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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节

    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 作者:飞奔的橘子

    第14节

    未料待他赶到之时,却见仆从皆在外守候。

    都天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不由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仆从在一旁小声而详细的汇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待听到嘉瑞欲与柳兴安私下一叙旧情,都天禄便皱紧了眉,看了眼密闭的书房,微微侧头看向落塔。

    落塔便知晓他的意思,撑着伞带都天禄走到离书房不远的房间内,此处与书房并不相连,亦无出奇之处。

    但当落塔在靠墙处微微敲击了几下,一阵晃动之后,墙后竟传来了安嘉瑞的声音。

    “大巫回转前世,取来一丝生机……”他正婉婉道来,亦真亦假之说。

    都天禄原本只打算听听他们相处是否无事,待听清嘉瑞话中之意,不由凝神细听,瞬间将离开的打算抛之脑后。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卡文,捋大纲,工作等等事情,可能不会每条评论都回了,但是小可爱们要相信橘子是爱你们的!

    只是橘子已经码字码到头秃,又遇上卡文卡到死去活来的……

    还是要挨个么么哒小可爱~( ̄︶ ̄)

    最后~明天见~

    48请支持正版~

    外面的雨下的愈发大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悉数不见了踪影, 只余雨丝成片的撒在地面上, 不久就积起了小水洼。

    室内干燥又温暖, 恍如世外桃源,在安神香的气味中,使人顿生倾诉之感。

    安嘉瑞整理了思绪,缓缓道来:“我方知前世我与都天禄纠葛一生,恩怨不断,分分合合, 最终因气节之说, 悔恨而亡。”他微微停顿, 看向脸上满是心疼的柳兴安道:“如此我方知,世间之大, 无可不放下之事。恍如脱胎换骨, 再世为人。”

    柳兴安毫不怀疑,只是心疼他:“那定然是都天禄那厮不对!他就不该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安嘉瑞本还有许多解释的话, 例如为什么大巫能做到这种程度, 以及是如何治好他的等等, 但万万没想到, 柳兴安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并与他同仇敌忾了起来。

    于是他便一时无话可说。

    倒是柳兴安说完之后, 微微皱眉道:“那前世……你与他?”

    偷听的都天禄心瞬间提了起来。

    安嘉瑞真没想到,柳兴安不关注这是如何做到的,却关注他前世的八卦?

    但他回忆了一番大巫所言, 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若有所思道:“无非是爱与恨,我一心固守风骨,坚守祖父的教导,而他一味强求,最终两人越走越远,乃至无法回头。”

    柳兴安看着他似追忆的神色,不由问道:“但如今你既能接受他,莫不是?”

    安嘉瑞微微一笑,似有千般情绪,最终混为一抹笑意:“待到重新来过,方知有些坚持本不必要,而有些人亦不该错过。”

    砰砰砰,似有烟花炸开在都天禄心头,每一丝火星都写着喜悦。

    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满是情意,嘉瑞说我是不该被错过的!

    刚才还满怀心疼的都天禄只余欢喜,哪怕是之前那次喝醉酒的告白都没让他如此欣喜,就如同自己的心意终于被认可,他终于能确定,嘉瑞心里有他,他们是两情相悦!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似人生圆满,又似再无所求。

    柳兴安却十分冷静,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他有何值得你如此?不过是一不珍惜你之人!”

    安嘉瑞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非是你想的那般,他也曾作出许多努力,也曾真心实意的欢喜于我。只是我……“他露出一二无奈之色,引得柳兴安亦为赞同。

    “嘉瑞你之前便是太过于束缚自己,如今这般亦不错……”他微微停顿了些许时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道:“若是这样,我便放下心来,此前我还以为你有何苦衷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安嘉瑞侧头看他,眉眼间皆是笑意:“兴安莫非不懂我?我素来学不会那般。”

    柳兴安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道:“是极,嘉瑞本就是磊落之人,岂会如此为之。”他心里一松,便有心调笑起安嘉瑞来:“前世你们没在一起,除去你的执念,可有什么其他逸事?”

    安嘉瑞懒散的看了他一眼:“兴安似有所教我?”

    柳兴安靠近些许,悄声道:“都将军莫非前世未曾娶妻?未曾生子?”

    安嘉瑞睫毛一颤,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之前生死一线间所听见的的都天禄的声音:“你比我想的还要无趣和死板,我贵为大汗,总要传宗接代吧。”

    又思及大巫似未曾说起此事。

    但让大巫连八卦都跟他分享也确实有点过分了。

    见嘉瑞沉默了下来,柳兴安便误会了他沉默的原因,冷声道:“他竟然还娶妻生子了?那他视你为何物?如此人渣……”他恨恨的收了声,不欲在安嘉瑞伤口上撒盐,但语气却很坚决:“嘉瑞何以如此委屈求全?天下之大,莫非没有良缘?”说道此,他略一停顿问道:“前世嘉瑞可有心仪之人?或有人心仪于你?”

