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阴阳药店 > 阴阳药店
错误举报

>阴阳药店——陈直男(9)

    不卖。老板娘狐疑地打量李重棺一番,依然道,次品呀,小伙子,不好卖的,做生意嘛,体谅一下。

    李重棺坚持道:真挺好看的,我喜欢,说个价吧。

    老板娘,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您也别过于执拗了。话正说着,李重棺从兜里摸了一把票子来,掺着硬币,当啷当啷地滚到了地上。

    李重棺盯着老板娘,很用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来。

    老板娘沉默了一会儿,勾了勾嘴,阴阳怪气地道:三十块。

    李重棺点点头,看上去心情还颇好,就站在原地开始数起钱来。

    陈知南当时就惊了,从一箱雕花木梳子中间抬起头来,吼道:你抢钱呢?!

    李重棺刚走到老板娘躺椅边,回头看此情景,不禁莞尔,又掏了几块钱出来,道:他手上那个也买了。

    陈知南头发长,是挺需要个梳子的,这梳子又很不巧的刚刚好激发了他的少男心,把玩几番,都不愿意放下,扭捏半晌,听到李重棺要付钱才唰地丢下了,二话不说往店里头走去,喊到:别给她钱!哎,泉哥!这什么奸商啊这!

    李重棺已经把钱付了。

    陈知南眼睁睁看着几十块钱打了水漂,心痛的不行,刚往前踏了几步,面上迎来一股阴风,呼呼咋响,挟得悬了木坠的门帘一阵噼里啪啦。

    坐在梳妆台旁边的女子,忽然缓缓地抬起了头,脑袋上的花帽一斜,落在了地上。

    陈知南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梳妆台前坐着的,是个男人。

    那男人忽得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掩面呜咽起来,越哭越大声,尔后转变为撕心裂肺的咆哮。

    这声音耳熟得很。

    陈知南走近一看,是刘兴国。

    刘兴国穿着裙袍,坐在梳妆镜前,娇女儿似的掩面垂泪。

    陈知南鸡皮疙瘩是真的掉了一地。

    陈知南本想去拉他,那老板娘却忽然站到了他的身前,颇凶狠地瞪着他身后,手一伸,用了大力把陈知南往外推去。

    陈知南回头,才发现他背着的包已经被蓝白色的火焰包裹起来。

    是他塞在包里的符。

    温度没那么高,包也烧不起来,那火焰孤独地燃着,冒出一分说不出的阴冷味道。

    他刚才没感觉到。

    道士?老板娘脸色一变,一手拽着李重棺,一手推了陈知南,蛮不讲理地把他二人往外头丢了去,尖锐地叫道,道士就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然后哐当一声,居然关了店门。

    关门的一瞬,陈知南包上的火焰倏地便灭了。

    哎你这人讲不讲理陈知南皱着眉头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感觉坐了一裤子的灰,这怎么对顾客的呢?

    怎么突然烧起来了,陈知南道,我也没碰着你啊哎,泉哥,你给了她多少钱?

    三十五。李重棺答。

    陈知南崩溃:哈?!钱是天上飘来的啊?

    李重棺淡定地看了陈知南一眼,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朝陈知南一晃:钱是活人烧来的啊。

    不亏,把这玩意偷偷弄出来了。

    是那串白色的珠串,间着串了小小几粒檀木珠。

    陈知南刚接着,就感觉背包又烧起来,赶忙抛回给李重棺,喊道:拿远点拿远点。

    李重棺接过,在手上把玩几溜,想也没想,顺手就套在了左手腕上。

    泉哥,别乱戴吧,陈知南说,出事儿了怎么办。

    李重棺没理他,手工艺品店边上是家卖布的,他就这么走过去招呼了几句。

    然后订了几身新长袍。

    陈知南:

    就看见李重棺又讲了几句,指指陈知南,点点头,那裁缝便喜笑颜开地挥手招陈知南过来。

    给他弄几身像个人样的。

    李重棺说完这么一句,就直接一屁股坐人家木椅上闭目养神去了。

    哎李重棺你干什么陈知南一边被裁缝摆弄着量尺寸,一边嚷嚷道,我不缺衣服啊。

    买了再说,李重棺抬眼,做了口型道,先做生意再做朋友,懂不懂?

