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节
重生之刷脸时代 作者:虾菇
第10节
天子听到易翰林不念了，回头一看，易翰林眉头锁着，盯着照片上赵回和陈小慧的照片，似乎在想着什么。
“舅舅？”
“哦，天子。”易翰林回过神来，问，“你的小慧姐姐最近有打电话回来吗？”
天子点点头：“有啊，妈妈还和小慧姐姐吵架呢。”
“吵架？”
天子戳着小爱拍，把那段录音给调出来：“这是妈妈让我录的。”
易含章本来是想让天子把顾亭云那段承诺录下来，可天子傻傻的把后来两人全部对话都录了下来，易含章竟然也没发现。
……
“我都说了，我没交男朋友。”
“你骗人！”
“我怎么会骗你！”
“你就是骗人！”
“我发誓，我和赵回真没什么，我也不会找男朋友。”
易翰林：“……”
怎么这对话听起来似曾相识？哪部言情片的桥段？
事情有些乱，易翰林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太清，赵回的出现似乎别有目的，而那个女孩和自己妹妹的发展，是不是有些奇怪？
“舅舅，舅舅！”
天子又叫了两声易翰林，易翰林抱住她，亲亲她的头顶：“舅舅在。”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好怀里的天子，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她。
第二天的时候，易含章突发奇想，要去探班。
易翰林说：“出去走走也行，我让心湖跟你去，心湖会照顾你和天子。”
易含章说：“哥，我又不是小孩了。”
易翰林说：“你比小孩还让人头疼，天子都没让我这么操过心。”
易含章有些奇怪：“怎么了？”
易翰林说：“没什么。”
回头一看，天子牵着娘娘下楼来，又头疼了：“天子，你把狗牵出来干什么。”
天子摸了摸娘娘的头，毛茸茸的，简直丢不开手：“带去给小慧姐姐看啊，小慧姐姐还没看过呢。”
易翰林看到天子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忍心看天子失望，对一边自己私助说：“你也跟着去好了。心湖自己开车，你再去挑辆安全的车，给剧组那边打个招呼，一定注意她们两个安全。”
助理说：“是，易总。”
易翰林系完袖扣，接过助理受伤的西装穿上，赶着上班去了，上班路上还不省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过来，让两人千万注意安全，别在剧组瞎跑。后来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顾亭云，说易含章等会儿会带着天子来探班。
顾亭云那时正在吃早餐，听到这话，差点没噎住：“易小姐带着天子过来探班？”
易翰林说：“还有那只萨摩耶！”
“……”
这两不省心的，顾亭云也头疼了，虚空之中，两个靠谱的人都深深的同情着对方。
顾亭云还想问些什么，听到易翰林在那边抱怨了句“又是个不省心的”，嘴上说着这句话，其实听起来还有些高兴。
“不好意思，有人来电话了，先挂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好的，再见，易总。”
顾亭云也不知道那个来电话的是什么人，只不过听到易翰林那句还挺高兴的“又是个不省心的”，心里更同情易翰林了——这都被折磨的变成心甘情愿了。
她吃完早餐，刚从自助餐厅走出来，突然接到副导演的电话，副导演听起来有些疑惑：“我们收到了易含章经纪人小姐的电话，说她等会儿会来探班？”
顾亭云说：“是的，我也刚接到电话了。”
副导演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口问道：“陈小姐，听说你在易小姐家做兼职？”
顾亭云说：“对啊。”
副导演还在试探：“易小姐对员工很不错啊，还亲自来探班。”
顾亭云笑道：“是的，易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副导演旁敲侧击，什么也问不出来，放下电话，心里更忐忑了。易含章绝对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先不说易翰林和易家其他亲戚的在政商界的地位，易老太太和老爷子在文艺界文化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娱乐圈的大牌导演编剧看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
这都来探班了，证明关系确实不浅，可这么好的关系，怎么顾亭云还在那个小经纪公司，被朱悦月各种敌视，被赵回各种欺负？
☆、35|城
这一次易含章来的阵势没上次那么多，不过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主要是这探班的配置太奇怪，一个大明星，一个小萝莉，还有一只——萨摩耶？
天子牵着娘娘，四处看：“妈妈，怎么没看到小慧姐姐呀。”
娘娘看着宽阔的片场，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狂奔的欲望。
易含章看到天子小裙子上粘了不少毛，让天子把狗绳给她来牵，另一手牵住天子。
“心湖阿姨去问了，马上回来。走，我们去看看别人拍戏。”
这时正在拍一场赵回和朱悦月打赌的戏，小宫女误会了少将军欺负自己的朋友，跑去找少将军评评理，结果被少将军反调戏，小宫女很生气，要和少将军打赌。
易含章带着天子和娘娘两人走到摄影机边，导演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摄影机，易含章小声对天子和娘娘说：“你们两个都不要发出声音，在这里说话，是不礼貌的。”
天子点点头，娘娘还在东张西望，天子连忙抱住娘娘的头点了两下，表示娘娘也听到了。
导演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一看是易含章，再一看还有一个小姑娘和一只萨摩耶，也是惊呆了。易含章冲他指指摄影机，然后也开始认真看朱悦月和赵回拍戏。
这一看，就完全忍受不了了。
这些年轻人，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演戏？
朱悦月的表情，不是全程面瘫就是表情夸张，特别是当赵回说出要打赌时的那个表情，真是莫名其妙的——欠抽。
至于那个渣男，也不怎得，少年将军应该意气风发，英气十足，即使是喜欢开玩笑的性子，也应该是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可赵回却演的十足像个纨绔子弟。
易含章叹了口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导演其实也很不满意，他第一次和朱悦月还有赵回合作，之前也听说过两人演技问题，现在看来，简直是比听说的还要糟糕，前面几场戏他还一遍遍说戏，一遍遍重来，拍了一个多星期后，成本和自己的嗓子都扛不住了，便得过且过，能看得过眼的，就让过了。
今天这场戏按照他前几天的要求，是会给过的，可是一听到易含章叹气，也觉得相当不满意了。
“卡！”
朱悦月和赵回停了下来，看向导演这边，也是万分惊讶导演身后的那个探班三人组——易含章怎么来了？
“都休息一下吧。”
导演站起来，和易含章打了个招呼：“易小姐你好。”
再看看翘首以盼等着顾亭云的天子，又问到：“这位是……”
易含章说：“这是我女儿，天子，来叫叔叔。”
天子很有礼貌：“叔叔好。”
还没等导演摆出慈爱的笑脸回一句“你也好”，易含章指了指一边的萨摩耶：“这是我家的萨摩耶，叫娘娘。”
