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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养猫-(39)

    谢锦低眼看她,见姜照神色紧绷,眼中带着些渴求,那些更胜星子埋在眼中的光芒,好似只要她不答应,就会立马熄灭一般。
    虽然心知不妥,有多种纠结,但谢锦到底是不忍,沉默着点了下头。
    她伸手摸到腰带,解开了活结,将外衫缓缓脱下放在了一边,里面的纱裙因沾水贴身,不易脱落,便稍微费了些时间,等谢锦处理好之后再看向姜照,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走远了一些,还把脑袋扭了过去,只露出一只红透了的耳朵。
    谢锦心里一动,更觉羞涩难言。
    她双手扶在岸沿,先下了一只脚进池试探,牢牢踩踏在阶梯上之后,才将另一只脚也放了下去,缓缓将身子沉落水中,坐在阶梯之上,果然水位只到肩头。
    姜照动了动耳朵,听见水声暂歇之后,才干巴巴地开口问道:我可以转过去了吗?
    谢锦没应声,只是沉默着撩了撩水。
    又隔了半晌,姜照才活动着有些僵硬酸涩的脖颈,将脑袋偏了回去。
    二人坐在池中,皆是目望前方不敢斜视,中间也隔出许多距离来,更是无人开口说话,偌大的房间之内,只能听到细微的水流声。
    水温正好,全身泡在其中,很是解乏消疲,姜照坐了一会儿,逐渐神思放松。
    她动了动身子,不动声色地往谢锦身边靠近,恰逢谢锦走神儿,压根没发现她的动作,等她出声的时候,才惊觉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消失不见了。
    姜照满面无邪,指着她身上的肚兜问:穿着这个在水里,不会不舒服吗?
    谢锦抬手捂住心口,惊疑不定地看着她,故作沉稳道:回陛下,我觉得并无不适,如今天光正亮,您还是少说些话,早些沐浴完穿衣吧。
    怎么会并无不适?姜照仿佛听不懂她的话,还是要把话题往回扯,朕方才已经亲身试过了,还是脱下来比较好,你我同为女子,你难道还怕朕对你做出什么不成?
    她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清亮,神态认真,好似真的只是单纯为了谢锦着想。
    这话题难免有些羞耻,谢锦并不想和她继续纠缠,干脆转过身去,想要再离她远一些。
    姜照见她逃离,眼睛一眯,干脆直接跟了上去,从后面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搭在她触感温润的肩头,低声道:你现在真如此防范我了,就因为我喜欢你?
    没有任何阻碍的肌肤之亲,以及身后过于明显的柔软触感,让谢锦浑身僵直,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更别提去推开姜照的怀抱。
    而姜照尝了甜头,更是变本加厉,在她沾着水珠的耳后轻轻落下一吻,嗓音也带了几分低哑缱绻,继续问她:还是怕我这样对你?
    谢锦呼吸加重,为作缓解,只能启唇呼气,以防自己喘出声来。
    她的双臂被姜照束缚在身体两侧,感觉到那人温热的呼吸从耳后转移到了脖颈,姜照极为大胆,正用唇齿细细啃咬着她的兜衣系带。
    我没有防范你。
    谢锦嗓音微颤,被她弄得腰眼发软,深觉不能再如此下去,只能匆匆开口制止了姜照的动作,反问道:我若当真防范你,会容忍你做到这一步吗?
