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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桃之幺(189)

    李福。陆詷沉声道,可是有人对丽妃用刑了?
    李福赶紧道:启禀太子爷,这是万万没有的事。夏苡仁也赶紧道:丽妃手脚脖颈均没有伤,并没有用刑的痕迹。
    众目睽睽之下确实做不得伪。
    陆詷摸了摸下巴,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了那个侍女身上。
    这个时候薛祁已经将侍女带过来了,随之跟过来的还有吴珣。
    陆詷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看着快步走到自己身边的吴珣:你怎么来了?
    两人凑得很近,吴珣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暗九说你这边有些麻烦,然后他还跟我说了一件事,可能和丽妃之事有关。
    陆詷心下一暖,忍不住捉住他的手随后背于自己身边,见无人注意这才问道:什么事?
    吴珣的心神瞬间被指尖的温热分去了注意力,所有大臣都在,而他们俩就像是在夫子讲课时趁着夫人转头做小动作的学生。可即便如此,吴珣也不舍得将手抽回来,只得故作镇定继续道:薛祁说侍女叫丽妃姐姐,暗九便想起了一个传闻,说是邱府其实不止三位小姐,还有一位四小姐。
    四小姐?
    嗯,是大夫人生下的四小姐,据说这位四小姐长得很是活泼可爱,但可惜的是在她十岁的时候失足落水而死,从那之后大夫人便开始吃斋念佛,终日居于府中佛堂不出。
    陆詷想起邱晁家中是三房夫人,大夫人是邱晁家乡恩师的女儿,膝下育有长子长女,长子如今外放为官,长女嫁了一个门第不显的人家,整个长房都名声不显;二夫人是当时的兵部侍郎的千金,在大夫人过门后两年便以平妻身份进门,膝下有一子一女,也就是邱承天与丽妃;而第三位如夫人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膝下育有一女,便是之前帮着陆詷狸猫换太子的邱芸儿,而邱芸儿的丈夫就是荣陵唯一的儿子。
    薛祁命侍女跪好后:殿下,人已带到。薛祁刚错开身子露出侍女的模样,本来已经平静的丽妃突然间尖叫了起来,她浑身打着寒颤,拼命地向后爬: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不是我害的你,我不是故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侍女抬起头冲着丽妃咧嘴一笑,丽妃整个人发出凄厉地喊叫,直接昏死了过去。
    放肆!薛祁立刻反应过来侍女一定有问题,挡在了侍女与丽妃之间。
    陆詷抬眼一看侍女便觉得说不出来的奇怪,这个侍女的发型衣着绝对不是宫中宫女会有的打扮。宫中宫女衣着发髻皆是有品有阶,如此打扮定是要挨罚的。看着侍女脖颈挂着的长命锁,陆詷又想起了吴珣说的那个传闻,难道
    你从前是邱府的丫鬟?
    侍女垂首应是:回殿下,奴婢是邱府的丫鬟,随丽妃入宫。
    你入了邱府后便一直跟着丽妃吗?
    侍女不语。
    邱晁着急,只因他不知道女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病急乱投医头急吼吼地转头问那侍女:你怎么看顾的人?!但当他怒气冲冲看向侍女时突然愣住了,你
    侍女抬头,只一眼邱晁便觉得天旋地转,颤巍巍道:嫣、嫣儿
    见邱晁像见了鬼一样盯着自己,侍女兀自一笑,只是这笑声说不出的嘲弄:老爷认错人了,四小姐早就死了,是被活活淹死的。
    只言片语便已足以引人遐思。
    邱晁错把侍女认成早夭的小女儿,那便说明丽妃应该也是认错了。一个意外淹死的四小姐竟然会将丽妃直接吓疯,恐怕当年的的意外很可能也就不是意外了。
    樊无钟起身向陆詷请命:殿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恳请殿下允臣查明真相。
    允。陆詷淡淡地道,邱相乃朝之重臣,四小姐之死大理寺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难使有功之臣安心。邱相放心,若四小姐为人所害,孤必定不会放过加害之人!
    邱晁只觉得天昏地转眼前一黑,晕倒前邱晁只有一个念头逃,赶紧逃离这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太子殿下。
    什么权势,什么朋党,什么家族,邱晁现在只想保住一条命。他已经感受到了,感受到了身后是万劫不复的深渊之境。
    第249章 帝王之心张弛有度帝王术,民心如水载舟行。
    邱府四小姐死得不明不白?普通老百姓只看个热闹,有人小声议论:不是说邱府要完了吗?怎么皇上还管邱府的人命官司?
    君心难测,君心难测。
    大理寺的人直接住进了邱府之中,大有一种要将案件查得水落石出的架势。邱晁有心阻止,可被樊无钟冷冰冰的一句诘问堵了回去:听说四小姐也是您的掌上明珠,您不关心她是因何而死吗?此事明显有蹊跷,身为人父邱相岂能自欺自人,让四小姐在天之灵不得安息呢?
