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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冒首富之子以后——怀漾(27)

    管奕深的脸色一早变得铁青,易拉罐被他捏成麻花,未喝完的酒尽数洒上手背,他也不管不顾,喉咙在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畜生
    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关心我,才会追问那么多,但这件事,无论跟谁说,对方都帮不了我,我不想你听了,陪我一起难受。
    可他那天过来,录了那个东西,我就知道瞒不下去了,你也不会再允许我瞒下去。
    抬手擦了擦眼角,该说的话都说完,她转过头,耸了耸肩,强作轻松地安慰道:你不用非想着要帮我,我没事,真的,虽然邱学远脾气差了点,但他也给了我很多资源,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嘛,娱乐圈谁不这样?我早就看开了。
    管奕深缓慢而坚定地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不行,你绝对不能再留在这畜生身边,有办法的,我一定能想出办法!
    见他如此,华瑾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叹息,随后半开玩笑道:比如说你继承了邱氏,架空他,让他不敢作威作福?
    此话一出,管奕深心尖一动,登时有了计较。
    是啊,这可谓是最一劳永逸的方法。
    原本他来邱家,只为了向邱翰林报仇,但如今,若想将华瑾拯救出泥淖,不击垮邱学远,根本办不到。
    可这事也并非一朝一夕便可促成,华瑾现在状况明显不对,管奕深担心,她根本等不到那一天。
    华瑾看出他心中所想,反过来宽慰道:其实我也不是没有退路,外婆现在的情况,能拖一天是一天,真等那一天来了,我就彻底无牵无挂,成了自由身,到时候出国,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他找不上我,应该也不会纠缠了。
    说到这儿还歪了歪头,俏皮地眨眼:可能将来最大的麻烦,就是我俩不能常常见面。
    所以别想不开心的事了,趁着咱们还能聚,放开了喝,她火速开了两罐啤酒,塞了一罐到管奕深手中,今朝有酒今朝醉嘛,来,干了!
    管奕深明白华瑾不愿成为他的负担,于是也压下眉间阴翳,勉力挤出笑容。
    既然前因后果都已经知晓,他便不可能坐视不理,那个杀千刀的视频不销毁,华瑾这辈子都不可能安心。
    两个人都藏着重重心事,却都同时不想让对方担心,于是默契地埋头喝酒,空了一罐又一罐。
    直至酒过三巡,一齐醉醺醺地躺倒在沙发上,视野所及的景象都有了虚影,互望一眼,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来,舌头都开始打结。
    酒量不行啊管奕深我喝的明显比你多嘛!
    胡说你已经到顶了我才三分醉还能拼!
    男人的好胜心令他强撑着又开了一罐,大口灌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手一抖,啪嗒一声摔落在地。
    管奕深费劲扭头,朝下方看一眼,也没力气去捡。
    身子重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歪歪地斜倚着,眼皮沉得厉害,呼吸愈发迟缓,不知不觉间昏睡了过去。
    就连突然响起的来电铃,都没能把他唤醒。
    华瑾被吵得皱起眉,伸手推了推旁边的人:有你电话。
    毫无反应。
    华瑾撑起身子,眯眼,端倪了管奕深好一会儿,才发现他已然睡死过去。
    哈哈,三分醉?她好笑地摇头,倾身拿过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方永新三个字,思索了半天,才意识到对方是谁。
    邱翰林的养子?怎么大半夜的给管奕深打电话?
    她没有多想,滑开接通,带着几分酒意,懒懒散散道:喂,你找管奕深?
    那头沉默了足有三秒,才传来一道清冷矜贵的嗓音:华小姐?
    唉哟,你听得出我是谁呀?华瑾有些惊讶,嘻嘻笑了起来,明显不太清醒。
    方永新似乎深深吸了口气,尔后,十分平静地问:管奕深和你在一起?
    是啊,他喝得烂醉,今晚估计回不去了诶,难道邱家有门禁,你是来查房的?
    华瑾的语气有些促狭,依稀听到电话另一边响起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紧跟着,便是方永新冷淡而稍显急迫的语调:不,我来接他回家,请华小姐把地址发给我,我很快就到。
    指尖缠绕着肩侧散乱的头发,饶有兴味地挑起唇角:那不行,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你他在哪里,万一你是坏人,把他掳走了怎么办?
