发妖w的吕慕枫思考著一个人怎麽可以长的这麽完美,可以同时融合女人的妖媚和男人的英伟。 “你再继续这麽看我,我怕你明日会下不得床了。”吕慕枫落落大方的让我看,甚至是享受著我迷恋的目光。他端起酒杯碰了碰我面前的杯子,“你今日如此积极,在预谋些什麽?” 耸耸肩膀我捏起酒杯与吕慕枫的酒杯叩了一下,然後一饮而尽:“你一向都很聪明,不如你先猜猜我今日想做什麽?”说著我笑,带著得意,“猜不到就要受罚。” “这个嘛……”吕慕枫也学我笑,可是就是该死的比我笑的好看,“我是真的猜到了,不过不可能哦。” “为什麽不可能!”几乎是立刻的,我放下杯子反驳,“我也是男人,为什麽不可能抱你!”说罢就捂住了自己嘴!该死的!我对吕慕枫已经没有任何戒备了,这话竟然都能不经思考就讲出来了! 唉……这也不能怪我啊。想想看,一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坐在你面前对你笑语妍妍,且这个绝色还是你的情人。想去拥抱他也不以为过吧,更何况一直以来我都是被拥抱的那方,说句不好听的,我与女子都未行过房童贞犹在却没了後面的贞洁…… “哦?原来无念你打的这个算盘?”吕慕枫嘴角在抽动,看样子他忍笑忍的很痛苦,“不是不可以哦,反正我也不是没有屈居过人下。” 就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我手指发抖的指著吕慕枫感觉自己口鼻直泛酸:“你……你……那个人是谁!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原来吃醋是这麽一回事,感觉非常不好。我还道吕慕枫这样强势的男人从来都是在上,不肯居於人下。我也不过是想试试他对我的心意能不能让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放下他的坚持让我抱,可是没想到他早就…… 其实仔细想想,我怎麽会认为吕慕枫没有屈居过人下呢?他与我不同,我是喜欢女子的。若不是吕慕枫的耐心与付出,我想我还是会选择女子。但吕慕枫不同,他做我伴读的时候就已经喜欢男子了,且那个时候就开过荤了,且那个时候他尚且年幼会被年长的,他喜欢的男人拥抱也不是不可能…… “原来无念你嫉妒起来是这样的。”吕慕枫凉凉的坐著,他一边饮酒一边眉眼弯弯心情颇好的看著我,“好可爱……” 收回手指,我转身背对吕慕枫拼命吸气平息自己的怒气和翻涌的酸气:“我没心情了,你可以回府了。” 没有人回答,但却传来了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声音。我奇怪的转头──吕慕枫脱去了外套,内襦半敞开露出麦色精壮的胸膛。他发箍也解开了,如瀑的青丝披了满肩。他媚眼如丝,水红的唇微微开合:“回去?你确定吗无念?今日你若是不讨要报酬,那明日可就过期不候了。” 该死的!吕慕枫竟然用起了美人计。 没错,此时的吕慕枫宛若黑夜的妖精,美得如仙似魔让我口干舌燥,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腹去。但我还没有忘记我还在生气,更不想那麽轻易的就摆在吕慕枫的美人计下。 “对,我确定不要,你可以回去了。”抄起酒壶灌了一口,试图压下那团燃烧热烈的火焰。 “这可是无念你自己放弃的哦……我都这麽诱惑你了。”吕慕枫探过身,那一片金蜜色就在我眼前晃过来晃过去,引得我垂涎欲滴。 “呃?!吕慕枫你要做什麽?”就在我被美景迷惑的当口就被吕慕枫抓住了手腕,眼对眼,鼻观鼻的气息旖旎的交融成一片。我憋住气,躲不得也动不了只能僵著身子。 吕慕枫一只手制住我的双腕,右脚膝盖压住我的左腿,左手抱了我右脚腿弯。他胯下那蠢蠢欲动火热就抵在我半觉醒的欲望上,惹得我倒抽口气开始挣扎起来:“喂!吕慕枫你放开我。你不是说……不是说……”可是越挣扎与吕慕枫摩擦的更严重,彼此的身上都冒出了热汗。 “呵,对啊。我是说过了,说了让你抱。”吕慕枫额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滑落,砸在我身上。可是就是这麽细微的感觉也让被摩擦的起火的身体有了反应,忍不住轻嘤一声。 吕慕枫轻笑,眼眶通红有些骇人:“是你自己说不要的,是你自己放弃机会的。”搂住我腿弯的手微微一动,腰带就被扯松开来,“那麽久轮到我了。无念别忘了我说过今夜要你清楚的了解撩拨我的後果。” “你这个卑鄙小人!”看来吕慕枫是利用了我的疑心反将我一军,他就是故意露出媚态让我觉得他太过配合而拒绝,但是这就正中了吕慕枫的下怀。 由於是我自己放弃可以拥抱吕慕枫的机会的,所以他也就不算毁约。反而……我放弃了机会也就让吕慕枫可以反而压制我了。可惜啊……我明白的太晚了…… “这叫兵不厌诈,无念你还太嫩了些。想要抱我,的确不是不可能,但是你得赢过我。什麽手段都可以,但是必须赢我。若你连我都无法赢,那麽著宫闱间的阴谋,天下间的难题你又如何应付的了……” 帝陨77(事有预谋,尖锐对峙) 窗外鸡啼声声,虽然天还未泛鱼肚白却也快到了上朝的时辰了。 “唔……”被窝里暖烘烘的,身边更是有个温热的物体抱著。只觉得相当舒适,紧了紧手臂,把头往那温热物体上磨蹭两下继续赖床。 “皇上,皇上……”小金子的声音相当的无奈,“再过一刻就早朝了,您与吕将军该起床梳洗了。” 早朝……早朝!!弹射坐起然後僵直的往後倒下。我扶著腰:“痛痛痛痛……”转脸看著这麽大的动静也照样睡的香甜吕慕枫恨的连牙都要咬碎了──为什麽每次都是我吃亏!此次明明是我占了上风也被他扳回一城。我的腰……今天哪里还能去早朝?我连下地下半身都虚软的使不出力气。 “传朕旨意,就说朕昨夜不小心染了风寒,今日上不得朝。若有急事写成折子交与你带回正阳殿让朕处理。”虽说气恼吕慕枫,但是看他睡的那麽沈,又思及这段时日他总是睡不踏实也不由得放低了声音。起身的动作也是忍著酸痛小心翼翼的避开吕慕枫。 看著铺了满床榻的碎布料我头疼的揉著额头──还是没变,只要与吕慕枫同房我就别想传上昨日穿过的内襦。 “是。”小金子领命,稍事片刻才道,“内襦已经未皇上准备妥当,就在塌边的矮桌上。皇上……可要奴才伺候您更衣?” “……不必了。”虽说小金子已经习惯了处理我与吕慕枫云雨巫山後的一切事物,但是我心中仍旧是不舒服。除非真的是动弹不了我是不会让小金子服侍我穿衣沐浴。 探手出去摸到了放在矮桌上折叠整齐亵衣内襦,才抖开就被人一把抱住腰身强拉回床榻内里,扑到在吕慕枫怀里。 “还能起得来床,看来我不够努力。”说著手脚不规矩的在我身上乱窜,胸前胯下都被轮流的疼爱。可是碰一碰就又离开。 “停手!”身体是诚实的,虽然下半身已经有了反应。可是为了我自己今天能好过些,我还是决定不要放纵欲望,“你要继续下去的话我上不得朝,赦免不了你爹娘那可不是我的损失。” 因为才睡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吕慕枫一双上挑的凤目水光潋滟,羽睫半垂将那片水光掩朦胧更有雾中观花的清丽。 不敢再看,怕继续看下去我又会搂著吕慕枫缠绵,但结果依旧是一样的──我还是那在下之人。 “方才我才听见你让小金子谎称得了风寒不去上朝了吗?那麽咱们在缠绵片刻也不算过分,毕竟话已放了出去。不是麽?无念?”吕慕枫知道我从来口硬心软,加之我如今又是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所以丝毫不当我的威胁当真。 恶狠狠的掐住吕慕枫的手掌,我咬牙切齿:“小金子替我更衣!”挫败感累积,不服输的心态已经超越了身体的不适。 “无念……你啊……”吕慕枫无奈,“我知道我玩的过火了,你今日的身子真的不适合再去上朝。乖,听我的,今日就休息好不好?你身子本来就弱,我怕你会晕厥过去。” ……他明知道我承受不住那麽激烈的欢爱,他还是放纵自己的欲望将我折腾个半死!想到昨夜我失控的哭泣,呻吟,求饶,我就觉得面皮犹如火烧,而一把心火也在胸腹间凶猛的烧了起来。 “朕也是个男人,不要将我当做纤细,弱不禁风的女子。”瞪了吕慕枫一眼,我伸直两臂让小金为我穿好内襦外衫,“你再稍事休息吧,这些时日你都没有休息好。如今你心中大石也算落下了,那你就再休息片刻。” “无念……你确定你要上朝?我可不想你被人扶著……唉罢了。你的臭脾气一上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我知道我越劝你就越要去做。”吕慕枫揉著额头,对我的固执很是头疼。而我也终於有了扳回一城的胜利感。 心情好转的嘴角高扬,我转头对吕慕枫抛了个媚眼:“没错,你终於了解了。小金子你去替我打水洗漱,但先命人传令下去说朕今日身子不适会晚些早朝,让众大臣稍作等待。” “奴才遵命。”小金子替我将腰带系好,配上一块上好的羊脂暖玉佩,“那早膳如何安排?” “照旧吧。”走了几步才发现果然腰酸背痛的厉害,我锤了锤腰涨红一张脸看著笑的可恶的吕慕枫,“你要吃什麽就让小金子准备,我上朝去了。” 金銮殿上,我脑子一片空白,身上忽冷忽热的。我知道不是自己病了,而是太在乎身後那种鱼水之欢後的余留感觉,加之腰骨那一段的酸软让我怎麽坐都觉得不舒服,可又怕众大臣看出什麽不妥来,所以我紧张到连冷汗都流不出。 “皇上?皇上?” “啊??”我瞪大眼睛迷惑的看著陈武飞,“方才陈爱卿说什麽?朕一时走神没有听清楚。” 陈武飞看著我,脸上挂著哭笑不得的表情:“皇上……臣方才说吕丞相一家於昨夜在川蜀边界被捕,请皇上定夺。” 什麽?昨日我才向吕慕枫保证不会追绞吕丞相一干人等,今日就抓到了他们?有没有这麽巧?我绞著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好像是落入什麽陷阱之中。可是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说这宫中还有吕丞相的眼线内应,还是说吕慕枫从一开始就是打著这样的主意。 如果真的是巧合也就罢了,但如果是吕慕枫的计划的话……那我想我与吕慕枫的甜蜜就到此为此了,我们又要恢复以前那种步步为营,彼此防卫的日子了……不过无论如何,这段时日我要与吕慕枫保持距离了。 心口作痛,可是想起我的承诺我挥袖拍掌於椅背:“将吕丞相一干逼宫造反者压入天牢,待朕细思之後再做定夺。退朝!”也不管殿下臣子还有没有事启奏,我现在唯一著急的就是回正阳殿与吕慕枫对峙! “无念……” 抬眼我笑的有些勉强:“武飞啊,你想说什麽我都知道。可是我现在真的很混乱,所以……”与陈武飞也算是生死患难之交了,在私下我们早已用姓名互称对方,是朋友而非君臣,“你说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愚笨?” “无念你不是笨……”陈武飞坐在殿前的阶梯前仰视著颓废坐在龙椅上的我,“你只不过是太心软,也太容易让感情驾驭你的理智了,这一点是你的致命伤。”他伸手拍拍我的腿,“你今日的反常应该是与没上朝的吕将军有关吧?” 脸颊顿时充血,是啊,别人就算看出了我今日的不妥也只当我身子不适。可是武飞与我经过吕丞相逼宫一事之後也是察觉了我与吕慕枫之间违背伦常又惊世骇俗的感情。 武飞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你一个早上不断的变化坐姿,且不时的扶腰……无念你知道你身子比常人更弱还是注意不要太过放纵……” 将脸撇向一旁避开陈武飞的视线,我分外尴尬:“我……我会注意的……不过这话你还是同那个总是纵欲无度的人说较好。”说著我想起了正事,“对了武飞你说今日抓到了吕丞相,在今日之前可有找到蛛丝马迹?怎麽今日突然就追捕到了?” “这事的确蹊跷……”陈武飞抚著下颌,眉头皱的死紧,“在今日之前吕丞相一干人等的踪迹怎麽也追查不到,他们躲藏的太好。可是今日,准确来说是昨夜吕丞相与吕夫人突然出现,当抓住他们时还一派淡然丝毫不觉惊恐更不害怕即将到来的所有……” “哈哈哈哈!”我捂住脸狂笑,“吕慕枫那个卑鄙小人!竟然给我下套!利用我的感情给我下套!” 陈武飞被我的狂态骇住,他抓住我的肩膀:“发生什麽事了?吕将军又做了什麽?无念你冷静些……无念?无念!” 胸口好痛,喘不过气了……我抓挠著陈武飞的衣物,痛苦的看著他:“我……不能……呼吸……” “该死的!无念你冷静些,试著慢慢的平息愤怒。”陈武飞摩挲著我的背,可是被愤怒蒙蔽了心智的我哪里还冷静的下,眼看我就晕厥过去。陈武飞一咬牙凑近了些,“对不住了无念!” “唔?!呼,呼……”武飞将唇覆了上来,口对口的将空气吹入我肺里。终於的,我眼前的黑块消失,也能重新顺利的呼吸了。 还来不及道谢就听见吕慕枫的怒吼:“你们在干什麽!” “吕将军你别误会,我只是……” “朕做什麽有必要同你交代吗?”拦住陈武飞起身的动作,我冷笑著看著吕慕枫,“吕将军你好本事。朕到今天才知道你身边的有能之士真不少,昨日上午朕才说饶你爹娘不死,昨夜你就能通知他们让他们不用再躲藏了。吕将军你的智谋真是厉害,连朕都算计。看来咱们之间这份信任也该到此为止了!”拉起陈武飞,我对他苦笑,“我很累,武飞送我回正阳殿,今日你就留在正阳殿陪朕!” 陈武飞嘴巴大张已经合不上了,他傻愣愣的看著我失去反应…… 帝陨78(恐怖的执著) “冷静下来了吗?”陈武飞为我斟上一杯茶,他看起来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了,“这麽斗气有意义吗?还拖我下了水。” 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我端过那杯茶不在意那温度会烫伤我的手指:“抱歉武飞,我也知道方才是我太过幼稚了。若以後吕慕枫找你麻烦,我为你做主就好。” 陈武飞忍俊不禁:“还能开玩笑,看样子没什麽问题了。”语毕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知道关心则乱,太过在乎也会让人失去了平日的理智。也许吕将军真有什麽对不住你的地方,可是你不也该问问原因吗?万一他有自己的理由呢?你们也经历许多,能在一起不容易多多沟通一下吧。” 我只是笑不回答,因为我根本无话可说。 “陈将军我能与皇上独处一会儿吗?”吕慕枫双手抱胸,凤目蒙著犹如隆冬飘雪般的寒气。就算这目光看的不是我儿时陈武飞也让我生生的打了个寒噤。 陈武飞担心的看看我,又看看吕慕枫出乎意料的,他摇头:“末将认为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机,皇上心情和身子都不太好。吕将军您若想化戾气为祥和还是过两天等皇上气消了,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吕慕枫皱眉,周身的冰霜又厚了几层:“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要不要与我独处无念还没开口!” “就算我说我不想见你,不想与你说话也是没有用处的。你根本就没打算听我的。”不想让陈武飞左右为难,我也决定要与吕慕枫说个清楚明白。若这一切都是他预谋好的,他前些日子的表现如果都是做戏,那麽我与吕慕枫就到头了。我无法忍受我全心全意对待的人却不用同等的心意来回报我…… “我明白了。那臣就先告退了,如若有事就差下人来知会臣一声……” “你够了没有,滚!”吕慕枫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咆哮著一掌将陈武飞拍飞出正阳殿。但是他在盛怒之中也有留意没真的用内力直接拍在陈武飞身上,只是用掌风将他送了出去。 陈武飞一飘出大门吕慕枫就用脚将门踢拢落了栓,再扬了扬水袖,几扇窗户也应声合拢。看这阵势吕慕枫气的不清。 我撇嘴,将手中的茶盏送到唇边:“如果你是来同我发脾气的,那麽吕慕枫我告诉你今天我不想与你争执。你爹娘被捕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想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同你说上一遍。不过有句话我不能不说,吕慕枫你计谋果然厉害,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似乎从来都是被你耍的团团装,没有赢过你一次。” “你在说什麽!”吕慕枫踱步至我斜躺的贵妃椅上居高临下的看著我,“我不懂你在说什麽,你今日在发什麽疯?” 演技的确不错,表情和口气都很无辜。可是……我将茶盏放下:“慕枫你说我们认识多久了?我们又互相了解多少?”揉著太阳穴我感觉到很疲惫,“你什麽时候才能不对我说谎,不对我演戏?我的确是不够聪明,但也绝不是笨。不过这次你也失策了,再怎麽高兴骗到了我的特赦也应该缓个几日再让吕丞相出现。这麽急迫,你还真不愧是孝子。” 吕慕枫的表情变了,周身的寒气褪尽。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然後半蹲下:“无念……其实我原本没有打算为我爹娘骗取你得特赦。我是真的不安,愧对生养我的爹,就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奸佞臣子。” “可是你还是这麽做了,利用我对你的真心。”什麽都不想再说,我起身。吕慕枫想扶我却被我挥掌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朕说过的话不会反悔,朕会大赦吕丞相一家,但他们不会再是朕的臣子与子民,朕要流放他们至边疆牧羊,穷尽一生不得回国。而你……”看著吕慕枫骤然绷紧的面皮我笑的讽刺,“你从今往後只能是朕的臣子,不得再靠近朕的正阳殿,除非是公事,朕不会再与你私下见面。” “无念!” “请称朕为皇上,吕将军。”冷淡的看著满面不可置信的吕慕枫,我低头整理被自己压皱的衣摆,“一次不忠百回不容,是你背叛了朕的信任,是你亲手掐断了我对你的情分。当然,如果你想做孝子陪著你爹娘朕也不反对,你随时可去天牢看你双亲,并与他们一起离开这个国家。”说罢我往前走,同吕慕枫擦肩而过。 “你可是认真的?” 我不答继续往前走,在手触摸到门闩的那一刻被人由後抱住,来不及换下的龙袍被撕了个粉碎! “你又犯下足以诛九族的罪了,好不容易得到特赦看来吕将军您并不稀罕。”为什麽同样是赤身裸体的相拥,我现在却没有半点的陶醉?我有的只是难堪和难受,更多的耻辱,“吕将军你如此聪明,应该知道抱朕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吕慕枫的动作霎时停住,他就这麽僵硬的抱著我不动也不松手。 肌肤相触的温暖让我心烦意乱,身後那个肉体毕竟是自己早已经习惯的了。我怕他再这麽让他拥抱下去我会软化,要不爱一个人要死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不打算强要朕了?那麽就请吕将军您放手。”试图掰开吕慕枫的手指,但论力气我与吕慕枫可是云泥之别。掰了个半天连吕慕枫的小指都没掀动,“给我放手!你还要纠缠我到什麽时候!吕慕枫别逼我!”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无念……别这麽对我……你明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我的亲人同样很重要。我无法择其一,两全之法我好不容易想出来了,求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吕慕枫吻著我的後颈,冰凉的丝毫没有往日的温暖。 咬著唇,心在抽疼──我怎麽不明白,吕慕枫这头美丽的野兽看似狂傲不羁,但却意外的重情重义。面对对他有生养之恩的父母,与山盟海誓的我,他真的是很难选择很痛苦。 其实我也只是气他有话不同我明说,不与我商量,却是算计我已达到目的。如今被这麽低姿态又慌乱无措的吕慕枫一缠,我那以为已经被怒气练成钢铁的心肝就化成一滩春水,原谅了他一大半。说真的,我真的恨自己那麽容易心软,还是说因为对象是吕慕枫所以我才特别容易心软? “啊!痛!你做什麽!”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吕慕枫竟然手上使力将我翻转并压在地下,他也压下腰身坐在了我腰腹之上。 看吕慕枫凤目充血,有青丝从他颊上垂落挠在我脸上。若不是吕慕枫的表情骇人,我还真的挺享受一个绝色佳人坐在身上的那种绝美光景。 “你说你从来没有赢过我,是不是我让你赢一次你就原谅我了?”吕慕枫低头用他的鼻尖摩挲著我的,嘴角更是扬著可称作狐媚的笑容,看的我唇舌在瞬间打了结──看来无论过多久,我对吕慕枫的容貌都没有抵抗力。 呆愣愣的看著吕慕枫脱去罩衫,然後是长衫,内襦,最後是亵衣。那种缓慢的脱衣方式根本就是在撩拨,甚至是挑战我的理智底线,下半身没有被触碰就已经坚硬如铁叫嚣著想要吕慕枫这个蓝颜祸水! “啊!”我以为会很痛,因为我每次都是在下之人就算这次也不能例外。可是……吕慕枫在褪去最後一件衣物後就握住我的欲望对准他身後那点销魂地。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觉得自己的欲望上是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既舒畅又痛苦。 咬牙切齿,我看著我与吕慕枫相连的地方有点点殷红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疯了?!你不是比谁都了解两男子燕好必须做足准备!你这样不是自讨苦吃吗?!” 吕慕枫不愧是上过沙场的人,他眉心微皱却不肯吐出一个示弱的音节。他看著我:“这是我的歉意,你收到了,可以原谅我了吗?” “该死的……我原谅你!原谅你!你给我从我身上滚下去!”与被吕慕枫拥抱的感觉全然不同,吕慕枫在我身上起落让我享受到一种攻击的快感。但是我原本是那在下之人,对於吕慕枫此时的感受更是了解,他必然是痛的撕心裂肺,但是…… 够了……这个男人也是个死心眼的男人。若是比任性和狠绝我看我还差他一大截──他连自己都能当赔礼送出去,我还能说什麽……认栽吧。我看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这个男人割断联系的。因为我就是想切断,他也会千方百计的将其连上…… 帝陨79(明争暗斗因婚配) 咬牙切齿的看著在我床榻边走来走去,忙东忙西的吕慕枫我对自己感到无力──明明那日乱来是吕慕枫,受伤的也是吕慕枫,为什麽缠绵病榻的反而是我?而那个受伤的正主儿却是活蹦乱跳的在我正阳殿乱窜,一会儿拧毛巾,一会儿掖被子,一会儿喂药。 “咳咳咳……”用手捂著嘴,我胸间灼痛喉咙麻痒,於是咳嗽声就这麽激烈的冲出了口,咳了个天翻地覆。 “无念!”吕慕枫眉心拧紧,他将我额上已经被体温捂热的锦帕换下替换上新拧好的,“对不住,明知道你体弱还那麽冲动,让你染了风寒。” 面上一热,但好在因为发烧已经不能将面色熏的更红让我安心了些。我吊著眼角恶狠狠的瞪视吕慕枫:“闭嘴!我已经够烦躁了!” 吕慕枫听我语气愤然,他眉梢一挑口气忽的变的轻挑:“无念你可是在恼怒为何你在上位,受伤的是我却是你受苦?”那不规矩的咸猪手更是在我面颊摸了一把,“这就是天意,无念你就死了在上的心,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雌伏我身下好了,反正你也觉得舒坦不是吗?” 一口气提不上来,我憋的脸红脖子粗哑著声音怒骂:“舒坦个鬼!我这风寒还不是拜你所赐。那麽乱来,我看你是存心借题发挥。我告诉你吕慕枫,上次我没觉得舒服你是伺候的不好,待我病好再同你好好算账!”说到这里想起吕慕枫也是个伤者。 抿了抿唇,我扭捏道:“你呢?” 吕慕枫不明所以,他抬手左右看了看自己:“我怎麽了?” “你的伤!”无奈,我翻著白眼把话挑明,“你身後的伤处可有上药?” 那日吕慕枫被我吼下,我大腿根和欲望上都沾染著不少腥红的液体。就是不去扒开吕慕枫的臀部我也知道那处伤的有多厉害,可是这人长的纤细弱不禁风的,但第二天就大大咧咧的从床榻上爬起丝毫不见痛苦。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我自己看错了,其实吕慕枫这家夥根本就没有受伤。 “啊,无念你说的是那儿啊。”吕慕枫精细的面皮上泛出了点红晕看起来十分可口,但是语气却痞的欠揍,“上过药了,愈合的不错。无念你要不要看看,摸摸?” 磨牙……我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吕慕枫垂下的一缕青丝猛的一拉。吕慕枫吃痛的低头倒抽口气,而我张口,硬实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在吕慕枫细致的脸皮上留下个牙印──不深也不浅,不过要消失也得好几天。 “哎呀!”吕慕枫捂著脸,他苦笑的捂著印上了牙印的脸颊,“无念你是存心让我不能出门见人是吗?你要打要骂也对著衣服掩著看不见的地方啊,这面皮给你这麽一咬怕我是在牙印消失之前都出不得门了。” 我嗤笑一声讥讽道:“反正你面皮厚,刀砍剑戳也不见得能弄出个窟窿。不就是顶著个牙印出门,你还会觉得不好意思?” 吕慕枫苦笑,被我讽的说不出话来。 “太後驾到!太後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与吕慕枫对视一眼,相当有默契的青了脸──虽然吕慕枫最後倒戈相向,母後也就对吕慕枫少了敌意。但她依旧反对我与吕慕枫往来,更加反对我与吕慕枫维持那份违逆伦常的情爱。所以我与吕慕枫在母後面前尽量都是分开行事,尽量不让母後看见我们在一起。 可今日母後突然造访我和吕慕枫毫无准备,更何况吕慕枫脸上还带著我的牙印…… “皇上哀家昨日就听说你染了风寒今日还更加严重了,哀家特来看看。皇上你可有觉得好些了?”母後缓步走进屏风,掀了珠帘径直往床榻这边款款而来,“哦?原来吕将军也在。你与皇上的感情还真是好啊。” 听不出这话到底是嘲讽还是单纯字面上的意思,我与吕慕枫都笑的很勉强。 “多谢母後关心,儿臣并无大碍,再过一两天就会痊愈。让母後担忧,儿臣不孝。”尴尬的,我将棉被堆高至脸颊,直到掩盖了鼻尖。 母後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复而又看看吕慕枫,她的视线定在了吕慕枫脸上那鲜明的牙印上。母後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怕是生气了。可是很奇怪的,母後却没有如我预料中的那样教训我,也没有赶吕慕枫出去。这样反常的反应让我和吕慕枫越加的不安。 “皇上你今年已经二十了,不算小了。”母後仪态万千的坐在小金子搬来的梨花椅上,她眼神锐利明显的就是在打著什麽主意。 “哪里,儿臣做人处事都不够成熟,对於治理国家更是一知半解,所以儿臣还只是个雏儿,要学的东西多著呢。”隐隐的,我猜到了母後来的目的。 其实母後已经对我说了好几次要我立後选妃的事情,甚至还煽动了好几位大臣联名上书。不过都被我婉言拒绝,折子更是无限期的压了。没想到今日母後竟然亲自上门来说亲,而好死不死的吕慕枫竟然在这儿! “如今天下已经稳定,要治理国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何况古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才是首要大事,你说对不对吕将军?”母後拍著我的缎被,眼睛却是看著吕慕枫的。 吕慕枫脸上色彩变幻,红白青黑不过一瞬间竟然在那脸皮上滚动了一圈。 颤巍巍的,吕慕枫抱拳行礼:“臣不敢多言……”声音颤抖的厉害,想必是用尽了全部自制才没有反驳出声。 “是麽?”母後也不在意,她转头话题依旧尖锐,“可是哀家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想先皇在十六岁时就有了第一个妃子,皇上您都晚了四年了。再说了,就算您不急哀家这个做娘的急啊,哀家想抱孙子了。” 身後就是悬崖,我避无可避了。揉著额头,我苦笑:“儿臣明白了,一切都依母後吧。但皇後人选必须要儿臣亲自点头,非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不够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女子儿臣定然不会点头。”既然无法阻止那也就只有由得它发展了, 可我并不甘心提出了尖锐刻薄的择偶条件。 母後皱眉,可是她也明白这算是我最大的让步所以也没再开口。她微笑著,眉梢眼角都带著胜利的愉悦。带著这种愉悦母後挑衅的看著吕慕枫:“吕将军也二十有四了,若不嫌弃哀家帮皇上选後也顺当帮将军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好的女子,不知吕将军你意下如何?” 第一次觉得母後真的很烦人,可是无论如何我明白母後的心思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把苦水也愤怒一口一口的咽下。咽的我鼻头发酸,眼眶灼痛。 转看吕慕枫,他的脸色比我更加难看。他的身子抖的厉害,一双拳头收在宽大的袖摆内。虽然看不见我也知道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掌此刻正握紧成拳,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突然他温润的薄唇往上一扬,我心道不好,吕慕枫已经气极! 与我想象无二,吕慕枫信步走至我榻前居高临下的看著我。 猜不出吕慕枫究竟要做什麽,我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汗,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给埋了不看母後也不看吕慕枫。要知道做个缩头乌龟也比面对这样诡异的气氛更好。 “若太後您真有心不如就将无念嫁给臣好了,要不让臣嫁给无念也行。”吕慕枫将我拉起一把拥入怀中,他转脸对著母後笑,“您意下如何?” 帝陨80(可怜麟儿) 小孩子的五官在出生几个月都是皱做一团,没长开之前谁都不能判断这个孩子日後究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还是三角眼,勾腰娄背丑陋男人。但我怀中的这个孩子高鼻秀目,睫毛纤长,也许因为乳娘的奶水好,皮肤也是白白嫩嫩的,整个人就像用白瓷捏出的完美胚子。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可爱的孩子,当然我这麽说绝对不是因为他是我含辛茹苦十月怀胎,还差点陪上一条性命才生下来的缘故。我只是很客观的看这个在我怀里吮吸著自己的麽指,发出砸吧砸吧声音却睡得格外香甜的婴孩儿。 “孩子该喂奶了。”若漓微笑著从我怀中抱过孩子然後递给她身後的乳娘。 “他还是没答应。”看著乳娘将孩子抱走,我长叹一声,“他始终还是不答应将孩子还给我,若漓我真的很怀疑我醒来那日听见的所有都是我的幻听,其实你们根本什麽都没说过,那些只不过是我的妄想罢了。” 若漓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有些不自在:“我说无念你啊,你是故意让我难堪的是吗?” “啊?若漓你怎的说这个?我哪里说错惹得你不快了?”看著眼睑半垂的若漓,我思前想後没发现自己有说了什麽不得体的话让若漓伤心。 “其实你早就相信你那日听到的一切,从这几日你对待皇上的态度我就看出来你已经原谅了他大半。”若漓曲起两根指头往我额上重重一敲,“你这不是向我炫耀麽,皇上心中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终於自己错在哪里,若漓爱著吕慕枫从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开始就仰慕著吕慕枫。可是最後她被迫嫁给我,被吕慕枫逼宫的时候虽然侥幸逃出生天更是当了吕慕枫的皇後,可是也如她所说的一样,我一回宫我、吕慕枫与她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作为一个女人她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她嫁过两次,但是两个夫君心中都没有她的位置。若我是她,我想我早就绝望了,更何论那麽淡然又乐观。她甚至还帮助我,为了我这个情敌顶撞吕慕枫,顶撞如今的九五之尊! “罢了罢了,看你这模样也真的没想那麽多。你呀,若是有疑问不如亲自去问皇上,何必天天跑我这西宫皇後寝宫。”若漓端起面前的茶盏悠悠闲闲的啜了一口,“你身子还没彻底养好,这麽四处乱窜小心等会儿皇上又让小金子逮你回正阳殿灌药。” 知道若漓早把我看透,我摸了摸鼻子:“我还不想见他……” “不是不想,是不知道用什麽表情见吧。”若漓眉梢一挑,水葱样的指尖就往我眉心戳去,“我说你够了,我已经参合你与皇上的感情太久了,我现在想清静一些你都不给个机会?你们的问题你还是自己去解决。若真想不通,你就老老实实的,直肠直肚的给我说出来,莫给我磨磨蹭蹭的。你又不是女人,果断一些成不?” 头疼的揉著额头,我翻著白眼的看著老神在在的若漓──若是能这麽容易的说出口,我又何必这麽躲著吕慕枫? 没有办法,吕慕枫在我心里印象天翻地覆。一时之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处理这样的关系改变,更何况即使他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我,他依旧是那逼宫夺我江山,强暴了鹜娘更逼疯了她的罪人。可是吕慕枫的动机却让我动容,想那弑父的举动我就觉得浑身发凉。 吕慕枫是个孝子,我真的不知道他那一剑挥下的时候心中在想些什麽。吕丞相又到底打算对我做什麽,才会逼的吕慕枫对他痛下杀手…… “我不知道,来找若漓你还不就是看你蕙质兰心能替我解惑。”望了一眼乳娘消失的方向,“当然也想来看看我的孩子……” 若漓顺著我的视线望过去,良久她才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心中最放不下的还是皇上不肯让你养育孩子……不过话又说回来,皇上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孩子,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不肯给他个名字。我想若不是怕你生气,皇上定然会将这个孩子千刀万剐。可怜了,看样子这个孩子日後不好过,这都是你造的孽啊……无念……” 苦笑再苦笑,我也不明白吕慕枫究竟在想些什麽。那毕竟是他自己的骨肉,更是从我这个男子身上孕育出的血肉。他若真的是心中有我,那麽得到这个孩子他该是欣喜若狂的。就算他怨这个孩子累我生死一线,但如今我死里逃生了,他又何苦那麽幼稚继续恨这个无辜的孩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唉……找个机会我想我真的该与吕慕枫谈谈了。如今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了解过那个男人……”将最後一口茶倒进口中,我站起弹了弹衣摆,“我明日再过来看孩子,且会带过来一些个名字,你帮我看看那些个名字好。我可不想日後叫自己的孩子都是你或喂来称呼。” 若漓被我逗乐了,她掩嘴轻笑:“哪能呢,只要你开口皇上怎麽都不会反对。哎呀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杵著碍我休息。” 话虽然不客气,但若漓还是送我到她行宫门口。乳娘这个时候也让孩子吃饱了奶水,我不舍的再抱了抱,亲了亲恨不得夺过来带回自己的宁安宫。但我与吕慕枫之间还有太多的疑问和隔膜,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而我也逃避了些日子了,应该放下所有与吕慕枫好生聊聊…… 帝陨81(洞房花烛惊魂记) 龙凤红烛,鸳鸯暖帐,桂圆莲子,盖头秤杆。 我看著坐在喜床上那抹纤细的红影笑的有些无力──最终还是被母後找到了符合我刻薄条件的女子。说来也巧,这个女子原本就是我太子妃的人选,只是那时政局不明,这女子的父母也就装聋作哑,只字不提这成婚之事。 如今我帝位坐稳他们也就无有後顾之忧,加之母後为了尽快切断我与吕慕枫之间的情谊逼我选妃。然後就这麽绕了一大圈儿,这个叫柳若漓的女人还是成了我的皇後。而这场婚礼更是杀了我个措手不及,直到现在我手中捏著挑盖头的秤杆才彻底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大婚,有了一个皇後。 “秤杆秤杆,称心如意。”喜娘打扮的宫女见我迟迟未有动作便提高声音再吆喝了声,提醒我快些掀盖头。 称心如意吗?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我无法违逆在旁看著的母後用秤杆挑起那片遮了新娘容貌的盖头。 在盖头脱离凤冠的刹那,我不由得吸了口气──好美的女子,虽还比不过吕慕枫的倾国倾城,但那鹅蛋脸,秋水瞳,葱管鼻,樱桃嘴,发如鸦翎,肤若凝脂,面如桃花,更有说不出的俏丽妩媚。 我细细的瞧著她,她似乎被我看的有些恼怒。那双秋水潋滟的眸子半合,周身散发出厌恶我的气息。我就纳闷了,不是我自负。想我如今的地位女人莫不想成为我後宫一员得以享受荣华富贵,且我这张面皮虽说不上是风流倜傥,却也是五官端正,怎麽这也不会如同这女子一般,赤裸裸的表露出对我的厌恶与拒绝啊。 莫非……我半眯著眼回头看看对我微笑的母後──难不成为了满足我苛刻的要求,母後也学会强取豪夺了,莫不是抢了谁家的好儿媳累的我受牵连? 不,应该不会。我比谁都明白母後性格温厚,生性善良,那种以位压人的事情她是死都不会做的。但这样的话,我还真不能解释新娘子对我的厌恶到底是从何而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皇上你就和皇後好生歇著,明日也不用来佛堂给哀家请安了。只要好好的,尽快的给哀家生个皇孙出来就成。”母後今日穿的喜庆,加之吕慕枫今日负气不肯来,母後就当自己是赢了一回,面上的笑容就更是灿烂。那模样似乎她明日就能抱到她的小皇孙,我与吕慕枫也就这麽分开了一般。 勉强的扯高嘴角:“儿臣明白了,母後也早些回寝宫休息吧。这大婚一事全是母後一手包办,儿臣惭愧。”与其说是一手包办,还不如说是瞒著我在办。 母後摆摆手,心满意足的带著一干宫女太监出了正阳殿。 “你叫什麽名字?”放了秤杆,我开始解开束缚我一日的绸缎红花,还好这麻烦事也就只有迎娶皇後的时候才会做上一次,若日後封妃选秀都要这麽披红挂绿的折腾一次,我怕我会受不了。 看见我的动作那女子如被雷击,倏的跳了起直往墙角缩,眸子里的厌恶变成了戒备。但是碍於我如今的身份她招惹不起,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柳若漓,礼部尚书的小女儿。” 哭笑不得的看著柳若漓,我摸著自己的脸:“朕长的很难看吗?怎的怕朕怕成这副模样?”她那种态度,让我有错觉自己是洪水猛兽,她避之不及。 “不。”柳若漓摇了摇头,“皇上您长的很好看。”眼神清澈明亮,不见说谎的心虚。 对这个皇後有了些兴趣,我坐下支著下颌:“既然朕长的不可怕,皇後你为何要躲到墙角?”看来母後的眼光真的不差,这个柳若漓不仅仅只有幅好皮囊。 柳若漓盯著我半晌,突然她双膝一软啪的跪倒在地将我骇了一跳。 “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我伸手要扶她,可是柳若漓却摇头更对著我磕了好几个响头。她白皙饱满的额头被粗糙的地面擦破了些,红肿不堪。 “皇上,臣妾明白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也就代表臣妾从今後就是皇上您的女人,您的皇後。”柳若漓正视著我,眼中是一片豁出去的坦荡,“但是有件事臣妾不得不说,因为臣妾不想骗自己,也不想骗您。” 疑惑的看著这个在洞房花烛夜说著与之全然不著边际话的柳若漓,我在猜想她到底是想要说什麽。是想说她反悔不想嫁了,还是说日後对我有什麽要求什麽的?唔……看她带著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那种神情,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比较大…… 这也好,想我知道拗不过母後之後我就一直在劝吕慕枫。我告诉他我是九五之尊,我是这个江山的帝王,我有必要有义务诞下子嗣已继承我的江山。而在这一个月里,我也终於尝到了吕慕枫原来那种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难以抉择的复杂心情了,对吕慕枫也就多了更多的耐心和心疼。 最後在我对他百依百顺,连在床底之间的事情都顺著他的喜好之後,吕慕枫才憋著一口气睁只眼闭只眼的点头同意我封後一事。 可是今日一见这皇後柳若漓,没想到她比我这个不愿意娶妻封後的人还要更加排斥当後宫之主。若她真的说反悔不想嫁了,我怕我会乐的当场笑出来…… “臣妾想说的是……臣妾不爱您!臣妾的心早在十年前就给了另一个男子,所以臣妾无法爱您。”柳若漓一语惊人,我张大嘴巴不知道自己该夸奖她的坦诚还是该愤怒她刚嫁给我心就红杏出墙。 也许柳若漓也察觉到自己这麽说的不妥,她连忙补充道:“但是臣妾明白从今起,臣妾是您的皇後,所以臣妾会尽到一个做妻子的,做皇後的责任与义务。只是臣妾想告诉您,此生臣妾的心都属於另一名男子,无法全心全意的,将自己的所有献给皇上您……” 喉咙哽住了一块,我突然有些佩服柳若漓,至少她敢明明白白的说出自己的心之所向,而我却只能躲躲藏藏掩饰自己与吕慕枫的关系,甚至不敢直白自己的爱意。 “你很勇敢,朕原谅你。”微笑,我扶起柳若漓替她取了凤冠。摩挲著她额头的红肿,“其实朕也想告诉你同样的事情。如若可以朕不想封後,不想娶妻,因为那个人怎麽都不同意。可是为了这个江山社稷,为了皇族血脉延续,朕不得不娶你做皇後。所以就这一点我们没什麽不一样,所以朕无法怪罪你。” 柳若漓羽睫翕两下,她有些犹豫的开口:“既然如此皇上您为何不娶您心爱的人做皇後?” 这个问题让我失笑,我点著下颌:“因为……” “无念!”窗户被打开,吕慕枫一个鹞子翻身进的屋来,“我来接你了。” “慕枫?!” “慕枫!!” 我无奈的叹息与柳若漓惊异的声音糅合在一起分外的诡异。我与柳若漓相互看了一眼,默契非常的指著吕慕枫异口同声道:“皇上(皇後)你与慕枫是什麽关系?” 帝陨82(不祥预感)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大婚会是这麽一种场面,更加没有料到自己的合卺酒居然是三个人在喝。 太阳穴边儿上的青筋在一抽一抽的疼,柳若漓捏著合衾酒杯在大红的桌布上小小的画著圈儿,不时的拿眼角瞅瞅我又瞟瞟吕慕枫,最後弄个大红脸的将头低的更低。而吕慕枫呢?他可是我们三人中最镇静的,他拿著我的合衾酒杯优哉游哉的品著其中上好的女儿红,还拿了杯子替我斟上劝我喝。 “吕慕枫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什麽日子?”知道我不开口,吕慕枫就会装聋作哑一整晚。我瞪著他,“我们不时说好了吗?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反悔!” “呃……皇上……臣妾想慕枫他只是喝醉了,请您息怒!”柳若漓见我竖著眉毛语气又重以为我怒极攻心,她急忙跪了下去,还牵了吕慕枫的衣摆示意他也一起跪下。 本来我只是无奈,气吕慕枫如此乱来。可一看见柳若漓拉住吕慕枫的袖摆而吕慕枫似乎也很习惯与柳若漓的触碰没有排斥的反应。心中的火这下才劈里啪啦的烧了起来,瞬间就燎原! “他若真喝醉了就不会如此镇定的坐著喝酒,早就拉著朕……” “就拉著你怎麽了?”吕慕枫凑近,晶亮的眸子中闪烁著浓浓的兴味与作弄,“怎麽不继续说下去了?” 早就拉著我到床上颠鸾倒凤去了。这种话我怎麽说的出口!更何况还要当著朕今日才迎娶过门的皇後?! 我憋著一口恶气,冷冷的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什麽都好,今夜是朕的洞房花烛夜吕将军你是不是该避个嫌?要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可是消磨了朕不少的金子。”示意吕慕枫离开,我不想与他莫名其妙的争吵,更加不想让柳若漓看出些什麽。 吕慕枫慢慢的退开,嘴角的笑容消失,脸色也从饮过酒的淡粉变的有些苍白:“我不会走的。若漓,无念是我的。也因为我知道成为皇後的人是你,所以我才决定与你坦白。” “吕慕枫!你疯了麽!”打了个冷噤,我失声叫道,“无论你想说什麽朕都命令你闭嘴!然後从正阳殿滚出去!” 从吕慕枫的态度我并不怀疑柳若漓与他是认识的,且关系还不错。但是无论关系再怎麽亲密,我与他的关系都是禁忌的,是必须瞒著天下人的。他如今是哪里不对劲,竟然要说出来?莫非他不怕别人的闲言闲语,白眼相对麽?他到底是狂妄到了什麽地步,才可以视礼教常规为无物?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麽关系?”柳若漓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她盯著我那眼神让我额上渗出了冷汗,“莫非……” “什麽都没有!” “无念是我的人。” 还是来不及了,我按著额头:“慕枫……我就不该相信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这样又是何必。非得逼我杀人你才算满意?” 柳若漓似乎是被吕慕枫的言辞吓到,她碰的站起来手指发颤的来回指著我与吕慕枫,口中重复著你们一词却说不出下半句。而在听见我说要杀人灭口的时候柳若漓脸色顿青,更是害怕的往吕慕枫背後缩去。 “你不用杀若漓,她会守口如瓶。”吕慕枫安抚的拍了拍柳若漓的肩膀,“若漓与我青梅竹马十年,我了解她的秉性,你不用担心她会碎嘴。且这也是我的私心,无念我不想你爱上若漓……” 青梅竹马十年?我挑高的眉梢看向躲在吕慕枫身後的柳若漓心中豁然开朗──原来……柳若漓的心上人就是吕慕枫啊…… 柳若漓见我看她,也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两瓣芙蓉颊顿时红的似火如荼。她低著头,恨不得将整个脑袋都缩进脖子里去。 没了火气也没了杀意,我觉得柳若漓可怜更觉得吕慕枫残忍。其实他今日来除了向柳若漓示威表示自己对我的所有权外,也是清楚的告诉柳若漓他爱的是我,是我曲无念,让柳若漓快些断了念想。 “我明白了。”我揉著自己抽疼的太阳穴,“你今日到底是来干什麽的?警告我不准爱上你以外的人,还是来警告若漓别碰你的人?” 吕慕枫摇头,他扯住我的胳膊将我拽入他怀中:“我是来过洞房花烛夜的。”说著旁若无人的在我唇上点了一点,“这一点太後可是失算了,若漓她早就知道我喜欢男子,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所以今夜的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漓你还是让给我好了。” 我挣扎,冷汗浸湿了内襦:“别疯了!你怎麽能这麽……” “慕枫……你比以前还放肆了……”柳若漓苦笑著打断我,她替自己倒了杯茶水,“我的确是发现你这一年变了不少,也明白你这些变化是因为有了心上人。没想到你竟然胆子大的动皇上的脑筋……如今还在我与皇上大婚之日大闹洞房。你还真当我是你的受气包,你说什麽都听啊?今日我可不答应,你可以离开了,不然我可就叫侍卫请你出去!” 还道柳若漓在知道她心仪之人竟然倾情於自己如今的丈夫会伤心欲绝,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麽这麽冷静,且比我更加能威慑吕慕枫。不由的对这个女子有了敬佩,更觉得自己似乎配不上这样出色的女子。看了一眼依旧抱著我不松手,表情却凝重几分的吕慕枫──若是没有先爱上吕慕枫,这样一个女子我想我会爱上…… 也许是自己最根本的目的达到了,吕慕枫惋惜的叹了一声还是将手放开还我自由。他转头对著若漓抱拳说了句对不住就从大开的窗户离开,声音之轻,动作之快让我与柳若漓都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就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对不住吗?”柳若漓用水袖掩了双眼,肩部微微的抖动,“其实我早就知道不可能,可是怎麽都没想到慕枫他喜欢的人竟然是您……为什麽会这样……这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新婚之夜……” 手往前伸了伸,但是我却没有立场去安抚这个哭泣的女子。心中是又酸又甜,酸的是这个女子知道我所不知道的吕慕枫十年,更是得到他全心的信任。甜的是吕慕枫今日看起来幼稚又疯狂的举动,其实是出於在乎。他明白柳若漓是个多出色的女子,他害怕,他嫉妒,所以不惜伤害他的青梅竹马来表现他对我的占有欲。这让我再次深刻的了解到吕慕枫对我究竟用情有多深…… 说真的……我现在已经有些害怕,觉得吕慕枫的独占欲太过恐怖。若真有一天他再无法忍受我的後宫佳丽三千,无法忍受那些不断送来的名媛佳丽,他又会做些什麽…… 帝陨83(加急信件送图纸) “皇上这个地方是不能落子的。”若漓伸手拦了我,她无奈道,“但凡做事都不能三心二意,下棋更是需要专注。皇上您的心思根本就没在棋局之上,您又何必抱了棋盘找臣妾对弈消遣?” 看著手下属於自己的白字七零八落的散布在棋盘上,一如我此时凌乱无比的思绪。将棋子放下,我长叹出声:“下棋可修身养性定心,朕就是因为内心不安定才会找皇後你对弈,谁知道心没定下反倒让皇後你看了笑话,真是惭愧。” “为了慕枫的事情?”若漓找来宫女撤了棋盘换上两杯相片,“若臣妾没记错日子,明日就是送吕丞相及其亲眷去边疆的日子了,慕枫此时此而应该在天牢探视他们吧。”若漓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怎麽?皇上您是担心慕枫呢?还是担心吕丞相会利用慕枫的孝心又搞出些小动作呢?” 原以为两个互为情敌的人应该怎麽都相处不融洽,但柳若漓并非一般女子,她不仅仅与我相处下来了,也正如她所承诺那般是一个好皇後,好妻子。如今柳若漓已成为我能交心的对象,与她畅聊可是我一天中必做的事情之一。 不过……虽然我承认若漓是个好皇後,好妻子,但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至实。因为吕慕枫那家夥从我大婚之後日日夜里都偷摸进我的正阳殿,不由分说就是一番云雨。好在如今他懂得了自制,没有再出现什麽第二天一大早我起不得床,上不了朝的事情。 想到吕慕枫会这麽不安都是因为我封後一事,所以我也就难得的没有拒绝吕慕枫频繁的求欢,只求他快些安下心来。要知道做那在下之人相当辛苦,每日都来上一回真的让我有些吃不消了。 “真是什麽事都瞒不了你。”我摇头苦笑,摆摆手小金子会意的将宫女太监们都带了下去,留我与若漓独处。待闲人走尽,我这才放松的支著下颌认真的打量若漓美丽娴静的面颊,“我说若漓,你为何不在吕慕枫之前出现?你这样的女子曾经我可是求神拜佛都想娶到一个,若你早些出现,我定然会为你上刀山下油锅,只为博红颜倾心相许。” 若漓微微一愣,随即用水袖掩了唇角吃吃的笑:“无念我看你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啊,跟著慕枫什麽没学会,倒是将他哄人的甜言蜜语学了个七八成。”语气调侃,但若漓毕竟是个女子,听见我如此称赞她也是闹了个大红脸,看起来更加妩媚。 “我这可是真心话。”既然已成朋友我与若漓在两人独处的时候都是互称对方的名字,若漓原来坚持不肯,最後在我佯怒之後才勉强同意。可是一来二去的,她也就习惯了。 欣赏著若漓娇美的姿容,我微微的笑:“我想世上没有几个女子能有若漓你一半的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应该有不少男子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了吧。” “……可惜,最想要让他拜倒的人却怎麽也看不见我的优点……”若漓的唇角逐渐缓和,最後变成一个苦涩的弧度,“十年的青梅竹马他却没有如你一般的夸过我,一句也没有……” 知道自己过於忘形了,若漓毕竟是个心思纤细的女子,就算她如何大度面对情感之事也是脆弱的。 一时之间气氛凝滞,我与若漓相对无语。 “咳……不说这些不快的事了。无念你说有无数男子会拜倒在我石榴裙下,那你呢?你认为慕枫为何会对你死心塌地?”若漓轻咳一声,然後学我支起下颌,“还记得那日,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不能相信那个闯进正阳殿一脸抢亲模样的人是慕枫。更加没想到令慕枫改变的人竟然是无念你,要知道我与慕枫青梅竹马十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做事如此冲动不计後果。” 若漓这个回马枪杀的我措手不及,只觉的一把火从胸口烧到了面皮然後烫热了耳根。我又羞又怒:“我也没想到他会那麽做,本来都是商量好的。谁知道他会大闹正阳殿,让我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彻底。” 其实我也一直在思考若漓的这个问题,思考慕枫他究竟是倾心与我的哪一点? 论相貌我充其量算的上清秀,与吕慕枫他站在一起就连清秀这一点别人也都会忽视掉。论脾气,我这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倔强性格常常闹的彼此各执一词,争的面红耳赤。那……是我的身子?呵……想吕慕枫那样的人,要什麽样的男人女人会没有。我这没几两肉,又算不得什麽完美无瑕的平板身材也丝毫不出众…… “看来无念你自己也没有自觉。”若漓等我了我许久的下文,她眨眨眼捧了茶盏啜了口茶水,“不过你想不出来也是正常,慕枫那样的人才,无论配上谁,对方也偶会觉得受宠若惊,同时也觉得自己是高攀了。” 皱了皱眉,觉得若漓把吕慕枫抬的太高:“若漓你这话我认同一半儿。诚然慕枫他无论是相貌,学识,还是武艺,胆识都是出类拔萃,几乎无人能及其左右。但是他毕竟也是个人,想当初我与慕枫针锋相对的时候,我就只看见了他的狂妄自负,最厌恶的就是他的唯我独尊的口气态度。如今虽然我与慕枫关系改变,但我仍旧讨厌他的狂妄,却也在相处中见到了他的弱点。所以我也许会惶恐,但是静下心来思考却也没有觉得慕枫有多麽的难以让人高攀。”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无念我柳若漓今日是彻底的认输了。”若漓笑了,带著一抹忧愁与苦涩。但更多的却是释然,“也许慕枫选你的原因就在此……” “哈?”被若漓称赞的迷糊,我回想著自己说的话却不知道哪里值得让若漓如此称赞的。 “皇上。陈将军快马加鞭送来了急件。”小金子搂著拂尘低眉顺目的走出,“信件已经放在御书房,不知皇上是现在去看呢,还是待晚上送到正阳殿处理?” 武飞?他送来急件?莫非边疆又出了问题? 说到陈武飞我就觉得内心愧疚。想那日我与吕慕枫闹了矛盾,武飞他因我呼吸不畅用口渡气给我却被吕慕枫看见。於是那个醋坛子就打翻了醋海,在哄的我原谅他的欺瞒後,又借著我与他商量我封後的时机要我将武飞调往边疆“避嫌”。因为我已经被母後逼的无路可退,吕慕枫也坚决不肯让步,无奈之下只能牺牲了武飞。 好在武飞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说边疆无人守卫也的确危险,在领了圣旨的第二天就出发了。 “朕现在去看。”算一算急件的时间,应该是武飞半路就往回送的信件,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交代什麽。我对若漓点点头,“那朕先行一步,皇後您也被朕闹了一个上午去休息片刻吧。” 出了宁安宫,我脚下步子加快只想快点看到武飞的书信。看看有什麽能补偿给他的,他这条“池鱼”真的是委屈。 “这个是?”拆了信封,我看著那歪歪扭扭的线条横看竖看就觉得这并非是一封信,而是一张地图。再仔细研究後心猛的一沈,“小金子你出去,朕要单独待一会儿!” “遵旨。”小金子奇怪的看了眼我手上的图纸,但他明哲保身的没有多嘴。 见小金子将门扉关好,我这才重新将那地图铺开──这地图根本就是个地道!连接正阳殿与宫外的一条地道! 武飞为什麽会给我这个?他又是怎麽得到这幅地图的? 满心疑虑,我在搜了一次信封。在信封的粘合线上发现了一张薄薄的纸条──此乃先皇命我父亲秘密修建的地道,说是预备不时之需。如今完工,将图纸交与皇上。 原来如此……长长吐出口气,过往的一起终於联系在一起。难怪父皇只见过武飞一面就要我信他,难怪父皇说虽然晚了,但是也有做反抗,希望来得及。原来一切的谜底尽在这张密道图纸上。 微微的笑,将图纸收入袖口暗袋内──虽说如今大势已定,这密道也许永远也用不上了,但父皇的那份心意我却必须纪念著。 帝陨84(最後的欢爱h) 晚膳过後吕慕枫的身影才出现在正阳殿。 只见他面色灰败,水色的唇瓣留有用力啮要後留下的齿痕,有好几处还咬破了皮。总而言之,他看起来不好,很不好。 在心中无声叹息──我早料到今日吕慕枫去了天牢後会是这麽个结果。也不是没想过阻止他,可怎麽阻止?於情於理吕慕枫这个做别人儿子的都应该去,但去了又如何?还不是徒增伤感…… 遣散了宫人,我将吕慕枫的头颅抱在胸口:“为难你了,对不住……” 胜利的滋味固然美好,但每次见到吕慕枫为难的表情那胜利的甜美就突然变了味儿,变的酸中带苦,恨不得扔了以换眼前这人舒心的一笑。 如今想想,吕慕枫曾说我不适合当皇帝,也许还真的是这样。在这个人吃人的皇宫,踩著别人的背脊往上爬,搭著别人的桥过河这些都太平常不过。没有谁会觉得谁亏欠了谁,谁对不起谁。若是那一天真良心发现觉得这些都是不对的了,也就是说你离死或是被挤出皇宫的时刻不远了。 就这一点来说我真的是太过心慈手软。只不过我是皇帝,对我最大的威胁如今也被收押在天牢内,也就谈不上被逼出皇宫或有性命之忧一说了。 吕慕枫听见我说对不住,身子倏的僵硬,随即猿臂一伸将我拥入怀中箍的死紧,让我觉得腰身就要被勒做两半那样的痛苦。 虽然难受,我却知道吕慕枫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我鼻头发酸忍不住软言劝慰道:“慕枫……要不再拖上几日,你说可好?”管他什麽朝廷重犯,管他什麽国法家规,此时此刻我只想让这个在我怀里痛苦挣扎的人好受一些…… 吕慕枫不答,却是直冲冲的站了起来更是顺手将我抗在肩头,然後往床榻里扔了去! 被摔的七晕八素,好不容易缓过了劲儿却看见吕慕枫将自己脱的赤条条的,双眼泛红的朝我步步逼近过来。 此情此景若我还不知吕慕枫想做些什麽,那我就真是蠢钝如猪了。虽然有些害怕这模样的吕慕枫却也心甘情愿的接受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因为我明白,无论是大哭大叫还是与我肢体纠缠,吕慕枫要的只是一个发泄内心痛苦的管道。只要他将痛苦发泄出来,那麽他就不会继续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最後走入死胡同钻了牛角尖。 撕~~外衫带著内襦一起被粗暴的撕开,我吞咽了口唾沫反射的往床榻内侧躲了躲。也许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刺激了吕慕枫。他拽了我的双腕用撕破的衣物将我牢牢的绑在床柱之下,然後感觉到双腿被强硬的分开,吕慕枫置身其中。 “不要!慕枫!”惊叫一声,只觉得气血一下子冲上面颊和下身,只因那温热湿软的物体在那羞人的地方蠕动。在强烈的刺激和羞耻感之下,我开始拼命挣扎,“别这样慕枫!你若是想抱我就那麽做,我不会拒绝的。可是……别这样……我……” 可是无论我说什麽吕慕枫都是充耳不闻,他还钳制了我挣扎踢动的双腿,唇舌固执的舔舐,爱抚著那个接受过他无数次的地方。 “啊啊啊……不要……慕枫……哈啊……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弄……”过於强烈的刺激与几乎灭顶的羞耻感让我忘记了自尊,从而开口求饶。被这麽细致的开疆拓土,已经习惯了欢爱的身体开始空虚到发疼,想要慕枫那勃发的欲望狠狠的插入,满足我…… “无念……”吕慕枫终於抬起头来说了今日我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无念你是我的东西,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将你交出去。无论生死,你都只能是我的!”他伸手钳住我的下颌,通红的双眼仿若有种蛊惑的力量,“无念说你是我的,说今生今世,不!不止今生,你永生永世都是我的人!” “慕……枫……”头脑已经完全糊做一团,虽然察觉到吕慕枫的话语态度都有明显的不妥,但是这种状况却无法细细的思考分辨。我只能含糊不清的念著眼前人的名字,透过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表达出自己的渴望。 “说啊,无念。”吕慕枫突然将我的腿拉高架在他的肩膀上,他胯下的坚挺硬物就那麽埋入了我空虚的隐秘甬道。但那也只是浅浅的,插入一点又抽出,然後在入口处挑逗般的缓缓摩挲,“说出来,向我发誓永生永世的爱我,心中只会留我一人的位置我就给你。你不想要吗?恩?” 我……我想要……我已经被这种类似於折磨的欢爱将理智剥削了个干净。什麽自尊,什麽伦理我现在都无法顾忌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只想要吕慕枫那勃发的欲望狠狠的贯穿我! “我发誓……我发誓!永生永世都只爱你一个,只有你一个!”宛若青楼中最下贱的妓女,我将双腿环上吕慕枫精壮的腰身上,讨好的摩挲著,表达著自己的饥渴,“我发誓……曲无念只会是你吕慕枫的……给我……慕枫……求求你……给我……” “记住你今日说的……”吕慕枫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似安心似绝望。 “啊啊啊啊……慕枫……哈啊……慢些……痛……” 在吕慕枫埋入我体内的瞬间,我满足的喟叹出声。但接踵而至的却是至今没有体验过的激烈律动带来的极快乐与极痛苦。两种对立的感觉彼此交织,交缠,衍生出一种会令人从内而外都分崩离析的快乐。 我在吕慕枫的肩上,手臂上,後背上划下一道道血红的抓痕。我尖叫著,呻吟著,我觉得很痛苦想结束这样疯狂的纠缠,可是却也不想停止这种狂乱的快乐。所以我只能无助的抽泣,任由吕慕枫用著毫无控制的力道和似乎永没有止境的欲望将我紧紧的束缚…… ==================我是天下大乱的分割线================== 一觉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看来我又没法去上早朝了。但更让我觉得恼怒的却掀开棉被看见自己那一身可怕的青紫淤青,还有那动一动就从股间满溢出来的浊白体液…… “疯子……”我咬牙切齿的骂著造成我身体一系列不适的从始作俑者。我想沐浴,身上与股间都是黏黏糊糊的,加上空气中还隐隐飘散著那种交换後的麝香味让我浑身都不自在。 不想让小金子帮忙,可是我此时此刻是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无奈之下我叫唤道:“小金子!” “奴才在。”似乎是等了许久,小金子在听见了我的声音後就立马推门进入,“皇上您可是要沐浴?热水已经准备妥当了。” 果真是很习惯处理我与吕慕枫燕好後的一切事务了。我苦笑著:“很好,不过今日朕需要你的帮助……”面皮还是薄了些,说这话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定然是脸红了。 为了转移尴尬,我问小金子:“朕今日没去早朝,你用的是什麽理由?” “没有……今日所有大臣皆称身体严重不适不能上朝。”小金子目不斜视的将我扶进浴桶,温暖的水舒缓了我身体的不适却让我神经顿时紧绷。 “是吗?立刻替朕准备衣物,并且传令下去朕要在半个时辰内见到那些身体都严重不适的大臣们在金銮殿出现!”我相信人都是会生病的,但是怎麽都不可能一起生病。出现这种情况定然是出了重大的事情! “无念!”是母後的声音,如此的慌乱我从未听过。她似乎发现了我在沐浴,於是站在屏风後,“无念你快些起来与母後离开皇宫!” ps:回忆的部分终於要写完了,第一部大概也就要结束了。第二部会没有那麽纠结,但是……平淡的虐才是最虐啊…… 帝陨85(绝情断义弑父) 到底发生了什麽?母後那几乎可称的上尖叫的声调让我汗毛直竖,心中的不安越发的重了。 忍耐著全身的不适我匆匆拭净身体,在穿衣时发现双腕上都有著深红色的勒痕应该是昨夜被吕慕枫捆在床柱上留下的。皱了皱眉用袖子遮了并束成剑袖已避免不留神时被母後看到。 “母後你这是?!”拒绝了小金子的搀扶,我走出屏风却被站在面前的母後吓了一跳,“您拿著包裹作甚?到底发生了什麽?” 此时的母後发髻散乱,衣服也不若平时那般整齐。看的出她方睡醒不久,而她醒来後顾不得梳洗穿戴整齐就匆忙的直奔正阳殿来。 “没时间解释了!”母後一把拖起我的手就往门外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吕丞相他们已经带著大队人马往皇城逼近!无念……” 昨夜被强硬粗暴的拥抱了一个晚上,我双腿使不上劲。在母後的拖拉之间我的脚尖狠狠的撞上门槛,双膝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这让我既尴尬又窘迫。 “你……”母後倒抽口气上下打量我一番,“你个逆子!别告诉为娘的你昨夜又与吕慕枫那个畜生颠鸾倒凤!”母後越说越气,一巴掌挥了过来扎实的打在我脸颊上。 “你为什麽会这麽执迷不悟!我早说过了吕慕枫不是个好东西,你不留心他,不防著他已经是犯下大错。可你不但不防著他,还和他做出那麽多苟且之事更是大错特错!为娘的告诫为何你就不肯听进一句!非得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才肯罢休吗!” 母後尖叫著,发了疯似地抽打著我。我无法反抗和反驳,只因母後眼眶中不停堕下的眼泪。那冷冰冰的水滴摔在我脸上,手上却好似沸水烫的我直哆嗦。突然……母後停了手,她呆愣的看著我护住身体的手语气颤抖:“你的手腕……怎麽了……” 身体顿时僵住,我抬头看见袖口在母後毫无章法的抓打之下松开,鲜红的痕迹在我那经久不见日光的细瘦手腕上显得更加!人。 “没……没什麽……”慌乱的,我手指发著抖想将剑袖重新扣好却是力不从心,“母後……儿臣真的是对吕慕枫无法……” “是不是他逼你的!若是你自愿怎麽会有这些伤痕!”母後抱著我的双腕,“那个畜生!无念你可知道他根本就是仗持著自己皮相姣好,计谋出众将你愚弄在鼓掌之间?无念你现在马上与母後出宫,这个帝位不要也罢!” 母後今日到底怎麽了?若她的癫狂只是因为我与吕慕枫不顾她的劝告和反对依旧纠缠还能说的过去,但母後却是口口声声要让我出宫,甚至说出了不要帝位这样的重话。 “母後到底发生什麽了?!” “我来替太後回答吧。”冷冷的笑声宛如毒蛇缠上我的颈项,“因为今日就是我吕雄称帝之日,也是你曲无念被废丧命之日!” 眦目欲裂,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本该被流放到边疆的吕丞相身穿五爪龙袍,头戴双龙戏珠发箍,一副九五之尊的模样立在我面前。而他的夫人与小女儿莫纳站在左後方,而吕慕枫……站在他的右後方…… “你不是应该……慕枫……这是怎麽回事……”一时之间我竟然反应不过来了,只能死死的盯著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看著我的吕慕枫。 “呵呵呵。”吕丞相捂著脸狂笑,“你还不懂吗?枫儿是我的儿子,是我的骨肉。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培养枫儿吗?你可知道何为骨头亲情?枫儿自小被我疼爱著长大,我什麽都给他最好的。他怎麽可能为了一个貌不出众,才不惊人的男人背叛他的亲爹?!曲无念啊曲无念,你还真是天真到可悲啊!” 看著吕丞相狂笑的模样和吕慕枫冰冷无情的脸心中有什麽东西在缓慢流失,我还看见跟在吕夫人身侧的莫纳露出了难过的神情。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最後为我心疼的竟然是莫纳这个我原本打算流放的女孩。而那个我全心全意付出的人却是欺骗我至深,只为了权利将我玩弄的彻底……还真如母後所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垂下眼脸,心中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我平静到连自己都不可思议的开口道:“为什麽?若是你想逼宫上一回就能成功,为何要佯败?” “时至今日我也不怕告诉你!”吕丞相向前一步掐了我的下颌,“那是因为你身边还有个陈武飞,他手中虽然没有多少兵权但是也足够让我头疼。本来除掉他就行了,但枫儿爱才舍不得处死一个良将之才所以才佯装逼宫失败,让你多活了一段日子。” “所以说你吃醋是假,把武飞调往边疆才是根本目的。”