娘娘一脸无辜地看着导演。
天子连忙替娘娘解释：“叔叔，娘娘不会说话。”
娘娘……还真是很应景的名字呢。
导演擦了把汗：“天子小朋友你好，你们家的狗很可爱啊。”
天子很骄傲：“那当然!我家的太后和里奥那多和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都很可爱！”
“……”
这又都是些什么鬼！
导演自然不知道这些宠物买来全是也因为易含章一句：男人不如一只龟/猫/狗，权当做天子童言无忌。他让剧务去给天子和易含章拿饮料，又搬了凳子给两个人坐，想和易含章讨论一下手头的这部戏。
朱悦月和赵回也过来和易含章打招呼，特别是赵回，看到易含章激动地不得了：“易小姐，你真的来了。”
易含章对他没好感，眼皮一抬，压根懒得搭理：“哦，来了。”
赵回尴尬了。
导演说：“你们也坐下，听听易小姐的意见。”
易含章说：“没什么特别大的意见，就是特别心疼你的胶片……你们这个进度，一场戏拍个十遍八遍，能在合同期内拍完吗？”
朱悦月本来还很好奇这位传奇女星，想近距离了解下，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满身是刺，顿时小姐脾气上来了：“易小姐，你没来之前，我们都拍的挺好的。”
易含章和顾亭云呆了很久，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哎哟，你这倒是怪我来了影响你拍戏了？你确定？”
导演一看，这是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安抚住二人：“悦月，对前辈还是要尊重一点。易小姐，你有什么意见，直说吧，我们都听着。”
朱悦月不说话了，但是脸色有些难看。
易含章说：“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直说了，你两也别玻璃心，当演员，基本认知都有问题，那还真是大问题。首先，不说你们二人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语言了这些细节了，你们两个在角色塑造上问题就很大。我在网上看过你们两的角色，一个纯真无邪小宫女，一个英气勃发少将军，可你们看看，你们演的像吗？特别是你，还在微博上摆了那么多剧本资料和表演理论，你真的都看了吗？看了那么多还不如陈小慧在家装模作样和我耍嘴皮子的时候，书都白读了，浪费了。”
天子在一边插嘴：“她肯定没看，妈妈，我们班的铁蛋每次糊弄他妈妈的时候，也是摆一堆书在外边，其实他一个字都没看，就是给他妈妈看的，不信妈妈你回去问铁蛋。”
易含章说：“也是，估计就是拿着手机拍拍，然后等着米分丝夸，哎呀我家的悦月好厉害啊懂这么多人美又演技好，简直棒棒哒。”
天子捂嘴笑：“妈妈你演得好像脑残米分哦。”
易含章说：“我看网上那群米分丝都是这样，把演员都给惯坏了，搞得圈子乌烟瘴气的，年轻人也不好好磨练演技，天天削尖了头上头条——说白了，态度有问题。”
两母女这一唱一和毫不留情的把赵回和朱悦月的脸都打肿了，朱悦月是差点发火，被经纪人暗中拉住了，特别是在易含章模仿脑残米分的时候——她就随口一句话，配上一个捧脸花痴的表情，简直是把脑残米分演得活灵活现，强大的演技让人膜拜。
易含章却是脾气不好，目中无人，口无遮拦，可她就是有这个资本，作为一个演员，她从内到外，都是满分。
看到眼前二人不说话，连导演都在想着怎么开口，易含章问：“你们还要听意见吗？”
就在这时，卢心湖带着顾亭云过来了。卢心湖是业内金牌，人脉甚广，地位相当高，她人一来，导演连忙站了起来和卢心湖寒暄，卢心湖说：“我今天是来陪含章看小慧的，您别这么客气。”
顾亭云一来，天子就激动了，站起来，拍着自己的凳子：“小慧姐姐，这里这里。”
顾亭云和赵回还有朱悦月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亲热地摸了摸天子的小脸蛋：“好久不见啊，天子。”
易含章看到顾亭云和天子亲热，满心火气：“都不和我打个招呼吗？”
顾亭云说：“老板，你好。”
易含章说：“哟，知道要扣工资了，所以连老板都叫上了？”
顾亭云说：“那你要听什么？”
易含章说：“随你。”
两人虽然嘴上不客气，可是看起来是相当亲密，特别是天子，都爬到顾亭云膝盖上坐着了，赵回看到这幕，满心懊恼，虽然他之前看到过易翰林送顾亭云，也打听到顾亭云在易家干活，但是后来那些事，让他误以为陈小慧就真只是个在易家打杂的——现在看来，关系远远不止。
几人又都坐下了。
易含章问：“陈小慧，你还是演那个格格吗？”
顾亭云是化好了妆换好戏服过来的，听到易含章这么问，说：“是的，马上有我的戏了。”
易含章对导演说：“那场戏先拍可以吗？我想看看陈小慧拍戏。这货天天在家装神经病，我来看看她到底是真蛇精病少女还是装疯卖傻的。”
导演说：“行，那我让剧务准备一下。”
易含章其实是真的对顾亭云的表演感兴趣，从日常相处来看，这人演戏很有一套，那晚装神弄鬼吓她，还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她欣赏演技出色的任何人。
☆、第36章 城
这一场戏换了个景，也是室外戏，顾亭云演的格格生气了，跑出宫逛街，想买东西整朱悦月演的小宫女，没想到被反整的故事。
这场戏要和跟组演员以及群众演员配合，也不算容易。而且还要有跌倒打喷嚏流鼻血等情景，对于新人演员来说，挑战很大。
朱悦月没有回保姆车，赵回也没回去，两人在导演身边坐下了。
朱悦月其实是想看顾亭云出丑。这场戏本来就是一场让人出丑的戏，何况还有跌倒等狼狈镜头，演好了让观众和旁观者发笑，演不好，她就可以好好嘲笑一番了。
导演给顾亭云说了戏，顾亭云认真听着记好了。导演问：“台词还行吧？这场台词比较多。”
顾亭云说：“没问题。”
导演又问一边的易含章：“易小姐觉得怎么样？”
易含章说：“行，看陈小慧发挥。”
这个导演因为长期导电视剧，接触的偶像派演员多，所以讲戏讲得比较深，遇着像朱悦月那种，哪个角度哪个走位都说得一清二楚。但是易含章平常拍戏时，导演给的空间相当大，她是个天才，拍戏期间，不分戏里戏外。
易含章对顾亭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导演说：“不要太紧张，你面对的虽然不是专业演员，但是这些跟组演员和群演经验也很丰富了，你们不要互相施加压力。”
顾亭云说：“我明白的。”
天子抱着娘娘的脑袋，叫了一声：“小慧姐姐加油。”
赵回看她很可爱，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天子说：“我姓易，叫易天子。”
天子把脑袋搁在娘娘的头上，说：“哥哥，这是我的狗狗，叫娘娘。”
小丫头嘴甜，一声哥哥，听得赵回心头要化了。
易含章拍了拍天子的头：“小声点儿，认真看。”
天子坐好：“哦。”
她把小包包背到胸前，一边拿出狗饼干来喂娘娘，一边看顾亭云拍戏。
导演一说“开始”，顾亭云便沿着街道慢慢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狗腿子似的侍女。
她连走路都是一种嚣张跋扈的劲儿，导演看到，情不自禁地感叹：“非常出色。”
易含章撑着下巴，点点头：“没错，她入戏很快。你们两个可以学一下。”
她说的“你们两个”，自然是指的朱悦月和赵回。
朱悦月没说话，赵回说：“陈小慧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格格开始在街上捣乱，买东西不付钱，小贩要钱还嘲讽脸，狗腿子侍女在一边帮腔，顾亭云简直演活了那个飞扬跋扈的格格，看得天子一直在问：“妈妈，小慧姐姐不这样啊，她平常不这样的。”