    此话一出,方永新停顿了许久不曾应答,华瑾便也极有耐心地同他对峙。
    一时无言,四下里静得只剩呼吸。
    最终,伴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像是终于放下某种心结,方永新柔和了声线,用非常客气的口吻说道:我不是坏人,我是他男朋友,之前闹了点矛盾,现在我想和他重归于好,请华小姐成全。
    漂亮的眼睛倏地睁大,背部瞬间挺直起来,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妈呀,这么刺激的吗?
    第37章
    方永新敲开华瑾家门的时候,她已然换上一身精致的礼服,还化好完美的妆。
    甫一出现,便仿佛随时准备上红毯般派头十足。
    方永新有些局促,因为华瑾并未第一时间放他进去,反而拦在门口,上上下下,以一种丈母娘看女婿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就是管奕深从三千弱水中取的那一瓢啊,她说着啧啧两声,很有几分不满意,难怪每次一提起喜欢的人,他就又是害羞又是转移话题的,交个男朋友而已,什么年代了,至于那么藏着掖着吗?
    如此光明磊落的态度,轻轻松松推翻了谣言的恶意揣测。
    方永新向来自诩通晓人心,此刻从华瑾眼中,却看不到丁点儿情敌之间的防备。
    也就是说管奕深与她,的的确确,清白无假。
    喉结微微一滚,半掩的睫毛遮去眸底瞬时荡开的涟漪,华瑾也终于侧身,让开了门。
    既然你说是来重归于好的,我是不是也该解释解释?
    我和管奕深嘛高中起就建立起的战友情了,互相都不来电那种,最近刚老友重逢,所以搞了次聚会,哪晓得就被狗仔盯上了,纯粹倒霉,那些照片都是断章取义的,你别当真啊。
    哎呀,其实都是废话,我原先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既然喜欢男人,我这性别第一道关卡都被pass了,你肯定不会担心啊。
    再说了,我们俩要是真有什么,高中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
    方永新往里走的步伐一顿,白净的脸上掠过一丝凝重,他想起来,那天管奕深拼命和自己解释的时候,也用过这个理由。
    只不过彼时的自己被愤怒冲昏头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哪怕管奕深说得再对再有道理,也抵不上那些被摄像头记录的如山铁证。
    他病态的固执与自我封闭,大概真的狠狠伤了对方的心。
    思及此,呼吸好像都变得不畅,垂眸,望着明显醉到意识不清的人,在听到华瑾建议可以一起住客房的时候,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带他回家。
    华瑾当然不会没眼色到当个电灯泡,摊了摊手,还坏心眼地对迷迷糊糊的管奕深说道:不是我不收留你,是你男人非要带你走哦。
    沙发上的人向另一侧翻了个身,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口中嘟囔了几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哪怕在睡梦中,也仍旧微蹙着眉头。
    是很不开心吧。
    方永新越想,越生出一种浓稠,陌生而古怪的情绪,黏黏腻腻,粘得他心脏发疼。
    不再迟疑,俯身,将人以极轻柔的力道半搂半抱起来,醉酒无意识的人身体很沉,他却好像并不费力,华瑾惊叹了一声,看不出啊,看着斯斯文文小白脸一个,竟然这么有力量。
    视线不自主落到对方劲瘦的腰部,又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
    嗯,难怪管奕深嫌弃她太细了。
    她以为方永新会带着人就此离开,不曾料,对方紧了紧揽着管奕深的胳膊,沉静内敛的目光竟向她看了过来,徐徐开口道:华小姐,恕我冒昧,由于我单方面朝管奕深发火的原因,他不得已吐露了一些和你有关的信息给我。
    华瑾倏地抬眼,闲适随意的表情散去,姣好的面容笼上浓浓的戒备。
    方永新的气质向来没有攻击性,清润的眸微垂,摆出一副谦虚诚恳的姿态:你放心,我还没有调查到不该知道的层面,但管奕深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或许,你的问题并非没有解决的可能。
    华瑾却越发紧张起来:你想说什么?
    方永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卡片,平稳地递至她眼前:这是我的名片,希望华小姐能收下,我想,我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邱学远,既然如此,何不合作?
    华瑾并未动作,只是直直与他对视:管奕深知道吗?
    方永新笑得滴水不漏:当然。
    华瑾又问: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邱学远?
    方永新轻轻摇头:华小姐应该猜得出,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我不想他再为你受伤。
    哦豁,这是保护欲上来了?
    眸色闪了闪,望了眼此刻窝在对方怀中,不省人事的好友,神态终于松动,叹了口气: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考虑考虑。
    名片被接过,方永新微微颔首:静候佳音。
    华瑾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倚着门框,心情略有些复杂。
    既是邱家养子,又和邱学远敌对,这两个因素综合在一起,管奕深竟然也能放心大胆和对方谈恋爱,不怕方永新是在利用他吗?