    做好点的。李重棺难得懒洋洋一番,吩咐道,跟着泉哥不需要省钱。

    泉老板,阔气啊,裁缝嘿嘿一笑,奉承道,今儿来这儿干嘛的?

    李重棺点点头,煞有介事地回道:这不就专门来你这儿做衣服的么?

    裁缝招呼人来记了数据,把软尺一搁,叫人端了茶过来:别说笑了,泉老板,您那店啊,不开了?

    开的,李重棺怕这人一叨就说个没边,忙道,师傅,问你个事儿啊。

    嗯?咋的了?裁缝一拍桌板,道,问吧您,咱这是出了名的川西通,啥我都知道。

    这隔壁家的老板李重棺眼神一转,问道,嫁人了没啊?

    她呀,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裁缝一扬头,便算是说开了,嫁了,就差离了。

    这家老板呀父母走得早,打小一个人闯荡着,后来嫁了个汉子,才回来算是安定了。

    嫁个汉子又有什么用呢?泉老板,您是读过书的人,啊,有知识。

    您说说,这成天呀就是个打啊骂的,喝酒,是吧啊,喝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一个月都见不得几天清醒日子。

    这汉子有什么用嘛!

    后来一天喝得实在糊涂,栽江里去咯,没救回来。

    裁缝唏嘘道:就是可惜了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啊

    不过没关系,咱川西的娘们,一人能顶半边天呐这不,一个人,硬生生把儿子拉扯大了。

    唉,还是不容易啊,裁缝叹道,当初是怎么的就瞎了眼呢?

    李重棺没多作评论,只提了一句:她还有个儿子?

    裁缝点点头,道:有啊,我记得好像在十三中念书吧,听说成绩挺好啊,小伙子的撒,以后要出人头地的嘞。

    十三中李重棺听着这话,眯着眼笑了一下,从椅子上腾起身来:衣服我下周来拿。

    好嘞!裁缝眉开眼笑,您慢走!

    李重棺走得很快,陈知南跟得有些气喘吁吁:不是,泉哥,你这过来一通乱花钱,就打听个这个事儿啊?

    也不算乱花,李重棺道,正好没衣服。

    你以为我想啊,跟这种人打交道是烦得很。

    哟,陈知南啧啧道,我看你还聊的挺高兴啊?

    装的,李重棺言简意赅,不喜欢和别人说话。

    说的越少越好,不喜欢和别人过多交流。

    生怕在自己心里或是别人心里,不经意间又留下什么时间消磨不掉的痕迹来。

    悄无声息无牵无挂地活着,最好。

    陈知南摇摇头,脚下又跟近几步,问道:泉哥,我们这是去干嘛?

    去十三中。

    李重棺淡淡道:方才没掐指,随便乱算了一通,东南有异。

    十三中,就在我们的东南方向。

    我们这看上去也不像个学生啊?陈知南疑道。

    那就不像学生吧。李重棺提醒说,你头发散了,摆弄一下,撩一半上来扎马尾好看。

    李重棺只在门口露了个脸,保安就默默地放他们进去了。

    刚好下课时间,陈知南感觉路上的目光都凝聚在他俩身上了。

    陈知南才发现李重棺虽然是喜欢着旧式长袍,但今日这件挑得格外骚包,布料看上去都颇讲究,浅棕的底色上压了玫瑰纹,配上李重棺本就温雅不俗的脸,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架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硬生生穿出了一股子英伦绅士的味道。

    陈知南低头看看自己,感觉他就是个来作陪衬的。

    你不丑,李重棺评论道,相信你自己,你只是没我好看。

    陈知南:

    泉哥,你是过来选美的吗?

    李重棺在诸多目光注视下坦然若无物,熟练地摸上了教学楼,道:不是。

    陈知南挠挠头,跟着上楼梯:那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以防万一,到时候遇到那个家伙啧。拐过一个走廊,李重棺抬眸一看,不爽地啧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知南只感到一阵香风,像极了十九世纪西欧的恬淡迷人味道。

    迎面而来一位中年女子,身材却保持的极好,皮肤也是白净,脸上粉不知道铺了几层,细眉厚唇,抹了大红的唇和浅粉的颊,身上是一袭花裙,剪裁得正合身,看上去优雅至极。

    哟,这儿来一更骚包的啊。

    怪不得怪不得,陈知南侧头瞅瞅李重棺,深感泉哥这一身到底还是不够骚包,没有把人给比下去。不过也好,至少也没成为人的衬托。

    杨越。李重棺叫了一声。

    嘿,李老板大驾光临,杨越一抬下巴,语气里带了几分轻佻傲慢,莅临敝校有何贵干啊?