易含章说：“你喜欢的顾亭云奶奶还老演太后呢，她平常也没很老啊。”
卢心湖说：“你怎么说人家的，人家和你一样大。”
易含章说：“顾亭云这个人啊，演技很好，就是心态太老成了，相处起来有代沟。”
卢心湖说：“你有没和人家深交，你怎么知道别人平常什么样子。”
易含章叹气：“还挺想和她合作一部电影的。”
格格这时候在被小贩集体坑了。她其实心思单纯，就是因为太过骄纵，所以养成这样的性格。在表现她的单纯时，顾亭云也拿捏的很棒，赵回感叹：“如果不是平常知道小慧的为人，还以为这就是本色演出。”
易含章有些疑惑：“不一样，陈小慧感觉……感觉和顾亭云路子很像，看得出来是表演，但是感觉又天衣无缝……真是奇了怪了，总觉得这演技，起码也得十年八年才磨练的出来。”
导演也说：“我也感觉是这样，一看就是专科出身，但是这演技，确实是天赋和时间的加成……大概有些演员，天生学习能力比较好吧。”
天子插嘴：“妈妈，小慧姐姐也是顾亭云奶奶米分丝。”
易含章撑着下巴盯着顾亭云，似乎在想着什么：“难道还真是被魂穿了？”
朱悦月听到众人都在夸顾亭云，不高兴了：“有些人藏的深，也不能下定论，就是非本色演出。”
易含章说：“我直话直说，你别生气。其实这角色应该你去演，感觉你性格比较适合，演起来不大困难，你演那个有些小聪慧有些娇俏的小宫女，感觉很困难。”
“我……”朱悦月气得脸都红了。
若是换做别的人，这话八成就得在心里吐槽，包括导演，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易含章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话直说。
卢心湖打圆场：“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演技都是练出来的，下一部就好了。”
易含章说：“反正这东西，不拼天赋就得拼努力，你只有比人家更努力，才能摆脱你现在的偶像束缚。演员的生涯是无限的，偶像的生涯却只有短短十年甚至更短。你别太寄予厚望于你的米分丝，因为将来，有比你更美的，更吸引人的，更年轻的。”
朱悦月根本听不下去易含章这番话，她只觉得易含章一直在拐着弯骂她，她心里有气，却碍着卢心湖和易含章的地位，不敢发话。
但她有其他武器。
她心里盘算着，卢心湖却看出了她的想法，开玩笑道：“悦月，含章看大家都是自己人，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但其实还是挺中肯的。她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心上哈，你米分丝那么多，回头说我们家含章前辈欺负后辈，我们罪过就大了。”
朱悦月的经纪人抢先道：“其实我们一直想找易小姐来给我们公司的艺人讲一讲拍戏的经验心得，这次难得有机会，受益匪浅。”
卢心湖笑道：“那就好。”
朱悦月摆着臭脸，不说话。
导演问易含章：“易小姐，那你下午还在吗？”
易含章说：“在的。”
导演说：“那帮忙指点一下悦月和赵回吧。”
易含章答应了。
一场戏拍完，下一场是小贩们集体整格格的戏码，因为要摔跤挨揍，导演还问了，需不需要替身。顾亭云很轻松的说，不需要。
导演对易含章感叹：“小慧真能吃苦，也难怪演技不错了。现在年轻一批演员，都不大能吃苦，下个水都要替身。”
易含章说点头：“陈小慧很能吃苦的，就是公司太烂了，包装成小明星。”
导演旁敲侧击：“那上荣国际没意向？”
易含章说：“陈小慧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有自己的打算的。”
话音一落，就听到顾亭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她贴了防护用具，那一跤却也摔得太惨，看的天子紧紧抓住易含章的手，叫了一声。
这场戏一次就过。顾亭云被扶了起来，导演和易含章赵回走了过去，问：“没事吧？”
顾亭云说：“年轻，没事。”
她腰部其实有些隐隐作痛。这个身体依旧不大习惯，身高和视线都差了很多，以前的经验，现在也不能完全用上。
应该有些小淤青了。
不过顾亭云没说，天子跑过来，担心的围着她转，她也只是摸摸天子的头，说我没事。
天子说：“哎呀，我看到了，小慧姐姐跌得可惨了！”
易含章说：“你也太敬业了吧。”
顾亭云说：“要中午了，赶紧把戏拍完，下午悦月那场戏还得拍。”
朱悦月坐在一边，看到顾亭云云淡风轻的样子，心烦意燥。
下午的时候，没有了顾亭云的戏份，她便卸了妆过来陪易含章和天子。天子被她抱在怀里，一起玩娘娘，易含章一直在给朱悦月说戏，她也是相当敬业的演员，根本忍受不了朱悦月那个门外汉的表演，在数次给她说戏指出来，甚至亲身表演后，直接站起来，咆哮。
“你到底怎么回事？？？导演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要你不要露出那副特别装特别作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哇哦，妈妈生气了。”天子同情朱悦月，易含章平常脾气不大，一拍戏脾气就特别大特别较真，容不得一点瑕疵。
顾亭云摇头，扶着腰，皱了皱眉。
易含章把朱悦月痛骂了一顿，朱悦月终于忍受不了，和易含章吵了起来。
“易小姐，你说话就不能温和一点吗？”
“我开始对你很温和了，你怎么做的？这么简单的镜头，ng了六遍！六遍！我是你，早羞愧难忍，自杀去了。”
顾亭云提醒：“喂喂，怎么说话呢？”
易含章回头，怒道：“你闭嘴！我真是受够了，你们想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拍出烂片我也不看。”
顾亭云问天子：“你妈妈平常在剧组也这样吗？”
天子说：“还好啦，妈妈特别讨厌有人很敷衍的拍戏。”
导演其实也很无奈，一方面是因为是因为朱悦月确实演的太差，他平常也是很有怨言，但是碍于势力不好说出口，一方面是因为，这回算是见识到易含章拍戏的脾气，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只有求救地去看顾亭云。
顾亭云突然扶住腰，说：“哎哟，导演，你们这里有医生吗？”
三人向顾亭云看去，易含章说：“陈小慧，你别演，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顾亭云眨眨眼：“真扭了，没给你说，刚刚抱着天子，好像又闪了一下。“
天子说：“我也看到小慧姐姐揉腰了！”
导演连忙过来：“伤得重不重啊？”
顾亭云说：“我去借点药油擦擦。”
易含章半信半疑，对朱悦月说：“我过去看看，等会儿再来。”她丢下朱悦月，向顾亭云走去。
☆、第37章 城虫
顾亭云说是真的伤了腰，易含章不相信，一爪子过去，刚好就掐在了伤口，疼得顾亭云哎哟一叫。
易含章也慌了：“哎呀，这是真伤到了！”
顾亭云说：“废话！有你这么下狠手的吗？你是容嬷嬷吗？”
“你才是容嬷嬷！欺负我不看还珠格格的吗？”
顾亭云说：“那皇后娘娘，可以扶奴婢去擦个药油吗？”
易含章说：“你这是演戏演上瘾了是吧？”
“……”
天子从顾亭云膝盖上滑下来，摇了摇头，蹲在了娘娘的身边，她插不进去嘴，只有和娘娘作伴。
易含章陪着顾亭云去找药油擦了，让卢心湖和导演帮忙看着天子。天子说想喝果汁，卢心湖去帮她买，让她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导演让赵回和朱悦月先过来休息一会儿，自己有点事要离开一下，要她们照看一下天子。两人走了过来，刚好一左一右，把天子和娘娘夹住了，天子一定要靠着娘娘坐，不坐板凳，卢心湖没办法，只有捡了块板砖过来，给她垫上了面巾纸，让她坐好。天子就和娘娘脑袋靠着脑袋，玩易含章留下来的手机。
