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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首富之子以后——怀漾(26)

    邱学远啧啧两声,不屑地拔高了音调:连他也看不上你这只破鞋啊?那多可惜,不卖身,男人又怎么肯为你出力呢?
    华瑾似乎是极轻地讽笑开来,尔后颤着嗓音回道:他不是你
    啪响亮的巴掌声直接扇没了后半句话。
    小臂上的肌肉猛然绷紧,如果不是理智尚且克制着,管奕深此刻必定冲上前将邱学远撕成碎片。
    对方举着手机,一脸你能奈我如何的笑容,而录音中的他,也格外残忍暴戾,肆意横行。
    是啊,郁简当然不是我,你的主人只有一个,说,他是谁。
    这一回,隔了更长的时间都无人应答。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让你说话!哑巴了?啊?
    华瑾被打得痛哼,疼得拼命喘气,再开口时,明显含着血沫,口齿不清:是你
    邱学远冷笑两声,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在对待一个奴隶。
    贱|货,用这种眼神看我?今天就给我跪在这儿磕头,没我的允许不准停,磕到我满意为止!
    录音最后,以咚咚咚连续不断,又重又狠的撞击声结尾。
    管奕深双眼通红,胸腔剧烈起伏,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都浑然不觉。
    他终于知道,华瑾的崩溃源来何处。
    即便只是没有画面的音频,由手机传递过来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悲愤与反抗不能,依旧再清晰不过地接收到了脑海里。
    长久处于这样的情绪压迫下,任谁都会发疯。
    你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我有办法让她再也不联系你。邱学远得意洋洋地凑到眼皮底下,不吝以最恶毒的话语刺激他。
    我脚边的狗,怎么敢吃你这个外人的饭?
    几乎是同一秒,裹挟着千钧力道的一拳破空而来,重重砸上他的脸,直接打断半颗门牙。
    血腥味瞬间充盈鼻腔,邱学远压根没料到对方敢出手,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不等他喊出声,管奕深飞起一脚,狠狠朝他下腹踹去。
    论起逞凶斗狠,管奕深从没在怕的,过往那么多实战经验,打哪儿可以让人感受到十倍的疼,他清楚得很。
    邱学远痛到牙关直哆嗦,当了首富之子这么多年,向来只有他凌|辱别人的份,何曾受过这等欺负,眸底凶狠瞬间暴涨,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管奕深侧身躲过,看着对方毫无章法的动作,轻蔑一笑。
    一个是酒池肉林浸淫已久的二世祖,一个是社会底层挣扎求存的夜店保安,这两人的武力值放到一起对比,结局根本没有悬念。
    既然都已经动手,管奕深就没打算留情,拳脚相加,每一下,都朝着能让人疼上好几天的地方重击。
    当然,他也有意被对方打中几拳,主要是在脸。
    所以当邱翰林听了佣人汇报,急匆匆赶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缠斗一起,各自脸上都挂了彩,没一个能看。
    姚金芝心疼得叫出声,连忙吩咐拿药箱过来,泪眼汪汪地要邱翰林做主。
    而邱学远呢,早疼得话都说不出,硬撑着才没趴倒在地。
    管奕深抹了把唇角血迹,抬头看向邱翰林,目光透着无悔的坚定。
    我一定要华瑾。
    不待邱翰林教训他,直接用铿锵有力的一句话摆明态度。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说到这里头低了下去,声调也变得渺远,好似在回忆从前,像福利院的义工姐姐。
    后半截一出,邱翰林原本还蕴含怒气的神色,瞬间凝结。
    我从小没有妈也没有爸,因为不合群被其他人排挤,只有义工姐姐对我好,给我吃的,还送我礼物,她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一直在等长大的那一天,能保护她,可突然有一天她不来了,我问了院长阿姨,才知道她去了大城市发展,再也不会回来。
    也许上天让我遇到华瑾,就是给我机会弥补遗憾。
    她找了我,我就会保护她,在福利院最难捱的几年,都是义工姐姐帮我度过的,要不然,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如果连这个心愿都实现不了,那我宁愿不回邱家。
    管奕深的嗓音又闷又沉,最后一句更说得好像赌气,然而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半天了,除了邱学远连连喊痛,以及姚金芝不时惊呼的动静,再没有其他声音。
    理由烂俗不要紧,往邱翰林最亏欠郁简的地方插刀就行。
    又过了许久,上方终于传来无奈的嗓音:好了,为了个女人,闹得这么难看,说出去也不嫌丢人,这件事我做主,你就把华瑾让给小简,以后不要再纠缠了。
    邱学远一听,气得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哪知道一动便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他做这一切的本意是想狠踩郁简一把,把鞋尖怼到脸上那样作践他,让他清楚意识到和自己作对的代价,眼下却换来这么个结果,让他如何咽的下那口气?