    果然,爱情使人变傻。
    方永新带着管奕深下楼,将他好好安顿进汽车里,扣上安全带,未免他吹冷风着凉,没有开窗。
    侧首,看着副驾驶座上迷迷糊糊全然没有防备的人,第一次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懂得避嫌?深夜到华瑾家里喝酒,还让她接电话,你就这么清者自清吗?
    他明白管奕深此刻的状况,肯定听不见,也不指望他听见,只是心中无奈浮涨了许多,又不舍得再对他发火,随口说说便也罢了。
    哪知道话音才落,身侧人原本还半闭着的眼眸霍然睁开,一下子与他正对上。
    方永新有些猝不及防,握紧方向盘,看他目光烁烁,一时分不清真醒抑或假醒。
    管奕深用力甩了甩头,还是没法聚焦瞳孔,只得愣愣望着他,半晌,痴痴地笑起来:又梦到你啦,方永新。
    好的,看来是假醒。
    见眼前人不回应,大约以为哪怕梦里对方也不愿意搭理自己,亮晶晶的瞳仁黯淡下去,长吁短叹地唉了好几声,泄气似的将后脑勺撞向椅背。
    毛茸茸的脑袋拱了拱,难受地合上眼帘,好像不敢再看他一样,可怜巴巴地低声说:快点找我和好吧,我都要熬不住了
    末尾几个字近乎融化进空气之中,明明只是醉酒后的胡乱呢喃,却引得方永新心尖剧颤。
    他一直认为,自己最擅于人前克制,假作真情。
    但如今瞧着管奕深的模样,陡然发觉,或许他离对方的内心世界,也没想象中那么近。
    至少清醒的管奕深,面对他时,从未坦率地流露出这般毫无保留的脆弱与依赖。
    俊挺的眉目沾染失落,愈发凸显了骨子里的颓废底色,好看的唇微抿着,不用再多说一句话,便将连日来的委屈和彷徨展露无疑。
    方永新看着看着,一瞬间,竟前所未有的,生出一股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第38章
    方永新将人放倒在柔软的床铺上。
    耐心细致地为他脱去衣物,并用热毛巾一点点擦净了脸。
    管奕深偶尔还会嘟囔些含混不清的字,只言片语,大多都与方永新和华瑾有关。
    方永新越听,越感觉到管奕深的人际关系之狭窄,当真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产生越界情感的根源。
    人一旦拥有了七情六欲,就极容易害怕孤独,被渴望关爱的本能裹挟,他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才能和风细雨地渗透进管奕深的世界。
    所以,喜欢是真的喜欢吗?又或者仅仅是寒天取暖的炭火,溺水紧抱的浮木?
    可惜方永新自己便是生性冷漠孤绝的典型,要他思索出这个问题的答案,难于过往一切竞标与签单。
    然而事到如今,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就在打电话的前一刻,方永新仍在反复自我质询,可等到了车上,亲耳听见管奕深低迷郁郁的呓语后,他却仿佛无师自通般下定了决心。
    徐医生说得没错,有些事不必计较得那么清楚。
    管奕深将一种热烈而真切的感情压在他身上,好像输赢自负的赌博,他不确信自己有没有,但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愿意让对方的投注落空。
    于是方永新俯首,看着下方人被酒精晕染得微微酡红的双颊,清清淡淡的嗓音说:你知道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吗?
    可能这一辈子,我都没法像你期望的那样,喜欢上你。
    所以,我给你最后一次反悔的机会。
    他的声音轻且柔,好似羽毛扫过,未曾在耳畔留下丁点痕迹。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枕着松软的枕头,陷入更深的睡眠之中。
    方永新的目光一错不错,眸底蕴含着静水流深,语调温和;那你就是,不会后悔了?
    说完这句,仿佛自己也明白,这番自问自答很有几分趁人之危,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没有任何人物情境给他预设和发挥,也不曾用上丝毫总结出的社交技巧,只是看着熟睡中另一个人的面容,便全然凭自己的心绪上扬起唇角,在方永新过往二十八年的生命里,还是头一遭。
    倘若管奕深醒着,必然会惊讶不已,原来,方永新也会露出这般真情实意的笑容。
    卧室的照明被熄灭,只剩床头柜上一盏暖黄的小灯,稀薄的光线穿过浓密睫毛,好似缀了碎金,温馨而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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