赵回探头一看，天子在玩呆萌小怪物，小家伙也不懂怎么玩，就只知道抱着手机乱戳，看得娘娘都在打哈欠了。
“天子，你看。”
赵回掏出手机，翻出游戏来给天子看。天子瞪大眼：“好厉害呢！”
赵回说：“我教你玩啊。”
“好啊好啊。”
两人一起研究游戏，朱悦月看到赵回对天子这样亲近，冷嘲热讽：“何必呢，人家妈还在这里，那大腿不是更粗。”
赵回看了她一眼，笑笑：“小孩子可爱。”
朱悦月冷笑，不说话。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赵回的目的，即使是因为天子可爱，但是在利益面前，再可爱的小女孩，也比不过一个未来的资源。
朱悦月的助理给她端了水过来，朱悦月还在说：“上荣国际地下称王那么多年，也只有易含章一个艺人，易翰林不愁钱，也不愁名声，人家就是让妹妹出来玩票的。”
天子开始没认真听他们说话，后来听到了朱悦月说易翰林的名字，突然问：“你们认识我舅舅吗？”
赵回想了一下，轻声道：“认识。”
他背对着朱悦月，所以朱悦月看不到他脸上很犹豫又很失落的表情，只是继续冷嘲热讽：“恐怕是你认识别人，别人不认识你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破狗在干什么！”
几人没注意一边被忽视的大狗。萨摩耶娘娘不能到处跑，实在太无聊，蹲在朱悦月身边开始嚼她的裙子，就和小学生嚼红领巾角似得，吧唧吧唧，津津有味。
朱悦月是感觉裙子被往下拉，抹胸快遮不住胸部的时候，向下看的。她止不住尖叫，娘娘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巴还在淡定的动。
天子比她尖叫的更大声：“娘娘你在干嘛！你不知道很脏吗！！！”
在朱悦月的手落在娘娘的头上前，天子迅速地把手机扔赵回怀里，然后跑过去牵走娘娘：“你得去消毒和漱口！”
她小小一个，也就比娘娘高小半个身子。牵着娘娘摇摇晃晃的走，有趣极了。赵回叫住她：“天子，你去哪里？”
天子说：“我要带娘娘去找妈妈，妈妈说了，乱吃东西一定要漱口。”
赵回好笑，朱悦月怒道：“胡说八道。”
赵回看她太小，牵着这么大一只狗，怕不安全，拿着她玩的手机走过去，说：“等会儿你妈妈就回来了，快回来，哥哥继续陪你玩游戏。”
“不想玩游戏了。”
赵回准备过去把她牵回来，突然间，手里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手机上，写着“哥”。
哥？易翰林？
心弦刹那间被触动，太久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赵回拿着手机，恍惚出神。
要不要去接这个电话？
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天子的前方出现了一只小泰迪，点燃了娘娘心中奔跑的欲望。
他本身就是工作犬，虽然天天豪车别墅，体内的好动因子依旧没有磨灭，每次易含章去遛他，都得被他扯着到处跑。
这一次，遇上一个同类，还是一个疑似雌性的同类，娘娘哪里还忍得住，撒着爪子就向那边跑去。
“呀——”
天子牵着娘娘，一时没注意，被绳子一扯，重重跌在了地上。
她当场就哭了出来。
赵回连忙跑过去抱起她，娘娘听到哭声，也不跑了，转头就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天子穿着小裙子，跌在地上，手心磨破了，膝盖也磨破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赵回把她抱起来，掏出纸巾来，给她擦身上的灰和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卢心湖刚好回来，看到天子被赵回抱着，哭得稀里哗啦，连果汁都差点砸在地上。
赵回很抱歉：“刚刚没注意，她牵着萨摩耶要去找易小姐，结果萨摩耶突然跑起来，摔倒了。”
“这……唉，这真是！赶紧上医院去！”
卢心湖着急又心疼，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也是手忙脚乱的接了，一听那个声音，更慌了：“对，易总，是我，含章怎么没接电话？她刚刚陪小慧去了……哭？啊啊，对，易总，天子摔倒了，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38|城 38
易翰林到医院的时候，额头上全是是汗水。听到说天子受伤，除了坐车外，全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助理等在门口，战战兢兢的，易翰林踏进大门，一身怒气，看到助理劈头就问：“我让你去照顾她们两个，你人呢？”
助理支支吾吾：“我那时……那时跟着易小姐，陈小姐受伤了，我去……”
片场人多，也乱得很，谁也没想到，这一层一层的托付，还是没有看住天子。易翰林心里躁得慌，想到天子哭皱的小脸，又觉得心痛难忍。天子不爱哭，电话里听到哭成那样，肯定摔得不轻。
“先上去。”
易翰林扔下话，上了电梯，助理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一路上大气也不敢出。几人去了儿科，看到顾亭云抱着天子，正在处理伤口，天子趴在顾亭云的胳膊上，闭着眼，恹恹的样子。
易含章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儿让医生轻点儿，一会儿又问天子疼不疼，她应该是有哭过，她这时没化妆。
易翰林忍住怒气，走过去，弯下身子摸摸天子的小脑袋，天子睁开眼，看到易翰林的时候，眼里有些委屈：“舅舅。”
“天子乖，舅舅来了。”
医生正在处理天子膝盖上的伤口，天子又开始掉眼泪，易翰林心疼坏了，替她擦了眼泪，轻声哄道：“勇敢一点，舅舅在这里陪着你。”
天子吸了吸鼻子，扯出裙子上的脏污给易翰林看：“舅舅买的裙子摔破了。”
易翰林说：“没关系，等会儿舅舅给你买新的。”
他站起来，对顾亭云说：“谢谢你，我来抱天子吧。”
医生说：“别动啊，我正在处理伤口，谁抱不是一样？”
这话让易翰林恼了，他进来看到易含章站一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来火。易翰林看了一眼易含章，问：“你是她妈妈，你怎么不抱着她？”
他声音有些大，满脸怒气的样子有些吓人，易含章顿了一下，说：“我……你知道我从天子小的时候就不大会抱孩子，一抱她就哭。”
“含章，你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易含章的话让易翰林更生气了，他压抑着怒火，让易含章跟她出去，他有些话必须要和易含章谈谈，为了避免吓到天子，所以让易含章跟她出去。
易含章说了句“好”，拿着包跟易翰林出了门。
易翰林找了个阳台，易含章知道她哥在生气，说：“哥，对不起，今天是我……”
“有什么对不起？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易翰林猛地一回头，让易含章吓了一大跳。
“当初问你准备好做妈妈没有，你说准备好了，现在你看看你的样子，是一个做妈妈的样子吗？”
易含章没想到易翰林提起旧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易翰林。
“天子从小到大，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去照顾她，陪她长大没有？她的字是爸妈教认的，日常生活是我照顾的，你呢？你去哪儿了？除了拍电影，你还有那么多时间在家，你看看你在做些什么!”