    不去管你的学生们,同我说什么闲话。李重棺道,我就来逛逛。

    出门往外一段路,川西一中风景更好,绿化尤其出众呢。杨越道,看看?

    李重棺拒绝道:不了。

    我来打听一下,李重棺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学生,母亲是开手工艺品店的?

    哟,这是谁啊,杨越假装没听到李重棺讲话,伸手挑了挑陈知南的下巴,道,陈家的小公子?怎么,你们家不行了,改跟在泉哥后边了?

    杨越!李重棺皱眉道,说话注意点!

    杨越切了一声,叉了腰,道:泉哥这是要管事儿管到学校来了?这里就算真出了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也都该是我杨家管的!

    你省省吧,李重棺道,你们家要是能上来,早上来了,犯不着陈家一个小孩子在这里。

    杨越听得也是火起,语气便也不客气了起来,面上也沉了几分:泉哥,咱杨家为什么起不来,不还是要问问您么?

    翟阿姨现在可都得看您脸色了呢。

    二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陈知南这个一直云里雾里的,莫名其妙地问道:不是,你俩这是说什么东西呢

    你没资格知道。李重棺杨越异口同声地答。

    陈知南:

    没人权啊,没人权。

    李重棺没搭理陈知南,又问了一遍:你这儿有什么学生,母亲开手工艺品店的?

    有啊,杨越想了一会儿,道,高二年级有一个,不过最近似乎状态差劲的很

    第10章 怨女骨 三

    行,李重棺点点头,回头对陈知南道,走吧。

    陈知南自然是事事都依着李重棺的,这边紧紧跟在李重棺身后半步往前走去了。

    干什么?走哪儿啊你们,今天学生要上课的!杨越急道,你们不要影响我们的优质教学!这批学生明年就要高考了!你们没考过吗,高考啊!

    陈知南嘻嘻一笑,老实答道:不好意思哈,我还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陈知南的错觉,他总觉得杨越的目光中一下子充满了怜悯。

    我校可以给你提供获取知识的渠道,人这一辈子,这个简直是必不可少的经历啊,杨越说,反正泉哥也不差钱,我完全不介意把你插进今年最差的那个班里接受一下知识的熏陶,感受一下学习的氛围,顺便预祝你明年考到西藏去放耗牛。

    陈知南:

    我们也不干什么,就是去看看。李重棺无奈看了看两人,打断说,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抓鬼。

    杨越:高二年级在凤起楼,我带你们过去。

    于是乎,十三中德育校长杨越,某不为人知大股东李重棺,小跟班陈知南,一同往教学楼走去。

    陈知南夹在两个极品骚包中间,不幸沦为绿叶,思索片刻,毅然决然地选择退出,慢了两步,跟在二人后面去了。

    不得不说,十三中作为川西数一数二的私立中学,办学质量算是顶好的,教学环境也是。干净整洁,走廊上挂了名言和书画,连扫地的清洁工都是统一的衣着,看到来人会停了扫把同你问好。

    喂,你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我给你安排入学?杨越忽然回头叫了陈知南,到前面来说话啊,怎么缩到后头去了。

    陈知南着实不想同他们走一排了。

    说实话,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没有踩了十厘米高跟的杨越高。

    虽然好像挺正常的,面子上终究过不去。

    陈知南。李重棺替他答了。

    名字挺好。杨越道,陈家后人家道中落,不幸沦落小泉堂打工仔,哎,回头说给小辈们听,有趣的。

    陈知南:

    李重棺点点头,埋怨道:打工仔都算不上,他甚至不会认中药。

    陈知南:

    不是吧?杨越瞪了眼睛,大声笑道,我都会的,泉哥以前教我的,我还记得。

    要我教你吗?我当年学得可好了!

    陈知南:

    你还真是好为人师

    三人还没上楼,上课铃就先响了,叮铃铃得很大一声,把陈知南吓了一跳。

    杨越脸变得忒快,一下子和个母夜叉似的凶神恶煞的冲着走廊一侧吼:上课铃听见没有!又迟到,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小卖部买包子吃,我看你上课怎么没这么勤快呢!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