    姜照果然没有再妄动,只是安静抱着她,让她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谢锦二十五岁了,对于自己身体某方面产生的变化,不可能不懂是因为什么。
    这让她感到既害怕又羞耻,脚趾蜷缩起来紧紧抓在汤池底,还在姜照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在自己舌尖咬了一口,时刻警惕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失足坠入深渊。
    或许她的回答让姜照满意了,才没有继续作弄她,下巴也老老实实地搭回到了谢锦的肩膀上,用高挺秀气的鼻梁在她白嫩如玉的脖子上亲昵地蹭了两下。
    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姜照嗓音平和,听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还很认真地和谢锦打着商量。
    此时此刻,这就仿佛是给谢锦递去了救命稻草,让她立马伸手抓住,陛下想问什么?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敢欺君。
    好。
    姜照松开了双臂,拉着谢锦转身面对自己,见她目光游离不敢与自己直视,偏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谢锦无奈,只能与她对视,满面酡红与眼中流光皆让姜照喉头一动。
    第一个问题,你的心里,究竟还有没有袁启?
    她能问出这么个问题谢锦一点儿也不觉得稀奇,但也实在想不透彻,明明自己从未表露出半分对袁启的留恋之情,她为何非得固执以为自己动了旧情复燃的心?
    于是便道:我对他的态度,早已向陛下表明,陛下既然不信,又何必再问?
    姜照闻言低声一笑,也不知算个什么反应。
    好。她点了下头,算是接受了谢锦的回答,又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问:第二个问题,如果我让你爱我,你能否做得到?
    相较于有关袁启,这个问题显然更让谢锦无法回答,她沉思半晌,只是默默扭过头去不愿再看姜照,好似这般就可以拒绝回答。
    姜照叹了口气道:你非得要用沉默,来表示对我的抗拒吗?
    我并非抗拒陛下。谢锦侧着脸,不卑不亢道:这件事,本来就是陛下先为难我。
    为难?姜照反问了一声,伸手掰过谢锦的脸,让她重新直视着自己,循循善诱道:可是,你明明可以直接拒绝我的,为什么要沉默呢?
    谢锦眸心一颤,有些慌张道:陛下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还未想好如何说
    你现在解释这些未免太晚了。姜照松开手,后退了几步,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谢锦的目光之内,意味深长道:论身份地位,我乃天子之尊,论个人才貌,我也不觉他在上风,而论及感情来说,他才是横插一脚的那个人吧?
    谢锦想要反驳她的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只能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姜照立刻反唇相讥:我这叫有理有据,你倒是说说,我哪里比不上他?
    你谢锦语塞,觉得她纯粹是在耍赖了,但从心而言,姜照在她心里自然万般皆好,即便抛去感情纠葛以外,她也并不觉得袁启有哪里能够比过姜照。
    但这话必然不能说给她听,谢锦咬了咬牙,干脆转过身去,又拒绝和她说话了。
    姜照心下暗喜,也没什么心思在汤池待着了,她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儿,心里也明白谢锦并不是对她毫无感觉,但总归不敢去冒犯唐突,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也确实难熬。