易含章想开口说话，易翰林又说：“天子的出生并不是仅仅为了让你摆脱痛苦，她是你的依靠，是你的责任……可是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很后悔……”
易翰林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我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如果你还是这么不负责下去，那把天子过继给我吧，我来照顾她。”
“不可能！”易含章被易翰林的话激怒了，“我是她妈妈，我不会把她过继给你！”
“那你就好好学会怎么做一个妈妈！陈小慧这个小姑娘都比你强！天子摔伤了，正是要爸爸妈妈哄着抱着的时候，你人呢？你就站在一边哭一边让医生轻点儿，有什么用？”
“我知道该怎么做！反正把天子过继给你的事你想都别想，哥，你别逼我撕破脸！”易含章气疯了，她知道是自己的错，可是一听到易翰林说要把天子过继给他，她就要发疯。
这是她的孩子！
“那你这时就去，学学怎么做一个母亲！含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有下一次，你就别想让天子再叫你妈妈！”
“你等着！”
易含章背过身去，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走远了。
易翰林长吐一口气，向后靠在栏杆上，去摸口袋的烟。
这辈子，估计是第一次对易含章说这么重的话，从小他就宠易含章，也从没大声对易含章说话过，过去看到易含章不靠谱的样子，也是忍忍就过了，今天，他是真的心情很复杂，他很心痛，也很生气，最重要的是，他很后悔。
本来是一个美好的初衷，因为意外变成了一场悲剧，有了一个谎言，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谎言。
“找火？”
易翰林叼着烟，半天都没摸到打火机，赵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替他点了火。火到了烟前，易翰林停了一下，才凑上前去，把烟点燃。
“好久不见。”
“是啊，上回我们在一起聊天，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易翰林没说话，从看到赵回接触顾亭云开始，他就对这个人起了戒心，现在又突然出现，更是让他疑心大起。
他出现的时间，太敏感。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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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天子听到易翰林不念了，回头一看，易翰林眉头锁着，盯着照片上赵回和陈小慧的照片，似乎在想着什么。
“舅舅？”
“哦，天子。”易翰林回过神来，问，“你的小慧姐姐最近有打电话回来吗？”
天子点点头：“有啊，妈妈还和小慧姐姐吵架呢。”
“吵架？”
天子戳着小爱拍，把那段录音给调出来：“这是妈妈让我录的。”
易含章本来是想让天子把顾亭云那段承诺录下来，可天子傻傻的把后来两人全部对话都录了下来，易含章竟然也没发现。
……
“我都说了，我没交男朋友。”
“你骗人！”
“我怎么会骗你！”
“你就是骗人！”
“我发誓，我和赵回真没什么，我也不会找男朋友。”
易翰林：“……”
怎么这对话听起来似曾相识？哪部言情片的桥段？
事情有些乱，易翰林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太清，赵回的出现似乎别有目的，而那个女孩和自己妹妹的发展，是不是有些奇怪？
“舅舅，舅舅！”
天子又叫了两声易翰林，易翰林抱住她，亲亲她的头顶：“舅舅在。”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好怀里的天子，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她。
第二天的时候，易含章突发奇想，要去探班。
易翰林说：“出去走走也行，我让心湖跟你去，心湖会照顾你和天子。”
易含章说：“哥，我又不是小孩了。”
易翰林说：“你比小孩还让人头疼，天子都没让我这么操过心。”
易含章有些奇怪：“怎么了？”
易翰林说：“没什么。”
回头一看，天子牵着娘娘下楼来，又头疼了：“天子，你把狗牵出来干什么。”
天子摸了摸娘娘的头，毛茸茸的，简直丢不开手：“带去给小慧姐姐看啊，小慧姐姐还没看过呢。”
易翰林看到天子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忍心看天子失望，对一边自己私助说：“你也跟着去好了。心湖自己开车，你再去挑辆安全的车，给剧组那边打个招呼，一定注意她们两个安全。”
助理说：“是，易总。”
易翰林系完袖扣，接过助理受伤的西装穿上，赶着上班去了，上班路上还不省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过来，让两人千万注意安全，别在剧组瞎跑。后来还是不放心，打了个电话给顾亭云，说易含章等会儿会带着天子来探班。
顾亭云那时正在吃早餐，听到这话，差点没噎住：“易小姐带着天子过来探班？”
易翰林说：“还有那只萨摩耶！”
“……”
这两不省心的，顾亭云也头疼了，虚空之中，两个靠谱的人都深深的同情着对方。
顾亭云还想问些什么，听到易翰林在那边抱怨了句“又是个不省心的”，嘴上说着这句话，其实听起来还有些高兴。
“不好意思，有人来电话了，先挂了，你有事打我电话。”
“好的，再见，易总。”
顾亭云也不知道那个来电话的是什么人，只不过听到易翰林那句还挺高兴的“又是个不省心的”，心里更同情易翰林了——这都被折磨的变成心甘情愿了。
她吃完早餐，刚从自助餐厅走出来，突然接到副导演的电话，副导演听起来有些疑惑：“我们收到了易含章经纪人小姐的电话，说她等会儿会来探班？”
顾亭云说：“是的，我也刚接到电话了。”
副导演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开口问道：“陈小姐，听说你在易小姐家做兼职？”
顾亭云说：“对啊。”
副导演还在试探：“易小姐对员工很不错啊，还亲自来探班。”
顾亭云笑道：“是的，易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副导演旁敲侧击，什么也问不出来，放下电话，心里更忐忑了。易含章绝对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先不说易翰林和易家其他亲戚的在政商界的地位，易老太太和老爷子在文艺界文化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娱乐圈的大牌导演编剧看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老师。
这都来探班了，证明关系确实不浅，可这么好的关系，怎么顾亭云还在那个小经纪公司，被朱悦月各种敌视，被赵回各种欺负？
☆、35|城
这一次易含章来的阵势没上次那么多，不过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主要是这探班的配置太奇怪，一个大明星，一个小萝莉，还有一只——萨摩耶？
天子牵着娘娘，四处看：“妈妈，怎么没看到小慧姐姐呀。”
娘娘看着宽阔的片场，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狂奔的欲望。
易含章看到天子小裙子上粘了不少毛，让天子把狗绳给她来牵，另一手牵住天子。
“心湖阿姨去问了，马上回来。走，我们去看看别人拍戏。”
这时正在拍一场赵回和朱悦月打赌的戏，小宫女误会了少将军欺负自己的朋友，跑去找少将军评评理，结果被少将军反调戏，小宫女很生气，要和少将军打赌。
易含章带着天子和娘娘两人走到摄影机边，导演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摄影机，易含章小声对天子和娘娘说：“你们两个都不要发出声音，在这里说话，是不礼貌的。”
天子点点头，娘娘还在东张西望，天子连忙抱住娘娘的头点了两下，表示娘娘也听到了。
导演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一看是易含章，再一看还有一个小姑娘和一只萨摩耶，也是惊呆了。易含章冲他指指摄影机，然后也开始认真看朱悦月和赵回拍戏。