眼角微挑,我看著吕慕枫轻笑出声,“即使调往边疆又如何,他始终是忠於我曲无念的将士。” 吕丞相摔开我的脸一脸嫌恶:“只要他不知道你是怎麽死的就行了。曲无念,要知道伪造一个人的死讯很简单。你若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单纯,你如此信任枫儿,只要是枫儿宣告你的死讯陈武飞定然会信。” 没错……我很信任吕慕枫,在认为他为了我违逆吕丞相之後我对他已经毫无防范之心,有时批阅奏折他也陪伴在我身边,甚至帮我批阅。我信任他,这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的事情,却不知我这份信任将自己推向痛苦的深渊。 “你们……都是畜生!都是畜生!”母後尖叫著,她宛若发疯般的扑向吕丞相却被侍卫给压制住。 我慌了,看那些目光呆滞的侍卫丝毫没有控制力量的钳制著母後,母後的脸因为疼痛与愤怒扭曲的分外骇人。 目光呆滞?!终於从混乱和冲击中找回了一点理智。我转过头打量著站在吕丞相身後的文武百官,将士侍卫。果然毫无例外,全都是双目发直宛若傀儡。 “你对文武百官做了什麽?”从地上爬起後将母後夺回搂在怀里安抚,我冷笑,“看来这些文武百官也不是真心实意的臣服与你,莫不是又用了什麽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终於聪明了一回。”吕丞相点头夸奖道,“我娘子可是五毒教中人,用蛊术迷惑他人更是轻而易举。不过你知道又如何你就要死了。” “死吗?我曲无念依然是那句老话,成王败寇。我曲无念既然输了那就承担一切後果,不过我可不可以有最後的要求?”我已心如死灰,活著与死了没有差别。可是我还记得自己的誓言,对父皇的那个毒誓。我不能让母後就这麽死了,更何况我还有那张地图。老天虽然残酷却也还是留了条後路给我,算是待我不薄了…… 吕丞相捋著胡须:“你认为你有资格与我谈条件吗?”他俯下身,“你这眼神真让我不舒服,那麽倔强,宁折不弯。我很想试试将你的一身锐气净数锉去後你会是个什麽表情……你用这身子服侍过枫儿对吧?那……将你扔入青楼妓院做个小倌,尝尝千人睡万人尝的日子也该不错……” 锵!是长剑出鞘的声音。一道温热的血液从我的左颊径直溅到下颌。一切仿若都被放慢了,吕丞相穿著龙袍,带著奸邪的笑容就这麽慢慢的,慢慢的倒了下去,一动不动的成了一具笑著的诡异尸体…… “话太多了……”吕慕枫用丝帕擦拭著染血的宝剑,口气冰冷而轻松,仿若他方才杀的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甚至不是一个人,“你想怎麽死?” 这句话是对我说的,我抬头看著吕慕枫看著这个如同今日才认识的男人,我怎麽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剑是他挥下的。 “为什麽……他是我们的爹……”吕夫人与莫纳失声尖叫,莫纳更是扑倒在吕丞相的尸身上哭的声嘶力竭,“是我们的亲爹啊!他那麽疼爱你,为什麽要杀了他!” 吕慕枫皱眉,一脚踢开扑过去的吕夫人:“我说过了他话太多了!逼宫就逼宫,篡位就篡位,何必唠唠叨叨,婆婆妈妈,这样的男人就是将天下给他,他也拿不稳。还不如就今日我就接收了!”说著指挥著那些被迷惑了心神的侍卫将莫纳与吕夫人扣押反绑了。 浑身发冷,我看著这有如炼狱般的一幕好不容易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是个畜生……吕慕枫……你的血是冷的……权利,皇位,江山就那麽重要?重要到让你连人都不想做了?我真後悔……後悔那麽信任你……後悔曾今……爱过你……” 话音刚落我就被拖拽倒地,吕慕枫捏著我的手腕:“是吗?可是我还记得昨夜你怎麽在我身下哭泣,怎麽渴望我贯穿你,填满你,怎麽发誓你会爱我,永生永世的爱我。”温热的舌尖舔著那血色的痕迹,我却没有平日羞窘甜蜜的心情,只觉的那是一条冰冷的水蛭,攀附著我的皮肤吸取著我的鲜血! “别碰我!”失控的尖叫,我挥舞著手腕却挣不开那铁钳一般的手掌,“好恶心……别碰我!我恶心到想吐!呃~~”脸颊被掌掴至另一边,铁锈味在口中泛开。 “你这张嘴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让我高兴的话,不过如今计较也无用。”吕慕枫半眯著眼,那张w丽又俊逸的脸如今看起来却犹如修罗,“你说你还有什麽要求?” 这一巴掌极痛但是却打的我回了神,我深吸口气:“我想与母後在正阳殿度过最後一日。” “为什麽?这个时候你还想抱著你的帝位死去吗?”吕慕枫皱眉,片刻之後他松了眉头也松了手,“罢了,看在你以前让我玩的足够尽兴就满足你。”说罢扔出两个瓷瓶,他俯下身拭去我唇角的那一抹w红,“这是鹤顶红,见血封侯。这正阳殿最後借你一日,明日日出我便来收尸……” 为了能顺利逃出皇宫保的我母後安全,我银牙咬紧俯身捡了那两瓶鹤顶红:“呵……那就谢谢了,皇上!”扶了母後我挪进正阳殿:“吕慕枫我曾发的誓我曲无念绝不反悔,可是要我再爱你这冷血无情之人是万万不可能,我只会恨你,生生世世!” 门扉关上,也阻隔了我与吕慕枫对望的视线。我不否认,在我说出决绝的话语时吕慕枫冰冷的眼眸中有涟漪漾开,但无论那代表什麽也与我无关了…… “无念……”母後抱住我,“你想哭就哭吧,母後在这里……” 我摇头对著母後笑:“为什麽要哭?如今将吕慕枫这个人看清楚了,这是好事不是吗?”哀极莫过於心死,痛哭流涕什麽的已经不适合此时此刻的我。 母後怜爱的抚摸著我被掌掴的红肿成一片的脸颊:“也对,这是好事是好事……”说著说就就嘤嘤的哭泣起来,“我们也算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了,也能一家团聚了。” “一家团聚?”我掏出那两个装了鹤顶红的瓷瓶将其扔出窗外,“还不是时候,母後,不,娘您愿意和儿子一起在民间清苦过活吗?” “娘当然愿意,这宫中的生活固然优渥却不自在。你可知道娘有多想念江中采莲的日子……”母後拉著我的手,目光悠远,“但是我们……” “当然可以。”拍了拍母後的手,我走至书柜拧动旁边的大花瓶。一阵机关的响动,书柜缓缓挪开,隐秘的地道现於我母子眼前,“娘……走吧……离开这里……” 帝陨86(惨淡的天伦之乐) 雨过天晴,春雨後泥土清新的味道萦绕鼻端。闻著这种充满万物复苏活力的味道,使得人的心情仿佛也好了许多。而我也决定在这样的日子里去探望母亲。 想我自从堕湖动了胎气而早产,到失血过多昏迷两个月,再加上调养身子的一个月,我已经近四个月没有去冷宫探视过母亲与鹜娘了。还真是……不孝不义啊…… 但这也不能怪我,昏迷那两个月我能否度过生死大劫没人说的清楚。而醒来後我被小金子寸步不离的跟著,最大的活动范围也不过是距离宁安宫不远,属於若漓的行宫贤芳阁,找若漓唠唠嗑,看看孩子什麽的。且时间还不能太长,超过了一个半时辰就会被半强硬的拖回宁安宫,卧床休息大灌汤药。 这样有如被禁足的日子直到昨日御医前来复诊,告知我我身子已经完全康复,不用再大治大补过後才结束。因为我今日提出要去冷宫,小金子去禀报了吕慕枫後给了我确定的答案──他允许我四处走动了。 “你们都在门外候著,我独自一人带著孩子进去便可。”从乳娘手中抱过孩子,我瞪著欲言又止的小金子,“若是没有大事不得打扰我享受天伦之乐,若有违背我要你的脑袋!”这几日确实是被跟的烦了,加之吕慕枫那个家夥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了,就是我做好准备要同他聊聊也是无从下手。於是憋出了一身邪火,也只有在此时惩口舌之利泄愤。 小金子果断的闭上了嘴,还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怕事的模样与记忆中的分毫无差,让我在心底笑骂他无胆怕死。 如果说整个皇宫最美的地方就是御花园,我想那是因为说这话的人从未去过冷宫。就连我在前脚踏入冷宫的瞬间也被眼前的美景迷惑──这哪里还是皇宫之中人人谈之色变的阴凉凶地?!明明就是个长满奇花异草,美轮美奂的仙境! 我知道娘心灵手巧,但没想到娘不仅针织女红厉害,连饲弄花草也是如此精通。不过才初春而已,整个庭院就已经开满了鲜花,香味醉人。 “咯,咯。”怀中的孩子似乎也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只见他挥舞著短胖的手臂笑个不停,那可爱的模样让我忍不住亲吻他细嫩的面颊,将他重新揉回我体内。 “无念可是你来了?” 一株茂盛的灌木後探出两头颅,一个青丝黑如鸦翎,一个却是白如隆冬白雪。那一头银丝反射著太阳的光亮,刺痛了我的眼,刺伤了我的心。 我抖著唇,看著从灌木後牵著鹜娘缓慢走出的娘亲:“娘……您的头发……” “有什麽好奇怪的?娘老了,头发自然也就白了。”娘扶了扶发髻就转头替傻笑的鹜娘擦掉粘在她面颊上的泥土与草汁,“你身子好些了没有?”轻描淡写的语气,仿若只是不经意的想起这个问题才开口的。但娘已全白的头发与微微颤抖的手指告诉我其实她有多担心,又有多庆幸今日我还活著,庆幸还能见到我这个总是违逆她的儿子。 双膝一曲,我抱著孩子跪倒在地连磕桑响头。我哽咽到:“儿子不孝,又让娘担忧伤心了……” 娘慢慢转过身,弯下腰将我与孩子一起抱在怀中。她平静的面具在此刻轰然崩塌,她瘦弱的身躯颤抖著:“你这个逆子,你明知为娘会担心,会害怕却还是做尽蠢事。我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麽孽,今生才生了你这麽个讨债了儿子!”娘嘴里骂著,脸上却露出了放心的笑容,“不过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也许是我母子太过忘情挤著了怀中的婴孩儿,小家夥嘴一扁就放声哭叫起来。 “这……这是……”娘瞪大了眼惊异的看著哭的声嘶力竭的孩子,方才还没掉下的泪在睫毛上挂著,怕是被孩子突然的哭声给吓到忘记落下了。 我尴尬的笑,手忙脚乱的想安抚苦恼不已的孩子。但我始终没有亲手照顾过他,平日都是从乳娘那里抱抱亲亲便又交还回去。所以即便我忙的额头沁汗孩子还是哭的凄惨,甚至还一抽一抽的,看的我心痛心慌。 “还是我来吧,你们男人总是粗手粗脚分不了轻重。”母後从我怀中接过孩子柔声安抚,“这可是我的孙儿,无念你的孩子?” 不愧是曾为人母的人,婴孩儿在有节奏的轻拍中香甜的睡了过去,小小的嘴边还不时的突出几个小唾沫泡子。 我抬起头来直视娘,苦笑道:“这的确是我怀胎十月剩下的孩子。可他究竟是您的孙子还是外孙我却不知道,因为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男还是女……” “你当然是男人。”娘微怒的瞪了我一眼,“当年你被御医诊出阴阳两脉共存一体,也就是说你同时拥有男子与女子不同的体质。但总的来说你的阳脉比阴脉强许多,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也看的明白,哪里有女子的模样了?我们也是凭著御医所说才决定将你做男儿抚养教育。”娘空出一手抚摸我的脸颊,“且随著你年岁增长,你的阴脉也再探不到,我还以为老天终於收回这个并不可笑的玩笑。可没想到探不到阴脉并不代表阴脉消失,你与吕慕枫又……唉……大概一切都是注定的……” “娘……”知道娘又想起了伤心事,我强笑著试图扯开话题,“娘,孩儿这次来除了是抱孩子来看看您,还想让您给孩子决定个名字。” 娘抱著孩子的手一顿:“为什麽?吕慕枫还没有给孩子取名?这都几个月了,孩子竟然还没有名字?!”言语之中满是不忿,而对於拥有吕慕枫一半血液的孩子娘是明显的接受并袒护著。 这让我大感意外,我还以为依照母後那麽厌恶痛恨吕慕枫的情况下要她接受这个孩子大概要花上许多唇舌。可是母後就这麽接受了,顺利的让我将准备了许久的劝告句子统统哽在喉头傻了眼。 “是不是吕慕枫那个畜生不认这个孩子?!”娘见我久不做声便认为是吕慕枫想借孩子继续折磨我,她怒发冲冠的大声叫骂,“我还道吕慕枫其实对你真有那麽点情谊,但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太多,那种弑父夺位的冷血畜生……” “慕枫弑父的原因在我!”忍不住无礼的大叫,我打断娘的谩骂,“慕枫弑父原因在我……他不肯给孩子取名也是因为我……”我捂著脸,不想让母後看见我此时扭曲的表情…… 不是还不能相信吗?不是还没有确定吗?为什麽这麽容易就说出口了?也许若漓说的对,我早就原谅了吕慕枫,在我还在逃亡的时候就原谅了他。可是我也害怕原谅他,因为原谅了就找不到理由可以继续记著他,念著他,也没有脸面面对母後和这个已经易主的江山…… 帝陨87(结束的誓言) 娘的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好半天才哑著声音说到:“无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母亲笑的很勉强,“你的意思是那个帮吕雄逼宫的吕慕枫是为了你才那麽做的?他弑父夺位也是为了你?他强暴鹜娘也是为了你?!甚至他不肯给自己的亲骨肉一个名字原因还是你?”娘每问一个问题声音就拔高一份,愤怒就升高一点。当问到最後的问题时,娘的声音已经与尖叫无异,“曲无念,你已经傻过一次了,这一次你又是吃了他什麽蜜糖,把你吃的什麽罪都替他扛了。” 娘怀中的孩子与鹜娘皆被娘失控的声音惊吓到,於是两个人一起放声大哭,让我与娘更加的尴尬。而我在一窘一急之下泪水也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於是在场的四个人,有三个都是泪水涟涟,剩余一个却是怒火滔天。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麽?我生气又能改变什麽?顺其自然吧……”娘突然消了怒火长叹口气。她重新哄了孩子不哭闹後将他交还给我,“是福是祸我这个老东西是看不明白,也猜不到结局。”娘替鹜娘擦了眼泪,随後拉著她欲进屋“总而言之,今日你能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我已经很高兴了,至於这个孩子的名字还是交给吕慕枫吧,他毕竟是是孩子的亲爹。” “他不会为他取名的。”心酸的看著怀中还挂著泪痕的孩子,我苦笑,“因为吕慕枫讨厌这个孩子,他认为这个孩子令我九死一生,受了生产之痛还差点失去性命。娘……你可知若是一个月前我没有及时醒来,这个孩子的下场会是如何?”轻轻擦拭掉孩子的泪痕,“他已经将孩子高高举起,准备摔死他!娘……你说吕慕枫如此痛恨这个孩子,又怎麽可能给这个孩子取名?” “你们……到底在想什麽……”娘看著我,眼中是一片同情与悲悯涟漪,“无念啊……为娘想你其实比谁都了解你们这段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从一开始我就努力的阻止你做傻事,可是你却偏偏明知故犯,如今泥足深陷进退两难也只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娘摇著头不甚唏嘘,“你与吕慕枫从一生下来就注定只能是敌人,再这麽下去你只会更痛苦。为什麽不试著停下呢?” 搂紧了孩子,我微微的笑:“已经无路可退了,除了走下去孩儿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爱就爱了吧,既然忘不掉就尝试著接受吧。”轻吻著婴孩儿的额头我笑的满足,“更何况如今我连吕慕枫他的子嗣生下来,我还有何退路?” 突然发现要放下一切也不是那麽困难,我只要顺从心中的渴望就好。如今心里十分的平静,只是还有点愧疚,对父皇,对母後,对自己没能做到的许多誓言。 “冤孽啊……”娘抚额轻叹,“随你吧,虽然我仍恨吕雄那个奸臣逼死你爹。但冤有头债有主,造成你爹积郁成疾的源头只是吕雄,娘也不愿恨一个无干的人。且作为一个母亲,我也只想你幸福就好。”娘在笑,笑的很美。 娘缓步向我靠近,她伸手捧了我的脸:“让娘最後再看你一眼。无念……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 什麽叫做最後一眼?!我心中有了不祥的预感,忍不住大声呵斥道:“娘您胡说什麽呢!儿子如今身子已经痊愈了,要是您愿意见儿子,我每日都会到冷宫来看您的。” 娘摇了摇头,面颊忽的飞上一抹少女的红晕:“娘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吗?我昨夜做梦除了梦见你今日会来冷宫看望我以外,我还梦见了你父皇。”娘甜甜的笑,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他鲜衣怒马,一如初见时的年纪与打扮。他说今夜就会接我与他团聚……我的儿啊……你的承诺已经做到并且完成了,娘的大限……到了。”娘转头看著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的鹜娘,“如今你也下了决心要前仇尽弃娘也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但鹜娘变成这副模样……替我好好照顾她。” 我无言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没什麽悲伤的感觉。我知道母後的梦会成为现实,也就是预知梦。她说的必然会成为现实。而我也清楚这样的结局对於娘亲来说,也许是最好的…… “对了,既然你说吕慕枫不愿给我的孙儿取名。娘倒是想到一个好名。”娘勾开包裹孩子的小缎被看著婴孩儿睡眼,“晨,有初生太阳的意思。初升之日一切皆有可能。但早晨的晨不够好,所以就取谐音的辰,时辰的辰。无念你觉得如何?” “辰?吕辰?!”反复咀嚼著这个意义非凡的名字,我笑不让娘看见我眼中的矛盾,“果真是好名字……娘,孩儿谢过,拜别娘。若有下一世无念还做您的儿子,不会再忤逆您。” 娘温柔的抚摸著我的发丝:“好孩子……娘日後再帮不了你了。这个孩子与无念你的未来娘看的不清楚……但是……不是幸福的……” 垂下眼帘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其实早就知道了,即使不用娘的预知梦。 辰儿,我的被若漓抚养,不能被他,被世人知道他是我这个男人所诞下的儿子。无论怎麽想我们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但是顺其自然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帝陨88(未来的死讯) 月华初上,整个皇宫沈寂在夜色之中。我命人将宁安宫里所有的红烛全部换成白烛,自己也换上素服不要任何人伺候将自己关在房间。 今夜父皇就会接母後团聚,母後终於是解脱了。从这个混乱的世间离开,再不用烦忧。可是留下来的依旧要在苦海中挣扎,我害怕,但是我也欣慰。因为我这一世活著比死了更痛苦,相信父皇母後也是这般。 “无念开门。”轻柔的叩门声如同来人一样,温柔却又坚定。若漓的语气不容我拒绝,“快点开门,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看来小金子太了解我了,知道如今整个宫中我也只听的进若漓的话,所以才把若漓请了过来。怕是我反常的举动吓到一干奴才了,因为这皇宫是不允许披麻戴孝的,燃烧香烛冥纸的。若是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犯了,轻则打板子,重则掉脑袋。 摇了摇头,我将门打开。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若漓素白的绣鞋就踏了进来,然後在我的房间四处奔走。我好笑又无奈的看著若漓快手快脚的将她带来的红烛点上:“你这是作甚?” “作甚?”若漓柳眉倒竖,她伸出一根手指戳著我的胸膛,“这句话该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你是怕别人找不到你把柄治你死罪还是怎麽的?现在你马上立刻去将这套白到扎眼得衣服给我换下来!若是皇上知道了,那……” “今夜是我娘的大限。”打断若漓气愤的训话,我淡然的走回圆桌前坐下倒上两杯茶水,“我只是在做一个儿子应该做的事情,为我娘守孝。” 若漓被我半路截话,她噎的面色青白好半晌才颤抖著唇道:“无念,我知道你今日带了孩子去冷宫,也料到你娘不会接受这个孩子。但是你……你没事吧?怎麽胡言乱语起来?” 我笑,却不知道自己是真开心还是只为掩饰自己的难过:“是我娘亲口告诉我的,她说的话一定会成真,也就是说我除了等什麽都做不到。”撑著额头,我将脸埋入阴影之中,“若漓你说我是不是很无能,是不是很不孝?我明明该难过,该痛哭,可是我却在笑。我好羡慕……好羡慕娘马上就要解脱了,而我……却……不是……娘解脱了,我也可以解脱……没有什麽可以制约我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在娘的面前只是故作坚强,我仍旧很迷茫,甚至没有断绝已死来逃避如今混乱的心情。我没有自信再被吕慕枫伤害一次不会疯掉,更没有自信能获得平静与幸福。 “无念你振作一些!到底发生了什麽事?”若漓被我的自言自语吓的不清,她抓著我的肩膀用力的摇晃著,“你别发疯了!孩子还小,甚至还没有取名,你别想将你的骨肉扔给我,你自己却什麽也不理!” 伸手将若漓紧紧抱住,我无声的哭泣任由泪水流了满脸:“有名字了……娘取的。吕辰,谐音晨,意为初生之日……若漓,我真的好难受。我到底该如何是好,我好累……” 头顶是若漓轻轻的叹息,她不再说话只是搂紧了我的肩膀陪我一起流泪…… 我们就这样拥抱著,用这种看似亲密却是互相安慰的姿势。直到我心一缩,尖锐的疼痛从心尖传向四肢百骸,母子连心的直觉告诉我娘……走了…… “娘……娘!”尖啸一声,我发疯般的跑出门去──娘别走,别丢下无念。我没有那麽坚强,早就伤痕累累的我已经无法失去任何人了。我不想再骗你,不想骗自己!我想死,我想离开这个皇宫,想离开吕慕枫,想离开爱恨纠缠不清的情感! 跌跌撞撞的跑至冷宫外,只看见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他们见到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我不知道为何他们会有这反应,我也没有时间思考只是加快了脚步往里冲。 “无念你不能进去!”包裹著红铜护腕的手臂挡住了我的去路,陈武飞悲悯的看著我,“别进去,无念……” “为什麽?”死死的盯著陈武飞,我尖叫著,“里面是我娘!生我的亲娘!凭什麽不让我进去!凭什麽连最後一面都不让我见!” 陈武飞倒抽口气,他呐呐的:“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我冷冷的笑指著自己的心口:“母子连心你懂不懂?更何况娘今天也告诉了我她今夜会离开,离开这个该死的皇宫!陈武飞若你还把我当朋友就让我进去!” 终於那只手还是放下了,陈武飞叹气:“你总是让我为难,可是我就是无法拒绝你。”粗粒的手指拭过我的面颊,“你可以进去,但不要用这张脸,不然你娘走的不安稳。” 对陈武飞感激的一笑,也许在这个皇宫之中除了若漓就只有这个男人最懂我,也最体谅我的任性。我知道陈武飞会出现在冷宫并阻止我去见娘最後一面定然是吕慕枫的意思,但这个男人再一次为了我违逆了皇帝的旨意,我欠他的也许来生都还不了了…… 红绫幔帐,金鱼流苏,整个房间被娘布置的好似新房。这满屋的红刺痛了我的眼,我能感受到娘从心底散发的愉悦──她终於能去见我父皇了…… 鹜娘坐在娘的床边,安静的诡异。她没有嚎哭只是握著娘的手,这对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来说是很奇怪的。她见我进屋对我笑了笑,然後招手示意我过去。那种表情神态让我有错觉鹜娘其实从来都没有疯过,她看起来比我还要正常…… 慢慢踱步过去,我看著盛装打扮半合双目的娘──有多久我没有看见娘这麽穿了?绫罗宫装,一头银丝盘成她最爱的发髻,发髻上簪著父皇送给她的富贵牡丹金饰还别了一支金步摇。 “婆婆一直没合眼,大概是在等你。”鹜娘为娘整理著微凌乱的鬓角,“相公你说命运是不是弄人?我多想一直疯下去,可是上天却不给我这个机会。相公……我求你一事。” 喉中哽了块硬物,我手足无措的看著清醒後的鹜娘:“什麽事?” “送我出宫。这里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一块瘦田,一架织布机,一间茅草屋,鹜娘只想安静的度过余生。”鹜娘将头靠在我胸前,温热的泪浸透薄凉的衣衫,“其实鹜娘心里明白,很早就明白相公你心中住了一个人。只是鹜娘没想到那人竟是皇上,是个不择手段伤害你的人。当我被皇上强迫的时候我选择了疯狂来遗忘痛苦,可是如今清醒了才知道皇上那麽做不是为了伤害你,而是他嫉妒。如今婆婆也离开了,鹜娘也没有理由再留下。” 我很想反驳,可是我能说什麽?我一时的善念竟然将这个本来就不幸的女人推向了更加痛苦的深渊,也许我也只能放手,等到时间冲淡了记忆,鹜娘也就能重新寻找属於自己的幸福。 “我……明白了……休书我明日会命人给你。你要的一切我会准备好,鹜娘,是无念对不起你。”木然的,我将鹜娘推离身前,“到头来我什麽都留不住,无论是你,是娘,还是我曾经拥有的一切。我是个无用的男人……” 伸手握了娘的手,却在接触到娘的瞬间头剧痛无比。有一幅幅的画面快速的闪过──冲天的火光,透胸而过的宝剑,被血染红的衣襟……死的人是……是我?! 我终於明白娘为何不肯闭上双眼了,她只是想警告我,我即将死在剑下。可是那又如何?那是我梦寐以求的…… “无念!” 晕过去的前夕我被搂进一个温热的胸膛,模糊的视线里是吕慕枫青白的脸色。我笑,对他伸手:“杀了我……慕枫……” 帝陨89(回到最初) 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正阳殿属於皇帝的那张龙床上,而旁边睡著让我爱恨两难的男人。 望著吕慕枫眼眶下青黑的一片,再看看那满下巴的胡渣,这哪里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人?他从来的美w的不可方物或者是威严的让人不敢正视,这麽憔悴,这麽心力交瘁的颓废模样让我心酸。 也许娘有一句话真的说对了,她说身不由己的事情吕慕枫也在做著。如今我是真正的明白了,在这段感情中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是受害者,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也是,或许比我伤的更深。可是明白了又如何?我们的立场依旧无法改变,我还是前朝废帝,他也还是弑父夺位的罪人。 “无念你醒了?饿了还是渴了?朕让小金子去给你准备些点心可好?”我细微的动作让吕慕枫惊醒,他抬手抚上我的面颊温柔与怜爱在他眼眸中绽放。他的语气与动作都那麽的自然,自然到仿佛回到了以前什麽都没发生的时候,若不是那皇帝的自称,我想我就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曾经历过的一切撕心裂肺的痛苦都只是一场睡醒就消失的噩梦。 “终於肯见我了?”用脸颊摩挲著吕慕枫细腻许多的掌心,我怀念著他掌心中被武器磨出的老茧,“为什麽不肯杀了我?我真的好累,我们继续这样纠缠下去有意义吗?” 吕慕枫看著我,黝黑的瞳孔里是我看不透彻的挣扎:“朕也很累……无念,朕明白从朕答应为爹夺取这个天下的时候我们就注定了是一辈子的敌人。可是为什麽呢?无论朕怎麽告诫自己於你只是逢场作戏还是陷下去了,无论朕怎麽告诫自己你逃离了皇宫就让你走吧,可最後还是发了疯的寻你回来。无论……”吕慕枫亲吻著我的额头,鼻尖,嘴唇,叹息般的继续说道,“无论怎麽告诫自己要无视你,还是用最残酷的方式对待你,只为了让你不能忘记朕,就算是恨也罢,只要能刻在你心上就好……” 疯子……到底是什麽样的执念能将吕慕枫逼成这模样?是爱吗?是因为爱我吗?那我呢?我也爱他啊,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选择了不信他,我选择了逃开他,我选择了恨他……他变成这副模样原来都是我的错。 “何必,何苦?”颤抖著手捂住吕慕枫满承痛苦的双眼,我送上自己的唇,这是自我回宫以来第一次主动碰触他,“爱又如何,恨又如何,当我们百年归老之时奈何桥上一碗孟婆汤就什麽都不记得了。你明白的……慕枫,若不是极爱怎麽会极恨?只是该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不该做的都做了,到头来我们还是敌人。我试过,我试过要前仇尽弃,可是我做不到。” 吕慕枫拉下我的手掌放在唇边吻著:“朕明白,如今太後走了,朕已经没有任何能威胁你继续活下去的事物了。可朕不会同意你死,如你所说该不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你我都是罪人,那也就不怕再罪上加罪。无念陪在我身边,别离开我,就算死後下十八层地狱恕罪我们也一起去……” 情深至此,我还有何话可说?搂进了吕慕枫我笑却让泪水流了满脸:“好,一起……我认输了,心甘情愿的认输。你赢了,吕慕枫,从今往後曲无念只为你一人而活,也只因你一人而死。” 这一世我负的人太多,父皇,母後,鹜娘,若漓,可负的最多的却是这个男人。若他有罪也是因我而起,我才是罪孽的源头。仁慈的神佛,若你们真的存在请将这个男人的罪孽都给我吧,就算让我如同我娘预知的那般被人穿心而死我也甘愿…… “无念!无念!”吕慕枫激动的浑身发抖,他没有料想到我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他。他紧紧的搂著我,用著快将我揉碎的力道,“告诉朕,朕不是在做梦!” 我轻轻的笑,将手伸往他胯下感觉到他猛然一颤:“要证明吗?” 吕慕枫喉结滚动,眼珠子瞬间被欲火烧的通红。他摁了我的手:“别玩火,你身子还虚朕不想伤了你。” “我身子一直都不好。”用脚掌由下至上摩挲著吕慕枫绷紧的大腿,我半眯著眼感受在我手掌中逐渐胀大的欲望,“那麽你就永远不碰我了?” 第一次主动需求,甚至诱惑吕慕枫。我不能确定自己的下场如何,但是能肯定的是若吕慕枫认真了,我明日定然起不的床。但是那样又如何?我只想在娘预知的那个时刻来临前好好的爱吕慕枫,能补偿他多少算多少…… “这是你自找的!”吕慕枫低吼一声,接著我的内襦循惯例的被撕了个粉碎,“你就做好承担朕这一年压抑欲望的准备,朕不会轻易放过你!” “无妨,但记得多给我准备几件内襦。”将腿圈上吕慕枫的腰,我搂住他的颈项在他的喉结上印下一枚w红的痕迹,“或者你想在这榻上用你的欲望杀了我也可以……” 脑後的发被抓住,尖锐的痛与两唇交缠的濡湿混合成一种让头皮发麻的甜蜜。我与吕慕枫抵死交缠著舌,恨不得将彼此都吞入腹中。 “啊!痛!”身後的甬道粹不及的接受了一根手指,已经许久未尝欢爱的地方本能的抵触外物入侵。我皱著眉头深深吸气,努力的放松和适应。 吕慕枫亲吻著我的耳垂,灼热的气息烧烫了我的耳根:“无念,再放松些。朕怕朕忍耐不了多久,快些准备好,为朕准备好。”边说边用他滚烫的欲望摩挲我腿根的皮肤,将那一片都染上了他黏滑的体液。 颤抖著,没有抵抗全心接受吕慕枫的身体比往常都要敏感。我能感觉到没被触碰的前端已经羞耻的站立起来,渴望著吕慕枫的疼爱。 “不……别看!” 很明显吕慕枫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一把掀开被褥分开我的双腿死死的盯住我的欲望,手指更是乘机再探入一根。 尖叫一声,上半身弹起。我终於忍受不了强烈的羞耻感用手臂遮了脸:“求你别看……别看……” “为什麽不能看?你说了你是朕一人的,那麽你全身上下都是朕的。既然是朕的东西,朕便有权利细细的看清楚!”吕慕枫语带笑意,游刃有余,“无念你从来都说你貌不惊人,可是你可明白这个时刻的你有多麽夺人心魄?” 手臂被强行掰开按压於头顶,我被迫对上吕慕枫动情後水波潋滟的眸子:“对不住无念,朕真的无法等你完全准备好了……” “啊啊啊啊啊!”甬道被肉刃活生生的劈开,不够柔软的入口发出抗议。我眼前一阵血红,十指从吕慕枫背上用力划下! “唔!”吕慕枫倒抽口气,欲望却因此而涨大了一分让我更加痛苦,“痛吗?朕不动,一会儿就好。太久没碰你了,日後夜夜宠幸就再不会痛了。”他伸指在入口附近轻轻按揉,“还好……没伤到。” 吕慕枫的汗水一滴滴的砸落,我知道他忍的很辛苦。将头埋入他的颈项,我小声道:“可以了,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顾忌。” 我的这句话让吕慕枫的忍耐付之东流,他封了我的唇将我的呻吟统统吞入腹中,腰身激烈的摆动起来。没有技巧,没有顾虑,只有著毫无理智纯粹的冲动。 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可是我却觉得很满足,比起舒畅的感觉我宁愿要这样的痛苦难受。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心里好受许多,也只有难受才能让我的愧疚与罪恶感暂时消失。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明白自己是真的爱这个男人,吕慕枫……我不知道我还能陪你多久……但是我知道就算你真的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再相爱,也逃不了的命运…… 帝陨90(後宫争宠) 细水长流的日子平淡无波,吕慕枫恢复了上朝了批阅奏章,毕竟因为我的事让他好长一段时间无心政务,堆积下来的折子和问题都让他忙的焦头烂额。而我将愧疚和不安深藏於心底,一有空闲就到冷宫照顾母後留下的花草。鹜娘也在吕慕枫的默许下送出了宫,并为她在京城郊外找了个还算繁荣的小村落安顿下来。 至於若漓和辰儿我是每日都去看的,若漓自我与吕慕枫重归於好後就静了心,信了佛。但每每看见她平静温婉的笑脸我就觉得自己又害了一人,我与吕慕枫因为种种的原因将许多关心自己於自己关心的人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一刻不得平静。 “今日风和日丽的,叹息什麽可是有煞风景的。”若漓笑语嫣嫣怀抱著辰儿缓步进入庭院,“如今天下太平,皇上也身体安康,你们感情也算雨过天晴了,你还在叹什麽气?虽说无念你不是女子,不怕衰老,但是继续这样下去可是会变怨夫的。” 听若漓所言我顿时苦笑不得。小金子送上湿巾,我将手抹净从若漓怀中接过辰儿逗弄著:“若漓你今日是专程来消遣我的吗?” 前些日子辰儿就满月了,剃了胎发,如今光溜溜的脑门上就留著一抹稀疏却浓黑的胎发。我摩挲著辰儿的脑袋,感觉著手心刺刺的痒心中暖暖的,不由自主的微笑。 说来也惭愧,此时已入夏,辰儿身上的小衣小鞋都是若漓做的,一针一线皆是她亲手缝制。而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是什麽都没法给他……不过至少好说歹说吕慕枫对我擅自给辰儿命名这事算是认同了,也默许了吕辰这个名字。 若漓微微摇头,神色严肃起来:“不是,我是有正经事要与你商量。” “这样啊……那我们进屋谈。”若漓很少用这样的表情与我说话,看来事情真的挺严重。我转身欲进屋眼角却瞟见一群莺莺燕燕穿的花枝招展的往我这里来。 若漓面色一凛上前两步将我护在身後:“你先进屋去。” “这……怎麽回事?”看那群女人应该都是後宫之中的妃子,可是她们气势汹汹的往我这里来是为了什麽?我这段时日都在冷宫和宁安宫之中往返,除了若漓与吕慕枫我几乎没与人交谈过,又怎麽可能得罪人。 “我让你先进屋去!”若漓生气了,她一边推著我一边嘱咐道,“这里交给我就好,你无论听见什麽都别出来,知道吗?” 到底发生何事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觉得自己不应该逃避,且我是个男人,怎麽能躲在若漓身後? “唉呀呀,没想到西後也在东後行宫啊。姐妹们早就听说了东西皇後十分要好,可是我朝的娥皇女英,让姐妹们敬佩的紧。”没等我与若漓内讧完就被来人先发制人了,说话的人是个相貌姣好身著紫色宫装的女人。她假惺惺的挥手示意她身後的一干女子行礼,“臣妾见过东西皇後。” 若漓勉强的笑了笑然後责怪的瞪了我一眼:“免礼,不知道各位妹妹今日来找东後有何事?” 没人说话,因为所有的妃子都直愣愣的盯著我怀中的辰儿。终於那个带头的紫衣女子声音发颤:“这个孩子是……” “皇子,皇上的血脉,若漓所生。怎麽?你们都不知道?”怕若漓说错了话,我抢先开了口。接著我便看见了那群莺莺燕燕纷纷变了脸色,五颜六色的好不滑稽。 我以男子之身孕育孩子此时早就弄的满城风雨,但同样我落湖重伤也是皇宫上下皆知,而吕慕枫将计就计,说我胎死腹中,暗地里却将辰儿过继给了若漓。至於知道辰儿其实是我所出的人信不过的被砍了头,信的过的就留在了吕慕枫身边,想他们也不敢多嘴。 但我怎麽也没料到吕慕枫甚至没有宣告天下他已得一子,且辰儿还是他的第一个儿子。看来吕慕枫真的非常讨厌辰儿,他心中的疙瘩怎麽也解不开,始终认为是辰儿让我差点丢了性命。 “皇……皇子?!”紫衣妃子的声音顿时拔高,尖锐的嗓音让我和若漓都皱起了眉头。紫衣妃子不可置信道,“西後您什麽时候……怀孕的?皇上不是一直都没有临幸你吗?这……这孩子……”紫衣妃子脸色一沈,“东後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皇上自登基并立东後为皇後之後就没有进过宁安宫,这孩子不可能是皇上的血脉!不可能是皇上的龙子!我要去禀告皇上这件事情!” 震惊的看著满脸尴尬的若漓,我从她的眼眸中看见了委屈和伤痛──我知道吕慕枫喜爱男子,但是他已经登基为帝,自然也要面对传宗接代的责任。而他如今除了我与若漓也还有三十几名妃子与五十几名贵人,且照我对他的认识,他应该很疼爱若漓。因为若漓在整个皇宫之中算是最聪明,最善解人意的女子又是他的青梅竹马。吕慕枫怎麽可能这麽长时间都没碰过若漓? 也就是说……若漓如今还是个处子?! “你的意思是我说谎?”将辰儿交给若漓抱著,我怕她下一刻就要哭出来,“那你去禀告皇上,让皇上亲口告诉你辰儿是他的儿子可好?”微微低头,我逼视著那紫衣妃子看她骄纵的脸开始慢慢的变的畏缩,“不过那个时候你的下场是如何不用我明说了吧?” 紫衣妃子顿时哑口无言,她身後的女子轻轻拉了拉她的袖摆然後站出来对我微笑:“东後息怒,曦姐姐也不过是关心则乱。毕竟这皇室血脉是不容混淆的,皇上自登基收了我们姐妹後却从未临幸过一人,所以我们也只是担心皇上身子不适。但如今见西後怀抱麟儿心中也就踏实了,那妹妹们就此告辞,还请西後莫要怪罪。” 我终於明白自己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这群女子,只是我怎麽也没有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也会被卷入这後宫争斗之中。 曾经我高坐龙椅也不是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我也遵守著传宗接代的要求临幸过几个妃子。吕慕枫虽然很不满,但是却从没抱怨过。如今换他做了皇帝,我还以为他也会如此,没想到他只是收了妃子却从来没有临幸过任何一人。 现在细细想来似乎……也的确如此。自我回宫以後吕慕枫几乎每夜都与我在一起。这也难怪这群後宫佳丽会气势汹汹的来找我算账了,因为我独占了吕慕枫的宠爱。 “这事我正在与东後商量,各位妹妹大可放心。”若漓已经整理好情绪,她与我并肩而立,“你们可以离开了。” “那就麻烦两位皇後了。”方才说话的妃子对紫衣妃子使了个眼色便带著众女子离开。 长长吐出一口气,我苦笑的转头看著若漓:“你说的正经事是不是与这事有关?” 若漓也回我苦笑:“是啊,我原本打算来提醒你。谁知道她们就这麽杀上门了,”若漓坐下让小金子送了两盏香片,“你也看见了,你就想办法劝劝皇上吧。作为皇上他应该匀撒雨露,而不是独宠一人。我知道这对无念你来说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若皇上再这麽下去,怕终有一天会激起众怒,对你对皇上都不是件好事。” “我明白,我也承认这是我的疏忽。”终於明白吕慕枫听闻我拥抱其他女子时候他的心情了,真是一报还一报,只不过我还要更加难受,因为我还得大度的劝吕慕枫去临幸其他女子,“我也曾做过皇上怎麽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这段时间我只顾著整理心情却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你放心,若漓我会让慕枫给你个交代。” 若漓听了我的话脸涨的通红:“我……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无念你误会了!”她低了头,白皙的脖子露了出来,“其实我根本就不在意了。我不是那些不知道你们故事的妃子,我太清楚皇上心中只认定你一人。语气勉强他接受我,我宁愿守著一辈子的孤寂。如今我只想你与皇上安好,能平平稳稳的过完此生。” 看来是我失言了,若漓这个女子向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又怎能说出如此过分的话,那简直是在亵渎若漓的感情。但……如不这麽做,我又觉得亏欠若漓更多。想她嫁了两次,虽都贵为皇後却还是处子之身,於情於理我与吕慕枫都应该对她有所补偿。 若漓浅笑著拍著我的肩膀:“你不必愧疚,情爱的事没有对错也没有谁亏欠谁,因为我们都是心甘情愿。”她起身亲了亲辰儿的脸蛋,“更何况如今我也有辰儿陪著了,只怕日後辰儿对我会比对你好呢。” 我无奈的摇头:“有些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心胸,若漓你这样的女子真的不应该受到如此待遇。” “行了行了。”若漓摆手,“该说的都说了,也到给辰儿喂奶的时间了,那我也就告辞了。无念……委屈你了……” 看著若漓娇小却挺的笔直的背脊,我悠悠的叹息:“委屈的……是你啊……若漓……” 帝陨91(祸根深种) “啊……啊……放手。慕枫……慢一些……别……让我出来……”腰被箍紧拖著不停的摇曳。吕慕枫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折腾了我一次又一次。 吕慕枫在我耳边激烈的喘息:“再忍忍,你已经泄过一次了。御医说了你产後身子一直都很虚,不能过於纵欲。” 他话是这麽说,可是腰部的摆动却是一刻都没停止,次次都直戳我的死穴,手却死死的握住我的欲望不肯让我发泄。 “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快点出来!”拽紧了身下的床单,我咬牙切齿的瞪著一脸舒畅的吕慕枫,“哈啊……慕枫……真的不行了……放手……啊……啊……” 吕慕枫轻笑,气息拂在我身上让我一阵颤抖。吕慕枫察觉到我的反应笑的更加令人牙痒,即使他容貌倾城,此时此刻我也想送上一拳。 快感已经灭顶,我张大嘴觉得呼吸都是一种奢侈。被阻隔在离快乐一步之遥的地方那种感觉让我发狂,而吕慕枫也终於大发善心送开了握住我欲望的手掌。 身体倏然僵直,我压抑的低吼一声激射出白浊的液体,高涨的快乐让我失神。而也是此刻吕慕枫也激烈的摆动,却在最後一刻抽身而退。温暖的液体溅在我腹部,与我的混作一片好不暧昧情色。 吕慕枫伏在我身上,激烈的喘息渐渐平复:“无念你还好吗?我抱你去沐浴。” 全身疲软,我毫无力气的瞪著吕慕枫:“怕我身子受不住就不要总是拖著我翻云覆雨,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折腾死。” “如若真有那麽一天朕会陪你一起死……唔?” 不痛不痒的给了吕慕枫一巴掌,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预知梦。画面里我依旧是黑发,容颜虽然比现在成熟许多但也没改变多少,想也是不远的事情。所以我害怕听见吕慕枫这麽说,他这麽疯狂说不定真会那麽做。那时这个天下怎麽办?辰儿怎麽办?如今的吕慕枫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只属於他自己,我们要考虑的太多太多…… 吕慕枫抱著我沈入水中,两个大男人这麽进入浴桶中水都漫出来一半。我软软的靠在吕慕枫胸前:“你不觉得太挤了吗?我自己清理就好了。” “呵。你确定你还有力气沐浴?”吕慕枫轻笑,手掌更是不规矩的抚上还十分敏感的私处,“既然还有力气不如再来一回?” 气急败坏的,我拍开那只色爪:“你那麽精力充足就去找别的女子,你後宫佳丽无数足够你发泄了过剩的精力!”没想到在脑中盘旋了千万次,考虑怎麽开口的事情就在气昏後就这麽说了出来。只可惜吕慕枫是左耳进右耳出,全当我说的是气话。 温暖的手掌掬起水游走全身,云雨後粘腻的感觉渐渐消失。我看著吕慕枫精致的容颜忍不住问道:“慕枫你……” “恩?什麽?”吕慕枫抬头,墨黑的眼眸倒映出我满脸红霞的尴尬的模样。 “为什麽你最近都在体外排精……”牙一咬,我将羞耻心撇至一旁将心底的疑惑说出了口。 自我与吕慕枫言归於好後他是夜夜来宁安宫求欢,我拒绝不了只能半推半就与之缠绵。时日一长我发现了异样,他总是在快感巅峰的时候抽身。虽然这免去了我很多的麻烦,但一来二去我也会觉得蹊跷。今日是终於忍不住的发问了,可是话一出口就後悔了。说这话让我觉得自己是在不满,甚至是期待他在我体内留下情欲痕迹一般。 相对我的窘迫吕慕枫倒是坦然,他拂开黏在我面颊的发丝正色道:“朕不想再有意外,你的身子经不起再次受孕生产了。且你的体质特别,御医也没办法给你开方子避孕,所以只能这样。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我咧嘴不怀好意的笑了:“原来如此,我有个办法能不让你那麽辛苦。” “哦?什麽办法?”吕慕枫的喉结明显的滚动一下,看来他也不喜欢现状。可是为了我的身子著想,他是逼著自己不放纵欲望。 “你在下我就不会受孕了。”我点著头一本正经,“是不是好办法?” “无念!”吕慕枫知道上当气的面色通红,他掐住我的下颚,“不可能!就你那技巧朕可不想次次都受伤!且比起被你抱,朕还是比较喜欢抱你的感觉!” 早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用来掩饰我的感动罢了。我轻声叹息伸手搂住吕慕枫:“你既然知道我不能再受孕,也就是不可能再为你生育子嗣了……你……偶尔还是去找其他妃子……好不好?”不是气昏头的情况下说这话我才感觉到自己有多不甘愿,可是这是吕慕枫如今必须做的事情。他要将皇位传下去,所以他必须有更多的子嗣。 吕慕枫浑身僵硬,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语气冰冷:“你说什麽?!” “我……我说你应该偶尔去临幸其他妃子……做到均撒雨露。啊!好痛!慕枫放手!”手腕瞬间青紫,可见吕慕枫已经气极。 吕慕枫脸上挂霜,声音如酷寒风刃刮的我浑身都瑟瑟发抖:“朕还不知道无念你如此大度,还真是後宫典范啊。” 我疼的抽气:“先放手,好痛!” 吕慕枫充耳不闻,他冷笑:“那好,朕现在就去找妃子,让她们生下朕的子嗣。这样你可满意了!无念!”说罢从水中站起,水珠从他精瘦却结实的身体上滚落,“朕不知道你怎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朕从来都只想要你一人!不过是你的愿望,朕就替你实现了它……”话到最後竟然是无奈,吕慕枫苦笑著举步要跨出浴桶。 “不要!”终於忍无可忍,我抱住吕慕枫的背,“我也不想啊慕枫……可是……这是现实。我们必须面对,若你再独宠我一人我们都会面对天下的谴责。别忘了,你如今是皇帝!” 有了我的安抚,吕慕枫僵硬的背脊舒缓下来。他叹了一声转过身将我搂进怀里:“既然舍不得就不要逼自己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来折磨自己,来气朕。朕也明白你说的没错,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我不能做到後宫匀撒雨露,那後宫必然会乱作一团,不能齐家何能治国。”他取了布巾替彼此都拭干水迹,然後抱我上塌,“可是朕还才与你尽弃前嫌还想多陪陪无念你。至於那些妃子,朕自有打算。” “那若漓呢?若漓应不在你的考虑之中。”抬头我巡视著吕慕枫的双眼,欲从中找出些什麽,“她的身份与我一样尴尬,一个前朝的皇後一个前朝的废帝……慕枫我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疯狂的一个人。” 吕慕枫毫不在意的笑:“更疯狂的事情朕都做过了,何差这一件?只要你陪朕上穷碧落下黄泉,更疯狂又如何?” 已经很久不见了,这个如同不受控制野兽一般的吕慕枫。我是安慰又惶恐,这样的他也许在国事上会成为一代明君,但是若只是论家的话,他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一家之主。 罢了罢了,吕慕枫已经表明了态度,我看我是说破嘴皮他也不可能再退步。我已经不想与他争吵了,因为我明白对吕慕枫我永远都是个输家…… 帝陨91(和亲公主大闹宁安宫) 吕慕枫是对我承诺了,但後宫的妃子并不知情。接连一个月吕慕枫仍旧我行我素,只在宁安宫与正阳殿之间来往,并未临幸过任何一名妃子。 若漓是了解吕慕枫与我的,所以在我们闲话家常的时候就将这敏感的话题跳了过去。但我看的很清楚,她眼中的担心是越来越深。而我也不知道那些嫔妃们什麽时候会再次找上门来,那时我想就没有上次那样容易打发了。 “无念你又走神了。”若漓摇头叹气,伸手捡了被她围剿的棋子,“你总是在心神不定的时候找我对弈。真不知道是你故意让我,还是确实找不到能安心定神的事情。如果真是那样不如你与我一同到佛堂念念佛,抄抄经书。这样的对弈还真让我提不起兴趣。”若漓点点棋盘,“你已经被我杀的片甲不留了,不用再继续了吧。” 放下手中黑子我看著若漓有些犹豫:“若漓……对不住……” “嗯?为何突然向我道歉?”若漓微微偏头疑惑的看著我,“我能感觉到无念你最近都心不在焉,今日又突然向我道歉,你若是有事与我商量就直说吧。” “……慕枫这一个月还是我行我素,我没办法劝服他。”用手揉著额头,我想放松下自己,“我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不知道若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若漓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道:“其实我多少也料到了,皇上那个人自小就狂妄。虽说自他登基为帝後个性有所收敛,但是对於自己所坚持的还是固执的像头牛。我原本以为你能劝服他,看来还是不行。”若漓对著门口扬扬下颌,“至於你说的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一愣,我立马转头。顿时觉得头大如斗──又是那个紫衣的妃子! 自她上次到宁安宫大闹一回後我也多少调查了这个女人,知道她叫杨曦,是贵妃还是仅次於我与若漓皇後之位的贵妃。至於她为什麽会有这麽大的名头,是因为她是邻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不过看她那骄纵跋扈的模样,也不难想象原来她在皇宫里是受到如何的宠爱。而如今吕慕枫却是对她不理不睬,依照她的公主脾气怎麽可能忍受的了这样的待遇。 至於她为什麽会三番两次的来找我与若漓的麻烦,我猜想是她不敢找吕慕枫抱怨。毕竟还是个女孩子,面皮薄,闺房之事也不好直接开口。所以她一腔不满就对准了我这个日日受到宠信的西皇後和稳坐东皇後之位的若漓。 我与若漓相视苦笑,眼中有对方都明白的无奈。 “臣妾见过东西两位皇後。”杨曦屈膝行礼,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我,里面的不满和嫉妒若是能杀人,我怕我早被戳了十个八个窟窿登了极乐。 就算她不说我也明白,经打听的小金子的口,说这个杨曦在我背後说尽坏话。说我明明是个男人,且又不是貌如天仙,也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不知道吕慕枫是不是被狗屎糊住了眼,怎麽会立一个男人做正宫皇後。所以她对我的怨愤可是比若漓大的多,而我只能苦笑面对她的怨愤。 “杨贵妃多礼,不知今日杨贵妃来找我与东後有何事?”人已经来了,我也不想转弯抹角的应酬。於是单刀直入,让她一次把话说个干净。 杨曦站直了身子,头颅抬的老高。就差一点我都能见到她的鼻孔了,可见她对我这个男皇宫有多厌恶不满:“臣妾是来请问西後您可有实现你的承诺?一个月了,皇上还是夜夜在你的宁安宫。臣妾斗胆说句难听的话,西後你是个男人,无法替皇上诞下子嗣,这样很有可能会让皇上绝後,让皇位後继无人。” 这话明明是忽视了辰儿的存在!杨曦一番话分明是暗示只有她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皇位,根本就没有将辰儿放在眼里! “慕枫夜夜在宁安宫我也觉得很困扰。可惜我怎麽赶他,他也不肯到其他行宫。”我敛了笑意冷冷的看著这个骄纵的邻国公主,“该做的我只能说我都做了,慕枫他不肯临幸杨贵妃你,杨贵妃你自己也该多检讨检讨。看是不是你的脾气让慕枫难以忍受,不然怎麽可能连你的行宫都不肯踏进一步?” 我并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继承皇位,但是我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人如此的无视。我也不是不会尖酸刻薄的说话,只是好言一句三春暖,恶言一句十载寒。若不是杨曦太过屋里骄纵,我是不愿意做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无念你话说的太重了。”若漓用水袖捂了嘴吃吃的笑,“就算别人骄纵跋扈,目中无人,尊卑不分,我们作为皇後的也要有更大的度量。” 吃惊的看著一脸温婉的若漓说出如此毒辣的话,我不由的咋舌──圣人孔子曾说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没想到若漓刻薄起来竟然丝毫不比那些整日骂街的泼妇弱。只不过若漓聪明,更懂得指桑骂槐,既讽刺了杨曦又保持了自己的风度。 杨曦虽然骄纵但并不是笨蛋,她自然也听懂了若漓的指桑骂槐。只见她气的面色发青,青葱手指来回指著我与若漓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贵妃不知道你们国家有没有教过你用手指著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若漓拉我坐下,让宫婢撤了棋盘换上香片,“若没有今日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教教你,把手放下,有话好好说。若你真的觉得我们东西两位皇後做的不够好,或是觉得不配这个位置,你大可与皇上进言。”言下之意就是送客,不想再听她罗嗦。 杨曦一甩水袖,她怒极反笑:“想我杨曦当初来和亲时这皇後的位子就该是我的!我贵为公主,怎麽也比一个前朝礼部尚书的女儿更高贵,更别说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可是皇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对我皇兄的要求充耳不闻,我皇兄早就不满了。若不是我劝导我皇兄,说以和为贵,你们以为如今还有这太平日子让你们悠闲的喝茶吗!” “高贵不是用嘴说的。”我轻啜口茶水我语重心长,“若你真的是个能治理後宫的女子,我可以将西後之位让出来。如你所说,我是个男人皇後之位对我来说不是荣耀反而是个讽刺。” “哼,你的意思就是我不配做後宫之首吧。”杨曦对於我的话嗤之以鼻,“一个大男人不上沙场保家卫国,不上朝堂出谋划策,却是干起兔相公的勾当雌伏另一男人身下,还恬不知耻的霸占正宫皇後的位置。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被杨曦的话刺激的血冲大脑,我站起身来失控的甩了杨曦一巴掌。掌心的麻痛告诉我这一巴掌我打的多重,但我并不後悔:“如你所说,我一男子不能上战场站朝堂的确是憾事。但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男人能让我雌伏,对象若不是吕慕枫我是死也不肯同意的。而我留在这皇宫,甚至是这世上的唯一理由就是慕枫!你要这西後之位我随时可退位让贤。可惜你不可能是那贤,所以我不会让你祸害後宫!” “你……打我?!”杨曦捂著脸,好半晌才回过神。她突然尖叫一声,“你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我父皇皇兄都不曾打过我一下!我必然会将今日之事告知我皇兄!让他帮我杀了你,要你碎尸万段!” 来不及张口就见黄影一晃而过,与此同时杨曦连退三步另半边脸也有著被掌掴的红肿。 “朕的皇後生死只能朕决定,何时轮到你一个小小的贵妃替朕决定?”吕慕枫负手而立,眼中是狂风暴雨。那暴戾之气让杨曦吓的瑟瑟发抖,“收你入後宫是秉著两国建交,想要百年交好。朕从来就没打算让你坐上皇後之位,因为你……不配!” “慕枫!”我和若漓同时惊叫出声。 他说的话分量比我与若漓重太多。我们说杨曦不配她只会当我们挑衅,但若是吕慕枫说了那便是事实。他如此直白,怕这个邻国公主是要家书一封闹回娘家,到时两国的关系就岌岌可危了。 吕慕枫侧过头搂了我的腰:“朕现在告诉你,西後一位就算无念不要也只能悬空。在朕心里只有他可坐这位置,谁若敢抢朕就要谁脑袋!就算你是邻国公主也不例外!” 杨曦慢慢的放下捂脸的手,眼中的愤怒已经化为憎恨:“好你个吕慕枫,我与皇兄赏识你是个英雄,是个明君才和亲建交两国和平关系。如今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不懂权衡轻重的昏君罢了!”杨曦一抬手指了我道,“曲无念,我就不信我没法治你!至於你吕慕枫!”她的手指转向,“你就想好怎麽同我皇兄交代吧!” “何须交代?虽你曾贵为公主,如今嫁入朕的国家成为朕到妃子。怎麽对待你都是朕的自由,且你太骄纵跋扈了,朕有必要教教你遵守皇宫之内的规矩。”吕慕枫不屑的笑,连眼角余光都不肯给杨曦拥著我同若漓点头道别离开了。 头疼的更加厉害,待走到御花园无人处我拂开吕慕枫的手:“那杨曦再怎麽说也是邻国和亲的公主,你如此待她也不怕她真的闹回娘家。看她那模样也是被娇宠坏的,邻国若真派使臣来问罪你该如何对待?” “既然她来和亲了就证明邻国想与朕交好,没有那麽容易翻脸。到时多给邻国一些好处就能弥补了。”吕慕枫撇唇,“别谈她了。朕早就听闻她结党成派,弄的後宫鸡犬不宁。若不是动不得她,朕早想将她逐出後宫了。” 若漓说的真的没错,这人若是固执起来就像头牛,我看我是劝不动了。日後还是小心为上,那个杨曦……天知道她会做些什麽…… 帝陨93(一朝变废人) 半个月我没有出过宁安宫,只是饲弄花草和药材。这些已经成为了习惯,在照顾花草的时候心态格外平和。至於吕慕枫这半个月我是拒之门外的,见我态度坚决吕慕枫昨夜终是去寻了其他妃子。 明明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却在听见小金子向我禀报此事的时候一阵烦躁。於是一个上午都在摆弄花草药材,试图让心情平复下来。 “无念这棵盆栽你究竟想要修剪成什麽模样?”若漓的脸孔在眼前放大,她似笑非笑的模样让我耳根子一阵发热,“都剪光了。” 呃……无言的看著那棵可怜的盆栽…… “呵呵呵,无念我全你日後心情再不舒爽的时候就发发呆,别找我对弈或者折磨这些可怜的花草。”若漓好笑的将盆栽放回地上藏起来,“都是你的心血,就这麽废了岂不可惜。” “你又什麽都知道了,我哪里有心情不好?”嘴硬的放下手中的剪刀,我收拾著一桌的狼藉,“今日怎麽没有抱辰儿来?” “今日风大,抱出来怕受凉。”若漓也不拆穿我,她只是微微笑著,“若是想他了不如你去我行宫?辰儿如今会笑了,好可爱。” 被若漓的话勾出想象的画面,内心柔软起来。那小小的孩子长的极快,若漓前一个月替他缝制的小衣小鞋如今穿上都有些小了,我想再过不久他就可以蹒跚著走路,奶声奶气的说话。叫著若漓母後,叫著慕枫父皇。可我能?他到底该叫我什麽? “又在想什麽?眉头都皱做一团了?”若漓伸指揉开我眉心的皱褶,“你很久都没有笑过了,至少没有开心的笑过了。无念,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何不放下过往,专心的走你未来的路?” 在若漓面前我无法隐瞒任何事情,她早就把我看透彻了。我叹了一声:“如果能放下早就放下了。可惜过往太痛,痛的已经镌刻在灵魂里。但是,”我勉强扬起嘴角,“我没有後悔留下来陪著慕枫,这辈子他伤我最深,却也是给我最多,我亏欠最多的人。” “那不就两清了?你这个模样我看著很难过。”若漓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既然你与慕枫注定了今生纠缠,你不如就认命了。难道你还没看清你如今的处境?慕枫的独宠已经将你推到了後宫的风口浪尖上。所说昨晚皇上他临幸过一名妃子了,但一早就让御医送了避孕汤药去了。看来也没打算留子嗣。也就是说最多再几个月,辰儿满周岁的时候那些妃子就该起歹心了。” 浑身一震,我反握住若漓的手道:“起歹心?什麽意思?” “还不懂吗?若是皇上真的不打算再生育子嗣,那麽那些妃子就只能用非常手段让皇上留下龙种。也就是说要除去辰儿这个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孩子!”若漓摇摇头,面上是一片惨淡,“谁说皇宫之中的人享尽荣华富贵?这里根本与战场无异。无念,你若想保护辰儿,那麽你就不能继续这麽下去!” “我……我做不到……”苦笑,我背身脱力的坐下,“我已经怕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我从来都不懂,也不想学。我也根本不想让辰儿继承皇位,因为若是哪日有人将他的底细翻了出来,知道他其实是个男子所生下的孩子,而那个男子还是前朝废帝,他不就成了天下的笑柄了吗?我……即使辰儿日後不认我这个爹,我也不想他恨我……” 若漓可怜的看著我:“罢了罢了,我知道一时半会你下不了决定。我也就不逼你了,但是你答应我,至少让自己开心一些。” 来不及回应若漓的好意,眼角掠过一枚匕首顿时划破面皮! “唔!有刺客!”我反应极快,拉著若漓就往屋内跑。但若漓身著繁复的宫装跑不快,脚下一绊竟让摔倒在地。两枚暗器明晃晃直射而来! 头脑一片空白,什麽都来不及想身子却率先反应过来──我一把抱住若漓在地上滚了个圈。 虽然致命的一击是躲过了,但我毕竟不会武,还是有枚暗器没完全避过狠狠的扎进我肩膀。我眼前发黑,身子渐渐发麻,连动动手指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血!黑血!这暗器有毒!”若漓按住我的伤口,黑血从伤口浸出染了她满手,“无念!无念你撑住!你不能有事啊!来人啊!抓刺客!抓刺客!” 随著若漓的吼声,一大群的侍卫鱼贯而入。那没露脸的刺客也知道自己失败了,转瞬之间便消失无踪。 知道自己於若漓已经安全,我舒了口气放心的晕厥过去…… =========================我是欠揍的分割线=========================== 宁安宫内很安静,若漓和吕慕枫并排坐著,我靠在床榻上望著窗外的蓝天。因为太安静,所以我连若漓给我削水果,那刀嵌入果皮缓慢滚动的声音都听的见,更何况是慕枫带著怒意,下笔极重的写字声。 “这是刚上贡来的苹果,爽脆清甜十分可口无念你试试。”若漓强装的笑脸有些刺人,“若是不喜欢我给你换其他果品。” 我淡淡一笑捻了一片放在嘴里:“的确不错,不过最近你们不是让我喝汤药就是喂我吃补品,再大的胃口也喂饱了,哪里还有空闲容这苹果。”想撑起来换个姿势,可是双腿是不上力,倾斜了一下我放弃的维持了原样,“你们也别当我是陶瓷做的,又不是解不了这毒何必日日面对我强撑笑脸,背後唉声叹气?” 自我中毒昏迷整个皇宫的御医就个个惶惶不可终日,每个人都是将头捧在手心上准备随时奉上。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毒性如此凶猛的毒药,几乎都袖手无策。但好在我产後血虚,这种毒药又是种血毒,这才让这种本该见血封喉的毒减了效果。 但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御医施针将我身上的毒逼至双腿封住。我的腿便因此失去知觉变成了个废人,但好在一些基本的感觉没有失去,不然我就真的会一蹶不振寻死觅活的。毕竟当个大小便都失禁的废人还不如做一个全然没有知觉的死人好。 至於行刺下毒的人我与慕枫还有若漓心中都有数─一种没有见过的毒药,一个不与外人接触却格外受宠的男皇後,一个名义上有了皇帝血脉的西宫,还有一番狠话。这一切加起来让幕後之人如隔薄纱,只用伸伸手指就能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就算我们都知道行凶的是谁,也碍於那人背景雄厚动她不得,也因为如此我与若漓才装聋作哑不戳破那层窗户纸,慕枫才会愤怒到握笔都在颤抖。 “你还笑的出来我便放心了。”若漓卸下那层笑脸,浓浓的疲惫让她看起来分外憔悴,“见你这几日都不言不语的,我生怕你会……” “若漓!”吕慕枫沈声打断若漓的话,“你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无念许多天了,也未曾休息过。既然无念想通了你就回你行宫好生休息。今夜朕会来与你商量些事。” 若漓看了看脸色沈郁的吕慕枫又看了看我,轻声叹息:“那麽臣妾就告辞了。无念我明日再来看你,顺便做些你爱吃的小菜。” 点头道谢,我目送若漓离开。这才道:“慕枫你这样对若漓是否太过分了?” “朕只想好好与你聊聊罢了。”慕枫撇开话题,他走到我身边将我抱起来搁置在他腿上,“方才看你的表情是想换换姿势吧,这样可舒服些?” 微微一点头,我揉著慕枫眉间的皱褶:“我又没事,不用这幅苦愁深大的模样。御医不是说了吗,慢慢的调养总有一日会将毒全部排出,我的腿就能恢复知觉了。”靠在慕枫胸前,我放松的嗅著他身上的龙涎香味。 我知道自己这几日的沈默吓坏了他。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任谁都无法那麽快的接受自己在不知道多久的日子里都是个不能行走的废人这一事实的。 “……朕後悔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我疑惑的抬头,吕慕枫也低头俯视我。他修长的手指按抚著我的双腿,“朕应该在你回宫的那一刻就将所有妃子都送出宫去,这样你就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无念……你可知道朕有多害怕。两次了,你已经在朕面前两次命悬一线,只差一点朕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又在任性了,想吕慕枫他常说我意气用事,其实他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的意气用事只是在针对我的事情上,其他都处理的相当完美。有时候我在想吕慕枫此生必然会有污点,不是他弑父夺位,而是他为一个男人做尽荒唐事。 “我不会这样死去的。”在娘的预知梦里,我是被穿心而死,所以我也就没想太多,“不过话说回来,慕枫你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慕枫凤目一沈,杀意立现:“斩!” 意料之中的答案。我微微摇头,正色道:“你先冷静些慕枫,别忘了我们虽然知道行凶的人是谁。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也就无法治她罪。且她无论如何也是个公主,要办她也不能由我们动手。”这件事让我飘摇不定的心定了下来。 杨曦那个女人太过骄纵跋扈,不将所有人放眼中。今日她可在皇宫之中明目张胆的派刺客行凶,那明日就可能在辰儿的膳食中下毒。这是个大患,若是不除我与辰儿甚至是日後受到慕枫临幸的嫔妃都有可能遭她毒手。 我并不希望辰儿卷入後宫争权夺位的权力之争中,但是那毕竟是我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的孩子,我不更不希望他就这麽惨死夭折。所以为了辰儿我也必须振作了,这也是我这个不能露白的父亲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吕慕枫一脸的恍然大悟,“无念朕想朕以前都小看你了,有些时候你比朕更精明。” 搂住慕枫的脖子给了他一个亲吻,我轻笑道:“那你是太过紧张我,若今日遇刺的是你我一样会慌了神。”我用手指描绘著慕枫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我也曾是皇上,自然知道遇见这种涉及外交的事情怎麽处理更恰当。慕枫,杨贵妃不是说她皇兄很疼爱她吗?还说要让她皇兄将我碎尸万段,不如我们给她这个机会。就看看杨贵妃她皇兄在面对我中的这种毒会有什麽反应,你说可好?” 