    于是踩了阶梯爬上岸,从一旁拿了布巾擦干身体,又披上寝衣,站在汤池边对仍在里面泡着的人道:我还宣了朝臣议事,就不耽搁了,你多泡一会儿也无妨,这兰汤加了药材,对身体有益,我出去后让人添些热水来。
    谢锦扭头看她,见她长发滴水,面容带笑,倒是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陛下病就好了?谢锦故意揶揄。
    姜照抿了下唇,蹲下身来冲她勾了勾手指,谢锦虽有疑虑,见她目光清明,不似要使坏的模样,还是犹犹豫豫地靠了近,抬起下巴望着她。
    这个姿态,倒是不用姜照动手,电光火石般倾下身去在她唇角偷了一吻,得意洋洋笑道:好了,朕今日终于找到了偏方,与美人共浴,可治百病也。
    谢锦把眼睛瞪得溜圆,正要出言怒斥,姜照已经手脚利落地爬了起来,伸手撩了下潮湿的长发,温声道: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管谢锦反应,踩上木屐扬长而去,气得谢锦只能拍水泄愤。
    第55章 突破
    姜照召见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状元和榜眼。
    谈源生和方崇这两个人,官职不高,存在感也不强,本来作为天子门生,又是姜照御笔钦点的前两名,是该深蒙恩宠,扶摇直上才是。
    但姜照仿佛是把他们给忘了,科举结束也有数月,不说升官调职,也没有外放地方,甚至提都没提起过一次,包括探花郎赵承明,前三甲都还在翰林院抄书。
    这二人出身不高,倒是没人跳出来给讨个公道,只以为下场和韩宣无二,虽然也算万里挑一,但到底进不了陛下眼里。
    但也有人觉得他们值得拉拢,比如习惯了把持朝政的左相一派,按照赵恒则的处事方法,甭管这二人对他是否有用,都要先把人拉到自己手底下。
    是以这些年,他手下势力众多,但也错综复杂,在严密之下也难免出现纰漏。
    而韩宣找的就是他的纰漏,这段时间谈源生和方崇被他派出去行事,主动向赵家示好。
    赵恒则虽有疑虑,但谈方二人初入朝堂,干净得不像话,也没什么底细让他查探,很快就让他又打消了疑虑,成功进入到赵家阵营。
    虽然远不到中心地位,但摸到冰山一角,已经是初见乾坤。
    今日姜照秘密召见他们两人,也是因此。
    她到前殿的时候,谈源生和方崇已经等候多时,韩宣因近来在筹备婚礼颇有些繁忙,这次就未到场,只有姜照与他们君臣三人。
    姜照此时还在病中,召见外臣也是秘密进行,谈源生和方崇都未着官服,寻常打扮,姜照也没让他们见礼,赐了座之后,直接就进入了主题。
    韩宣说你们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说来听听。姜照坐在太师椅上,看向了他们。
    谈源生冲她一拱手,道:回禀陛下,微臣知道赵相疑心太重,必不会太早重用我和敬之二人,而要等到我们取得他的信任,又不知还要多久。
    是以,臣等便想从其他地方找个出路,经韩大人指点,又经过近来的调查与接触,还真让我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哦?姜照挑挑眉毛,问道:你说的是何人?
    谈源生道:赵相长子赵之信不曾入仕,却深得赵相宠信,将整个赵府经商管家的事都交给了他。
    赵之信膝下有两子一女,和咱们同科的探花郎赵承明,也正是赵之信的次子。而微臣要说的人,是赵承明之姐赵如嫣的夫婿,梁存默。
    梁存默?姜照念了一下这个名字,摇头道:这个人,朕没有印象。
    陛下没有印象也实属正常,此人与韩大人是同年进士,探花郎出身,但他并未入朝,而是被赵如嫣相中,招为了夫婿,而且是入赘赵家。
    高中探花,却不入朝堂,跑去做了赵家赘婿,此人还真是志向远大。
    姜照嘲讽一句,对这个梁存默彻底失去了兴趣,问谈源生:你是想收买此人以为己用?可他既然选择入赘赵家,就该明白从此荣辱一体,岂能随便受你收买?