    安嘉瑞心头一跳,无端有一股危机感,似是感觉到了大巫的凝视,忙不迭的拒绝道:“我与都天禄纠缠一生,何来心仪我之人?”

    又忙打消他的念头道:“前世本就是姻缘错杂,各种纠葛皆在其中,无法可解,方至死局。”

    柳兴安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嘉瑞的手,诚恳道:“无论如何,我皆在你这边。若有所求,无所不应!”

    安嘉瑞在心里叹了口气,原身哪怕再失败,但至少朋友却没有交错。

    他反手握紧柳兴安的手,笑道:“我亦如此。”

    果然又是一个穆允歌!

    都天禄一边生气,一边皱眉想着柳兴安所言,他会娶妻?不可能的!

    他已和嘉瑞结契,又怎会背弃他呢?置他与那般难堪的境地中?

    但思及嘉瑞所言,各种纠葛,他又忍不住心头微动,似是抓住了什么要点,不由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珠串,心中异常清明。

    慎昭昭的脸慢慢浮现在他脑海中,他冷哼了一声,露出一丝睥睨之色。就她?不过尔尔,连嘉瑞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居然还有偌大野心?实在让人发笑。

    但稍后却微有迟疑的想起了大巫身边的小童,他轻敲了几下手背,突然对落塔道:“大巫身边那个小童……”

    落塔听了如此之大的一个八卦,已然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突然听闻殿下的发问,他略一思索道:“殿下是说清池?”

    都天禄点头,轻轻敲击手背,道:“你在神殿时,他可有何异常举动?”

    落塔回忆了下,画面迅速闪过,最终定格在安先生第一次被殿下从神殿接回来那天,清池出门来,突然问的那个问题“安先生在府中可好吗?”,忆起他当时的回答和清池的神态,落塔不由心间震动,身体恭谨的弯下些许,方娓娓道来。

    待听完落塔所言,都天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似一切尽在他的把握中:“我西征辞国之时,他可有异动?”

    落塔微微摇头,断然道:“清池未曾出现在安先生面前。”

    都天禄倒不生气,甚至没有多少情绪,不过手下败将罢了,既然如今他与嘉瑞两情相悦,清池自然毫无机会,他便丝毫不惧。

    虽是这般想,但他仍示意落塔,注意清池的动向。

    书房里的谈话没有停止,安嘉瑞与柳兴安谈的正好,话题已然从前世之事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便是隔着墙壁都天禄都能听出他们相谈甚欢,他迟疑了一瞬,迈步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雨小了些,他停顿了一会,还是没有进去打扰嘉瑞与柳兴安的谈话,难得他如此开怀,难得他能放下心中包袱,何必去打扰他呢?

    都天禄走出不久,落塔便复原了墙壁,走到书房外静候的仆从间,耐心等待。

    柳兴安给安嘉瑞倒了杯茶,话题突然一转,又转回了都天禄:“嘉瑞可欲逃离这座囚牢?”

    安嘉瑞微微一怔,不解为何又说起此事,疑惑的看向柳兴安。

    柳兴安放下茶杯,目光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室内,方笑道:“若有其他选择,嘉瑞或许不必因前世之故,而与他将就。”

    嗯???安嘉瑞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为何突然又成了将就了?

    见嘉瑞疑惑的表情,柳兴安笑了一声,忍不住叹道:“嘉瑞纵你有奇遇,但何以仍如此天真不谐世事?”

    安嘉瑞捧着茶杯,不解他何出此言。

    但柳兴安亦无解释之意,只是感叹了一句,便又接着道:“若你仍欲归去,我或有一策可助你一臂之力。”

    今天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开?

    安嘉瑞顿生荒谬之感,在众人眼里,他与都天禄便真是如此不情不愿的一对吗?他还自以为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般配无比呢。

    但这不妨碍他好奇的看向柳兴安。

    柳兴安微微一笑,肃然而坐道:“嘉瑞可知太后欲与都天禄和亲之事?”

    安嘉瑞露出惊讶之色,太后?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与□□古代并不相同,但是听闻这和亲的对象,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吐槽,哪怕和亲个公主呢?都般配些吧?

    虽然在记忆中,辞国太后确是在民间素有艳名,但是一国太后,儿子便是当朝国君,送来和亲?

    辞国朝堂没问题吧?就这么把自己的脸面往地上丢?让皇帝上赶着认个新爹?

    柳兴安似不意外他如此惊讶,笑着解释道:“此事我亦有推动……”

    啥?安嘉瑞一言难尽的看着柳兴安,厉害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难道没什么伦理纲常的问题吗?