慕枫也笑了,凤目中全是晶亮的算计:“当然好,顺便让他带上御医来治好无念你的双腿。朕开始期待日後与你同治天下的日子了,我的无念……”最後的尾音消失在胶著的唇瓣间。 有种陌生而熟悉的兴奋在身体中流窜。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这样运筹帷幄的感觉,也许就此一点我还应该谢谢杨曦。是她为我找到了日後的乐趣,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帝陨94(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唔……又卡住了……”无奈的叹息,我转头对不远处的武飞招招手,“武飞帮帮忙,轮子似乎又卡入石缝了。” 在皇宫之中多的是能工巧匠,在吕慕枫的命令下他们为我设计了这木轮椅。这也的确比双拐好用,不会再让我腋下红肿疼痛,但有个缺陷便是我的力气太小,一遇见障碍就推不动轮子。这皇宫之中又到处是门槛,庭院之中也全是泥土。进出屋子都要人协助,而下过雨後要出门更是困难。 至於武飞,他是我遇刺後便安排在我身边护卫我的安全,一直要从慕枫上朝处理完政事後回来他才能离开。我曾对武飞玩笑道,说他如今这个大将军已经变成我的贴身护卫了。武飞有些无奈,却也说反正如今边疆安定,他在京内也只是帮忙练练新兵,没有什麽其他要紧事,陪陪老朋友也不错。 “你需要多锻炼锻炼了。”武飞大笑,眉飞色舞的看著我出丑,“才走了多远的路,你就卡住了三次。若我不在你身边,我看无念你就要等到天黑皇上出来寻你,你才能回行宫了。” 对武飞翻了个白眼,我不忿道:“这是你一个大将军该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中了毒的人该说的话吗?更何况每日我照顾花草,搬弄盆栽的不就算锻炼了吗?可惜我天生孱弱,连轮子都推不动。” 武飞知道我动了怒,他这才乖乖走近助我将轮椅推出石缝:“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无念你的气量变小了。” 面对武飞的调侃,我真是哭笑不得,甩出个眼刀:“抱歉啊,这麽小肚鸡肠。” “是啊。”武飞耸耸肩膀,丝毫不看我眼色,“不过看你精神日渐更好,我也算放了心。你比起那段时日真是好太多了,让我觉得我看见了曾经的曲无念。” 但笑不语,我将轮椅推入凉亭中:“今日天气真是热的人发慌,祛暑的冰块怎麽还没有运上宁安宫?”已经是九伏天了,知了趴在树上扯著喉咙死命的叫唤让听的人也心里焦躁起来。所以今日我才让武飞陪我到御花园来乘凉。可是即使到了这凉亭也是一丝风都没有,我的汗水已经将後背的绸衫浸透。 “这个……据说杨贵妃一人就用了太多的冰块。她原在北方国家,更是受不了南方盛夏的酷热。如今就只有正阳殿和少数几个重要的宫殿才有祛暑的冰块降温。”武飞面露难色,“皇上对此事很不满,据说已经下令削减杨贵妃能使用的冰块了。” 又是那个杨曦!果然是娇宠过头的公主,难道她不知道皇宫冰窖虽然大,但是也只能存一定的冰块。她如此肆意的使用,分明是不顾及他人的感受。 我原本以为她行刺我失败会乖一段时间,让我与慕枫消了对她的怀疑。可是她依旧高调的在後宫之中穿梭,变本加厉的拉帮结派预备对付我与若漓。 因为我与慕枫已经修书传往邻国,於是我们也就装作没发觉她的小动作,只是加强了我与若漓行宫的守备。 “是吗?这个杨贵妃已经让我与慕枫很头疼了。没想到她还是不知道收敛,还是说真以为我与慕枫动她不得?”折下根柳枝,我将柳叶片片撕下,“对她客气,她却当做我们忌惮她。武飞,待会儿回行宫後你帮我传话给小金子,让他吩咐下去,从今日後每日不在提供冰块给杨贵妃。一直到新的冰块从北方运回。” 运冰南下是一件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难的事。通常凿冰的工人会将冰块凿的极大,然後用密封与隔离的办法来保温。但毕竟是盛夏运送,大块的冰送回皇宫冰窖以後也只能留下原本三分之一的大小。既费时又费力,但今年气温特别炎热,冰块也用的快慕枫无奈之下只能命人从北方再运送冰块回宫。 “你果然变小气了。”武飞在我身旁坐下,“小心今晚杨贵妃就杀上门来找你问罪。” 我讽刺一笑,顺手将柳枝插入泥土:“她若是敢来我便敢见,有些消息我也想当面告诉她。”转动木轮,我觉得有些疲累,“武飞推我回宁安宫,我困了。且这个时辰我又该服药了,错过了今夜少不得慕枫的一顿罗嗦。” 武飞摇头,好笑道:“皇上真是可怜,如此明君却被你说成一个婆妈的男人。不过我倒是相信,如今你可是皇上的心头肉,掌中宝。” 面上有些发烫,我偏头不看武飞:“也许我这辈子就注定了是吕慕枫的孽障,他也是我的孽障。”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事,“我记得武飞你比慕枫小上一岁,今年二十有四了,怎麽还不成家立室?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家,不如我为你做主?” 武飞突然顿住,我回头迎上的却是武飞幽远的目光。他道:“相好的姑娘没有,不过有个一见倾心的人。” 能让武飞露出那麽温柔的表情,想必是个很好的女子。我微微的笑:“是谁?我让慕枫为你赐婚如何?” 武飞苦笑一声继续推行我的轮椅:“不可能了,他已经成婚了。我想他现在应该很快乐,很幸福才是……” “成婚了?”我吃了一惊,由衷的惋惜,“没挑你这样的好男人,真是可惜。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待杨贵妃的事情处理完,我便为你寻一名温婉可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媒人礼可不能少哦。” “罢了,无念你还是别操心我的婚配之事吧。”武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为难,“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即使你为我寻一名绝色佳人,我心中始终只有他一人。何必委屈了佳人,若是有缘,我自然会遇见能替代他之人。” 武飞的心情我想我明白,於是我不再言语。毕竟如若漓所说情感之事都是你情我愿,我若是勉强只会让武飞为难。但不可否认的,我对武飞的心上人有了兴趣,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女子能让武飞如此魂牵梦萦,即使是她已成婚也不能忘情。 帝陨95(一场落魄的胜利) “对了武飞对於杨贵妃的国家你了解多少?”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话用在後宫心计上也同样适用。我是常年久居宫中,离开皇宫後更是隐居在深山中几乎什麽都消息都得不到。而武飞这些年南征北战的,他定然知之详细。 “不少。当杨贵妃前来和亲时皇上便已让我去探实其国家的国力与风俗习惯等。”武飞答,“杨贵妃来自戈国,属较北之地。那里地形平坦适合耕种,更有部分领土靠海,所以戈国已种植粮食与渔业为主。但因为北方之地较为寒冷,所以丝织与陶瓷铁器等并不发达。其实早在无念你在位之时我国边境就与戈国有商业往来。他们用粮食与鱼制品同我国交换丝绸陶器等物。” 我皱皱眉头:“是吗?那为何当时戈国并未起和亲交好之心?”不是我孤陋寡闻,是真的没有听说我们与这个戈国其实早有往来。 “无念你心里也明白才是。”武飞的话中夹杂了轻微的叹息,“当时朝内吕丞相把持政权,皇上手握兵权。你这个皇上就是个空壳,不知道什麽时候会改朝换代。戈国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送公主来和亲,以防哪日真的翻天覆地白赔上一名公主不说,还会给新帝不好的印象。” 虽知道武飞说的都是实话,但我还是忍不住一阵黯然:“看来戈国的君主还真是懂得审时度势,是个精明的人。” “如今天下已定,边疆安宁百姓更是安居乐业。仅仅两年,国力大胜从前,戈国自然瞅准时机送上公主和亲。而皇上也知道两国结盟百利而无一害,也就迎娶了杨贵妃。”武飞腾出一手拍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我,“这些都是与利益有关,无论皇上喜不喜欢都只能接受。” “……这个……我懂。”我强笑道,“那麽戈国人性格如何?有些什麽嗜好?” 已经到了宁安宫前,武飞弯腰将我横抱起来。看见我回来的宫婢自发上前将木轮椅搬入门内。武飞小心的将我重新放回轮椅内:“这个嘛我就只知道戈国人身形高大,性格豪爽。但因为经久与我国有贸易往来所以衣著服饰也渐渐与我国同化,言谈吐词也没有想象中的粗放。” “这麽说来他们也并不是尽如杨贵妃那样的人咯?”对武飞微微点头表示感谢,“这样说来我想还是能有办法沟通才是。” 武飞半挑眉头道:“沟通?无念问这麽多究竟是想做什麽?又是想与何人沟通?不会是杨贵妃吧?”他双手环胸连连摇头,“据我所知杨贵妃是戈国先帝的三公主,如今戈国皇帝的同母胞妹。所以戈国皇帝十分疼宠这个同宗通脉的妹妹,所以才会造成杨贵妃骄纵跋扈的个性。她向来不听任何人说话,就是她哥哥,戈国皇帝的也不听。所以无念你还是放弃与杨贵妃讲道理较好,免得到时反倒是自己说的一肚子气。” 我失笑摇著手指:“你认为我吃了亏还会不懂吗?对於杨贵妃只能以暴制暴,既然她要与我玩心计我就陪陪她。” 正与武飞聊的开心就见小金子满脸喜色的从门口一路小跑的进了庭院。他气喘呼呼的,我看了盏茶给他。小金子一顿牛饮,这才能好好说话:“公子冰块到了,皇上已经让人直接送到宁安宫。” 如今我是接受了西皇後这个身份,但是每每听见别人称我为娘娘还是觉得尴尬。所以宫中的婢女,太监还有侍卫仍旧称我为公子较多。而後宫嫔妃因要守规矩所以必须称我为西後,这也是为何小金子不称我为娘娘而唤我公子的原因。 我松了口气抬手送随身带的手巾抹了把汗:“果真是好事,我还真怕自己会熬不住的中暑。今年盛夏真的是特别的热啊……” 话还没落音另一侍卫也急冲冲的冲了进来,他跪下道:“公子……冰块……冰块半途被杨贵妃拦截,现正送往永亲斋。请公子定夺,是否要取回冰块?!” 已经忍无可忍了,我早就被火热的天气弄的心情烦躁不已,加之双腿又不方便心中积郁更深。杨贵妃此举分明是在挑衅我忍耐的底限!即使我的脾气向来温和,且打算在请到戈国使臣来之前不与杨贵妃再发生摩擦,但面对杨贵妃这种人怕是佛也有火! 眉头倒竖,我狠狠一拍轮椅扶手:“武飞送我到永亲斋!小金子你去禀告皇上此事并传令下去,自今日起不得再给杨贵妃一块冰!若有违抗者斩立决!” 武飞咋舌,他见我怒火攻心已失去冷静,他不经有些担心道:“如此大动干戈……无念你确定要这麽做?我怕若是在与杨贵妃发生摩擦,日後她会对你更加不利。” 我冷笑道:“如今我被她害的双腿都废了,我还怕她会做出什麽事?”按抚著自己的双腿,却只感受到手下温热的触感,而双腿却连一丝感觉都没有心中的愤怒升至最高,“今日我不让杨贵妃受些教训我就不叫曲无念!” “你们这些奴才!让你们送冰块来镇暑一个个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我是亏待了你们还是怎麽的?我都快热死了,还不快点将冰块装入铜柱内!” 还未走到永亲斋就听见一阵叫骂声,杨贵妃尖利的声音让人耳膜发痛。待走近我与武飞都吃了一惊,只见杨贵妃身穿一件露肩臂的薄纱衣,其中的抹胸亵衣看的清清楚楚,而下半身所穿的襦群被撩至小腿肚,总结一句话穿的不伦不类。 虽说吕慕枫治国并不古板,没有规定女子要缠小脚,未嫁之前不得让其他男子见到除手脸以外的肌肤,也没有要求女子丧夫之後不得再嫁。风俗已经开放许多,但见到杨贵妃穿成这样还是觉得很扎眼。 那幅装扮看起来十分清凉,可杨贵妃还是热的满脸通红,粉脸上全是晶亮的汗水。看模样是真的忍受不了南方的盛夏酷暑,心微微软了下。 “哟,这不是西宫皇後吗?怎麽今日赏光到臣妾这寒酸的永亲斋来了?”正欲打算离开,将冰块让给杨贵妃。但她却自己凑了上来,“还是说西後你是来要回冰块的?” 杨贵妃眼角一吊讽刺道:“西後你不是本国人吗,应早就习惯了酷热,不要冰块镇暑也无所谓吧。更何况……”她的视线扫过我的双腿,讥嚣一笑,“如今西後你双腿没有知觉,应该感受不到冷暖。不如西後你就大度点把冰块让给臣妾吧。” 额角的青筋在抽动,我为自己刚才的心软感到好笑。这个杨贵妃分明是你让她一尺她却逼近一丈的人,与她客气是自找晦气。 “你们将冰块运回宁安宫,这本来就是皇上的旨意。若不想人头落地现在立即将冰块送回!”转动轮子我对一干立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杂役正色道,“谁敢阻拦已违抗圣旨之名押入天牢,静待皇上发落!” 很明显的一干杂役都露出一副松口气的模样,纷纷开始拾缀东西准备将冰块运走。 “慢著!谁敢再动一块冰我要他人头落地!”杨贵妃杏目圆瞪,她双手叉腰,“我要的东西谁都拿不走!就连我皇兄也不敢动我的东西。曲无念,我可是戈国公主你一个贱民还是个大男人怎麽同我争,你若是再与我作对我就让我皇兄起兵!” “哈哈哈哈!”我再忍不住放声大笑,我拍著武飞的背,“公主?武飞你听见她说什麽了吗?她说她是公主!可为何我只见到一名泼妇?”抹去笑出的泪,我断断续续道,“杨曦你丢脸从戈国丢到这里了,所谓公主是高贵典雅不可侵犯,可看看你,你有哪一处像个公主?根本就是个没有家教的野丫头!” “噗~” “噗~” 顿时此起彼伏漏出的笑声让杨曦黑了脸,我想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如此羞辱。她尖叫一声竟然顺手拔出一名侍卫的佩剑冲头对我砍了过来:“曲无念我要你性命!” 冷眼看著明晃晃的尖刀落下,我微微一笑轻声道:“武飞拿下她,不必客气,若有罪责我替你承担!” 我话还没说完武飞就已出手,那把佩剑被打落,杨曦双手反折於身後单膝跪地样子好不狼狈。可是她模样是狼狈了些,嘴巴还是不饶人:“曲无念你敢如此待我!我要告诉我皇兄,让他将你碎尸万段!” 冷冷的看著撒泼的杨曦我摇著头:“杨曦啊杨曦,莫非你从来只懂用你身份来压人?这里不是戈国,你也不再是万千宠爱集於一身的公主,你只是一名贵妃。若你真想得到皇上的喜爱就收敛你骄纵的脾气。” “我怎麽样要你管?你不过是个兔相公般的人物你没资格教训我!”杨曦早已骄纵成性,可谓油盐不进。 我揉揉额头觉得与她对话比对牛弹琴还难:“既然说理不成我就只有动武了。”我将自己靠在椅背上看著挣扎的厉害的杨曦,“违抗圣旨,对正宫皇宫出言不逊甚至意图行刺,这本该都是凌迟处死的罪名。但念在杨贵妃你乃和亲公主便从轻处罚。来人,将杨贵妃重打三十大板,撤销她贵妃头衔打入新开冷宫。” “不!你不能这麽对我!我可是前来和亲的公主,你们如此待我就是同戈国宣战!”杨曦尖叫著,“就算你是正宫皇後也无权撤销我贵妃头衔!你这是喧宾夺主,皇上都没有开口……” “无念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慕枫从我身後出现,一路人马浩浩荡荡直杀进永亲斋,“朕已经忍耐你许久,方才的一切我与诸位大臣都看的清楚明白。光你意图行刺皇後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你死上十次,无念如此决断已经是轻上加轻。至於你皇兄……”慕枫垂眼看著惊呆的杨曦,“朕已修书一封送往戈国,让你皇兄来看看他的好妹妹是如何大闹朕的後宫!到时朕就是休了你,你皇兄也只会感恩。因为朕并没要你的性命!” 杨曦终於明白自己大势已去,她疯狂的大喊大叫挣扎哭闹:“你设计我曲无念!你今日就是故意惹我发怒然後对你拔剑相向!你好狠毒!”但她一个女子怎麽敌得过孔武有力的侍卫,最终还是被拖了下去。 幽幽叹息,我疲惫的靠在慕枫身上也不管有旁人在场了:“我好累……一个杨曦就已经闹的天翻地覆,若是日後再有几个杨曦,我怕自己会心力交瘁而亡……” 我原本只想给杨曦一个教训,但是事情发展成如此模样谁也始料未及。後宫如战场……若漓说真的没错…… 帝陨96(痛苦纠缠) 原本以为修书到戈国,戈国会很快派使臣及御医前来。可是信却是石沈大海,整整三个月音信全无,甚至连个口讯都未传来。 我和吕慕枫都有些焦急,因为我的双腿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御医全都束手无策,他们能做的只是保证毒性不会流到身体的其他地方。而杨曦被打入冷宫後也一直很不乖顺,依旧是嚣张跋扈。让看守她的侍卫及她带过去的和亲宫女都饱受皮肉之苦。 “无念在想什麽?”吕慕枫自身後将我环进他的双臂,“眉头皱的那麽高。” 放下手中根本无心去看的书,我转头对吕慕枫微微一笑:“我在想杨贵妃的事。这麽继续关著她不是办法,我们又不能随意的处置她,而戈国到现在连个音信都没有。我已经不确定杨贵妃是不是戈国皇帝最宝贝的妹妹,或者自从她和亲之後杨贵妃就变成了一枚弃子,她的生死都不予戈国有关了。” 吕慕枫松开我坐在我对面,他抬起我的双腿按揉。这是御医吩咐的,为了避免不能行动而造成双腿肌肉枯萎,就是以後好了也不能再行走。所以吕慕枫每日都会为我细细按上一番,用内力疏通郁结的穴道保持气血畅行。 “朕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戈国的态度实在难以让人捉摸。若杨曦真是弃子那便好办了,但如果不是那我们就要一直这样扣押著杨贵妃让她继续胡闹,实在是令人头痛。”吕慕枫揉到腿根处,然後在留有刺青的地方流连,“还痛吗?” 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慕枫说的是什麽意思,但看见他眸中隐约的心疼与愧疚才明白过来。我苦笑:“疼,已经深入骨髓了。天知道你那个时候怎麽会下的了手。” 已经记不清是那个时候刻下的烙印了,那条被铁链锁住飞天不成的龙。可如今这条龙到底是我还是慕枫? “朕也很好奇。”吕慕枫收回手又替我穿上鞋袜,“但朕从来没有後悔在你身上刻上这个,只有这样朕才能知道你是属於朕的。即使日後我们相互对立,你的身至少也是我的,没人能再在这样一幅躯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摇头叹息,我对慕枫对我的痴已经无奈。我时常在想如若我们不是以极端的位置相见,不是以阴谋而相爱,不是以仇恨而重逢,那麽他还会对我如此重视吗? “无念今夜朕想要你。”慕枫将我抱起至於榻上,“从你中毒至今朕一直忍耐没有碰过你,也遵守了诺言去临幸过其他妃子。但是朕今夜只想要你,你可以吗?” 面皮有些发烫,但我为难。如今我双腿已废什麽知觉都没有,而其他地方感觉没有受影响,但这对鱼水之欢而言必然是莫大的阻碍,那种水乳交融的感觉定然不会有。这样的话何必做,只怕慕枫会失望。 慕枫察觉到我的为难,他叹了口气:“朕不逼你,既然无念你不愿意那就罢了。休息吧……”挥袖弹指,烛台顿灭,周围回归一片黑暗。 龙涎香的味道环绕了我一身,慕枫很规矩的躺在我身边,只是横过一臂将我搂住。 清浅平稳的呼吸让我心中一痛,这个从来狂妄的男人如今为我变的太多。这些月来从开始的激狂交欢到温柔询问,小心照顾。他已将我的感觉放在最重要的地方,他再不会撕毁我的内襦,不会再弄伤弄痛我。这让我有种我们已经生活了许久,更无耻些更可说是已经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想到此我不由的笑出声来,这麽平稳的生活我却觉得有些空虚了。也许我比慕枫更加的不甘寂寞,也许今夜放纵一次也无妨。 “笑什麽。”慕枫靠近了一些用下巴摩挲著我头顶的青丝,“想到什麽开心的事了?” 费力的侧过身,将手伸入慕枫褥裤之中。听见他压抑的低喘一声:“怎麽改变主意了?还如此主动,朕真高兴。”话是这麽说,但他还是没有动只是将我搂抱的更紧,似乎在给我反悔的机会。 “你知道如今我双腿直觉尽失,所以床榻之间我无法如以往一般配合你。”轻微移动手指,在还半疲软的欲望上点火,我亲吻著慕枫的下巴感觉到他细细的胡渣,“若是你不能尽兴到时可以去找其他女子。” 慕枫浑身一僵却是将我的手拂开:“不必,朕没有兴致了。” 看来我触及慕枫的逆鳞了。我微叹:“你我都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若这双腿一直如此……慕枫你……” “闭嘴!”吕慕枫暴怒起来,他翻身坐起将我也掐著肩膀的提起来,“你的腿会好,朕不会让它一辈子都没有知觉!所以你不用操这些无用的心!无念……你能不能对朕再……信任些……” 信任吗?我不知道,我只明白自己如今对慕枫已经没有了仇恨之心,但是若谈及信任也许我还不行。我们之间有过太多的欺骗和伤害,没想到今日却一举被慕枫给道破。 伸手拥抱住慕枫,我咬上他的颈项:“那你今夜究竟是要不要?这麽沈重的话题的确有些扫兴!”不想继续深谈,我懦弱的选择以欲望来掩盖自己的真实心情。 “无念你!好!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慕枫气息骤然滚烫,他双手齐齐发劲。内襦在他的愤怒中变为碎布,“朕一直想好好待你,想从冰释前嫌以後我们彼此再无隔膜。可无念你偏偏固执的守著那堵城墙不肯弃守,你告诉朕,朕该怎麽才好!” 撕咬的力道带来的痛苦让我仰头大叫,但是兴奋却开始在血液里翻滚起来。原来这才是我希望的吗?被如此粗暴的对待,如此痛苦的纠缠才能让我获得一点安慰? 我究竟是自虐还是在虐待慕枫?或者说其实我不过是在报复而已?为了过往,为了心底那已经扭曲的情感? “啊!”眼前白光闪过,我在慕枫手臂上留下抓痕。“好痛……慢一些……” 已经许久未承欢的後庭甬道死死的守著城池,妄图将入侵的异物排出却只是将其包容的更加无一丝间隙。我难受的蹙眉,手下一通乱挠也不管抓的究竟是缎被还是慕枫的皮肤。 淡淡的血腥味散开,不是我的。慕枫重重的喘息,他俯下身啮咬著我的耳垂:“无念……若你真的这麽痛苦……那麽杀了我……但是别要求我放开你……”说著将我的手掌放在了他颈项上,“如果你做不到,就拆了你心中的那堵墙,让我进去……” 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慕枫的手越压越紧,他脖子上激烈的脉动流窜著嗜血的疯狂。同时吕慕枫激烈的律动起来,痛苦与欢愉齐齐降临。我张大嘴,狂乱的呻吟,这种生死一线的欢爱让我无法承受。 “唔……”滚烫的液体射入我体内,我也喷薄出自己的欲望。 “慕枫!!”也在同时慕枫倒在我身上,我这才发现我的手掌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的颈项,那麽死死的掐住……他是真的……想让我杀了他…… “为什麽……”颤抖著手指,我捧著慕枫的头描绘著他绝美的五官,“为什麽你就那麽执意的要我?总是用那麽激烈的手段让我对你无可奈何?”凑上唇,将气慢慢度入慕枫的肺中──要他死……我做不到。我如今总算明白当初为何我那麽哀求他,他也不肯杀我的原因了。 因为爱极,因为痛极,但也只有这种矛盾病态纠缠才能真正的证明两个曾是敌人的人,如今真的安稳的待在自己身边。不愿放手,不肯放手,因为只有激烈到用生命做赌注的行为,才能保证你再不会离我而去…… “你输了……”慕枫幽幽转醒,他亲吻著我的眼睑,“你输了无念……” 我嘶哑的笑,泪水肆虐:“你总是逼得我走投无路。慕枫,你究竟还要赢我多少次?为何面对你我总是输家?” “因为你爱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加疯狂。和我一样,就算在地狱火中烧练也绝对不会放弃心中那份足以毁天灭地的情感。”慕枫撤出我的身子,温热的液体随著他的动作淌落,“我将这份执著交给你了,所以你也无法逃离我,永远……” 是吗?原来我的感情是如此激烈的吗?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爱恨皆不为如今的我所拥有。可是我错了,我也想用吕慕枫那麽极端的手段挽留他吗?所以我才会这麽自虐的期待著在床第之间被他粗暴的对待,用以证明他仍旧爱我如昔? “无念我们注定纠缠,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无念,也只能是我一人的无念。”慕枫为我清理了身後的污秽,他点了烛台。昏黄的光让他面上的表情无所遁形,他在笑疯狂而扭曲的笑,“从我爱上你的第一日,从你爱上我的第一日,我们就没有选择了。” 纠缠吧!扭曲吧!我捂住脸嘶声力竭的哭出了声:“为什麽你会是吕慕枫!为什麽我会是曲无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帝陨97(若漓之恨) 日子飞逝,转眼盛夏已过宫中枫树一片火红。这连绵的枫红烧的如火如荼,誓将生命燃尽般的热烈。就好似我和吕慕枫纠纠缠缠,轰轰烈烈,即使渴望平静也会被本性的强烈欲望而毁灭。 还有三个月辰儿就满周岁了,慕枫依旧没有昭告天下他已得一子,更加没有给予名号。辰儿到今天也只有一个名字而已,我虽然不满但是却也无法开口。 转动轮子我在枫叶飘零的宫道上只带了小金子在身边无目的的游荡。自从与杨曦斗过一场,她被打入冷宫之後,後宫安宁许多也真的将我这个男人看做了皇後不敢再造次。 似乎一切又平静了,我还是日日搬弄花草,服食汤药,偶尔去找若漓对弈,逗弄辰儿。只不过我与慕枫之间的确有什麽变了。自那一夜之後,我似乎对自己坦诚了一些,但是放不下的东西始终是放不下。那副我被穿心而亡的画面从来都没有从我的记忆中消失过,只是我不知道它究竟什麽时候才会到来。 “公子你可累了?要不要到凉亭里去休息片刻?”小金子快走两步侧头拱手行礼,“皇上吩咐过,您活动一个时辰就得休息一炷香,不能让您消耗太多体力。” 抬头看看这秋高气爽的天,我微一点头:“也好,小金子你在凉亭里泡上一壶好茶上几碟精致的小点心。我想与西後共赏秋日红枫。” 这几日似乎都没有看见若漓,今日难得有了兴致就思寻著找她出来闲聊几句。顺便也问问如今怎麽处理那个杨贵妃更好。到现在戈国仍旧不肯给个讯息,既不说派遣使臣前来,也不说要接回杨贵妃。 “这个……”小金子愣了愣,他有些尴尬,“西後今日凤体抱恙,恐无法前来。” 若漓病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手上微一用力,轮椅滑了个半圆正对了小金子:“什麽时候的事情?为何没人通知我?” “是西後吩咐的,她说不想让公子您担心。过几日等她身子好了会带大皇子来看望公子的。”小金子尴尬的笑,额头有冷汗渗出。 眼睛微眯,我斥道:“送我去西後行宫,我要去看她!” 若漓一定是病的不轻,不然不会封锁消息不肯让我知道。她如此见外是为哪般?想我双腿被废时她衣不解带的照顾了我整整两日,可我连这情都无法还吗? “是……”小金子耷拉著脑袋,似乎已经预见自己被斥责的模样,但我的命令与若漓的比起来,他更不能违抗的是我的。 行至若漓行宫前就见到一名宫女送御医出门。 “公子?”那宫女也见到我了,她惊呼一声往後退了一步,“见过公子,公子千岁。” 来回看了宫女与御医,我叫住御医:“西後得了什麽病?”一个个都这麽如丧考妣的模样,若漓究竟得了什麽病? 御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神色却没有宫女那麽慌张:“回禀公子,西後不过是染了风寒。只是西後身子太弱,且有日益衰弱的迹象,所以风寒一直不见好转。微臣想是有什麽心结让西後寝食不安,这才让身子只见虚弱,不受进补之益。” 看那御医也不像是说谎的模样,我松了口气:“这样还算好,你下去吧。我去见若漓,不用通报了。”说罢遣了御医,让小金子和宫女将我抬入那高高的门槛。 “咳咳咳,咳咳。”有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我一进入庭院就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心上一紧,手上滚动轮子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是无念吗?”可我还没有碰到那扇紧闭的门若漓温婉的声音就透过门扉传了出来,“你在庭院等我片刻,我梳洗一下就来。这几日缠绵病榻都没好好整理过自己,你别进来,我现在一身凌乱不便见人。” 虽然知道若漓这番话是推脱之词,只为不让我闯进看见她如今憔悴的模样。但是毕竟是男女有别,我这麽贸贸然闯进去还是於理不合。 我苦笑:“我知道了,那我就在庭内等你。但是若漓你不必装扮,用你真正的样子面对我就可。如今你我何必带著面具面对彼此?已经没有必要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思所想。” 屋内沈默,我也知自己是多说无益。只能摇了摇头让小金子推我回庭院。 聪明的宫女已经沏好香茶然後都退了下去,庭院之中只余我一人。 茶盏之上白雾缭绕,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心中一阵萧条──我亏欠若漓太多,可是无论如何都补偿不了。我也曾以为我与若漓应该是无话不谈的知己了,但今日这一事也让我明白了若漓心中始终有一处我是进不去的,因为她不肯对任何人开放,就是吕慕枫也不行。 “久等了无念。”粉色的衣衫,桂花的熏香,若漓浅笑端庄娴静的向我走来,“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怪罪小金子,是我吩咐他不要将我身体抱恙的事告知与你。你最近烦心的事儿不少,我就更不想再填你的烦恼。” 细细的看著若漓,她画著远山青黛眉,贴了花黄,唇上染了胭脂,脸颊抹了红粉。若只是单看她的装扮,那麽谁都不会信眼前这个浅笑吟吟的女子身染风寒,抱恙在身。但人病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人的精气神都可从那一双眼中看的分明。 若漓的眼往日是水灵灵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黑眸白仁清清楚楚。可今日却有些浑浊,瞳孔微散应该是病的不清。她此时是强打起精神来见我。 抱了茶盏在掌心,我低头不忍再看若漓故作的坚强:“方才我来的时候见到御医正离去,我已经知道了你病的不清,就不用如此强撑了。若漓,你不累吗?” “呃……”若漓被我抢白一顿,顿时无言。她无奈,最终是放松了肩膀,萎靡在她花样的面颊浮现,“这就是纸包不住火吧,不过我是真的不想让无念你和皇上担心。你们一旦知道我病了又久治不愈定然会心急如焚,可杨贵妃的事情已经让你们焦头烂额了,此等小事不提也罢。” “杨曦的事我们是急不来的,既然戈国都不肯给个正面的答复,那我们除了等也别无他法。所以你的事才是第一位,若漓你究竟是怎麽了?”柔柔的握了若漓的手掌,感觉到手心中的无骨素手竟然冷的如冰,“我听御医说了,你是病从心起。风寒不过是引子而已,造成你久病不愈的是你的心结,是它让你身子日渐变差。” 若漓抬眼看我,嘴角微微抬起绽放出一个飘渺的笑容:“心结吗?是人或多或少都有,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整日求神拜佛的求静心,求无欲无求,最後还是无法逃离红尘俗世的烦扰。”说著眼泪顺著眼角滚落,滴入她面前的茶盏,“我是自作孽,与他人无关。” 见若漓这幅伤心脆弱的模样,我已经明白了几分。苦笑,我望著金銮大殿的位置:“还是为了慕枫是吗?你为什麽也这麽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若漓突然大叫道,“我也想忘掉他啊!可是这麽多年我却只学会了拿起,学不会放下。你不知道,我有时有多恨你!无念!”若漓崩溃的抓著我的肩膀死命的摇晃,这麽癫狂的若漓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你不是前朝的帝王,如果慕枫不是吕丞相的儿子,如果你们不为了这对我而言毫无价值的江山使尽万般阴谋诡计,甚至将自己的情感都放入进去,你们又怎麽会纠缠的让我找不到空隙进入?如果……如果你在逼宫那日就死了,如果你在逃离皇宫後再也没有回来……我……” 鼻头发酸,我颤抖著手扶住若漓,千般言语万般劝慰也只能说出对不住三个字。 “对不住……是我该说的……”若漓双肩剧烈抖动,眼泪只不过奔流片刻,情绪不过放松瞬间她又恢复成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其实我知道这一切都只能埋怨命运,无念你是个好男人,我能理解慕枫为何会倾心於你。你们心中都有种执著,一种我怎麽也无法拥有的强烈欲望。你们才是同一类的人,所以我无法进入你们才算是正常吧……” “若漓……” 若漓勉强一笑:“将自己最阴暗的一面表现出来也不错,至少让我心情舒坦了许多。无念我不能请求你将你听见的都抹去,但是我要补充的是,我虽然有时会怨恨你,怨恨慕枫,怨恨命运。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後悔过认识你们。你们如今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还有辰儿……” 辰儿……我的儿子,我和慕枫血脉相融的铁证。我原本以为辰儿交给若漓才是最好的,可是我後知後觉的发现这对若漓来说是多大的痛苦。她整日看著自己最爱的人与他人的子嗣,还要当做己出般虚心照料。也难怪若漓会积郁成疾,也许辰儿……辰儿真的不该出世。 人世上,辰儿的身世是个禁忌,因为他是男人所生。在情理上,他是两个对立者扭曲的结晶品,在皇宫里,他是个不受自己父皇喜爱的可怜孩子。可是……他却必须出生……为了夺取我的生命而生…… 没错啊……其实我早就看见了刺我那一剑的是一个少年,一个长的很似我与慕枫的少年。他脸上的悲伤和愤怒让我连一刻都无法忘记,是我自己刻意不去理会,只愿接受自己将死於剑下这一事实…… 帝陨98(喜讯从天降) “无念!”门被粗暴的打开,寒风夹杂著雪花飘入屋内,有些冻人。 我倒茶的手一抖将大半茶水洒出杯外。吕慕枫握住我的手,“烫到了?” 摇摇头我笑道:“没有,我泡的是梅仙,温水冲的,不烫。怎麽了?你一副兴奋的模样,什麽事让你这麽高兴?”自从慕枫登基为帝以後他的情绪就相当自制,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他如此失礼的举动了。 慕枫笑将手中捏著的一卷锦帛放在桌上:“戈国终於来信函了,说近日就会来且还是戈国皇帝亲自前来。看样子他的确是疼惜他的胞妹杨曦的,只是前段时日分不开身。一国之主总是要以国事为重的,如今入了冬,戈国上下冰雪封地,无法再从事生产他也就有了闲暇前来看望杨曦。” 原来戈国一直无音信是这个原因,也为难戈国的皇帝了。不过追根究底起来还是他太疼宠他的胞妹杨曦,宠的她无法无天。而和亲此事何等重要,竟然会让一个骄纵惯了的公主担此重任,如今闹的不可收拾也怨不得别人。 “这样便好,话说回来杨贵妃最近状态不太稳定。”将茶盏推至慕枫身前,我微皱眉头担忧道,“杨贵妃被娇宠惯了,我们关她入冷宫也有大半年,她被这种待遇折磨的发疯。前几天御医还去看过,说再不放出来好生调养,怕是会气成疯症。” 其实我早就想对慕枫说这事了,可看他最近为了若漓心情不佳所以不愿再给他施加压力。但今日戈国传来好消息也就算了了慕枫心中的一桩大事,乘著他心情还不错我才敢提把将杨曦放出冷宫。 “啧!”慕枫撇嘴不屑的发出一鼻音厌恶的将茶水饮尽,“真是麻烦!还道终於甩掉了这个麻烦的女人,谁知道偏偏又弄出个什麽疯症。不放不好,放也不好。就怕杨曦她一出冷宫就又会闹的天翻地覆的,到时苦的还是你我。” 我回以苦笑,知道慕枫说的都是事实。这个杨曦是放不放都为难,不放怕她真的疯了到时无法向戈国皇帝交代,放出来又怕她知道我们最後还是无法动她变本加厉的胡闹。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再给慕枫倒上一杯茶,我仔细的观察著慕枫的神色,“若漓……最近怎麽样了?” 说来也可笑,慕枫登基後边疆安宁,百姓安居乐业,可偏偏就是我们自己不得平静。 那日若漓坦白了心中对我的恨意,我心中有愧再不敢去见若漓。谁知这一回避又是一个多月,红枫落尽,瑞雪飘飘。 慕枫知道一切都因他而起,前些日子终於去找若漓,并在那里过了一夜也不知道有没有圆了若漓的梦。 慕枫瞳孔一缩,长叹口气:“朕不知道该怎麽说……若漓那丫头性子一直都没变,不过她的病已经有了起色。御医说了只要好生休养,不再胡思乱想伤及心神,最多再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了。” “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和若漓圆房……”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高兴多一些还是遗憾多一些,我幽幽的叹息,“你这样让她如何不胡思乱想?她是西宫皇後,可到如今怀抱著辰儿说是你与她的子嗣,但她却还是清白之身,著岂不可笑?” 一阵沈默,慕枫垂眸不语面上有疲惫之色。我疑惑的探头,却发现慕枫已经睡熟,想我方才那一番话他是没有听见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唤来小金子抱了狐裘给慕枫裹了又多升了个火盆,让他睡的更舒适些。看样子他真的是累了,就是当初他驰骋沙场大概也没有耗费过如此多的心力。 “公子皇上这样怕是休息的不好,要不还是唤醒皇上让皇上在床榻上好好休息吧。”小金子有些犹豫的挠著头,“还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说不当说。” 将手指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後指指门外。小金子会意的将我和轮椅抱出了屋子,推入隔壁的客房。 “什麽事?”能让小金子这麽为难的,想必也算是大事了。 “这个是西後让奴才交给公子您的。”小金子在袖中暗袋一番掏探,摸出一封字迹娟秀的书信,“西後说自那日公子您去看望过她後就再没有去过,她知道您是在介怀她的话。但是大皇子还小,还请您去多看看他。”说罢就低眸垂首不敢看我,就怕我生气。 看样子小金子是误会我与若漓有了冲突,他此番为若漓来传话生怕会触怒我,这才如此小心翼翼。 “……知道了……你先下去。”从小金子手中取过信,我挥手让小金子退下。 对不住……素白的宣纸上只有三个字。笔锋凄婉却又坚定,似乎让我看见若漓写这信时面上的表情。 瞳孔猛然收缩,我握紧了手中的信纸心痛到无以复加。明明千错万错都是我和吕慕枫的错,是我们的孽债。为什麽却是若漓这个被我们伤的最深的人向我道歉? 我想去看若漓了,但想到若漓失控的泪和绝望的神情我就觉得後颈发凉,没有勇气能踏出一步这宁安宫一步。 “是若漓的信对不对。”慕枫不知道什麽时候醒了更进了屋子站在我身边,他取过我手中被揉皱的宣纸,“她告诉朕了,她对你说了很无理取闹的话所以你不愿去再与她见面了。这一个月她都很愧疚,也很想念你。希望你能不要介怀她的话常去看看她,她一人在行宫中无人能说说话很是寂寞。” 失神的摇著头我呐呐的:“是我没有颜面再去见她。慕枫你说我们还有什麽面目可以面对她?” “朕明白……朕也在想如何才能补偿她。”慕枫弯下腰将头埋入我的颈项,“朕想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可惜她至始至终心中只有一个希望,而那却是朕永远也做不到的。”他语气闷闷的,十分无奈,“朕无法爱她,她一直都是朕心中青梅竹马的小丫头,善解人意的红粉知己。即使……那日朕准备临幸若漓,让她成为真正的皇後。可是她拒绝了……” 我猜的没错,慕枫虽在若漓行宫住了一晚却是什麽都没发生。若漓是个内柔外刚的女子,她不会接受因愧疚而产生的关系。 “……我们去看看若漓和辰儿吧。”闭了闭眼,我终於踏出了踌躇的一步──既然我们做什麽都无法改变若漓的心意了,这份亏欠也是一辈子也还不清了。但是至少从今开始,我要若漓活的比以前快乐,这也是我与慕枫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看若漓就好,辰儿就算了。”慕枫为我裹了狐裘然後抱起我往门外走,“朕不想看见他。” 已经这麽久了,他怎麽还是这副德行?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从辰儿出世直至现在,他不要说抱抱辰儿,就是连多一眼也不肯看。 也许是感应到我的怒气,慕枫软了态度:“好,好。无念你说去看就去看还不行吗?” 那语气那态度完全是迁就我,没有一丝真心让我怒火更胜!我扶了慕枫的肩膀大声骂道:“我问你辰儿是谁的骨血?” 慕枫淡淡看我一眼:“朕的。” 牙齿咬紧,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往这张脸上甩耳光。毕竟光天化日之下,身後还跟了一干奴才我不能让慕枫这个皇帝难堪:“那你为什麽就不肯抱抱他?你到底在介意什麽?我没事了,我好好的在你怀里,难道你就不能放下心中芥蒂?孩子是无辜的!” “无念!皇上!”慕枫还来不及回答就被一欣喜若狂的声音打断。 我和慕枫同时转头看见一身火红袄子的若漓抱著同样穿著红色小袄的辰儿满脸狂喜的往我们这边跑来:“我正要去宁安宫找你无念。”若漓的脸红彤彤的,有细密的汗珠分布在鼻尖,“有件事要告诉你。” 忘了一眼若漓来的方向,我有些心疼的掏出锦帕替若漓拭了汗:“你一路跑过来的?身子不是还没好吗?我与慕枫正打算去你行宫看你。我们先回去,免得你得了风寒病上加病,辰儿也还小受不得寒风。” 若漓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还是有如献宝般的将辰儿递到我面前:“不急,无念你听听。”说著拍了拍辰儿的背嘴里发出哄劝的呜呜声。 我和慕枫疑惑的看著若漓的举动,但还是顺了她的意思低头看著辰儿。 只见辰儿粉粉的嘴唇淘气的玩著唾沫泡子,砸吧砸吧的闹了一会儿,然後一声黏黏糊糊不甚清楚的父皇才颤颤巍巍的冒了出来。顿时愣住,我与慕枫都呆呆的看著重新依依呀呀乱叫唤的辰儿不知该如何反应。 “会……说话了……”眼眶逐渐发热,我捏著慕枫的肩膀失了冷静,“辰儿会说话了,会说话了!”这是怎样的一种喜悦啊!我几乎激动到快忘了自己是谁,只想大笑的拥抱眼前所有的人,让他们都感觉到我的快乐。 “是啊会说话了。”慕枫的嘴角逐渐勾起,不是被我的快乐所感染,我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身为人父的慈爱,还有骄傲,“叫的是父皇啊,辰儿很聪明。” 我知道慕枫终於接受了辰儿,日後他再不会对辰儿不理不睬。而这一切都归功於若漓,是她的努力和善良将慕枫和辰儿之间重新联系起来,她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 慕枫将我放在轮椅之上,他主动伸手:“让朕抱抱。” 若漓含笑将辰儿放入慕枫怀里,并细心教导如何抱才能让辰儿觉得舒适不哭闹。那其乐融融的模样仿佛一张绝美的天伦之乐图,而仿佛也在印证我的想法一般,辰儿在此时又模糊不清的唤了一声母後。 顿时若漓泪如雨下,哭的不能自抑。她抱著辰儿和慕枫,哭的毫无仪态可言,但是却有种幸福与满足从她身上渐渐弥散开来。 我想她日後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因为辰儿的这句母後让她找到了坚强活下去的理由,找到了未来的希望。但是我呢? 看著那麽美好的一幕,我心中的快乐已经变的冰冷,因为在这场可称为完美的画面中我显得那麽多余。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後,那都不会是辰儿呼唤我名称,甚至到最後我还会被辰儿亲手杀死…… 那麽我到底算辰儿的什麽人……还是说什麽……都不是…… 帝陨99(无谓的争吵) 慕枫不辞假手的为我沐浴,穿衣。他用布拭干了我的发,然後用象牙梳轻轻的梳理著:“无念为什麽你在半路就走了?” 我知道慕枫的问的是什麽,我看著铜镜中昏黄的倒影,看著我越发阴柔的面容。突然我有一瞬间的困惑这镜中的人究竟是不是我,为什麽看起来竟然一点都不像个男人了?是因为生了孩子,还是我原本就是如此模样只是自己不知道? “无念?”慕枫奇怪的看著我,最後探头一看失笑道,“怎麽你看自己也能看到出神吗?不过无念真的很好看。想起来朕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无念你是个很漂亮的孩子,接著我们水火不容你把自己弄成一幅脑满肠肥的样子。那样子真的挺恶心,还好你的眼睛一直没变过。” 慕枫笑著亲吻了我的面颊,“最让朕震撼的还是朕从沙场归来看见你一身红衣,那模样清丽之中带著无可言喻w丽。如今想起来大概就是那时,朕便爱上了你。” “你这是在笑话我吗?”伸手扣了铜镜,免得自己看的心烦,“若论容貌我看这普天之下无人能及慕枫你左右。你反倒说我漂亮……我看你当时看的是我身上太子的光环吧。” “看著我无念。”慕枫放下梳子,他半蹲在我身前要我直视他,“你心情不好,为什麽?”他的手指沿著面颊勾画到下颌,“今日本该是你最开心的日子,辰儿会说话了,你和若漓冰释前嫌了,可是你却在半路之上悄悄离开,今夜还对朕说这样一番话。为什麽?” 是的,今天本来我应该很开心的,可是在看到若漓还有慕枫辰儿站在一起的画面之後我就无法释怀了。说不清的焦躁和沮丧在心里蔓延,越来越深,越来越浓,最後竟然堆积成绝望。 “我乏了,慕枫抱我到塌上去。”伸手环住慕枫的颈项,我拒绝回答。 慕枫叹了口气还是依言将我抱起:“你还是不肯对朕敞开心胸。不过朕与你有的是时间磨。”他看著我,墨色的眼瞳中温柔层层漾开,“辰儿还有一个月就满周岁了,朕这次要大摆筵席举国同庆,你说好不好?” 我恩了一声,翻身背对慕枫睡下:“既然你心中芥蒂消除我自然是高兴的,怎麽可能会不同意。你看著办吧。” “那麽你就同意与朕一同登席了?” 吃了一惊,我用力转头:“我什麽时候同意了!” 要知道我的身份是前朝帝王,而这朝中上下还有许多前朝旧臣,他们都认识我。我如今从废帝变成了当今皇帝的正宫皇後已经够讽刺了,所以这麽久以来无论是什麽宴席场合我都未出席过,为了避免尴尬和流言。但今日慕枫却要我出席辰儿周岁的宴席,他到底是想让我难堪还是他自己难堪? “用你的话来说辰儿是你的孩子,他满周岁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不该出席为他祝贺?”慕枫用五指梳理著我铺了满床的青丝,“好香,无念你最近是越来越诱人了。” 懒得理会慕枫的油嘴滑舌,我两眼冒火光的瞪著他:“我告诉你吕慕枫,我,不,去!”一把扯回自己头发,“男皇後已经够惊世骇俗了,你还想介绍你的男皇後是前朝帝王曲无念吗?” 慕枫顿时无言,眼眸中的兴奋渐渐熄灭然後归於一滩死寂。他垂下眼无声的叹息,然後将我搂入怀中和衣睡下,再不说一字。 这一夜……两人皆无眠到天明…… ==============================万恶之分割线========================== 如果问我这段时间有什麽感觉,那麽只有一词可以形容那就是寂寞……是的,寂寞,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麽寂寞过。 一直以来慕枫下了朝就直往宁安宫走,就是夜里临幸过其他妃子之後也还是回到宁安宫搂著我一起入眠。但是这段时间他来的很少,虽然每日还是会来宁安宫看我一眼,但也只是一眼,随即就匆匆的走了。 我知道他心中有怒气,他还在怨我那夜说的一番过分的话。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辰儿,他如今是变成了一个宠溺孩子的父亲,也就是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若漓的行宫里。 而我虽然想见辰儿,想抱抱他,可是却害怕再看见那充满幸福其乐融融的画面。所以我做了缩头乌龟,闭著眼睛,捂著耳朵,装作自己看不见,听不见。 “公子您看看这身衣服做的如何,皇上赏赐的。”小金子捧著一套淡青绣了竹叶的袄子和纯白狐皮做成的裘袍走了进来,献宝的放置在我眼前,“请公子试穿,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奴才让裁缝改改。” 怎麽莫名其妙的给我做衣服?他不是还在与我怄气吗?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试穿了。很合身,穿起来也很暖和,看得出做这衣服的料子和皮料都是最好的,是慕枫精心挑选过的。 “真好看,公子穿这身衣服看起来跟仙人一样。”小金子满嘴的阿谀奉承,他眨巴眨巴眼睛,“皇上的眼光真好,知道什麽最适合公子。” 世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即使是我也不例外。就算知道小金子的奉承的,但这一番话下来我心中还是泛出了甜蜜──他还是记挂著我…… 可是下一刻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因为小金子这麽说:这身衣服在十日後大皇子周岁诞辰宴席上穿一定会让朝中上下都惊w非常的。 一把扯下狐裘扔进火盆,我冷冷的说:“你去告诉吕慕枫我不去!别以为他如今做了皇上就可以命令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你!”吕慕枫风卷残云般的扑进来,想是看见了我怒焚狐裘的一幕。他扬高右掌狠狠的掴了我一巴掌,“曲无念!这是你逼朕的!朕无论如何都要你去!就是要押你赴宴朕也会这麽做!” 缓慢的转过头,我缓慢开口声音好不嘶哑:“除非你想抬我的尸体赴宴,不然就放弃你那疯狂的想法!” “你威胁朕?!”吕慕枫指著我,气的手指抖个不停,“好,好,曲无念!看来朕最近真的是太宠你了,宠的你无法无天!朕今天告诉你,就是你的尸体也得给朕赴宴!”说罢拂袖而去,临走时还外带踢破我的大门,看来已经怒极。 浑身脱力,我瘫软的靠在轮椅上捂著脸苦笑。我们到底是为什麽而吵成这样?还是说我们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努力相处了这麽久,尝试找和平共处的方法那麽久,可最後还是会被一些很小的事情破坏了努力,让伤痕累累的彼此更加痛苦…… 帝陨100(腿伤终得治) 说来也巧戈国皇帝一行人到皇宫的时间就是辰儿周岁诞辰的前三天,所以吕慕枫决定将洗尘宴和辰儿的寿诞合为一天举行。为了表示尊重和欢迎整个皇宫上下皆在宫门迎候。当然,仍旧是除了我。 这七日我与吕慕枫互不理睬,他再也没踏入宁安宫一步,但是狐裘却是重新做了送了过来,还吩咐了小金子若是我再烧了就要他的脑袋。 若漓也抱著辰儿来看过我了,也劝过我了。但是好话坏话都说尽,情理形势都与我统统分析了一遍,可是还是没有将我僵硬的脖子给掰的上下动一动。最後若漓也生气了,说我顽固不化比吕慕枫那个男人还倔强。然後也如吕慕枫一样不愿再理我。 我真的想不明白要我这个前朝废帝,当今的男皇後去赴宴席他们不觉得尴尬也就算了,还一个两个的非逼著我去,弄的好像真的是我太过固执了。 至於那套衣服我是想烧的,可是这毕竟是我与吕慕枫之间的问题,没有必要连累小金子丢了性命。所以我忍耐下来了,只是将那套衣衫扔进了箱子锁了起来。 “公子,公子!”小金子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御医来了,御医来了!”一边说一边推著我的轮椅往门外走。 我被小金子激动的情绪弄的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我把住轮子有些不悦:“干什麽这麽忙乱?御医来干什麽?我这双腿不是已经没有治了吗?还让御医来作甚?” “不是!是戈国的御医!”小金子急的跺脚,“公子您快些,戈国御医等会儿还要去看杨贵妃呢。” 原来是戈国的御医,最近和慕枫怄气我都忘了这一茬了。想我们修书去戈国就是说杨曦身子抱恙让他们带上御医一同前来,然後让戈国皇帝亲自看看杨曦在这个後宫是怎麽胡闹的,再将她带回戈国。至於我的腿信上只字未提,所以那御医是被慕枫强制命令来看我的,不能让他等的太久。 松了轮椅,我让小金子推著我到了御药房。一入内就看见几乎所有的御医都在,而正中站著一个服饰明显不同的白发老者,他应该就是戈国的御医了。 “来了来了,还请大人为公子诊视。”小金子因为一路小跑已经出了汗,他一边擦汗一边涎笑著对那老者点头哈腰,“公子的腿拜托大人了。” 那白发老者静静的看了我片刻这才上前按了我的脉门,顿时他脸色大变:“公子你……体质真是特殊……” 知道他已经把出我的脉象与常人有异,我对那老者点点头,然後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小金子你守著门谁都不能靠近御药房。有违者可先斩後奏。” 於是一群御医满脸遗憾的离开,看来他们是想看看这个白发老者究竟有什麽样的本事。 “不知大夫您看出了什麽。”我半合双目语气悠然,“我体质如何特殊?” “一阴一阳,阳为主脉所以体貌特征为男子,但是公子你却能受孕生子。如果老夫没有把错脉,公子您应该有生育过了。”那老者神色严肃,但并无轻视,“您就是西宫皇後,外面传言的男皇後是不是?照您的脉象,您做这个皇後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您是可以生育的男子。” 好本事,竟然能把出我已经微弱到其他御医都探不到的阴脉,还能通过脉象得知我已经生育过。这个人比御药房的那些庸才厉害很多。 “西宫皇後对我来说是种讽刺,即使我能生育我依然是个男人。”想到自己日渐阴柔的容貌,我突然有些恶心,“至於怀孕生子更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男子生育是逆天之事,我的孩子已经夭折,还请大夫莫要再提我的伤心事。不如说说我这双腿还有没有的治,我还有没有机会能站立行走?” 听我说完那老者脸色更加难看。他捋著山羊胡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笑了笑:“如果我说我知道我是中了毒,中的还是你们戈国专有的毒,也知道是谁向我下毒的,你可否同我说实话了?”知道那老者在迟疑些什麽,所以我干脆将话挑明了。 “西後真是宽宏大量,老夫佩服。”那老者一脸惊叹,似乎不太相信我竟然这麽大量的不予追究,“既然如此老夫也自当竭尽全力治好西後的腿。只是您体质特殊,这本来该要了您命的血毒只停留在了双腿。这段时日您又服用了大量遏制毒性的汤药造成毒素沈积,要全治好恢复知觉是需要些时日的。不过总的来说问题不大,西後您还能站立行走的。” 松了口气,我高悬的心终於放了下来。没有什麽在双腿被废後知道自己还可以治好,还能行走更加令人兴奋的了。这段时间废人一般,生活起居都要人一旁协助的日子我真的是受够了。 “西後……老夫有一事相求。”那老者转身在药柜里挑挑拣拣,精细称量,“还请西後能答应。” “还请大夫不要再称我为西後,这称呼实在是刺耳。若是大夫您不介意就如这宫中的人一般叫我公子就好。”我知道那老者想要说什麽,所以我先开了口,“至於大夫要求的事我多少也能猜到,是不是想让我对皇上保密?” “看来老夫这点心思是瞒不过公子的。”那老者笑的有些尴尬,“既然公子早已经心中有数,老夫也就直言了。其实当初老夫就劝阻过陛下,要陛下另寻个性温和的皇室贵族小姐做为与贵国和亲的对象,曦公主从小就被先皇溺爱,当今皇上也是对曦公主宠爱有加造成了她恃宠而骄的个性,实在是不适合做和亲的对象。” 我但笑不语,等著这个敢说实话的戈国御医接下来的话。 那老者看我面色未变这才继续道:“但是……曦公主不知道在哪里看了贵国皇上的画像,竟然一见锺情硬是要做和亲的公主。陛下被纠缠的没法子这才同意了,谁知道这才没多久竟然大胆的对公子您下毒欲至您於死地。公子想你也清楚,若此事被贵国皇上知晓了,怕是会引起两国纷争的。” 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我们连戈国皇帝都无法责怪,因为真正麻烦的源头是吕慕枫那张倾城的容貌。 “这件事我不会对皇上说起的。”我摩挲著自己的双腿似笑非笑,“因为他比我更清楚我这双腿是怎麽废的,不然杨贵妃也不会被打入冷宫长达半年,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弄的半疯半癫要大夫您从戈国赶过来替她看诊,医治。” 既然别人都对我实话实说了,我想有些话也该对这个御医说个清楚,也好让他们戈国心中有个底,“杨贵妃自和亲以来在後宫胡作非为,我与皇上是能忍则忍,就是考虑到与贵国的交情。若不是杨贵妃太过胡闹,我们也不会如此待她,如今还请大夫你将杨贵妃医治好以後劝导你们陛下,让他将杨贵妃带回戈国。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与皇上都无法再视若无睹或者从轻处罚,要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伤人性命更是要一命赔一命的。” 帝陨101(御花园内遭调戏) 从御药房与戈国御医聊完又服用的汤药出来才发现日头竟然西斜,小金子抵不住疲惫靠在柱子边都睡著了。看他睡的脖子都缩到了袄子里,想是被冻的不轻。於是我又让小金子在御药房熬了碗驱寒的汤药让他喝了,免得受了风寒。 待一切事情都做完,小金子推著我回到宁安宫西边已经烧成了一片火红,太阳已经沈了一半。 看著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光亮的宁安宫,那种噬骨的寂寞涌上心头,突然不想回去了。我转了轮子:“小金子给我拿件皮裘,我想去御花园走走。” 小金子自然是听话的取了皮裘,他替我围上後准备推我去御花园却被我拒绝:“我想独自一人,你下去休息吧。今日你守了一日的门,吹了一天的冷风,虽说服用的汤药还是早些休息莫要病了。”说罢我自己转动轮子往御花园缓缓驶去。 隆冬腊月,御花园被雪覆盖成一片雪白,连半点草星子都看不见,实在是没有什麽可看的。这样的惨白让我的心更加的空洞,整个人似乎都在下沈却怎麽也落不到底。 “好冷……”搓了搓自己的手,我喃喃自语。不经意的想起那个与我怄气好几天的男人,他从来都不怕冷,不像我一入冬就手脚冰凉。他总是在我叫冷的时候用他温热的掌心包覆住我冰冷的双手,所以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寒冷是件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可是今时今日没了他,我才知道冷原来可以冻入骨,冷入心…… “慕枫……”喃喃自语,一点冰凉在鼻尖散开。我愕然回神才发现天空已经开始飘起细雪,“下雪了?看来不回去是不行了……”话是这麽说,我却摊开了手掌接著那一点点的雪花,然後看它们融成水珠与我眼中掉下的泪混作一团。 恨极时候的思念是痛苦的,但是当不恨时的思念却带上了怨愤。我竟不知道不过几日没见,我会想念吕慕枫到流泪。但若问我後不後悔与他发生争执,我却能坚定的说不後悔。因为那宴席我是万万不能去的,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示弱。 “别哭。”有手指从我面颊划过,带走了泪水却留下了痕迹,“虽然你哭的样子很美,但是我想你笑的样子会更美。” 很温暖的手指,但却不是我熟悉的。我吃了一惊,仰头将自己与那手指拉开了距离,同时想转动轮子远离来人。但是我忘了自己是在雪地上,这麽突然的动作只会让自己失去平衡──轮子陷入了深雪之中然後向後翻倒,我被翘起的轮椅整个抛了出去! “啊!”惊叫一声,我重重的摔在雪地上,也因为是雪地,所以我并没有摔伤,只是爬不起来,动弹不了。 “仙子!”来人同样惊叫一声,只不过他叫出的名字让我哭笑不得。 仙子?谁是仙子?这个人确定叫的是我这个双腿不便的男人? 整个人被抱入陌生人的怀中,那人翻看著我的手心在确定没有擦伤的时候重重的呼出口气:“还好没有伤到。真是对不住,吓到你了。” 这个距离太过亲密了,虽说这段时日我被人搬来抱去已经成了习惯。但是这个人抱著我的感觉却是明显的不同,放在我腰间的手臂收的太紧太有占有欲,这让我很不自在。 “放开我!”推拒两下,我伸手向轮椅,想把它扶起来。可是这个被人紧抱的姿势和手臂的长度让我无能为力,於是挫败感变成了愤怒,“我要回去了!能请你帮我把轮椅扶起来,然後让我走吗?” 那人不言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看的我後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是谁?为何昨日在宫门口未看见你。但是你却出现在这皇宫之中?”那个掐著我的下颌,让我无法转头。 心惊的看著那双宛如野兽般的瞳孔,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昨日是戈国皇帝到我朝的日子,他说在宫门口没有见到我。莫非……这个人就是戈国的皇帝?!这就难怪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还问我是谁。因为昨日我并未出宫相迎,他自然也就没见过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双腿不便所以昨日未到宫门。”皱著眉头,我拉扯著掐著我下颌的那只手,“痛,请你放开我!” 那人依言放开了我,但是搂住我腰的手却还是丝毫不见松动。他抱著我站起,神态轻松仿佛抱著的不过是一团柳絮毫无负担。而也因为他的站起我才赫然发现这个男人高的离谱,那离地面的距离吓的我环住他的肩膀,就怕摔下受伤。 “呵。”那男人似乎很享受我的投怀送抱,他轻笑一声,“莫怕,我不会摔伤你的。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耳根子顿时热辣无比,但是又不敢收回环在他肩颈的双手。我垂著头,咬牙切齿:“轮椅!时辰不早了,我要早些回去。不然那些奴才又该到处寻我了。” “我可以送你回去,但是你若不告诉我你的名字,那麽咱们就在这里耗著,等寻你的奴才找到这里如何?”那男人悠悠闲闲的用脚勾起轮椅,然後一屁股坐了下去,那双手还是把我禁锢在他怀中不肯放手。 怒极,没想到戈国皇帝竟然会如此的泼皮无赖。我的拳头是握紧了放,放了又握紧:“孔洛白。” 我不可能告诉他我的真名,曲无念这个名字戈国皇帝百分之百的听过。我不想在原本就尴尬的此时让自己更加的难堪,於是随口说了个名字。 “孔洛白?空落白?是下雪的意思?”戈国皇帝拂去我发上的雪花,“好名字,我喜欢。配合此情此景洛白你的名字更是美的如梦似幻。” 没错,这个名字是我随口胡诌的,就是取自这天空中细细飘著的白雪。但我没想到戈国皇帝竟然一语道破,听出了这个名字隐含的意思。 “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能不能将我放回轮椅?”虽然对戈国皇帝另眼相看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会接受被他这麽拥抱著,“我真的必须回去了……” “陛下!” “公子!” 无奈的按著额头,我叹息一声──小金子还是来找我了,这一幕我该如何解释? “陛下您这是?”小金子和陈武飞带著一干戈国随从赶到。正好就见到戈国皇帝坐在我的轮椅上,怀中抱著一个大男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果然是戈国的皇上。那麽陛下你能放开我了吗?如此举动有失体统。”使了个颜色让小金子闭上他长大的嘴,并且不要多言。 戈国皇帝点点头,这才起身将我安置在轮椅上。他勾了我一缕青丝放在唇边吻了下:“你很聪明洛白,我希望明日还能见到你。” 轮椅在瞬间被人向後猛拉,青丝被硬拽出戈国皇帝的手掌。头皮刺痛,我转头呵斥道:“武飞!”不是怪他弄痛了我,而是眼前这人得罪不得。忍一时之气对大家都有好处,反正孔洛白这个人是虚构的,他明日是见不到的。 “陛下抱歉,武飞只是护我成了习惯,不是他熟识之人便不得近我的身。”我低头道歉,只希望这戈国皇帝不会在意。 “洛白你开口我又怎麽会介意。”戈国皇帝半眯著眼,他身材高大加之气势慑人我竟然觉得他在俯视武飞,“陈将军真是尽忠职守,还希望你日後能更加尽心保护洛白。” 洛白?武飞转头看著我,某种分明是疑问──洛白是谁? “洛白谢谢陛下关心,先行告辞。”扯扯武飞衣袖,“送我回去,我还没用晚膳已经饿的前胸贴後背了。” 武飞明白过来,他看著我无奈的摇头:“好。小金子你先回去布膳。”说著对戈国皇帝拱拱手就推著我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帝陨102(雪地上的惩罚h) “无念。” “恩。”即使不回头我也知道武飞现在面上的表情,“想问我怎麽会遇见戈国皇帝的?” “不止,我还想问你为什麽被他抱在怀里。还好皇上没看见,不然怕是有的麻烦了。”武飞的语气里全是庆幸,他伸手在我头皮处揉了两下,“扯痛了?一时情急,忘了硬拽会弄痛你。” 我失笑:“我又不是陶瓷做的,更何况你不那麽做尴尬的是我。毕竟他是贵客,不便对他失礼。”说到这里我语气沈了沈,“看来在戈皇离开皇宫之前我都不能离开宁安宫半步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武飞叹息般的语调让我明白这段时日他虽然不在皇宫,但是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包括吕慕枫强行逼我去赴宴,我拒绝然後与他冷战的事情。 武飞将我抱入屋内,小金子已经准备好了吃食。可是屋内并不只有小金子,吕慕枫也在! “回来了?”吕慕枫抬眼看了看就垂下眼继续小酌著。虽然他只说了一句话,但通身散发出放下他不然就杀了你的气息。那浓烈的杀意就是不懂武的我也能轻易的察觉,更何况是对杀气敏感的武飞。 武飞被杀气逼的额角浸汗,他连忙放下我退到一旁:“臣先告辞了。” “等等!” “站住!” 我与吕慕枫同时出声,武飞尴尬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动:“不知皇上还有什麽吩咐?”边说边磨动著脚後跟,看得出他十分想离开。毕竟我与吕慕枫的气氛不太好,他留下只能可怜的磨心。 “在御花园发生什麽事了?”吕慕枫仍旧是那副若有所思,把酒小酌的悠闲模样但眼中精光却大胜,分明是知道御花园内发生的一切。 我怒瞪小金子,感情全是这个多嘴的奴才! 放下筷子,我冷哼一声:“武飞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们走!”他这副模样就跟捉奸在床的丈夫,我今天已经够窝火的,不想再受这份气。 “曲无念!”吕慕枫怒红了眼,他右臂一挥掀了桌子,“你知不知道你丢尽了朕的脸!” 丢脸?!我做了什麽丢了他的脸?我被人强行搂在怀里,还泼皮无赖的被逼问名字,若是不说就不放我走。最後还被一群人看见那麽尴尬的场景,我已经快难堪的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了,他竟然还说我丢脸? “那你可以废了我这个可笑的男皇後,然後再将我凌迟处死,千刀万剐的来洗清我对你造成的耻辱。”冷冷的笑,我已经气到失去了理智,“戈皇对我似乎挺有好感的,你若是废了我,我大可以跟著他。顺便还能治好我的双腿并带走让你头痛的杨贵妃。怎麽样,很划算吧,一并解决了你的耻辱和那个骄纵的和亲公主。” “无念你冷静……皇上!你要带无念去哪里!”武飞大叫一声,可是他伸出的手却是连我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吕慕枫提著我的衣领毫无温柔的一路狂奔,疾驰的风灌入我嘴里,让我连呼吸都困难。 “呃!”被重重的摔下雪地,吕慕枫狂怒的掐著我的下颌另一只手发狠的撕著我的衣服。 我终於感到害怕了,失去了理智的吕慕枫有多危险我很清楚。而从他动手撕我衣物的举动我了解到他究竟是要做什麽──他想就在这雪地之上抱我!宣告他对我的所有权! 光裸的肌肤越来越多,冰冷的空气让我冷的直打哆嗦。我不停的挣扎,尖叫:“放开我!放开我!慕枫你冷静点!别发疯了!我那只是气话,我不会那麽做的,你冷静些!” “闭嘴!”吕慕枫不胜其烦的吼了声,顺手将碎布塞入我口里,“你竟敢让其他男人碰你!你竟敢想跟著我以外的男人!曲无念,我要你彻底的明白你究竟是谁的东西!” 手也被捆住了,双腿是没有办法挣扎的所以很轻易的就被扯下襦裤挂在了吕慕枫的肩头。 “唔唔唔唔!”不要!放开我!放开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再恨你一次! 身後的孔洞被吕慕枫伸指掏探,没有温柔,没有技巧,带来的只有痛苦。我泪水从眼眶之中奔流而出,将头边的雪融化成了两个窟窿。 “舒服吗?无念?你这里在蠕动,贪求更多。”慕枫直勾勾的盯著那处看,手指的动作突然变了,狠狠的摩擦起我体内最敏感的一点。 “唔……呼唔……”虽然不愿意,但是身体的快乐却违背了理智。我能感觉到自己腰在不知廉耻的扭动,身後的甬道也是不自觉的收缩,诉说著它渴求更多更多。 吕慕枫低下头,他用舌尖舔弄我胸前红蕊,不时用牙轻咬。但是手指却离开了渴望的甬道,纠缠起我已经挺立的欲望,揉搓了下顶端,套弄了两下茎干又离开,在入口处轻轻摩挲。但皆是点到为止,将我撩拨的更加狂乱。 “说你要我!”吕慕枫一把拉开塞住我嘴的碎布,“无念说你要我,说你不会再让我以外的任何人碰,无论男女!”边说边将我的双腿分的更开,他火烫的欲望在入口处浅浅的戳刺,“说你不会背叛我!说你只能是我的皇後!即使男皇後如此荒谬,但是也愿意为了我背负这份惊世骇俗!” 手中紧抓著雪粒,然後捏成了冰,最後冰化成了水。水珠顺著我的手臂流到我的胸前被吕慕枫吻走,他的戾气消散,现在他身上存留的却是惊恐。