    邱晁的身体自从陆詷带兵回京那一夜后便病倒了,如今稍微有些好转,但体力已经是大不如前。最看重的一子一女一个锒铛入狱一个疯疯傻傻,事态如今已经完全超脱了自己掌控,他的斗志也几乎被消磨殆尽。
    邱晁无奈之下只能叮嘱下面的人不该说的别说,管好自己的嘴。可惜的是那位久居佛堂闭门不出的大夫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邱晁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喝茶的发妻,有一丝恍惚,依稀记得上一次见到她她的发还没有白:夫人
    老爷。邱夫人喝了一口茶,许久未见,不知老爷身体可还好?
    邱晁不禁苦笑,两人相顾无言,相对于邱夫人的自在悠闲,邱晁更局促一些。他不喜欢与这位发妻在一起,除了年轻时图新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每次当发妻看向自己的时候,看着她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邱晁就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又变成了那个连束脩都交不起的穷书生,自己在恩师面前泪流满面说此生只娶发妻一人的誓言重新在自己耳旁响起。
    他沉淫官场几十载,也曾有呼风唤雨为所欲为之时,在面对自己的发妻之时,却仍然有着一种无地自容之感。年轻的时候邱晁认为那是因为妻子太过守旧古板没有丝毫情趣,可如今这么多年沉沉浮浮过去,邱晁已经不会再自欺欺人了,那是他的自卑,与其说他不愿看见发妻,还不如说他不愿面对自己的卑微出身。
    夫人邱晁踌躇几次,都没能说出后面的话。
    邱夫人轻轻一笑:老爷是想问我为什么来是吗?
    见发妻自己说了出来,邱晁轻轻吐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邱夫人笑了:认识了一个佛法高深的小朋友,看明白了一些事。
    哦?邱晁疑惑,夫人是在庙中礼佛时认得的?
    邱夫人浅尝了一口茶,润了润唇:在佛堂遇见的。佛堂就在邱府之中,她话锋一转,不说这个了,我知道老爷不喜这些。
    不喜邱晁叹了一口气,这一年来他格外的不顺,满天神佛几乎都被他求了个遍,如今再也没脸说发妻信佛那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懦弱行为。
    两人相对无言,邱夫人看着庭院中的大理寺的人:听说嫣儿的事有了进展。
    进展
    邱晁皱眉:夫人何出此言?嫣儿她不是失足落水吗?
    邱夫人笑了笑,这么多年的修禅念经已经足以让她平和的面对此事了,而且凡是皆有因缘,那位小朋友说得对,又怎么能说嫣儿的早夭就一定不是她的佛缘与造化呢?想了想府中子女如今的境况,邱夫人反倒心平气和。只是自己不执着归不执着,做错事的人总是要遭到因缘果报的。
    邱家四小姐的落水案就像一根藤蔓拽出了许多葫芦一般,大理寺从下人口中审问出的也不单单只有这一桩命案。邱府就像是一颗巨大的榕树,看上去郁郁葱葱,实际上将土刨开内里已经彻底腐败了。
    修长有力的手指夹着一枚黑子落下。
    黑白棋局呈平分之势,而黑棋隐隐有一股锐气。
    执黑棋之人正是陆詷,而坐在他对面的则是陆渊,陆渊看着棋局微微颔首:不错。
    还请祖父指正。
    指正谈不上,你已经长大了。陆渊笑容温和,当年的铁血杀伐似乎没有在他的面容上留下什么痕迹,若非要说,恐怕只有那双凤眸在盯着一个人时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孙儿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
    不急。陆渊笑道,你现在就做得很好,耐心有之,魄力亦有之。切记,焦躁优柔皆乃大忌也,不疾不徐张弛有度方成帝王之术。
    孙儿从前颇有些瞻前顾后。陆詷清楚自己的问题,自省起来很是干脆。
    陆渊不否认,却也不认为这有何不好,反问道:詷儿可知何为帝王术之根本?