    柳兴安继续道:“太后素有野心,又有艳名,身份合适,可谓好用之极。和亲一策既出,大金便已然心动矣。”

    安嘉瑞其实更好奇他是怎么让辞国大臣们同意这个荒谬之举的。

    柳兴安似是明白他的想法,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大厦将倾,众人亦有思量,不过纵横之术罢了。上不了台面。”

    安嘉瑞在此等真正的谋士面前,几乎要自相惭愧了。他与柳兴安不论是心性还是谋略,皆逊于他远矣。

    然世人多崇拜于安嘉瑞,而视柳兴安为无物,可见舆论搞的好,到哪都走的开。

    柳兴安倒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之举,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太后有意,党派亦有心动,除去寥寥几人真的为辞国考虑,大部分人已然在思考辞国被大金吞并之后的后路了。

    毕竟袁三军呼啸而来,裹挟诸多名士闲庭散步般退去,几乎昭示了辞国在大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现状,有心之人皆能看出,辞国何时被大金吞并,只看大金何时欲起此念。

    他将话题转回正题上,耐心解释道:“若都天禄欲取得这一助力,与太后和亲,那嘉瑞你便可得自由矣。”

    我觉得你并没有解释……

    安嘉瑞倒是不觉得都天禄会与太后和亲,退一万步说,他马失前蹄,在都天禄身上失手了,都天禄与太后和亲,那便正好,还能顺理成章的结束这段恋爱。

    虽是这么想,他心里的小花却委屈的弯下了花苞,似有不愿之意。

    安嘉瑞冷静的想,但就算他与太后和亲,这与他离开又有何助力?

    柳兴安给自己倒上茶,也不嫌弃他榆木,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耐心道:“届时我自会略施小计,太后亦会有不甘,再加上都天禄膝下无子……”他一口饮尽杯中茶,方悠然道:“只要他对与太后和亲一事动心,欲成好事,便……”

    他手掌翻转,握紧,似一切已成定局:“逃脱不了送你离开之局面。”

    安嘉瑞……安嘉瑞看着他的中正之貌,以及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瞬间被他的智慧给折服了。

    没想到古人说的居然是真的,“智慧是一个人最性感的部分。”。

    他简直颤栗了起来,只想给大佬打call。

    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不至于瞬间暴露。

    遂柳兴安看着安嘉瑞似乎有所得的模样,又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方慢悠悠的道:“若是他不对和亲之事动心,嘉瑞亦可安心与他在一起。”

    安嘉瑞拍手赞叹道:“我距兴安远矣!”

    柳兴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满是笑意:“嘉瑞为人高洁,自是不必钻研小道,而我不如嘉瑞之品性,遂只好借此定乾坤。”

    他说的很淡然,亦是如此想的,既无才华埋没之埋怨,亦无自哀自怨时运不济。

    坦荡荡如真君子。

    嘉瑞便心下一软,为他无法施展才华而可惜。

    柳兴安放下茶杯,似是看出了嘉瑞的惋惜之意,面目一正道:“嘉瑞误矣。我之所以不扬名于世间,乃是因为世人皆愚,只会敬而畏矣,不若于无声处施展所学。”说到这他便微微笑了起来,对安嘉瑞道:“我与嘉瑞所求不同,自然道路不同。”

    安嘉瑞为他惊叹之,原身交朋友的眼光是真不错,若不是后来偏执……

    也不至于落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这样想着,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柳兴安道:“那兴安今日怎突然来将军府中?”

    柳兴安突然显出一丝窘迫来,看着安嘉瑞的神情道:“我若说了,嘉瑞可不许怪我。”

    安嘉瑞做倾听状。

    柳兴安便开口解释道:“此前为嘉瑞之处境担忧,我曾书写一信寄予都天禄。”

    安嘉瑞微微颔首,见他停顿,便开口问道:“信之内容可是于我有关?”

    柳兴安露出一丝讨好之色道:“嘉瑞可别恼我。我皆是担忧你之性格执拗,怕你与他生出什么龌龊来,伤到了自己。”他略一停顿,方缓缓道来:“信之内容皆是你之过往。”

    他说完,拿眼神瞟安嘉瑞的神情。

    安嘉瑞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这么清楚我喜欢吃什么呢?我还道他调查我竟调查的如此详细。居然是兴安之故?”

    见嘉瑞除去恍然大悟并无其他情绪,柳兴安方才露出笑容,伸手顺了顺安嘉瑞的毛,解释道:“此举既可以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亦让他对你愈加上心,不会为难于你。顺带还拉近了我与他的关系,如此方能顺利施展我之计谋也。”

    真的是计算的很清楚啊,安嘉瑞斜眼看他:“那兴安可向他讨了什么?”

    柳兴安拍手道:“还是嘉瑞懂我,自是保我荣华富贵无忧。方能让他安心。”

    安嘉瑞暗搓搓的好奇道:“既然你做出此等事来,在他眼里,可谓是彻底的小人。不怕将军背弃承诺,杀之而后快?”