一种想抓住什麽东西,却无能为力的惊恐。 原来……他并不是在意我在御花园被人看见不雅的一幕觉得丢人,而是在嫉妒。他嫉妒我被他以外的人触碰,他也在生气,气他自己这几日只顾著同我怄气冷战今日不能及时出现替我解围,气他自己不能光明正大的搂著我宣布我是他的皇後,他的挚爱。 突然之间我对吕慕枫了解的更多,也终於明白为什麽他要那麽强硬的逼我去赴宴。因为他要宣告天下我是他的皇後,我是他今生唯一承认的人。不管世人怎麽说,不管朝中大臣如何反对,白眼以对,他都要所有人知道我就是他的皇後。 轻轻的叹息,我苦笑:“疯子,吕慕枫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松开了掌心,我将冰冷的手掌贴上吕慕枫的背,“我不会背叛你,曲无念只会是你吕慕枫的皇後,我心甘情愿的为你背负这份惊世骇俗,成为这世上唯一的男皇後……这样……你可满足了……” 果然……这辈子我就赢不过这个男人。他的疯狂与痴缠总是让我的坚持与倔强化作绕指柔,输的如此心甘情愿的人,我想这世上也没有几个吧…… “无念!”吕慕枫低吼一声,竟然张口咬住我颈项。宛如猛兽咬住了猎物的喉管,狩猎的满足和狂喜从他身上炸开,连我都被影响了。 “啊啊啊!慕枫!痛……背……痛……啊……”猛然刺入的博大欲望和毫无章法的律动,将我推向狂乱顶端。但背部同时也被化了雪,露出的草地摩擦的灼痛不已,怕是被磨破了皮,“啊……慕枫……停……我们……回去……回去再……啊……不要……” 话还没落音整个人就被抱起抵在树上,我的腿没办法使力,身体的重量全部在吕慕枫身上,但这也让我第一次有如站立般的直立起来。但这个姿势也让吕慕枫埋入我体内的欲望更加的深入,顿时呻吟横在喉头,我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晕过去。 吕慕枫用口渡气,又抓了身上的皮裘垫在我身後,随即向上顶刺的更加用力。 “啊!哈啊……慕枫……我受不了了……啊……不要了……不要了……呜……”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过情色,但却止不住。我羞愤欲死,十指陷入吕慕枫的肩头,牙齿也招呼了上去。 “唔……无念你这麽咬朕只会让朕更加欲罢不能……”吕慕枫已经被情欲冲晕了头,他肌肤的温度很高,在寒风中也淋漓一片。 柔软的皮毛在背後蹭动,身前勃发的欲望被吕慕枫结实的小腹摩擦著,身後的甬道被一下强过一下的力道戳刺著。我已经无法思考,已经不在乎这是在毫无遮拦的御花园,随时都可能被人撞见这疯狂的一幕。只能攀附著吕慕枫,随著他的律动而舞动身体。 “无念……无念……我的无念……”吕慕枫低吼一声,挺身用力戳刺数下在我体内爆发,与此同时我也尖叫一声喷溅出了自己的白浊。 帝陨103(撞破尴尬) 毫无理智可言的欲望过後,染了汗的皮肤更能感受到雪的冰冷。 我往慕枫怀里缩了缩:“好冷……”衣服已经被撕的残破不堪,已经没有办法敝体,夹著雪花的风打在我身上冷的我不停的颤抖。 “无念?”慕枫察觉到我的不对劲,掌心在我额上试探了下,“该死!你发烧了!” 难怪会觉得那麽冷还抖个不停,头也发晕浑身无力。原来不是颠鸾倒凤的过了头,是冻病了……恨恨的用眼刀剜著慕枫:“你骂什麽?是你撕了我的衣服还强迫我在毫无遮蔽的御花园与你交欢。还好没人看见,不然我就是有十张脸皮也不够丢。” 慕枫用皮裘将我裹紧,但一截光溜溜的小腿还是露在了皮裘外。好在我的腿还没知觉,感觉不到冷。他满面愧疚,脸上还有未消散的情欲:“是朕孟浪了,听见小金子的禀报,朕已经怒极嫉极,只想将你夺回来什麽都顾不得了。”他长叹一声,“对於你,朕总是不能保持冷静。此时细想也清楚无念你曾说过,除了朕,你不会再雌伏於任何男人身下。” 千金难买早知道,吕慕枫如今说这话就是在讨好我,让我别生气。想这几日的冷战也够他受的了,这才会一听见我被他人抱在怀里调戏才会失去冷静。 虽然心中不忿仍在,但是怒气却是过了。我还想再骂两句泄愤,但抖个不停的身子和越发昏沈的脑袋已经让我无力开口。 “无念?!”慕枫有些慌了,他将皮裘裹的更紧打横抱起我,“别睡,会更加受凉的。朕马上送你回宁安宫。” 颠颠两步,慕枫突然停下惊道:“戈皇?”放在我腰间的手收紧,将我紧紧压制在他胸前连回头也做不到。 戈皇?!天啊!他怎麽还在这里?什麽时候在的?刚才……他看见了吗? 头晕的更加厉害,我将自己缩入皮裘之中将自己的容貌隐在皮毛之中──俗话说做不得亏心事,我那头才刚糊弄了戈皇,说自己叫什麽孔洛白,这头就被他看见我同吕慕枫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若是被他看见了我的容貌,少不得一番逼问。 尴尬难堪什麽都是其次,怕的就是他知道我真正的身份觉得我是在戏耍於他而发了怒。毕竟这个男人似乎对我真的很有兴趣,不然我也不会胡乱捏造个名字,还意图在他还在皇宫的这段时期躲在宁安宫避开他。 只听戈国皇帝讪笑一声:“我早听说自吕皇登基过後,民间风俗改变许多,变得开放了。不再逼著寡妇守节,不要求女子裹小脚。今日才明白吕皇你本就是个狂放不羁的人,所以才会带动百姓。不过……”两声轻笑过後,我感觉到有视线落在我身上,兴味悠然,“这寒冬腊月的,怕吕皇您的妃子受不了,还是不要如此孟浪累您的妃子受寒病了。” 虽然被笑声弄的双颊火烫羞耻非常,但听戈国皇帝所言他是没看见我与吕慕枫在御花园痴缠,也没认出我就是今日被他强行搂抱在怀的“孔洛白”,所以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皮裘下的手扯扯慕枫的袍子,示意他快些离开。 慕枫低头看了我一眼,又理了理盖在我头上的皮裘保证寒风不会再吹到我这才开了口:“让戈皇您看了笑话,朕与朕的皇後也是情不自禁。”他盯著戈皇,语气中全是独占的霸道,“毕竟朕的皇後只有朕才能触碰。”说罢抱著我举步离开。 与戈皇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分明看见戈皇盯著慕枫怀里的我。我将自己埋入慕枫颈项,就怕他看见什麽。 “洛白?!”但天不从人愿,这麽近的距离似乎还是被戈国皇帝看出了什麽倪端。他喊了一声,竟然伸出手想拉开皮裘确认。 “戈皇!”慕枫脚尖一点瞬间远离了那只手,他皱高了眉头口气不善,“戈皇您认错人了,这是朕的正宫皇後曲无念,并非是什麽洛白,还请戈皇自重莫要失礼於朕还有朕的皇後。” “曲无念?!”戈皇惊讶的重复一次,他看著全身裹在皮裘中的我,“吕皇你可是在说笑?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曲无念……是前朝的帝皇……” 浑身僵硬──戈国皇帝果然知道曲无念这个名字! 慕枫察觉到了我的紧张,他安抚的拍著我的背,垂下的眼眸中弥漫出溺人的温柔:“那又如何?重要的是如今他是朕的皇後,这世上朕唯一承认的另一半。” 在这温柔似水的眼神中,我僵硬的肌肉慢慢放松──原来对於过去耿耿於怀的人是我,慕枫从不在意我是什麽人,曾经是什麽身份。因为他爱的,他在乎的,他承认的只是曲无念,仅此而已。 微微转头,从皮裘的间隙间我看见戈皇五官已经扭曲。大概他无法理解和认同慕枫的所作所为,更加不能理解慕枫刚才的一番话。 不过他怎麽想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充分的了解慕枫了。他为我做了太多,又为我改变太多。若漓说的没错,是我太固执,一直都是慕枫在为我改变,而我一直原地踏步。我也该走出那一步了,无论我曾是什麽身份,现在我都只是吕慕枫的皇後。 “慕枫我们走吧,我很冷。”磨蹭著慕枫的胸膛,我笑的释然,“不快点将我抱回宁安宫让御医诊视的话,後天的辰儿的诞辰宴会和戈皇的洗尘宴我怕我无法陪你赴宴了。” 慕枫愣住,然後我看著他嘴角一点一点的挑高,最後形成了一个狂喜的弧度。他顾不得还有他人在场,对准我的唇就狠狠吻了下去:“无念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好!我们现在就回去!戈皇,”慕枫眉飞色舞的,“我们先行一步,朕与无念还有事情要商量!” 也不等戈皇回答,他就施展轻功飞速离开了御花园。那速度快的令我咂舌,同时也清楚的了解到慕枫对於我的让步究竟有多欢喜。 这应该是个好开始吧……心情一放松昏沈的感觉又占据了我全部的感知。闭著双眼,我思考著我该怎麽做才能不惹怒戈皇的表示自己的身份,毕竟我们後天就要正式见面,以慕枫西宫皇後的身份…… 帝陨103(为难的要求) 乐极生悲大概就是说的我与慕枫。我被抱回宁安宫後就一直高热不退,服了汤药,敷了凉帕仍旧是浑身颤抖的喊冷,身上却是冷汗淋淋打湿了被褥。 一时之间整个太医院被弄的鸡犬不宁,御医们聚在一起抓耳挠腮为慕枫下的“让西宫皇後在天亮之前退热”这霸道无理的命令而思考对策。 “冷……”上下牙齿磨的咯咯直响,我只觉的一股寒气在四肢百骸流窜,就是盖再多的棉被,生再多火盆都无法暖热。 慕枫急的双眼通红, 他抓著手不断往我体内输送内力想让我好过一些。但是无论怎麽摆弄,我依旧高热不退,烧的昏昏沈沈。最後连御医都著急起来,因为我若真的不能再天亮之前退热就很有可能烧成肺炎,那时能不能活都是未知数了。 “无念,是朕的错,明知道你自产後身子一直都很虚,还被怒气冲昏了头。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还要陪朕去赴宴呢。辰儿的诞辰宴会你这个父亲可不能缺席,你听见了吗?”手掌被慕枫紧握著,他温润的唇抵在我手背上,“醒醒……无念……求你……” 虚弱的睁开眼,我无力的撑开一个笑容:“我一直都没睡著……这麽难受……你睡试试……”张开手掌与慕枫十指交缠,“放心……我会好起来……不过别有下一次……我身子可不像你习武之人那麽健壮。” 话倒是说的精神,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难受到什麽地步。只是见慕枫已经自责到快掴自己耳光了,又於心不忍。於是才强打起精神来安慰他。 “无念?!”慕枫惊喜的瞪圆了那双好看的凤目,他对著门外大喊大叫,“御医!御医!无念醒了快给朕过来看看!” 一声令下,几个头发花白在太医院还颇有威望的御医就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他们诊脉的诊脉,翻眼睑的翻眼睑,看舌苔的看舌苔。鼓捣了半天还是呐呐的对著慕枫摇头:“西後的热度并未退下,只是勉力强撑著清醒。臣等再去熬一副退热的汤药,试试能不能将西後的热度降下。” “废物!太医院怎麽全是你们这种庸医!”慕枫怒极,他一巴掌拍向我床头那无辜的矮桌,顿时矮桌四分五裂。而那群御医更是吓的面无人色,连连跪地磕头求饶。 “慕枫你吓他们作甚?”好气又好笑,我扯了扯慕枫的手,“他们已经尽力,就别为难他们了。” 太医院里的御医医术如何我与慕枫心知肚明,虽然他们谈不上什麽活死人肉白骨,但是风寒什麽也只是小病小痛哪里有什麽治不好的。如今我高热不退很大一部分是我如今体质太虚,汤药什麽的又吃的太多,所以也就总不见好转,汤药也不怎麽起作用了。 慕枫冷哼一声,他一甩袖摆:“滚下去熬药!若是无念烧做了肺炎,朕要你们提头来见!”撂下狠话,几个御医更是吓的脸色青白,大气不敢多喘。但奇怪的是他们互看一眼之後,竟然跪在原地没有动作。 没等慕枫开口,一名御医拱手道:“皇上息怒。西後这病虽然只是风寒小症。但西後身子一直是虚不受补的状态,加之中毒後一直服用抑制毒素行走於全身的汤药,所以对汤药的效力也有了抵触。这便是为何西後即使服用的退热汤以後仍旧高烧不退的原因。臣想既然我宫中御医的医术已经对西後起不了效用,不如请戈国的那名御医前来试试。也许不同治疗手法西後的身子能接受。” 看来那群御医也与我想法相同,知道我如今对他们开的方子有了抵触,减了效用。不过他们脑筋也转的挺快,马上就想到了戈国的御医。至少这一点他们还算聪明,保住了自己的乌纱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慕枫托著下巴,似乎他早就想到了那个戈国御医,但是出於某些原因他并不想让戈国御医为我看诊。他看了我一眼,转动著手上的玉扳指:“无念……你的腿戈国的御医怎麽说的?” “咳咳……他说没什麽大碍,只是拖的时间长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点……咳咳,要些时日才能完全恢复知觉。”不知道慕枫为何会在此时问这个,但我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只见慕枫修长的眉纠起成结,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说了句什麽。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去请戈国御医来宁安宫。”眸中有著挣扎,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挣扎些什麽。 我想开口问,但这满屋子的奴才真的是不好开口,加之浑身忽冷忽热脑袋也被高热烧的昏沈,也没有力气再继续询问些什麽。我闭上眼费力的喘息,想等病好些再说。 这令传下去了,戈国御医动作也快。大概就一炷香的时间就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赶到了我这宁安宫。那御医毕竟年事已高,这麽匆忙的跑来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叩见吕皇与西後。”那御医边抹著汗边打量著跪了一地的奴才和我朝的御医。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烧的有些糊涂了,他眼中竟然闪过一丝轻蔑,“不知深夜传唤有何要事?” 慕枫的手指在他腿上轻轻的弹动,看起来有些焦躁:“朕的皇後今日不慎染了风寒,本来风寒只是小病小痛无需劳烦到李御医。只是西後这段时日汤药服的多了,对汤药的效用有了抵触。不知李御医可有其他法子让朕的皇後退热?” 一番话虽然进退有度,但我还是听出了不甘心。就如慕枫所说风寒只是小病小痛但我朝的御医却是束手无策,可为庸医一群。就这种小病痛也得请教戈国的御医,他自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若不是怕我烧成肺炎,我想他是死都不愿请戈国御医来看诊的。 李御医望了榻上的我一眼,我微微一笑对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李御医的眼神竟然柔和许多,他走进捏了我的手腕。在脉门上按了片刻,他的眉心微微蹙起:“怎麽这麽不小心?今早为你诊脉就发现你身子比常人更弱,怕是因为……呃……我想公子您自己也清楚。您这手指有冻伤,自己身子弱就不要再冰天雪地里待的太久。” 我瞥了一眼我塌边的慕枫,然後嘴角微微抽搐:“是我……咳咳……没注意。” 知道这个李御医本事大,稍微一诊脉就能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麽事。但好在诊脉是诊不出我是否与人交欢,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麽见人。再怎麽说男人和男人颠鸾倒凤这事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名老者。 慕枫接到我的眼色,他咳了一声有些尴尬的转过脸,精致的五官染上了些许红晕。我在心中偷笑,还道这人已经没有了羞耻心,但意外的竟然还知道脸红。 “不过公子你这风寒也许并不是坏事。”李御医放下我的手腕,然後伸手揭开了缎被按住我的双腿,“可有感觉了?” “呃?!”惊喘一声,我不信的看著李御医的手──有感觉!虽然很细微,但的确是有感觉的,能感受到微微的压迫感。我看著李御医有些小心翼翼的求证,“这是……怎麽回事?”就怕是自己烧糊涂的错觉,这双腿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冷暖了,如今有了知觉简直让我欣喜若狂。 “公子你高烧不退却让体内血液流速加快,在无形中也就加强我今日给你服用解毒汤药的效用。”李御医满意的捋著自己的胡须,“算是因祸得福吧,待我施针灸在你腿上,让毒强硬的排出说不定明日这双腿就能移动了。” 慕枫与我对看一眼,彼此眼中都是狂喜。若不是有外人在场,我怕我早搂住慕枫哭了个痛快,笑了个疯狂。 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我已经有半年没有感受到自己还有双腿,如今奇迹就这麽突如其来的降临,简直有些让我措手不及。 细细的银针在烛火上烤的通红,然後放凉最後扎在我腿上。慕枫在一边握著我的手,一边看著李御医的动作,那模样比我还紧张。 不多一会儿,我腿上的穴道就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针活像个刺o。李御医满意的点了点头:“一炷香後再取下,然後将毒血放出就算大功告成了。不过解毒的汤药还是要继续服用的,以免有余毒残留在公子你体内。”说罢又探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至於风寒我已经开了方子,待会儿取了针服用一剂便可退热。” “李御医医术高明,朕佩服。”慕枫拨开我面上汗湿的发,眸中的不甘已经化作了感激,“你救了朕的皇後,论功行赏的话朕不知可以赏赐些什麽以表谢意。” 李御医沈吟片刻,捋动胡须的手微微加快:“这只是医者的本分,不求什麽赏赐。若吕皇真的有心就请吕皇不要再责怪曦公主,恢复她贵妃的身份。” 帝陨104(峰回路转) 此番话一出我与慕枫同时都沈了脸,想到那个骄纵任性的和亲公主我就觉得头疼。拜她所赐,我整整过了半年废人般的生活。且不说我如今的身份她伤了我本应该凌迟处死,就算我是寻常百姓她下毒欲害我性命就是死罪了。 但我与慕枫顾及她是和亲公主,不想斩了她让两国交恶,所以只是摘了她的头衔,关入冷宫让她面壁思过。且此次邀请戈国皇帝前来就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戈国皇帝把他这个任性的胞妹给带回去,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点头答应恢复杨曦贵妃的身份。 可……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扎满银针的腿──我与慕枫若是不点头,我这腿是不是就不用治了? “此事朕自当与戈皇商量,现在不能给李御医任何的承诺。毕竟君无戏言,朕想李御医医术卓绝也不难看出西後的腿是因何失去知觉,不能行走的。”慕枫扶我躺下,似乎是不想继续谈论这个问题,“朕也不想为难戈皇,但是杨曦的任性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朕想就连戈皇都不敢向朕保证他的胞妹不会继续犯事,下一次可能就不会只是摘掉头衔打入冷宫了。所以李御医还是三思,莫要说些对两国都不利的要求。” 李御医听的连连摇头叹息,他是戈国人更是戈国的御医,所以他应当比我们都了解杨曦的脾性。於是这个要求就这麽不了了之。 “时辰到了。”李御医捻了捻我脚背上的一根银针。顿时刺痛从针尖处窜上脑髓,我忍不住发出细碎的抽气声。他笑了笑,“已经能觉得痛了,极好。”说罢动手拔掉除了脚踝部分的银针。 每去掉几根我就发现自己的脚背红上一点,到最後竟然红到发紫,想必是毒血都聚集在了脚背处等待放血排毒。 “吕皇还请您按住公子,如今他双腿已经有了知觉,这放血排毒又是极痛。老夫怕公子一时忍不住挣扎,割错了血管。”李御医在我脚背上摩挲著,寻找著能下刀的地方,“毒素沈积较久,毒血便浓了,老夫最怕的就是毒血带了腐蚀性。公子原来双腿没有知觉,所以老夫也不能判定毒血究竟有没有伤到公子双腿的血管和肌理,只有等放出毒血才能到下一幅药该如何配制。” 腐蚀性?!我被李御医的话吓住,脑中竟出现自己双腿被毒血腐蚀的只剩森森白骨的模样,不自然的打了个寒噤。好在我本来就受了凉,浑身抖个不停,慕枫他们也就没有发现异样。 慕枫坐上塌一手箍住我的上身,一手按住我膝盖部分。他是会武的,就这个一个极简单的动作我就觉得自己好似被刚好一身的铁条给绑了,丝毫移动不得。 李御医额头上渗著汗,但拿著匕首的手还算镇定。我看的出其实他也很紧张,毕竟是在皇室贵族身上动刀子。好了那你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割错了……我想戈国皇帝大概也保不了他。 明晃晃的匕首在我眼前晃,本来就病的头晕眼花的。此时此刻被那匕首在我脚背比划的动作给弄的绷紧了神经,竟然有了想呕吐的感觉。最後我两眼一闭,将头塞入慕枫颈脖之间来个眼不见为净。 “唔!” 匕首终於落了下来,皮肉被划开的感觉如此清晰。剧烈的痛苦让我忍不住咬住了下唇,而腿在慕枫的钳制下不能移动分毫。那种连挣扎都不能的痛楚激的我脑袋一片血红,恨不得用力踢腾两下,将剧痛踢离身体。但一只脚的痛苦还未结束另一只脚也迎来了皮肉划开的剧痛。 口中一片铁锈的腥味,我已经咬破了下唇,血肉模糊成一团。 “无念莫要咬了!”慕枫低头被我血淋淋的嘴唇骇了一跳,他面色转白按住我双腿的手立马掐了我的下颌强迫我松了口,“若是痛就喊出来,你这样不是为难自己麽?”说著他将虎口送入我嘴里,“不要让朕觉得更愧疚,是朕没有保护好你。” 很想回他一句我不需要保护,可是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痛。我转眼看著李御医,他面色有些发青,双手不停的挤压著我的脚背。浓稠的紫黑色毒血蜿蜒而下,落在铜盆之中带著些微的气泡。 待毒血排尽,我两只脚背都恢复了原本的颜色李御医这才停了手为我上金疮药,然後细细的包扎起来:“看来这毒血的确有腐蚀性,但是好在不算厉害。这也是吕皇您宫里御医的功劳,不然公子这双腿就是排了毒血也废的差不多了。” 我已经浑身脱力,衣衫被冷汗沁的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但听了李御医一番话我还是察觉到不妥,不由的多嘴问了:“我记得李御医你早上说了,我这腿服药也是能好的。怎麽今夜听来我却是因祸得福,得了机会排出毒血?若不是这场风寒,我服用汤药我就是解了毒,这腿是不是也废了?” “不尽然。”李御医将捋高的袖口放下走到圆桌前开起了方子,“服用汤药也是能好的,只是放血排毒这方法是立竿见影的,对公子你双腿的恢复更加有益。” 慕枫让小金子取了药方到御药房熬药,他扯过缎被将我双腿盖上,搂著我的手臂却是更紧了几分:“朕想问李御医你为何不一开始就用放血排毒这法子?”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似乎是不经意想到的。但我已十分的了解他,知道他这只是在打探罢了。 有些好笑,但是身子的不适合方才的折腾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体力和精力。我半合著眼已经昏昏欲睡。 “治病自然是取最稳妥的办法。”李御医的声音朦朦胧胧的,“更何况公子的身体与常人有异,吕皇您想必非常清楚。公子产後血虚,虽然有经过调养,但是毕竟他体貌特征还是男子模样,生子比女子的伤害更大难以恢复原有的强健。加之双腿积毒失去知觉造成血脉堵塞不够通畅,就是放血也无法将毒血聚集一处从而排出。” 脸颊下的肌肉瞬间紧绷,我皱了皱眉已经有些睡糊涂的推到:“你们出去聊……我乏的厉害……” 那李御医既然说的出就应该料的到後果,慕枫还是进退有度的,他知道该如何应对,我也就不想再操这份心。现在我就只想好好的睡上一会儿,希望明日一早起来能神清气爽,然後试一试半年都未感觉到的,用自己的双腿行走…… 105为重复章节 帝陨106(不为人知的背後) 第三人称视角:(有些地方发现第一人称真的不好交代) 吕慕枫爱怜的看著汗湿了发已经沈睡过去的曲无念,用布巾替他稍微清理了下。但他轻微的动作还是还是打扰到了曲无念的好眠,只见手下的人轻微嘤咛一声,伸手在脸上抓了一抓就扯了被子翻身过去继续睡。 惊喜无限,因为翻身这个如此简单的动作无念在今夜以前的半年是无法自己做到的。他按捺住激动的想抱住无念狂吻的欲望,因为现在有比庆祝更加重要的事情。 “李御医请你随朕到御书房一趟,朕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为了不影响无念的休息,吕慕枫压低了声音,“无念的情况你应该还隐瞒了一些。” 李御医颤抖了一下,他迎上这个年轻模样异常w丽,可谓倾国倾城美丽帝皇的眼神突然从心底产生了自己已经被完全被看透的恐惧感。这种感觉他曾在自己服侍的帝皇身上感觉到过,所以心悦诚服的拜倒在那种绝对的气势之下,然後发誓一生效忠。 他以为除了戈皇以外再没有别人可以让他震颤,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戈国皇帝身上散发的强烈压迫感。但是今天他竟然戈皇以外的帝皇身上感觉到了更为沈重的压力,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个美丽的男子竟然会让他这个年近半百大风大雨都经过的人忍不住发抖。 在这一瞬间他明白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能与这个男人为敌。这个男人是有著美丽外表的野兽,是不能触碰的,更加不能惹火他! 李御医转眼看著床榻上睡的深沈的曲无念,他有些疑惑──为什麽这样一个男人会让这头美丽的野兽如此执著?说实话这个男子的容貌虽然清丽但也只能说是清丽,找不到其他更多的表示赞美的词汇,他还不及吕皇容貌的十分之一。难道是因为他奇异的体质,能已男子之身孕育子嗣? 男皇後……他从未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消息他在初次听闻的时候只当是失敬传言罢了,但随著曦公主身边眼线的书信他才知道吕皇竟然真的立了一名男子为皇後,正宫皇後。 在随同戈皇一起南下的时候他也有问过戈皇对於这件事的看法,戈皇只是冷笑。他立刻闭了嘴,因为他知道戈皇在发怒。 曦公主是戈皇的胞妹,他太了解戈皇究竟有多宠溺这个胞妹。不然他不会不顾及两国邦交将曦公主与原本定下的和亲对象交换,只因为曦公主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帝王。但是戈皇将曦公主嫁出去以後并不代表他就遗忘了这个疼爱的胞妹,曦公主的情况一直有人向他定时汇报。 所以曦公主被关入冷宫一事戈皇早已知晓,也知道是吕皇迷恋他的西宫正式皇後,冷落了曦公主,让曦公主这个从小被捧在掌心长大的女子第一次尝到不顺心滋味,从而不顾法纪试图弑杀西宫皇後。然後被吕皇逮了个正著撤了头衔关入冷宫,最後被气的陷入半疯癫状态。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曦公主咎由自取,但是戈皇疼爱胞妹已经到了宠溺的程度,他又怎能不气不恼?但是接到信函的时候正是戈国最繁忙的时段,作为一国帝皇戈皇也只能先将国家大事处理了。如今一切处理完毕,这才饱含压抑的怒火带上了自己南下。 为什麽带上自己李御医心里也有数,除了医治曦公主的半疯癫外就是医治吕皇西宫皇後的双腿,被曦公主废掉的双腿。 李御医清楚的记得戈皇召见他时脸上淡然的笑,眼中却是一片阴狠。戈皇说那个男皇後的双腿是要医治的,不能让两国邦交陷入危机。但是如果是拖延时间太长废了那又怎麽样呢…… 医者父母心,说实话他并不想拖延时间。但是李御医还记得他的身份是戈国黄国的御医,他效忠的是戈皇。所以最後他还是按照戈皇所说的在解药的方子上改动了,至少要服用三个月才能将曲无念体内的毒素全都排出。也与吕皇的目的一样,一旦开始解毒原本被压抑住的毒素就会开始流动,虽然在缓慢减少,但是减少的速度不及被破坏的速度。三个月後曲无念即便解了毒,不担心生命安全了,但那双腿也是废定了。 可上天似乎在帮助这个奇异的男人,他竟然受了风寒发了热。而今日他刚好又服用了解毒的汤药,加之发热血液流动加快,若是不解毒那麽明日这个男人必将丧命於血毒之下。 李御医默默叹了口气──也许一切都是注定。曲无念不会失去双腿,只是这种情况他该如何对他的帝王交代?想必一顿斥责是免不了了…… 跟著吕慕枫来到了御书房,李御医浑身有些发凉警戒的注视著坐在龙头金漆椅貌似悠闲的转动著大麽指上玉扳指的美丽皇帝──太压抑了,他不说话甚至没看他,但是那种被猛兽盯住,随时都有可能被咬断咽喉的恐惧比死亡更令人难受。 咽了口唾沫,李御医颤动著他花白的胡须终於忍不住打破了沈寂:“不知吕皇叫老夫来此究竟还有何事可问?” 吕慕枫浅浅一笑,水红的唇瓣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可惜其中并无温度:“啊~只是一点小事。”轻柔的语调让李御医打了个冷战,“只是想问问李御医怎麽知道无念生产过,对於男人产子这种有悖循例的事反应怎麽会如此平静。” 原来是这件事。李御医的不安稍微平息了一些,至少他不是因为看穿了戈皇的意图才会如此故弄玄虚。微微呼出口气,李御医拱手道:“凡行医者判断病情全凭望问切问,一探西後脉象再望其气色自然知道西後体质不同於常人,望之有血虚的面色苍白,分明是有过生产经历了。” 是这样吗?吕慕枫偏著头双目半眯:“你是第一个探出无念有阴脉能生育子嗣的大夫。朕还记得当朕将无念带回宫时整个太医院的御医轮番为无念诊脉才敢确定无念是怀孕了,那群庸才根本就探不到无念的阴脉。若不是怀孕朕想无念能生育一事永远不会为他人所知。” 李御医一愣,高悬的心终於放了下来。他捋了捋胡须:“吕皇的意思老夫明白了,老夫向吕皇发誓关於西後的一切老夫都不会告诉任何一人,包括戈皇在内。” 果然是聪明人,吕慕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他停止转动扳指的动作笑容中有了些许的温度:“那麽就拜托李御医了。” 果然是这件事,这个男人把曲无念的事情放在了第一位。李御医知道,若是他刚才说错一个字他大概就没命了,即使他是戈国的御医也一样。 想到这里李御医不由的浑身发凉。他想他有必要进谏戈皇了,吕皇虽然在乎两国邦交,但是他对他的皇後的执念却是超越一切的。若戈皇真的打算为曦公主报仇的话伤了西後,那麽吕皇定然会不顾一切的起兵!这个吕皇已经疯了! 心尖颤抖著,李御医抑制著浑身发毛的凉意恭敬的拱手行礼想要退下,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好的平稳下自己惶恐的情绪。 吕慕枫摸著自己薄薄的唇瓣点头同意,但针刺一般的目光却是随著李御医的脚步移动,似乎在思考他值不值得相信,要不要现在就扑上去咬断他的咽喉。 “啊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说。”吕慕枫带著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请李御医你回去告诉吕皇杨贵妃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还请他莫要迁怒无念。如今无念的双腿既然好了,朕也不打算捏著此事当话题了,但这不代表朕不会在意那私下里的小动作。” 他知道!说不定吕皇根本就不是在试探,他是在确定。当他说了服用汤药解毒更慢的时候无形之中就告知了吕皇其实自己在说谎,他就是在拖延西後痊愈的日期! “老……老夫明白……”李御医双腿一软,差点就要支撑不住的跪下去。他年过半百了,但是今日的经历却让他有如处於梦魇,若是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在日後回忆。 帝陨107(猎物!) 看著李御医踉踉跄跄的步子,吕慕枫将自己陷入椅子深处。 他当然知道李御医为什麽这麽害怕,其实有时候自己也会怕,怕这个仿若修罗的自己。可是不行啊,自从自己弑父逼宫以後身体里就有什麽东西崩坏了。 “无念。”咀嚼著这个名字,吕慕枫苦笑。那个纤细的男人,那人有著孤傲倔强眼神的男人究竟是什麽时候起将自己整个束缚住了? 他从小就被吕雄用恨意浇灌成长,他不停的被灌注著其实吕雄才应该是这个天下的主人,而他是要继承他衣钵的儿子。久而久之他也就这麽认为了,觉得曲家的一切都那麽碍眼,是他们的存在阻碍了他爹和他的未来。所以他要帮助爹夺回原本就应该属於他们的一切。 吕慕枫很清楚自己长的什麽模样,自己的娘很美,说是美的惨绝人寰也绝对没人会反对。但是这样一张美轮美奂的脸若是安在一个男人身上那就有些可笑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还小的时候上街被人牙子哄骗想要将他卖到小倌馆,也有一些色胆包天的人将他拖入小巷企图强暴他。就是爹将他送到山上学艺也有师兄弟迷上这张面皮从暗斗到明争,还妄图用武功压制强了他。 可惜没人成功过,因为他是吕丞相的儿子,身边有的是武功高强的影卫。他的师兄弟也没人成功过,因为他的师傅也被他迷住了,间接的保护了他。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师傅还被良知管束著,被师娘看管著,总在临门一脚硬生生的刹住。而他也凭著天生的好根骨将武艺学了的精透,青出於蓝而胜於蓝,没人再能打这副皮囊的主意。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吕慕枫自然成熟的也比其他孩子早,反抗期也来的早。他不想被那些恶心的人碰,於是花街柳巷的沈迷流连,男女不忌。但是渐渐的他发现看见男人在他身下扭曲的脸孔更能抚平心中那近乎溃烂的伤口。於是自此以後他不再对女子有兴趣,开始挑著不同的男孩,把他们当做药方来医治自己的伤痛。 可是不行啊……那些男人无论怎麽在他身下婉转承欢他们的眼始终都看著这幅w绝天下的容貌,因为他们总抚摸著,爱不释手。 难道……就没有人能爱这副皮囊之下的吕慕枫吗?他曾这麽迷惑过,还有过在脸上划上一刀的冲动。但是最後他还是没这麽做,只是越来越冷性薄情。玩腻了就扔了,即使自己曾多喜欢怀中的男孩,因为他知道那些男孩不过是迷恋他的外表。也许开始会寻死觅活的找他,但是到後来遗忘了就不会难过,因为他们爱的不是吕慕枫这个人。 可是无念不同啊…… 重新把玩起自己麽指上的玉扳指,吕慕枫浅浅的笑了──他知道曲无念爱的是吕慕枫,就是这张脸被毁的血肉模糊他还是会爱吕慕枫。因为他说了,自己有一副倾城的面容,但看久了就腻了。就为这一句自己就疯了,像抓到什麽救命稻草一样,像饥渴许久的人等到了食物一般欢喜的发狂了。 只是为什麽?吕慕枫也想问,为什麽他是吕慕枫而曲无念是曲无念? 他是吕雄的儿子,而曲无念是他爹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原本以为自己和曲无念不过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游戏结束吃掉老鼠之前猫不是都喜欢戏弄老鼠一番的吗?所以他和曲无念就开始了以情为赌注的拉锯战,看谁输,看谁站在顶点笑到最後。 如今回想起来吕慕枫仍旧记得与曲无念的第一次见面,那张被泪水糊花了的脸。他很讨厌那样的脸,看起来那麽软弱,这样的男孩以後真要接下江山? 但很快他就改观了,因为这个男孩子看见他虽然有一瞬间和他身边的人反应一样,表现出惊w和痴迷。但是下一次却是憎恶。而那一刻他竟然会觉得这个平凡到平时他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男孩很可爱,兴奋从血液流遍了全身。 可是他没忘了他从小被灌输的理念,然後针锋相对,甚至戏耍讽刺曲无念。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开心,至少曲无念从来没有被这张面皮迷惑住过。 最後他被选被伴读,然後是将军,上了沙场浴血奋战,然後凯旋归来。 庆功宴上曲无念一身金红,不华丽但是却透著纯然的妖媚,使那张充其量算的上清秀的脸充满了魔性的魅力。他有些心动,但也有些失望。已经久经沙场的他会看不出养在深宫中曲无念单纯的心思?不过无妨,陪他玩玩也好。 就是到现在吕慕枫也搞不清楚当初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如果对了那自己为什麽会走上弑父逼宫的道路,如果错了那麽这份爱恋是不是就会消失? 不过不管是对是错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如今的吕慕枫只有曲无念了。只有他吕慕枫无法放弃,因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绕他发生的,如果没有紧紧的抓住他,没有抱住他,没有感受到他的温度他就觉得不安心。他真的很不安,虽然无念说了今後只为他而生,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实感。 特别是在无念产下辰儿以後吕慕枫发觉无念变的越来越惑人,但气质越来越飘渺,有时飘渺到他会认为他眼前的曲无念只是个幻影。所以很多时候他会忍不住抱住曲无念,紧紧的,生怕他会消失。他心里明白其实他们彼此都只是把过去藏在阴影里,不提但不代表不记得了。 而无念越来越惑人的容颜更是让他心惊胆战,怕有一天有人会发现这样的无念,会发现他身上那种会让人觉得安心的味道。他想锁住无念,想驱离无念身边所有的人,让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人。而他原本就是这个打算,当他妄图用恨来束缚无念的时候。 “无念说的对,我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吕慕枫捂住脸笑的有些悲凉。他真的疯了,自从爱上本应该是仇敌的曲无念开始,他的世界就开始扭曲了。揉了揉眼,吕慕枫看了天色,“该上朝了啊……”说罢收了一脸的失落带上沈稳的面具举步往金銮宝殿走去。 另外一方…… 李御医脚哆嗦著回到自己的房间,那张挂著危险笑容的精致五官一直在他眼前晃荡让他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可是没有时间让他平复自己的恐惧,因为他发现他屋子里坐著与吕慕枫一样恐怖的人──戈皇! “回来了?”贵妃椅上戈皇星眸闭合,头枕在右臂上,左手在腿上弹著。他身材实在是太高大,贵妃椅竟然只容下他的四分之三,还有一截小腿搭在了地上,“你去了一个晚上,究竟是什麽事?” 李御医算的上了解戈皇了,他看起来总是慵慵懒懒的似乎什麽都不在意,但是他根本就是和吕皇是一样的角色,是一头假寐的狮子。慵懒只是暂时的,等到他想狩猎的时候那双眼便就凶狠尖利了。而此时此刻戈皇就是处在狩猎前的休息状态。 在心中叹了口气,李御医猜想戈皇定然是在这皇宫之内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戈皇的个性激烈,他想要的定要弄到手才会罢休!只是不知道这次他看上的到底是什麽,这里不是戈国,怕戈皇如此真的会伤到两国和睦啊…… “回禀陛下,老臣只是被吕皇传唤去为西後看诊。”李御医双膝跪地行了个大礼,“老臣请陛下降罪。” “哦?你何罪之有?”听见李御医的话戈皇终於睁开了双眼,他缓缓起身手指还是那样在膝盖上弹著。那模样分明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而他却装作不知的盘算著什麽。 李御医嘴唇抖了抖实话实说道:“吕皇的西後今日受了风寒,药石竟然都不起作用。而风寒又让西後血脉流通速度加快,毒素开始流动於全身。若老臣不救那麽西後活不过後日子时,所以违背了戈皇的吩咐替西後彻底将毒解了。” 戈皇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停顿了下然後与另外五指交缠,他微微垂著头:“吕皇的西後……是怎样一个男人?朕也开始好奇起来,究竟怎样一个男人能让吕皇那样的人才迷的神魂颠倒,让曦儿吃尽了苦头。难不成他比吕皇还标致?” 眉头稍微跳动一下,李御医有些疑惑。若是他没记错在前些日子他也曾问过戈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对於吕皇这个男皇後的感想,可是那时戈皇只是嗤之以鼻根本毫无兴趣。但今日竟然破天荒地的问起这男皇後的事,还想知道个详细? 帝陨109(错爱他人後) “这个……老臣以为每个人的喜好各不相同,所以老臣也说不清西後究竟是美是丑。”李御医在心中默默挑选著词句,字斟句酌後才小心的回答了。他怕,怕自己说错了话,更怕戈皇这异样的态度就是冲著曲无念那个男皇後去的。 戈皇摩挲著下巴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说的也没错,不过李爱卿你可是没听清楚朕说的。朕问的是西皇後的容貌如何,你只用据实禀报。” “这……老臣遵旨……”李御医知道今日戈皇不打破沙锅问到底是不会罢休了,他小心的打量著戈皇的表情,“据老臣观察西後容貌很是一般,充其量也就不过是五官端正清秀罢了。比起吕皇那精致的容貌,西後大概还不及其十分之一。” 也就是说那个西後不过是个平凡无奇的男子?戈皇心中微微诧异。 当他南下第一次在金銮殿见到同为帝皇的吕慕枫的那一个刹那他便明白了为何自己那个眼高於顶的任性胞妹会喜欢上这个男人,甚至为了这个男人不惜做为和亲对象离开他的羽翼保护远嫁他国。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美丽,也太过耀眼。就算他只是站在那里也容不得人有一丝的忽视,有著极其强烈的存在感与压迫感。 戈皇是有见过吕慕枫的画像的,可是画像毕竟只是死物,站在眼前的人却是活生生的。而更因为鲜活才能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环──吕慕枫那个男人已经不能只用美丽这样苍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容颜。 但戈皇也心知肚明一个人的皮相代表不了什麽,就是眼前这个天仙一般的男人他平定边疆的战乱,让敌国的将领一听到他的名字便感到恐惧。也是这样一个天仙一般的男人杀了他自己的父亲,赐死了前朝的帝皇夺位登基为帝。而他脚下这个国家更是因为这个男人变得从未有过的强大和繁盛。 所以说这个吕慕枫虽然长著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但是内在却是狠厉,精明,甚至可以说是冷血的。但若是出於同为帝王的角度,他倒是非常欣赏吕慕枫。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坚持反对胞妹和亲远嫁的原因。毕竟作为兄长,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嫁给如此杰出的男人。无论是身份,是容貌,还是头脑,吕慕枫皆为人上之人。 而戈皇在欣赏吕慕枫的同时也担心著,这样一个男人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那个被娇宠坏了的妹妹,更准确的来说对於一个弑父的冷血男人,他心中有没有存在著感情谁都不敢确定。所以他才会让陪同远嫁的宫婢定时同他汇报杨曦的情况,打算若是有什麽意外就将杨曦接回戈国。毕竟是自己同母同父的血亲,他不愿她就在异国他乡丢了性命。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自己那骄纵的妹妹终於是闯了大祸。罪名是刺杀西後,吕慕枫的正宫皇後!好在杨曦的身份不同,这才让她得以逃出升天。但被摘了头衔又打入冷宫,从来没有受过此等待遇的妹妹会气到发疯也不难理解。 至於那个正宫皇後,戈皇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见吕慕枫废了皇後改立一名男子为後时的震惊和诧异。要知道戈国虽然也有喜好男风纂养娈童的达官贵人。但无论怎麽喜爱那毕竟是个男子,连妃子的头衔都是不能给的,没想到这个吕慕枫就这麽惊世骇俗的立了一个男子为後。 而更让他觉得震惊的是吕慕枫对於这个男皇後的迷恋。据内探传来的消息,吕慕枫有後宫佳丽几十人,但是却从未听临幸过任何一个妃子。他本以为吕慕枫无欲,可是一切却在这个男皇後出现後天翻地覆──吕慕枫专宠这男皇後,除了正宫皇後的宁安宫其他宫苑一律不踏入半步。也就是说他的胞妹已经出嫁一年,但是却仍旧是完璧之身。 “这就奇怪了……若是平凡无奇怎麽会让吕皇迷恋成那副模样?”呐呐的,戈皇十指交叉握於胸前,眼前却浮现出晚上在御花园看见的那一幕──吕慕枫衣衫略微凌乱怀中抱著被皮裘包裹的见不到容貌的人,一见就知道那两人发生了些什麽。有些不耻,有些惊讶,没想到吕皇竟然是个这样的人物。 他打量著那个被狐裘包覆住的人,看不清容貌,但是那一截光溜溜白皙纤细的小腿,还有宛如细心雕琢出的十根莹白脚趾却是在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戈皇有一刹那以为吕皇怀中的是个女子,因为在他的印象中男子都是高高大大线条粗犷的。就是吕慕枫这样容貌w丽的男子,线条也很是阳刚,这让吕慕枫的美丽不至於使人觉得他难辨雌雄。但是他怀中那人只不过一张皮裘就能裹住,所以他才会判定吕慕枫怀中的是个女子。 可是吕慕枫告诉他,这是他的男皇後。 男皇後,男子的身体有如此纤细吗?戈皇细细的思量,却在印象中找到了一个──也是在这御花园中,在这片空地上有个身穿青色棉袄,披著红棕色皮裘坐飘著细雪天空下默默流泪的男子。所以他直觉的叫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孔洛白,更是冲动的想证实吕慕枫怀中的是不是那个牵动了他心肠的男子。 他是一国之主,什麽样的眼泪都见过。有求饶的痛哭流涕,有高中榜眼的喜极而泣,有因嫉妒而落泪,有因痛苦而涕泪纵横。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没有眼前那个男子的泪来的魅惑,他的泪从那双迷茫的瞳孔中溢出,然後顺著和缓的面颊弧度在下颌处聚集,最後落下消失在那袭青衫之中只留一个浅浅的圆印。 那模样凄迷脆弱,加之周围已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妖娆竟然承的那男子有些透明,仿若一碰就碎,如梦似幻。他想这个男人说不定是雪的化身,是仙子。他忍不住驻足静静的凝视,但却被风雪迷了眼。雪花飘进了他的眼中,那男子皮裘上的毛发与那头青丝一起舞动──要飞走了! 就因为这个可笑的幻觉他终是上前了,指尖有著泪珠和肌肤的温度。他惊喜的发现这是个人,不是随时会消失不见的仙人。於是他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讶异的事情,他竟然会去调戏一个男人,虽然那个男人长的很阴柔,但并不是什麽绝世美人…… 等等!戈皇的瞳孔猛的收缩,他因为遇见孔洛白而有些发热的头脑终於冷静了些。摩挲著下巴,他思寻著不是什麽绝世美人,李御医说那男皇後曲无念样貌也无过人之处,而且孔洛白的双腿似乎也不能行走……莫非……根本就没有什麽孔洛白,因为孔洛白就是曲无念?! 帝陨110(取雪做茶)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窗外的白雪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刺目。我不由的半眯了眼用手挡了挡,可是刚一动就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两条腿,酸麻胀痛什麽滋味都有。特别是脚背上那个放血的两道刀口又痛又热,仿若在热水的滚煮一般。 “我的腿……”虽然痛,但是嘴角却喜不自禁的往上扬。时隔半年的疼痛感竟然让我觉得如此怀念,甚至希望它再痛一些,这样才不会让我觉得这一切只不过是在做梦罢了。 “无念你可醒了?”门扉被人用脚尖挪开,高大的身影印在上好的水墨纱质屏风上。武飞探了个头进来温厚的笑,“我方才听到些动静,猜想你是不是醒了。”边说边缩回了头。托盘磕在桌上的脆响声後武飞又将头探了进来,“饿了没?方才我来看你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小金子,皇上似乎找他有些急事,所以托我把这粥给你送来。” 看著武飞的动作我不由的有些好笑:“你要进来就进来,为何探头探脑的跟做贼一样?” 武飞听罢我的话只是笑,他用手抓著头:“这里就好,床榻那处可不是我们这些个臣子能进的地方。万一被皇上知道了,少不得又是拿眼刀剜我。” 终於知道武飞这是在调侃我,想反驳却又想起昨夜的那场争吵。那分明就是吕慕枫吃了醋胡乱发著脾气累的武飞当了磨心。不过最後他也算看了笑话,今日还一大早的就来调侃我,真是…… 心中有气,但是面皮却在发烫。我窘迫,想坐起来可是双腿的胀痛让我忍不住呻吟一声。武飞见状收了笑容快走几步上前扶了我。他摸了我的额头:“昨个儿你和皇上究竟是发生了些什麽,这皇宫里的动静都闹到了我的将军府上了。然後听说你又是风寒又是高热不褪的,所以一大早就来看你,可无念你睡的正香便没有打扰你。” 拉下武飞的手:“已经退了热了,不过身子还是乏的很。”我尝试著摇了摇自己的腿可是太久没有动弹过,就只有脚趾无力的摇了两摇还带著剧烈的疼痛。 “你的腿?!”武飞倒抽口气手指有些迟疑的戳上我的小腿上,“好了?!有感觉了?” 微微点头,我指指不远处的轮椅:“麻烦你了武飞,我双腿还使不上力。那个戈国御医说了,这毒有腐蚀性,我这双腿的肌肉大概伤的不轻,要痊愈还得一段时间。” 武飞欣喜的点头:“这真是好极,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他的心事?从武飞的话中捕捉到了不妥,但略微一想又觉得自己是多心了。武飞这人一旦交了朋友便是挖心掏肺的坦诚相待,就是在以前我还是皇帝的时候他明明有机会投效吕慕枫却固执的站在了我这边,替父皇挖了密道还打点了一切助我逃走。 好在慕枫不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武飞又是个难得的将才。不然我怕我是再见不到武飞这个至交好友了。 小金子不在我行动也不太方便,一件棉衣穿了许久仍是乱作一团,我又急又逡膊缓每口让武飞帮我。毕竟他说的也有些道理,我如今的身份是西宫皇後而他是镇国大将军,已有了君臣之分。且经过昨夜之事我同时也了解到慕枫他的独占欲和醋劲有多大,所以日後在某些小细节上是不得不注意一些了。 “你啊……若是穿不上叫我一声便好。何必为难自己。”可惜我的心思武飞这个向来豪爽惯了的人猜不到,也可能是被我手忙脚乱的动作给逗乐了,他伸了手细细的将盘扣扣了,又帮我穿了鞋,“难不成如今无念你就只懂得使唤小金子了?” 我这还不是顾忌你。腹诽一句,我却是松了手让武飞忙活──既然说要避嫌的人都没在意了我何必又那麽惺惺作态。反正现在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乐的轻松吧。 一切打点妥当,我坐在圆桌前喝著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粥。也许是心情颇佳,平日只能吃上半碗今日却是喝了个底朝天,武飞在旁边看著微微的笑似乎是感染了我的好心情。 被武飞看的有些尴尬,我放下碗有些羞恼:“看著我作甚?莫非你看著我就饱了?要不要让宫婢盛一碗给你?” “我已经用过早膳了,无念你也不看看时辰。”武飞用下颌指了指屋外大片的亮色,“还有一个半时辰就该用午膳了。我发觉自你回宫以後就常常睡到日上三竿,小心你睡成了肥猪。” 伸了个懒腰我懒懒的笑开:“呵,早起上朝什麽的那是皇帝该做的。如今我可不用再继续那样的日子,也算是一种福气了。”是啊,无论是以前做太子要早起去御书房读书,做了皇帝要早朝,还是逃亡在外藏在深山里还是要早起去采药种药。这麽懒散的日子我还以为此生都不可能感受了,可是谁知道我竟然还等到了这一天。 武飞的笑容僵硬了:“无念我……” 我知道武飞是以为触到了我的伤心事,可是今日无意提起却发现心中的那份痛苦淡了许多。这大概就是时间和慕枫的原因吧,许多事就这麽淡了下来。若是不去刻意去提便不会想起,似乎那些过往已经褪色不再鲜明。 “都已经过去了。武飞你不必刻意回避,无论是我曾是前朝废帝还是慕枫是前朝叛臣,这都是事实。不过如今已经走到了这种景况,我们也只能走下去。”拍了拍武飞的肩膀,我宽慰了句。 伸了手想给自己泡上一杯梅仙,那都是慕枫不辞假手亲自做的有且只有那麽一小盒。可是打开盖子却发现最後一刻茶球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泡了水喝了。 “没有了。”有些遗憾,我合上了盖子,“还道请你喝杯梅仙聊表谢意,可我却忘了那最後一颗早在几天前就泡成茶水。” 也难怪,前段日子和慕枫闹的僵,脑子里是一片混沌。又气又怒的,别说喝的是什麽茶水了,就是吃进嘴里的东西我怕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麽。 “梅仙?”武飞眉头微皱的从我手中接过盒子在鼻下闻了闻,“好香的味道,似乎是梅花和上好的龙井茶。这茶可是贡品,我似乎有听过这名字……”说著眸子沈了沈,那模样是在思考究竟是什麽地方听过梅仙茶这名字。 他当然听过,在御花园的那角的凉亭。当时慕枫给我泡的就是梅仙,最後我怒极出手伤他却落湖动了胎气早产。 不打算提醒武飞,毕竟那不是什麽愉快的记忆。往屋外探了探头,後知後觉的发现今天竟然是个难得的雪霁天晴的日子。拖著下颌想了想,我抚掌一拍换回了武飞的神:“如今正是梅花开的好的时候,若是不嫌麻烦你我不如到御花园西边的那片梅花林摘些新鲜梅花做梅仙好了。” 梅仙是我自己鼓捣出来的,在慕枫被我逼著喝了一盏梅上雪泡的龙井茶後。虽说没试过用新鲜的梅花制作,但我想也没有多大差异。 如今慕枫饮茶也只饮梅仙,可他性子又倔怎麽都不肯将梅仙的做法教给下人,非要亲力亲为。可他一个人能做的了多少,毕竟皇帝不比他当将军时还偶尔能有个悠闲。而我如今却是闲来无事,那麽重温一下梅仙的做法,回想自己当初做梅仙的心情也是一种消遣。 武飞盯了我一眼然後摇头:“我想就是我说你的身子不适合出外吹风,想无念你也是不听的。好吧,我陪你,不过若是觉得冷了可不要强撑著。若是再得了风寒,今夜怕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又在挖苦我。回头给了武飞一个眼白,然後滚动轮椅从衣橱里取了两件皮裘披风:“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 与武飞一路谈笑风生,梅花的香味越发的浓郁。抬头一看那片梅林开的正好,w红的,雪白的,好几色的梅花相映成趣,加之那种幽雅的梅香让人越发的精神。 真不错。我抬头与武飞低下的视线碰了个正著。他眼眸中有著片片的墨色缓缓的化开,可在对上我视线的那一瞬间便消失了。 我眨了眨眼,武飞笑了温温润润的:“怎的这样看我?莫非是迷上我了?” 啐了一口,我笑骂道:“你什麽时候学会了油腔舌调的?被谁带坏了?我说你啊,这话可不是对男人说的,还是正正经经的找个好女人吧。” “无念你如今真像个老妈子,这事咱们不久前就聊过了。”武飞有些无奈,他将石桌石凳上的雪细细的清理了,这才推我进了亭子,“然後?” 半眯著眼看著梅花上点点白雪,我笑:“先取雪吧,好久没有喝过用梅上雪泡的梅仙了。” 帝陨111(难以承受的心意) 叫下人用干净的毛笔将梅瓣上的雪花扫进瓷钵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我只看见那群下人没头没脑的胡乱扫著,将好些落在梅枝上染了秽物的雪花也扫了进去。 “够了,你们下去!”皱著眉头,我挥退那些手脚不利落的奴才自己捧了瓷钵和毛笔。可是坐著轮椅始终是高度不够,我只能采到最下层的雪,高处的就只能干瞪眼。要知道下层的雪是最少的,这样收集怕是到天黑才能凑够一壶雪水。 咬了咬牙,我扶著树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可是酸麻刺痛在脚尖触地的瞬间就直窜向脑袋,膝盖一软眼看就要往前扑倒。好在这半年天天推著轮椅我的臂力倒是长进不少,死活抱住了树干才不至於摔个狗啃泥。 扑哧扑哧的喘气平息自己乱跳的心,我在心中低咒自己没用。不过好歹是站了起来,那戈国御医也说了急不得,能这麽扶著树勉强站立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可是站是站起来了,但挪不动步子也无法不靠手的扶持就能站稳,结果我就只能抱住树干僵硬的站在原地,连轮椅都坐不回去。 “无念你怎麽自己站起来了?”武飞去帮我取了小铜壶和炭盆回来就看见我这麽狼狈的挂在树上动弹不得。他一脸苦笑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下跑至我身边搂了我的腰做了我的支撑,这才让我和树分开,“还道无念你是个安静规矩的人,可才一会儿没看著你就出乱子。若是我再离开久一些怕你是要抱著树站上一天了。”他环视周围,“不是让下人采雪了?怎的只剩无念你一个?” 我举了举手中的瓷钵有些无奈:“那群奴才只想快些做完我吩咐的事情,根本没有细心收集。脏了的雪吃进肚里可是要闹出病的,我看不过去就只有自己来了。”苦笑连连,我瞪著树尖上的雪恨的是咬牙切齿,“若是我双腿好了,看我不把这些梅花统统做成梅仙喝下肚!” 武飞傻愣愣的看看我又看看梅花,一时间没了解我的气话。可他也不笨,缓了片刻便是放声大笑,他的眼角水光点点,背後的胸膛急速震动。我想若不是还扶著我,怕他已经笑的直捶打树干发泄了。 “哈哈哈哈,无念……哈哈哈,哎哟……肚子好痛……”乐极生悲,武飞笑的直揉肚子,但是笑声依旧不停,“没想到你竟然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看来这片梅林是遭殃了。哈哈哈哈。” 我无言,脸颊却烧的滚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多麽幼稚的话。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咳了咳转脸冷哼道:“你是要继续笑还是要帮我采雪?继续这麽磨蹭下去我看今日你是喝不到梅仙茶了。” 武飞察言观色自然知道我动了怒,他揉了揉脸颊强制的压了笑声:“好好,我错了。说吧,要我怎麽做?” “就这麽撑著我。”本想让武飞动手,但他毕竟是武夫手脚肯定也不细腻。所以我还是决定自己亲力亲为,武飞就只用出力气。 也不管武飞同不同意我径自收集起梅瓣上的雪花,用笔尖细细的扫著。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武飞的帮忙,这次收集起来十分的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收集满了两瓷钵的干净雪花。 心满意足的捧著瓷钵我抬头又撞进了武飞的双眸中,这次我能肯定自己没有看错。武飞看著我的眼中确实有著什麽,那墨色的眼珠子里泛著点点流光,温柔无限。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陷在武飞的怀中,他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环著我的肩。我们的距离近的连彼此呼出气体的温度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这样的气氛十分旖旎令我有些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啪哧一声,有梅枝被积雪压断。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迷幻般的气氛,让我和武飞都清醒过来。而此时此刻武飞的鼻尖已经抵在了我的鼻尖上,只要蠕动嘴唇就能碰到对方脸上的柔软。 猛的从颈後窜出一阵寒意,只觉得那股寒意沿著脊椎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将脸往後挪了挪拉远了距离嘴角微微抽搐扯出一个勉强的弧度:“已经够了,多谢。” 武飞的眼珠子左右晃动一下嘴角还是挂著那温和的笑容,似乎没有什麽异样。我呼出口气,笑骂自己太过敏感。我从来没有听说武飞喜好男色,且我又不是什麽绝色,只能怪方才的气氛太过暧昧才会让我有了那麽可笑的错觉。 “累了?”武飞将我扶上轮椅後递过锦帕,他抬头看看天色,“时辰不早了今晚还有宴席,不如我送你回宁安宫?” 皱了皱眉我也抬头看了看天色,离赴宴的时辰还早著呢。且今日我这半死不活的状态能不能去还是个问题,说不定要让慕枫失望了。 “武飞你可是有要紧事?若是有的话你就先走吧。”武飞望著今夜开宴的方向,似乎很著急离开,且方才他撑著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臂有些颤抖。 莫非是病了? 招手让武飞弯下腰,我探了探他额上的温度却发现他在下一刻蹬蹬的退开了三步。他脸红脖子粗的摇著手:“我没生病。我只是怕无念你要时间准备会来不及罢了。你不是已经答应了皇上今夜会去赴宴吗?” 我的确是答应了,可是这件事应该没有人知道。因为慕枫不会刻意去通知武飞,而我更是只字未提今夜要去赴宴的事情,那麽武飞是怎麽知道的? “武飞你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麽?”将雪装进铜壶放在碳炉上烧著,我靠在轮椅背上直视武飞让他不能回避我的问题,“你昨夜根本就没有回将军府是不是?!” 我的话一落音武飞通红的脸顿时转成青黑,他不是一个习惯说谎的人被我戳破谎言後那种尴尬很自然就出现在了脸上。也是这样我轻而易举的明白过来武飞的确是对我说谎了,他昨夜……跟来了吗?看到了多少?! 随著武飞青白交替的脸色,我也好不到哪里去。难怪总觉得今日武飞对我的态度有些怪异,那种不堪的场面我不想被人看见,可偏偏的却是让两个我最不想让他们发现的人看见了。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武飞背过身不看我,那背影看起来竟然有些萧条,“你放心我只是看见皇上抱著你与戈皇对峙,听见了你……终於开口答应已一国之母的身份去赴宴罢了。” 看没看见都无所谓了,因为就算武飞真的没看见我与慕枫在御花园内已天为盖地为席的疯狂纠缠,他也能从我只被狐裘裹著的情况看得出一二,只是他顾忌我的面皮说的委婉罢了。 我尴尬的连指尖都僵硬了,但我无法忽视武飞的心意,他也只是担心我罢了,我又能怪他什麽。 长舒口气我将手放在火炉边上暖著:“武飞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堪?明明是男人却心甘情愿的被男人压在身下,甚至放弃尊严做一个可笑的男皇後?做夺取了原本属於自己江山男人的皇後?”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武飞了,我承认我很在意他人的目光,我明白自己始终放不下那一点尊严,身为男人身为曾今帝王的尊严。如今我是认了,败在了慕枫近乎疯狂的执著之下,终於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身份。但那并没有削减掉我一丝一毫的自尊,所以我才那麽坚持的不出席任何大场合,不让自己暴露在众人好奇与蔑视的眼神中。 “……无念若你真的了解我便不会问这个问题。”武飞冷笑一声不知何故竟然发了怒,他转身捏了我的肩膀用力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响,“我若是真的在意何必如此对你,只是我想不通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又何苦如此摇摆,你究竟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皇上,还是说你是在折磨……在折磨我?!” 哈啊?!武飞……他在说什麽?为什麽会扯上他?为什麽说我在折磨他?! “无念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里。”我与武飞相对无语,若漓在这个时候抱著辰儿款步走来。她身著一身浅紫宽袖的袄子,腰系著同色镶了金边的绸缎腰带,外面罩了个白色兔毛镶边小马甲。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盘的发髻并不复杂,也没有点缀过多的珠花,但那一支金步摇却是若漓不会忘记的。那一步一晃金步摇让若漓女人的妩媚发挥到了极致。 若漓浅笑,她拍抚著怀中的辰儿:“方才去你的宁安宫下人说你出去了,又看见下人捧了瓷钵说要采雪我就猜到定然是你的吩咐。怎麽今日有这个雅兴采雪泡茶?”若漓波澜不惊似乎忽视了武飞n住我肩膀的诡异场景,她对武飞微微点了点头,“陈将军你可是来喝茶的?” 武飞抿了抿唇僵硬的站直了身子,他抱拳行礼:“东後千岁,臣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说著他复杂的看我一眼,嘴唇蠕动却只发出轻微的叹息。 若漓目送武飞走远後才放松了肩膀,看来她也不是那麽镇定。若漓将辰儿往我怀中一塞接著抱胸而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我,似乎很是无奈还有些好笑:“我说无念你究竟有多迟钝?难道你还没发现陈将军对你的态度十分暧昧?你还傻愣愣的,陈将军说你在折磨他也不以为过。” 脑袋里似乎煮了一锅粥咕咚咕咚的翻滚著,我怎麽也没办法将武飞的话和若漓的话连在一起,更加无法理解。 也许是我傻傻呆呆的样子让若漓更加无力,她柳眉一竖一个毛栗子就磕在了我脑袋上:“你非要我明说不可吗?陈将军恋慕著你曲无念,从很久以前就喜欢著!这事连皇上都看出来了,真不知道你究竟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帝陨112(未雨绸缪) 忍不住掏掏耳朵,我看著若漓希望她只是寻我开心。可是若漓十分正经,她坐下也将手放在碳炉边上暖著:“还是不信?那你就继续装傻吧,陈将军总有一天会被你逼疯或者被皇上那个醋坛子给淹死。” 咽了口唾沫,我抓了辰儿挥舞的双手:“不是不信,只是慕枫那人对於情爱算不上大度。可是你说他知道武飞对我是抱著怎样的心意,但他却偏偏将武飞从边疆调回皇宫,还安排在我身边。这不是自相矛盾?你叫我如何相信?” 也许是我的手掌太凉,辰儿依依呀呀的叫唤著挣开然後抱了我的脖子,然後攥了我的披风放在嘴里咬。我皱了皱眉将披风扯出:“辰儿乖别咬,皮裘脏。” “辰儿在长牙,最近是抓著什麽咬什麽。”若漓怜爱的看了辰儿一眼,然後从袖中摸出一个油纸包拿了根烤的焦黄香脆的面片递给我,“御膳房的厨子做的,专门给辰儿磨牙用。” 若漓真的对辰儿很好,且她毕竟是女子照顾起婴孩儿就比我细心多了。看著辰儿抱著面片啃的口水都糊了一脸,我心上的某处柔软在微微的刺痛──辰儿现在很喜欢我,也许是父子天性。每次抱他,辰儿都会对我笑的开心,常常揪著我的指头不肯放手,若我要离开他便放声大哭。可是这样的喜爱能到何时?又会发生什麽样的事情让他对我举剑相向? “无念你说也没错。”若漓用手绢为辰儿拭去嘴角的碎末和口涎,她眉头微蹙语气沈下些许,“但你又没有想过皇上就是刻意这麽做的?陈将军战功赫赫,皇上总不可能因为自己泼醋呷酸治他死罪吧?且陈将军死了,这边疆又该让谁去镇守?皇上可没有糊涂到那地步。” 若漓的话破开我脑中的混沌,有如醍醐灌顶我竟然在瞬间想通了所有。 额头两侧的穴道突突的跳动,我的舌头打上了结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我无奈,我气恼,但更多的却是无力:“你是说慕枫将武飞放於我身边其实就是在警告武飞,让武飞明白我曲无念是他吕慕枫的人,让他不要妄想早些断了念头?” “看来无念你终於明白了。”若漓微微点头,五官因为放松而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和许多,“当然除了有这个隐意以外皇上也是考虑到无念你向来重情义。陈将军原来为你犯了诛九族的大罪,本该处死。可是皇上却留下了他,因为皇上他原本不打算告诉你那场逼宫弑父後的真相,他宁愿你恨他。而这种情况下要让无念你乖乖就范不就只能用你在乎的人牵制住你,不若的话照无念你那身傲骨怕如今也不会在这里坐著与我闲聊了。” 我默然,我早就知道慕枫为了留下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我也料到了慕枫留下武飞是为了牵制我。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视为好友的武飞竟然对我心存爱恋,一直以来武飞对我都是照顾有佳,但我从未想到那一面。毕竟武飞不若慕枫那样狂妄自负对於自己情感很是内敛,所以我就当武飞是受了父皇的遗命。 “好了好了,咱们就不说这些了。”若漓摆了茶盏将茶叶放入其中,“既然是来品茶就不要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也好久没有用梅上雪泡茶,不如我们一边品茶一边对弈可好?” 很明显的若漓是不想我继续深思,怕我钻了牛角尖。可是问题已经摆在了面前我又如何逃避的了?