    陆詷有些迟疑,他想了很久,久到棋局眼看便要下成平手时才说出了一个答案:民心。
    陆渊哈哈大笑,伸手将棋局抹了,黑白子混到一处,只因这局胜负已经不再重要:不错,仁心乃帝王之根本。为君者狠心容易,仁心难得。君王仁心故而容易大权旁落,但百姓却不容易吃苦。秦二世而亡,并非仅亡于胡亥赵高之流,更是亡于始皇帝之暴虐。成霸业易,但成帝业难。
    陆詷有些明白了,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祖父总是说父亲那时登基是最适合的。祖父退隐前征战四方,兼之铁血手腕。可凡事过犹不及,君主强势必定臣子弱小,若臣子不敢言亦不敢为,久之必成沉疴。所以换上父亲施以仁政,休养生息,臣子强便由他强,无为亦是有为。
    放手去做便是,用你自己的方式,无需看我与你父亲,用小珣的话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因缘,因缘果报无需多虑。陆渊的唇忍不住上扬,他对于这个孙子只有满意二字,以太子之身却能忍常人之所不能,自然能成常人所不能及之功业。当年大哥惜败在了张扬与傲慢,而这些他都没有在陆詷的身上看见。
    这个孩子很难得,他身上有谦卑有傲骨,有退让却也有霸气,更难得的是他身上还有一种透彻和纯粹。或许这份纯粹是另一个人带给他的,洗涤了那些焦躁与偏执,只留下的通透。
    帝王之术仅仅只是帝王的手段,却绝不能是君王的本心,陆兼见陆詷已经明白,便知道他们之间的棋局已经无需再下了。
    ***
    接近一个月的调查,厚厚的证据已经呈在了陆詷的案台之上,一页页地证据和供词翻过,陆詷的眼中闪过了怒火。
    真是岂有此理!陆詷一拍桌子,这些罪证足以让邱府满门抄斩了,就是邱晁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这其中最简单的反倒是邱嫣儿之死,邱嫣儿倒并非是丽妃直接杀死的,但却也是因丽妃而死。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最后是丽妃的奶娘吐口道,那时是姐妹俩在争吵,当然更多是丽妃没事找事找这个分了她宠的小妹妹的茬。推搡之间丽妃便将邱嫣儿推入了水中,本来那时叫人可能人还有救,但丽妃害怕父亲责骂没有喊人。于是等到有人发现时,邱嫣儿便已经死了。而那丽妃的贴身侍女其实便是奶娘的亲女儿,她曾受恩于四小姐,蛰伏多年终究报了此仇。
    樊无钟询问:殿下可要动手?
    先等等,等安平大婚之后。还有几日便是安平大婚,这些腥风血雨总要等喜事办完后才好处理。
    这些证据只要掀开一角,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的便压不下去了。
    京城,要变天了。
    第250章 安平出嫁十里红妆满京华,同甘共苦合卺酒。
    瑞色满京,红妆十里。
    整个京城几乎都被妆点成了一片火红,受此感染,几乎所有人脸上都忍不住洋溢起喜气。接亲的队伍也很瞩目,龙骁营几乎全体都出动了,势必要为自家将军撑起场面。
    而宫中更是热闹非凡,也有一些老宫人含笑拭去眼角的泪花,她们千娇百宠的小公主要出嫁了。
    凤栖宫中几乎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安平凤冠霞帔,恭恭敬敬地对着祖父祖母父皇母后磕头拜别。看见父皇母后眼中的不舍,安平鼻头一酸差点哭了出来。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如今能够嫁给心上人,父皇母后还有哥哥扛住了多少。公主的因缘总是不由己的,但安平自知自己从未被勉强过。多少外使提亲,多少朝臣劝谏,父皇母后还有哥哥都帮她挡了回去。
    大喜的日子,莫哭。孙明绾拉着女儿的手,将一对玉镯套了上去,这是当年娘亲出嫁时你外祖母给娘的,娘如今给了你。出嫁之后不比闺中,万事都多想着点,若真受了委屈也莫忍着,同爹娘还有你哥哥嫂嫂说。冠冕堂皇的话昨日册公主时已经说得太多,如今没有外人,母女俩总是要说一些体己话。
    嗯。安平破涕为笑,他不敢欺负我。
    见女儿笑靥如花,孙明绾也有了笑意,捏捏了女儿的小脸:你啊,也莫将少阑欺负得太狠了。
    与母后话别后,安平看向父皇。陆兼的眼底也有几分滚烫,他将安平的凤冠上的玉珠理好:出嫁后你也还是我大昱的公主,你是公主又选了这么一位骁勇善战的驸马,注定是与深闺绣花无缘你可明白。
    女儿明白。
    陆兼拍了拍安平的肩膀:当日你祖父为你拟了安平这个封号,不止是愿你平安喜乐,还望你日后能分担社稷之担。那日凤栖宫外,为父看得明白,若有一日江山社稷需你挺身而出
    女儿定不推诿。安平仰脸看向站在一旁的陆詷和吴珣,笑道,这不是还有哥哥吗?当哥哥的哪舍得妹妹挨刀子。那做妹妹的自然也不舍得哥哥孤立无援,父皇放心,便是出嫁了安平也还是安平,我与哥哥乃龙凤同胞,心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任何人都绕不过去的。
    陆兼见女儿明白自己的言下之意,说不出的欣慰和怅然,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嚷着骑大马摘葡萄的小安平了。将安平的红盖头盖上,头盖上的金凤是上百绣娘赶制而成,阳光之下波光粼粼,安平看不见的地方,陆兼与孙明绾相视而对都红了眼。掩饰地捏了捏鼻子,陆兼清了清嗓子道:吉时快到了。
    陆詷走到安平面前弯下了腰,虽说依制是无需当兄长的一路背到轿子之中,毕竟皇室亲缘向来淡薄,也无人愿意做到这样的地步。但陆詷与安平却是不同,他们从小吵吵闹闹到大,平日里对彼此也没说过几句软乎话,但偏偏他们都清楚这不妨碍他们之间的血脉羁绊,也不妨碍他们能放心的将背后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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