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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语冰——一颗杭白菜(33)

    他以为是糖,打开发现确实是糖,不过不是一般的糖,是用铝箔纸包着的巧克力,而且这个形状和样式,一看就知道是酒心的。
    跟上次在酒吧街的长椅上,夏琮随手给他的那颗长得有点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他一下就猜到了,你自己做的?
    不然呢。夏琮哼了声,眼光这么毒,我哪里还敢拿别人送的来糊弄你。
    郁小龙这段时间兴致不高,这也是夏琮想带他出去走走的原因,可能是那天晚上的话确实伤到他了,或是开了条件把他强行绑到自己家的举动叫他抵触。
    郁小龙拿近了点看,包装上印着图案,小卷毛脸的人像,跟夏琮身上纹的那个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张嘴,嘴角往下,瞧着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翻别的,一共二十几颗,几乎每一颗上都有,应该是亲手画上去的,只是嘴角无一例外,都是往下的。
    郁小龙手指在巧克力上拨了两下,听它们在盒子里翻滚的声音,嘴角勾了勾,我这么凶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鸭~
    第四十四章 好与烂
    开了五个多小时,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路上联系过人专门来接,领着他们先走大路再进小路,最后停在一栋别墅门前。
    别墅造型堪称后现代,表面规则不一,一半是玻璃结构,不同的模块被白墙黑边割裂得形状大小无一相同,但都错落有致地排列着。
    此时天已全黑,楼上楼下灯火通明,前后又有山峦起伏,远看就像生根于林海的巨大伞菌植物,既透着古朴,又有种遗世独立的寂静。
    那人把他们带到后,帮着把行李搬进去,来的路上夏琮简单跟郁小龙说过,这里是他一个朋友自己建的,不止这一幢,还有另外大概四五幢分散在不同的位置。
    这地方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就是一处普通的乡村,有山有水,环境不错,由于有其他招商引资项目配套,很容易就拿到了地。
    选址和开工都专门找风水大师来看过,设计和建筑更是花了不少心思,性质比较私人,所以除非朋友引荐,一般不对外开放。
    来的路上他们吃过饭了,那人带着简单参观了一下,夏琮让郁小龙先在这里待会,他跟那人去他朋友那打个招呼。
    郁小龙去洗澡,出来看到手机亮着,施杰回了他消息,没问他去哪,只一个嗯字,算是郁小龙让他这两天多看着点,他表示知道了。
    以往不论郁小龙去哪他都要跟着,跟不了的地方也要他知会一声,回得晚了还会念叨,现在却什么都不问了,只冷冷冷淡一个字打发了他。
    也是,问什么呢,他知道他跟夏琮在一起,问了也是徒增尴尬。
    不早了,郁小龙躺下准备睡了,他现在用的手机除了打电话和收发消息,分辨率低得感人,刷不了什么。
    前段时间想换一个,但郁行强的医药费渐渐让他感觉到了吃力,小钱上都要一点点省,这种可有可无的就更没必要了。
    好在之前那次外卖叫完,夏琮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不再带他去那种死贵死贵的地方吃饭。
    多数时候在家解决,偶尔一两次去外面吃也都是那种平价的馆子,郁小龙能回请得起的。
    夏琮说话做事经常不在乎他的感受,但这些郁小龙从来不要求他的细枝末节,他偏又总想得起来照顾。
    夏琮回来的时候,郁小龙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在他身边躺下,勾着偠把人从床沿上拉过来。
    手一下勒得太紧,郁小龙迷迷糊糊口亨了声。
    夏琮鼻端蹭到他短短的发茬,又石更又扎,他退开一点,手指沿着他后脖颈往上,轻轻刮了两下,什么时候把头发留起来?