这一看，就完全忍受不了了。
这些年轻人，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演戏？
朱悦月的表情，不是全程面瘫就是表情夸张，特别是当赵回说出要打赌时的那个表情，真是莫名其妙的——欠抽。
至于那个渣男，也不怎得，少年将军应该意气风发，英气十足，即使是喜欢开玩笑的性子，也应该是一种阳光灿烂的感觉。可赵回却演的十足像个纨绔子弟。
易含章叹了口气，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导演其实也很不满意，他第一次和朱悦月还有赵回合作，之前也听说过两人演技问题，现在看来，简直是比听说的还要糟糕，前面几场戏他还一遍遍说戏，一遍遍重来，拍了一个多星期后，成本和自己的嗓子都扛不住了，便得过且过，能看得过眼的，就让过了。
今天这场戏按照他前几天的要求，是会给过的，可是一听到易含章叹气，也觉得相当不满意了。
“卡！”
朱悦月和赵回停了下来，看向导演这边，也是万分惊讶导演身后的那个探班三人组——易含章怎么来了？
“都休息一下吧。”
导演站起来，和易含章打了个招呼：“易小姐你好。”
再看看翘首以盼等着顾亭云的天子，又问到：“这位是……”
易含章说：“这是我女儿，天子，来叫叔叔。”
天子很有礼貌：“叔叔好。”
还没等导演摆出慈爱的笑脸回一句“你也好”，易含章指了指一边的萨摩耶：“这是我家的萨摩耶，叫娘娘。”
娘娘一脸无辜地看着导演。
天子连忙替娘娘解释：“叔叔，娘娘不会说话。”
娘娘……还真是很应景的名字呢。
导演擦了把汗：“天子小朋友你好，你们家的狗很可爱啊。”
天子很骄傲：“那当然!我家的太后和里奥那多和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和达芬奇都很可爱！”
“……”
这又都是些什么鬼！
导演自然不知道这些宠物买来全是也因为易含章一句：男人不如一只龟/猫/狗，权当做天子童言无忌。他让剧务去给天子和易含章拿饮料，又搬了凳子给两个人坐，想和易含章讨论一下手头的这部戏。
朱悦月和赵回也过来和易含章打招呼，特别是赵回，看到易含章激动地不得了：“易小姐，你真的来了。”
易含章对他没好感，眼皮一抬，压根懒得搭理：“哦，来了。”
赵回尴尬了。
导演说：“你们也坐下，听听易小姐的意见。”
易含章说：“没什么特别大的意见，就是特别心疼你的胶片……你们这个进度，一场戏拍个十遍八遍，能在合同期内拍完吗？”
朱悦月本来还很好奇这位传奇女星，想近距离了解下，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满身是刺，顿时小姐脾气上来了：“易小姐，你没来之前，我们都拍的挺好的。”
易含章和顾亭云呆了很久，嘴皮子也利索了不少：“哎哟，你这倒是怪我来了影响你拍戏了？你确定？”
导演一看，这是要吵起来的架势，连忙安抚住二人：“悦月，对前辈还是要尊重一点。易小姐，你有什么意见，直说吧，我们都听着。”
朱悦月不说话了，但是脸色有些难看。
易含章说：“既然导演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直说了，你两也别玻璃心，当演员，基本认知都有问题，那还真是大问题。首先，不说你们二人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语言了这些细节了，你们两个在角色塑造上问题就很大。我在网上看过你们两的角色，一个纯真无邪小宫女，一个英气勃发少将军，可你们看看，你们演的像吗？特别是你，还在微博上摆了那么多剧本资料和表演理论，你真的都看了吗？看了那么多还不如陈小慧在家装模作样和我耍嘴皮子的时候，书都白读了，浪费了。”
天子在一边插嘴：“她肯定没看，妈妈，我们班的铁蛋每次糊弄他妈妈的时候，也是摆一堆书在外边，其实他一个字都没看，就是给他妈妈看的，不信妈妈你回去问铁蛋。”
易含章说：“也是，估计就是拿着手机拍拍，然后等着米分丝夸，哎呀我家的悦月好厉害啊懂这么多人美又演技好，简直棒棒哒。”
天子捂嘴笑：“妈妈你演得好像脑残米分哦。”
易含章说：“我看网上那群米分丝都是这样，把演员都给惯坏了，搞得圈子乌烟瘴气的，年轻人也不好好磨练演技，天天削尖了头上头条——说白了，态度有问题。”
两母女这一唱一和毫不留情的把赵回和朱悦月的脸都打肿了，朱悦月是差点发火，被经纪人暗中拉住了，特别是在易含章模仿脑残米分的时候——她就随口一句话，配上一个捧脸花痴的表情，简直是把脑残米分演得活灵活现，强大的演技让人膜拜。
易含章却是脾气不好，目中无人，口无遮拦，可她就是有这个资本，作为一个演员，她从内到外，都是满分。
看到眼前二人不说话，连导演都在想着怎么开口，易含章问：“你们还要听意见吗？”
就在这时，卢心湖带着顾亭云过来了。卢心湖是业内金牌，人脉甚广，地位相当高，她人一来，导演连忙站了起来和卢心湖寒暄，卢心湖说：“我今天是来陪含章看小慧的，您别这么客气。”
顾亭云一来，天子就激动了，站起来，拍着自己的凳子：“小慧姐姐，这里这里。”
顾亭云和赵回还有朱悦月等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亲热地摸了摸天子的小脸蛋：“好久不见啊，天子。”
易含章看到顾亭云和天子亲热，满心火气：“都不和我打个招呼吗？”
顾亭云说：“老板，你好。”
易含章说：“哟，知道要扣工资了，所以连老板都叫上了？”
顾亭云说：“那你要听什么？”
易含章说：“随你。”
两人虽然嘴上不客气，可是看起来是相当亲密，特别是天子，都爬到顾亭云膝盖上坐着了，赵回看到这幕，满心懊恼，虽然他之前看到过易翰林送顾亭云，也打听到顾亭云在易家干活，但是后来那些事，让他误以为陈小慧就真只是个在易家打杂的——现在看来，关系远远不止。
几人又都坐下了。
易含章问：“陈小慧，你还是演那个格格吗？”
顾亭云是化好了妆换好戏服过来的，听到易含章这么问，说：“是的，马上有我的戏了。”
易含章对导演说：“那场戏先拍可以吗？我想看看陈小慧拍戏。这货天天在家装神经病，我来看看她到底是真蛇精病少女还是装疯卖傻的。”
导演说：“行，那我让剧务准备一下。”
易含章其实是真的对顾亭云的表演感兴趣，从日常相处来看，这人演戏很有一套，那晚装神弄鬼吓她，还真的把她吓了一跳。
她欣赏演技出色的任何人。
☆、第36章 城
这一场戏换了个景，也是室外戏，顾亭云演的格格生气了，跑出宫逛街，想买东西整朱悦月演的小宫女，没想到被反整的故事。
这场戏要和跟组演员以及群众演员配合，也不算容易。而且还要有跌倒打喷嚏流鼻血等情景，对于新人演员来说，挑战很大。
朱悦月没有回保姆车，赵回也没回去，两人在导演身边坐下了。
朱悦月其实是想看顾亭云出丑。这场戏本来就是一场让人出丑的戏，何况还有跌倒等狼狈镜头，演好了让观众和旁观者发笑，演不好，她就可以好好嘲笑一番了。
导演给顾亭云说了戏，顾亭云认真听着记好了。导演问：“台词还行吧？这场台词比较多。”
顾亭云说：“没问题。”
导演又问一边的易含章：“易小姐觉得怎么样？”
易含章说：“行，看陈小慧发挥。”
这个导演因为长期导电视剧，接触的偶像派演员多，所以讲戏讲得比较深，遇着像朱悦月那种，哪个角度哪个走位都说得一清二楚。但是易含章平常拍戏时，导演给的空间相当大，她是个天才，拍戏期间，不分戏里戏外。
易含章对顾亭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导演说：“不要太紧张，你面对的虽然不是专业演员，但是这些跟组演员和群演经验也很丰富了，你们不要互相施加压力。”
顾亭云说：“我明白的。”
天子抱着娘娘的脑袋，叫了一声：“小慧姐姐加油。”
赵回看她很可爱，问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天子说：“我姓易，叫易天子。”
天子把脑袋搁在娘娘的头上，说：“哥哥，这是我的狗狗，叫娘娘。”
小丫头嘴甜，一声哥哥，听得赵回心头要化了。
易含章拍了拍天子的头：“小声点儿，认真看。”
天子坐好：“哦。”
她把小包包背到胸前，一边拿出狗饼干来喂娘娘，一边看顾亭云拍戏。
导演一说“开始”，顾亭云便沿着街道慢慢走过来，身边跟着一个狗腿子似的侍女。
她连走路都是一种嚣张跋扈的劲儿，导演看到，情不自禁地感叹：“非常出色。”
易含章撑着下巴，点点头：“没错，她入戏很快。你们两个可以学一下。”
她说的“你们两个”，自然是指的朱悦月和赵回。
朱悦月没说话，赵回说：“陈小慧非常值得我们学习。”
格格开始在街上捣乱，买东西不付钱，小贩要钱还嘲讽脸，狗腿子侍女在一边帮腔，顾亭云简直演活了那个飞扬跋扈的格格，看得天子一直在问：“妈妈，小慧姐姐不这样啊，她平常不这样的。”