    柳兴安收回手,朗声道:“那便只能求嘉瑞救我一命了。”说笑过后,他方认真道:“若有贪生怕死之念,我便已然输了一筹。且都天禄不论为人,且观其行事,亦有明君之象,若能以吾之性命试出其非明君,亦是一件大喜之事。”

    你们谋士真可怕,动不动就不要命。

    安嘉瑞摇头道:“将军非这般人,他……”安嘉瑞回忆了片刻,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道:“他亦是真君子。”

    柳兴安看着他的表情,便油然不爽,恍如自家的大白菜被猪拱了一般,充满了菜农的心酸。遂愤然道:“若是真君子,亦于天下无益。”

    安嘉瑞有些忍俊不禁,却又生好奇:“为何你们皆来看将军是否是明君,却不去看大汗?我还以为大汗……”

    柳兴汗竖起手指,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轻声道:“不可妄言。”

    等等,你在都天禄的府中大谈特谈他,毫无畏惧。但一提起尚在他处的大汗,倒是有了警惕之心?

    从他的态度中,品出了一丝其他意味的安嘉瑞不由正襟危坐,好奇的看向柳兴安。

    被他亮晶晶的眼神一望,柳兴安不由松口道:“大汗非等闲之辈,嘉瑞切勿与他有过多接触!”

    安嘉瑞更是好奇,继续拿眼神看柳兴安。

    柳兴安沉默片刻,叹气轻声道:“大汗此人不能以明君论处,此乃枭雄。”他声音极低,似怕惊着别人一般:“毋庸置疑,乃当世豪杰。”

    枭雄,安嘉瑞品着这个词,似乎品出了一丝血腥之气。但思及易怒的大汗,他还真没什么感觉……

    柳兴安停顿了更久,近乎耳语般道:“大汗曾与汗后生有一子,天赋极高,品性非凡,诞生之日,则紫薇星大放光芒,一时压制天空其余将星。可谓天生帝王。上天钦定的下一任一统中原之主。”

    安嘉瑞看着他,翻了下回忆,原身跟柳兴安关系很好,一年中常有一半的时间呆在一起,请问为什么两人画风相差如此之大?

    他又翻了翻原身的记忆,别说什么紫微星了,根本不会观星!柳兴安这一套一套都哪学来的?难道是自学的?

    似是明白安嘉瑞在奇怪些什么,他适时解释道:“我于幼年曾有一奇遇……”

    别说了,我懂了,你也是主角模板是吧?

    安嘉瑞点头道:“毋庸解释,兴安所言,我皆信之。”

    柳兴安便笑了起来,露出一二欣慰之色道:“我自是知道嘉瑞信我!”

    这主角模板也太多了些,安嘉瑞在心里嘀咕,怎么他身边尽是一些有奇遇的人?

    莫非是盛世将临,所以奇才方层出不穷?

    柳兴安并不知道安嘉瑞在想些什么,只是带着笑意看向安嘉瑞。

    安嘉瑞收回跑偏的思绪,疑惑道:“那此子?”他印象中只有大汗那三个不成器的儿子,甚至不及都天禄半分。

    柳兴安举起茶杯,近乎无声道:“大汗乃是枭雄。”

    他不欲多言,哪怕此处于大汗所隔甚远,他亦不想试探大汗对大金的掌控能力,遂只是微微一笑,便收了声。

    于无声处听惊雷,便是安嘉瑞此时的感受了。

    血腥而残酷之味,在柳兴安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中慢慢渗透出来,让人心怀敬畏。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49晋江首发~

    暴雨渐歇, 只余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在水洼之上, 泛起点点涟漪。

    街上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

    都天禄驾马慢悠悠的走过小道, 似漫步, 又似毫无目标, 但不知不觉亦到了大汗的宫殿外。

    守门的侍卫,一见着都天禄, 便殷勤的上前侍奉,扶他下马,妥帖的打理干净殿下身上的雨渍,再牵过寒星的缰绳, 小心的奉至一旁,递上豆子和饲料,寒星喷了他一脸唾沫, 方习以为常的吃起了饲料。

    都天禄微微一愣的功夫, 已然被伺候的妥妥帖帖, 更有仆从从远处急急忙忙赶来,行了一礼, 方道:“殿下,大汗正在考察皇子们的功课呢,我领您过去?”

    都天禄本还是可有可无的将就之意, 突闻仆从如此之说,倒是真起了一丝好奇心,大汗素来不关心那三个家伙, 今日怎一反常态?还考察起了他们功课?