    不留。郁小龙往旁边挪了点,太挤了。
    留了不好意思跟我干架?夏琮笑了笑,看他确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拉过被子,在他肩头口勿了口勿,睡吧。
    第二天早上郁小龙醒的时候,夏琮已经坐在一楼吃早饭了,一大早便有人送过来,中西式餐点一应俱全,顺便中午的菜单也一并确认了。
    安逸的环境总给人时间过得很慢的错觉,尤其一日三餐都有人送到嘴边的情况下,更显得无所事事,夏琮问他这一天打算怎么安排,郁小龙说想出去走走。
    于是下午的时候,夏琮去溪边钓鱼,郁小龙到村子里去逛了逛。
    虽然不是景区,但一路上还是碰到了几支来这里徒步的队伍,看面孔学生居多。
    附近村民对此似乎已习以为常,一群人朝气蓬勃,说说笑笑走过,在这日头如慢火煮茶的闲适里如一抹重彩。
    跟他们一比,虽然年纪相仿,郁小龙却觉得自己有些太暮气沉沉了,他搜肠刮肚,没有任何与之相仿的经历。
    十七八岁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做着不该十七八岁做的事。
    以为这样生活就能提前教会他什么,不想到了现在二十几,依旧浑噩如此。
    郁小龙在田头坐着,看不远处妇人们摘棉花,她们在腰上围一块布,别成两边都可以插手的一个大兜,摘下来的棉花放兜里。
    一垄摘完,换个方向再来,像最简单的通关游戏,而他是背景里最无聊的看客。
    就这么看人摘了四五行,突然下起了小雨,郁小龙起身往回走,走到夏琮说要去的那个溪边,雨又停了。
    他坐下来,随手捡了颗小石子,在手心里抛了两下,扔出去,原本平缓流淌着的水面立刻荡出去一圈圈波纹。
    你把我鱼吓跑了。夏琮说。
    没见你钓上来几条。桶里面水很清,能看到游着三两条一指长的小鱼,看不出品种。
    郁小龙走的时候他就坐在这里,回来还在,连姿势都没变过,很难想象他有这样的耐心。
    夏琮侧了个身,撑着手肘,懒散地靠在石头上,日日重复同样的事,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来访。
    人间失格。郁小龙说。
    你读过?山里天气多变,只一会功夫太阳就出来了,光线刺眼,夏琮眯着一只眼睛看他。
    读过,高中的时候。
    你不是说你没上过高中吗?
    郁小龙瞥了一眼,纠正他,没上完,不是没上过。
    所以才初中文凭。夏琮点点头,又问:什么原因没念下去?
    很多。
    郁小龙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这么多年过去,很难说清那个时候到底是他自己不想念了多一点,还是家里当时的状况不允许他多耗费无用的时间。
    他又不说话,夏琮踢了踢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郁小龙:嗯?
    夏琮:作为男朋友,这时候不应该来安慰我,当我的小太阳吗?
    郁小龙:
    郁小龙:我为什么要安慰你?
    夏琮:因为我很丧,我看着心情不好。
    你哪里丧?
    夏琮脸上顿时写满委屈,还来劲了,不是有句老话,脸上总带着笑的人往往才是最让人心疼的,因为他们更善于用笑来伪装伤痛。
    郁小龙觉得这句话可能是有那么点道理,但用在夏琮身上纯粹就是瞎几把胡扯,他把他的脚踹开,你不是丧,你是太闲了。
    不是太闲了。夏琮说:是太快乐了,快乐得有些惶恐。
    你知道人如果在黑暗里爬得太久,会生出惰性,会畏畏缩缩忘了本能,反而开始畏惧变化吗。夏琮顿了顿,黑暗里的任何变化,或者说异样,包括光。
    郁小龙看着他。
    夏琮淡淡一笑,脚尖勾在他膝弯,所以为了不使自己畏惧,宁可依循昨日,快乐是多余的,生命伟大是世人说的,伟大的是整体,不是个体,个体不伟大。
    世人面前的个体,皆卑如蝼蚁,无一例外。
    郁小龙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这样的话从夏琮嘴里说出来,让他觉得陌生。
    他感到很不舒服,站了起来。
    要回去了?夏琮抬头问。
    郁小龙不说话,往回走,夏琮把桶里的鱼都倒回去,跟上了他。
    他一只手上拎着东西,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去牵他,郁小龙大概是觉得别扭,装作无意地松开了。
    于是这一路上手心打滑了六七次,夏琮故意逗他似的,松了就牵,再松再牵,然后看郁小龙找各种姿势,一会摸摸鼻子,一会理理衣角的想尽办法把手抽回去。
    挺有意思。
    晚饭有人送过来,吃完再来收,不用他们动任何手,还给他们带了水果,郁小龙不习惯,像夏琮说的,快乐得有些惶恐起来。
    他随手拿了根香蕉,坐在沙发上,香蕉很长,皮一不小心剥得太下面,咬一口,剩下的一大截掉在了身上。
    郁小龙捡起来装回去,等嘴里吃完,被夏琮看见,上来就把他正要往嘴里塞的那截给打飞了,掉地上的你也吃?