    管奕深咬破舌尖,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口血出来,看上去比鬼哭狼嚎的邱学远更为严重。
    见此情景,邱翰林也不好再说什么,叹息一声,拄着拐杖走远了。
    人一消失,管奕深立马换了副脸色。
    听到你爸说的了吗?冷笑着看向邱学远,特地用上最能激怒对方的语气,你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吧?呵。
    姚金芝一面给儿子上药,一面用极为怨毒的眼光瞪视他。
    管奕深压根不在意,任凭邱学远在背后高声咒骂,径自上了楼,消失在拐角之前,还挑衅地摆了摆手。
    而另一边,惠捷的经理办公室内,方永新正坐在桌前出神。
    手里拿着一只黑色丝绒盒,修长的指尖缓慢摩挲,目光放空,似乎在深思什么,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直至旁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他猛地掀起眼睑,拿过,滑开了接通键。
    有眉目了?不待对方开口便先问出了声,语速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出的些许迫切。
    接着,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清隽的长眉逐渐敛起,眸光微闪,像是惊讶,又像是等来正确答案的如释重负。
    真的是华瑾?
    我知道了辛苦了,尾款今晚之前汇过去。
    结束通话后,方永新久久没有开口,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手中的丝绒盒。
    后背倚进办公椅,垂首,清雅俊秀的脸庞掠过无数复杂颜色。
    他心里有对管奕深的愧疚,尤其确认是自己误解对方之后,那天傍晚,徐医生推心置腹,又教他手足无措的话语,便更加清晰地环绕耳畔
    其实,真真假假,何必计较得那么清楚?感情上的事,本来就很难分对错。
    感情?我和他?
    他肯解释这么多,又为你伤心,恐怕不止对你有感情,还非常深刻。
    至于你对他,千里迢迢跑到杭城来,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永新,我接触你也有十几年了,像你这样的情况,多数患者的选择都是独身一人,孤老终生,你比一般人聪明,靠后天学习能实现正常的人际交往,甚至比他们还要擅长揣摩人心,这是好事,也是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再接受系统性治疗的原因。
    但归根结底,真正能用心感受到七情六欲,和凭技巧应付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有时候我也替你可惜,体会不到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
    但现在事情迎来转机了,有一个人能让你产生怀疑和嫉妒的情绪,哪怕负面,那也是真实的,这么多年来,有第二个人能让你产生这种情绪吗?
    我知道,你在自己和外界之间竖了一道门,你出不去,外面也进不来,这既保护了你,也限制了你,你真的不想尝尝,和一个人建立起亲密关系的滋味吗?
    不妨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你和他一个机会,或许,他就是能将你与这个世界连通起来的钥匙呢?
    话到末尾,徐医生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语调温柔可亲,神情全然是鼓励。
    这位长辈,曾在方永新最为灰暗的那段日光里给予过唯一的支持,不夸张地说,是他生命中最信任的人。
    所以,徐医生的话,他当然没有不听的道理。
    而且更重要的是,和管奕深分开的这些天,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了那张泫然欲泣的脸,令他辗转反侧,焦躁难眠。
    方永新打开丝绒盒,盯着里面的物件,长久的凝视过后,红唇微启,仿佛自言自语般喃喃
    我的钥匙吗?