    抱着一探究竟的念头,都天禄施施然跟上了仆从的脚步。

    走的道路他亦很眼熟,正是大汗平日里与亲近之人见面的小殿,如此,都天禄不由更是好奇。

    待转过长廊,还未进殿门,他已然听见了大汗开怀的声音,似欣慰又满怀感动,直让都天禄停下脚步,一哆嗦,觉得自己全身的ji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可真不是大兄的风格啊?他素来的不喜欢做儿女之态,粗犷直率方是他的风格,倒没想到,今日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大汗欣慰的声音还未停下,似是在赞扬谁一般,恨不得把所有他会的形容词全给堆砌上去。

    都天禄不由咧了咧嘴,就这水平还拽文,实在是贻笑大方。

    仆从在前方驻足,亦不出声,安静的等待着都天禄。

    都天禄摇了摇头,决定去看看大兄到底打算做什么,遂大步迈入殿内,谈笑声顿时一停,一时间整个小殿都安静了下来,皇子们转头看他,停下了口中附和的话,大汗亦是扭头看他,脸色便流露出笑意来。

    都天禄似无所觉,步伐不变,慢悠悠的走到大兄边上,随手从右边扒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极靠近大兄的位置边,方扭头皮笑r_ou_不笑的看着下方左手处坐着的一排侄子们。

    牧都然露出一个笑容,与他对视了一眼,又忙不迭的低下了头;牧易轩亦是含笑点头,举了举杯子,露出一丝雅意来;牧文泽则笑容未变,露出个小酒窝,又无害又单纯的模样。

    不管看多少次,这三个人都让人觉得恶心,不知道跟哪学来的一副虚伪做作的模样,连笑容里都泛着虚假,一点不像是大汗的儿子。

    都天禄飞快的收回目光,生怕多看几眼,恶心了自己。扭头看笑眯眯的大兄,懒洋洋的道:“大兄,我听闻你在考察他们功课?”

    牧夺多便点了点头,似是有些欣慰道:“我至今日方知我儿亦很优秀。”

    都天禄闻言,脸生生扭曲成了一副奇怪模样,几乎是强忍住不屑之意的道:“那可真是难得啊……”他停下话,皱着眉看大兄,不是很想接他的茬。

    大汗却恍若未见他这副模样,自己给自己搭梯子道:“诗词歌赋都学的不错,可见是用了心的。”

    都天禄敷衍的点了点头,想:就你那诗词不分的文化造诣,居然还能看出他们诗词歌赋学的不错?

    大汗也不管他的诽谤,和蔼可亲的看着牧都然道:“都然,你既有天赋,有空就多与天禄学学,带兵打仗还是天禄拿手。”

    牧都然便露出亲近之意来:“叔叔到时候可要教我。”

    都天禄被恶心的露出一个皮笑r_ou_不笑的表情来,根本不与他搭话。

    大汗似未见到般,又和蔼可亲的对牧易轩道:“既然易轩你喜爱辞国文化,那更是该与天禄亲近亲近了,他手上拿捏着一批辞国名士呢,可有的教你。”

    牧易轩微微颔首,矜持道:“我也欲与叔叔亲近亲近呢。”

    都天禄斜眼看大兄,牧夺多似无察觉,又接着对牧文泽道:“文泽你年纪小,性格未定,可别跟天禄学,弄的我这里不安宁。”说着便宠溺的伸手摸了摸都天禄的头,似头疼,又似溺爱。

    都天禄看了眼年纪小的牧文泽,他连连点头,便是极亲昵的喊了声大汗:“父亲说的是。”听的都天禄一哆嗦,疑心自己身上的ji皮疙瘩掉满地了。

    这父慈子孝的做给谁看呢?都天禄随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忍着恶心也打算把这场戏给看完了。

    但显然大汗并不打算只让他看戏,立马就把他扯了进来:“天禄,你说呢?”

    都天禄咽下嘴里的茶,茫然道:“说什么?”

    牧夺多横了他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就没什么想对侄子们说的?”

    都天禄眨了眨眼,眼神都不往那里飘:“挺好的,没什么想说的。”

    牧夺多看了他这副模样半晌,面目不善了起来,语气十分之重:“你又来干嘛?不是让你没事别来了吗?”

    眼看着大汗的注意力几乎是瞬间被都天禄夺走,下首的三个皇子面上不显,但心里都活泛了起来,也不出声,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互动。

    经验告诉他们,别妄图在都天禄在的时候,争夺大汗的注意力,没用!甚至还会被臭骂一顿,倒不如等都天禄走了,再和兄弟们竞争大汗的注意力,更有意义些。

    都天禄也浑然没在意他们,大兄这么一说,他倒是真想起来有一事要跟大兄说了。

    思及此,他坐正了些,不满道:“若不是柱子间他们来找我,我都不知道……”

    他与牧夺多目光相接,似有寒芒:“辞国欲与我和亲?”

    牧夺多微微一楞,刚欲说些什么,却闻听殿门处发出一声轻响,有人跨过了门槛,缓缓步入了殿内,他似有所觉,抬头看去,正见络清身形微动朝他们走来。

    牧夺多不由露出一个微笑,站起身伸手扶她:“你怎么来了?”

    络清任由他扶着坐到一旁,却不回答,目光更是看都未看皇子们一眼,只是笑着对都天禄道:“天禄怎急匆匆的进宫,也不来找我?”

    她接过大汗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方打趣道:“可是嫌嫂嫂上次没招待好你?”