於情於理我都应该给武飞一个答复,我欠他太多,我不能用自己的迟钝作为伤害他的借口。 “与其品茶不如我教若漓你做梅仙茶可好?”顺著若漓给的话题拾阶而下──毕竟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想将若漓牵扯进来,“慕枫如今只喝这梅仙茶,可会做的就只有我和他。但他毕竟是皇帝事务繁杂,我又双腿不便,再不教人做怕来年是喝不到了。” 慕枫嘴刁,明明上贡了许多珍贵的上好茶叶可偏偏就对梅仙专一。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一辈子喝著这梅仙茶,但我却明白我是不能为他做一辈子的梅仙。若漓心细,教会她後我想就是我不在人世了也有人为慕枫泡上一杯梅仙,那样我便满足了…… 若漓眼神一亮欣喜道:“你是说那甘香清冽,香味浓郁的梅仙你会做?”若漓抚掌,眉梢眼角都带著兴奋,“我很喜欢那茶,可是问了管内务的太监管事却说从未上贡这种茶品。我又不太方便去问给我梅仙的皇上,这麽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不忍让他多劳神。” 哦?!慕枫将他亲手做的梅仙送了些给若漓? 我垂眸微微的笑:“内务太监自然不知道梅仙茶,因为那是慕枫亲手做的。没想到若漓你也喜欢,那你是喜欢何种颜色的梅仙?” 没料到梅仙的来历,若漓芙瓣般的脸颊顿时填上一抹薄红看起来更加水嫩:“这……我倒不知。皇上什麽时候学会制茶了……”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女子。我在心中感叹,若漓对慕枫的情感十几年如一日,但她从未求过回报。或许说她要的太少,只是几粒梅仙茶就让她心花怒放,开心许久。 不打算告诉若漓梅仙茶的来历,因为那多多少少会被当做是炫耀,即使若漓不这麽认为,但黯然神伤必定少不了。我将辰儿递抱给若漓推了轮椅到梅树下:“做梅仙茶要选上好的龙井和上好的梅花。这里是皇宫上贡的龙井定然是最好的所以就不用怎麽费心了,不过梅花倒是要花些心思了。” 轻轻拉下树枝,我招手让若漓靠近:“梅花要选半开见了花蕊的,因为花苞的话香味不够,开的太盛香气又会夺了龙井的风头。”掐了几朵花瓣半掩隐带幽香的白梅,我又指了指身侧梅树道,“慕枫最爱的是红梅做心的梅仙,我和他不同偏爱白梅的梅仙。若漓你呢?更喜哪种?” “这两种梅仙我都没尝过,皇上送的是黄梅做心的梅仙。”若漓疑惑的看著我掐下的一堆红白梅花,“不同色的梅花做心味道也不同吗?” 手下动作顿时失控,麽指的指甲掐入了食指的指缝痛的我倒抽口气。 我还道慕枫送亲手做的梅仙给若漓表示他已经开始接受若漓,但如此看来他却不是求好的意思,反而是想划分泾渭! 其实何种颜色的梅花做心泡出来的茶水都是一样,只是品茶人性格不同自然喜欢的也不一样。所以慕枫放在我宁安宫的那盒梅仙茶皆是白梅做心的,而他虽说不算太挑色,但据我观察他杯中的梅花皆为红梅。他说白梅似我,虽香味扑鼻让人眷恋但却太过清淡,隐在了雪中不太起眼。而红梅似他,远远的就能看见,妖娆惹眼,怒压枝头,却太过招摇了些 慕枫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手上捏了枝只有花苞的梅枝,他转著树枝用他惑人的凤眸将我寸寸啃食。最後他将我拉至怀中箍紧说著有些可笑的呓语:若是一树能开两色梅花那该多好?红梅便不会再招摇,白梅也不会太清淡。就如你我。 所以慕枫没送白梅或红梅做心的梅仙,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接纳若漓。也许就如他所说他一直将若漓视为妹妹,视为红颜知己。这黄梅做的梅仙茶只是出於单纯的好感罢了。 “诶?!伤到了吗?我看看?”若漓不明所以,她一手搂抱著好动的辰儿一手抓了我的,“怎的这麽大意,自己都将自己掐伤了。罢了罢了,我也知道该摘哪些了你就抱著辰儿吧。”说著将辰儿放入我怀中。 若漓将宽袖牵了做成兜状手脚利落的摘起梅花,我抱著不安分的辰儿任他抓了我的头发又扯掉皮裘上的绒毛。可折腾的半天小家夥却玩腻了,手脚乱舞似乎想站起来。 撑了辰儿立起,辰儿的脚丫子就在我腿上踢腾。顿时冷汗淋淋,辰儿踩的我原本就酸痛的双腿更是疼痛难忍。 “无念。”怀中的辰儿被一双修长的手掌接过,我抬头看见慕枫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的立在我身後,“别宠坏了辰儿,你风寒才好些就出门吹冷风,且你的双腿才恢复知觉,被辰儿这麽胡踩一通不会觉得难过吗?” 慕枫脸上有著淡淡的疲惫,我突然想起昨夜他照顾了我一晚今日还上了早朝应该到此刻也没有合过眼。有些心疼,他总是这样做些让我感动在意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些温柔让我对他做出的一些残酷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舍不得责备。 “若漓你摘梅花作甚?天寒风大的小心你和辰儿都染了风寒。”慕枫宠溺的捏著辰儿软嫩的脸颊,辰儿回他一个奶气的笑容後就拽了慕枫胸前的几缕青丝送到嘴边上,还咿咿唔唔啃的很高兴。 看著慕枫难得慌乱的和辰儿拉扯头发,他既不愿意让辰儿啃咬头发又怕硬扯会惹哭辰儿。那表情是难得一见的精彩,我和若漓相视一眼皆别开头捂了嘴轻轻的笑。 看著慕枫和辰儿我突然发现随著辰儿日渐长大,他的五官是越发的像慕枫了,想以後也和慕枫一样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过希望他长大後性格别像他父皇那般不讨喜,狂妄自负嚣张跋扈,若是像若漓就好了…… 最後还是若漓给慕枫解了围,辰儿松了手选了若漓手中香气四溢的烤面片继续磨牙。慕枫推了轮椅有些责怪的瞪著我的後脑勺:“既然有东西哄辰儿怎的不早些拿出来,可是故意的?” 我只是笑并不做声,要是被慕枫知道我不仅故意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还十分高兴怕今夜他会拽著这理由强行求欢,折腾到我腰酸腿软起不的床。自掘坟墓的事我可不想做。 看著摊了一桌的梅花和已经滚开的水慕枫细长的眉头打了结:“无念你不会是想用梅上雪冲泡梅花饮用吧?”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吃坏的肚子,用新鲜梅花做梅仙我也是第一次。以前做都是将梅花阴干後与茶叶一同炒制然後成型。 埋头摘了花蕊和花蒂,我摇头:“不是,我是在做梅仙。我房中的梅仙已经没了,又看这梅花开的正好,就想试试用新鲜的梅花做做梅仙。” 慕枫脸色略变,他开口语气有些微妙:“你是说你在教若漓做梅仙?” 这口气……莫非是在生气?我抬头注视著慕枫平淡道:“是,我一人可没法做的了这麽多。你御书房的梅仙也该差不多用尽了,多备一些总是好的。毕竟如今你只喝红梅梅仙。” 有时候我真不知该如何形容慕枫,他并不算个纤细的人但偏偏在某些地方意外的敏感。我怎会不明白慕枫不肯教下人做梅仙的理由,我并不反对,可是我怕,怕他继续执著下去到我死的那一日他会变成什麽模样…… 帝陨113(波涛暗涌) 慕枫不再说话,他只是坐下帮著我整理梅花。我注意到他将我处理好的梅花先分作了两份,红白梅一份,黄梅一份。最後却皱了皱眉将红梅挑拣出来堆成一份。 在心中叹息,慕枫的举动已经证实了我心中所想。而他这个举动分明是顾忌到若漓,可他也不想想若漓是一个何其聪明的女子。就他那挑挑拣拣的动作若漓会不明白其含义? 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默许了我将梅仙的做法教给若漓,毕竟若漓不比他人,她已经成为了我与慕枫生命中一个奇特的存在。如若不是若漓,我想我与慕枫也无法走至今日,甚至连坐下来好生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若漓抱著辰儿坐在我与慕枫的对面沈默不语,她盯著桌上的三份梅花,平日里总是水灵生动的眸子此刻却是朦胧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取了石臼我推到若漓面前轻声唤她:“若漓可否帮我将这些龙井捣碎?” 不是我自己不能做,毕竟慕枫已经帮了手,捣碎茶叶我完全能分身为之。可看见若漓那麽沈默的坐著,还带著那种飘忽不定的神色我就觉得内疚,於是才想找些事情为若漓分分神。毕竟若漓好不容易因为辰儿的一声母後重新振作,我真的不想再见到她暗自神伤积郁成疾的憔悴模样。 若漓眨了眨眼视线从梅花上转了过来,她弯了弯唇角笑清浅:“当然可以,只不过辰儿似乎是玩累睡下了。我还是先将辰儿送回行宫,免得辰儿在这儿睡了受寒。”说罢就搂著终於安静了的辰儿站起,她福了福身子,“皇上臣妾先行告退。”也不等慕枫点头就转身快步离去,脚步竟然有些踉跄。 纤细的足印在若漓脚下蔓延,若漓的紫衣越来越模糊最後消失在我与慕枫的视线之内。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却能肯定若漓在哭,她始终是放不下对慕枫的爱恋。即使是她助我与慕枫消解仇恨言归於好,即使她整日拜佛念经求心静如水,即使她已经说服自己她有勇气面对我与慕枫。 可当一切真实的摆在她面前,当慕枫对我展现从不曾对她有过的温柔,当她发现慕枫不经意的排斥後她依旧会难过,只因为若漓对慕枫情根深种,回不了头。 慕枫微叹,他环了我的肩膀:“你明知道朕无法接受若漓,为何还是千方百计的要将朕与若漓凑做一对?莫非你就不想独占朕?朕该说你大度,还是该怪你用情没有朕对你的深?” “是你想的太多。”没有拨开慕枫的手,我兀自研磨起石臼中的龙井茶。淡淡的茶香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开,“你不也送了梅仙给若漓吗?她十分喜欢,可惜喝完了又不便再找你。且若漓又不是什麽外人,教她做梅仙也无妨。” “无念你倒是想的开。”慕枫吊著眼角,水红的唇讥嚣的向一侧歪斜著,“看起来还是朕想的太多,要不要将梅仙的做法也教给陈武飞啊?” 手上的动作一僵,我叹了口气:“慕枫,我如今已经在你身边,也放下自尊做了你皇後你还有什麽不放心的?何苦将无辜的人牵扯其中?难道我们造的孽还不够?你就放过武飞好不好?” 石桌在我话落音的那刻碎了一角,慕枫死死的盯住我:“朕要如何放过他?若不是他,你怎麽会离开朕半年又怎会娶妻?你可知道朕给你的那两瓶鹤顶红其实根本就不是毒药!朕若不是看在他是个大将之才,你又视他为知己好友,朕怎会留他性命至今?” 慕枫咬著牙,因为想起往事一双眼已经激动的通红:“若不是你离开,朕又怎麽会绝望到即使让你恨朕也好,只要能将你束缚在朕身边?” 觉得头大如斗,我原本不想与慕枫重提旧事。可他偏偏就放不下,他的心思不是人人都懂,武飞那时送我出宫也是逼不得已,他怕慕枫是真的想害我性命。 揉了揉额角,我强忍怒气好言道:“过去了就过去了罢,何必耿耿於怀,武飞也只是担心我的生死。他只是做了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且你在意的应该不是他助我逃出宫外而是另外一事。我现在告诉你,慕枫你听好了。我曲无念只对你一人动过情,武飞我只当他是好友,是知己。所以你就放过他吧,你这样逼他让他痛苦只会让我也难过。我已经欠了他许多。” “朕可没有逼著他。”大概是终於听进了我的话,慕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怒火消了不少,“再说了如今边疆安宁朕也没办法开口赶他过去。” 听慕枫的口气我知道他已经消了气,心中紧绷的弦松了。我捣著石臼有些漫不经心的道:“武飞的事我自然知道解决,我也不想让他前途尽毁,更加不想让他抱憾终身。毕竟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慕枫你就帮著看看,有哪位大臣的女儿到了适婚年龄,又温婉贤淑的,就给武飞赐婚了吧。” 我知道这麽做有些绝情,甚至可以说是过分。但情爱之事若不说个透彻,不断个彻底留了余念那才是真正的残忍。武飞是个好男子,为了我,不值得。 此时此刻我竟然有些能体会慕枫当初的心情,就算是让对方怨恨也要将事情做个了结,也要达到目的的想法。 默默苦笑,在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其实与慕枫竟然是同一类人。看来物以类聚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将捣成粉末的龙井倒在瓷钵中,我将融化的雪水倒入将茶粉调成微湿的膏状。然後捏了鸡心大小的一块掐成空心将一朵红梅放入其中,最後揉成茶球。 慕枫看我做了一遍後将手洗净也帮起手来。他看我一眼,唇角高扬竟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听你如此说朕就放心了。其实朕早就相好了人选,就等无念你一句话。” 顿时被算计的感觉漫上心头。我恶狠狠的瞪著吕慕枫,猜想他那副美w的皮囊下到底藏了多深的心机。可是我又能说什麽呢?即使慕枫没有算计我,我也动了让武飞娶妻生子好断了他的念的念头,我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恼。 有些自我嫌弃的将铜锅摔到碳炉上烧的通红再端下,将包好的十几枚茶球扔入其中迅速滚动。顿时高温的铜锅与水汽接触发出嘶嘶的响声,茶球表面的水分被蒸干。而後铜锅也因水汽而降温,持续滚动,待铜锅凉透茶球也就烘干了。 也许是有了热气的熏蒸,茶香渗透了茶球中心的梅花。这经过改良的梅仙竟然更加香气扑鼻,茶香与梅香浑然一体,相得益彰。只消闻上一闻便口齿生津,我与慕枫更是惊喜无限。 慕枫连忙取了茶盏迫不及待的放了一枚茶球用烧的滚开的梅上雪水冲泡。 滚水一下杯,我不由的咽了口唾沫──梅香似有了形体随著水汽白雾升腾而上,与龙井的甘甜混成一种奇异的香味。那种香味从这凉亭往外弥散开来,瞬间将整座梅林的幽香都w压而过。 “好香的茶。” 还来不及饮下一口那芳香的碧色茶液就见一袭苍蓝的高大身影从梅林转角缓步而来。来人似乎没料到坐於凉亭中的人是我与慕枫,面色轻微变了变就恢复成波澜不惊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而我与慕枫更是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此人! 我面上一阵青白,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因为来人竟然是我躲避不及的戈皇! “又见面了洛白,自昨日一见可让我念的心慌。”戈皇对慕枫点了点头竟然径直向我走了过来,“听闻洛白你受了风寒,怎的又到外面吹寒风?小心病上加病,对身子不好。” 我尴尬,眼角看见慕枫眉眼平顺竟然没有发怒的迹象。看那模样似乎是打算作壁上观,但我心知肚明,若我说错了话少不得会一番逼问惩罚。 呐呐的笑,我视线左右游移不定。最後叹了口气决定早死早超生,谁让我信口雌黄道自己是什麽孔洛白,如今落的被人抓了把柄,解释不清楚。 “……戈皇万福。”将手缩了回来避开戈皇亲昵的动作,我将轮椅往後推了几许拉出距离,“另外还有一事要请戈皇原谅。” 戈皇眨了眨眼,深邃的不见底的瞳孔印出我的模样。他嘴角一掀竟抢在我前面开了口:“洛白你说的可是你对我隐瞒了你真实的性命与身份?” 帝陨114(重启的命运) 手上一抖差点将茶盏打碎,我强装了镇定:“是的,正是此事。但无念有不得不这麽做的理由,还请戈皇见谅。” 要知道并不是每一个高高在上的人都是心胸宽大的人,特别是被人戏耍这种可以算作是高位者皆视为耻辱之事。所以我无法预料戈皇的反应,但事已至此,我这个才说了一天的谎言也不得不戳破,将事实摊在阳光下曝晒。 一时之间凉亭里气氛凝滞,虽然我低著头也能感觉到两个帝皇的视线都定在我身上,其中的复杂让我毛孔都紧缩起来。有些时候,我宁愿自己昏过去也不愿面对这种深沈探究的眼神。感觉实在是太恐怖,吕慕枫如此,这个戈皇也是如此。他们似乎是一类人,心机异常深沈,让人捉摸不透。 等了仿若一日那般漫长的时间却听见一阵爽朗大笑,我愕然抬头看见戈皇虎目半闭,白亮的牙露於唇外似乎很是开心。他虽然长的高大,模样也比慕枫来的更为阳刚硬朗,可这笑容却带了几分孩子气,有种戏弄人得逞的快意。 “戈皇……你……”我吃惊。料想了千万种戈皇的反应,却独独没有想到他会发笑,还是如此爽朗的笑容。莫非他并没有生气,或是说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戳穿我的谎言,好看我出丑尴尬的为难模样? 戈皇扬了扬手,复而摸著下颌:“我懂,你的身份实在是尴尬。当时我又戏弄於你,你定然不肯告知我你真正的名字。你会骗我无非是顾忌我的看法。”也没看我与慕枫的反应,戈皇自行捻了一颗茶珠在茶盏里泡开,“我也确实觉得孔洛白这名字比曲无念好。” 这句话本应该极为顺耳,毕竟戈皇没有计较我骗他还如此大量与我谈笑。但总觉得他那句话隐隐含有些别的什麽,我有些失了主意不由的望向慕枫。 於戈皇乍然出现时的悠闲不同,慕枫此时狠狠的皱著眉,想必他的感觉与我同出一辙。慕枫精致的五官凑做了一团,眸中有著火红流萤,似乎就要按捺不住。 我心中暗道不好,虽然我信慕枫不会那麽幼稚的当场发难。但太过明显的敌意和怒意也是会让对方觉得不快,这戈皇来我朝是为了解决杨贵妃的问题,不让其真正的影响到两国交好。若是被戈皇对我暧昧不明的态度一闹,让慕枫那个醋桶子犯了难这事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俗话说得好退一步海阔天空,无论戈皇那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我与慕枫都应当装作没有理解。 我在桌下按了慕枫的手让他稍安勿躁,这边我却挂了个清浅感激的笑容:“戈皇大量,无念佩服。如此看来还是无念想的太多,无论身份几何如今无念也接受了皇後这一头衔。只是当时在御花园终於见戈皇正好碰上无念心绪混乱才张口胡说,戈皇能谅解无念真是感激不尽。” 戈皇半眯著眼品尝梅仙,待一盏茶几乎见了底才摆了摆手:“若说不介意那只是表面,被人戏弄了你说该不该要点赔偿?” 话说到这份上我终於了解戈皇在这里坐了半天,说话总是含含糊糊的究竟是为了什麽。 托腮些微思索片刻却找不出能反驳的词汇,於是我苦笑:“不知戈皇想要什麽?这皇宫中虽然不缺奇珍异宝,但同贵为帝王的您应该也看不上那些奢华无用之物。” 若漓说我对情感之事迟钝非常,这我承认,但是也只限於武飞那种感情内敛的人。这戈皇与我初次见面时对我动手动脚,出言轻薄。若这样我还看不出他对我有好感,那我便真的是无药可救的愚笨了。 但就算这样我也不认为戈皇索要的“赔偿”会是我。他毕竟也是个帝王,要知道皇宫之中皇子并非他一人,最终能登基为帝的除了要受到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前帝宠信喜爱以外还要心狠手辣,懂得进退分寸。 後宫之中慕枫独宠我一人这件事他定然也听说过,所以我料定他不会那麽无知的开口向慕枫讨要我。可这麽推论一番下来得到的却是空白,实在是想不到戈皇的葫芦里卖的什麽药。 “莫要那麽紧张。”戈皇取了铜壶往我茶盏里注了七分满的水再将自己的茶盏注满,“只是我叫的洛白顺口了还请西後你莫要见怪,就让我这麽叫下去便当做赔偿了。不知洛白你可答应?” 愣了一愣,只觉得这个戈皇比慕枫还要难琢磨,又觉得他的心思太过诡异。这一般人需要绕这麽一个大圈子来达到一个不算是难的目的吗?还是说根本是我警戒的过了头,其实戈皇原本就没有想的那麽复杂,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围著原地绕圈子? 叫我孔洛白我是不反对的,因为就算是我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但听见西後或者皇後娘娘这些个称呼我依然觉得别扭和难堪。况且戈皇直到曲无念的过往,他也不便直接唤我的名字或者是头衔,所以若他真的叫我洛白,我反落的轻松。 只是……我瞥了一眼低著头看不清表情的慕枫──只是这个孔洛白又太干净了些,戈皇这麽唤我也是暗中的和慕枫较真,说他戈皇不在意曲无念,看上的是孔洛白。 揉了揉额角,我难掩为难的苦笑:“既然戈皇您已经叫了洛白那麽我也无从拒绝了,但希望戈皇明白无论是孔洛白还是曲无念,终究都是一个人。”将话说的迂回,但以戈皇的聪明不会不了解其中含义。 “这个我当然明白。”戈皇笑笑放下手中茶盏对我与慕枫点了点头,“这茶香气扑鼻,回味悠长,不知叫什麽名字?洛白你可否送我几颗?” 话题转的有些突然,我跟不上戈皇的脚步。就在我要点头应允的时候慕枫终於开口了,他将剩下制好的梅仙放入带来的小盒之中:“这茶名叫梅仙,是朕与无念定情之茶。如此重要之物怎能分与他人,怕是要让戈皇失望了。” 皱了皱眉,我却按了慕枫的手:“无妨,既然戈皇喜欢就让出一些。慕枫你若是要喝我天天为你做上一些新鲜的便可。毕竟戈皇远道而来,来者皆是客,我们做为东道主也不能如此小气。” 看慕枫的神色便知道他并不是真正在意分不分出这些梅仙,於是我便会意的与他唱起双簧。毕竟总让人牵著鼻子走我也不太喜欢,怎的也要反上一击。 果真戈皇的面色微变,但他仍旧笑意吟吟的拱手道:“如此那就谢过吕皇与洛白了。”说罢就将那装了梅仙的小盒子放入了广袖暗袋之中。然後便起了身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几步之後他复而转过头,“今晚的宴会洛白你可要陪我小酌几杯啊。” 看著戈皇苍蓝的身影逐渐淹没在梅林之中,我还来不及叹气就被慕枫n住了手腕。他一脸严肃,似命令似请求:“朕想无念你今夜还是不要去了。朕与戈皇已经达成了协议,他愿意带杨曦返回戈国,带杨曦的病情稍微稳定一些便会启程离开,这段时日无念你莫要再与戈皇见面。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鲜少有人能得到一向自视甚高慕枫的这番评价,我也承认戈皇有这个本事让慕枫另眼相看。只不过我却不能肯定过了今日我还有没有那个冲动与勇气与慕枫同上金銮殿接受众大臣审视,嘲笑,好奇,百种千味的目光。且作为皇帝自然是一言九鼎,如此翻来覆去出尔反尔只会失了诚信。 拍了拍慕枫的手,我安抚的对他笑:“无妨的。不过就是小酌几杯,戈皇在众人面前也不敢造次。且今日他原谅了我的欺骗,我却连杯酒也不愿与他喝上一杯不是落了别人的话柄。” 慕枫皱了皱眉,他松手却仍旧担心:“不知为何,朕自见到戈皇出现的那一刻就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什麽不幸的事情要发生。无念,朕真的不愿去想,更加不愿它发生……罢了。也许一切都是朕庸人自扰。”他看了我一眼,语气中全是自嘲,“一遇见与无念你有关的事情,朕觉得自己就变的不像自己。宛若一个女子,婆婆妈妈的不说,还小肚鸡肠的哪里还有一点帝皇的气魄。” 听他所言我忍俊不禁,於是我打趣道:“原来慕枫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漓与小金子常在我耳边叨念说你如何的英明神武,我却是半点没有看见。”说罢我轻叹一声将头放在慕枫肩颈处,“你做你自己便可,无谓被一些小事给扰了情绪。我如今就在这里,若你再学我犹犹豫豫怕终有一天我们还会绕回原来那般境地。你的执念比我深,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若是没了你那股疯狂,今日的曲无念别说在你身边,怕是人世也找不到这麽一个人了。” 慕枫不言,只是伸手将我环紧。那力道重的让我觉得疼痛但却十分满足,因为我与慕枫一样,总觉得今日戈皇的出现会改变一些事情。 命运的轮盘……终於又开始转动了…… 帝陨115(恶毒诅咒) 不得不说赴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如此隆重意义重大的宴席。 从慕枫将我从御花园送回宁安宫开始小金子就在不停围著我转悠,不是吩咐宫女烧水准备给我沐浴,就是让太监给我准备衣物服饰,发冠顶戴,玉佩挂件什麽的。 至於我只能苦笑著让小金子摆弄,谁让我答应了去赴宴,也被逼不得不去赴宴。且既然要去,那就得整理的体面光鲜。所以这些繁文缛节也无从避免,只能忍耐。 自我逃出皇宫便一直过著粗衣素食的简单生活,即便被慕枫找到带回宫也只愿吃穿清淡不肯奢侈。所以今日如此“大动干戈”的打理仪表让我觉得十分不自在,更加觉得累赘。 不过换个角度来说我也该感到幸运。我苦笑著死盯住飘了整个水面被热水熏出香味的粉色花瓣──还好我不是个女子,不用擦脂抹粉,梳理发髻挑选珠花和首饰什麽的。若真要再加上这麽几个繁琐的环节,我想我是真的宁反悔不赴宴了。 待沐浴完,宫女为我穿了内襦又拭干了发,小金子捧著一镂空金质发箍准备替我束上。 一抬手阻了小金子的动作,我在一排足以令人眼花缭乱的玉簪发箍之间选了一根通体翠绿,质地极好的翡翠簪子:“用这个就好,别忘了我曾说过宴会主角并不是我,不要弄得珠光宝气的抢了风头。” 其实一发箍如何华丽也不至於会喧宾夺主,只是我心中不安,恨不得将自己埋入地底任何人都见不著。所以任何会反射光线,吸引人注意的饰物都不想挂在身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小金子眨眨眼似乎想说些什麽,但最後还是闭了嘴用翡翠发簪替我将发绾上了。几许青丝自然垂落,搭在额上鬓角映衬著被热气蒸红的脸颊…… 碰的一声将铜镜给盖了下去,我发现越是观察自己越能发现自己的变化──那五官依旧是那模样,但是如今看起来却是越发的阴柔,前一两年那青年时期还算的上阳刚的硬朗线条如今是越发的柔和。凸出的喉结如今只能见到一个和缓的弧度,不知道哪天就会消失。而这一切都是在我产下辰儿以後才开始出现的,我丝毫不怀疑自己的体质正在慢慢的改变。 突然之间恐惧占领了我整个身体,我怕,我很怕再继续这麽变化下去,会不会有一日我睁眼变发现自己已经变成女子? “公子?”也许是被我扭曲的面容给骇住,小金子惊疑的看著我,手中淡青的袄子是递上来不是,不递上来也不是。最後只能无措的站在我身侧唤我回神,“这时辰不早了……公子您要不要……”小金子话还没说完一道金光就踏入屏风内,将我这刻意布置的简单的卧房照的是金碧辉煌。 抬头一看原来是一身龙袍朝服的慕枫。他身著龙袍蟒带,珠玉顶带,腰间挂著一块价值连城的白色羊脂暖玉。那气度,那神色竟然是威严华贵的不敢令人正眼相对。 平日里慕枫也有穿绣有五爪金龙的龙袍,但那并不是朝服,也未带顶带只是简单的以发箍束发。我原本以为他就算穿了朝服大概也就是那个样子,反正是遮不住他的美w。但今日一见却是颠覆了我的认知,龙袍的确是没有盖过慕枫的美貌,但却成为一种承托,将慕枫的美貌变成了一种不可亵渎。 看的有些自卑,想这身朝服我原也穿过。可是毕竟人才有限,穿上了这身龙袍也不过尔尔,哪里有慕枫的这气度气质。想来也应了那句俗话穿了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慕枫进门却发现我还身著内襦只绾了发未更衣,他皱了皱眉让小金子再去加了个火盆自己接了袄子为我穿上:“都这个时辰了无念你怎麽还没准备妥当?若是真的不想去朕也不会逼你。” 若是以往我会觉得慕枫转了性,但是今时今日我却知道他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不安罢了。 虽然很想开口说那我就不去了,但下午答应了戈皇的事情却让我闭了嘴。微微叹了一声,我转移了话题:“你怎的跑宁安宫来了?若漓和辰儿呢?可已经到了宴厅?”照理来说今日是辰儿的周岁诞辰宴和戈皇的洗尘宴,慕枫应当与若漓一同出现才是。但他却跑到宁安宫,看样子是想带著我一起赴宴。 慕枫手脚顿了顿然後替我系了狐裘抱上轮椅,他这才道:“朕已派了下人去接若漓与辰儿,待会儿路上应该能碰上一道赴宴。” 这态度明显的是疏离若漓,想是今日无意之中伤了若漓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尴尬之中只能保持距离以免再起波澜,惹的若漓伤怀。 我无言,慕枫处理情爱纠葛比我还要驽钝。他不懂这个时候更应该亲近温和一点,若漓那样柔情似水胸怀宽阔的女子,只要你对她好一点她便会领了你的情。慕枫这麽做只是让若漓更加失落罢了,但我却无法开口。怕一开口就惹的慕枫眼刀伺候,还让他面对若漓更加是手足无措失去分寸。 如慕枫所说路上便遇见了抱著辰儿的若漓。 若漓还是今日见到的那身紫色袄子,只不过外面多加了件与我批的同色狐裘,妆容也精致了些。她看著我与慕枫微微点头福身问安:“皇上吉祥,西後万福。” 我当然知道今日这阵仗容不得若漓如同往日那般随性的叫我名字,但听西後一词从她口中说出心里总觉得难受,不是个滋味。 於是这一路我们三人各怀心思沈默相对,除了辰儿或依依呀呀或含糊不清的父皇母後的可爱吵闹声音外便只剩下碾压过积雪的闷响。 待到厅外看到那片灯红酒绿人声鼎沸,我才後知後觉的汗毛倒竖有拔腿而逃的冲动。先前的那股勇气此刻荡然无存,只想快快离开此地。 我手心冒汗,将头垂的让人看不见容貌。但光凭我坐著轮椅,而推轮椅的人又是万人之上的吕慕枫,想是个人都能参透我的身份。我不敢抬头,更怕与人对视。这份压抑让我耳内嗡鸣,紧绷的快要晕厥过去。 就在我眼前金光乱窜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落入我怀中──是辰儿。他睁著黑白水灵的眼睛看著我,一入我怀中就揪了我的胸前的发丝咯咯笑的开怀。 愕然抬头却看见若漓笑的温和,她扶了我的肩膀小声道:“放轻松些,试著更加坦然一点你会发现事情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糟糕。”说著她抚摸著辰儿的脑袋,“若真的难过你就只看著辰儿便好,待慢慢的习惯便不会觉得压抑了。” 也许是若漓温和的笑容安抚了我,也或许是怀中这个温热可爱的小家夥安抚了我。心跳终究是平缓下来,虽然还是不敢抬头,但想逃离的冲动却是淡了不少。 接著入席,慕枫端坐正中龙椅,我怀抱辰儿与若漓一左一右分坐於他身侧与慕枫同桌共食。 浑身仍旧绷的如同满月弓弦,慕枫突然伸过手来覆上我的手。抬头迎上他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此满足看的我有些心酸──是我一直放不开所以才让慕枫处处小心,为了不伤害到我残破的自尊而从不勉强我与他同出同入重大宴席聚会。 此次若不是他已经压抑到底限又遇上的是辰儿周岁诞辰,我想他也不会如此强逼於我出现在这种场合之上。 回慕枫一个安抚的笑容,我悄悄反握了他的手感觉到他瞬间的动摇觉得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幸福。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如此心情,我以为我与他穷极一生也只能痛苦纠缠。我们身上背负了太多罪孽,从性别到身份,无一不是对立,无一不是惊世骇俗。 因为我的举动慕枫心情颇佳,他挂著明w不可方物的笑容高举酒樽:“戈皇不远万里亲身前来我朝,这实乃让朕与朕的臣子倍加惊宠。所以今日特备上酒宴为戈皇洗尘,望戈国能与我朝百年交好。”说罢他温柔的注视著我怀中的辰儿,眸中全是人父慈爱,“且今日也是朕的皇儿吕辰周岁诞辰,所以普天同庆让众大臣与百姓一道分享国之大喜,朕之喜悦!” “恭喜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戈皇英明,戈皇福泽齐天!” 一时之间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回响,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种气势的我突的心生些许怀念。也是这个殿堂,也是这种声音,百转千回的绕了这麽久最後我还是坐在了这里。虽然身份已变,但闭了眼却又觉得其实什麽都没有改变过。 我闭眼感受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一道怨毒的视线宛如利刃硬生生的刺破我难得的平静。终於忍不住抬头,看见的却是坐在戈皇身边那个传言在冷宫中已半疯半癫的杨曦! 她今日没穿紫色衣物却是与她皇兄一般穿的苍蓝色袄子,也是这蓝色映衬的她脸色更加苍白。那苍白中还带著久病的青灰,眼白里有著血丝,虽然不多,但目光却太过怨毒所以看起来便狰狞许多。 杨曦见我望向她,染了胭脂却也遮不住那份惨白的嘴唇往上一挑,对我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愣了一愣,我没想到杨曦竟然会变成这副模样。想当初见她,她虽然骄纵跋扈但是眼神却是清清亮亮十分俏丽。可今日一见,哪里还有当初的神采,看起来既憔悴又阴沈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热闹的宴席谁会注意我与杨曦的异样?我直愣愣的看著杨曦,仿若被催眠了一般,我看见她的嘴唇慢慢的蠕动──曲?无?念?我?要?你?不?得?好?死! ps:搬家了,没网,用无线网卡……不稳定。隔两天才能上一次……抽风…… 116章:巨变! 浑身一凉,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却掐痛了怀中的辰儿。顿时辰儿哭闹起来,我手忙脚乱的哄劝却怎麽也安抚不了,最後闹的整个大殿众人皆看向我好不尴尬。 “皇上……辰儿不知怎的哭闹起来。我看我还是将他抱下找御医瞧瞧。”回想起杨曦那阴沈的样子和无声的诅咒我便全身不适,也想就著这个机会逃离众人的视线,管他是好奇,是蔑视,还是其他什麽。 我心知肚明杨曦不像是说著玩儿的,她原来是被宠溺过度开口胡说,但是今日看起来却是认真非常。加之她如今是半疯半癫,一个疯子会做出什麽样的事谁也无法预料。为了避免发生意外,我决定回避。何况今日我也的确是与慕枫一同出席了,总算往前了一步,目的达到可以退席了。 慕枫皱眉,他接过辰儿拍抚片刻辰儿竟然断了哭闹重新安静了。但他也明白我已经到了极限,不准备再留我。他点头,却在下一刻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 原来是戈皇,他不知什麽时候携了酒樽上前来了:“西後今日答应我的事情可否记得?” 苦笑,看来我是逃不开了。深吸口气,我勉强笑道:“自然是记得的。”端了酒樽与戈皇轻撞一下,“只是无念酒量浅薄,还请戈皇手下留情。”说罢一口饮尽杯中佳酿。 辛辣的酒液入喉引起一阵烧灼。我本有胃疾,辛辣刺激的食物虽是我所爱却不得不控制,有些更是不得不割爱舍弃。而酒这东西更是刺激,加之我原本就不爱饮酒,所以再好的酒到我胃中也只是毒药。 三盏酒入腹,我胃部便火灼般的作痛。强撑了笑容与戈皇对应,可他却似乎不知满足还要与我对饮,惹的好些大臣纷纷看向此处。 我原本祈求自己不要惹眼,此时此刻看来愿望是落空了。胃部的疼痛因为越来越多的视线而加剧,额头有冷汗滴落。 “西後你怎麽了?怎的面青唇白?”戈皇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出现此等情况,他忙停了劝酒的动作细细的打量起来,“莫非是身子不适?”说著眼带责怪的看了慕枫一眼,“若真是如此与我明说我自然不会劝酒,莫要勉强自己应付於我。” 这客套话说的真是悦耳,可我怎能实话实说?毕竟戈皇他可是贵客,我们又算是有愧於他也无法拒绝。 但无论如何戈皇是表了态了,我打蛇随棍上:“无念说过无念的酒量浅薄,稍微多喝一点便会不舒服。三盏酒便是无念的极限,还望戈皇体谅。”意思是我不能再喝,要回宁安宫养著了。 戈皇转头看了看殿外再回头唇角挂这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将酒樽中的液体仰头饮尽这才道:“既然西後身子不适那麽我也就不多留了。只是看西後已有醉意,回寝宫後还是泡上一杯浓茶解解酒,以免睡的不踏实明早落下头疼。” 语音低沈,我看著戈皇只觉得他一双眼幽深阴暗仿若有股噬人的漩涡。我身不由己的陷入那漩涡中,懵懵懂懂的点了头,待回过神却发现戈皇已经离开不再纠缠。 望著那高大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违和,却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一直在我身边的慕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似乎也与我有同样的感觉。他脸色微沈唤了一名小太监送我回宁安宫,临走时在我耳边小声道:“可是胃又痛了?待会儿回去了让御医瞧瞧。”顿了顿又加了句,“凡事小心些。” 点点头我抚著下颌:“慕枫你看著点戈皇和杨贵妃,我总觉得杨贵妃的神情有些古怪。为了避免意外,我看待会儿你找个机会遣武飞到宁安宫来。” 慕枫细长的眉头往上挑了挑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了,因为他明白我叫武飞到宁安宫除了保护我的安全以外还有其他事情。 我无奈的摇摇头让慕枫自个儿高兴去了。虽然我也觉得今日武飞才对我表白我便要拒绝实在是残忍了些,但是这种事也是拖不得的,且细算起来其实已经拖了很久,也该给武飞一个交代了。 离了宴会那小太监将我送回宁安宫後便告了退,而这个时辰我行宫内也只留了一两名当值的小宫女。兴许今日太累了,她们助我梳洗完後就靠在了墙角打起了盹儿。 “你们下去休息吧,这儿没你们的事的。”有些看不下去了,我抓了棉被往身上裹了裹反正武飞再过一会儿就要来了,她们在场也不方便“只要留灯便行。” 那两小宫女连连点头,看真的是累的支撑不住了。其中有个宫女走出们片刻後又回转,她替我点了熏香:“这个是戈国的李御医送来的熏香,说是有宁神活血疏络的效果让奴婢在您回来之後点上。”说罢才行礼离开。 李御医送来的?虽然有些疑问但随著香炉里淡色烟雾升腾,带些草药味的香气逐渐在屋中散开。闻著那味道我松了口气,因为那药味我分辨的出来的确有著宁神功效。 正准备继续躺下合眼假寐,可胃部又阵阵抽痛起来。脑中不知怎麽的突然想起戈皇说让我泡杯浓茶解酒的话,然後我就发现自己迷迷瞪瞪的扶著床沿站起来挪到了桌边。 因为正值寒冬茶壶里一般是不装茶水的,下人们直接在火盆里架了支架温著热水供随时冲泡热茶。我取了水壶捻了一颗今天做好的梅仙泡上。心里有些犯嘀咕,思索著自己怎麽就那麽听话的泡茶? 我并不是醉了,而是胃疼。照理来说胃疼喝茶没有好处,可是我却有种喝茶是不能不做的事情的感觉。 “无念……” 是武飞,他出声唤我,但是人却站在门外不肯入内。想必也还因为白天的事情觉得尴尬,无脸见我。 “外面冷,进来喝杯茶暖暖身子。”再摆了个茶盏泡了颗梅仙,我也有些不自在,“今日说要请你喝梅仙的,这是才做好的尝尝。” 暗红铜甲,血色披风,武飞今日赴宴也是穿了一身的将军正装更显的英气勃勃,威风凛凛。若说前两年的他还略显青涩,那麽此时的他是真正的成熟了,长成了顶天立地的好男人,大英雄。可这麽个人物怎麽会死心眼的对我上了心? 武飞在我对面坐定,因为烛火昏暗我看不清他面色如何。但我能肯定他很紧张,因为他就没有把手放在桌上,双眼也只是盯著那杯梅仙晃都没晃一下。 叹了口气,我捧了茶盏将还烫著的茶水如数灌入了喉咙试图按压过心中的那点愧疚感。待滴水不剩我才幽幽开口:“抱歉……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到武飞你的心思。我无法为自己的迟钝解释些什麽,我只能说於你我只将你当成好友,是知己,是生死之交,甚至是恩人……” “我知道!”武飞突然抱头吼出了声,“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告诉过自己,假装自己没发现自己对无念你的那份旖念。可越是压抑便在意的越深,这些日子你又总是摇摆不定找我诉苦,让我萌生‘带走你我就有机会’的愚蠢想法。所以才会那麽失态……我知道的,无念你心中只有皇上,我知道的……” 面对武飞那一连串“我知道的”心上揪紧闷闷的痛,而面对这样的武飞我发觉自己无法将作出的决定明确的告诉他,怕他更痛苦。但……不能拖……一刀毙命比慢刀剜肉来的舒服。 我咬咬牙决绝的闭眼:“既然知道那我便明说了。武飞如今你是镇国将军,功名已在却是少了佳人相伴左右,也许这就是你胡思乱想的原因。我与慕枫替你暗中探过了,兵部尚书的三女正值二八风华正茂时,琴棋书画虽谈不上精通,但都有涉猎。最重要的是此女子心地善良,乐善好施,府中及周边的百姓对其都赞不绝口。我与慕枫欲为你们指婚,不知武飞你意下如何?” 一席话说完却是没有听见武飞的半点反应,我疑惑的转头却发现武飞瞳孔溃散唇色苍白,那模样仿若才从棺材里爬出的死人,异常的恐怖。 见我看他武飞这才恍恍惚惚的笑开:“这样的好姑娘,千金小姐怕我一届武夫会高攀了。不过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吧?我懂,那麽一切就随皇上与无念你的意思去办。” 说实话,我真的不愿伤害武飞。但是我也是真的想不到该用什麽样的办法才能不伤害到他就能将他对我的心意齐根斩断。 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如今的我却是最没有立场这麽做的人。於是我只能一杯又一杯的灌著梅仙,待茶过四杯,肚中全是茶水的时候我忽的觉得眼皮沈重。一股无力感从身体内开始蔓延至指尖,我连提水壶如此简单的动作都开始做不好了。 有……什麽地方……不对劲……逐渐昏沈的意识里有警告的尖叫。撑著额头,却撞开了面前茶盏盖子,露出一条小缝。 愣了一愣,我一把掀开杯盖,我终於知道什麽地方不对劲了!这杯里的梅花竟然是红梅!劈手又掀了武飞面前的茶盏盖子,毫不讶异的,也是一朵红梅绽放其中! “不……可能……”喃喃的我近乎失神的说了一句,身子被虚软完全捕获,晃了一晃就往後倒去。 “无念!”武飞大骇,他腾的站起身接住我连他身後的椅子都被踢倒发出巨大的碰撞声,“无念你怎麽了?!无念?!” 已经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我费力的张合著唇:“找慕枫……危险……逃……”说罢头一歪再抵挡不住昏沈的睡意沈沈的睡了过去…… 诚然!我喝的梅仙全是白梅做心的白梅梅仙,那出现在杯中的怎麽也不可能是红梅。但它们的的确确绽放在我茶盏之中,也就是说我桌上的梅仙已经被人换过!至於换走我原本那盒梅仙的人不做他人想,正是今日问我讨要过梅仙的戈皇! 我记得清楚!今日送给戈皇的那一盒梅仙是我原本做给慕枫,让他能带到御书房去喝。慕枫嗜红梅梅仙,所以那一盒中只有红梅的梅仙。白梅与黄梅做心的我是等慕枫离开後才做的,而黄梅做心的也如数送到了若漓行宫。 也就是说不知道什麽时候戈皇换掉了我原本放於桌上的白梅梅仙,我喝下的是他不知道加了什麽药的红梅梅仙,所以才会浑身无力睡意深沈。 想起方才在宴席上杨曦怨毒的眼神,恶毒的无声诅咒。我明白自己今日是逃不开这劫难了,但好在武飞在且没有饮下那梅仙……希望……来的及…… 帝陨117(抉择) 一滴,两滴,有什麽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我脸颊上,然後汇聚成一路蜿蜒而下流入嘴角。不期然的尝到了铁锈的味道,那麽浓烈,几乎快要呛到我。 血!是血!是谁的血?我的?还是……武飞的?! “无念?你可醒了?睁开眼睛,快些睁开……求求你……”是武飞,为什麽他的声音听起来那麽虚弱,那麽悲伤?我还没有死啊,只是动弹不得,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麽药?竟然能让我意识清醒过来却没有办法支配自己的身体,我与武飞如今又是什麽情况完全掌握不了。这让我焦躁不安,却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 “无念……”也不知道武飞做了什麽,只觉得右臂一阵剧痛。终於的,我在痛苦的刺激下从喉咙深处挤出微弱的呻吟。也托了这痛楚的福,眼皮没有那麽重了,隙开了一道小缝。 睁开眼後只觉得四周昏暗,只有我与武飞所处的地方点有一根燃烧过半的蜡烛,而这地方异样的眼熟,竟然是在正阳殿那可以逃亡宫外的密道之中! “武……飞……”语音破碎,嘶哑低沈。我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抱著我这个男人的名字,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表达自己的震惊了──武飞满身血污,暗红的铜甲战袍竟然破碎斑驳不知道是经过了怎样激烈的打斗。而他抱著我的双臂有无数伤口,他一双袖摆湿漉漉的,全被血给浸透了!就是在昏暗的烛火下我也能看见有些伤口几乎可见森森白骨! 而我尝到的血腥味则是从他额头滴下的,就是此刻也在缓慢的往下掉落。再这样下去武飞会血枯而亡的! 见我醒来又说了话,武飞有些涣散的瞳孔缩紧然後笑了:“我就知道……无念你没死……气息全无又如何,心跳停止又如何?你的体温是骗不了人的,不过……”武飞摩挲著我的右臂,面带歉意,“我人笨,除了这麽弄醒你以外不知道还有何方法,抱歉……” 随著武飞的视线望过去才知道那阵痛楚是因为右臂上的一道几寸长的伤口,伤口很新,不算很深应该是武飞为了弄醒我而划上的。因为若是那些刺客下手定然不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划上一划。 “止……血……”上下牙齿都在发抖,我在生气,生自己的更加生武飞的。 他是一心求死还是怎麽的?自己都已经浑身伤痕累累血流不止了,竟然不包扎反而和我这个身上除了这道不痛不痒伤口的人道歉?! 武飞点点头,用牙撕下披风一角的布片却是往我右臂绑去。他呐呐的:“手有些不听使唤了,划的深了些。痛不痛?”边说边对我笑,温温柔柔的和煦如春风。 我咬牙切齿更是心急火燎,可苦於浑身上下还软了似一滩烂泥。不然我早就跳起来给他一个巴掌,问他是不是失血过多让神智都不清醒了?他这样是要我感恩还是要我愧疚?我已经如此绝情待他,他却以德报怨,这让我情何以堪?! “陈!武!飞!我……说的……是让你自己……止血!”人在愤怒的时候潜力是不可低估的,虽然断断续续的但这句话听起来却有了中气,我更加讶异的发现自己的手捏住了武飞的,“你……伤的比我重……混蛋……” 好不容易骂完眼眶却是酸热起来,一咬牙我捏上了自己右臂伤处,不顾一切的撕大了那条裂口!剧烈的痛犹如电击,电的我浑身都弹动一下然後如我所料疼痛压过了绵软无力。 撑著地我坐起来解下武飞的披风,那披风已经被划破所以撕起来也废不了多少力气。而武飞似乎被我过激的举动骇住,竟然没有阻止我的自残也没有阻止我撕碎披风为他绑扎伤口的动作。 手脚虽然能动了,但是力气却不若平时。给武飞包扎的布条歪歪斜斜松松垮垮,基本上也起不了什麽止血的作用。我急,心中如有猫爪在抓,恨不得放声大吼出此时的无力无奈和挫败。 武飞见我如此按了我的手:“不用忙了,我试过点穴止血了。可是……”武飞往後一靠整个人已经完全脱力,破败的与他那身残破的战甲一样,“血止不住,气血十分畅活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心中一惊回想起那为我燃熏香的宫女说那熏香是戈国李御医送来,具有活血的作用。武飞来我宁安宫坐了,自然也就闻了那熏香受了那活血通络的效果。自然血气就畅通活络,受伤後自然止不住血! 我不知道那熏香是不是戈皇刻意安排的,但是我却能确定这批前来行刺的刺客不会是戈皇派来的。 要知道戈皇既然有那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走我桌上的白梅梅仙,那他大可换上可以直接取我性命包含了毒药的红梅梅仙。但是他却没有那麽做,只是让我气息心跳全无宛若死尸。也就是说他的目的是在慕枫和其他人以为我真的死去之後的举动,他没有必要弄昏我以後再多此一举的派刺客来取我性命。 眼看武飞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若是再想不到止血的办法他就要命丧於此! 心中一急我四下张望有什麽可以利用的东西,最後视线落在放於武飞身边的那柄匕首。心下顿时有了主意──既然止不住就不止了!他失去我少我就为他补多少血气! 皇宫之内除了侍卫其余的皆不准携带兵器,今日又是赴宴就算是武飞这个镇国大将军也不能携带兵器。这柄匕首必然是慕枫遣武飞前来护我安全时赐的,毕竟匕首小巧藏在腰带或袖中都不易被人发现。 但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武飞用这柄匕首定然是吃了不少亏。不然凭他的武艺就算全力护我也不至於伤至这般田地。 牙关咬紧我捏了匕首就往手腕上一划!顿时丰沛的血液顺著手腕滴落。我将手腕凑进武飞唇边,也许他是渴了,神智也真的不清醒了,竟然一把抱住我的手臂开始狂饮起那鲜红的液体! 也不知道是这已血补血的法子真的有效还是那熏香的效果过了,反正武飞原本汩汩不断的血终於停了下来。他停止啜饮我鲜血的动作脱力晕了过去,而我本来就血虚如今更是头晕眼花的。 再次掐了伤口一下我逼迫自己清醒,武飞是晕了我可不能晕。虽说这密道那些个刺客不可能知道,但是这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武飞与我都需要治疗,我更不想就这麽死在密道里成为一具枯骨。 但前後望了一望我却不知道那一头才是正阳殿,若是选对了凭我这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能撑到在正阳殿躲起来等待慕枫回寝宫救援,若是选错了……怕今日就难逃一死了…… 作家的话: ……断网长达半个多月……铁通是废柴……等了半个月才等到端口……对不起大家了…… 帝陨118(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失血过多,药效未过,双腿还未复原,这一切让我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摇晃的厉害,好几次都要厥过去了却是硬用手指钻右臂上那个伤口来保持清醒和力气。 右臂的衣物已经被染的通红,血渍蔓延到了肘弯,手上的那半截残烛也快烧到底了烛泪在手指上抹了厚厚一层,就是再滴几滴也不会觉得烫。 我咬著牙拖著自己已经没了知觉的双腿,撑著还是看不见尽头的墙面缓慢的挪动。快不行了……若是当我这右臂的袄子完全被血沁透我就是到了出口怕也是救不活的死人一个了…… 就在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星星点点的光让我精神一振!几乎是狂喜的,我竟然小跑起来一口气来到了那透入光亮的地方。 不对!!就在我要伸手去拉闸门机关的时候我察觉到异样──不是没有到出口,而是……这出口并不是慕枫的寝宫!这……这里皇宫之外……是那片荒郊野林毫无人烟的地方! 已经……没有办法了吗……我苦笑还是拉开了闸门,看著已经露了脸的太阳却没有半点欣喜。 是娘的预知梦错了吗?我不是该死在辰儿的剑下吗?所以我才那麽坚定的往这个方向走,因为我确定今日不是我的死期。 可是错了……这里不是正阳殿…… 靠著墙滑落,我坐下看著太阳笑的毫无意义。很难说清楚我此时的心情,是难过?是愤怒?是悲哀?是愧疚?是不舍?还是……解脱? “这种地方怎麽可能有人?” 就在我意识快要远去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我看不见人,自知道来人不少因为脚步声很杂乱,踩的积雪咯吱咯吱的乱响。 心中一喜,以为自己有救了。正欲撑起身子向外求救却又听见来人的大嗓门高叫著:“皇上和公主到底在想些什麽?先是要咱们要了那个什麽男皇後的命,然後又暗中到处派人找那男皇後。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避开御林军,这次还要不伤性命的带回去。这不是为难我们兄弟吗?” 来人……是戈皇的人! “这你都看不出来?要那男皇後命的是曦公主,但是皇上可不。照我看皇上是看上那男皇後的,不然会连那种假死的药都用上了?再说了,皇上说找著了那男皇後只管将他藏起来,不送回吕皇身边。这不是司马昭之心了吗。我看就你这榆木脑袋想不通透。” 原本听了上半截话我已经探出了半个身子,想既然他们已经没有要我性命的意思那我出去也无妨了。但接下来这番话却让我缩回头来──我早就说过这天下所有男子我只会臣服於慕枫一人身下,若是被他们找到带回戈国沦为男宠,还不如就在这出口悄然无息的死去化为枯骨。 “谁在那里!”断然一声怒喝,一个人影凌空跃起复而落在我眼前。而我更是来不及反应被人拖住了胳膊给摔在了雪地上。这一摔是耳内嗡鸣声大起,眼前金光乱窜,几乎就要背过气去。 只觉得自己被围住,众人的视线好不好奇仿若我化身什麽珍惜飞禽走兽般观看。 片刻之後其中一人抓抓头:“踏破贴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找了半天他竟然自己出现了,看来皇上猜的没错,那行宫之中的确是有密道的。”说著他左右偏了偏头,“长的还没有吕皇美w,怎的叫两个帝皇都神魂颠倒的?” “闭嘴,皇上的心思可是你我这些奴才可以随意臆测的?”这声音是方才抓我那人。我努力抬头聚焦自己已经开始涣散的瞳孔,这才看清楚说话的人。 他个子很高,虽然不及戈皇高大,但是也比随行的一干人等高出些许,方脸鹰目竟然有种凛然的气势。且身上服饰也精致许多,应该是这群人的领头之人。 “西後得罪了。”那人出乎意料的对我施礼,“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还请西後配合莫要让我们动粗。” 我苦笑,连喘气都费劲了力气:“我这状况就是想逃也逃不掉吧?不过若要我随你们回去却是万万不能,你们的对话我听的清楚,我若是跟你们走了想要回来便是不可能了。”我将背脊挺的笔直,冷冷的看著那人,“我只求一死,若是戈皇问起就说我是血枯而亡怪罪不了你们。做个男皇後已经够可笑的了,再被你们带回戈国变成个什麽男贵妃我怕我就是死了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那人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成一滩死水,波澜不惊:“办不到,皇上的命令是绝对的。既然找到西後时您是活著的那麽我们就要将活人交与皇上。所以得罪了。”说罢一手捞起我,在发现我右臂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时他微微皱眉,伸指在我身上点了几下。 他将我抛上马背後也上了马,没走几步却停了下来:“若我没记错应该还有一名将军。”这话是自言自语,但我顿时感到危险。果然,他转头对身後的几人道,“去那边找找,若是发现密道就进去将那将军除掉然後找处地方埋了,免的夜长梦多。” 武飞……不行!武飞此时定然还是昏睡之中,且那密道不能被发现,不然戈国人随时都可以从那密道杀入皇宫威胁到慕枫! 闭了闭眼我腾的坐直了身子将那人一把掀下马去!也许是没料到我还有如此力气,那般身材高大又身怀武艺的男人就这麽被我掀落在地。而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开始亡命般的狂奔,我只能用最後的力气抱了马脖希望能在自己晕厥过去前将这群人引离此处! 也许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扰乱了步骤,我只听见身後一片叫骂声,随後就是纷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全部都追上来了。若没有……我的能力也只能到此……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 受惊的马跑起来是不顾方向的,速度更是非平日能及,跑了许久身後的脚步声逐渐减少,最後只剩下一人踏雪飞掠的轻微动静。我猜想定然是那方脸鹰目的男子,没想到他武艺不错跑了这麽久也没有落下。 “西後请您停下,我等并非要取您性命。但若您要继续向前,那便与自杀无异。”虽然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但夹杂了内力的声音却清晰无比。 虽然意识已经处於半迷蒙状态,但我抓了马鬃毛的手却是死也没有放松半分。但这全凭著一股子毅力,所以即使那人的声音传来一时半会儿我也无法理解,便没有理会更没有试图安抚马匹让它停下。 “西後!” 突的感觉马匹往上一跃,接著一种坠落的失重感揪紧了我的心脏。待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一半身子已经泡在了滚滚江水之中,右臂的袄袖被那方脸男子攥於手心。 “把手给我!”那男子脸色略红,想必是因为长时间的奔跑,但唇色却有些苍白紧抿做一线。他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拉我上岸。毕竟我右臂袄袖已经破裂在这麽汹涌的江水之中随时有可能碎裂,但我若不配合他便无能为力。 左手抬了抬最後却是收回来了,我抬头只问了一句:“若你救我上岸是将我送回皇宫还是藏起来等时机送给戈皇?” 那男子愣了一愣,面色有些为难。最後他拒绝回答:“先将手给我!若您还不想死的话!” “我并不想死,但你的答案我想我已经清楚。”淡淡一笑──我曲无念这身傲骨虽然被吕慕枫那个疯子给消磨殆尽,但若对象不是他我依旧还是那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曲无念! 扬手拔出藏在腰带中的匕首,我将袄袖的裂缝切的更开:“此生我只做吕慕枫一人的男皇後,除他以外无有人能让我甘心雌伏。若是强逼,这便是我的选择……” 语音最後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因为江水已经灌入我的七窍,冰冷刺骨。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到达极限……大限……便是此时吧…… 慕枫……对不住……终究还是不能陪你纠缠一生,终究还是扔下了你……不过我很庆幸……如此……便不用死於自己亲儿之手……这於你於我……都是一桩好事…… 唯一遗憾的……大概……是没能再见你一面…… 作家的话: 写的我吐血……太难了……大概太久没动笔了,脑子都僵了 帝陨119(出谷寻人) “洛白徒儿我回来了。”正在药柜前整理那些晒干切碎了的药材竹门便吱嘎作响,师傅一边脱下药篓一边捶著自己的腰,“这一趟收获不错,竟然让我采到了天罗草。” 天罗草?!我皱了皱眉,放下手上的药材给师傅斟了杯茶:“师傅您说的可是长在悬崖陡壁上,十年长一片叶,五十年开一次花,百年才成药的天罗草?” 师傅还处於极度兴奋之中,他捋著雪白长须眉开眼笑的丝毫没有注意到我将要爆发的怒火:“对,对,就是那个宝贝!我可要好好研究……” “师傅!”忍无可忍,我一巴掌拍向竹桌,“我说过多少次!您要采药徒儿并不反对,但若是要去那些悬崖陡壁的还是叫上徒儿!你也不想想你多大年纪了!” 终於的,师傅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在兴奋中说漏了嘴。他砸著没剩几颗牙的嘴竟然学起幼童拿著那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瞅著我:“唉呀呀,洛白徒儿不要如此生气。我也想让你帮我采啊,可是这几日天气变化的频繁你不是会腿疼吗?为师心疼啊……再说了,为师的确是上了点年纪,可是论身手力气洛白徒儿你可不一定有为师好。” 太阳穴抽动两下,嘴角抽搐著我是气到了无力。 没错我双腿有伤,据说是中毒过深伤及肌理,毒清後又没有静养拖著乱走,所以即便是师傅这个医术卓绝的人也仅仅能让我能再次走动,跑跳什麽的都很吃力。且每每遇见天气变幻就会又酸又痛。而这几日正好是梅雨初临,山谷的湿气倍增让我好不难受。 这样的我不要说帮师傅攀爬悬崖采摘天罗草,就是多走些路也会两腿发颤。反观师傅,那头银发,那雪般髯须,明明是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却是身板挺直,丝毫不见老态龙锺。 师傅见我不说话了知道自己危机已过,他悄悄用袖子拭了拭额上的冷汗:“洛白徒儿啊……饭菜……可好了?” 冷冷的看了师傅一眼,我不客气道:“师傅您不是说徒儿的双腿不便吗?自然是没有力气做饭,今晚您自行解决吧。” 听我说罢师傅苦著一张脸看著我步履不稳的进屋将门摔的轰然作响。 其实我已经没有在生师傅的气,我只是在气自己。明明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可身子却是孱弱的连师傅都比不上,这样的我除了帮师傅晒晒药材,做点家务杂活外什麽都不行,当真让我懊恼的慌。可是除了懊恼……还是不能做些什麽…… “洛白徒儿啊……今年你还去吗?”也不知过了多久师傅来敲我的门,有饭菜的香味从门缝中悠悠的飘进来,勾的我食指大动。 苦笑,其实烹饪师傅比我更加擅长,毕竟他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几十年。烧火做饭,洗衣叠被他自己一人便足够。 至於我会做的那些都是师傅教导的,只不过师傅醉心药理,在教会我後便交於我全权负责自己乐的清闲,有更多的时间外出采药,制药。 我还记得师傅在教时取笑於我,说我以前定然是过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然怎的连锅铲都不会拿。 摸了摸自己额上那厚重的刘海,我叹了口气起身开门:“还去的,只是要等梅雨过去。”说著我望著窗外牛毫似的雨丝呐呐自语,“今年的梅雨来的早了些……” 师傅将饭菜摆在桌上也顺著我的目光往外看:“洛白徒儿既然你放不下过往那就出谷去吧。我知道洛白徒儿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你是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头子。” 过往?我哪里有放不下的过往?脑子里的确有一堆的东西,可是却无法辨认究竟哪些才是与我有关的。就连名字……孔洛白……这是我记得的许多名字中的一个。 我记得很多的名字,吕慕枫、柳若漓、曲无念、陈武飞、孔洛白、小金子。可是那麽多,哪个才是我的名字?师傅告诉我曲无念是前朝帝王的名字,吕慕枫是现在皇帝的名字,柳若漓是现在皇後的闺名,陈武飞是镇国大将军,这些都是全国上下众人皆知的,所以我知道并不稀奇。 至於小金子,师傅说他从江中救起我的时候身上衣著虽然不甚华丽,但是材质却是一等一的,想必我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所以不可能叫小金子这麽个俗气卑贱的名儿。最後挑来选去就只剩孔洛白这个,於是我自此後便叫自己孔洛白…… 我还记得很多,记得自己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爱的极深又极痛。但却记不清他的模样,甚至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因为师傅告诉我,我能生育且已经生育过了,我腹肚上的疤痕便是生产时留下的。我也的确记得自己有一个孩子,但是却不清楚那孩子是我所出还是女子所出,因为我似乎……成过亲……我的妻子……好像是不在了…… 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即使隔著厚重的刘海我依旧摸到了那一道伤痕──师傅说那大概是我落江的时候撞到了石头,脑子被撞到了所以才造成记忆的缺失和混乱。 师傅说他本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这倒是真的,与他相处已经五载。师傅对我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心,真性情才显露出来。要知道师傅在外可是被称为怪医的,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不治,他心情不好也不治,任你家财万贯,任你高官厚爵都不能让他出手。 救我是因为师傅发觉我体质异於常人,身为男人却有阴脉能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而也是这条逆天的经脉让我在失血过多,浑身撞的血肉模糊,已经踏过鬼门关一半多的情况下保了一口气。但即便如此师傅也用了整整三天才完全将我救活过来,至於能下地那已经是第二年的事情了。 虽然我记忆混乱,但是与师傅相处过後却发现自己对於那满屋子的药材却是熟悉的很。叫什麽名儿,有什麽用我都能一一道出,於是顺理成章的我便成了“怪医”唯一的徒弟。这五载下来我虽说没有将师傅的医术学个十成十,但也有个七八分了。 师傅很满意,说我是个难得的天才,他倒是捡了个宝贝。 至於师傅说的出去,那是我每年春夏交替气温合适出去买办添置生活用品。我会乘著那机会到处走走,试图打听自己的过去,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可是五年了,我没有听说哪个富贵人家有走丢少爷,主子什麽的。唯一的动静大概就是我朝与邻国戈国突然反目,据说很有可能会打仗。至於这场战争的起源却是无人知晓,只有市井之间的一些流言,猜测是与戈国那个和亲公主有关。因为那个和亲公主被砍了头,当著她皇兄戈皇的面被我朝帝王吕慕枫给斩了。 但说打仗这两年却还是没有战火,但两国都是剑拔弩张的崩的很紧。我想只要有个什麽风吹草动的,这仗大概就开始了吧。打仗啊……最後苦的始终的百姓啊…… 说不清我为什麽会关注这些,毕竟我与师傅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虽然有慕名而来求医的人不定期的到来。但严格来说,即使打仗也不会波及我们居住之地。但我偏偏就注意上了,比起打听自己的身世我每次出山更多的却是打听边疆的动静。 “洛白徒儿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师傅捋著自己的胡须语气有些沈重,“五载,不知不觉你陪我我这个老头子身边已经五载了。你该出谷了,做你心中想做的。” 我吃了一惊张口欲反驳,但师傅一抬手制止了我。他继续道:“还是那老话,我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我这个老头子。怕我这个老头子不知道哪天就两腿一蹬去了极乐却无人料理後事,落的个曝尸山野的下场。可是洛白徒儿,且不要说雏鸟长成後终要离巢,就说这生老病死又是谁能预料的到的?你这麽在我身边守著,我觉得安慰,可是也觉得歉疚。毕竟,我老头子早就没有什麽亲人家人在旁,有你做伴生活也的确是得了乐趣,但我也能感觉的到你心中有事。洛白徒儿何必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将自己的正事给耽搁了?若你真是哪家的金贵少爷,你这五载不露脸怕是让你的家人伤心难过了。” 师傅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去吧,若再过个五年怕是有什麽线索也消失了。我身子骨硬朗著,再撑几个五年也是没问题。只要洛白徒儿你找到了家人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偶尔来这山谷之中陪我品个茗,讨论讨论药理便可。” 再撑几个五年?我挑挑眉看著师傅──若我没记错师傅已经有七十了吧?看来师傅的目标是年过百岁还能上下攀爬悬崖峭壁啊…… 既然有了取笑的心情我也就下了决定。诚如师傅所说,我也信凭著师傅的本事能再无病无痛的活上好几个五年。那麽……我也该出谷了,去找那个记不得模样却对我极为重要的人…… 帝陨120(预感) 时光悠悠,转眼又是两年过去。可是我依旧没有将自己的身世打听清楚,甚至是线索都没有。不过凭著一身跟著师傅学出来的医术倒是成就了事业,如今我在杏林之中也有了名号。 只不过跟著师傅那“怪医”久了自己也染上了些不好的习惯,我也有三不治,一不治财大气粗的,二不治怀疑我医术的,三不治风流病。 其实说起来也怪不得我有了这些坚持,只是走动的多了看腻了那些用钱砸人的,自己也懒得解释,至於风流病嘛……俗话说种什麽因的什麽果。那病要治好除非能让他修身养性洁身自好,不然我就是为他治好了说不定哪天就又染上了。 且我治病诊金也收的奇怪,若是穷苦人家我可分文不取,中等人家随意,富贵人家已黄金论,若是那些个财力雄厚的非的抬著装满黄金的箱子才能请的动我。 但收取如此多的诊金我却不是为了自己,一来是经营茶楼始终是要些流转资金,二来穷苦人家若是得了什麽顽症需要久治我便资助於他们,三来我朝已经同戈国正式开战,每年我都会拨出银钱捐到国库只求朝廷不会因为打仗加重税负苦了百姓。 如此一来虽说我算是日进斗金,到了年底却也只是能维持还算宽裕的生活。 至於我为何开的是茶楼不是医馆原因就在於茶楼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这里人多口杂的,说不定会听到什麽关於我身世的消息。且随著我的名声渐大,前来求医的人越来越多。我身子又不够强健,若是继续如此东奔西跑的只怕治好了别人自己却病了。无奈之下只能搬离原来所居之地隐身茶馆,只有有心又有机缘的人才能寻到我。 “孔大哥你回来了。”我出诊回来,一进栖身的茶楼张婕便看见了我。