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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二小姐款待,茶很甜。

    仰春的身上养了几日,待不那么酸痛了,才给林衔青去口信说她可以继续学骑马了。
    林衔青没来,是高飞打马过来传讯,“我家公子近日有些事要忙,可能得麻烦柳小姐多等几日了。将军说,珍珠先不送来,您还没彻底学会,怕您磕了摔了。”
    仰春没有去问你家公子在忙什么事。林衔青不主动说,仰春就知他不方便。
    她应了一声,请高飞去书铺喝杯茶水再走,他羞涩地摆摆手,对仰春一拱手便急匆匆离开了。
    仰春在书铺中听导购们互相推荐限定信纸、介绍书目。眼见着十个少男少女越发自信老练,她心中更觉满意。尤其是小敏,已经可以引经据典地推荐了。
    仰春和李掌柜悄声说:“小敏推荐限定信纸都用‘圣人者,原天地之美’了。把买四季限定信纸说成是感悟世间的美好,可真有她的。”
    李掌柜挺着肚子笑眯眯:“这话说得没错呀,就是把短暂的四时美好永久收藏,怎么不符合庄子之言美呢。这丫头是二小姐调教得好。”
    仰春轻轻摇头,“是她自己憋着一股气。”
    李掌柜也摇头,“是您让她看到这股气。”
    二人对视一笑。
    仰春越品这句话越觉得心里是满满当当的骄傲和开心,教这几个导购越发用心了。一连严训了几日,大家都憋着一股气为即将推出的限定信纸做准备。
    待新活动正式推出前的一天,铺子里来了一个仰春意想不到之客。
    那人抛接着一把小刀,几乎不像是过来逛店,倒像是过来找茬的富贵纨绔。墨发仍旧被褪色的红绳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微微挡住狡黠的桃花眼。
    月白长衫更破旧了些,从前袖子上的毛边如今已经脱线了,行动间和他腰间的酒壶一并晃荡。
    是陆悬圃。
    仰春一见到来人就笑着起身迎过去。陆悬圃为她解决了传薪坊的事儿,让书铺能顺利开业,还一分酬劳都不收,仰春一直记着这事儿,就等什么时候将欠他的人情还了,偏偏他解决完传薪坊后没了身影,仰春让李掌柜去过一次‘醉仙楼’找人,醉仙楼里人说陆二爷很久没来了。
    她将人请到后院,让木生去沏一壶最好的茶,再准备些果子来。
    陆悬圃四下打量后道:“二小姐这儿真真好。”
    “陆公子天天在醉仙楼那样的地儿消遣,还能看上我们这破书铺?”
    “此言差矣!二小姐这装的都是书香,醉仙楼里都是肉臭,哪里比得了。”
    “可是醉仙楼里也有美人香啊。”
    仰春想起那个弹琵琶的蒙面女子。
    陆悬圃冲她眨眨眼,“这书铺里有更美的人呐!”
    他的桃花眼里眼波流转,盛满笑意。笑容让仰春后背发毛。
    仰春一扬头,冲着送来果子的李掌柜说:“陆公子夸您是美人呢。”
    李掌柜挺了挺肚子和胸膛,笑眯眯道:“陆公子慧眼识美人,在下也这么认为呢!”
    陆悬圃翘起二郎腿,脚踩着榻沿,大长腿支着他能整个人懒散地靠在窗边,他将小巧的茶杯转在指尖,将热茶一饮而尽,没有丝毫饮茶的模样,倒像是大口喝酒。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来来来,敬美人!”
    仰春不知他这句有趣说的是谁,也不知这句敬美人说的又是谁,只是笑着也学他将茶饮尽了。
    “您这些日子忙得很呐?”仰春问道。
    “是有些忙,帮我大哥去办点事情,要不然早为二小姐送上开业贺礼了。”他停顿一下,眼波流转,“二小姐找我有事?”
    “没事。”
    “那就是想我了。”他不做思考地说道。
    封建社会救了他,要是在什么严打年代里,他非得以流氓罪被枪毙。仰春想。
    见仰春不说话,他就捏起茶壶给仰春倒了一半茶水。抬眼笑嘻嘻地看她,“二小姐别气,二小姐没想我,是我想二小姐了。”
    仰春本来没气,现在倒是气笑了。
    “呵,陆公子,您这张嘴,办事的时候,真的不会被套麻袋挨闷棍么。”
    “二小姐知道我这一身武力哪来的么?就是挨打挨来的!人家说久病成医,我这何尝不是久被打而成高手?”
    他嘴皮子太贫了,仰春索性不再和他贫嘴。直接问道:“陆公子的来意是?”
    “来意就是没有来意。我才从外头回来,你这书铺传得姑苏城里人尽皆知,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那也不教您白来一趟,小敏!”仰春扬声叫道,“去二楼取全套的限定信纸送给陆公子。”
    陆悬圃感兴趣地挑眉,“限定信纸?”
    “对,明天就推出售卖了,送您一套,纸张都是特殊材质制成的,不同的主题都不一样,里面有一张小纸,纸上有介绍,您需要就用。”
    说话间,小敏小跑着把四季花神、二十四节气暗纹、十二生肖和北斗七星拟人信纸都拿了一套,用精美的盒子放起来递过去。
    陆悬圃来了兴致,将身体由舒张的弓收回成苍劲的松,坐直身体伸手接过,单手打开盒子,定睛一看便啧啧称奇。
    他没有继续向下翻动,只看最上面的四季花神的第一张,目光就亮得惊人。
    纸上印着一名粉衣女子立于桃树下,发间插着桃花簪,右手轻拈一片桃花瓣,左手提着竹篮,篮中装着几枝桃花,脚下溪水潺潺,溪中有小鱼游动,远处小桥上有撑伞的行人,柳枝垂到水面,随风轻摆。旁边还有秀气的小字——
    “名号:春神?桃仙
    题诗:桃开三月暖,溪绕小桥春。”
    他不用再向下翻就知道,这套限定信纸一经出售将会在姑苏城里引出怎样万人哄抢的盛况。
    他合上盖子,再次抬眼看向仰春。
    陆悬圃从前的目光要不就是懒散惺忪,要不就是笑意流转,显少有这般灼热直白之时。他也总是玩世不恭,此时却正襟危坐,径直望向仰春眼底。
    “不愧是柳纹章新主人,鄙人佩服!”
    仰春被他的眼神看着难受,错开眼,拂了拂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您要是喜欢我可以再送您一套,不必作这般之态。”
    陆悬圃哈哈大笑,将盒子揣进自己怀中就起身。临走他想给自己再倒一杯茶,结果茶壶已空,他‘啧’了一声,“二小姐,小气啊,一壶茶水只能倒两杯半。”
    仰春又被气笑了。
    “这是上好的君山银针,至今我也只招待了你一壶,你还嫌少!就你那般如牛饮水,把我喝穷了你也喝不出味!”
    陆悬圃闻言一挑眉,“这般名贵?那我再尝尝。”
    “没了,这个茶只喝第一壶。”
    “怎么说没有呢。”他长臂一伸,将仰春面前的杯拿过来,旋转半圈,又是一饮而尽。
    仰春见他拿了自己的被子,喝了自己的茶,还特意对准沾有自己口脂的那一处,仰春瞠目结舌。
    “谢谢二小姐的款待,茶很甜。”
    说罢,抛着银色匕首仰天大笑、阔步而去。
    仰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