    第36章
    自从管奕深把邱学远痛揍一顿,那王八蛋好像终于老实了一点儿,再也没有到他跟前作妖。
    然而他却开心不起来,听了那段录音后,对华瑾的担忧就攀升至顶点,想帮忙,又不知从何帮起。
    他猜到华瑾必然不是自愿被包养,但他没想过,邱学远竟会如此丧心病狂,根本不把她当成人看。
    光打一顿是治标不治本,邱翰林的话那小畜生也大可以阳奉阴违,唯一能从根源上解决的方法,就是让华瑾彻底远离邱学远。
    可惜眼下,光联系上她就是一大难题。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大约那一架的确让邱学远元气大伤,暂时不敢再折磨华瑾,过了没两天,管奕深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那头传来的嗓音尚且带着几分喑哑,口气却和没事人一样:来我家吧,我买了酒,今晚不醉不归。
    他赶忙应下来。
    这回也学乖了,赴约时戴了口罩鸭舌帽,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摸黑蹭进电梯里。
    左右环顾,确定没有任何人跟踪后,才小心地敲响房门。
    门很快由里拉开,华瑾一身家居服站在他面前,未施粉黛,于是左右脸颊上的淤青,再无掩饰地展露出来。
    管奕深的眼角和嘴角也留着打架后的战绩,两人同病相怜,愣愣地对视了好几秒,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很默契的,谁都没多嘴多问。
    华瑾十分自然地侧过身:你来啦,进吧。
    茶几上满满当当摆的全是罐装啤酒,有几瓶已经空了,七零八落地躺在地毯上。
    他抓了抓头发:这么多,咱们两个喝的完吗?
    华瑾在沙发上坐下,挑眉笑看过来:一醉解千愁啊,不把这些喝光,不准回家。
    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听她这么说,管奕深也不再推辞,很干脆地拿起一罐,干!
    两人碰完杯,各自仰头灌酒,一口气去了大半。
    华瑾晃着轻巧的易拉罐,明亮的灯光下,漂亮的眼睛微闪:这两天我回深城看外婆了,一直没联系你,抱歉。
    管奕深一惊,他还以为华瑾外婆早就不在了,有些迟疑:她老人家
    晚期,住在ICU,靠进口药吊命。
    他怔忡了一秒: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华瑾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又喝空了一罐,拿起新的,拉开拉环,你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进娱乐圈吗?
    略显苍白的唇凑上去,咕咚咕咚又灌了一半。
    她吸了吸鼻子,仿佛做足心理准备,这才平静地开始叙说:就为了治疗费,那时候我大一,外婆就被确诊,我一个穷学生,根本筹不到那么多钱,所以误打误撞进了模特圈。
    一开始给人家拍点平面广告,慢慢有了点名气,认识了我现在的经纪人,他觉得我有潜力,就和我签约,还送我去拍戏,我才能有钱,给外婆用最好的药,住最贵的病房。
    话到这里神态有些恍然,似乎正回忆着曾经的峥嵘岁月,管奕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搓了搓腿面,附和道:这么说,他还是你的命中贵人了。
    贵人?华瑾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幽幽与他对视,突然毫无征兆地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躬起腰背,眼角都沁出泪花,方点头道,贵人,是贵人啊要不是他,我又怎么能攀上邱学远这棵大树,拿到那么多资源?
    管奕深的面色霎时僵住了,血液流速都放缓,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录音你都听了吧?华瑾看着十分随意地翘起二郎腿,猝不及防转移了话题,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贱?被别人当成一条狗,还要巴巴地倒贴。
    听到她这么形容自己,管奕深难受不已,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你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你解决。
    华瑾侧头,见他这副模样,眼眶也瞬间泛起红潮,但她很快抽了抽鼻子,把那点要哭的冲动忍了回去。
    嘴唇翕动几番,终于还是认命般闭了闭眼:不行的,没用的,视频在他手里,这个年代,只要动动鼠标,上传到互联网,全世界人都会看到,谁也帮不了我。
    眉心猛地一跳,关键词一出,管奕深几乎一秒意会了华瑾有苦难言的真相。
    握着易拉罐的指尖用力,很快将薄薄的铝片捏至变形。
    当初,邱学远刚开始追我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猎艳目标,拒绝几次就会放弃了,他的名声那么差,我的性格你也知道,话说得有点难听,没想到,因为这样,他就记恨上了。
    我的经纪人听说这件事后,觉得我不知好歹,妨碍他发财,所以强拉着我去陪了个酒局,中途下药,直接把我送到了邱学远定好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我才知道我被自己的经纪人出卖了。
    我不可能报警,邱学远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还全程拍了视频。
    他要挟我,如果不听话,就让所有人看看我没穿衣服的样子有多下|贱,到那时候,我事业全毁,也不可能再负担得起外婆的医药费。
    大约是伤口早已在无数个日夜被她亲手撕裂好多回,哪怕谈到邱学远,华瑾的表情依旧很平静。
    浅浅淡淡的绝望,却深深沁入了骨髓里。
    你说,这个局有解吗?他是首富的儿子,有权有势,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演员,他想搞死我,动动手指的事,我想起诉他,很可能身败名裂,也得不到一个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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