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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全文(99)

    一听能赚钱,其其格和吉雅瞬间笑开了花,毫不犹豫地应下。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就把他俩的大荷包放在炕边的桌子上,次日早上被喊醒的时候, 腰带一扎上,立马捞起荷包绑在腰带上,生怕忘了。
    叔, 牛羊我都数过了, 我多赶了两只羊过来,万一路上遇到意外,也不会缺了岁供。艾吉玛见人出来, 忙上前说话。
    好小子。巴虎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我想的周到。艾吉玛心细又能干,现在还不满十岁就能帮他料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再大一点更不得了。
    不管路上出不出事, 晌午让你叔卖了羊掏钱请我们到酒楼大吃一顿, 去年我请的,今年该他了。蜜娘等巴虎把两个孩子抱上车,示意艾吉玛也进去,今天还是赶两辆马车,大枣拉着装蜜坛子的勒勒车跟在后面。
    车前是牛羊,走的速度不快,天色刚明就出发,到了都城已经大半晌了。先去把岁供交了,多出来的两只羊卖给了衙门斜对面的羊杂汤面馆。
    坐车里颠了半天,到地了蜜娘带着三个孩子下来活动活动,闻到飘来的肉香,琢磨道:人家的羊杂汤不知道怎么做的,总觉得比自家炖的好吃。
    要不我们晌午过来吃?巴虎颠着银角子走过来。
    蜜娘白了他一眼,她还没说话,其其格和吉雅先拒绝了,非要去酒楼里吃。
    巴虎低头瞥了一眼,继续问蜜娘的意见:现在饿不饿?饿了就进去吃一碗,我看里面人挺多的,味道该是不错。
    又补充说:晌午还是去酒楼吃。他可看到她的白眼了,估计是想骂他奸抠。
    算了,先去卖蜂蜜吧。
    巴虎没应,转身进了饭馆,再出来就端了一碗热气滚滚的汤面,面上铺了厚厚的羊杂,羊汤浓白,仅是看着就很有食欲。
    坐车里吃,吃不完的我吃。
    但轮不到他收底,其其格和吉雅坐一边直勾勾地盯着,时不时张嘴也要吃一口。羊杂软烂,羊汤香浓,巴虎交代的少放面,买了两份的羊杂,娘三个分一碗,最后连汤都不剩。
    巴虎接过碗,瞅着擦嘴的孩子,打趣道:不是不吃?晌午去酒楼里你们还吃不吃的下了?
    待会儿卖蜂蜜的时候卖力吆喝,多喊喊多跑跑饿得快。蜜娘借机鼓劲。
    到了去年的老地方,巴虎把坛子都搬下来,装蜂蜜的罐子还堆在车上,有人来买他就递罐子。
    巷子里有人出来,蜜娘推了推其其格和吉雅,吆喝啊。
    两个孩子有些怯,缩手缩脚张不开嘴,眼巴巴地回头求助:怎么吆喝?
    蜜娘看向艾吉玛,你会不会吆喝?来,打个样。
    艾吉玛在心里鼓了鼓劲,回忆着去年卖蜂蜜时的说辞,咬牙道:卖蜂蜜了,甜过红枣,胜过红糖,嗯还有、还有可以免费尝,不满意可以不买。话落地,面色爆红,回过头吭吭哧哧地问:说的行吗?
    蜜娘扫了眼绕过摊子的小阿嫂,点头:行。就是语气柔和点就好了,咬牙切齿的像是在卖人肉。
    有艾吉玛在前,其其格和吉雅也跟着喊了一嗓子,越吆喝越熟练,蜜娘跟巴虎像两个监工一样坐在板凳上看着。
    两个孩子可比你强多了。蜜娘偏头瞥他,你吆喝一嗓子我给两文钱,不管拉不拉的来客人。
    巴虎当没听见,看见街上驶过来一辆马车,赶车的男人径直朝这边来,他站起来走到摊子前面,主动搭话:买蜜的?