易含章说：“你喜欢的顾亭云奶奶还老演太后呢，她平常也没很老啊。”
卢心湖说：“你怎么说人家的，人家和你一样大。”
易含章说：“顾亭云这个人啊，演技很好，就是心态太老成了，相处起来有代沟。”
卢心湖说：“你有没和人家深交，你怎么知道别人平常什么样子。”
易含章叹气：“还挺想和她合作一部电影的。”
格格这时候在被小贩集体坑了。她其实心思单纯，就是因为太过骄纵，所以养成这样的性格。在表现她的单纯时，顾亭云也拿捏的很棒，赵回感叹：“如果不是平常知道小慧的为人，还以为这就是本色演出。”
易含章有些疑惑：“不一样，陈小慧感觉……感觉和顾亭云路子很像，看得出来是表演，但是感觉又天衣无缝……真是奇了怪了，总觉得这演技，起码也得十年八年才磨练的出来。”
导演也说：“我也感觉是这样，一看就是专科出身，但是这演技，确实是天赋和时间的加成……大概有些演员，天生学习能力比较好吧。”
天子插嘴：“妈妈，小慧姐姐也是顾亭云奶奶米分丝。”
易含章撑着下巴盯着顾亭云，似乎在想着什么：“难道还真是被魂穿了？”
朱悦月听到众人都在夸顾亭云，不高兴了：“有些人藏的深，也不能下定论，就是非本色演出。”
易含章说：“我直话直说，你别生气。其实这角色应该你去演，感觉你性格比较适合，演起来不大困难，你演那个有些小聪慧有些娇俏的小宫女，感觉很困难。”
“我……”朱悦月气得脸都红了。
若是换做别的人，这话八成就得在心里吐槽，包括导演，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易含章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有话直说。
卢心湖打圆场：“这话也不能这么说，演技都是练出来的，下一部就好了。”
易含章说：“反正这东西，不拼天赋就得拼努力，你只有比人家更努力，才能摆脱你现在的偶像束缚。演员的生涯是无限的，偶像的生涯却只有短短十年甚至更短。你别太寄予厚望于你的米分丝，因为将来，有比你更美的，更吸引人的，更年轻的。”
朱悦月根本听不下去易含章这番话，她只觉得易含章一直在拐着弯骂她，她心里有气，却碍着卢心湖和易含章的地位，不敢发话。
但她有其他武器。
她心里盘算着，卢心湖却看出了她的想法，开玩笑道：“悦月，含章看大家都是自己人，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但其实还是挺中肯的。她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放心上哈，你米分丝那么多，回头说我们家含章前辈欺负后辈，我们罪过就大了。”
朱悦月的经纪人抢先道：“其实我们一直想找易小姐来给我们公司的艺人讲一讲拍戏的经验心得，这次难得有机会，受益匪浅。”
卢心湖笑道：“那就好。”
朱悦月摆着臭脸，不说话。
导演问易含章：“易小姐，那你下午还在吗？”
易含章说：“在的。”
导演说：“那帮忙指点一下悦月和赵回吧。”
易含章答应了。
一场戏拍完，下一场是小贩们集体整格格的戏码，因为要摔跤挨揍，导演还问了，需不需要替身。顾亭云很轻松的说，不需要。
导演对易含章感叹：“小慧真能吃苦，也难怪演技不错了。现在年轻一批演员，都不大能吃苦，下个水都要替身。”
易含章说点头：“陈小慧很能吃苦的，就是公司太烂了，包装成小明星。”
导演旁敲侧击：“那上荣国际没意向？”
易含章说：“陈小慧其实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有自己的打算的。”
话音一落，就听到顾亭云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她贴了防护用具，那一跤却也摔得太惨，看的天子紧紧抓住易含章的手，叫了一声。
这场戏一次就过。顾亭云被扶了起来，导演和易含章赵回走了过去，问：“没事吧？”
顾亭云说：“年轻，没事。”
她腰部其实有些隐隐作痛。这个身体依旧不大习惯，身高和视线都差了很多，以前的经验，现在也不能完全用上。
应该有些小淤青了。
不过顾亭云没说，天子跑过来，担心的围着她转，她也只是摸摸天子的头，说我没事。
天子说：“哎呀，我看到了，小慧姐姐跌得可惨了！”
易含章说：“你也太敬业了吧。”
顾亭云说：“要中午了，赶紧把戏拍完，下午悦月那场戏还得拍。”
朱悦月坐在一边，看到顾亭云云淡风轻的样子，心烦意燥。
下午的时候，没有了顾亭云的戏份，她便卸了妆过来陪易含章和天子。天子被她抱在怀里，一起玩娘娘，易含章一直在给朱悦月说戏，她也是相当敬业的演员，根本忍受不了朱悦月那个门外汉的表演，在数次给她说戏指出来，甚至亲身表演后，直接站起来，咆哮。
“你到底怎么回事？？？导演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要你不要露出那副特别装特别作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
“哇哦，妈妈生气了。”天子同情朱悦月，易含章平常脾气不大，一拍戏脾气就特别大特别较真，容不得一点瑕疵。
顾亭云摇头，扶着腰，皱了皱眉。
易含章把朱悦月痛骂了一顿，朱悦月终于忍受不了，和易含章吵了起来。
“易小姐，你说话就不能温和一点吗？”
“我开始对你很温和了，你怎么做的？这么简单的镜头，ng了六遍！六遍！我是你，早羞愧难忍，自杀去了。”
顾亭云提醒：“喂喂，怎么说话呢？”
易含章回头，怒道：“你闭嘴！我真是受够了，你们想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拍出烂片我也不看。”
顾亭云问天子：“你妈妈平常在剧组也这样吗？”
天子说：“还好啦，妈妈特别讨厌有人很敷衍的拍戏。”
导演其实也很无奈，一方面是因为是因为朱悦月确实演的太差，他平常也是很有怨言，但是碍于势力不好说出口，一方面是因为，这回算是见识到易含章拍戏的脾气，不知道怎么去安抚，只有求救地去看顾亭云。
顾亭云突然扶住腰，说：“哎哟，导演，你们这里有医生吗？”
三人向顾亭云看去，易含章说：“陈小慧，你别演，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顾亭云眨眨眼：“真扭了，没给你说，刚刚抱着天子，好像又闪了一下。“
天子说：“我也看到小慧姐姐揉腰了！”
导演连忙过来：“伤得重不重啊？”
顾亭云说：“我去借点药油擦擦。”
易含章半信半疑，对朱悦月说：“我过去看看，等会儿再来。”她丢下朱悦月，向顾亭云走去。
☆、第37章 城虫
顾亭云说是真的伤了腰，易含章不相信，一爪子过去，刚好就掐在了伤口，疼得顾亭云哎哟一叫。
易含章也慌了：“哎呀，这是真伤到了！”
顾亭云说：“废话！有你这么下狠手的吗？你是容嬷嬷吗？”
“你才是容嬷嬷！欺负我不看还珠格格的吗？”
顾亭云说：“那皇后娘娘，可以扶奴婢去擦个药油吗？”
易含章说：“你这是演戏演上瘾了是吧？”
“……”
天子从顾亭云膝盖上滑下来，摇了摇头，蹲在了娘娘的身边，她插不进去嘴，只有和娘娘作伴。
易含章陪着顾亭云去找药油擦了，让卢心湖和导演帮忙看着天子。天子说想喝果汁，卢心湖去帮她买，让她好好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导演让赵回和朱悦月先过来休息一会儿，自己有点事要离开一下，要她们照看一下天子。两人走了过来，刚好一左一右，把天子和娘娘夹住了，天子一定要靠着娘娘坐，不坐板凳，卢心湖没办法，只有捡了块板砖过来，给她垫上了面巾纸，让她坐好。天子就和娘娘脑袋靠着脑袋，玩易含章留下来的手机。
赵回探头一看，天子在玩呆萌小怪物，小家伙也不懂怎么玩，就只知道抱着手机乱戳，看得娘娘都在打哈欠了。
“天子，你看。”
赵回掏出手机，翻出游戏来给天子看。天子瞪大眼：“好厉害呢！”
赵回说：“我教你玩啊。”
“好啊好啊。”
两人一起研究游戏，朱悦月看到赵回对天子这样亲近，冷嘲热讽：“何必呢，人家妈还在这里，那大腿不是更粗。”
赵回看了她一眼，笑笑：“小孩子可爱。”
朱悦月冷笑，不说话。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赵回的目的，即使是因为天子可爱，但是在利益面前，再可爱的小女孩，也比不过一个未来的资源。
朱悦月的助理给她端了水过来，朱悦月还在说：“上荣国际地下称王那么多年，也只有易含章一个艺人，易翰林不愁钱，也不愁名声，人家就是让妹妹出来玩票的。”
天子开始没认真听他们说话，后来听到了朱悦月说易翰林的名字，突然问：“你们认识我舅舅吗？”
赵回想了一下，轻声道：“认识。”
他背对着朱悦月，所以朱悦月看不到他脸上很犹豫又很失落的表情，只是继续冷嘲热讽：“恐怕是你认识别人，别人不认识你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破狗在干什么！”