    都天禄忙露出求饶之色:“嫂嫂这是还怪我替大兄说话呢。”他瞥了眼忙上忙下殷勤的大兄,道:“本是想先得与大兄说完此事,之后再去见嫂嫂。”

    络清拂开牧夺多的手,笑意盈盈的道:“我刚在殿门口倒是听见了些许,可是和亲之事?”

    络清与都天禄这边言笑晏晏的说着话,牧夺多则在一旁笑着旁听,气氛温馨而融洽,宛如一家三口。倒衬得下首的三位皇子们似是多余了一般。

    都天禄闻言便点头道:“原来嫂嫂也知道此事?我倒是最后一个听闻的?”

    络清便侧头看了眼牧夺多,含情脉脉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方转头对都天禄道:“此事不是尚未有定论吗?倒是你,竟如此不关心廷帐议事?”

    她微微前倾,整理了下都天禄的衣服褶皱道:“你呀,还是得在廷账上用点心。”

    话中似意有所指,都天禄乖乖的低头让络清动手,目光却不友善的盯到了牧夺多身上:“大兄便是有意和亲,也无需拿我做幌子。”

    他笑容里掺杂了一丝甜蜜道:“我已有嘉瑞,岂会再娶?”

    牧夺多倒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道:“你们这是又和好了?”

    都天禄酒窝若隐若现:“大兄你说什么呢?嘉瑞那么好,怎会与我吵架呢?”

    牧夺多牙酸倒了一片,看他如今这甜蜜蜜的模样,也不知道那天是谁失魂落魄的来找他互相伤害的?

    络清收回手,肯定道:“既然如此,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她倒是看也不看牧夺多,只是道:“夫妻之间难免有争吵之处,退让些便海阔天空了。不要与嘉瑞计较那么多,他一个人在大金,孤立无援,便得你多上些心。”

    都天禄连连点头,只觉得嫂嫂说的都对。

    牧夺多笑着cha话道:“是极,你嫂嫂说的一点都没错。”说着,还伸手握住络清的手,轻轻捏了捏。

    络清看了一眼他那模样,又淡然的收回了眼神。

    都天禄闻言,便美滋滋的道:“和亲之事,大兄替我回绝了便是。”

    牧夺多笑容微微一顿,默默收回手,正经了些道:“两国邦交,岂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此事廷帐中尚未有定论,无需着急……”

    都天禄也收起了笑容,直言道:“那大兄便换个人与辞国和亲罢!”

    牧夺多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倒是越发出息了?美人在怀,不思正事乎?”

    都天禄还未反驳,络清已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天禄这是终于懂了情爱的滋味了。”

    都天禄刚欲出口的话一顿,气势缓和了下来道:“还是嫂嫂懂我,大兄,你难道没有过这般时候吗?”

    他说出口时极为单纯,并无其他想法,但话音刚落,小殿里一时竟然安静了下来。气氛中似乎有无数未言之语,

    无端让都天禄心慌不已,忙找补道:“大兄忙于事务,定是无暇顾及这方面……”

    气氛便更沉默了些。

    络清看了看自己指尖圆润的指甲,未闻牧夺多声音,方道:“爱之一字,让人欣喜又让人痛苦。”她收回手,看着都天禄道:“天禄如今这样倒是让嫂嫂放下心来了。懂得情爱之苦,方知如何爱人。”

    她笑容未改,似是无所指,单纯只是为都天禄感到开心。

    牧夺多微微变动了下姿势。

    都天禄看了眼大兄的模样,又看嫂嫂端庄微笑的模样,突然一激灵,尬笑一声道:“嫂嫂说的极是……”楞是不知道怎么转开话题,使殿内又陷入了一阵怪异的沉默。

    牧夺多终于开口,语气低沉道:“家国大义,儿女情仇,何为先?”

    都天禄正欲反驳他无需和亲亦能不误家国大业,络清已然笑容微微收敛,似专注的看向牧夺多道:“自是家国大义为先。对吧?天禄。”

    都天禄算是看出来了,这是神仙吵架,他就不该掺和进去,然嫂嫂都开口唤他的名字了,他怎能不站在嫂嫂这边?

    遂连连点头道:“嫂嫂说的都对。”他欲缓和些气氛,开口道:“大兄何必……”

    牧夺多眉眼一抬,便打断了他缓和气氛的举动,柔声却坚定道:“清儿既知,何以怪……”他看了眼都天禄道:“怪天禄?”

    人在椅中坐,锅成天上来,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都天禄险些将茶杯给砸了,忙护住手,轻轻喝了口茶压惊,也不欲出声反驳,他说啥就是啥吧,只要气氛别这么意味深长又□□味十足就行了。

    不然总让他有种对不起大兄的感觉。大兄亦不易,大金杂事繁多,部落之间暗潮涌动,文臣各有立场,武将亦多有思量,艰辛维序这些不说,回宫之后他还要面对络清及皇子们的矛盾,家事与政务岂能完美协调?