    你们是瓦湖的吗?我是受阿木尔所托来帮她把蜜坛子带回去的,这是她给的银子。
    巴虎点头接过,从车里抱出做了标记的蜜坛子,我给你抱到车上。车里还有两个人,他点头示意,转过身又问:你们买蜂蜜吗?可以尝一尝,满意就买,不满意尝尝也不要钱。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跟车里的妇人说了两句,里面的人走出来,那我们就去看看。
    巴虎往回走的时候对蜜娘挑眉,吆喝的再厉害也没用,开张还是要靠他。
    这三坛是秋蜜,另外的是夏蜜,夏蜜甜味足些,秋蜜的味道清爽些。巴虎手脚麻利地提起搅在蜜里的勺子,拉起来的丝用筷子一搅,你们尝尝,蜂蜜泡水小孩喜欢喝,跟酥油茶一样,都是通肠子的。
    其其格和吉雅好奇地瞅着,眼睛紧盯着人家的嘴,巴巴地问:好吃吗?
    妇人笑了,那我买一罐。这一家实在有意思,她刚刚坐车里都看到了,两大人悠哉悠哉地坐在后面玩,让三个小孩揽客。
    巴虎去车里拿了个罐子来,夏蜜还是秋蜜?
    跟阿木尔买一样的。
    就在巴虎从坛子里舀蜜的时候,又来了两个客人,三个孩子把巴虎刚刚说的话照搬来用,艾吉玛去拿罐子,巴虎蹲着舀蜜,其其格和吉雅捧着钱匣子收钱。
    蜜娘左右看看,乐得清闲,搬了板凳坐在其其格身后,能看到客人递来的铜板和银角子。
    六个客人陆陆续续走了,摊上一时空闲,其其格抱着钱匣转身放蜜娘腿上,抽开腰上的荷包明示。
    知道啦。蜜娘数了六个递她手里,你数数对不对。再给吉雅六个,还有艾吉玛的六个。
    艾吉玛没想到还有这档子好事,见其其格和吉雅喜眯了眼睛,他也没败兴拒绝,默默装进怀里缝的布袋里。
    是不是忘了啥?巴虎盖上坛子大步走过来,拎了板凳坐蜜娘旁边,伸手索要:我的呢?
    蜜娘放了两个铜板到他手心里,见他不收回手,纳闷道:怎么?你只拉来了一个客人。
    你吆喝一嗓子我给你两文钱,不管拉不拉的来客人。巴虎给她提醒,你数数我一共说了几句话?
    蜜娘从钱匣子抓一把铜板放他手里,有多的就送你了。
    为啥我只有六个铜板?其其格撅着嘴不依,她说的话也不少,还有人夸她可爱来着。
    我不管,我也要多多的。她耍赖。
    那不行,我只给你爹这个待遇,你跟你哥都不行。蜜娘也不跟她讲理,我们之前说好的,你要是耍赖我就解雇你。
    其其格噘嘴斜眼瞅她,瞥到迎面来的巴掌,立马恢复正常,矮身一躲,不满意道:偏心眼子。
    蜜娘看向巴虎,不否认。
    男人不自在地清咳一声,眼里蕴满了笑,反手把手里的铜板又倒回钱匣里。
    不要钱了?
    巴虎起身去车里拎罐子,摆手道:我给掌柜的打白工。
    蜜娘勾了勾嘴角,再看其其格和吉雅,兄妹俩迅速转过头,手紧紧捂住腰间的荷包,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哎呀,你们可算来了,还以为你们今年不来了。巷子里走出三五个妇人,后面还跟着小跑的孩子,从入冬了我们几乎天天打发孩子来看,只有这些了?你们明年还来吧?