几人没注意一边被忽视的大狗。萨摩耶娘娘不能到处跑，实在太无聊，蹲在朱悦月身边开始嚼她的裙子，就和小学生嚼红领巾角似得，吧唧吧唧，津津有味。
朱悦月是感觉裙子被往下拉，抹胸快遮不住胸部的时候，向下看的。她止不住尖叫，娘娘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巴还在淡定的动。
天子比她尖叫的更大声：“娘娘你在干嘛！你不知道很脏吗！！！”
在朱悦月的手落在娘娘的头上前，天子迅速地把手机扔赵回怀里，然后跑过去牵走娘娘：“你得去消毒和漱口！”
她小小一个，也就比娘娘高小半个身子。牵着娘娘摇摇晃晃的走，有趣极了。赵回叫住她：“天子，你去哪里？”
天子说：“我要带娘娘去找妈妈，妈妈说了，乱吃东西一定要漱口。”
赵回好笑，朱悦月怒道：“胡说八道。”
赵回看她太小，牵着这么大一只狗，怕不安全，拿着她玩的手机走过去，说：“等会儿你妈妈就回来了，快回来，哥哥继续陪你玩游戏。”
“不想玩游戏了。”
赵回准备过去把她牵回来，突然间，手里的手机响了，他低头一看，手机上，写着“哥”。
哥？易翰林？
心弦刹那间被触动，太久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赵回拿着手机，恍惚出神。
要不要去接这个电话？
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天子的前方出现了一只小泰迪，点燃了娘娘心中奔跑的欲望。
他本身就是工作犬，虽然天天豪车别墅，体内的好动因子依旧没有磨灭，每次易含章去遛他，都得被他扯着到处跑。
这一次，遇上一个同类，还是一个疑似雌性的同类，娘娘哪里还忍得住，撒着爪子就向那边跑去。
“呀——”
天子牵着娘娘，一时没注意，被绳子一扯，重重跌在了地上。
她当场就哭了出来。
赵回连忙跑过去抱起她，娘娘听到哭声，也不跑了，转头就回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天子穿着小裙子，跌在地上，手心磨破了，膝盖也磨破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赵回把她抱起来，掏出纸巾来，给她擦身上的灰和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卢心湖刚好回来，看到天子被赵回抱着，哭得稀里哗啦，连果汁都差点砸在地上。
赵回很抱歉：“刚刚没注意，她牵着萨摩耶要去找易小姐，结果萨摩耶突然跑起来，摔倒了。”
“这……唉，这真是！赶紧上医院去！”
卢心湖着急又心疼，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也是手忙脚乱的接了，一听那个声音，更慌了：“对，易总，是我，含章怎么没接电话？她刚刚陪小慧去了……哭？啊啊，对，易总，天子摔倒了，我马上送她去医院。”
☆、38|城 38
易翰林到医院的时候，额头上全是是汗水。听到说天子受伤，除了坐车外，全是一路狂奔过来的。助理等在门口，战战兢兢的，易翰林踏进大门，一身怒气，看到助理劈头就问：“我让你去照顾她们两个，你人呢？”
助理支支吾吾：“我那时……那时跟着易小姐，陈小姐受伤了，我去……”
片场人多，也乱得很，谁也没想到，这一层一层的托付，还是没有看住天子。易翰林心里躁得慌，想到天子哭皱的小脸，又觉得心痛难忍。天子不爱哭，电话里听到哭成那样，肯定摔得不轻。
“先上去。”
易翰林扔下话，上了电梯，助理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一路上大气也不敢出。几人去了儿科，看到顾亭云抱着天子，正在处理伤口，天子趴在顾亭云的胳膊上，闭着眼，恹恹的样子。
易含章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儿让医生轻点儿，一会儿又问天子疼不疼，她应该是有哭过，她这时没化妆。
易翰林忍住怒气，走过去，弯下身子摸摸天子的小脑袋，天子睁开眼，看到易翰林的时候，眼里有些委屈：“舅舅。”
“天子乖，舅舅来了。”
医生正在处理天子膝盖上的伤口，天子又开始掉眼泪，易翰林心疼坏了，替她擦了眼泪，轻声哄道：“勇敢一点，舅舅在这里陪着你。”
天子吸了吸鼻子，扯出裙子上的脏污给易翰林看：“舅舅买的裙子摔破了。”
易翰林说：“没关系，等会儿舅舅给你买新的。”
他站起来，对顾亭云说：“谢谢你，我来抱天子吧。”
医生说：“别动啊，我正在处理伤口，谁抱不是一样？”
这话让易翰林恼了，他进来看到易含章站一边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来火。易翰林看了一眼易含章，问：“你是她妈妈，你怎么不抱着她？”
他声音有些大，满脸怒气的样子有些吓人，易含章顿了一下，说：“我……你知道我从天子小的时候就不大会抱孩子，一抱她就哭。”
“含章，你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易含章的话让易翰林更生气了，他压抑着怒火，让易含章跟她出去，他有些话必须要和易含章谈谈，为了避免吓到天子，所以让易含章跟她出去。
易含章说了句“好”，拿着包跟易翰林出了门。
易翰林找了个阳台，易含章知道她哥在生气，说：“哥，对不起，今天是我……”
“有什么对不起？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易翰林猛地一回头，让易含章吓了一大跳。
“当初问你准备好做妈妈没有，你说准备好了，现在你看看你的样子，是一个做妈妈的样子吗？”
易含章没想到易翰林提起旧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易翰林。
“天子从小到大，你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去照顾她，陪她长大没有？她的字是爸妈教认的，日常生活是我照顾的，你呢？你去哪儿了？除了拍电影，你还有那么多时间在家，你看看你在做些什么!”
易含章想开口说话，易翰林又说：“天子的出生并不是仅仅为了让你摆脱痛苦，她是你的依靠，是你的责任……可是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实在很后悔……”
易翰林烦躁地拨了拨头发：“我不知道该跟你怎么说，如果你还是这么不负责下去，那把天子过继给我吧，我来照顾她。”
“不可能！”易含章被易翰林的话激怒了，“我是她妈妈，我不会把她过继给你！”
“那你就好好学会怎么做一个妈妈！陈小慧这个小姑娘都比你强！天子摔伤了，正是要爸爸妈妈哄着抱着的时候，你人呢？你就站在一边哭一边让医生轻点儿，有什么用？”
“我知道该怎么做！反正把天子过继给你的事你想都别想，哥，你别逼我撕破脸！”易含章气疯了，她知道是自己的错，可是一听到易翰林说要把天子过继给他，她就要发疯。
这是她的孩子！
“那你这时就去，学学怎么做一个母亲！含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如果有下一次，你就别想让天子再叫你妈妈！”
“你等着！”
易含章背过身去，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走远了。
易翰林长吐一口气，向后靠在栏杆上，去摸口袋的烟。
这辈子，估计是第一次对易含章说这么重的话，从小他就宠易含章，也从没大声对易含章说话过，过去看到易含章不靠谱的样子，也是忍忍就过了，今天，他是真的心情很复杂，他很心痛，也很生气，最重要的是，他很后悔。
本来是一个美好的初衷，因为意外变成了一场悲剧，有了一个谎言，接着又有第二个第三个谎言。
“找火？”
易翰林叼着烟，半天都没摸到打火机，赵回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替他点了火。火到了烟前，易翰林停了一下，才凑上前去，把烟点燃。
“好久不见。”
“是啊，上回我们在一起聊天，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易翰林没说话，从看到赵回接触顾亭云开始，他就对这个人起了戒心，现在又突然出现，更是让他疑心大起。
他出现的时间，太敏感。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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