    谈源生笑道:陛下莫急,先听微臣细细道来。
    他给姜照讲了个故事,起因在先帝时期的最后一场科举,寒门出身的梁存默因学富五车又相貌英俊,被先帝点为探花,眼看要平步青云。
    但先帝向来偏信世家,对于梁存默的御笔钦点,更多的也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求贤之心,却并没有真的要重用的意思,日复一日的冷落,让梁存默彻底失去了期盼。
    而就在此时,赵家向其递出了橄榄枝,梁存默见报效天子无望,也不甘心让十几年寒窗苦读成为笑话,便接受了赵家的招揽。
    他本想借赵家起步,扶摇直上,却不曾想因一副好皮囊被赵恒则的孙女赵如嫣看中,指着他说非君不嫁,赵相宠爱孙女,自然听之任之,将赵如嫣许配给了梁存默。
    可梁存默出身微寒,自然不能与赵家门当户对,赵恒则亦不可能让赵如嫣跟着他吃苦,便也不同他商量,直接让他进了赵家门,做了入赘之婿。
    梁存默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沉默接受,又因自觉愧对父母,便只托赵如嫣帮忙让人寄些银钱回去赡养,暂时无颜亲自相见。
    他本以为,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之时,就可以甩掉赘婿的帽子,真正做到衣锦还乡。
    却没想到,从此以后,山高路远,再也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先帝在位时治下不严,朝官多私德有亏,名为文会实则聚众狎妓的事情时有发生,直到姜照继位,明令禁止之后才有所收敛。
    赵如嫣善妒,怕梁存默沾染上官场恶习,在成婚之后不仅没有助他得到赏识,迎来重用的机会,反而让赵相暗自操作,断送了他的仕途。
    梁存默愤然反抗,却被赵如嫣死死捏住咽喉,拿他家中父母甚至全村友邻作为威胁,让梁存默真的只能沉默着接受所有,变成了名副其实的赵家赘婿。
    听了这个故事,姜照多少有些唏嘘,但却也没有觉得梁存默无辜,只是意味深长道:虽说良禽择木而栖,但也不能随随便便选块儿腐朽之木,否则与自取灭亡何异?
    朕看这个梁存默,一退再退,毫无底线,走到今日地步,也只能赖他自己目无远见了。
    陛下所言甚是。谈源生附和了一声,又道:他本来已自暴自弃,无意再起争端,只想做个无用之人,了度残生。
    但那赵如嫣实在太过狠心,连梁父病重也未告诉梁存默,后来梁父病死,梁母也因伤心过度随之而去,临死都没能见到儿子最后一面。
    姜照眉头微蹙,问道:所以他现在是知道了真相,想要找赵家报仇了?
    谈源生点头道:陛下圣明。梁存默前些日子偶遇家乡旧识,才得知自己父母已逝,回去找赵如嫣大闹一场,可赵如嫣不仅没有认错,还对他冷嘲热讽,他愤而离府,一个人去了酒楼喝闷酒。
    正好那日臣与敬之约了韩大人在酒楼议事,梁存默醉酒,见了韩大人便泪如雨下,将这多年的委屈愤恨全都说了出来,自然也听到了微臣的耳朵里。
    剩下的事由方崇来说,因梁存默与他一样出身贫寒,相较于韩宣与谈源生而言,他们两人倒是更能谈到一处去,便由方崇在其中周旋,蓄意引导,让梁存默下了决心。
    学生对他说,即便父母身死,但灵位坟茔都在故乡。
    他没能在父母生前尽孝,已是枉读圣贤书,父母死后却还不回乡祭奠,更是枉为人子。
    学生说他先是背弃先帝转投赵家,后又只顾自己荣华不顾父母悲凉,是个不忠不孝之徒,把他骂吐了一口血,对天发誓要让赵家付出代价,然后才有脸面回乡祭奠,还转而来劝学生远离赵家。
    方崇不如谈源生稳重,谈及和梁存默的来往,如同说书一般,眉飞色舞。
    姜照看向他,淡笑道:朕从前觉得敬之文章虽好,但毕竟有些嘴笨,没想到你还挺会借题发挥,若能再老成持重一些,朕把你调到御史台,才不算埋没了你。
    陛下可不能有这种想法。方崇连连摆手道:学生年少,离老成持重还远着呢,况且您可是答应过学生的,待赵家倒台,便放学生回乡。
    经他一说,姜照才想起这回事儿来,含糊着应了一声,就绕过了这个话题。
    虽然朕不太能看得上梁存默这个人,但他毕竟和赵如嫣有几年夫妻情谊,想必比起外人,他还是更能得赵家人信任。
    行,这件事朕已经有所了解,还是全权交给你们去办,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朕协助的,尽管开口就是。
    微臣遵旨。
    后面君臣又说了些其他的话,眼见时近正午,该是午膳时间,因姜照如今仍在称病,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地留他们用膳,谈方二人就告了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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