    就这样他还要在他伤口上撒盐,确实不太道德了。心疼嫂嫂归心疼,但他亦不欲大兄与嫂嫂闹僵了呀。

    络清与牧夺多倒是没有人在意都天禄的想法,听闻牧夺多如此说,络清亦轻轻看了眼低头猛喝茶的都天禄,方微微一笑道:“我何时怪天禄了。不说大汗问的家国天下与儿女情仇吗?”留出些反应时间,她方抿唇笑道:“这二者又不冲突,天禄自是可以处理得好?是吧?天禄?”

    都天禄无辜的抬起眼看他们,硬着头皮道:“没错,嫂嫂说的对。和亲之事亦不是解决辞国的唯一方法,大兄何以为难于我?”

    牧夺多目光从络清身上移到了都天禄身上,脸上便是一沉,有雷霆之威:“你便是被你嫂嫂给宠坏了,大兄难道会害你吗?”他目光沉沉,似有骤风:“此事于你有害乎?益处远大于害处!小小的缺陷你便忍受不了,如何为人君?如何为帝王?”

    他话音刚落,只听“哗啦”一声脆响,牧都然手上的杯子摔碎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转向他。他顿时显出手足无措来,看着仆从将地面打扫干净,目光游离,半晌方有些结巴道:“儿臣……儿臣一时失手……”

    话还未说完,牧夺多挥了挥手,不耐道:“你先退下吧。”

    牧都然脸上便流露出几丝欲反驳之意,但被牧夺多淡淡的看了眼,显出畏瑟来,不敢言语,跟随这仆从离开了小殿。

    牧夺多看了眼似风度翩翩,毫无动摇的牧易轩,又将目光投向恍如不知现场气氛的牧文泽,最终将目光移到了满是不服,桀骜不驯的都天禄脸上,他脸上满是对他所说之言的不满和反驳,毫无畏惧和心动之色。

    牧夺多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方昂首冷笑。

    都天禄已然有无数的反驳之语,但看到一旁似面露担忧的络清,心中一软,生生将那些话挤成了一句:“我所能为之事,素来不是因为我忍受了缺陷,而是因为我足够强大!”

    掷地有声,豪气几欲冲破小殿,直上云霄。

    牧夺多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面色不显,只余不愉。

    络清在一旁不出声,只是面露欣赏之色。似看到了她悉心培育的种子开出了灿烂的花朵,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牧夺多余光看到她的表情,脸上的愤怒之色便越发鲜明:“好一个足够强大!如此你方能掳安家子入大金,而不用忍受漫长的天涯之隔和你与他之间的差距?”

    都天禄不敢置信的看大兄,似是不料他竟会如此伤他,一针见血,一击致命!

    牧夺多愤怒稍稍减少,浮起一丝有趣的笑容道:“这便是因为你足够强大,随心所欲而不受缺陷所限做出的行为?”

    都天禄喉咙口似梗着一根骨头,死死卡住了他欲开口之言,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握紧,指尖泛白。

    牧夺多倒是完全平息了怒意,看着他的表情,品尝到了些乐趣:“看来你已经后悔了?”

    都天禄艰难的开口道:“便是因此,我方知,何事不可为!”

    牧夺多嗤笑了一声,真心实意道:“唯有犯过错方知不能为,若是你决意不与辞国和亲,你焉知日后你不会后悔?”他似极为洞彻般道:“那时你又该怪我,没有劝你。”

    都天禄却未被他言语蛊惑,于心痛深处仍能冷静道:“我与大兄不同,我素来学不会忍让和妥协。”他抬眼看大兄,斩钉截铁道:“我所想要之物,我皆会亲手取回!无需大兄为我劳心劳力。”

    牧夺多几乎要气笑了,无需我劳心劳力?他看着面露坚毅之色的都天禄,想,我把你一手养到这样大,现在倒是有底气说出无需我劳心劳力之言了?

    他往后一靠,大马金刀而坐:“你以为你与嘉瑞已无阻碍?”

    他看着蓦然警惕起来的都天禄一语中的道:“你知辞国人如何说他?你知安家祖父如何在世人面前说他?你……”他看着慢慢冷下脸的都天禄,加上最后一根稻草道:“你知柳兴安与他可曾抵足相谈?”

    都天禄从前面一连串的问句慢慢浮现的隐忍之色,至最后一句,猛然破功,与牧夺多双目相视,似要一探真假。

    牧夺多满脸笃定之色,让他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大都果然无时不在大兄的掌控下。柳兴安入府不过半日,大兄已然知其来龙去脉矣。”

    牧夺多闻言倒是扬起了一个轻笑:“你既已知晓,便不该有妄图瞒过我之念。”

    眼见两人气氛几近敌对,络清方开口道:“便是外人如何看待他们,与他们何关?感情是他二人之事,又无他人cha手之余地。”

    牧夺多气势一顿,也不拿目光去看络清,低头喝了几口茶。

    都天禄便似有人撑腰了一般,忙道:“嫂嫂说的对!纵然有千万人指责,但我与嘉瑞心心相印,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自是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他微微一顿,思及大兄所言最后一句,更是画蛇添足道:“且嘉瑞视柳兴安为一友人罢了,哪及得上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回去就把那个家伙赶走!绝对不能留下!贪图权势之辈,也敢与他争夺嘉瑞?