    没掉地上。
    现在掉地上了。夏琮说。
    不少你这一口。夏琮从他旁边的袋子里挑了几样,准备洗洗给他切好,回头郁小龙刚好把香蕉最底下那一口吃完,一边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夏琮笑了笑,捏他脸颊,乖。
    郁小龙面无表情地把他手打开了。
    山里面蚊虫多,到了晚上基本不敢出去,而且今天外面没风,本来吃完饭说要去散步的活动临时取消了。
    二楼有玻璃露台,可以躺着看星星,不巧今天云又太厚,什么都看不见,于是唯一的娱乐节目只剩下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影。
    夏琮大概还想娱乐点别的,郁小龙在吃他切好的水果,他亲自端给他的,于情于理至少应该让人家先吃上几口,于是他没有提,装模作样地陪他一起盯着幕布。
    边盯边拿眼睛瞟他,看他吃到哪了,估算着等他吃得差不多,就该轮到他了。
    郁小龙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今天不想柞,于是在夏琮朝他圧过来时,他手臂横在两人中间,顶着他肩膀,沉着脸表示,别推。
    通常他这么说了,夏琮要么收手,要么继续推,后者居多,而后果一般是柞得不爽,也不能说不爽,就是要比平时多花费他一点力气,或者说手段。
    有时候仅仅是换个姿势郁小龙都能跟他打起来,所以有没有一个顺利的开头,似乎并不影响什么。
    两人从沙发上究缠着滚下来,郁小龙的反对没有以往坚决,所以夏琮费了不多的力气就扒咣他琎入了。
    郁小龙一直觉得自己体力可以,毕竟那是他的生计,但在夏琮里予兽般地琎攻下,他往往也只能跟他到后半程,一直都是他想结束,但夏琮迟迟不肯停下来。
    非得要把他所有的精力都耗尽为止才肯收手,有时还只是中场休息,夏琮为了不挨他揍,总是格外照顾他的四肢,经常郁小龙能用的招都被他限制在一手之内。
    他掐夏琮,夏琮会下意识逼他,放手。
    出去。郁小龙咬牙。
    你到底是疼还是爽啊?夏琮想骂人。
    你说呢。
    糙这么久都没感觉,你是没那根神经吗?
    你他妈怎么不说是你技术烂呢。
    不好意思,试过的人都说好,我只能认为是你的问题了。
    可能没有人做暧是像他们这样,完整走完不亚于一场处处想置对方于死地的命运之争。
    终于结束,郁小龙全身放松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地椯息着,身上又腾又熱,你今天在溪边,说的话什么意思?他问。
    夏琮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伏在郁小龙申上,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快要流到眼睛里的汗,无用的大道理,教你忍受苦难是一种赎罪。
    你的苦难是什么?郁小龙问。
    人生太长,又太无趣。
    那你想赎的罪呢?
    夏琮看他的眼睛,视线究极深处,对你贪婪的爱谷欠。
    作者有话要说:
    忍受苦难是一种赎罪,这句话我好像在其他文里用到过,但不知道用在哪里了,因为很喜欢,所以随手就拿来了,不重要
    第四十五章 听与不听
    两人在别墅住的最后一晚,凌晨三四点,夏琮的手机响了,他从来不调成静音,经常有电话半夜进来,光郁小龙听到的就有好几次。
    但这一次时间不长,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回来后夏琮开了床头的灯,来回走动着拿什么东西,郁小龙迷迷糊糊听见,睁开了眼睛。
    夏琮却在这时把灯又关了,他俯虾身,在郁小龙额头口勿了口勿,我爷爷住院了,我现在要赶回去一趟,你先睡,明天我安排人送你。
    郁小龙想坐起来,夏琮已经匆匆下楼了,不一会他听到楼下传来车渐渐驶离的声音,于是这一晚上后来,他怎么都睡不着,天没亮就起来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还是之前领他们来的那人来接他,一直把他送到夏琮家楼下,路上郁小龙不说话,那人看着也不像健谈的人,于是除了必要的时候说两句,全程在沉默中度过。
    接下去的两天里,夏琮没有给他任何消息,郁小龙发微信问他爷爷怎么样了他也没回。
    不太想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郁小龙这天晚上去了酒吧街。
    人多的地方哪怕什么都不做,光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看他们穿什么,用什么样的姿势走路,脸上带着什么样的神情,总好过他独自待在那种不上不下的情绪里。
    施杰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了,开口语气不善,脾气挺大啊,回来也不说一声,非得我来找你才行是吧。
    不是不想见我吗?郁小龙说。
    谁不想见你了,我说了不想见你吗,少他妈自作多情。施杰看到他唇边一点点翘起的笑意,那点仅剩的脾气也没了,指指他,你就逼死我吧,郁小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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