她浅笑著接过药箱又体贴的为我斟了杯茶,“怎麽样?那孩子没事了吗?” 我点点头扶了扶遮脸的斗笠:“出水痘,还好那孩子的奶奶有经验知道不是受了风寒,没有乱医治。不然怕就是我去也救不回了。”清甜的茶水入喉解了我的干渴,“陆风呢?怎的没见他?” 提及陆风张婕笑的甜蜜:“他出去给我买零嘴去了,孔大哥你找他有事?” “没有,只是你们整日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今日突然不黏在一堆了有些奇怪。”我揉揉额角打趣张婕,站起身却是晃了晃,“天气太热有些受不住了,我先回房斜著,晚膳时就麻烦你来唤我一声。” “这是自然,不过孔大哥你可记得今日是什麽日子?”张婕对我眨眨眼,“若是答不出来今夜可要罚你三杯。” 什麽日子?我支著下颌努力回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我伸手敲了敲张婕的头:“你们成亲……已经一年了啊……” 张婕与陆风是我一年半前救下的苦命鸳鸯。他二人从小一块儿长大,更是指腹为婚。谁知道张婕十岁後她亲娘病重去世,她爹续弦却娶了个母老虎。在张婕十六岁本该与陆风完婚的年纪,她後娘竟然为了钱将张婕卖给了当地一大户人家快病死的男人做冲喜的媳妇。 陆风上门却被张婕後娘用扫帚赶了出去,张婕一时气愤竟然与陆风私奔。但那大户人家急著冲喜是大派人手四处搜捕,无奈之下两人竟在山上服用砒霜殉情。 还好那时我入山中采药,这才将两人救活过来。至於最後我出面将那大户人家的儿子给治好了,诊金便是张婕恢复自由身,也是那一次我的名字就在杏林之中传开。 而自此之後张婕与陆风便跟著我了,他们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我当他们的主子,一辈子伺候。我说不过他们,也只有让他们去了。但话又说回来了,如今我生活与茶楼的生意都是他们在打点,我确实轻松许多,有更多的时间外出打听自己的身世。 回了自己的卧房,我揉著两条酸痛的腿──看样子天气又要变了,休息片刻後还是将药熬上,不然今夜怕是难以入眠。 抱著棉被我睡的极不安稳,突然一声炸雷将我彻底唤醒。我翻身而起看见窗外狂风大作,瓢泼大雨砸的房檐吭吭直响,好些雨珠子更是飘进屋内将我床边的那方上好的红木茶桌给弄湿了。 “孔大哥你醒了吗?”门被推开,陆风披著蓑衣弯著腰似乎是怀里有什麽东西。 “醒了,这雨下了多久了?”我皱眉伸手在腿上按压著几个活血的穴道,企图减缓疼痛,“这天气,看样子今夜我是睡不踏实了。”若只是下雨还好,腿痛用汤药镇了就行,但我睡眠浅薄加了雷声……唉…… 陆风将怀中的东西放下,苦涩的药味顿时在小小的房间中弥散。他将窗户关了,这才解了蓑衣:“才下一会儿,我替小婕买零嘴回来就发现天色不对,就把药熬上了。若是怕雷声骚扰要不要我在去给你泡壶安神茶来?” 我点点头有些感动:“如此就多谢了,陆风若是没有你与张婕怕我的日子就没有这般好过。”他们都是极好的人,朴素大方。细思起来其实他们早就还够了我的人情,如今是我欠了他们。 陆风憨厚一笑,他用手挠头:“这不都是应该的吗?若是没有孔大哥你我和小婕怕是只能在地府做鸳鸯了,哪里还有如今这般惬意幸福的日子。”说到这里陆风眉头皱了皱,他搓著手有些犹豫,“那个孔大哥,有件事儿我想问问你……小婕她……她这几日似乎有些不舒服。我说让孔大哥你给看看,可是小婕怎的都不肯……” 不舒服?我看小婕她红光满面的不似有病痛的模样啊? 穿鞋下地,我饮下汤药後才开口:“怎样的病症?说来听听。” “哦……小婕她最近早起时总是反胃呕吐,可是吐出的都是些清水,还爱上吃酸甜的东西。今日就差我去为她买了一堆的山楂梅子,你说这是怎麽回事啊?”陆风搓手的动作越来越快,看的出很是担心。 愣了一愣我便笑开,拱拱手我道:“恭喜恭喜。” 这下换陆风愣了,他抓著头:“何喜之有?孔大哥你莫开我的玩笑。” “如果说你要当爹了不算喜事的话,那我便是在开玩笑了。”晨起呕吐,嗜酸,厌腥,这些都是怀孕初期的反应。想当初我……我……我怎麽的?! 头似乎挨了重重一棒,那个孩子……我的孩子……是我生的!不会错,我记起来了,那种呕吐过後的虚软,吃到梅子时候的满足……这些……我都曾经历过…… “孔大哥?孔大哥你怎麽了?”陆风呆愣过後便是狂喜,可瞥见我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便伸手推了推我,“脸色怎的如此难看?莫不是腿痛的厉害?这药……是不是火候不好减了效用?” 回过神来我勉强扯动嘴角:“不,不是药的问题。”深吸口气我拍拍陆风肩膀道,“既然你要做爹了就快回屋陪陪张婕,今夜就你们两人好好处处我就不打搅了。” 陆风动动嘴担心在眼中一览无遗,但他跟了我这麽久也明白我的脾性。若我不想说的事情是怎麽都撬不开我的嘴,於是他摇了摇头出了门将一室安静留给了我。 听陆风的脚步声渐远,我强撑的平静才豁然崩塌。跌坐在椅子上,我揉著额头苦笑──我早就知道自己生产过了,但是知道只是一种意识,如今突然之间将那种本来只有女子才能体会到的感觉回想起来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且想起来後我便能确认了,自己在找的那人……定然是个男人……自己原来真是个断袖? 这个念头让我忍不住蹙眉,这两年认识的所有男子的面孔统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却没发现那张脸会让我觉得心动。莫不是撞了头还将自己的嗜好也该撞变了? 多多少少明白过来为何总是查不到自己的身世了,想如我这般已男子之身生育子嗣怕是别人都会将我与我的孩子视作怪物。说不定我落江一事和这个还牵扯上了关系,也就是说我的千方百计被掩盖的存在,就是真有人知道什麽也不会说吧…… 叹息一声,突然觉得前途渺茫竟然生出了几分退却的意思。可也不知怎麽的,骨子里就是有那股倔劲儿和坚持。在心里挣扎了半晌,最後还是决定继续查下去,无论结果如何,毕竟我想见那个人……很想……在梦里百转千回的只想再见上一面……即使只有一面…… 帝陨121(故人?故人!) 果真如我所料,即使喝了药也服了安神汤我仍然是睁眼到天明。 叹了一声我放弃在塌上浪费时间,起床叠被梳洗完毕後准备到茶楼用些早膳就去昨日看诊的那户人家看看。出水痘这事可不算小,多去看看也是好的。 刚打开门一个人影就迎头撞了上来,我吓了一跳连忙撑住来人。待看清後我忍不住骂道:“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麽冒冒失失的,若是不小心摔了怎麽办?” “别说这个啦,孔大哥你快到前面儿来,好多受伤的人等著你医治呢!”张婕一把扯了我的袖摆就往茶楼走,她边走边念著,“昨夜雨下的极大,泡软了山上的泥滑了坡。刚好有队运粮上前线的士兵路过,伤的伤死的死。咱们镇里的老百姓都出动帮著救人,但人手还是不够。” 山体滑坡了?! 诚然,在这山里只要雨下的大有经验的人都不会出门,因为随时都会遇见上体滑坡的事儿。可这军队运粮是片刻不能耽误的,所以才冒雨前进,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就碰见了这茬倒霉事。 还没踏进茶楼就听见纷乱的呻吟,凄厉的,压抑的,还有不少的哭声听的人心酸。 “孔大夫。”镇长见我到了连忙迎上,他对我拱拱手,“实在是不好意思,镇上各个医馆都已经满了,我们只能将这些受伤的军爷送到茶楼来,还请您发发慈悲救救他们。” 镇上的人是懂我的,明白我开茶楼就不是想用医术谋生,也懂我身子不好不宜过於劳累。所以若不是什麽急症恶疾的也不愿意来麻烦我,且我收诊金又收的奇怪,於是镇长这番话说的是兢兢业业,生怕我会拒绝。 说实话昨日天气骤变让我到此刻两腿还酸痛不已,加之我又一夜未合眼心情与精神都不是很在状态,若是平日我定是不予理会的。但这士兵却是要上前线运送粮草的,若是不出手让前线的将士都饿了肚子难保不会打败仗。 点点头让张婕去取了药箱,我挽了袖口就开始挨个儿的为满地伤病治疗。 一圈儿下来我愕然的发现虽然这些士兵都受了伤且轻重不一,但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手脚骨头被砸碎了,还没有什麽伤到奄奄一息,回春无力的人。 “好了。”我站起来眼前突然发黑,左右摇晃一下是陆风在背後撑住了我。我对路风点点头,“多谢。”复而转头对镇长说,“都不是很严重,只是有几个失血过多或者被痛的厥过去了。只要每日换药再用柳枝固定,几个月後骨头便能愈合。” 听我如此说来,茶楼里一阵嘘气声看来都已经安下了心。他们连连向我道谢,有几个还喜极而泣。这也难怪,他们都是身强力壮手脚健全的汉子,谁都不想将来缺胳膊断腿儿的生活下半辈子。 陆风扶我坐下又端来温水让我净了手:“孔大哥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回房休息下?” 我点头却突然又想起了点事,我转头问最近的一名士兵:“看你们的服饰应该都是运粮的普通士兵,怎的没见你们的头头?莫非是遭了不测?” 那士兵摇摇头一脸的担心:“没有,陈将军自山泥冲下的时候就一直在事发地指挥营救和抢粮草,此时此刻怕还在那儿。说来我们几乎没有死亡还多亏了陈将军,若不是他耳力好怕我们早就埋进山泥里了。” 将军?怎麽运送粮草的事情还要劳动将军这麽大官职的人吗?我心中疑惑,但也觉得那陈将军值得敬佩。可无论如何从事发到此时大概也有六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个时辰了,体力会不支的。 皱了皱眉我正准备开口让陆风带上些伤药和吃食赶去事发地,毕竟这从山泥中挖粮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全找出来的。还不如把那陈将军带回来好生歇息,养精蓄锐後再去。 “孔大夫,孔大夫你快来看看。”门口大呼小叫的,我抬头看见镇上一名汉子满身污泥的背著另外一个同样满身泥浆的人进了茶馆,“这军爷厥过去了,怎麽唤他都没有反应!” 站起身来我细细打量那被污泥涂了满脸的人,只觉得他身上的戎装分外的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在什麽地方见过。且那身衣服虽然是被污泥给遮了本来面目看起来还是比周遭的士兵更加华丽,想必他就是那个陈将军了。 叹了一声,果然还是撑不住了吗?他的心情我不是不能体会,可既然没人伤亡何必如此焦急的去挖粮草弄的自己脱力晕厥。磨刀不误砍柴工,这麽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懂得心疼自己。 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觉得很是疲累。今日费的心神已经超过了我所能负荷的,但是眼前这人又不能不管。 上前搭了那将军的脉门,探了片刻。正如我所预料的,他是劳累过度又淋了雨才会厥过去,至於身上有没有什麽伤暂时还不知道。且那一身污泥我也没办法为他细诊,而且这里所有的人虽然上了药止了血但身上也是脏污非常,不清洗干净也是有感染伤口的危险。 细思片刻,我抬头对镇长道:“镇长他们都需要沐浴,要清洁干净之後我才能为他们做接合骨头的处理。但是人数太多,还要麻烦您请镇上的百姓都帮忙烧热水让这些军爷梳洗,记得别让伤口碰到水。待梳洗好後连同其他医馆的大夫到我茶楼来,帮忙为各位军爷接骨包扎。”说著我要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陆风见我如此一把将我扶住转身背在背上。 我对镇长歉然一笑:“在下体力有些不支了,需要回房休息片刻,这里就暂时交给您。还请见谅。” 也许是真的累了,陆风将我送回房间我几乎是一沾床榻就睡了过去。只是睡的不太安稳,那身沾满泥浆的戎装总在眼前晃动,好几次还我还将那泥浆看做了血污。莫名的紧张感,愧疚感压的我胸口闷痛,我不明白为什麽会对那身戎装有如此大的反应,或者说……我是对那个穿著戎装的陈将军有反应?! 被酸痛扰醒,我抬头。窗户是关上的,但是雨点砸在屋檐上的声音却是格外清晰。我揉了揉腿费力的坐了起来──这种状态我真能集中精神为那些士兵缝合伤口接上骨头吗? 重新回到茶楼,依旧是坐满了伤兵。但是看得出他们都已经清理好了,而地上的污泥和血渍也打扫干净了。 “孔大哥你起来了?”张婕看见我有些惊诧,“陆风说你睡的很好,所以大家就决定不麻烦你了。毕竟你身子不好,能让你多休息就多休息。这边几位大夫也忙的过来。” “无妨的,已经好多了。”我微微的笑拦下忙个不停的张婕,“你有身孕了才该多休息,茶楼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说著我就近检视起身边士兵的伤势,并著手开始缝合和包扎。 可张婕哪里是个如此容易妥协的人,她是放下手中的夥计了,可又上前来为我打下手。我明白她是不想让我太累,我若是真的累病了,就非得在床榻上缠绵半个月才能好。这身子……已经在落江之後破败的差不多了,孱弱到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无力。 知道月上柳梢,所有的伤者才处理完。我嘘了口气:“好了,日後要注意多休息,莫让伤口沾水,然後消炎的汤药必须连续服用七日。”左右环视一周,发现镇长面有难色於是再开口道,“镇长还有事要洛白帮忙吗?” 镇长一惊,连连摇头:“哪里哪里,孔大夫您肯出手医治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只是……” “有什麽但说无妨,既然洛白已经医治了众位军爷,那麽也不会半路不管。”我说著顺手将小样汤药的方子写了出来交给其他大夫过目,看他们有没有意见。 “这个……”镇长明显的送了口气,“其实是这样的,孔大夫您也知道镇上就那麽一个客栈,镇上好些百姓也腾出地方让众位军爷养伤。但是还是不够,且陈将军身份金贵您又是个大夫能就近照顾著……所以……能不能……” 原来是这事。我点点头:“洛白明白了,没问题。” 话一出口我自己也有些诧异,因为我答应的太快,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那陈将军住下就代表麻烦也住下了。我不是个闲人,我还要外出查自己身世。将陈将军留在茶楼就代表自己有很长一段时日不能外出奔走了,这……真的好吗? “请问……哪一位是孔大夫?”微微有些沙哑的嗓音,带著些疲惫。原来是陆风扶著一男人走了过来,正是那个男人再说话。 这声音……好熟耳! 我一惊转头撞进来人眼里,看见他倏的瞪大眼睛然後抖著手指我:“你……你……” 同样的,我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看著那个男人分外熟悉的五官发著呆──好熟悉的人……而且有种亲切的感觉,似乎已经认识很久很久…… “无念!你还活著!你还活著!老天……你还活著……”那男人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他拨开陆风的手几个大步跨至我面前然後将我抱在胸口,紧的快勒断我的肩膀,“为什麽……为什麽你活著却不回来?甚至连个音信都不给我?” 这个人叫我什麽?无念?曲无念?!那个前朝帝王曲无念?!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知道我推不开这个男人,毕竟他是个将军我只是个身子比常人弱的大夫。所以我没有抵抗,而且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思考上,在脑海里翻腾属於这个男人的记忆,试图找点什麽东西出来。可是依旧是一片混乱和模糊,只有那件戎装分外的清晰,上面沾满了鲜血。 那男人愕然,他退开两步再细细打量我片刻。然後咧开嘴却笑的很勉强:“无念……你别闹了……我与皇上找了你整整两年。当我们放弃希望之後……你却出现了,但是!”他捏了我的手腕莫名其妙的发怒了,“但是你却说我认错了人?!” 帝陨122(归途) “无念你回来了。”一样的台词,可是说的人再不是陆风或张婕,而是我朝大名鼎鼎的镇国将军陈武飞。他看著我笑意吟吟,“一头大汗的,我不是说若上山采药叫上我,别太累著自己。”说著就上前来为我卸下肩上的药篓。 不由自主的往边上挪了挪,我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相处。但实际上我却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接受陈武飞说的话,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那个前朝的帝王曲无念。 可是我也无法否认,这个陈武飞竟然知道我右臂上有一道很深的刀伤。虽然我落江後浑身都被石头割伤,留下疤痕,可是右臂的伤疤却不是石头的棱角造成,陈武飞说,那道刀伤是他留下的,为了救我。 明明这两年我千方百计的打探自己的身世,可是如今真相已经近在眼前我却不敢相信。我不知道是因为类似於近乡的那种情怯,还是不愿恢复前朝帝王这麽一个尴尬的身份。 “我见你今日睡的好便没有叫你,这些日子你比我累,采药这事我已经做的习惯了,没人帮手也是能行的。”见陈武飞因我不经意的拒绝露出的苦闷神态我不得不开口劝慰,“听陆风说山泥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了,那粮草有全部找到吗?” 陈武飞勉强笑笑:“那样的山泥滑坡怎的也会弄丢一部分粮草,不过还好大都找回来了,就等京城再派人来运送便可。”说到此处陈武飞移开了视线有些支支吾吾的,“那个无念……你……” 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话甚难开口,而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听下去。但要来的始终要来,我深吸口气:“有话便直说,我知道这些日子我躲著你的举动早被你看穿了。但我只是想静一静,并无其他想法。毕竟这五年我一直都是孔洛白,如今你却告诉我,我其实是曲无念,而我还未能接受罢了。” 听我所言陈武飞松了口气,淡淡笑意弥漫在他嘴角:“如此便好,只要有心接受我就放心了。”他握了我的手一字一句的问道,“我已经向皇上禀明了你尚在人间一事,这次京城派兵前来也会有接你回宫的人。无念……你可愿意随他们回宫?皇上……十分想念你……” 倒抽口气想抽出自己的手掌却发现自己被陈武飞握的很紧,他没有打算让我逃避,我必须回答他这个问题! 咬了咬牙,我看了一眼茶馆内皆竖起耳朵偷听的众人反握了陈武飞的手:“你跟我到内院来!” 几乎是小跑的回到自己的卧房,碰的一声关了房门还落了栓。待一切做完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胸膛里的那颗心脏跳的几乎快从嘴里蹦出,手脚都在发抖。 “无念你没事吧?”武飞愕然,他顺手一勾便将我横抱起来。如此动作可为是行云流水,我确信他已经习惯这举动,“我很早发现了,你身子比以前更差了。回皇宫也好,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珍贵药材,你可以好生调理。” 撇撇嘴,我不予置评。毕竟他说了这麽一堆,其实还是绕了个弯儿的想劝我去皇宫。 待呼吸稍微平顺我这才抬起头看陈武飞:“不是不可以回去,只是你想让我用什麽样的身份回去?若我真是你口中的曲无念,那麽我便是前朝的废帝是该处死的存在。如今大难不死的逃过了一劫,为何要我回那地方找死?” 武飞一愣却是摇了摇头:“你还道你记得一些,却是连最重要的部分都想不起来了。无念,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曾有一人你恨及彻骨却又倾心爱恋?你可还记得那个融了你们血脉的孩子?你可还记得那个为了你们将自己的心意视作无误,无怨无悔在一边祝福的女子?” 浑身一震,我张大了嘴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 陈武飞见我如此长叹一声:“忘了是吧?曾经的刻骨铭心,曾经的执著都没有留下半分……” “我当然记得!”我突然愤怒,声音尖锐到有些变调,“我记得那个人,我记得我有个孩子,我记得……记得有一个我很对不住的女子。可是……我想不起来他们是谁……很混乱……我有些时候甚至不确定我脑袋中的记忆是属於我的!那麽多,却又那麽模糊,究竟哪些才是与我有关的,我全然分不清楚!”泄愤的砸在床柱上,痛的却是自己,“你可知道我的心情?我想弄清楚一切,可是我又怕弄清楚一切……我……很矛盾……” “……过往一切皆浮云,无念我只想问你,你是愿意继续走下去,还是踌躇不前继续在这茶楼里当你的孔洛白?”陈武飞抬起我的下颌,脸上虽然有怜惜但一字一句皆咄咄逼人,“我认识的那个曲无念,我倾心爱恋的曲无念是一个下定决心便会一直向前,若你真的是他那麽答案已经浮出水面。若……那我便修书一封说是我认错,那麽与此一生你就只会是孔洛白不会再是曲无念。而你脑中的那些记忆究竟属不属於你也就不再重要,你也就解脱了。” 不得不说陈武飞给了我一个选择人生的最好机会,只不过一条路迷雾重重,前方有些什麽全然不知却又分外的吸引人。一条路看似平平坦坦,安全宁静却少了诱惑。 “我……”感觉到自己在颤抖,我不由的握紧了拳头逃避似的移开了眼睛。一抹w红跃入眼帘,是我茶桌上的方布。那抹红色摇晃著却是容成一幅记忆中的景象──一个穿著红袄的女子靠在身著明黄衣衫男人的肩头抽泣,而她的怀中……抱著一个婴孩儿…… 心在抽痛,即使看不见那两人的面容这一幕也让我心生酸涩。我知道这两人便是陈武飞口中我爱著恨的人,和不顾自己心意,无怨无悔在旁祝福的女子,而那孩子……是我的骨肉…… 这一幕很美好,我突然觉得如果多了我一个会破坏了那份美好。虽然舍不得,虽然还想见他一面……可是……是不是就这样就好呢?如果我真的是曲无念,是前朝废帝,我就这麽悠哉的回去了,是不是会破坏那麽和谐美好的一幕? “孔大哥!陈将军外面来了大批的士兵,你们快些出来瞧瞧!”陆风突然在门外拍门大叫,声音里有几分惶恐,“他们气势汹汹的,好不吓人!” 陈武飞眉头一皱松开我的下颌:“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我也明白与你以前的曲无念,以前的日子都已经模糊,要你马上决定也是不可能。所以我会等,等你给我你心中的答案。” 我沈默不语只是站起身随他一同开门走到前面的茶楼。说实话我很惊讶,因为陈武飞已经毫不掩饰的告知了我他对我,不应该是对曲无念的情感。那麽他又怎麽能做到如此大度,甚至是不遗余力的想将我带回皇宫,带回那个人身边? 随著陈武飞走到走廊就见一队士兵浩浩荡荡的开了过来,为首的竟然只是个年方几岁的孩子。 陈武飞一愣竟然屈膝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我一惊没想到这孩子来头如此之大,一时之间也想随陈武飞跪下却被武飞拖住,他小声道:“无念……他……你跪不得。” 跪不得?对方虽然年幼但毕竟是个太子,我什麽身份竟然不能跪他?! 那年幼太子也微微惊愕,但也没有在意只是小跑至陈武飞身边拉起他道:“陈将军来时路上听说您遇上了山泥滑坡,可有受伤?” 陈武飞摇头:“多谢太子关心,只是些皮肉伤一惊无碍了。”说著他看了看太子身後那一队士兵有些疑惑,“您怎麽到这地方来了?京城到此地至少也要半个月,我修书回宫再怎麽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该还有些日子才能到啊?” 太子摇摇头眼圈儿竟然红了,他垂下头:“是母後……母後的病越来越重,宫中那些庸医都说治不好了。我才不信!” 听到这里我已经明白这太子来此处的目的了,想必就是来寻我入宫为他母後治病的。 这……算不算是天意?在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回去的时候,上天就已经断了我的後路。看来我是不得不随这年幼的太子回宫了。 说来也奇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失望与为难,反倒是松了口气。且……看著眼前这个身份高贵的孩子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想疼宠他,抱抱他。大概……是因为这个孩子长的实在是太可爱了,那精致的五官宛如妙笔绘上,让我感叹世上竟有如此漂亮的孩子。 “那麽太子你是来寻医的?皇上可知道此事?”陈武飞也明白过来,他用眼角瞥了我一眼,“太子殿下您又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父皇知道的,本不答应我出宫,但父皇明白阻止不了我就让我来了。”太子低著头袖口在脸上晃了一圈儿,很明显是逞强的不想让外人看见他哭,“陈将军可知道那神医在何处?” “这……” “就在此处。”对面露难色的陈武飞点了点头,我半蹲下身子看著小太子可爱的容颜,“不过我却不能保证能完全治好您母後的病痛,毕竟我只是大夫不是神。” 那太子这时才察觉了我的存在,他愣了愣突然指著我的脸大叫:“我见过你!不!是你的画像,在父皇的寝宫!” 这次换我愣住了,我怎麽也没想到皇帝的寝宫竟然会挂著我的画像!难不成……难不成那个人就是当朝皇帝吕慕枫!! 作家的话: 转折部分写的想死! 帝陨123(对面难认) 马车摇摇晃晃的,我靠在车窗边难受的抚胸吸气。就算此时我手上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必定是满脸的苍白。 “你没事吧?”那太子坐的离我很远,他看著我,“要不要叫车队停下来让你休息?” 因为我无法回答为何我的画像会挂在他父皇的寝宫之内,这太子便一直对我心存防备。若不是他母後等著我医治,怕我早就被抓起来问了个清楚明白。 我点点头,已经无力说话。自己身子破败我很清楚,这车队却是没日没夜的狂奔,我睡不好,吃不好自然更加的难受。不过还好,看这路程大概也就再一两天就到京城了。 下了车很快有人送上了些水囊,我喝了一口又沾湿了布巾稍微抹了把脸才觉得舒服一些。 陆风和张婕本来打算随我一同入宫,但是张婕已经有了身孕不宜奔波劳累,且若我真的与当朝帝王有那麽千丝万缕的关系,那我也是回不去了。所以我将茶楼送给了陆风夫妇,让他们好生经营保他们下半生无忧。而陈武飞因为身负要务,他便留在了茶楼等待京城派兵再次运送粮草到前线,所以他也没有跟来。 我临行之前陈武飞拉著我说:他现在没有办法告诉我什麽,一切皆等我入宫以後便水落石出。但在一切明朗之前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这年幼的太子行跪拜之礼。 我不是没有质疑过,但是陈武飞表情甚为严肃不似说笑我也只能一口答应下来。於是这一路我都未行过大礼,最多便是弯腰作揖,这也是太子都我不满的原因。 “你真的是那什麽神医吗?”又是那距离,太子歪著头看我,“看你的身子似乎比常人更弱,若你是神医怎的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 照平常来说这孩子已经触碰到了我的禁忌,可是我发现自己就是没有办法对著一张粉雕玉琢的可爱脸蛋生气。我对这个孩子的忍耐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我说过了我只是大夫不是神。”微微的笑,我好脾气的解释,“病是可以治的,但身子虚弱却不是病,只能调理。若虚弱已经是病根,那麽用药也只是延续性命无法让人变得与强健常人一般。” 太子孩子气的从鼻孔了哼了哼,他看著我,目不转睛的:“你究竟认不认识我父皇?” “我不记得了。”我仰起头看著湛蓝的天空,“我只记得在此之前近六年的事情,六年之前的记不得了,或许说分不清了。”转脸看著露出惊讶的太子,我淡淡一笑,“我曾落江撞到了头,所以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又怎会知道自己究竟认不认识当今的皇上?” “原来如此,难怪你身子如此虚弱。”太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罢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追究了,反正只要一见到父皇便清楚了。” 果然只是个小孩子,我这麽说他便这麽信了吗?难道都不会质疑我的话?毕竟落江失忆这样的事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荒谬。 这番对话过後太子就上了马车没有再与我对话,但他也没有催我启程。看来他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孩子,这举动无非是想让我多休息片刻。而我觉得好多了以後也没有多拖,心中有个地方也著急,总觉得这太子的母後,也就是皇後的病痛让我挂心。 再次上车後发觉马车慢了许多,跑的也平稳了。於是睡意逐渐侵袭,我随手拖了件外衣就缩在角落里睡了过去。 只是再次睡醒之後愕然发现自己已经沈睡了两日,马车已经到了京城边郊。 “你终於醒了……”第一次那年幼的太子离我如此近,他坐在我身边扯著自己的衣袖,“若不是找过大夫给你看过了,说你只是太过疲累睡著了,我还真以为你要……为什麽一想到你会死我就很难受呢?”说著眼泪珠子也砸了下来,他拉了我的衣衫,“你不能死,你还要医治我母後……” 看著这太子终於有了小孩子的模样,不再是一副人小鬼大的表情,看见他的眼泪不知怎的心上一痛竟然伸手抱住了他。我温柔的拍著他的背:“无妨,我还没有那麽容易死。别哭了,乖。” 一番举动过後才发现自己已经越矩,我头上沁了冷汗正要把手收回道歉,腰却被抱住。那小太子埋在我怀中一番乱拱,也不知道是撒娇还是想把鼻涕眼泪往我身上擦。我苦笑,只能僵著身子不敢动弹。 “好久没有人这麽抱抱我了。”太子的声音闷闷的,“自从母後病了以後就没人这麽抱我,好温暖。你给我的感觉好像母後,一样那麽温柔。” 听他这麽一说心上顿时柔软许多,无论他身份如何的高贵,他也毕竟只是一个孩子。 叹了一声我摩挲著太子的背柔声问到:“那你父皇呢?难不成他也不肯抱抱你?你可是他的儿子。” 太子的脑袋往我肩窝处蹭了蹭似乎有些迷蒙了,他打了个哈欠:“没有,父皇已经好久不抱我了……他很疼我……可是……却从来不肯抱抱我……” 还想问些什麽可是怀中越发沈重的重量让我明白这个年幼的孩子已经在我怀中睡著。前些日子我总在马车上睡不好,所以我很清楚这个孩子也睡的不踏实。梦中总是叨念著母後,母後,眉心就没有舒展开来。那模样老成忧虑的不像个才几岁的孩子。 而此刻他睡的很好,眉目都舒展开来,红嫩的唇瓣微张香甜的梦境让他流了少许口涎。 摇著头心想这样一个可爱又懂事的孩子皇上怎麽不肯抱抱他?莫非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虽说是这麽 想,但又总觉得不对,对那个皇上我似乎并不是那麽的陌生。 “太子殿下……呃……”马车停下一士兵撩开车帘却看见太子横睡在我怀里不由的愣住。 我在唇上束了根手指示意士兵小声些:“军爷何事?” “那个……已经到宫门口了。马车是不能入内……”那士兵为难的看著睡的正好的太子不敢叫醒他,但也不能驾了马车往皇宫里走是分外的尴尬。 想片刻我抱起太子:“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劳烦军爷去找顶软轿。轿子是能进宫门的……”一语完毕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对皇宫的规矩如此熟悉。果然自己就是那个曲无念吗? 那士兵自然不知道我心中翻腾的思绪,只道是解了他的困境拱手谢过後就去找了顶轿子。 原本我是想抱著太子一同入轿的,但细思後觉得不妥於是将太子放入轿子自己走在侧边。刚近宫门就被侍卫拦住:“什麽人!” 我抬头正要说话却见那两侍卫如同见鬼一般吓的连手上兵器都丢了,他们哇的惨叫一声:“西後!!鬼……鬼啊!”叫完以後就哭天抢地的往皇宫里跑了一个,剩下一个哆嗦著拿眼角打量我,“不……不是小的害死您的!要找您去找戈皇,小的们胆子小,西後您别吓我们!” 西後?!这……好熟悉的头衔?可是若是我没记错西後代表的是皇後?!我是男人?!可能吗?我的身份不是前朝废帝吗?又怎麽变成皇後,还是个男皇後?! “什麽事这麽吵?!”轿帘掀开,太子板著张脸出来。他少年老成负一手在身後怒视那浑身发抖的侍卫,“怎的这样一幅窝囊相?有失体统!” “太、太、太子……”侍卫目瞪口呆,然後视线在我与太子脸上来回扫视。但最终是平静下来了,似乎是知道我并不是白日鬼魂。 太子哼了一声他看看我眼神柔和很多:“洛神医让你见笑了。我们进去吧。”说著拖了我的手径直往皇宫里走。 我心乱如麻自然也没有在意这一示意亲昵的举动,前脚踏入皇宫我赫然发现这皇宫的一草一木如此熟悉和记忆中的好些场景尽数重合,随即一张人脸也在摇晃,晃的我心如刀绞。 “慕枫……”不自觉这个名字就从口中溢出,但好在声音太轻除了我没人听见。否则我怕我是逃不脱个大不敬的罪过了。但这个名字出口我却是觉得轻松很多,脑中的一团混乱慢慢的解开,心中清明了不少。 吕慕枫,吕慕枫……他就是我心中牵挂的人,就是陈武飞口中我又爱又恨的人。我与他的孽缘……早就在我们出生那一刻就纠缠至深。而这个牵著我手的太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和吕慕枫的孩子……过继给若漓的孩子…… 帝陨124(爱之深,恨之切) 握紧身旁孩子的手,我看他满脸著急却又强装镇定的为我介绍这皇宫里我已经很熟悉的景色。 我想我是该感谢若漓的,她将这个孩子教的如此之好。这麽小的年纪就已经懂的进退,丝毫没有染上贵族子弟的狂傲与目中无人。 辰儿举手投足之间气势浑然天成,只是年纪尚幼还没有她父皇那般凌人罢了。 “若是心急我们可以走快些。也不过是一小段路,不必担心我会承受不住。”我懂的,辰儿辰儿不单单是想尽宾主之怡,更多的是担忧我这副破败的身子不能急行。他的体贴让我窝心,但更多的却是心酸。 天知道我多想抱抱他,告诉他我就是他的生父。但我不能,即使记不起辰儿是怎麽过继给若漓的,但原因我却能猜到七八分──我是个男人,虽然体质异於常人能已男子之身孕育子嗣。但无论如何那都是逆天之事,这事说出来谁能信? 更何况……更何况已经有了一位他最敬爱的幕後,在他心里若漓才是他的生母,而非我这个时隔七年才出现的陌生人。 七年啊……我真不知道我消失的这七年究竟是好还是坏。这七年让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是也让我避开了辰儿日渐长大对若漓缠黏撒娇,和合乐乐的景象。 “真的?你不会再累的晕倒吧?”辰儿一边说一边往若漓行宫的方向了望,著急之情已溢於言表。 有些好笑,我加快了脚步:“不会,我自己的身体很清楚。若真是不行我便叫停如何?” “好!好!”辰儿笑开,他拖著我的手开始小跑步起来。此下我便有些叫苦了,毕竟这不是快走,已经是跑了。 好不容易到了那朱红的门扉,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眼前金星四溢。突然之间有些後悔自己的逞强,不过……我也很担心若漓。我记起一些,若漓似乎有什麽病,只是一直没有病发。不过若漓如今怎样了还是只有见过若漓才知道。 “哎呀太子殿下!”一个宫女正好端著食盒出门,她一见到辰儿就一脸泪汪汪的模样,“你怎麽不说一声就离开皇宫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东後身子不好,你这不是让她病上加病吗?” 辰儿咬咬唇拉了那宫女的袖摆:“奶娘母後……怎麽样了?” 宫女看了辰儿半天却是摇摇头:“清醒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奶娘不想瞒您。御医说了,娘娘她……拖不了多久了。您日後还是多陪陪皇後娘娘吧……” 辰儿蹭蹭连退几步撞到我身上,他猛一抬头扯了我就往屋里走:“没事,没事。还有孔神医在,母後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默然不语,细思著那些太医院里的御医留话究竟有几分真。虽我确信我医术会比那些个御医来更加高明,但他们也不是酒囊饭袋毫无丝毫本事。若漓她……究竟病成如何模样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一踏入屋我便有些吃惊了,这寝宫朴素的丝毫不似一个皇後的卧房。几幕珠帘,几副字画,几颗花草,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装饰,而正中央摆的是一副观音大士的画像,神案前的香炉里全是烧剩下香杆。 檀香与药味混合的气味让我有些发晕,我撑了桌沿看著辰儿松了我的手入了屏风。不多久辰儿出来,脸色死白他哭丧著脸:“母後睡著了,我不便叫醒她。洛神医你就这麽看诊吧,还请动静小些莫要打扰了母後。” 点点头望入屏风,半晌我道:“若是可以太子你可否与其他人一并回避?我看诊喜欢安静,不喜有旁人在侧。” 辰儿是不愿意的,但他的确是懂事。 待太子与下人都退干净了我才忐忑的入了内室。只一眼我便抽了口气──塌上的女子骨瘦如柴,唇色灰白,脸色蜡黄还透了死气。那些御医不是没本事,若漓是真的……病入膏肓,无回天之力了…… 手指颤抖,我拖了若漓的手轻声唤道:“若漓……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记忆中那个原本就模糊的女子如今更加遥远,我唯独记著的就是那风采,那娴静的温婉。只是眼前这人死气沈沈的,早不复当年的光彩照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自言自语吵到了若漓,她恍恍惚惚的睁眼。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睛豁然睁大,泪水满溢却没有惊恐的大叫。 她努力的伸手,但只在半空中就已经无力。我连忙抓了握在手心,若漓浅浅的笑悲伤至极:“我要死了吗?没想到来接我的人竟然是你……无念……” 话语哽在喉头,我只能摇头表示自己的心痛。但若漓不理,她兀自说道:“你为什麽要离开皇上呢?你明明知道他离不开你的……你明明知道的……你怎麽那麽傻……只要还活著,皇上就能把你抢回去,可是你死了……皇上找谁要你?” 说到此处若漓无力的手指突然好生有劲,在我手背上留下几道抓痕。她挣扎的爬起,抓了我的衣襟沙哑的吼叫:“皇上他疯了!慕枫他已经疯了!他和戈国开战了!可是他……他求的不是胜而是败!” 什麽!若漓一番话犹如五雷轰顶,炸的我耳边一片嗡鸣。只听若漓继续咆哮著:“他原本是将军,不败的战将,他怎麽可能不懂的用兵?!可是边境战果败多胜少,朝中上下都焦急成一片,可是慕枫竟然在笑,我看见他在笑,对著你的画像笑的好恐怖!” “那一刻我便明白了,他想死……但是他要整个国家与你陪葬!因为他赢了你已经回不来,但若是输了他便能见到你了,还带著这个国家……”若漓吼完便脱力往後倒去,她看著我泪水糊了满脸,“我劝不动他……无念这世上只有你才劝的动他,你为什麽要死,为什麽……” 疯子!吕慕枫果然是个疯子! 忍不住抱住了若漓,我哽咽泪水却无法顺利流出:“对不住……对不住……若漓……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如此……我回来了……回来了,你好起来……求求你……”拉了若漓的手贴在胸膛上,我强行扯出笑容,“我还活著,曲无念还活著。活著回皇宫了,活著回到你和慕枫的身边了,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好好休养,我会治好你的。” 是的,我是曲无念。即使这个身份再痛苦也有他必须存在的理由,孔洛白……孔洛白那样清闲单纯的生活回不去了。此时此刻我已经做了选择,我做曲无念! “活著……无念……我不是在做梦?”若漓感觉到了我胸膛中跳到的心脏,她一脸的迷茫逐渐变成狂喜,“有心跳……是人,是人!无念……” 我与若漓又哭又笑的抱做一团,极悲极喜。这两种极端的情绪都不适合我两脆弱的身体。只听若漓啜了几声便一口气提不上厥了过去,而我胸口闷堵腥甜入口吐的若漓缎被上一片猩红! “父皇您不能进去!洛神医还在……” 门口吵闹,踢门声轰然大作。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杀了进来。为首的是一身著明黄五爪龙袍的男人,也就是当今天子,我的孽债──吕慕枫…… “这……这是怎麽回事?!”辰儿惨叫一声扑了上来。他卧倒在若漓胸前嚎啕大哭,一边还看著我唇角挂著的血渍,“孔神医究竟出了什麽事?!” “孔神医?无念……你就是用这个什麽孔洛白的名字在外面逍遥快活了七年……怎麽样?宫外的生活很好?好到让你不想回来?!”慕枫死死的瞪著我,牙齿咬的死紧。他说的每个字都是从牙缝挤出,似乎我不是他爱的那个人,到是恨的我入骨。 我无言以对,我能说什麽?说自己忘记了自己是谁,说自己记忆一片混乱将他的存在模糊了? 望著慕枫,我心痛如绞。颤巍巍的站起,伸手捻了他身前的白发:“怎麽……变成这样了……” 他……依旧是倾国之色,帝王之息。只是那鬓角两侧已经全白,被慕枫刻意的留出搭在胸前。这样的吕慕枫在绝色之余带上了沧桑和悲戚,看的我愧疚难当。 是啊……我是忘了前尘,混乱了记忆。然後过了七年算是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这个痴情的疯子却是日日在油锅里煎熬,他如何不恨我,如何不会愁白了头…… 帝陨125(情深不寿) “怎麽会这样?”慕枫冷笑,那w绝天下的五官狰狞的扭曲著,“莫非你不明白?曲无念……你够狠!为什麽要回来?你不是死了吗?你不是隐姓埋名的生活的很好吗?怎麽?听到若漓病了,见到这天下大乱了舍不得了?心疼了?” “不……不是……”我连连摇头,已经被逼到床榻边上。眼角一抹灰白与猩红提醒我此时不是与慕枫纠缠的时刻。若漓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深吸口气我压抑著胸口翻腾的气血,也强迫自己冷静。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之中取出银针,我凝神静气往若漓几处大穴扎下!慕枫原本还想再说些什麽,但见到辰儿嚎哭不止与若漓垂死之姿也有些乱了。 只听哇的一声,若漓翻身呕出一口混著血丝的浓痰,然後悠悠转醒过来。她瞧著我又落泪了:“无念……原来我不是做梦……你真的在……” “母後!母後您没事吧?”辰儿也从若漓晕厥过去与我同慕枫拉扯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他抱了若漓的脖子哭的一塌糊涂,“辰儿知错了,辰儿不该不与母後说一声就离开母後。母後您别生气,您要好起来不要扔下辰儿!” 辰儿是真的很敬爱若漓,俗话说生娘不及养娘大,若漓又是个极好极善良的女子,辰儿会如此依恋她也不足为奇。只是已经明白过来辰儿是我的骨肉的自己仍旧是有些吃味,有些嫉妒,更多的是黯然。也许穷尽此生我也无法与辰儿相认,且……这场面……我怕日後他会恨我也说不定…… “辰儿……”若漓怜爱的抚摸著辰儿的头,她抬眼看我似乎做了什麽决定,“辰儿你可知道他是谁?” 我一惊连声大叫:“若漓别说!” 此情此景怎的都不合适相认,更何况我也没有打算相认。再说了,说出来又有什麽用?她是辰儿的母後,永远都是。我不过是生了辰儿,真正对他耗尽心血的是若漓。所以辰儿的母後……若漓一人便足够了。 辰儿抹了把泪,他盯著我。原本已经瓦解的防卫如今回来了,还加高了城墙变成了敌视:“我不知道,辰儿也不想知道!是他害的母後厥过去的!什麽神医,明明就是个勾魂的无常鬼差!来人!将他轰出皇宫!” “你敢!” “放肆!” 两声大喝让已经举步上前的侍卫停住了脚,也让辰儿白了脸。他轻拍著若漓的背柔声劝道:“好,好,辰儿不哄他走了。母後你莫要生气,辰儿错了。”说著他疑惑的看著脸色更加难看的慕枫,诺诺道,“父皇……” 慕枫因若漓转醒而稍微缓和的脸色此刻甚为难看,他冷哼了一声:“不过数十日不见辰儿你脾气倒是涨了不少,莫不是谁惯出来的?”说著冷冰冰的视线往我脸上溜了一圈,“人言道慈母多败儿,没想到无念你也跳不脱俗常。” 这句话是讽刺我这一路上太过宠溺辰儿,可是在未踏入这皇宫之前我就没有想到如今的太子,我身旁那个漂亮精致如同娃娃的孩子会是我的骨肉,我如何宠溺,如何娇惯? “皇上这可是在怪臣妾教子无方?”若漓缓声抬眼,笑的有些勉强,“辰儿年纪尚幼,且不知内情,更何况他是忧心臣妾才会如此无礼。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辰儿,一切都是臣妾的不是。” 慕枫嘴角紧了紧,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毕竟若漓才是辰儿以及文武百官,天下百姓认同的生母。他的一句“慈母多败儿”听起来更似在责怪若漓。 叹了口气,我有些支撑不住的在床榻边坐下。辰儿一见便瞪圆了双目,满脸怒气。但最後见慕枫与若漓都没有反应只能忍气立於一旁。 按了若漓的手腕,我探著脉象心越渐低沈──若漓的脉象细微,时断时续,就算我倾尽所学也最多为她延命三年,且这三年……决不会好过…… “我知道的……无念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若漓拍了拍我的手,“一切是命,是我看不开,放不开,修心养性了这些年最後依旧是断不了自己的执念。不过我很高兴……你活著,且……你回来了……” 若漓说这番话时表情安详,那温婉,那娴静让她看起来如此高贵不可亵渎。我心中一痛,忍不住无语问苍天──如此善良,如此美好的女子为何就不能得到一个好结局?若她最终的结果只会化作一具红粉骷髅,那我呢……我这个才该死的人又会是如何结局? “若漓……若漓……是我对不住你……对不……呃……”越想越悲岔了心神,於是苦苦压抑的血气瞬间冲出喉口溅了一地残红。我眼前发黑,身子往後倾倒。这破败的身子,这极喜极悲,这重千斤背万世的愧疚我如何承受的住? “无念!!” 在意识全消的前一刻我见到雪白发丝在眼前飘荡,已经许久未闻过怀念至深的龙涎香充满鼻腔。 若漓啊若漓……其实我很想告诉你……即使我回来了……我也没有办法承诺这一世陪著慕枫直到老死。因为我……只有最多十年的寿命了。只有……十年的命了…… 如你所说,自己的身子只有自己最明白。师傅将我自江中救起便告诉了我,我体质与他人不同能已男子之身受孕。但我有孕之後心情郁结,加之生产耗尽了精气心神又血虚难补,最後还中毒落江。若不是他,就算我能侥幸在落江之後存活下来,也只能活上一年半载。 如今我能多活十七年全靠师傅的医术与自己的修养,可修养需要安静平和的心境,如今我再次踏入皇宫,见到了愧疚至深的若漓,见到了纠缠不清爱恨难舍的慕枫,见到了亲生骨肉却无法开口相认,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再无法回归平静。 所以……我已经无法确认自己能不能再活十年,说不定在你离世之後我便随之而来了。但你放不下的……我也放不下啊……慕枫……辰儿……从今後的十年我们会变成何种模样……谁……能告诉我……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的礼物,这篇文快完结了。兔子在准备新坑中,所以老坑进度有点慢…… 帝陨126(解不开的结) w红的帐顶,金色的流苏,一切的一切如此的熟悉,熟悉到我似乎没有离开过,熟悉到有一瞬间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的记忆很清晰根本没有混乱过。 可是离开就是离开过了,虽然熟悉这布置我却叫不出这宫殿的名字。而我的额头和胸口在隐隐的痛,这一切都提醒我发生了些什麽。翻身坐起,我按著自己的头,只觉的手下温度很烫,那道深刻的伤痕宛若火灼难受到让我恨不得再晕死过去已求解脱。 “你怎麽了?”有些僵硬的语气,带著关心带著愤怒更带著小心翼翼。手背上覆上令一个人的温度,暖暖的,带著微湿的汗气似乎很紧张,“头痛吗?叫御医来诊视如何?” 忍不住颤抖,我豁的抓了那只纤长的手掌:“慕枫!我没有……呃……好痛……” 第一次这麽痛,准确来说我额头上的伤口除了难看一些外没有为我带来任何的困扰。它不会在天气变幻的时候隐隐作痛,所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在这厚重的刘海之下有那麽一道可怖的伤痕。 但今日它却像是将过往累积的疼痛一口气爆发了,痛的我冷汗淋漓。我想这大概是我重回旧地刺激了记忆造成的。 我想为自己施针止痛,但是施针要求心静手稳。如今我痛的浑身都在发抖别说是拿那细如牛毛的银针,就是木棒也握不稳。 “无念你……怎麽会……”慕枫扒开我的手想看看我究竟怎麽样,这一举动撩开了刘海,那从右眉心一直横过额头隐入发髻的狰狞伤口顿时曝露在他面前。 慕枫的手指一寸寸的划过硕长的伤痕,嗓音已经低压到难以分辨:“是因为这个吗?所以你才不肯回来,宁愿让我认为你已经死了?宁愿我日日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中,然後自我折磨到快要发狂?” 听慕枫的口气我突然怒上心头──我又不是女子怎麽会因为破相而畏缩从而不见他,况且平心而论即使我容貌完好也不及他吕慕枫的十分之一。 我能明白一夕之间挚爱的人消失在这世间慕枫他究竟有多绝望,但是他又能不能体会到我的绝望?当我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被人询问你是谁你却回答不出的时候那种惶恐? 他又能不能体会当你日复一日只能像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日居寝食都只能借他人助力时候那种无力和羞愤还有害怕自己永远都只能这样,想已死求得解脱那种绝望? 他还能不能体会当你坐下想回忆起自己究竟是谁的时候,才愕然的发现自己的记忆一团混乱,明明记得很多东西,却不知道哪个是先发生的,哪个是後发生的。那麽多的名字,那麽多的事件,可是究竟哪一个是我的名字,哪一件才是与我有关,哪一件才是重要的? 我不是圣人也不是超脱世俗的高僧圣人,我做不到前尘往事如过眼云烟。所以那段时间我几乎要发狂了,若不是师傅一直陪在我身边,安神的汤药一副又一副的喝下,就算我还活著也是一个疯子。 所以他凭什麽这麽责备我,凭什麽认定只有他才是受害者?他痛苦,难道我就不痛苦了? 用力挥开吕慕枫的手,我背抵在墙面冷笑:“你当真如此认为的?若是真的,那你我就没有什麽好说的了。” 吕慕枫脸色变了一变劈手扯了我的衣襟,我们鼻对鼻眼对眼,连呼吸都是对方吐出的气息。但很可惜这样的距离产生的不是亲昵,不是暧昧而是愤怒。 在这样的距离下我能很清楚的看见吕慕枫眼中燃烧的火焰,同时也在他瞳孔的倒影中看到自己隐忍怒气的模样。 多可笑,我们明明是七年没见情人可是怎麽看却都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模样。 “那你要我如何认为?我找了两年多,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可是什麽消息都没有,我只能当你死了,可今日你却突然同辰儿一起回宫,还称自己是什麽孔洛白。你说说你该让我如何去认为?”慕枫的手指用力到颤抖不停的摩擦到我的脖子。他双眼因为愤怒已经泛出了血丝,可是却连眨都不曾眨一下的痴望著我。 苦笑,我垂下眸子率先移开了视线示弱了。但我并不认为自己真的错无可恕,只是单纯的败在了慕枫那贪痴嗔揉合成一团深潭的眼眸里。 是的,我心疼。即使记不起自己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吕慕枫,但是本能已经给出了反应不想再看他如此脆弱的模样。再一次的,我确信了这个男人我是爱的彻骨,而这个男人更是爱我爱到了疯狂。哦,不,应该说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不然他怎麽会爱上我这样一个男人? “我们可否不要吵了?”将慕枫的手合於双掌之间,我按抚著那因为过於用力而突出的青筋,“虽然记不清了,但是我们似乎常常起争执,就没有安安稳稳过上一日。” 慕枫是聪明的,他自然也就听的懂我的暗示。他抿了抿唇突然摔开反手掐了我的脖子,用力到我无法吸入空气。他阴狠的低头:“你忘了多少?关於我的事你忘了多少?!” 我无法回答,因为无法呼吸而出现了耳鸣。有那麽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会被眼前这个拥有倾城容颜的帝王杀死,而更可笑的是我居然一点都不想反抗。因为直觉告诉我他下不了手,就算我真的忘了关於他所有的事情他也不会真的置我於死地。 果不其然,在我就要背过气的那刻新鲜的空气从另一张唇里渡了过来。接著又像是反悔般的伸了舌头在我口里掏探,纠缠。 温驯让慕枫发泄著,对於这个时隔七年才重新体会的亲昵我一点都没有抗拒。那种龙涎香,那种销魂噬骨酥麻快感从两唇相连的地方逐渐蔓延至全身。我羞耻的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在没有收到任何外来刺激的情况下已经有了反应──我渴望慕枫的触碰,甚至有些疯狂的想主动要求与他燕好。 “你顶住我了,无念。”慕枫也情动不已,他双眸湿润非常。同样已经坚硬的下半身磨蹭著我的胯部,“为何我以前都没有发现无念你如此淫乱?” 我应该生气的,没有人且还是个男人能忍受被他人嘲讽自己淫乱。但偏偏我对这个脸泛红潮,双眼湿润动情已深的绝色男人动怒,反倒是觉得更加兴奋。 低呜一声我探手摸上慕枫的腰带一把扯下:“少说废话,你要是不要?!” 慕枫一愣随即嘴角弯了朵笑花,配著他精致的五官……w绝倾城…… 我说不清楚那是怎样的笑容。看起来有些让人气的牙痒的傲慢得意,却又能在好似嘲讽的笑容里读到温柔与满足。不过无论怎样有一件事我却是确认了,那就是慕枫浑身的燥乱已经平息,他……似乎已经安下心来。 像是被那种既美w又危险的笑容吸引,我伸手抚上慕枫的脸颊膜拜的亲吻著他那宛若上天眷顾的完美五官。 额头,眼睛,鼻尖,最後是嘴唇。我膜拜著,没有带一丝情欲虔诚的触碰著。我想就算我与慕枫经过如此之多的磨难,但我还是感激上苍的,感激他给了我一个我恨的彻骨却更加爱的铭心的人。 慕枫任由我亲吻著,没有猴急的想与我交欢。当我亲吻到他嘴唇的时候他勾住了我的後脑,但也不是一个激狂的拥吻。 慢条斯理,缠绵悱恻。情欲激升,但是心却越来越平静。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气息交融让我觉得很幸福,让我觉得一切的痛苦都在这个亲吻中消弭。 在耳鬓厮磨,肢体交缠中衣衫逐渐落尽。慕枫他亲吻著我身上每一道可怖的伤痕,最後在腿根处停留,啃咬著那刺青:“就算你忘了,这个刺青也是在的,所以无念你永远变不成什麽孔洛白,只要这个还在……” 我早被撩拨的意乱情迷,不自禁的扭动腰肢。慕枫气息渐渐粗重,他探指进入我身後甬道,被异物撑开的不适让我蹙眉却没有过多的难受。 “放松些……无念你似乎很久没做过了。若是不能好好扩张你会受伤的。”慕枫一边啃咬我的耳垂一边安抚般的揉捏我的臀部。 血往脸上狂涌,我正想开口骂慕枫却停了动作伸手拉了被褥将我裹了。他坐起身转脸向屏风处怒道:“辰儿出来!” 作家的话: 啊啦啦啦……硬生生的卡住……没办法啊,h无能啊…… 帝陨127(只爱美人弃江山) 震惊的转头看见辰儿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後走出,他低著头我看不到他此时此刻是什麽表情。 “辰儿你何时来的?怎麽不陪著你母後?”慕枫脸色不好口气更是严厉,也不知道是因为情事被打断从而不满,还是与我一般是担忧被辰儿看见这一幕而觉得尴尬。 辰儿揉著衣角沈默了片刻,终於他抬起头来眼中的怒火和怨恨让我忍不住倒抽口气。虽然有了准备被辰儿看见我与慕枫还有若漓之间的拉扯,又被看见我与慕枫如此不堪的一幕会被他怨恨,但是当亲眼证实了心中想法还是难受的不想去接受。 “父皇他究竟是谁!为何母後见到他会激动到晕厥,您又为何会……”辰儿脸微红没有将下半句说完,他撇了头不屑道,“好脏……” 好脏?!我身子偏了偏,脑袋哄乱一片。闭眼感觉有泪从眼角滚落,不愿让慕枫看见更怕他会因此怪罪辰儿,我翻身用被褥将自己从头裹住求一时半刻的逃避。 “……哪里脏了?”慕枫没有勃然大怒声音平静的有些可怕,“他是朕的皇後,是朕心爱的皇後难道碰不得了?” “父皇您别开玩笑了,男人怎麽可能做……” “不然辰儿你以为你母後为何一直只是东宫皇宫,而正宫西宫皇後的位置一直空悬?”慕枫冷笑著回答,没有因为辰儿是他的骨血而有丝毫的委婉,“因为西宫皇後只有无念可坐,因为他才是朕心中的唯一,无论你母後如何好也没有办法成为西後!” 再忍不住的探头阻止:“够了慕枫,你这麽说对若漓不公平!” “谁要你假好心!说什麽记不得了,明明是想借我回宫见父皇!”辰儿脸上一塌糊涂,却没有丝毫的哭音,“没想到你如此奸诈利用於我,我母後已经变成这样唯一的心愿便是与父皇好好生活,你一回来就加重我母後病情,还……”辰儿咬著唇眼中的愤怒是越来越深。 我苦笑没有办法解释,也知道说什麽都是无用的了。也许这就是命,因为我选择了慕枫,因为我们违背伦常的苟合,所以让我逆天的孕育子嗣却不能相认,让我的孩子痛恨我到恨不得杀了我。 “够了!辰儿别仗著朕宠爱你,你便口无遮拦胆大妄为。”慕枫拂袖站起,即使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也被他周身散发的暴戾给骇住,更何况是正对慕枫怒气的辰儿,“你母後的病是因朕而起,是朕对不住他休要迁怒他人!朕今日郑重的警告你,你若再出言不逊朕就废了你这个太子!滚出去!” 辰儿吓的瑟瑟发抖,但他却似乎遗传了我的固执,即使再害怕也不肯示弱。他抬起头恨恨的将我与慕枫看了一遍:“太子什麽的我不稀罕!反正父皇你有好几个儿子,您若是喜欢就立他们为太子吧!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背後的那个男人!你们……脏死了!” 眼前黄影顿失,巴掌声带起了一片东西撞到的杂乱。定睛一看却是心痛非常,慕枫竟然将辰儿一个巴掌打晕过去! “你疯了!辰儿才几岁啊!你如此重手莫非是想置他於死地不成!”我连忙爬起抱了辰儿,诊视过後确定辰儿只是受不住那大力的巴掌晕厥过去,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伤才放下心来。 慕枫有些失神的看著自己的手,後悔很清楚的浮现在他脸上。他叹了口气揉著太阳穴:“这孩子的性子还真的和你一模一样,说不是你生的朕都不信了……都是那种让朕又爱又恨又舍不得不疼。” 听到慕枫宛如情话的自言自语不由的有些面热,我横了他一眼:“我看是你有些问题,我这种性子别人躲都来不及了你还喜欢的到心坎儿里去了。” 慕枫失笑,他环了我的肩膀又握了辰儿的手:“对,无念你不是一直都说朕是疯子麽?若是不疯又怎麽会得到你这麽特异的男人?还给朕一个如此大的惊喜,辰儿……很优秀。朕立他为太子并不是因为他是你所出,只因为他是朕所有儿子里面最出色,最有远见有帝王之相的孩子。” 其实原本我也有怀疑过慕枫立辰儿为太子是因私心,但相处了几日便发现慕枫没有选错,辰儿长大毕竟是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帝王架势的男人,且辰儿谈吐得宜也很懂得控制情绪。今日虽被我与慕枫刺激到落泪却也不肯示弱,他日後定然是个坚毅的人。这个天下交给他……我很放心。 “不过如今看起来……朕要重新考虑了……”还没有等我感慨结束慕枫便泼了凉水,他勾了我的头发在掌心把玩,“朕知道你想将辰儿的身世当做一生的秘密,而朕也没打算说破。但如此一来辰儿必定会因若漓的事儿怨恨你我一辈子,朕不愿你受到那样的待遇,不想让你痛苦。而若漓的身体你比朕还清楚,所以朕打算……当若漓……朕就将辰儿封王赐地……” 听了慕枫的解释我明白过来慕枫是为了我好,毕竟辰儿有多敬爱若漓我今日是亲眼见到了,慕枫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但依旧是那句老话,我们不是平常人家除了我们自身的事情要考虑,这个天下,所有百姓也是需要考虑的,所以慕枫的这个提议不妥。 唤了下人将辰儿抱回自己行宫,我走到桌边沏了两杯茶:“好香……这是什麽茶?”淡淡的梅花香味在滚水入盅的瞬间就弥散开来。很舒服,很令人怀念的香味,我似乎喝过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慕枫嘴角抽了抽,他叹了口气:“连这个你都忘了吗?梅仙你专为朕做的,不,是专为你我做的。我们的定情茶。”他缓步走至我面前撩了我的刘海摩挲著那一道伤口,“若你忘了怎麽还能叫出朕的名字,还记得若漓?又为何不肯回宫?” 又在旧事重提了,看来我是不得不解释清楚了。 啜了口茶在满口梅花余香之中舒服的呼了口气,这茶果然深的我心。梅仙……定情茶……呵,没想到两个男人也能做出如此诗情画意的举动,还真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慕枫你应该知道落江能幸存下来有多困难,我被师傅,啊忘了告诉你这七年我有了个师傅,世人都称他为怪医。也正因为救我的人是师傅我才能活下来,最初的两年我只能躺在床榻上连吃饭如厕都要师父帮忙,好几次我都想咬舌自尽……”手被抓的很痛,我安抚的拍了拍慕枫,“两年过後我终於能够行动自如了,想自裁的念头才淡了,可是师傅问我是谁……” 捧紧了茶盏,高温的瓷沿烧灼著我的掌心却不觉得疼。我已经陷入了回忆的恐惧之中:“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啊……不是记不得……是记不清。有很多的名字,很多的事明明都有印象,可是却分不清究竟是梦,是现实,还是什麽……” 手掌被拉开,慕枫亲吻著我被灼红的掌心:“朕知道了……无念你别说了……” 这人……明明是他自己固执的想知道,如今逼著我说了他却心疼了。 放松的靠在慕枫肩上我轻笑道:“既然说了就让我说完。”这一次我落江失去音信就让慕枫发了狂的想让整个国家为我陪葬,若我不将我只能活十年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我怕日後他会更疯狂。 “其实我记得慕枫你,记得若漓,记得辰儿,甚至还记得小金子。可是你们於我来说变成了一个名字,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我师傅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天下人都知道,因为是皇室。那时我怎麽可能想到自己就是曲无念,是前朝的废帝?於是挑来选去的,便只剩孔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洛白这名字可用。如何?是不是有些荒谬?” 慕枫默然不语只是将我抱的更紧了些。 “我师父知道我心里有事放不下便让我出山,我凭著在师傅那里学来的医术也在杏林之中混出了名气。”浅浅一笑,我勾了慕枫胸前的白发,“这也许就是天意,最後辰儿竟会找到我为若漓治病。在踏入皇宫的那一刻我才想起了你……才将一部分的事情理清楚。但就此刻我仍旧有好多想不起来,我们的过往仍旧是一片混乱,我唯一想起的就是我爱你……就算你是个男人……” “无念够了,有你这句话便足够了。朕不会再追问什麽了,只求你日後再不要离开朕,不然朕会疯的真的会疯的……”话未落音已经有泪落下滴在我面颊下然後划至下颌滴落。 “这个……我无法给予你任何承诺……。”直起身我握了慕枫的肩膀正色道,“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顿了顿我苦笑道,“我身子自生产过後一直虚弱慕枫你是知道的,而我落江本来是必死无疑。全凭师傅高超的医术才免於一死,但我的身子也是千疮百孔了。如今虽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也只有……十年的寿命了……所以我无法承诺能与你白首偕老。如此……你能接受吗……” 慕枫倒退两步满脸不信,我知道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可是我必须告诉他,让他重新考虑辰儿的事情。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慕枫一把挥掉桌上所有东西,发狂的砸了视线之内所有能砸的东西,瞬间整个正阳殿狼藉一片,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朕只不过想好好的和你……过完这辈子……什麽皇帝我已经不想做了……我曾以为爱情不过是虚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那都是蠢货。身为男人就应该胸有大志,不要被情情爱爱所束缚。所以我用尽千万般的阴谋诡计,甚至不惜将自己感情都压下去只为得到帝位。可是事到如今我却开始羡慕了,那些皇帝虽然蠢但是却能与自己最爱之人携手共度余生。”慕枫发泄完脱力的倒在榻上,他捂著脸无声的哭泣。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们如今的状况就根本就是在讽刺他,嘲笑他。证明了他如愿的当了皇帝,但是却无法与自己最爱的人安安稳稳的生活。 “也许这便是报应。但是我们至少还有十年,答应我,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别再发疯了。你是不是该好好的考虑下与戈国开战的事情了。戈皇虽然有错,但也付出了代价。”小心的避开地上的残渣碎片,我拉起慕枫亲吻著他的额头,“战乱最苦的还是百姓,别忘了既然你得到了帝位那麽你便不仅仅是吕慕枫。” “我明白……”慕枫的模样很疲累,他已经不用朕这个自称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放过戈皇,是他害的的我们这样。不过我会再输了,我要戈皇已性命抵偿!” 知道已经劝不动慕枫了,但是我信他的本事。 “无念……等灭了戈国我便退位。然後我们找处地方安静的生活,十年也好……我累了,只想跟你在一起……”慕枫将头埋在我胸前,“这样可好……” 我无言以对,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的言语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感受。想一个费尽心力想要夺取江山的人,如今却要为我放弃已经得到的一切去做他曾经唾弃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蠢货。 帝陨128(为恶实善,自作孽) “你输了若漓。”浅浅的笑我落下手中白子将黑子围了个精光,我慢条斯理的捡起自己的战利品丢入棋盒,“这是第三局,若漓你三局两输。怎麽?心中有事?” 虽然辰儿对我心存怨愤不让我靠近若漓,但慕枫下的圣旨他也不敢不听从。所以自回宫後的第二日我便接手了若漓病,从针灸到汤药都是我亲手为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回宫让若漓安了心,若漓这几个月气色是逐渐好转,如今也下的了床能稍微走动走动了。但我心里明白,这一切也不过是表面罢了。 如今若漓就与我一样,看起来是与常人无异了,但用玄妙一点的语言来说却是命数已定。虽然我如此不遗余力细心的照料,但若漓早已病入膏肓,即使气色再好也只有几年的寿命。不过总归来说是好的,多少能让若漓没那麽痛苦,她精神好时还能如此与她对弈几局。 “那倒不是,是无念你的棋艺进步了。”若漓重新抓子看那模样似乎还想再来一局。 我摇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这个时辰了,我得去给你煎药误了服药时辰可是不好的。”说著我起身准备告辞。 “我已经好多了,你何必再如此辛苦。”说著说著若漓的声音低了下去,“你也知道的,无论你做什麽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嘴角抽了抽我强行扯出笑容:“怎麽会,如今的曲无念可不是那个只会认草药的半吊子。我会治好你,但你必须有信心。你可知若还是再宫外,你这麽质疑我的医术我可是不会施予援手的。” 若漓轻轻的笑了:“是啊,你离开七年模样倒是没怎麽变,但是却学会说笑话。” 知道瞒不过若漓,我撤下笑容:“这样不好吗?还是说以前那个曲无念更好?” “无论哪个都是你不是吗?无念老实告诉我,我究竟还能活多久?”若漓拖了我的手要我坐下,“我不想这麽糊涂的死去,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没有交代。” 揉著太阳穴,我对若漓的冷静与聪慧觉得头疼:“为何一定要知道?若漓有时糊涂不是更好,而且你想做什麽我很清楚。”我摇头望向行宫大门,“辰儿的事情既然已经是秘密就让它永远的成为秘密,你是辰儿的母後,而辰儿也只有你一个生母,不要做一些只会让我们更加为难的事情了好吗?” “但是辰儿必须知道!”若漓瞪圆了双眼十分不赞同我的说法,“你不过是在逃避罢了。我知道辰儿因为我的事情误会了你和皇上,所以更应该解释清楚不是吗?辰儿他……” “他恨我与慕枫,我知道。”我没有丝毫迟疑的接下话头,说不心痛是假的。