    有人去家里买走了三坛子,刚开张又有人搬走了一坛子,你们再来晚点就卖完了。蜜娘起身招呼,至于明年,要是有没卖完的就拉到都城来,去家里买的人多了就不过来了。
    那我买两罐,不对,买三罐。说话的妇人只带了一个罐子,让巴虎再给她拿两个。还没轮到的人闲着逗逗孩子,有人问蜜娘她家住在哪儿。
    瓦湖,离瓦湖不远的一个村,也是最靠东的一个村。
    我知道,迁徙回来时最先经过的人居住的地方嘛。那你们就在迁徙队伍的最前面了?这个好找,明年去找你买新鲜的。小阿嫂把罐子递给巴虎,我只要一罐。
    买了三罐两罐的听了有些后悔,夏天的时候蜂蜜可招虫了,滴到桌子上忘了擦,一会儿的时间就爬了密密麻麻的蚂蚁。
    不想买那么多的可以退回来,我给你们退钱。蜂蜜不愁卖,蜜娘也不勉强她们,你们的街坊邻居可还有要买的?劳你们回去说一声,一年也就卖这一次,马上卖完了我们就要回去了。
    没一会儿巷子里就出来了不少人,摊子被围住,街上路过的人见了也匆忙跑过来,踮脚探头问:卖的啥啊?蜂蜜?甜的?通肠子的?那我也买点。
    随着坛子里的蜂蜜逐渐减少,围着摊子的人都急着递钱,要不是巴虎长得壮,摊子都要给掀了。
    卖完了,别挤了,坛子见底了。巴虎大声喊,他忙出了一身的汗。
    什么时候还来?有不知情的问。
    没了没了,一年就这一次。巷子里出来的妇人说,她见坛子里还挂着厚厚一层蜜,心生歪主意:天也挺冷的,我家里还烧了两壶水,要不我提来涮涮坛子,让他们这些没买到的也尝尝味儿,暖暖身。
    蜜娘摆手,让巴虎把坛子搬回车里,我也有用,蜜水和黄油一起揉面,蒸出来的馒头又甜又有嚼劲。还能在烤羊腿的时候刷两层蜜水,烤出来的羊腿不焦,颜色红棕油亮,味道不错,我家的孩子都爱吃。蜂蜜不止泡水,还能做菜做饭,知道的人越多,以后她的蜂蜜越受欢迎。
    我们走了。巴虎已经把马车掉过头,招呼三个孩子上车,已经过了晌,他着急去吃饭。
    在酒楼里吃了盘用酸果子做的焖羊肉,其其格和吉雅都爱吃,出了酒楼巴虎就赶车去买干果,鲜果更是拿筐装,山梨山萘都倒在车板上。再去买了布买了帽子,去银楼里给蜜娘买了珠钗和耳坠子。其其格见她娘带金闪闪的耳坠好看,也扎了两个耳洞,当场就带了一对小小的银耳钉。
    扎了耳洞冬天就不能出去玩了,遇风就冻肿。蜜娘用布巾给她包住头。
    其其格连连点头,只要能带好看的坠子,她不怕疼不怕冻,娘,等你戴耳坠戴厌了,能不能送给我?
    以后爹给你买。巴虎在外面说,你娘的东西都是她的,你不能拿。
    其其格应的飞快,还追问什么时候给她买。
    明年。巴虎含糊回答,他怎么有个这么爱臭美的闺女?人不大,讲究还不少。出门要戴上她的小银镯,带的荷包要跟衣裳的颜色相配,吃饭要去酒楼,见她娘戴耳坠,她也眼馋。
    怎么美怎么打扮。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第一百五十章
    去一趟都城, 蜜娘很满意,其其格和吉雅也满意,之后再去都城买粮买碱, 就只有巴虎一个人,前一天的满意过了个夜便消了九分。出门的时候娘三个还在睡, 问还要买什么, 没一个正经应答的。最后的一分满意也消失在茫茫白雾里。
    人的口粮和牲畜的口粮拉回来入了库,就该宰牛准备明年夏天吃的风干牛肉,六头牛身上扒下来的牛油堆了三桶,蜜娘搬了火炉子在院子里, 在空旷的地方熬牛油,油腻又喷香。
    熬了半天的牛油,她熏的没了胃口,又想起了辣乎乎的番椒。锅里还剩大概一碗的牛油没地儿装,她背着巴虎掏了把番椒出来, 趁着油还烫丢了番椒进去,呛鼻又火辣的味道立马唤醒了味觉。
    等巴虎闻着味儿一手血跑进来,蜜娘已经洗了锅准备炖牛骨了。
    怎么了?她装傻。
    你用番椒炒菜了。他肯定。