    门都没有!

    络清笑着帮他倒上茶:“便是如此,纵有太后,美艳无比,又伴随着权势……”

    都天禄回想了一番,方纠正络清道:“虽然不齿此人,但我还是要说与嫂嫂,美艳无比,不足以形容她。”他略一思索,道:“若是嫂嫂见到她,定会为她容颜所惑。”

    络清沉默了下去,倒是牧夺多斜眼看他:“若是如此,那……”

    都天禄毫不犹豫的打断他道:“纵她有言语所不能描述之美,那与我何干呢?”他似是疑惑又似不解:“我所爱之人纵然没有那般容颜,但他在我心中,哪怕是一丝发梢都远甚于她。何况嘉瑞之品性言谈,岂能与那般俗人来比较?”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满是爱恋:“他之于我,便是整个世界。”

    小殿内又一次沉默了。

    牧夺多几乎能感到络清身上的冷意透体而出,直逼向他。

    然当他欲看出天禄非真心之言时,却只能从他那个笑容中,感到他确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安嘉瑞,一如他当初那般,天地之大,有何不可为?

    权势与爱情,他都要!遂至今日之地步。

    牧夺多几乎是想脱口而出,告诉他,最终唯有权势永远不会背叛你,而人心易变,几年之后,便已然忘却初心。

    但最终,他一句话都没说,不止是络清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天禄,亦是因为天禄与他不同,或许……

    他喝了口水,掩盖了他的心潮澎湃,思绪万千。

    络清却面露肯定之色道:“既如此,你便当此心不变,更珍之,重之,方不负你所爱之人。”她露出一个感怀的笑容道:“世人皆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若天禄你能让世人知晓帝王家亦有真情……“

    她眨了眨眼,似是极为欢喜:“那亦是极好的事。”

    都天禄看着络清的表情,面上尤有欢喜之意,却让他觉得她在无声的悲伤,那股悲伤如有实体,无比沉重,使人跟着心里微疼。

    都天禄侧头看牧夺多,他似无所觉,指尖轻点桌面,恍如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理应还有一更~

    么么哒小可爱们!

    晚上见~

    50请支持正版~

    室内安静了片刻, 无人开口。便是连外面婉转吟唱的鸟儿都渐渐隐没了声音。

    最终络清先笑着缓和道:“不过朝堂之事, 我亦不懂。你且与你大兄好好谈谈。若有回转之地,能得两全其美, 便是最好不过了。”

    都天禄垂下眼, 便恍如在络清身上看到了未来的嘉瑞, 若是他如大兄那般,嘉瑞也会变成这样吗?委曲求全, 将所受苦楚埋于心中,无处言表。

    络清毫无疑问是一个毫无瑕疵的汗后,处事周全,面面俱到, 亦从不在外人面前给大兄难堪。但她心中冷暖,又有谁人知晓?

    都天禄慢慢握紧了手,手心感觉到一丝痛意, 方让他清醒过来。

    他绝不会让嘉瑞步上嫂嫂的后路。

    他放在心上的人便该快快乐乐的, 无忧无虑的度过这一生, 而不是被爱情折磨成这般模样,可悲又心酸。

    他愈发坚定了心中所想, 方出声对大兄道:“大兄,此事我已下定决心,和亲之事就此作罢!”

    牧夺多才似刚被他的话惊醒般, 扬眉看他,却未一口回绝,倒似有所迟疑般。

    如此一做态, 又见他似意动,不开口的模样,牧易轩便有些按捺不住,率先道:“若叔叔执意如此……”他手微扬,显出风流倜傥之意来,轻声道:“儿子愿为父亲分忧。”

    都天禄在一旁看他这作态,又观大兄踌躇之色,便品出了些别样滋味来,不由拿起茶杯,进入了旁观状态。

    牧夺多看了牧易轩一眼,似有些被打动,又有些犹豫,缓缓而道:“可是……”

    牧易轩面色一正,肃然道:“且辞国亦尚未指明欲与叔叔和亲,此事亦有回转之地也。”

    都天禄微微一怔,也不避嫌,好奇道:“那辞国是如何说的?”

    牧夺多嘴角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意,牧易轩则微微拱手道:“其欲与大金最善战之将军和亲……”

    哦?那还不就是说我?都天禄看着牧易轩他们那瘦弱的身体,疑惑他们是怎么将自己跟最善战之将军挂上勾的?莫非是靠脸皮够厚?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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