但习惯真的是很可怕,我已经习惯了当无意之中碰见辰儿,接受他愤恨藐视的目光,“但这对我与慕枫已经没有影响了。如今最重要是治好你还有平定战乱。” 是的,已经没有影响了。我信慕枫很快就能平定边疆,因为这段时日捷报不断传来,士气已经从低落到现在异样的高涨。我想戈皇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他现在定然很後悔当日的举动。只是到今日我也想不通,我究竟是哪一点让那个戈皇让那戈皇看上了。 待宫中事宜都处理妥当,当慕枫确认辰儿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慕枫就会传位於辰儿让後与我一同回到那茶馆,然後平平淡淡的过完我最後的十年。所以辰儿怎麽恨我都无所谓了,只因为再见不到了…… “我不懂……我现在已经看不透了你无念。你似乎有好多的秘密,辰儿他毕竟是……” “母後您能下榻了?”辰儿惊喜的踏入行宫,但在见到我的瞬间脸色就变了。他嫌恶的抽著鼻子,“母後你怎麽和他在一起,若是想对弈找儿臣就好,何必找他。那麽肮脏看了都讨厌……啊!” 辰儿不可置信的捂著脸颊瞪著若漓:“母後……你打我……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今日你竟然为这个坏人打我!” 若漓的手颤抖著,她按著石桌沿站了起来:“你父皇说你如今越来越没有规矩,不懂礼数。哀家原还不信,今日见了才知道辰儿你比你父皇说的过分多了!哀家是怎麽教你的?!啊?不能因为你身为皇族而自视甚高,不懂尊卑,不懂尊敬长辈。你太让哀家失望了!” 辰儿大概是第一次被若漓如此严厉的责骂,他愣愣的眼泪包了满眼眶却怎麽也掉不下来。 我叹了口气:“若漓我承认你是个好母亲,你也把辰……把太子教导的很好。但有些时候你样只会起反效果罢了。”是啊,因为是第一次被若漓打骂,但原因却是因为我这个外人,辰儿应该更加的厌恶,痛恨我了。 “谁要你假好心!滚出这里,我与母後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评头论足的!”辰儿放下手发狠的推著我。毕竟是个孩子,激动过度便顾不得许多了。他克制在皇宫内如此情绪失控是极其危险的,他日後还要成为一国之主,这样可不行。 一把抓了辰儿的手我将他半提起:“你可知道你在与谁说话?”我语气森冷连若漓都骇住了,“我是西後,虽然你看不起我这个男皇後,但是你要弄清楚後宫是我统领的,且你父皇最爱最宠的人是我。你父皇说了,若你再惹我不高兴就废了你!” 辰儿挣扎著,自由的手脚拼命的踢打在我身上。而若漓却从初时的惊慌转为镇静,她很平静的看著我,似乎已经看透了我心思。既然若漓了解了我就更放心的演著戏。 “我也说过了我不稀罕,谁要当那个太子就让她当去!”辰儿不服输竟然一口咬上了我的手腕。 皱了皱眉我忍住痛反手给了辰儿一巴掌:“那麽你母後呢?我说了这後宫的统领是我,若是我要撤了你母後的头衔然後将你们都赶出宫去呢?” 辰儿自然是没有想过这一点,一直以来若漓疼他,慕枫也宠他。所以他大概没有想过会出现一个能够左右他命运的人出现,而威胁这一招……呵……我能说我是从慕枫身上学的吗? “你没有那麽大权力!”辰儿嘶吼著,但气势明显的弱了,“我是父皇的骨肉,他才不可能听你的话讲我和母後赶出宫!” “怎麽不可能?你不也说了你父皇还有好几个儿子,那麽你就不是唯一一个能继承皇位的人。而我……”我不知道我此时此刻的笑容是什麽模样,但看见辰儿吓的瑟瑟发抖就知道定然很恐怖,“而我是你父皇最爱的人,若我说我吃醋见不得还有人与我并坐皇後之位,你说你父皇同不同意撤销你母後的头衔呢?” “你!你好卑鄙!”辰儿怒骂,但却不敢再动手了。即便他年纪还小却也知道我这番话绝不是虚言,若我想做那麽他们就一定会沦落至最悲惨的境地。 松开了我的手,我有些不忍的看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辰儿语重心长:“你是被宠坏了。皇宫并不是平常人家,父子亲情说浓却也淡薄。你要懂得什麽叫藏锋不露,要知道什麽叫厚积而薄发。不能得罪的最好不要明道明枪的去得罪,只要你有那个能力终有一日这个天下都能被你左右,那麽我便不再是威胁……” “无念……你说慕枫是疯子,我看你也不差……何必……”若漓是明白的。她知道我是在扮恶人,可是辰儿不知道。我如此做只会让辰儿更加怨恨我。而更恐怖的是,辰儿会从我这一番故意的话中学会隐藏,说不定还会对我支使暗招,更是为我日後的生活铺下了荆棘。 耸了耸肩我无所谓的笑:“我已经说过了无妨,我习惯了便好。如今你的病更要紧,我去给你熬药。” “你会後悔的……”我转身的瞬间我听见辰儿的声音,幽幽的带著威胁,“你会後悔今日如此对待我,威胁我,更加会後悔教了我不该教的!” 辰儿果真聪明,不亏是我与慕枫的孩子。淡淡的骄傲升起,我笑:“我拭目以待,太子殿下……” 作家的话: 最近如此的给力,看的朋友给点意见。毕竟要结尾了,听听大家对结局有什麽样的建议 帝陨129(若漓,若离) 不得不说日子是越过越快,有时总觉得日子难熬,如今长大成人以後却觉得时间比以前快上许多。不知不觉我已经回宫整整一年。 又是梅雨的日子,我双腿酸痛难忍。为自己扎了针也服了药皆不起效用。慕枫他去上朝还要到御书房批阅奏折,所以也没陪在我身边。一时之间竟然有点想念张婕那个吵闹,但却十分贴心的丫头。 回宫一年了,虽然我偶尔有捎信件去茶楼,但心里总惦记著那对恩爱夫妻。也不知道他们还有他们的女儿过的好不好,还有陈武飞。边疆的捷报不停,戈国几乎被逼至绝境屡屡派了了使臣前来说要议和皆被慕枫无情的拒绝。 最近我听到了消息,说是与戈国交好的另外一个国家已经出兵支援。虽然那个国家不是我朝邻国,也没有什麽商贸往来,但立敌太多怕是会陷入被围剿的境地。为了此事我还劝过慕枫,要他见好就收。戈皇已经收到了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惜慕枫也是个倔梆子。他说就算不灭了戈国,也得打到戈国国都才肯收手。 至於辰儿,我不得不说辰儿真的是一个早熟又聪明的孩子。自一年前我扮恶人教授他一番之後,如今他见了我即使再不乐意也会行个礼,打个招呼。且对文武百官是投其所好,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如今朝中上下对辰儿这个太子是服帖的很。我想就算慕枫真要废了他,也没有官员会同意。 而若漓…… “公子!公子!”小金子上气不接下气,後面还跟著长高许多的辰儿。他们脸色苍白中又夹杂了青灰,看起来又惊又恐。 我一见这阵势便知道定然是若漓出事了!连忙让小金子推来轮椅让我坐上就往若漓的行宫赶去。 “太子殿下若漓的病情是否恶化了?她这几日可有按时服药?”因为这几日都是阴雨连绵,我行动实在不便才没有亲自送药,所以不知道若漓突然发病与此有无关系。 辰儿点著头,额上的汗珠满布不知道是因为急速奔跑还是因为害怕:“我亲手喂的,日日都是按时服用没有差错。只是不知道今日怎麽的,明明脸色看起来还红润非常,但是突然间就吐血昏厥过去。” 虽然辰儿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对我的嫌恶怨愤是越藏越深不易看透了。但藏著始终是藏著,不是忘记了。今日他会那麽乖顺的回答我的问题,一是不想再开罪於我,二便是他早就了解若漓能再多活这一年完全是依仗我的医术。所以在若漓的病面前,他待我是最温和的。 吐血?!我面皮抽了抽,心有些沈了。 若漓病重我知道,她的五脏六腑早就受损不清了。我的汤药虽然试图修复若漓的内脏,但是毕竟是沈屙,只起了延缓的作用。如今若漓吐血便证明她五脏已经开始衰败,原来的汤药就不起作用了。 赶至若漓行宫,我一入门就被地上那滩黑红给骇了一跳。因为这血颜色有异,就算若漓病重至斯血的颜色也不该是黑红色,莫非是中了毒? 入了屏风,我见到若漓躺在榻上,脸颊与唇色都极其粉嫩不见病色。但我却觉得有异,因为太健康了,健康到不若一个身染重病的人。 我按了若漓的手腕顿时皱眉:“太子殿下这几日若漓的饮食是谁负责的!” 若漓的脉象捻若浮葱,时断时续,快慢不匀,很明显就是中毒的脉象!究竟是谁人下毒!若漓她为人亲和,又日日拜佛念经不管宫中事物,不可能会得罪他人。为什麽会有人向若漓下毒?! “是……是奴婢……”一个侍女害怕的跪下,我定睛一看是新入宫的小宫女香儿。 一把拉起香儿,我怒不可遏:“若漓哪里带你不好,你竟然下毒害她?!” 我的话在房中掀起惊涛骇浪,辰儿龇目欲裂,他瞪著香儿眼中是三分不信,七分愤怒。他怒吼著:“你是说我母後中毒了?所以她才会吐血?!” 香儿吓的魂不附体,她连连磕头道:“冤枉啊西後,奴婢虽然是伺候东後的饮食,但是菜单都是东後自己拟定的。奴婢只是传口讯到御膳房,然後布膳而已。而且东後娘娘待奴婢不薄,怎可能下毒毒害东後呢。” “咳……咳咳……不是她……”若漓此时悠悠转醒,她撑了身子坐起,“是我自己……” 什麽?!我震惊的回望若漓,不信自己耳朵方才听到的。抖著手指,我抓了若漓的手掌:“为什麽?!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你使的什麽药,快说,我替你解毒。” 若漓摇了摇头,她微微的笑。那模样好美,美的似朵昙花转眼即逝:“一年了……我好累……无念我真的累了。你也累了,我见你日日为我熬药,为我奔波。你的身子也不好,回了宫本来有无数的奇珍药材,灵丹妙药让你调养,但是你却日日消瘦,再这麽下去我怕你会先我一步离开皇上。” 我正要反驳,却被若漓捂了嘴。她挥了挥手退了下人:“其实你一直瞒我,我最多能活三年对不对?宫里啊可不是只有你一人会医术,你不说我自然就去问了别人。” 说到这里若漓竟然难得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有了小女儿的娇态:“你常说我体贴,温柔又识大体。但是无念你可知道自小我便怕吃药。那黑乎乎的汤药喝下去总要难过半日,所以你不知道这一年我过的多辛苦。所以我不想再喝了,这麽辛苦的活著还不如洒脱点放手。” “你怎能……”我又悲又怒,“若漓我从不知道你也是个任性的人。太子还小,还需要你的扶持,你怎能做如此傻事?你这样做不是伤了他的心,会让太子难过一生。” 若漓望著我,半晌才幽幽叹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只是个女子,我怕青春逝去,你不明白我日日梳妆时看著铜镜中越加苍白越加消瘦,越来越丑陋的脸有多恐惧。” 在这一瞬间我明白若漓用的是什麽毒了。我笑:“若漓我不会让你死,至少不是这样死去。你用的是花颜对不对?!” 如若若漓真的是害怕容颜老去,而她的气色看起来也的确是漂亮,那麽她用的毒定然是花颜──一种可以让死者保持容颜的毒,它会让尸体看起来栩栩如生经久不腐。 “太子殿下麻烦你去请皇上过来。”不理会若漓的挣扎,我强硬的按了若漓在榻上施针又写了药方让下人去熬。好在花颜是种慢性毒药,不用与时间赛跑。而让慕枫过来是因为我明白若漓最终的心结是慕枫,我的话与辰儿的都不如慕枫的一句安慰。 若漓挣扎片刻突然停了,她望著我泪流满面:“无念你与慕枫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麽时候?如今就是连我一心求死也是不肯了吗?” 我手一抖苦笑:“你终於肯说实话了……” “是你逼的。你心知肚明我为何会如此想不开。无念算我求你,放了我吧,让我自由好不好?”若漓崩溃的啜泣,“十几年了,从嫁给你再到嫁给慕枫,可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你们两人之中任何一人的爱。而我也死心眼的认为,只要我乖巧,听话,做个善解人意的女子,慕枫总有一日是会看著我的。即使不能如爱你一般,但至少心中也会存有我的一个位置。” “可是直到如今我才算彻底的清醒过来,不管你是离开了,还是死了慕枫都不可能看著我。在他心里对我有愧疚,有疼惜,但那都是出自於对红颜知己的温柔而不是一个女子。我要的不是那些!不是啊!”若漓将自己卷缩成一团,“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拜佛都在求掰些什麽吗?不是天下太平,不是慕枫身体安好,也不是辰儿日後会如何,而是求慕枫能爱上我。我整日整夜的拜著念著,都快变成疯子了。无念……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麽好……” 我呆愣的看著已经失神一直碎碎念著的若漓──我知道若漓一直很痛苦,但我没有想到她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如今细思起来她也的确到了极限,十几年了她一直在旁边看著我与慕枫,无法插足甚至无法插言,就那麽安静的温和的笑著,将一切痛苦都藏在心底。 “若漓!”慕枫赶到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场景。他抿抿唇伸手在我肩上拍抚几下似乎已经明白,他走至床榻边坐下将若漓抱入怀中柔声哄劝,“若漓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若漓懵懵懂懂的抬头,看见慕枫却是惨淡一笑:“慕枫……有句话我从来不敢问……如今却是不得不问了……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慕枫一愣,转头看了看我然後苦笑:“朕当然是喜欢你的,自小就喜欢。” 我以为若漓听见这话会高兴,那是若漓却发了狂。她一把推开慕枫尖叫:“喜欢是麽?对妹妹的喜欢?对红颜知己的喜欢?你总是在钻空子,你真以为我听不出你话中的意思?” 慕枫无言,他立在我旁边笑的很惨淡:“若漓……你知道朕对你是不愿撒谎的……” “哈哈哈哈!”若漓突然抱头大笑,再也见不到平日的温婉卸下了一切的伪装,“慕枫……就是到此时此刻……你也不愿对我说一个让我开心的谎言……为什麽……为什麽要我让我遇见你……走!你们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今世不愿再见,来生也不愿!” 帝陨130(赌与谎) 若漓终究是去了,一个没有活著意志的人饶是我的医术再高明也无法能从阴差手里夺人。只是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错了,很多的事情都是在一瞬间就爆发了,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无念,你可是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肩膀被人拍了拍,慕枫疲惫的面容诉说著他比我更加需要休息这个事实,“若漓的丧礼……你若是不想去就不要去了……” 经过这麽多年,经过这麽多事,我和慕枫都已经不是往昔那个风采飞扬,又精力充沛的男人了。在这一瞬间我彻底的觉得自己老了,慕枫老了,若漓……更加是老了…… 若还是年轻的那个若漓便不会如此脆弱的自寻短见,若是以前那个坚强的若漓就不会让周围的人都为她伤心难过。 可是我也无法埋怨什麽,若漓说的对。十几年了,饶是她意志再坚强,再有耐心也被日子给慢慢消磨光了。再怎麽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想找个避风的港口。但若漓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与慕枫暂时停留的港湾,我们在她那里得到了许多,却无法给予若漓任何的回报。 所以我能理解若漓求死的心情,也默然的承担了她的恨,她的怨。同时也承担了辰儿的恨,辰儿的怒。他说的没错,我哪里是什麽神医,分明是勾魂的鬼差。若是我没有回来,若漓大概不会这样离开,至少不会带著一腔愤怒和绝望离开。 “我没有打算去。”拉慕枫坐下,我给他揉著太阳穴缓解他的疲惫,“若漓不是说了麽,今世都不愿再见我。我也的确没有那麽坚强能面对若漓,我们欠她的已经还不了了,也许也只能祈求上苍下辈子……不要再让她那麽倒霉的遇上我们两人。” 慕枫轻声叹息,他握了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是啊……如今想起来朕还真的是个疯子。若漓从小就乖巧,温柔,朕明明知道她对朕是什麽样的心思却故意忽视,这还不说,竟然还为了留下你将她当了筹码。说起来最混蛋的应该是朕,你只是被朕拖累而已……” “呵……”我淡淡的笑,“我方才还在想我们都老了,不再是那麽意气风发。此刻你倒是应景说了这样一番话。”望向远处我有些怀念,如同一个年事已高的人那般回忆著,“以前的你从不会说自己混蛋,你做的一切都是那麽强硬,即使没有道理也会被你硬掰出个。怎麽,你果真老了吗?慕枫……” 我以为慕枫会反驳的,但他只是沈默著最後拥我入怀沈声道:“早就老了……你看辰儿都这麽大了……” “……”我听懂了慕枫的言外之音,伸手搂了他的腰缓缓道,“不是说要打到戈国国都才肯罢手吗?这个时候退位是不是早了些?” 我与慕枫已经身心俱疲,我们面对辰儿的愤怒与指责无法反驳半句。即使他先前误会了些什麽,但如今却是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了。若漓的离世已经在我们与辰儿之间划下了鸿沟,他大概会恨我一辈子,恨慕枫一辈子。 “辰儿这一年进步颇大,早就有了治国的本事。再说了这朝中上下也对他服帖的紧,就是朕真的退位了也没有什麽可担忧的。”慕枫紧了紧怀抱後就将我放开了,他按我坐下後半跪在地上,“唯一担心的便是辰儿会对你不利。” 愣了一愣我不解的问:“对我不利?什麽意思?” 慕枫苦笑:“辰儿是朕的骨肉,又是朕看著长大的朕怎麽会不懂他的心思。他的性子很像你,总是倔的令人头疼,但疯狂的时候却是像朕更多。无念你就算忘了许多,也应该还记得一些,记得朕当年对於你执著的近乎疯狂的举动。而辰儿……如今便是执著於若漓的死,他已认定是你害死若漓。若不是朕还高坐龙椅,怕他已经忍不住动杀机了。” 谁能体会我如今的心情?知道自己骨肉对自己竟然恨到想杀了自己的心情? 我忍不住捂了脸不让慕枫看到我的表情,半晌过後才道:“慕枫……我好累。我想回茶馆……你陪我去好不好……我如今的心情不适合养胎……” 是的,我再一次受孕了。即使慕枫再小心,即使我尝试调配了许多避孕的汤药。但我毕竟还是个男人,那些汤药对我特殊的体质根本就没有效用,所以我再一次的已男子之身孕育了一个孩子,慕枫的孩子。 慕枫一愣,狂喜在他脸上掠过最後剩下的却是惊恐。他倏然站起身来大吼:“不行!这个孩子不能要!” 我当然知道慕枫不是因为不喜欢我腹中的孩儿,也不是因为辰儿的事情有了什麽顾忌,更加不是因为我是个男人却有了身孕这样荒唐的事情而产生排斥。他只是怕,怕我如今一日比一日更弱的身子经不住分娩的痛苦,他怕我会离开他。因为如今我们可悲的就只剩下彼此而已…… “为什麽不要?这是你我的骨肉,算起来他才是我们结合的证明。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我们之间最单纯最美好的结晶。”按著自己的腹肚我满足的笑,“也许他能填补我的遗憾,平息我的痛。辰儿……已经没有办法了。慕枫,你信我好不好?我如今有足够的把握能将伤害减到最低不让自己出事。” 我说谎,我根本没有把握自己能安全的产下这个孩子。因为我的身子太弱了,加之我已经不再年轻了,所以无论是怀孕还是生产对於我来说都是极大的风险。 但我也没得选择,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打掉这个孩子方法,我想也没人知道怎麽弄掉一个男人腹中的胎儿。更何况我不会允许自己弄掉这个孩子,如我所说,他的存在对我与慕枫而言是多麽的珍贵。 慕枫看著我面上全是挣扎,我想他与我一样都很挣扎。一方面他同意我所说的,但是慕枫了解我就如同我了解他一般,他很可能知道我在说谎,但情感却与理智在较量。 “朕明白了。三个月,朕给你三个月。无念你也知道宫中那些御医虽然医术不如你的高明,但是你身子有没有好转,适不适合再次生产他们还是能够判断的。若是有不妥……”慕枫向我妥协了,准确来说是应该说妥协了一半。 “就打掉他是吗?”半垂眼我抚摸著小腹再次撒谎,“好,我答应你。就三个月为限,我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养好自己的身体。” “别想骗朕!”慕枫突然抓了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待宫里事情都处理好了朕就卸下所有事物交给辰儿然後带你离开皇宫。一来朕可以监视你若有不妥可以立刻让你打掉这个孩子,二来辰儿若是接手宫中事务之後有所举动朕也可以保护你。” 作家的话: 看到终结的尽头了!! 帝陨131(爹?娘?) 慕枫做事做事干净利落,这一点倒是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改变。从若漓的葬礼到安排他离宫的一切事宜,再到边境战事的安排,仅仅一个月就打点妥当了。 如今我与慕枫相拥坐在马车内,天气已经相当炎热了。但是考虑到我如今有孕,身子更是脆弱还是铺了好厚一层褥垫,免得颠簸到我。 “无念要不要喝点水?”小睡片刻我被恶心感憋醒,趴在车窗边却是什麽都呕不出来。慕枫送上水囊眉头皱的很紧,“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我让马车停下休息片刻再走?” 我摇头,这一路因为要照顾我车队走走停停,已经出发了三日有余却没有往常一日行的路程远。加之慕枫担心我的身子更是从宫中搜刮了不少的奇珍药材,那些药材装了好几个马车。路人看见了竟然都当我们是药材商人,我们也顺其自然的用了这个身份。而出门在外的,慕枫也就卸了那尊贵又沈重的自称,用起了他好久都没用过的我字。 接过水囊漱了漱口,我趴回垫子上。慕枫好笑的摇头,将我提起来扶正坐好:“我知道无念你累了,但是常常这麽睡著少了活动对你对孩子都不好,且天气热小心捂出痱子。” “坐马车哪里能活动,再说管道虽然平坦但是偶尔也会有个小颠簸,你就不怕我摔著?”虽然说有慕枫陪著我不觉得难熬,因为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是用倒数在计算。但有些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找点茬与慕枫吵吵,小打小闹之後反而觉得更幸福。 而慕枫如今又宠我宠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加之怀孕的人心情会急速转变,所以我的脾气也是日渐大起来。昨天我还为了喝十三太保发了一顿脾气,摔了碗又踢了慕枫一脚。 虽说我如今对受孕这事没有抵触,但是要我喝安胎药始终觉得有些尴尬。更何况慕枫那人平日里是享受伺候惯了,竟然还让下人去熬那十三太保。当我看见送药上来的侍卫一脸好奇,我就觉得自己的心火噌噌的上窜。 “有我在你就是想摔也摔不著。”慕枫宠溺的笑,他按著我的腹部,“还在为昨日的事情与我怄气?你如今的气量小了不少,莫非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看慕枫的神色便知道他是明知故问,我哼了一哼懒得搭理他只是信守捻了放在桌上的酸梅来止住又在翻涌的酸气。 “无念……”慕枫无奈,他环了我肩膀,“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如果在这三个月你瘦了或者有其他异样我们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所以熬十三太保给你也是为了你好,为了胎儿好,你何必发那麽大的脾气?”说著他板正了我的脸,“还是说……就是经过了辰儿的事,经历了辰儿的事情你仍旧无法面对,不愿意承认你才是浴血挣扎生出他的人?所以此次你还是打算不让这孩子叫你一声爹?若是如此,那这个孩子也就没有必要留下了……” 我动了动嘴唇想反驳些什麽,但是慕枫字字句句都有如毫针直扎入我的死穴。也亏了他这番话,我才愕然发觉自己虽然想要这个孩子,期待这个孩子的出世却没有想好该给他或者应该说该给自己一个什麽样的身份。 没错,我接受了自己身子的异常,也接受了自己已经受孕的事实,甚至接受了我已男子之身生产有一半多可能会死於非命的结果。但我仍然还没考虑妥当自己该如何面对腹中的孩子,是让他叫我爹,还是叫我……娘? 越想越烦,我忍不住抱了头。慕枫见我如此也不再逼我,只是将我抱紧了些给我无言的鼓励。我知道他早就有了主意,若真留下这个孩子必定不会再过继给任何一个妃子。毕竟若漓那样的女子不是很多,更何况当初将辰儿过继给若漓一大半的原因是慕枫想以此作为牵制我,留住我的手段。可最後却造成了辰儿不解我们纠葛,最终怨恨我们。而如今没有牵制我的必要了,他自然也就不肯再犯同一种错误。 ===================================分割线是也=============================== 磨磨蹭蹭的,半个月的路程硬是走了近一个月。不过好歹也是到了,只不过路边上的风景却不如去皇宫的时候,萧瑟了许多。我猜想定然是受战乱影响。 虽然慕枫一直调控的很好,没有让战乱影响到百姓。但打仗始终是有损国力,此次出宫见到萧瑟许多的街景还是有些神伤。 “皇……老爷……到了……”门帘掀开那侍卫一时不察一个皇字脱口而出,见到慕枫的脸色才硬生生的刹住了口憋了个红脸,“要不要让茶馆小二前来接应?” 慕枫摇了摇头率先跳下马车,我随後也掀帘准备下车。但从昨日起天就下著连绵细雨,我双腿旧疾又犯酸痛难忍,弯膝之时两腿一软就往前栽去,好在还有慕枫接著。 “无念!”慕枫骇了一跳连忙接住我,他皱眉,“双腿又痛了?还是我抱你进去吧,你此时定然是双腿无力就莫要逞强了。” 知道慕枫对我的身体情况一清二楚,虽觉得有些羞窘却也只能由的慕枫将我横抱而起信步踩入阔别一年多的茶馆。 慕枫一入茶馆,原本还算热闹的厅子顿时鸦雀无声。我自然明白如此情景是因何而起,还不都是慕枫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也许还要加上他怀里抱著的是个大男人。 “呃……这位客官……请问您是要喝茶还是打尖儿?”大厅里也没安静一会儿,众人小小声的交头接耳混在一起也就变大来了。也就在此时我听见了熟悉的女声,带著点尴尬,带著点好奇,“您还是将你怀里的公子放下,他似乎觉得有些……呃……不舒服……” 心中好气又好笑,张婕这丫头才一年没见到我难道就认不出人了?还是说她也被慕枫那妖孽的容颜给晃了神,眼中是看不见我这个姿色平平的男人了? “丫头。一年未见你眼力退步了。”拍拍慕枫的肩膀要他放我下来,我微微整理了下衣冠然後对著张婕的额头就是一个不重的毛栗子,“这一年你过的可好?” “咦?诶诶!孔大哥!”张婕摸著额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待她孩子气的揉揉眼睛後竟然一步跨了过来大刺刺的抱了我的腰又叫又跳,高兴的似个孩子,“你回来了!我和陆风都好想你!” 我不是不喜欢张婕的热情,只是她抱的太紧而这一年我也只与慕枫如此亲近过,早就不习惯了。所以让张婕跳了两下就拉开了她,我笑:“这才看见我了?不是看他入了神麽?” 对著慕枫的方向我挑挑眉,发现果然自己还是更加适合这个茶馆。没有那麽多的繁文缛节,没有那麽多的是是非非,连心也轻松明朗许多。 张婕红了脸,她呐呐的:“才没有……不过他本来就很好看嘛……”说这还忍不住用眼角瞄著脸色有些发黑,不知道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再次听见有人如此直白评判他外表。 “娘子孔大哥逗著你玩儿呢,你怎麽还傻乎乎的。都是孩子的娘了,也不会学的聪明点。”陆风从厨房那处提著水壶的走出,听他口气已经看到了适才那一幕正连著我一起取笑张婕。 张婕不依的跺跺脚气鼓鼓的藏在柜台後面不理会我与陆风了。陆风见状轻笑摇头:“孔大哥没想到你一回来就让你看笑话了,她啊就是做了娘还是那麽小孩子心性,我看就是七老八十了她也改不过来。” “无妨,这样不挺好?” “他不姓孔。” 我与慕枫的声音同时响起,只不过我的声音很是愉悦,而慕枫的声音却是硬生生压抑了些东西,他费尽力气才没有爆发出来。 皱了皱眉我想不到是哪儿触了慕枫逆鳞,但此时此刻也不是能好好说话的时机和地方。我拖了慕枫的袖摆:“你和我进去。”说罢又对一脸茫然的陆风点了点头,“我一路风尘仆仆的,想先去休息片刻。待茶馆打烊准备一桌酒菜我们再慢慢聊来,如何?” 陆风看了看面色不好的慕枫然後勉强笑笑:“自然。我让小厮去帮你们烧些热水沐浴,今晚可要与大哥你不醉不休。” 慕枫动动唇似乎想说什麽,我一个眼刀过去:“慕枫你随我来,还有闭嘴!” 作家的话: 还有几章啊几章! 帝陨132(摊牌─是福是祸?) 屋内的陈设没有改变,甚至连灰尘都没有,看来张婕与陆风每日都很细心的打扫我的房间。只是我没有心思感动,只是将慕枫往屋内一推然後关门落栓。 我双臂抱胸有些气恼的看著慕枫:“怎麽?当皇上当习惯了,别人没有对你毕恭毕敬的你就不舒服?若你真的那麽不习惯,就回宫去!” 慕枫眉峰紧皱:“我什麽时候说是他们的态度惹了我?”说著他有些烦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我……只是不喜欢他们叫你什麽孔大哥罢了。” 这……与他生气有何干系?疑惑的瞪著慕枫,他苦笑回望我:“你胡诌的那什麽孔洛白……对於我来说是不存在的,不了解的。但是他们却如此熟悉,被他们这麽一说,我就会想起与你分开的那七年,我所不知道的曲无念,已孔洛白身份生存的曲无念。这让我焦躁。” 原来如此,突然觉得慕枫的心思有时候真的细腻的让我觉得无奈。不过我也不是不能体会,这个人啊……真的是爱我爱到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怕的程度。因为我们的过往我仍旧没有想起太多,所以就是到现在我也没有想通慕枫究竟是爱上了我哪一点。 上前几步环了慕枫的腰,脸贴在他不算宽厚却温暖的背上。这温度让我连心都柔软起来:“慕枫你不是说过吗?我身上只要还有那个刺青那麽我便是曲无念,无论如何都变不成另外一人。更何况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便是我,如今就在这里。过去的……就不要如此计较了。” 慕枫沈默片刻,他转身将我抱个满怀:“无念,我总觉得我们这次出宫不妥……似乎会发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我想慕枫说的应该是辰儿的事,虽然这一个月我整日在自己行宫没有走出一步,不清楚辰儿在宫中有什麽举动。但是慕枫不同,宫中大小事情他都有耳目禀报於他,自然就很清楚辰儿的手脚。 无所谓的笑笑,在经历过很多事情以後我早深刻的体会到什麽叫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我现在已经不想去思考在那个庞大华丽却比监牢更加沈闷复杂的皇宫里的事情,我只想好好的考虑接下来的事。 例如该怎麽和张婕陆风解释我与慕枫的关系,又有什麽办法可以保得我与腹中孩子,该怎麽样悠闲又幸福的度过人生最後的日子……这便是我如今该思考的,该做的。 “我累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上塌稍微小睡片刻,张婕那丫头布好膳以後会来唤我的。”慕枫的怀抱很暖。因为已经离开皇宫有些时日了,所以他熏在衣物上的龙涎香也褪了不少。但那种若有似无的香味却更加勾人,引出了我的睡意。 慕枫抱起我轻手轻脚的将我搁在榻上,我已经混沌的视线摇曳迷蒙。见我如此慕枫浅笑,眼中全是疼宠:“无念你如今有孕真是乏的很快,即使马车如何颠簸不舒适你也是常常倒头就睡。不过这塌始终是比马车上来的舒适,你就好好睡,我守著你……”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血色的夕阳正好对了我的窗口,映照的房间一片血红。 转头,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塌边也没有慕枫的身影。我皱皱眉正想开口唤慕枫却听见门口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 “孔大哥还没醒吗?酒菜已经准备好又热了一回了,要是再凉了味道就不好了。且他这样睡怕夜间会无法入眠,公子还是让我去唤孔大哥起床好不好?” “让他再睡一会儿,他身子不好,在马车上断断续续的睡也没休息好过。酒菜就搁著吧,我想无念他只要与你们同坐一桌吃饭就很高兴了,他不会在意的。” “……好吧……不过公子……还未请教您高姓大名,您似乎与孔大哥……” “我已经说过无念他不姓孔。” 知道再说下去慕枫会生气,而让他消气受罪的还是我。所以我坐起身来打断他们的对话:“我已经醒了,张婕你去缀拾一下,我稍後就来。” 说话时慕枫已经入了屏风,他伸手理了理我睡乱的发丝竟然蹲下身为我穿鞋! “慕枫?!”我惊大於喜,万万没有想到高坐龙椅的他,自尊坎比天高的一个男人竟然会为我弯腰下膝还做这种原本只有别人服侍他做的举动。 “为何如此惊讶?无念你的腿不是还无力著吗?待会儿少喝些酒,用过膳之後记得服药免得明日还痛。”说著慕枫揉揉我的小腿肚,“好在今日天气变好,不然真怕你今夜痛的辗转难眠又吵的我睡不了。” 面上一热,我忍不住回嘴:“这样的事你不都忍了一年?今日才来抱怨我吵到你了?你怎的不说说你偶尔打呼噜闹的我睡不著?若真怕待会儿我让张婕收拾客房出来让你睡,如何?” “真是睚眦必报的西後。”慕枫无奈苦笑,“我早就习惯了你在身边,已经不想再试一人独眠的滋味了。” “彼此彼此,你这毒牙毒舌的皇帝。话说物以类聚,谁让你我就遇上了?”我站起身跺跺脚,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毕竟这样暗示亲昵的话我是极少说的,谁让我是个口拙的男人。 慕枫笑,那模样美好纯然。我突然间感慨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见到慕枫如此微笑过了,那麽简单的开心,真的……很久了…… 待我与慕枫来到大厅,张婕等人已经坐的规规矩矩的,而陆风手里抱著个年方一岁的女娃正一勺一勺的喂著米糊。 “倩儿刚好醒了,所以就抱来了。”陆风见我看他孩子,他停下手中动作,“孔……呃……大哥你还没看过我与娘子的孩子吧。” “是啊,已经这麽大了,我记得你们来信提过她是叫陆倩倩吧。”看著陆风怀里的女娃娇憨的模样我真是喜欢的紧,三步并作两步的跨过接了孩子抱在臂弯中亲亲。 倩儿也不怕生,抓了我的衣襟後就甜甜的笑。她奶声奶气的:“姨~姨~” 我听懂了,顿时僵立原地──怎麽叫我姨?我哪里似女子了?我这模样方方正正的,虽说不算阳刚但也不会被错认为女子吧?难不成是怀孕的缘故?所以……倩儿才叫我姨? “噗!”慕枫忍不住第一个笑出声,他将下巴搁在我肩上笑的眼角都有了细纹,“无念你就认了吧。” 陆风与张婕自然是不明白慕枫话中隐意,他们很尴尬站起来纠正倩儿:“不对,姨是女子,倩儿该叫叔叔。”可是倩儿似乎铁了心依旧抓著我笑的甜腻,也叫姨叫的开心。如此一来慕枫更加是笑的天翻地覆,只差没有捶桌表示自己的开心了。 恶狠狠的瞪著慕枫比花更美的笑颜,我将倩儿还给陆风後一巴掌拍向他的後脑勺:“再笑今日你就睡客房去!也不想想我会被人叫姨是谁的错!” 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已经泄露太多,我尴尬的抬头看见的便是张婕长大的嘴和陆风愕然的神情。 “孔……大哥……你们……你们……在说什麽啊……”张婕嘴角抽搐,似乎有些不信她方才听见的。 我揉揉额角,知道瞒他们不过了。毕竟他们也不再是以前那些个不知情事的少年少女,断袖分桃之事在我朝也不算稀奇。他们应该隐隐猜出我与慕枫的关系了。 “我们在说无念他是我妻子的事情。”慕枫倒是坦然一出口就扔下一道雷,“且如今也有了我的骨肉。” “啊?!孔大哥你是女子?!”张婕眨眨眼,她将我从头打量一番,“不会吧,我与相公与你生活一年竟然没发现?!那麽……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姐姐?” “噗!啊哈哈哈!”慕枫再一次笑倒,这一次他更加夸张的瘫在桌上笑的竟然有些打嗝了。 我收回前言,张婕与陆风不是开窍了,是更傻了!不过也怪不了他们,饶是他们再聪明也无法想象男子会受孕,所以他们会有此想法亦是正常。 深吸口气,我鼓了勇气道:“不……我是男子。且我不叫孔洛白……我叫曲无念,你们所熟知的,前朝的废帝。同时……我也是如今的西宫皇後,这个该死的男人的皇後。而他是当今天子吕慕枫,在我腹中的……是他的骨血。也就是说……我是一个能已男子之身受孕、生产的怪物……”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的礼物 兔子承诺会给无念与慕枫一个最合适他们的结局 不知道大家看这几章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好甜,好幸福,好平静却又好惶恐呢? 俗话说得好,暴风雨之前总是平静的 接下来是下章预告:戈国出奇招,武飞受困前线,且看慕枫与无念如何决断,是国事,还是选择家事! 帝陨133(十万火急) 夏逝秋至,庭院中树叶已经转黄脱落。我坐在庭院中与慕枫对弈,一阵凉风掠过我稍微抱了抱双臂觉得有些冷了。 “曲大哥,吕大哥你们这盘棋已经下了一个下午,怎麽还未分出胜负吗?”陆风一手牵著倩儿一手拉著张婕款步而来,张婕手中抱著两件上好棉布兔毛围裘似乎是新做的。 慕枫笑笑捏著黑子在我未想到的一处落下:“早见胜负了,只是等你们来。” 目瞪口呆的望著原本呈一片燎原形势胜利在望的白子在瞬间兵败山倒,再想想慕枫先前的每一步才惊觉他先前的每一步看似是被我逼的走投无路,但实际上却是我被他牵著鼻子走。 “你赢了。”愤愤的,我收拾著棋盘上残局,“你还是如此争强好胜的,连让我一让都不肯。” 陆风与张婕失笑:“只怕吕大哥让了,曲大哥你又会说吕大哥看不起你,不愿用实力相拼。你的个性还不是几年如一日的别扭。” 我语塞,因为他们说的没错。若是慕枫让我,这盘棋也不会让我消磨掉一个下午还如此津津有味。 “哈哈哈,无念你瞧瞧连你最中心的左右手都为我说话了。”慕枫眉飞色舞得意之色显而易见,“不过我也不得不说无念你棋艺进步很大。以前在宫中事情多没有时间与你对弈,今日其实原本也想让你以和为结。可是你是步步紧逼,让我不得不下狠手了。” 我哼了一声转头看张婕手中的裘袍道:“新做的?颜色很好,那件兔毛围边的可是替我做的?”费力的站起来,因为已经见肚所以行动更是比往常还困难。 “恩,虽然相公说宫中也差不多该送冬衣过来了。但我想这穷乡僻壤的那些华丽的衣衫很容易就剜破了,那岂不可惜。所以就找了布料又好又结实的给你们做了两件,还请吕大哥不要嫌弃呢。”张婕腼腆的将另外一件貂毛围边的裘袍递送到慕枫身前。 慕枫愣了一愣,他看看我然後接了下来:“多谢。”他摩挲著裘袍一脸的感慨,“宫中衣物虽然华美,但却没有如此暖人肺腑的心意。无念……此时此刻我倒有些嫉妒你了,你那七年定然是受了不少的照顾,真心实意的……” 我但笑不语与慕枫对视,我们已相当默契无需更多言语。 是的,陆风与张婕果然是极好的人。还记得当初我坦诚相告时自己有多紧张,因为这也是我的一个赌注。我在赌若是他们能接受我,我便在生下这个孩子後告知他一切,无论日後他是以此为耻还是淡然看之。若连我最为信任的他们都无法接受,那麽我仍然会在生下孩子以後交给慕枫,让他过继给一个心地善良的妃子。 也许是上天怜我,或许也是上天不容我再懦弱逃避。张婕在最初惊讶跪拜在地之後,却是正视了我。他们说虽然很意外,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男子能受孕生子也不过是其中一件。但就算我能生育我依旧那个救他们的人,是他们发誓要一生服侍的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虽然感动安心了,但他们却因为我有了身孕对我越发的照顾,无微不至的有时让我觉得我自己是个废物,而不是个孕夫。 将裘袍披在身上断了寒气,肚子却被里面不老实的小家夥踢了一脚。我捂肚蹙眉,慕枫与陆风张婕皆大惊的一哄而上,七嘴八舌的问起长短。 “我没事!不过是被踢了一脚。”说到这里我也想起了这几日一直考虑的事情。抓了慕枫的手我道,“慕枫算起来我受孕已经满了半年,还有几个月便要生产。这段时日我一直在研究怎样将身子调养的更好,让我有足够的体力产下孩子。但细细研究後才发现我根本不可能顺利产下他。” 我体质异於常人,能受孕生子。但毕竟这是逆天之事,我虽有阴脉但并非女子,所以我没有弹性很好的产道。若是强行顺产,只会撕裂我後庭造成大出血。且那处本来就没有生产之用,紧致非常,我也怕我若是痛的无力会将孩子活活憋死於腹中 慕枫手掌一紧额头渗出些许汗珠,但他强逼自己冷静:“可有何对策?” 点点头我道:“有的,你可还记得我说我还有个怪医师傅?”摸上下腹处有疤痕的地方,“要我与孩子皆平安,那麽就只能找我师傅在我要生产的时候剖开我的腹肚,将孩子取出。就与生辰儿一样的办法。” 剖腹产子要求医者医术及手法都颇为高明,上一次生辰儿究竟是个什麽场面我是不记得了,但歪打正著那些御医却也是选对了方法。但是我从我腹部疤痕却看的出他们手法并不纯熟,毕竟这样骇人的治人手段并不常用,所以我在他们剖开我腹肚之後还能存活也算是万幸了。 “无念你的意思是去将你师父请来?毕竟你身子不便,再舟车劳顿怕是会动了胎气。”慕枫眉头松了,但仍旧有这担心。 我摇摇头:“我这师傅怪著呢。虽然我是他徒弟,但是若不亲身前往求医,怕他也不肯来。且若你走了,那些个不间断的刺客又谁来为我挡著?” 这几个月有好几晚我与慕枫都遇刺,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我与慕枫已经出宫,所以刺客从未间断。当然其中也有并非戈国的刺客。问我为何知道,那是因为慕枫就那些人未下重手要他们性命。而慕枫看那些个刺客时都一副欲言又止,又悲又怒的神情我便知道了,那是辰儿派来的,派来要我性命的刺客。 慕枫抚著下颌似笑非笑:“无念说的是,不过你为何不肯直说你是舍不得我?” “贫嘴!你是陪不陪我去见我师傅?”我面上烧灼,这吕慕枫也不知道为什麽油腔滑调是日渐厉害,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场。 张婕与陆风捂著嘴窃窃笑,最後还是陆风上前缓了我羞恼:“那麽曲大哥你打算什麽时候出发?我好去为你打点一下。” 略微思考片刻又抬头看了看天色这才道:“看这天色闻其风向看明日是个好天气,就明日吧。我如今也受不了赶路急行,虽然此处离师傅隐居之地不算远,但是慢慢悠悠的怕也要七八日。早些到也好,我也想让师傅帮我调养身子。” “极好极好!我怎麽没想到!”慕枫抚掌大叹,“无念你医术如此了得,想你师父的医术更加高明。如此一来便可以……” “慕枫我乏了。”及时打断慕枫接下来的话。这是因为我并未告诉陆风夫妇我命有限数,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也更加不想加深慕枫的期待。毕竟我还能活多久是师傅告诉我的,也就是说即使是见到师傅也没有办法帮我延命。 “晚膳已经备好,不过曲大哥你们既然要走那我就再去做两个小菜。”张婕面上有些不舍,但是还是强行笑道,“吕大哥你们稍等片刻。” “等等。”我拉住张婕,按住她的脉门。片刻之後我微笑,“刚见你面色有异,怕你病了。不过如此一看却是喜不是忧。” 陆风看了看张婕突然笑了,他抱了张婕转了个圈儿:“娘子!娘子!” 张婕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她拍打著陆风的肩膀一边向我询问:“曲大哥,我相公怎麽了?突然发什麽疯啊?!” 慕枫搂了我的腰微微浅笑:“原来无念说你这丫头笨我还没什麽感觉,这麽明白的话连我这旁人都听懂了你却没听懂吗?倩儿就快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啊?!”张婕目瞪口呆连挣扎都忘了,那傻呆呆的模样看了让我也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皇上!皇上!”正值开心之技际突然杀出一人,那人身著兵服满脸尘土与焦急。 慕枫面色一边,重拾帝王威严,在场之人除我之外皆为其震慑跪拜在地。慕枫负手而立冷冷看著慌乱的士兵:“何事如此惊慌?” “皇上大事不好,陈将军被困前线!戈国大军随时有可能突破我军放线大举进攻!”那士兵将锦书奉上。 我与慕枫互望一眼,我劈手夺过锦书抖开。看罢之後连退两步靠在石桌边说不出话。其实慕枫虽然已经出宫,宫中与边疆战事都交给了辰儿,但他并未退位,许多重要奏折都是直接送到慕枫手上而并非是乘上御书房交与辰儿。这也是为何辰儿虽然派了刺客,但是却不敢有更大动静的原因。 辰儿真的很聪明,知道慕枫的极限在何处,同时也是在试探慕枫。 至於武飞那边,也不知道戈国找到了什麽能人异士竟然能驱动毒物。如今我军中已有许多人被毒物咬伤中毒,武飞也被咬中但好在他内力比寻常人深厚还能支撑。所以要我们派去御医与药草,并增加兵力。 “可恶!是御虫术!他们什麽时候找到了五毒教所在地还劝动了他们助战?”慕枫大怒将锦书扔於地上,片刻之後却面露悲伤,“是娘……还有莫纳……我怎麽没想到……孽债……” 作家的话: 留言留言,兔子要看留言,要看鼓励 ps:重复章节会在完结时分更正为番外! 帝陨134(漂亮媳妇) 慕枫这几日都坐立难安,虽然是及时的送去了药材与御医但是这只是治标的法子。只要五毒教的人还站在戈国那边,那麽再多的御医与药材都没用。他们随时会卷土重来,死伤只会更多。 “曲大哥。”张婕拎著食盒进门看见的就是慕枫坐在书桌前提著笔,墨水顺著笔尖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已经溅出好大一团的墨迹,可慕枫仍然毫无所觉看著窗外发呆。 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接过张婕的食盒:“他心中有事,已经这样好久了。我想还是别去烦他,那些事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有他自己想通了才能有个结果。”打开食盒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我赞叹道,“好香,这几道小菜一看就知道是张婕你亲自下厨做的。我不是说了麽,你有孕才不久闻了油烟怕是会吐的。没事吧?” 张婕摇摇头:“没事,大概是已经生育过倩儿了,这一次没有什麽难受的。曲大哥你呢?你们这一拖又是半个月了,再不出发……”说著她担忧的看著我外凸的肚子再次将声音调小了些,“这几日吕大哥烦闷清减不少,所以他没发现你最近瘦的更加厉害。是不是很辛苦?要不……我让相公陪你去找你师父?” 张婕毕竟是女儿家,心思还是比较细腻的。慕枫也真的是有心事,所以没有发现我最近的异样。最近我的确是时常觉得不舒服,明明已经过了会晨吐的日子,但这十几天我天天都吐,更加是毫无胃口。整日浑身乏力,还时常头晕。我想是自身血气精气不足,但却不受补只能日渐虚弱。 所以说去找师傅这事真的是不能再拖了,但……我看看还在发呆的慕枫──我放不下他,他这模样真的令人担忧怕他会做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 想起来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若不是因为我慕枫便不会手刃亲父背了一条滔天忤逆大罪,而他在弑父之後却无法做的更加决绝,将他母亲与小妹重新送回五毒教。想有五毒教的教规管束著,她们就无法再涉足这些残酷的事情之中。 可是世事难料,没想到他娘亲与妹妹受到刺激竟然在这些年内成为了掌教与护法。因为恨,所以她们要报复,这才与戈国联手要置我与慕枫於死地,甚至要整个国家都成为了祭品。 而慕枫最近所思所想我也猜的到,无非就是要如何劝回他娘与妹妹。可是……怎麽可能,他早就没有那个资格了。只怕他出现在他母亲与妹妹眼前,一字未说便要刀刃相向。 “唉……不用了。你让陆风去帮我找辆马车,我一个人去。你虽然身体很好,但有孕前三个月孕妇身体都是很脆弱的,说不定什麽小磕小绊的就会失去孩子,所以陆风还是在你身边照顾著比较好。”我从食盒中取出食物示意张婕可以离开了。 张婕皱皱眉似有不满,但她早就明白我固执的个性,知道我已经有了决定劝不动了。所以她微微叹息一声:“那曲大哥你保重,待我腹中孩儿安定些了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很想笑张婕傻,我师傅既然是隐居那麽想找到哪有那麽容易。她就是想来看我,也是找不到地方的。 送走了张婕,我摆好碗筷才高声道:“慕枫用膳了,你就算再怎麽没有食欲也得吃一些。” 慕枫回过神,他低头看著宣纸上的几点墨迹放了狼毫摇头:“无念我吃不下,你吃吧。” “是吗?那我也不吃了,要饿便一起饿吧。”我也不生气也不想劝只是放了筷子将菜重新放回食盒,然後提了要送回厨房。 “无念别闹,你如今不能不吃。”慕枫身形微动就移到我面前抢下食盒,“还有几个月我们的孩儿就要出世,你不好好养著不怕出意外我心痛吗?” 挑了挑眉我重新坐下看慕枫为我布膳:“那你呢?你与日清减莫非就不怕我心痛?”叹了一声我将碗筷塞到慕枫手里,“我知道你很乱也很烦,我们年轻时种下的因如今结了苦果。我也懂你已经不想再一次的伤害至亲,想能用什麽最和平的手段来解决这一段仇恨,解开你们母子兄妹的心结。可是你我也明白,错了就是错了,况且这个错不是道歉便可了事的。” “我当然明白,可是……这已经不单单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了,牵连了太多。武飞,边疆的士兵,还有万千百姓。我真的没了主意……”慕枫敷衍的扒了两口米饭就放下了,“我真的不想在这种情形下再见到娘和莫纳。” 听慕枫的语气我笑了,因为我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只是这决定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慕枫你去吧。”往他碗里夹了菜,我用眼神威逼他吃下,“到边疆前线去,去帮武飞。也许你的确没有办法恕你弑父的罪了,但是依你对五毒教及教内秘术的了解应该能够退敌。难道你没有自信能不伤到你娘与妹妹就退败戈国?” 慕枫手顿了顿摇头:“不行,如今你比江山更重。我若不在你身边辰儿派来的刺客的手怎麽办?你若是难产……不……你会没事的……所以我不能离开你。” 我抿著唇严肃的看著慕枫,而他移开了视线。这是这麽久以来他第一次避开我的直视,若不是太痛苦太矛盾以他的个性即使再难也会死撑的与我对视。 “师傅住处很隐秘,且我师傅不仅仅只会医治人。慕枫你可知既然有药,那麽自然有毒。师傅不喜外人来打扰,所以住处布了机关若是硬闯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只要住下不出屋子一步那麽我的性命绝无忧。”也不算说谎吧。只不过师傅那个老顽童布的机关看起来凶险但其实也只是防防野兽,不过师傅使毒厉害到是真的。 慕枫沈默片刻:“那好,我送你去你师傅住处。待确定了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里能保你平安我就去边疆。在我们孩子落地之前我会解决所有来找你,然後传位给辰儿再不理是是非非。” “好。”我满意的笑,因为慕枫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我也相信他。已他不败战将的名号,我还有什麽可担心的?但是……明明知道这是最好的抉择,我为什麽却在尘埃落定的瞬间头皮有些发麻?我……似乎又想起了什麽,可是再想努力却只剩一片空白…… ==========================分割线是也====================== 这一次马车倒是很快,不是因为慕枫心急而是因为我的要求。不过如今气温不高所以慕枫就将我抱在怀中,稳稳妥妥的一点也没有颠簸到。所以即使马车极快,我反倒没有去茶馆时那麽难受。不过三日,我就到了师傅隐居之地。 知道师傅不喜有太多人,所以我与慕枫退了一干下人步行至这清幽的竹楼,师傅住所前。 “师傅,师傅?”推开黄竹做的门扉,映入眼帘的是分毫未有变动的一桌一椅,还有那浓浓的药香。 我唤了两声却没有人答应,我四处转了转对慕枫耸耸肩:“师傅大概又到山中采药去了,他这一去非得到日落才会回来。”说著我提了提茶壶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半点水星子都没有,“真是,说了再怎麽没人也要留些水在茶壶中。每次采药回来就要喝水,没水了就喝生水也不怕他那身老骨头抗不住。” 念了不在的师傅一通,我让慕枫去屋外的井中打了些井水就开始生活烧起水来。 慕枫在旁边看著我,很是吃惊。我知道他是惊讶我竟然会做这些粗活,想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动手做事。在皇宫中有宫女太监伺候著,在茶馆张婕与陆风也是不许我动手做事,所以他当然会惊讶。 “小心烟灰进入喉咙,把你嘴闭上。”我调侃著慕枫又往炉堇锶恿思父木材,“到外面打些野味回来,待师傅回来我们一起用膳。” 慕枫没动他摸了摸下巴十分感兴趣的看著我:“无念你是什麽时候学会烧饭做菜的?” “很早就会了。”模糊的回答,我可不想旧时重提让两个人都难受。我催促慕枫道,“快去,师傅再过一会儿便要回来了。既然有求於人,是不是要稍微贿赂一下?若是怠慢了,怕师傅会把你哄出去,才不管你是不是什麽皇帝。” 慕枫哈哈笑了声在我脸上啄了一下:“原来我还担心若是日後与无念你隐居,我们是不是要带个宫女丫头的,要不然我们非得饿死。不过这样看来是不用了。无念你真是个好妻子啊~” 头也不抬我将手上木柴扔了出去,反正凭慕枫的身手也伤不到他。我佯怒道:“我是男人,虽被你封了後但是我似乎不是你三媒六聘抬回宫里的,所以不算嫁了。再说日後你可是要靠我养活的,所以说你嫁我还差不多。” 慕枫身形一闪躲了木柴後抱臂笑的惬意:“无所谓,反正咱们谁都嫁过谁。” 这口无遮拦的家夥!当真我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将手中的木柴一扔,我学慕枫抱臂凉凉的看著他:“好啊,待我产下孩儿你就嫁我,再不得压我做在上那人如何?” “什麽在上在下的?”门口传来苍老但是颇有活力的声音,师傅那颗雪白雪白的头探进了门,“方才在外面看见有炊烟就知道定然是我的洛白徒儿回来给我烧饭了!” 因为师傅占的位置看不见我如今的体型有异,所以他语气除了重逢的欣喜外便没有其他。过了片刻他才看见了因躲木柴避至墙角的慕枫。他瞪大了眼睛啧啧道:“哇!无念这是你媳妇儿?!真个儿漂亮,只是……”师傅眨眨眼,“似乎太高大了点~~” 作家的话: 谢谢大家的礼物…… 好可爱哦 帝陨135(剖腹产子) “无念徒儿,怎麽又在这里?你马上要到产期了,身子虽说养好许多,但仍旧无法抵挡寒冷。若是病了小心对你腹中的胎儿与你自身都是不好的。”随著师傅的唠叨,一件温暖的狐皮大袄搭在了肩头。师傅拉了我的手望了一眼我望向的方向,“为师明白你是担心那个漂亮的娃儿,但是他好歹也曾是个战无不胜的将军,你就放宽心吧。” 裹了裹袄子,我手心攥的死紧:“这些我都明白,只是三个月了竟然连个口信都没有,这实在是让我担忧。那毕竟是战场,生死谁能说的准?” 怀里有慕枫的书信,准确来说只是一张报平安的纸条罢了。因为慕枫担心他这一走刺客随时会上门,我与师傅皆不会武艺,若真的来了凭著师傅使毒的功夫也只能档的住一次两次,多了就不管用了。 即便师傅隐居的地方甚为难找,但他若派信使前来少不了会被跟踪什麽的。所以只是用信鸽绑了字条送来。 但距离上一次收到字条已经快三个月了,我无法得知慕枫生死,日渐焦躁。若不是近几日就要临产,我真的很想直接到前线去寻他。我……如今才知道我有多眷恋慕枫,有多离不开他。 以前忘了倒也轻松,懵懵懂懂的不知相思疾苦。如今已经享受惯了慕枫的温柔与宠爱,然後再失去便觉得生命之中缺了一块,只有在慕枫身边才能圆了这残缺。 原本还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始终有些尴尬,可此时也只有自己才明白那些对我而言已经不再重要,别人说什麽,指点什麽那都是别人的看法,自己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而也是经历过分别,我才了解慕枫怎会在那七年,在正值壮年的年纪却是花白了双鬓──他受的相思之苦太苦,太重。我至少还有个希望,他却只能守著我已经离开人世的消息,还要为这个天下强撑下去。 随著师傅进屋,屋中生了好几个炭盆温暖无比。我知道其实师傅虽然年迈却仍旧健壮,根本用不著如此。感激的握了师傅的手我叹道:“师傅,徒儿对不住你……” 师傅一愣连连摆手:“有什麽对的住对不住的?你也知道老夫的脾性,若不是无念徒儿你对了我的胃口,我怎麽会收你做徒弟?既然收了,自然是要好好对待你的。你可是继承老夫衣钵的娃儿啊。” 摸著凸典的腹部我摇头道:“不是这个。徒儿说的是你替我隐瞒真相的事情。” 师傅这一生就没有说过谎,是好是坏从来是张口畅言无所讳忌。但是却为了我说了他此生第一个谎言,那便是我若是生产,那麽我便没有那七年的命了,精气血气都耗损殆尽,三年便是极限。而他却在慕枫问起之时受到我的暗示说无碍,那时师傅面部抽搐想心中是挣扎无比。 师傅捻了捻胡须沈默片刻後才道:“无念徒儿,你这的确是为难我了。但老夫虽然是年迈,但眼睛还是亮著。我看的出那漂亮娃儿对你用情至深,不然也不会早生华发。若当日老夫直言,怕他死活不肯让你将你腹中孩儿给生出来。但是说不生又谈何容易,女子用红花便可。但你只是拥有阴脉罢了,红花对你毫无作用。追根究底起来也怪你们情到浓处不懂得抑制自己,这孩子无论如何都得生下。”说著师傅摸了摸我的头,“但你可想好了,你只能再伴他三年。三年一道谎言便自破,他该如何面对一切?” 淡淡的笑,我指指腹部:“也许他会怨我一辈子,但有这个孩子我信他不会做蠢事。他……一直都是个好父亲。” “你也是……只可惜……”师傅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我决定要告诉他。”低头看著男人不该拥有的硕大腹部,想著其中安睡静待出世的孩子我笑的幸福,“陆风夫妇能接受他的身世,师傅你也能,且他是我与慕枫两人的骨肉,我信他能够承受自己的身世,能承受他是一男子所生的孩子。” 师傅搓了搓手笑道:“既然无念徒儿你都想的开,为师还能说什麽?”说罢转身进厨房给我端药。再出来时师傅却是摔了手中的碗指著我,喉咙中咕隆著什麽。 我皱眉想起身问,却觉得裆部一片冰凉。低头一看,脚边一滩水渍。我大骇:“羊水……破了?”话还未落音腹部便急速疼痛起来,孩子……要出世了! 师傅从我身边急冲而过,奔向药柜在里面胡乱的抓找。我知道他是在配麻沸散,我也没料到孩子会提前好几日出世,所以东西也未准备齐全。 咬著牙拖了双腿将待会儿要用的刀片,剪刀等利器用火烤热去毒,然後再送到我床榻边。借著为自己烧上了一大锅的热水,毕竟只有我与师傅两人。待会儿我喝了麻沸散什麽都不知道了,我怕师傅一个人忙不过来。 “哎呀无念徒儿你给我乖乖到榻上躺著,这些东西老夫还准备的过来。”师傅急的满头大汗,他叨念著我可手上还是有些忙乱。毕竟这为男人剖腹生子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免有些手忙脚乱的。 我艰难的扯出个笑容:“无妨,待会儿我晕过去了就帮不了师傅你什麽了。乘现在痛的还不算厉害,就准备准备,不会有什麽意外的。” 师傅瞪了我一眼,但手上的动作却是和缓起来。看得出已经冷静下来了,我这才放心的躺在榻上咬了自己的衣袖忍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经痛的昏昏沈沈的,血将褥子都浸湿了四五分师傅才捧了麻沸散喂我喝下。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眼皮就灌了铅直往下沈,腹部的疼痛也都无法撑开眼皮了。 望了一眼师傅,师傅安抚的笑容与铮亮的刀刃是我最後看见的东西。 安心的合上眼,我於此刻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待孩子满月,我会去前线寻慕枫。我剩下的三年,我是一刻也不想浪费,不想与他分开了…… 作家的话: 做了近视手术,被迫不能看电视,看电脑。还好,过了大半个月,终於缓刑了……各位久等 帝陨136(残生难了) 我原本是打算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就动身去前线战场,但我身子实在太弱。剖腹之後我更加发现自己弱的可怜,三四个炭盆放在屋中,师傅都热得沁汗我却只觉得还好,手脚都是冰凉的。 而我没有奶水,孩子光喝米糊是不够的。好在师傅本事不小,从这荒山野岭之中也能寻到一头母牛,好歹也算解了难。且这孩子是足月出世,加之我与师傅都细心照顾调养身体倒是很健康。 “无念徒儿!无念徒儿!”我刚喂完孩子牛奶就见师傅顶著一头雪花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他挥舞著手上红ww的布料,“瞧瞧,这小袄子多漂亮。为师今日进城去一眼就相中了,快让奶娃儿穿上,试试好不好看,暖不暖和。” 我失笑。难怪今儿一大早孩子哭醒我时就见不到师傅了,原来他进城添置物品了。 道了谢我接过袄子,这拿在手里感觉质地极为轻软舒适,想价格不菲。师傅早已经隐居许久,上门求医的也少几乎是没有黄白物在身的,且除了衣物需要偶尔到集市中去购买,其他的都可自足。那这衣服是…… 接到我疑惑的目光,师傅装傻的东看看,西望望还不时的想岔开我的话题。最後被我逼问的急了,这才说了老实话。 原来他将几年前在悬崖上采到的那株珍贵药草给卖了,换了好些银子。然後用那些银子给我买了许多补品还有小孩子用的,玩的。 眼眶温热,满心满口的感激感动都说不出只能化作泪水汩汩的流。 师傅急了,他拿衣袖给我拭著:“别哭别哭,你身子不好哭多了眼睛可是要坏的。无念徒儿你也不想变瞎子吧?” 拉了师傅的手我将怀中孩子递给师傅道:“师傅您的恩情无念在所剩无多的日子也是还不清了,不如请你为这孩子取个名,让她认你做个干爷爷如何?” 师傅愣了一愣後便欣然应允,他欢喜道:“老夫这辈子因为脾性古怪未有成亲,所以也不曾有子女。如今平白的捡了个白嫩的奶娃子当孙女何乐而不为?”说罢他接过孩子在屋里绕这圈儿,最後停在一株盆栽旁,“如今天气已经转暖,虽然今日下了点雪但这小花小草的也发芽了。不如她就叫雪芽,无念徒儿你觉得如何?” 吕雪芽吗?我咀嚼片刻这名字後扬笑点头:“好名字,我很喜欢。” 师傅听了我的赞扬更是喜的笑开了花,他哄著芽儿嘴里呜呜的低鸣逗芽儿开心。看见师傅如此高兴我也就放心了,因为我知道师傅一定会好好的对待芽儿,而我也可安心上路了。 待芽儿睡著,我这才下榻跪在地上:“师傅,徒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负责的父亲。但是徒儿真的很担心慕枫,慕枫已经有足足半年没有捎来一封家书,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如今徒儿的身子已经调养的足够强壮了,所以徒儿明日就想启程去前线寻慕枫,所以芽儿……就要劳烦师傅费心了……” 从地上被拽了起来,师傅的眉心皱作一团却不做声响。他静静凝视我半晌已叹息做了开头:“其实这几日为师就觉得你有话想说,也料到的是此事。你与那个漂亮娃儿的感情还真是比金更坚……不过若是出於大夫的角度,为师还是不同意你去寻他的,即便你如今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无念徒儿你自己也清楚你不再是一个健康的人,为师真的不想看见你猝死於路途之上,但站在常人角度,为师却没有理由阻止你……” 听到此番话我就明白师傅已经妥协,我眼眶酸热对师傅深深鞠了一恭:“多谢师傅成全……” “唉……无念徒儿啊……你这一去大概我们师徒缘分也就尽了……不过无论如何雪芽都是你的女儿,我这个老头子还能活多久谁都不知道,若是不想她受苦还是早些来接她吧……”师傅握著我的肩,他看著我似乎是想把我的模样印下,“去吧……去吧……你这孩子……命苦,但你却甘之若怡。这也证明我这个老头子眼光还不错,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收到你这样的好徒弟。” 说著师傅掉了泪,但他快速的拭去後摸了把脸又张著那张无牙的嘴乐和了起来:“今晚为师下厨,算是为老夫唯一的徒弟践行,所以无念徒儿你就别和老夫相争了啊。” 我强忍著酸热沈重的眼眶不让自己落泪,勉强一笑後:“好,师傅的菜可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只可惜平日里师傅都不肯亲自下厨,今日有这口服徒儿自然不会错过。” 其实师傅说的没错,我生产已经打伤元气,身子不够强健恢复的也慢。三个月时间也不过只恢复了七八成而已,我目前的状态若是上路说不定真的会猝死於路途之上。但我确实等不下去了,这个山谷与世隔绝,无论外界的繁荣还是战乱都与此处无关,所以我得不到任何有关前线,有关慕枫的消息。 我信慕枫是活著的,但是我却猜不到为何这半年他没有给我任何有关他的音信让我心急如焚。 “上苍你若真的心存怜悯,请实现曲无念此生最後的一个愿望,至少让我能活著再见到慕枫……仅此而已……”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不知不觉强忍的泪水却肆虐了,在脸颊蔓延出一片的冰凉…… 作家的话: 逮到机会了!更新! 帝陨137落魄至极 如我所料的,这一路很辛苦。因为战乱很多地方都已经荒芜,不见半点人烟。我常常要走上一两日有时更久才能看见一户人家。 但即便是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能补充干粮食水什麽的。毕竟如今是战乱时期,谁都不愿把粮食拿出来。最多就是让你喝碗水,再慷慨些的留你休息一晚,这便是极限了。 还好慕枫在离开时给我留了不少银子,这才能让我在这些百姓手中弄到些食物。如若不然怕我,是支撑不到见到慕枫就饿死在这旅途上了。 而这段日子我也明显的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吃的是越来越少,越来越容易疲累,更加可怕的是我睡著的时间,越加的长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会不会在明天就醒不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还命不该绝。有好几次我又饿又累的昏死在官道边,但次次都被路过的猎户或者商人给救了。 要知道我如今走的方向可是前线战场,平日里是怎麽都见不到人烟的。严格说来就算真的有人路过那也多是流寇或者到前线支援的士兵。不过到现在为止我至於见过流寇还没见过士兵。 好在我如今面黄肌肉瘦的,与难民无异不然也就没有发生些让我更加难过的事了。 抬头看看天,虽说有太阳但并不算热。可我这破败的身子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无奈的坐下,一摸腰间的羊皮水囊。愕然发现水囊已经空了,再看看包裹里面装干粮的粮食包。。。。 愣愣的看著那半块受了潮已经发了绿毛的馒头,在瞬间我有种想痛哭的冲动。 静静的握著发霉的馒头坐了许久,我站起将馒头重新包好放回包裹:“没关系至少还有一点吃的……” 天知道这个馒头我一直舍不得吃,就怕路上不容易找到人家买食物。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几天下了雨,受潮了。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自欺欺人道:“没关系,也许在不远就会有人家或者溪水什麽的。” 我想这一路上我唯一的收获便是学会了自言自语。可是事与愿违的,已经两天了别说是人家,就连个水坑都没看见。 精疲力竭的滑坐在地上,我喉咙已经干渴到连发声都是一种奢望了,已经连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打气也做不到了。 已经是极限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在挪动一步了。 “慕枫……”身体内最後一点水分从已经无力撑开的眼睑中溢出。 我……不後悔这麽从师傅那里离开寻你。只是到了最後我却没能见上你最後一面。 不过这样也许也是最好的结果。若是你还活著,再来寻我时天下已经成了定局不会因我而在有所动荡变数。若是你死了……九泉之下我们也就团圆了…… 再次醒来视线之处一片黑暗,我甚至没办法看清楚自己的手指。 动了动,身体各个地方都很疼,也不知道我是在地上躺了多久才被发现的。 当然作为药痴唯一的徒弟,我自身也算的上一个大夫我当然知道自己还活著。而对於这个事实,对於自己的幸运已经不知道应该感到高兴还是什麽。因为很明显的这一次我就是被救了也是在死亡的边缘──我本就产後虚弱又调养的不够,加之这段时日日夜赶路还有一顿没一顿青黄不接的吃饭,甚至连水也少有喝。 费力的转头,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我身处在一个类似於密室的地方。