    没有呀, 我只是用番椒炸了碗牛油, 你不是担心我会辣坏肠胃,以后我用辣油炒菜就不那么辣了。蜜娘把洗干净的牛骨头沿着锅边滑到锅底,锅里似乎还泛着辣味, 她突然想起阿斯尔做的酸汤鱼, 如果再加两个番椒,滋味肯定更好。
    你有没有买酸菜?她突然问。
    巴虎转身往外走, 买了。她在阿斯尔家喜欢吃酸鱼酸菜, 他怎么会不买酸菜回来。
    新鲜的牛肉只是在牛骨汤里烫熟就很好吃, 熬牛骨的时候蜜娘就在灶房里切牛肉和萝卜,牛骨汤变了色倒萝卜进去,牛肉她切了一盆就罢手了,忙了半天有些累,要是不够吃到时候再切。
    天色半昏,牛肉都挂进屋里,剥下来的牛皮泡在染缸里,外面血乎乎的土撒上牛羊马骆驼的粪便,等明年开春了又是一块儿种萝卜的好地。
    晚上所有的人围一桌吃饭,桌子中间是咕噜冒泡的牛骨汤,桌上有牛肉有菌子,每人面前是一碟韭花酱。
    开动啊,累了一天了。一年也就宰牛这一天,能逮着牛肉吃到饱。
    其他人吃的兴起,蜜娘有些意兴阑珊,眼睛不住往灶台上凝固的辣牛油瞟,她想了想,起身拿了一家四口带艾吉玛一起吃饭时用的小铁锅,巴虎,给我舀点牛骨汤起来。
    见其他人顿住,她笑着解释:我口重,想吃点辣,你们又吃不成,我单独分一锅。不是嫌弃他们。
    巴虎看了看她,拿湿抹布垫着端起大铁锅,小铁锅支到火炉子上,舀了汤和萝卜,伸手问:是放辣油还是番椒?
    辣油吧。不是怕拉肚子,是怕煮的番椒没油炸的味儿正。
    两勺微红的牛油一下锅,辣味就出来了。
    阿嚏有人背过身打个喷嚏,我去把门开着。
    汤越咕噜辣味越重,但时间久了慢慢也适应了,巴虎给烫了两盘子牛肉,肉熟了就把小铁锅端放在她面前,大铁锅挪回火炉,招呼道:我们继续吃。
    娘,我也想吃一口。吉雅凑过来小声说,闻着好香啊。
    蜜娘挟了一片烫熟的牛肉喂他,瞟见巴虎看过来,她说量少没什么事,不给吃他一直馋着这口,觉都睡不好,是不是?反正她是。
    吉雅点头,抿着嘴嚼肉,只有一点点辣,更有滋味。
    还想吃。他张嘴。
    最后一块儿。喂了吉雅又喂凑上来的其其格,说两块儿就两块儿,两个孩子明显还想吃,但也不纠缠。
    蜜娘吃着牛肉和萝卜,有了饱意就停了筷子,锅里剩下的牛肉都捞到巴虎碗里,你尝尝,味儿不错。
    男人刚提筷就皱了眉头,等嚼了两下,眼睛瞪大,来,换个锅,尝尝辣汤煮出来的牛肉。
    别换了,又不是没辣牛油。蜜娘端了碗来,挖了三勺牛油到锅里,巴虎顺手把剩下的牛肉都倒了进去,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阻拦。
    锅里煮着牛肉,巴虎离座去切肉,他才刚刚垫了个肚子,离吃饱还早。他切牛肉不像蜜娘一样切的薄,半指厚的牛肉块儿,小儿掌心大,切了一半锅里的肉熟了又坐回去吃。
    都挟着吃,味儿不错。
    希吉尔先捞一筷子,不等嚼烂又捞一筷子到他小舅子碗里,其他人见此也下筷子,一人一筷子,锅里只剩牛骨和煮碎的萝卜了。
    东家,别忙着吃了,先把你切的牛肉倒进来煮。朝宝喊,见蜜娘端过来他勾身接住,跟着东家,我们也过上了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
    有人问番椒是什么东西,得知就是蜜娘晒在毡顶上的红彤彤的玩意,说:闻着呛人,吃着还挺香。
    倒是没人讨要种子,一听是西域传来的,就知道买来不便宜。更何况就是有种子他们也未必能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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