而光线是有的,只不过很昏暗,似乎是因为外面是夜晚的原因,也因为此我才在睁眼的瞬间以为这里是一点不见光线的黑暗。 “无念?!”沈重门扉开启的声音还带起了一阵尘封很久的灰尘味道。随後说话的人走向我身边不远处,接著如豆的油灯光亮起将整个密室笼罩在昏黄中。 “武……飞……?”喉咙干哑的难受,我困难的抬头想望著武飞。 “别说话,你的嗓子似乎是坏了,先喝杯水。”说著武飞轻手轻脚的扶起我将水囊送到我唇边,“你怎麽跑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道这有多危险?若不是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你,你就这麽曝尸荒野了!”言语之中不乏愤怒与担心。 清凉的水入喉我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 长呼口气,我推开水囊缓慢道:“我已经到前线了是不是?慕枫呢?为何他没来看我?” 是啊,如果我已经到了前线战地,到了慕枫所在那他怎麽可能不来看我,不守在我身边?难道……不,不会的! 也许是接受到我惊恐又希望的眼神武飞有些成有些承受不住的别来了头,既不言语,也没有动作。 我一口气提不起上来差点又厥了过去。武飞连忙掐了我的人中才避免了我昏死过去。 “皇上他没有死!无念你振作些!”武飞见我我清醒了些这才松了手,“只是他现在在处理很重要的事……所以不能来看你……” 说这话的时候武飞的眼神飘忽,很明显是心虚。我也没有打算揭穿他,只是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发难推开了他往门口跌跌撞撞的跑去。 “无念……别……”武飞伸出手,但却没有很坚定的将我拉住。毕竟我如今虚弱的连站立都需要用尽全力,若是他有心怎麽可能在这麽长的一段时间只是发出了声音而没有从床榻那边走出一步。 我想他是想让我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同时他也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会这麽言不由衷。 推开门满天的星光携带著月色迷幻出夜的魅惑,就连不远处争执拉扯的一对人都显得格外的诗意。而拉住那个妙龄女子的便是我心心念念想见的人,是冒著暴毙与路途之上也想见到的男人──吕慕枫…… 帝陨138(谢谢……再见) 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没有愤怒,没有嫉妒,甚至连转头都没有。这样的呆愣和空白直到武飞立在我身边扶了我的肩,将我带回密室才结束。 武飞见我不言语有些著急的解释道:“皇上命令我要对你保密,但是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一切,你没有那麽脆弱。” 没有那麽脆弱?这就是武飞对我的印象?但是我却觉得自己没有坚强到当我抛弃一切,抱著有可能客死异乡的觉悟时,却让我发现自己的担忧,自己所坚信的,自己的希望都是那麽可笑的一场闹剧後海能一笑置之。然後云淡风轻,十分大度的说:没关系,他是皇帝,他有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利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收尽天下美人。 深沈的疲累在瞬间淹没了我。身子晃了晃我靠在了武飞身上任他将我带回密室。我平静道:“既然他说对我保密必定有他的理由,今日发生的也不要告诉他,免得让他为难。” 人心总是会变得,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与慕枫在经历了那麽多以後,好不容易才能看见一点幸福的曙光时,一切却崩塌了,粉碎的彻底。 是啊我能怪他什麽?说他不该见异思迁?从基本上说皇帝有这个权利,更加是要对後宫雨露匀撒不能独宠某人,这样才能使後宫安宁。而慕枫倔强,行事从不拘一格,他独宠我已经到了後宫嫔妃皆眼红的地步,已经犯了大忌。 想来我已经独占了慕枫太久了,从没有记忆的曾经开始我就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为了我,他不惜弑父,为了我,早生华发。如今他终於从我这个魔咒中跳脱出来,我应该感到高兴的,因为我命不久矣,说到底我改庆幸吧。这样他便不会有过多的悲伤,不会再担心他会在离开以後做傻事。 我只是一个男人,即使能生育也还是个男人。严格说来,慕枫算是改邪归正了吧……呵呵…… “无念你在想什麽?你什麽都不问吗?那个女人其实是……”武飞见我沈默的厉害更诡异的是嘴角还带了笑,他不由得抓了我的双肩,“你不要误会了,皇上他是因为。” “我知道。”我抬手阻止了武飞接下来的话。 虽然夜色有些昏暗,但是我还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年纪。在慕枫与那女子的拉扯中,他面上的表情我看的清楚,那是真的很担忧,很焦急。那种表情我看过太多次了,我知道那是慕枫最真实的表情,他是真的很在乎那个女子。而这也是我无法相信慕枫的地方……那……曾经是我独享的…… “武飞虽然现在说见到你很高兴有些晚了,但我的确是这麽想的。”淡淡的笑,我握了武飞的手,“我虽然还有很多都没有想起来,但是我确定你一定是我此生除了若漓外最好的朋友。谢谢你一直这麽关心我,所以你还在……我很庆幸,很高兴,很感激老天……” 看著武飞黑瘦不少的脸庞我继续道:“战争真的很累吧?劳民伤财的,若是能早些结束就好了。” 武飞叹了口气认同道:“是啊,无论是将士们还是百姓都苦不堪言了。其实我们很早就能结束战乱,只是皇上不远伤害他母亲,所以才这麽一直僵持著。” “那麽戈皇呢?我也听说过戈皇早就派过使臣前来议和了。当初慕枫是咽不下那口气,但是如今早些结束也是他心中所想,那怎麽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望著如豆的火光,我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能帮上什麽忙。毕竟这场说起来有些可笑的战争是因我而起,说不定也可以因我而结束。 武飞没有觉察到我的想法,他苦笑:“不是皇上不同意议和,如今是戈国不愿意议和。” “原因呢?” 武飞一愣,接著他站起来有些僵硬:“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使臣都是直接面见皇上的,他们之间说了什麽,我们这些将士也不清楚。”说罢他往门口看了看,“你身子还很弱,水壶我放在桌上的,若是渴了就自己倒来喝。这毕竟是战场也没有宫女什麽的能照顾你。待明日我再来看你可好?” 我欣然点头。看著武飞离开的背影,我很想告诉他其实他所隐瞒的我多少能猜到一些。 我并不笨,知道武飞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所以他如此遮遮掩掩的说话,想必我便是症结的所在。 是啊,如今不是戈皇和慕枫不想结束战争,而是幕後的那人──慕枫的母亲不想结束战争。五毒教,一个如此神秘而毒辣的教派,它能在弹指间就让我军差点消失在这前线,戈皇定然是不愿开罪於慕枫的母亲,所以才会如此僵持著,既不说收兵也不能出兵。 而慕枫的母亲想要什麽我也能猜到,毕竟一切的悲剧皆是因我与慕枫而起。若不是慕枫为我动了真情,那麽便不会有他弑父一事,而她也不会被赶回五毒教。 慕枫原意是让五毒教制约住他的母亲,让她无法再踏入京城一步。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她母亲被仇恨驱使,竟然掌管了五毒教上下,更是为了报仇不惜走向与慕枫对立的阵营。 缓慢的坐起身,我从放在我身边的包袱里找出了银针往身上几处穴道扎了几下。待觉得气息顺畅些後用羊皮水囊将桌上水壶里的水装空。待一切做完,我回头看看这个密室嘴角浅浅的扬高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麽。 “慕枫……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没有纸笔,我只能撕下一块布咬破手指写下这几个字,“一切很快都能结束,珍重……” 夜里很凉,我打了个哆嗦苦笑道:“真希望你这个不怕冷的人在身边,那样至少能给我暖个手。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好好的对你说过我的心思?” 军队的营地离这里有些距离,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也许慕枫是怕别人发现我的存在,所以这个地方一个守卫也没有。我不会不满,因为这只会让我的行动更加的方便。 “我永远不会说……不管那对你而言还有没有意义……谢谢……慕枫……这麽些年一直那样的爱著我……”脸颊凉凉的,但是我却知道自己笑的很幸福。 转身,毅然的绕过了军营往最前线走去──既然一切由我而起,那麽就让我结束一切…… 作家的话: 成人教育中……每天回来累的半死 大概还有三到四章就大结局了 敬请期待 帝陨140觉悟 夜静悄悄的,但是越是黑暗,越是安静所潜藏的危险就越多。我刚走过化明楚河汉界的地方来到一处小树林就有一支箭带著犀利的破空声而来,直直的插入我脚边的土地。 “什麽人!”一声怒喝,火把也在瞬间燃起将我团团围住。那名说话的士兵浓眉大眼,身材是戈国人最普通的身高,但即使是这样也高了我半个头与慕枫的身高相似。 此时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似乎只要我说错了一个字就将我就地正法。 轻轻吐出口气,我露出一个自认为还算是温和的笑容:“我是曲无念,我想见戈皇商谈停战一事。” 此话一出戈国的士兵顿时沸腾了起来,有惊讶我还活著的,有对我的身份抱持著怀疑态度的,但更多的是对我的愤怒,甚至有人大叫杀了我,为他们的兄弟,为他们的家人,他们想借伤害我及杀掉我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我并不害怕,因为从走出慕枫可以保护我的范围我就已经想过了无数种可能。而死亡不过是其中不好也不坏的结果。当然,最好的是戈皇能面见我,而我能消除慕枫母亲对他,甚至是对我们的怨恨和愤怒最後罢手,让两国人民都能得到一个解脱。 至於最坏的也无非是见到了戈皇,我死在慕枫母亲的手里却没有能化解这一段孽债,我所付出的全是一场空罢了。 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做的。回望以前,在那些我不记得与有了记忆的时日都是慕枫对我付出。他的确在曾经做了许多欺骗我,伤害我的事情。但如今这些伤害早就在慕枫的温柔和宠溺中消失殆尽了,留下的只有数不清的动容和感激。而反观我,也许曾经我是个受害者,可慕枫补偿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伤害我的,而我却只是接受著,没有付出一丝一毫。 所以在今日是轮到我为他做些什麽了,为他做一些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说你是曲无念,你有什麽办法证明?看你这模样就是个逃难的难民,莫非是敌国的奸细?”那浓眉大眼的士兵抬手阻止了哄闹,他上下打量著我撇嘴道,“我说你知道曲无念是个什麽人物吗?且不说他可是我们戈国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打仗,更加不会失去那麽多的兄弟。他可是吕黄的男皇後,为了他吕皇不惜打破世俗娶他做了皇後。而我们的君主也想得到他,想来这样一个人物怎麽也有几分姿色。你面黄肌瘦风吹就倒的,怎麽可能是曲无念。” 我当然知道自己此时是个什麽摸样,所以我也不恼只是缓慢道:“你还漏说了一样,我曾是一国之主,被慕枫与其父亲逼宫夺位,最後慕枫为了我而做出弑父此等大逆不道的举动。最後他将他的生母与胞妹送回南疆五毒教,不想伤害她们性命,同时也想保证我的安全。”我看著那士兵逐渐变幻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渐渐的信了,“但是最後慕枫的生母却掌控了五毒教,最後来到戈国协助你们,对不对?” 我话毕,周围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我知道他们是彻底的相信了,因为没有一个难民会那麽大胆的直呼他们君王的名讳还用如此亲密的名字,更何况我还知道如今在他们皇宫里那个真正掌控了全局的人是谁,而她又是什麽身份。 “……好吧,我们相信你的身份。你为什麽要来?莫非是怕了?”说罢哄笑声群起,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压抑著愤怒和激动。 我摩挲了下冻得冰凉的手臂苦笑道:“不是,我想各位将士也明白慕枫算起来也算半个五毒教的人,他母亲会有些什麽手段,又有什麽对应手段他很清楚。所以到现在我们都是僵持在各国的城池里无法出兵,也不敢贸然出兵。”身体晃了晃我有些站不住了,狠狠的掐住我的掌心,“而且各位也说了,所有的事情是因我而起,若是要结束那麽没有任何人比我更适合出面来解决。” “你怎麽了?”见到我摇摇欲坠的模样,那士兵吓了一大跳连忙撑住我,“好烫!你病了?!” 我摇摇头:“是也不是。想你们也看见我这模样了,其实我只能再活半年,若是运气好也许能活得再久一些。所以我想在我最後的时间为慕枫做点什麽,他不想再伤害他的亲人,而我不想让他继续痛苦。而作为曾经的帝王,我也太清楚战乱带给百姓的是什麽,已经够了,无论这场战争是因为什麽而开始,也该结束了……” 所有的人默然,最後有人爆发出一句:“假仁假义,若你真的想早些结束为什麽不在开始的时候就出来澄清你还活著这个事实?!为什麽要等到今天我们失去了那麽多兄弟,百姓受了那麽多苦的时候才有了觉悟?!” 叹了口气,我淡然道:“因为我的确因为戈皇的原因失踪了整整七年,将心比心,若是你们心爱之人下落不明,而你们知道是谁造成的你们会不会报复?” “……好吧……我明白了。虽然我们不应该评论陛下的所作所为,虽然我们很愤怒,但是我们并不是不讲道理的草莽之辈。我带你去见陛下。”撑住我的士兵沈吟片刻将我反手背在背上往他们营地走去,“但是不要怪我没告诉你,吕夫人可是非常憎恨你,就算戈皇接受了你的提议吕夫人也不一定会接受。” 长舒口气,我笑:“既然来了,我当然什麽都想到了。其实吕夫人的怨恨也只有我才能解决,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为了慕枫,为了天下百姓,我这条残命不值得一提……” 也不知道戈国的士兵是激动还是其他什麽,他们一路上都在小声的讨论著什麽,各种复杂的目光都投注在我身上。但我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注意这些了。 昏昏欲睡之际我却被放了下来,原来我们已经来到一个明黄的帐篷之前。不用多猜我也知道其中之人是谁。 简单通报之後就听见帐篷之中劈里啪啦一阵东西倒塌的声音,随後一高大的身影冲出门棚抓了我的肩:“洛白?你真的是洛白?!” 帝陨141疯狂 疑惑的望著这个激动的男人,我思索半晌还是开口问:“请问……我们认识?”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如若他真的不认识我,那麽怎麽可能知道那个名字。只是我记不得他,更加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叫我洛白,而不是曲无念。我们……的关系究竟是怎麽样的? 握住我肩膀的高大男人倒抽口气再次仔仔细细的看了我一遍,他自言自语道:“没错,你是洛白没错。只是你怎麽成了这幅模样?吕慕枫待你不好?” “……不……他待我极好。只是我已经身染重屙,已经命不久已,所以才会是这样一幅模样。你……是戈皇?”在他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在打量著我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们有穿龙袍带顶戴,但是衣衫的料子却是最名贵的那种丝绸,且帝王的气质在举手投足间自然的散发,充满了压迫和威慑的感觉让我第一时间就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但即使是知道了这人就是戈皇,也多少有耳闻他对我有著痴念,甚至不惜冒险将我掳到戈国来。但那毕竟是许多年前的时了,而且为了我的事他也失去了他最疼爱的胞妹,更加为此弄得天下大乱,最後损兵折将。若不是慕枫的母亲即使的出现,怕他已经成为亡国之君。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以为他已经对我完全忘情,说不定从爱变恨。如同他的将士们一样,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他见到我之时除了惊喜便再无其他,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快。 “……洛白你别维护那吕慕枫,他那麽凶残无道的人会懂得疼惜人?”戈皇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他愤然继续道,“朕明白一切都是朕的不是,但是他怎麽也不应该迁怒朕的胞妹。在战场上朕也再三的忍让,并且派使臣去议和,表达歉意。但他却执意不肯接受,还斩杀了朕的使臣。” 轻轻拂开戈皇搭在我双肩的手我淡然道:“我记不得了。我落江以後前尘往事对我来说都是一片空白,虽然偶尔有些画面,但是却无法分辨那是些什麽又代表了什麽。我说慕枫待我好,是这一两年我的记忆。至於他斩杀使臣我并不知情,若我知晓定然不会让他那麽做。还请戈皇能体谅慕枫的心情。毕竟他以为我离世悲痛欲绝,这才失去了判断力。” 戈皇沈默片刻,他看著我原本热烈的目光渐渐的冰冷。他突然冷笑一声负手而立:“也就是说即使你失去了记忆,从新再来你也是选择那个男人?” 垂下眼,我笑的云淡风轻:“不是选择,而是本能了。即便忘了所有,但是第一眼我却是知道他与我是有著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的。不知这个答案戈皇你能不能接受?”微微转头看了看慕枫所在的军营,“而且我今日来并不是与戈皇你谈论曾经过往,而是想与你商谈以後。我认为这场战争应该停止了,原本的起因就很荒谬,而为了这个荒谬的理由我们都失去了太多了。你不认为这一切该停止了吗?为了两国的百姓,为了我们自己……” 语音刚落戈皇却是放声大笑,他倏然转身阴鹜的看著我:“很好,你倒是很明理。那你可知道如今要停战有什麽条件?” 我依然带著那种淡然的微笑,丝毫不在意已经惹怒了这个帝王:“当然知道,我的命是不是?慕枫的母亲如今站在你们这方,是她不同意停止这场战争,因为她想让我与慕枫付出代价。可是我想她最恨的其实是我,因为我的缘故她失去了一切,遭受了许多磨难。”直视著戈皇我继续道,“而你其实早就有停战的打算了,无论是出於什麽你也不想再打下去了。你只是不想开罪於慕枫的母亲,毕竟你亲眼见证了得罪了五毒教的人处境是如何的危险。” 戈皇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他手一挥:“既然是你自己找死,我也没有理由不接受。来人,将曲无念关入牢笼,然後请吕夫人过来让她手刃仇人以解心头之恨!” 顺从的跟士兵走了,将自己心底的话藏了起来。 我并不是不知道帝王都是任性的,因为他都已经习惯了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所以一旦遇见自己无法掌控的人事物就会很自然的变得焦躁,变的易怒,变的毫无理智。就如同戈皇一样,我从他的只字片语中,从他的动作中我确定了他是对我有意的。可惜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认同的人都只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他回应,而他对我做的我也不难理解,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我意料中的事,所以我并不怨恨戈皇,也不会责怪他。 月朗星稀的,我靠在牢笼边上看著天上的星空,身上已经冷的没了知觉。我在想不知道慕枫有没有发现我已经不见了,他又会不会来找我。 “你看起来很悠闲嘛,曲无念!”咬牙切齿的女声因为愤怒已经变得非常的嘶哑。一根木杖伸入笼中将我的脸挑了起来,“啧啧,你原本就长的平凡无奇了,没想到今日还变的骨瘦如柴的更是半点姿色都没有。真不知道枫儿怎麽会看上你这样的男人,甚至为了你杀了我相公,他的亲生父亲!” 眼前这个女人非常的美丽,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年纪丝毫没有损害她的美丽,反而让她看起来更加的风韵无限。而她的美丽与慕枫有七分相似,即使是不听她方才的一席话我也能猜到她就是慕枫的母亲。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抱歉,因为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低头认错,即使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毕竟使他们想逼宫夺位,追根究底起来我才是受害者。一切的错位不过是因为他们错估了慕枫,也错估了我,没有料到我们竟然会假戏真做,有了感情。最後才让慕枫无法下手。 “……没想到你竟然会这麽说。你真的是曲无念?”吕夫人愣了一愣,似乎不太相信我就是她的仇敌,“不,我不会认错了。即使你再变一些我都不会忘记你这张脸!” 吕夫人愤愤的:“没错……一切都是因为你!枫儿是那麽乖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极为孝顺听话的。原本我还以为枫儿真的是想自己称帝才会弑父夺位,可是我听说你还活著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从中作梗。你究竟是哪个狐狸精转世的,能把我的枫儿迷的如此大逆不道!” 听到此处我有些疑惑了:“既然您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那您何必来到戈国要毁掉慕枫辛苦经营的国家?” 吕夫人呵呵狞笑两声,她收回木杖用手来回摩挲著:“你当我什麽人?若我不这麽做枫儿会将你交出来?不过也是到极限了吧,他最终还是让你来了,我赢了。我赢了哈哈哈哈哈!相公……我终於可以给你报仇了……”说著双眼已被泪水蒙住。她恶毒的转头,“我要你死!” “……当然可以,我来的目的便是为慕枫赎罪,让您消气。您想怎麽处置都可以,但是能不能答应我,在您处置了我以後离开戈国,或者是同意停战呢?毕竟你是慕枫的母亲,是太後,请不要太为难您的百姓。”深吸口气,我闭眼将颈脖露出,“只希望您能给我个痛快。” 我静静的等待著死亡的降临,但是很久都没有动静。我不由得睁眼,对上的却是吕夫人若有所思的眼。 她看著我突然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但是却看的我浑身发凉。她缓慢道:“你的算盘真精,想让我杀你然後枫儿恨我吗?因为你知道枫儿其实完全能够打败我,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我有些什麽本事他清楚的很。不过我可不会上当。”说著她从袖子里摸出了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并示意她身边的士兵将我抓出牢笼。 “这是我新练出来的蛊,一直没机会试试它到底有多有用。”说著吕夫人拔开了瓷瓶的布塞,然後将其塞入了我的口中。 只觉得有什麽东西从那瓶子里慢慢的爬出,然後顺著我的喉咙进入了我的体内,而我连呕吐这个动作都做不到,只能被迫咽下了那奇怪而诡异的东西。 “想枫儿当了这麽多年的皇帝也应该有子嗣了,不如让你杀一个半个的……呵呵呵呵……”意识的最後是吕夫人尖锐到刺痛耳膜的疯狂笑声,“我要让枫儿都没办法保你,甚至恨你!我要你死枫儿的手上,这样才能真正泄恨!不过,作为最後的仁慈,我可以答应你,在枫儿杀了你之後就同意停战。曲无念,你去死吧!哈哈哈哈!” 帝陨142死路一条! (以下是第三人称的视角,毕竟无念已经被控制,基本是没有什麽心理活动的啦。) “找到没有?!”远远的看见一名士兵过来,陈武飞一步跨上前扯了那士兵的领子大声咆哮道,“有没有把西後带回来?” 那士兵咿咿呜呜了半天,终於在衣领被松开一点点的时候发出了些声响:“回,回将军……没有,这附近大夥儿都找遍了,就是没有西後的踪影。您看……西後是不是有可能到了戈国的地界去了?” 其实陈武飞早就想到这一点,毕竟无念在之前问了他许多关於两国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分出个胜负的问题。虽说无念记忆不全,但是这并不代表无念变笨了。他很有可能是为了停止这场战争而将自己送到了虎口,因为他知道,只有他死吕慕枫的母亲才会罢手。 “可恶!无念你不会真的那麽做了吧?!你这不是逼著皇上发兵,他……”陈武飞握紧了拳头,喃喃自语著。 自吕慕枫亲上战场为他脱困以後,陈武飞一直是在吕慕枫身边看著的。看著他拆掉了戈国所有的进攻和陷阱,甚至是蛊毒。照理来说,这场战争他们已经赢了。但是吕慕枫一直为自己当初弑父的举动深刻的懊悔著,他曾是吕慕枫的副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吕慕枫了。 但是如今吕慕枫只守不攻就是因为想不到有什麽办法能保的他的母亲和胞妹全身而退。但是错已经错了,恨已经深入骨髓,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是没有那麽容易被原谅的。 他们一直这样拖著,耗著。好不容易有一天等到了吕慕枫的妹妹偷偷的来了营地说要结束这场战争,要帮助吕慕枫与他母亲言归於好。但,无论是什麽样的好事那都是有代价的,而此次的代价便是曲无念的性命。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所以慕枫的母亲和妹妹将吕慕枫所犯下的错全部推到了曲无念的头上,认为是曲无念迷惑了吕慕枫,然後还在她们面前演了一场戏,让她们母女两认为一切都是吕慕枫自己下的决定。但是当她们知道曲无念还活著,甚至当上了吕慕枫的皇後一事後,她们便认定了这是一场骗局,罪魁祸首是曲无念。 而今日巡视的士兵发现了因为脱水与疲劳过度晕倒在路边的曲无念时,他就知道无念来了战场一事不能让吕慕枫的妹妹莫纳知道。不然即使这场战争用无念的性命做了抵消而结束,吕慕枫也会再次犯下弑母,杀妹的举动。 因为曲无念已经嵌在了吕慕枫的生命当中,若是将他硬生生的挖掉,只会两败俱伤。想当初吕慕枫认为曲无念已死的时候,那种疯狂的状态至今让陈武飞回想起来也是冷汗连连。 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吕慕枫还是知道了无念到前线一事更加可怕的是莫纳竟然也知道了。於是才会发生无念撞见的那一幕,好在莫纳心性还算单纯被吕慕枫糊弄了几句就放弃离开了那个山洞密室。 本该松口气的,可没想到一转眼一个病恹恹的人竟然会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陈武飞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骂自己太松懈,认为无念没有力气再走又怕莫纳起疑没有派士兵保护著。 “你这句该死是在骂我吗?武飞?”轻轻悠悠的一句话在夜空里漂浮,其中有丝丝的笑意却让人觉得有些发怵。 陈武飞一回头,只见一个纤瘦的黑影慢慢的向他们走过来,直至火光能照到他的脸庞为止。这人正好是怎麽找也找不到的曲无念! “无念?!你去哪里了!你不是不知道你还发著烧,这麽乱走也不怕自己会晕倒在什麽地方吗?”陈武飞怒从心生竟然忍不住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却在离曲无念面颊几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下,“无念?!……你怎麽了?脸色这麽不好,是不是哪里难受?” 曲无念身子不好他知道,但是那种白中带著青紫的颜色好生诡异,特别是此时他的眼神呆滞,定定的看著他,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都不由的有些害怕。 “不好?你看错了吧,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麽舒适过。”曲无念淡淡的笑,可是笑意却没有传到眼底,“适才我是觉得有些闷才到处晃了晃,让你担心著实是对不住。我累了,送我去休息吧。” 本还想问些什麽,但听无念这麽一说陈武飞只觉得自己也问不出口了只能气闷的在前面领路。 回了密室刚一推开门就见一人负手而立,浑身的焦躁和怒气让人不用猜测也知道他是谁。 “皇上?!见过皇上!”陈武飞一惊,他原本认为事情没那麽快传到吕慕枫耳里,但他却忽略了吕慕枫对於曲无念的事是事事上心的,说不定在曲无念失踪的第一时间他便知道了这个消息。 陈武飞冷汗淋淋,认为自己今日少不得因为隐瞒而受些皮肉苦了。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吕慕枫有什麽动作,抬头一看才发现吕慕枫望著他身後低著头不言语的曲无念已经失了神。 也不知道心里是什麽滋味,虽然陈武飞告诉自己曲无念即使不是皇後他也不会对自己有至交好友以外的感觉。但每每看见他们眉目传情,或者心有灵犀的模样时依然会心痛,会嫉妒。 在心中叹息一声,陈武飞静静的离开将密室留给了这一对许久不见的情人。 “无念……”也不知过了多久吕慕枫终於有了动作,他上前两步想要触摸大半年没有触碰到的人。 可这时却听见曲无念尖叫道:“不要碰我,滚开!滚出去!” 这怒吼将吕慕枫给惊呆了,他立在原地有一瞬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抿了抿唇,吕慕枫苦笑:“你可是在怪我这麽久都没有给你消息,因此你才会来前线寻我的吗?” “……不知道……我要休息了……明日我要回宫……”曲无念愣愣的,在怒吼过後的平静是如此的诡异,“我好累,想回宫……” “无念……” “请皇上离开,我要休息,明日我要回宫……”仿若是听不进去吕慕枫的任何解释,还是曲无念只懂得说这麽一句。 吕慕枫终於被曲无念的态度惹恼,他抓了无念的双腕却又在下一刻惊诧的发现掌中的手腕已经细瘦的比女子还要纤细脆弱。心在瞬间软了下来,因为他无法想象无念是怎麽走到前线来了,无念身子本来就弱的可怜。掐指算起来这也不过是他产後的第五个月,身子定然没有完全恢复就上了路,若他在路途之中就…… 想到此处吕慕枫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後知後觉的恐惧让他将无念拥入怀中:“对不住,我也一直很想通知你我这边的状况。但是莫纳和娘的手段太高,若是被他们发现了我向你传送信息定然是会在那信纸上下蛊毒。若真是那样即便是你师父医术再高超,他也没办法救活一个死人……我不想让你涉险,所以……” “抱够了没有?我困了。”仿若是没有听见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解释,曲无念的语调依旧淡漠,“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求证你是否安好。如今见你还活著那就没有可顾虑的了,所以明日我想启程回宫,好生调养下身子。” “无念?!你有些不对劲……是哪里不舒服?”原本的焦躁在拥抱了无念,感受了他体温的时刻已经消退了不少。也不知道为什麽,他总觉得今日的曲无念很奇怪。可是至於哪里有异样,一时半会儿他也说不上来。 曲无念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我很累……你让我休息一晚就好了……” 吕慕枫沈默片刻,随即他抄手将曲无念抱了起来:“好,我陪你一起休息。反正莫纳那边我已经处理妥当,所以今夜我就在此看著你入睡。”说著在曲无念额上印上一吻,“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曲无念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合上呆滞的双眸,不多一会儿就传来平稳而深沈的呼吸声──他已经入睡。 吕慕枫望著沈睡的曲无念牙齿咬的死紧,他伸手点住无念的睡穴後这才一掌推出将塌边一张无辜的矮桌轰了个粉碎! “娘!我说过不要对无念出手的,除了无念的命我什麽都可以给你。为什麽?为什麽要逼我!”吕慕枫痛苦的抱头,“为什麽要对他下蛊……你到底想怎麽折磨无念?” “今日救回来的人果然是曲无念。”被打翻熄灭的蜡烛重新燃起。当年那个小女孩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莫纳讥讽的看著自己的同胞哥哥,“我早提防你会在我食水之中下药,所以很遗憾你没成功。不过哥我可以告诉你,娘向曲无念下的是什麽蛊。是娘新炼出来的,所以连我都没办法解除的命为心蛊的一种蛊虫。” 莫纳将蜡烛移近了些,再看了看曲无念的脸色:“看著样子应该是三日心蛊,顾名思义他会受控制三日,三日一过他就烟消云散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救得,那就是完成下蛊之人的愿望。”说到此处莫纳捂著嘴嬉笑道,“哥,你说让他杀一个你的骨血然後被王法判罪凌迟处死更好,还是你就让他这麽沈睡三日直接化作脓水更好呢?” 作家的话: 还有两章的样子,然後谢谢大家的礼物和留言。好久没看见留言了好激动 帝陨143杀!不杀! “你们……是有预谋的!”吕慕枫大吼,“你明明知道辰儿在此……你想让无念杀了辰儿?!” 是的,吕辰在这里。自从收到了他上前线战场的消息後,吕辰就抛下宫中事务来了前线。说的是要好生学习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手段。但吕慕枫心里清楚,他的目的也和莫纳他们一样,是想找到空隙取无念性命报仇。 辰儿是他与无念的骨肉,即便这已经注定了成为一个只有几人才知道永远的秘密,但这也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他吕慕枫也的确算的上有帝王的资质,够冷血,够铁面。但辰儿毕竟是他与他此生唯爱的第一个骨肉,加之他又是若漓辛苦抚养视为己出的孩子。所以因为那一份歉疚,那一份不舍所以才会对辰儿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如若不然吕辰怎麽可能会活到今时今日,他早就在吕辰第一次派出刺客时就杀了他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命?吕慕枫痛苦的看著毫无知觉躺在榻上的曲无念,他知道就算他狠的下心让无念杀了辰儿并以此来交换心蛊的解药,无念在清醒过来之後也无法面对他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事情。但是若不这麽做,他就连与无念携手度过最後的日子也无法做到了。 “哥,这不是很好吗?反正你如今也有那麽多的子嗣了,少一个半个也是无妨的,更重要的是没了这个男人你就能清醒了,我们就能一家人前仇尽弃的重新在一起了。而这场战争也可以停了,五毒教不涉足江湖却因为我们一家人的仇恨将所有的族人都牵扯进来了。”莫纳止住了笑,她伸手拉了吕慕枫的袖摆,“哥,我不恨你真的。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小,但是我也觉得爹爹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是无论他错到什麽地步,他都是我们的爹啊。你以前是那麽孝顺的,若不是这个男人,如若不是他……没有他……”莫纳哽咽著,已经无法说出後面的话。 吕慕枫看著自己亏欠良多的妹妹忍不住伸手抚摸著她的头颅:“莫纳,你不懂的。因为你还不知道什麽是爱情。你也知道娘很美,而你哥哥却不幸的继承了那副惑人的皮囊。从我记事开始,周围的人无不是垂涎或者唾弃我这幅容颜,我早就不信这世上有什麽爱情了。所以我才会用感情作为赌注来帮助爹夺取天下……”说著他微笑著,眼光深邃仿若回到那段最甜蜜的时光,“可遇见了无念之後我才发现什麽叫做爱情,而那种一点一滴堆积起来的好感是会让人改变的。也许在你们眼中,无念貌不惊人,智谋手段都不见得有多出类拔萃,但我就是爱上了。不是他就不行,没有他就不可以,莫纳……你有过这种心情吗?” 莫纳一愣,最後狠狠摔开吕慕枫的手:“对!我不懂!可我最不懂得是你啊,哥!就算他真的是那麽好的人,可是能比的过生养我们的爹爹吗?!你怎麽……你怎麽可以下的了手……” “我也不知道啊……其实我根本就没打算让无念死。我为他们准备好了药,打算在他们失去意识的时候送他们出宫,可是爹却要将……我不能忍受!无念是我的!谁都不能碰!”吕慕枫似乎是回想到了当年那一幕的疯狂,黑白分明的凤目中已经漫出了血丝。这让莫纳意识到,若是时光倒转一次,她的哥哥吕慕枫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刺下那一剑,为了保护他所谓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莫纳冷冷的看著吕慕枫,“你自己选吧,不过似乎那一条都是死路啊。就算你舍得让这个男人杀了你的儿子已换取他的自由和清醒,你也没有办法一手遮天将这事按捺下来。刺杀皇族呢,罪名很大的……哥哥……” 吕慕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他嘴角挂著淡笑:“无妨,那我就陪无念三日。好好的陪他三日……” “你!”莫纳没料到吕慕枫会有如此一说,她不由的有些气急,“你这个疯子!为了这个男人你甚至连皇帝都不当了吗?你要陪他去死?不行!我不同意!”说罢手一扬,指尖冲著榻上的曲无念而去! 吕慕枫一惊,下意识的挡住莫纳的攻击。他皱眉道:“莫纳你要作甚!” “我要解开他的穴道!让他去杀吕辰,如果哥哥你要陪著他一起死的话,我宁愿他杀了吕辰而活下来!大不了我帮你,说是娘的蛊毒让他迷失心智,你就可以免除他的死罪了!”莫纳气鼓鼓的,但眼中却是泪水,“哥,我们分开那麽久了我真的很想一家团聚。无论以前发生过什麽,就给它一个结束吧。无论那是不是个完美的完结,只要我们能团聚,我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莫纳,谢谢你。”吕慕枫有些感动,毕竟他曾以为自己弑父的举动无论如何是得不到家人的谅解了。饶是他再坚强,再是如何一位众人称颂的明君,他也还是一个人,渴望著家庭的温暖,渴望曾经的那种温暖,“但即便如此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无念已经没有两年可以活了,我只想和他安安宁宁的走完最後的年头。” 慕枫盯著莫纳然後将她搂入怀中,像小时候抱著她玩一样的姿势:“还有的就是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如今除了武飞我就只告诉你一人,辰儿不是若漓与我的孩子,而是我与无念的。无念是一个能已男子之身孕育子嗣的男人,我不想让无念亲手杀了我们的骨肉,更不想无念连最後的日子也痛苦著。所以我选择了,选择让他只活三日……” 被这个秘密震撼的僵立在原地,莫纳冷冷的看著榻上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她怎麽也想不到曲无念肯为了她哥哥舍弃自己身为男人的自尊而去生产,更加不知道他如何能忍痛将自己的亲生骨肉过继给柳若漓。可在她还没有接受一切的时候她又听见了更加震撼的事! “莫纳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从小我就知道,家中那些鸟雀都是你偷偷放走的对吧,气的爹吹胡子瞪眼的。”慕枫好笑的敲敲莫纳的头,“因为你觉得它们可怜,所以宁愿挨骂也要放走它们。最後爹只能不再饲养鸟雀,你却弄回来一大堆受伤的动物,闹的丞相府一片鸡飞狗跳的。” “所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也只能拜托你……”慕枫在怀中摸索片刻,最後掏出一片写著血字的布片,“我与无念还有个孩儿,是个女孩名叫雪芽。待三日後无念离开我也定然会随他而去,这样我想母後也会息怒了。”将布片郑重的交到莫纳的手上,吕慕枫有些遗憾的笑,“到那时希望你能抚养我的女儿,你的侄女。当然辰儿和雪芽的身世都不能让娘知道,希望你们能辅助辰儿当个称职的帝王……” “哥……我不要……我不要你死……我去求娘好不好?让娘放过曲无念……我想要的不适这种结果啊!”莫纳已经泣不成声,“我……真的不懂你们,一点都不懂……” 吕慕枫叹息著,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拍抚著莫纳的背脊试图安慰他唯一的妹妹,他最善良的妹妹。但是他忘了,那就是莫纳与他吕慕枫是流著相同血液的人。同样的顽固,同样的疯狂。 莫纳伸手环住吕慕枫,越过他的肩膀,她看著曲无念平静的睡颜心中做了个决定,那便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她唯一的哥哥死,她要一家团聚。侄女侄儿什麽的对她来说不重要,因为只要哥哥还在,那麽她就还有很多机会当姑姑。可是如若连哥哥都没有了,那麽她这些年的期盼就无疾而终了。她不要!她死也不要! “莫纳?!你作甚!快解开我的穴道!”吕慕枫大惊,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动弹了。 莫纳慢慢的从吕慕枫的怀中退出,她歉然一笑:“对不住哥哥,无论如何我都不要你死。你要曲无念活著,我可以帮你,就算他死了我也能帮你将他的尸身保持千年不腐的状态。所以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吕辰死!只要你和曲无念都活著,那麽你们可以再生一个,两个或者是三个。”说罢手一抬给吕慕枫补了睡穴,“哥哥……莫纳没有你想的那麽善良了,我们是兄妹啊,所以你曾有的疯狂我也会有的……” 将吕慕枫搬上塌,莫纳叹息一声:“对不住了,哥哥。还有……”没有说完,她便伸手解开了曲无念的穴道,“当今太子,吕慕枫的子嗣吕辰住在营东那最大的帐篷内,去杀了他!” “吕……辰?辰儿……”曲无念似乎很疑惑的说了一遍,然後抬眼望著莫纳。莫纳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有瞬间的挣扎和痛苦,但是却没有敌过她娘亲的蛊毒而重新归於木讷,“是……杀了吕辰……杀了他……” 作家的话: 哇uu,下一章全剧终。但是有番外作为最终结局,敬请期待! 帝陨尾声 奈何桥上等三年 此时吕辰正觉得异样烦躁,毕竟离他母後过世已经一年有余,但不说是报仇,他如今就是连仇人的面都见不到了。 不过这也怪不了他,因为他是吕慕枫的儿子,他很清楚自己的父皇是个多精明的任务。他甚至能肯定自己私下搞的那些小动作早被看清楚了。 原本在他第一次派出杀手刺杀曲无念失败以後,他就以为吕慕枫一定会杀了他。毕竟他父皇宠爱那个男人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了。但是他忐忑不安的等了好久,甚至已经做好了赴死的觉悟,他也没有等到那一纸要他性命的圣旨。他……能不能试想是因为吕慕枫是舍不得他这个儿子。 於是他胆子大了不少,小动作也越来越频繁。可是到最後他却在某一天连同他父皇的消息一同失去了,而他的权力也在逐渐的被架空之中。如今他就是个空有太子头衔的人,手中没有实质的权力。说实话,若不是因为边关告急,怕吕辰也没有那个本事能找到吕慕枫。 “该死!该死!如今那人就是来了前线我也动他不得嘛?!”吕辰恨恨的骂著,“那种男人到底哪里比母後好了?父皇你竟然负尽天下人也不愿失去那个男人!莫非我这个与你血肉相连的儿子也比不过那个什麽都不是的曲无念?!” 话虽是这麽说,吕辰心中的怨和恨也都是真的。但实际上,大概连吕辰自己都没有发现,这麽久以来他在不断怨恨曲无念的时候也是在不停的找著曲无念的好,然後再一一的加以否认。其实他心中还是记得的,记得当年在马车中那个温柔的拥抱。那麽的温暖,那麽的温和,仿若很早以前自己就感受过这样的怀抱,而他也是如此的享受这种舒适。不然当初他也不会主动牵起曲无念的手,说要为他介绍皇宫。 而吕辰更加不会承认,自己在听见刺杀曲无念失败的瞬间竟有种松了口气的庆幸感。他只是一直不断的告诫自己,是曲无念毁了他母後所有的希望,是曲无念毁了他与他父皇吕慕枫的父子情。 “吕辰太子,你在吗?”仿若是地底深处传来的嗓音让吕辰好不舒服,而他一时半刻也没有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於是片刻过後帐篷的门帘掀开。来人面颊带血,袖摆处是一片红湿。那殷红的一片在袖尾堆积,然後一滴滴的落下但来人却浑然不觉。只见他绽开一个无意义的笑容,“有人啊,你是吕辰吗?” 原来曲无念心性被控制已经不太认识人了,能认出吕慕枫与陈武飞完全是因为记忆太过深刻,而吕辰本来就处在生长期,一年不见容貌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所以他不能确定才会有此一问。 吕辰打了个冷战不可置信的看著浑身浴血的曲无念:“你……你做了什麽!” “做了什麽?”曲无念疑惑的偏了偏头,然後又笑了,“啊,你说的是这些血麽?是那些侍卫太讨厌了,说什麽没有皇上的腰牌不能让我见你。你……是吕辰吧?” “就因为他们不让你见我,所以你杀了他们?!你……你真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父皇怎麽会宝贝你这样的人物,还把天下弄的大乱!”吕辰嘴硬道,但是心中已经开始打鼓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如何的老成也还没有遇见过这样大的阵仗,更加没有遇见过一个杀了无数人还能对他笑,猜不到他来意的男人。 “宝贝……我……慕枫……?!”曲无念似乎听见了什麽敏感词汇,他眉头一皱状似十分痛苦的揪住了自己的胸口开始喃喃自语,“慕枫……在哪里……阻止我……阻止……” 吕辰见曲无念失神又听见这一番话,他已经能确定如今曲无念就是来杀他的。没想到他原本是想杀曲无念的,如今却被他抢先了一步。而他……却不肯相信这个面色有异,目光呆滞的男人是记忆当中眼眸总是漫著温暖的男人。想当初即使他恶言相向,他也只是苦笑眸中多了些苦涩,多了些歉意,但从来不是如此毫无生气,冰冷的让人发怵的。 嘴唇一抿,吕辰突然之间觉得心中一阵难受,像是失去了什麽。但此情此景也由不得他细细去死讯这样的感受究竟是什麽,他必须得自保。於是他放声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但这喊声并没有招来任何的士兵,反倒是将曲无念从失神的状态中唤醒。他扭过头状似十分的苦恼:“没用的,他们都死了。为了处理掉他们,我一个个的把他们叫到一边然後杀了。西後这个头衔真有用,他们都很乖。你也乖乖的好不好?我下手很快,绝对不痛的。” 没错,无念再怎麽说也是个大夫,他知道从什麽地方下手能让人受痛喊不出来,更能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无力挣扎的死去。所以比起那些刺客,也许最恐怖的还是大夫。 “谁要死!在没有报我母後的仇之前,我吕辰绝对不会死!”吕辰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後反而有了勇气,想必这就是背水一战的心理。他不知在哪里摸出一把剑,铮亮的剑出鞘後直直的指向曲无念,“是你,是你让父皇变的不像父皇,是你让母後含怨而终,是你将天下搅得民不聊生。若论该死,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我……该死?”曲无念偏了偏头似乎很不解,然後也不知怎麽的垂下头思索起来,“对……我是为了……不……不能杀……不能杀辰儿……若漓……若漓……我……”可一句话没说完,曲无念便扑了上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绪已经混乱,所以曲无念歪歪倒倒的,吕辰也就捡了空隙避开一击。而无念却没有那麽幸运了,他一头撞上床头的柱子上,有血汩汩的留下更加打翻了烛台引燃了纱帐。片刻之後整张床便烧的疯狂,将帐篷也引燃了。 “辰儿……我这是……唔……”也不知是不是撞了头,曲无念竟然在这片刻找回了些许理智。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染红的双手和衣物。再抬头看看拿剑指著自己的吕辰,在那瞬间他便明白了许多。 曲无念抖著唇,不敢置信自己不但杀了不少无辜的士兵,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要将自己与吕慕枫的亲生骨肉毁去。他不能那麽做,不仅仅因为父子天性,更加因为辰儿是太子,除去了他的心魔後曲无念相信吕辰会是一个与吕慕枫一样的明君。因此他不能杀吕辰,所以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杀了我!快点!趁我还能控制自己!”用左手狠狠的按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右手,曲无念苦笑,“辰儿,快些杀了我,你不是要为若漓报仇吗?你不是要为天下除害吗?现在就是好机会!” “你……”吕辰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只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才是他熟悉的那个曲无念。但他也可悲的发现,若无念还是不久前的那个状态,他也许能够一剑刺下。但是如今他面对的是个双眼清明,看著他的目光又恢复了那种柔和的男人,他……竟然又下不了手了! “我被控制了!若你不想死,若你不想让百姓再受兵荒马乱之苦,那麽就杀了我!快点!!”曲无念似乎很痛苦,他整个人都趴伏在地上还不断抽搐著,仿若极力在压抑些什麽。 吕辰试著往前走了两步,没有打算挥下剑。但是因为太过小心防备曲无念却是忽略了正上方帐篷的一根碗口大的大梁,那大梁两端的布因为被火烧著,剩余的小缘木也被点著已经失去了支撑。於是就这麽狠狠的跌落下来! “辰儿!小心!”曲无念心急,大惊之下竟然冲了出去。但没想到他的胸膛对准的……便是吕辰的剑尖…… 被巨大的力量推到,吕辰的剑脱了手,自己更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头昏脑胀,好不容易的爬起却惊骇的看著眼前救他的男人。 他的仇人,他的……救命恩人──曲无念已经被剑惯胸而过,大梁塌下在他脚边几寸的位置。若方才不是曲无念那一推,想吕辰已经被砸成了肉饼。 “为……什麽……你不是来……杀我的吗?”不知为何,吕辰觉得心痛难忍。眼中有泪成串落下,声音已经嘶哑却无法哭喊。他已经弄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来杀他还是来救他的了。为什麽,为什麽他明知道这样扑上来会撞上他的剑,明知道这麽扑上来即使避过了剑也有可能被大梁砸死,烧死的可能,但他还是义务反顾的扑上来了。为什麽?为什麽! 曲无念淡淡的笑,已经站不住的往地上瘫滑而下。吕辰再无法思考竟哭叫一声奔上前抱了曲无念的身体:“父後……父後……” 是的,柳若漓有教过他该怎麽叫曲无念。只是他一直怨恨曲无念,所以这个如此亲昵又怪异的词他从未说出过口,更是不屑叫出。可是今时今日他这一叫却是觉得浑身舒坦,似乎他原本就该如此称呼这个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因为他的温柔,因为他的慈爱,更因为今日他不顾一切的举动。 “你……叫我什麽?!”曲无念浑身一颤,原本快无了气息却在这一刻神采奕奕。是的,他已经等了许久,等的就是这样一个称呼。 “父後,父後!我不怪你了,我们恩怨两消,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所以你不要死……我已经没有母後了……别死……”此时吕辰已经退去所有的伪装,他只想留住这个对他很好很好的男人。他想再次感受他的温柔,希望他能再用那种慈爱的眼神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究竟是什麽时候呢?是什麽时候接受的呢?为什麽他要那麽固执,要是不是他总想著报仇,也许他就不会失去他所渴望的温暖…… “好……好……我终於……等到了……辰儿……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曲无念的声音越来越低,但是却是如此的满足。只是在最後他望了一眼山洞密室的方向,那眼神全然的不舍,更是满溢出了眷恋,“告诉……你父皇……我奈何桥上……等他……让他……别著急……我会……慢慢……等……慢慢……等……” 作家的话: 本来这里就该完结了 但是为了更完美一些,我觉得还是再多写一章…… 帝陨尾声二 白梅,红梅开(完)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也结束的很诡异。 是的,谁也没料到一场荒谬却弄得民不聊生的战争,会以这麽皆大欢喜的方式结束──在曲无念死後吕慕枫 竟然没有发狂,反而是十分冷静的抱了曲无念的尸体离开,在那个山洞密室里待了一整夜。 谁都不知道吕慕枫那一夜是怎麽过的,只知道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那一头的青丝已经如他鬓角的两缕发丝一般成了雪,银白透亮,看了叫人有种窒息的悲哀感。更加可怕的是原来那对精光流转,犀利明亮的凤目已经不在,眼脸深深的凹陷下去──他竟然自剜双目! 好在吕慕枫的武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失明对他的行动并无太大的影响。他依然镇定自若的指挥著,派出了使臣带去了曲无念已死的消息。他要求议和,并且将其母亲与胞妹接回。 戈皇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这麽多年了,他已经很明白自己是斗不够吕慕枫的。虽说前几年一直都是戈国不断战胜,但他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吕慕枫没有想赢的意念。如若不然,也不会在曲无念重新回到他身边之後,戈皇就开始兵败如山倒,若不是吕木风的母亲突然倒戈相向,吕慕枫顾及亲情没有强硬突破城墙,怕他早就成为了亡国之君。 而如今曲无念已死,他虽有著遗憾与心痛不舍,毕竟他是真的为那人动过真心。只是如今想来自己也不过是太过任性,也许如他那不知名的好友说的一般,他只是从来没有尝试过被拒绝,所以才会如此的疯狂。 当时戈皇怎麽也不承认,如今他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也不得不承认了。所以他松了口气,因为此次曲无念的死与他再无半点关系,这场战争已经可以落幕。 至於吕慕枫的母亲更是谁也料不到的一种情况。在得知曲无念已死之後,她仰天狂笑,而这一笑便再没停下──她竟高兴的疯了…… 於是顺理成章的,没有人在反对议和。吕慕枫甚至还给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好条件,他派出最好的农夫,从国库中调出最好的粮食种子要帮助戈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国力。而戈国在这样的好意下也送出上百头牛羊和几百张动物毛皮,基本上两国就算是正式的结盟了。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场建立在摇摇欲坠信任之上的结盟能够维持多久…… 在战争平息之後,有人说这一切都是曲无念的错,如若不是他,那麽他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就不会发了狂般的发兵攻打戈国,就不会弄的民不聊生。那麽这天下的百姓也就不用受那麽多的苦,所以他们说曲无念该死。 可也有人说爱情本来就是不可理喻,不能控制的东西。吕慕枫爱上了曲无念世人没有办法论其对错,充其量只能责怪他们在相恋的过程中太过投入,以至於忘了自己另外的身份。但最後曲无念还是为了这个天下付出了性命,平息了战乱。如果不是曲无念的牺牲,那麽也许到了今日都还在打仗,没有如此安逸的生活。 这个话题就一直这麽被人们讨论著,即使已经过了十年,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後也常常看见许多人还在为曲无念究竟是有功还是有过争的面红耳赤,口沫横飞。 只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在那道朱红的宫门之後便被隔绝,曲无念从此是皇宫之中最禁忌的词汇。能提起却不会被凌迟处死的只有三人,一是皇帝吕慕枫的胞妹吕莫纳,二是皇帝的母亲即是吕太後。而第三个便是太子吕辰。 “小金子,有些冷了,再在屋里添个火盆。”吕辰今日批改完今日的奏折後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双手已经冻得有些发麻。他抬头唤著如今已经成为皇宫之中最高位太监的小金子,却发现他正捂著两手靠在避风的柱子後面打这盹儿。 吕辰好气又好笑,不过也难得的没有发脾气。不知道为何,每到下雪的天气他的脾气都比平日好上一些,不会轻易的发怒责罚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个奴才摸透了他的底,不然怎麽总在下雪的日子出些无伤大雅的小差错? 再唤了两声,小金子终於清醒了。他冷不伶仃的打了个突跪下直求饶,吕辰无奈挥手让他起身:“罢了,与其在这耗著给我赔不是还不如快些再生几个火盆。”说罢他将身子陷入明黄的软垫之中望著窗外静静飘落的雪花自言自语道,“又下雪了,第几个年头了他走了……” “十年了……”小金子自然知道吕辰说的是哪个他。眉目不抬的,小金子处理著手上事但心中却是明朗的,“太子殿下都成长成为一个贤明的太子,能处理所有的国事,家事了。两位皇後在天之灵应该也很安慰……” 是啊,十年能改变很多很多。吕辰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虽然老成却没有谋略的孩子,如今的他身形修长,容貌俊秀,竟然与当年年少时的吕慕枫差不了多少。只是那一双眼无论怎麽看都觉得不相似,连吕辰自己都发现了,他的那双眼是越来越像他曾今恨过,如今却不知道是爱是尊敬的男人。 吕辰想问,因为他疑惑的太多。就是如今他日渐成熟他也还是不能理解,当初曲无念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怎麽会不计前嫌的甚至是牺牲自己也要护他周全。他也不明白,为什麽他的模样虽然八分与他的父皇相似,但是神韵部分却越来越似曲无念。若是从血缘说的话,那他不是应该向柳若漓他的母後吗? 还有,在那冷宫之中住的,他的皇姑姑身边的那个小女孩是谁,为什麽他父皇如今除了到冰窖密室中陪著已死曲无念和上朝听政以外就一直呆在那冷宫,也只有在那里他还能看见他父皇浅浅的笑容。而那个小女孩又为什麽叫他皇兄,叫他父皇为父皇? 因为据他所知,在那一段时间他父皇都是与曲无念在一起的,那麽这个小女孩是怎麽来的?没有任何女人有机会在那麽短的日子里怀孕并且生下孩子。且那小女孩越是长大,他就越发现她长的好似曲无念……难不成是曲无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帝陨 作者:兔儿乖乖 在外的子嗣? 他有太多太多的疑惑了,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问谁。虽说他提及曲无念三字不会收到任何的惩罚,但是他也在尽力避免提起让他父皇伤心,让气氛变得僵硬。他曾试图在他皇姑姑那里得到些答案,可他皇姑故只是浅浅一笑,说那都是过去,如今你们过的好曲无念就满足了。 只这句话就堵的他再也问不下去,但他们越是神秘,他就越焦躁越好奇。如今他已经在暗中查探,想来也该到了有结果的时候了。 思及此吕辰起了身:“小金子你去打探打探,看父皇此时在何处。近来忙坏了,除了上朝几乎没有与父皇好好聊过两句。”不知道是不是心血来潮,吕辰今日总觉得一定要去看看他父皇,即使他是在那个冰冷的地窖之中守著那个再也无法说话,无法微笑的那个人。 小金子抬头看了看吕辰又望了望天这才拱手道:“这个时辰皇上定然是在地窖,那里不能生火盆,太子殿下您确定要去?” 说到那个冰冷的地窖,想皇宫之中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舒服。那里也不知道装了什麽机关,没有试用一块冰块降温却是自行冷冻,即使是三伏天气也是起著霜花。那里也只有吕木风那样功力深厚的人才能一坐就是一日,却丝毫没有任何异状。 “嗯……总觉得今日要发生些什麽。我担心父皇……”吕辰搓了搓手接过小金子为他批上的貂裘,“父皇……已经老了啊……” 小金子沈默不语,在吕辰转身的瞬间他却是抹了把泪。他的确是一个油滑的人,但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吕慕枫和曲无念这一辈子发生的事情他心中清楚,他也觉得他们是难得的好主子。如今一个死的凄惨,一个活的悲伧,让他这个知晓其中缘由的人也忍不住心酸。 地窖之中缕缕的有极寒的白气渗出,吕辰打了个颤不由的运起内功抵御这极寒的温度。他看了一眼将自己缩的更加严实的小金子道:“你和这些奴才就在外面候著吧,生几个炭盆烤烤,我去去就回来。” 也顾不上一干下人的千恩万谢,吕辰信步而下,推开已经结了层冰霜的木门就看见原本应该阴暗的地窖被夜明珠照的通透的亮。而他的父皇批著一头银亮的发丝也没束发就坐在石床旁握著曲无念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开心的事,吕慕枫呵的笑出了声,然後抓起曲无念的手轻吻一记。 吕辰看的心酸,心中仍然残留了一些愤然。毕竟柳若漓倾尽此生也没有得到过吕慕枫这样的微笑,而曲无念,一个已死之人竟然在十年之後还是独占了吕慕枫的笑容。 “是辰儿吗?” 还没待吕辰开口,吕慕枫就察觉到了这地窖之中有人打扰了他与曲无念两人的安静。而敢这麽做了也不过就两个人,吕莫纳和吕辰。 “见过父皇。”吕辰苦笑,他双膝著地,“父皇您又在这里,今日天寒你还在地窖小心受冻了。若是病了,皇姑故又会叨念您一通。” 吕慕枫转向吕辰只是淡淡一笑:“都十年了,辰儿你何时见过朕有过病痛?无妨的,再说若是将无念独自留在这,怕他是会感觉到寂寞。” 知道劝也是无用,吕辰叹息,这才道:“父皇今日的折子已经处理好了,儿臣向您汇报下可好。” 吕慕枫摸了摸下巴却是摇头:“不用了,这麽多年,朕看著你日复一日的成长。如今你已经完全有能力管理这个国家。”顿了顿,他起身走向吕辰。步履稳健,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这是一个双目失明的人。 拉起吕辰,吕慕枫拍了拍他的手:“朕知道,虽然你原谅了朕与无念,但是你依然还是有些怪朕的。毕竟朕是真的对不起你母後。朕甚至不能许她来生当作补偿,因为朕已经发过毒誓生生世世都要与无念纠缠。所以朕也怪不了你,你毕竟是朕的儿子,朕了解你。你如今还能平静的面对朕与无念,已经是十分大度了,有了一国之主的度量。所以朕打算退位了,将这个天下……交给你……” “父皇?!”吕辰惊讶道,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这一来会接到这样的一道圣旨。同时他心中不安是越重,难道……他转眼看了看宛如沈睡一般躺在石床上的曲无念,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莫要觉得惊讶,其实自今年开春我便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朕如今双目失明,也的确是不便继续掌管朝政了。”吕慕枫松了手又重新走回曲无念的塌边,摸索了位置坐下,“就这样,你就选个好日子,朕会拟好诏书。好了,你退下吧,我想与无念安静的待会儿。” 待会儿?你已经待了十年了!吕辰在心底怒吼,却没有办法吼叫出一个字。良久,他叹息一声:“那儿臣告退……” 如今吕慕枫的耳朵极灵,待外面踩雪而发出的细碎声响完全消失以後他才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无念,你可知道我们的孩儿有多优秀?辰儿继承了我的谋略,这个天下交给他我很放心。而芽儿却是继承了你的医术天赋,莫纳可是对芽儿赞不绝口,此生有这两个孩子,我们应该感到很骄傲。”说著他俯下身在曲无念唇上拂过自己的温度,“所以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也该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这便来陪你,你说可好?” 当然,曲无念是无法回答的。而吕慕枫似乎已经很习惯这样的自问自答了。他从怀里摸出一卷明黄的布帛,那是诏书。 是的吕慕枫说的谎,其实诏书他早在曲无念死的那夜便立好了。只不过顾念到很多,辰儿的不成熟与他还未曾谋面的女儿雪芽都让他放弃了立刻殉情的打算。他要做的太多了,因为他还是个皇上…… 雪地上脚印深深浅浅的印成一路,吕慕枫凭著记忆有些困难的走到御花园。虽说他武功几乎已到顶峰,但毕竟怀中还有个人,这对他而言也造成了不小的负担。可即便好几次要摔倒,他也不肯放手,小心翼翼的护著那个已经没有知觉的尸体,那麽宝贝的,像抱著一件稀世珍宝。 “无念你知道吗?从战场回来的那一刻,这皇宫几乎就看不到除了梅树以外花木了。且只留红梅与白梅,因为若漓说了,下一辈她也不想再见到我们。所以那做梅仙的黄梅树也不要留著。”吕慕枫将曲无念小心的安放在怀中,寻著香抬手折了一枝梅花然後顺手插入曲无念的鬓旁。 他淡淡的笑:“若是你还活著定然不会这麽乖顺的让我为你带花,说什麽那是女子才有的风雅。可是我啊,觉得你比任何的女子都更适合,这便是心有所属的表现吧。”说著他低头嗅著曲无念发间的梅香,“我原本想让园丁种出一棵红白相间的梅树来,可是十年了,却没有成功过。於是我只能让人间隔著种,这样到最後开出来的梅花也是红白相映成趣的。只可惜我最终是看不见了……” 吕慕枫一直碎碎的念著,仿若这天地间已经只剩了他与曲无念二人。而在这深冬的夜里,也没人来打搅他们。 吕慕枫的声音越来越低,可嘴角却是越来越高。直到最後,也许连吕慕枫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讲什麽的时候,一缕血丝顺著高扬的嘴角缓缓流下。而他的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 无念……我来了…… 是的,吕慕枫看不见了。他看不见他头上的那株梅花在他咽气的瞬间开出了花朵,香气馥郁的将整座皇宫里的人都唤醒。而人们在看见他们十指交缠的沈睡在梅树下的时候更是惊讶的抽了口气,因为那株梅花竟然是红白两色梅。白的剔透,红的热烈,宛如一场悲歌无声的哭泣著这对恋人的逝去…… “父皇……父後……”吕辰说不出话,心似乎在这诡异却又安宁的气氛中空了。他笑,他哭,但都是无声的。 手指一松,他手中密报的布帛滚落。上方是暗探查出来的前因後果,他的疑惑已经完全得到了解答──曲无念,世间唯一能已男子之身孕育子嗣之人。育有两子,一是当今太子吕辰,二是冷宫之中被皇姑吕莫纳抚养的女孩吕雪芽…… 全文完 作家的话: 这麽久了,终於全部完了 谢谢一直读到最後的读者朋友们,你们的不放弃,不抛弃才让兔子写完了这篇文 也许还有很多的漏洞和不完美 兔子会在以後慢慢的修改 至於後续……也许会写成一个序列 例如吕辰的爱情,戈皇与他那个不知名好友的爱情 等等 反正基情是无处不在的 而吕辰既然是曲无念的儿子,很有可能会继承无念的体质哦…… 灭卡卡卡 系列啊系列啊! 最後,再次感谢各位能一直的读完帝陨这个故事!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