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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脑海中一闪而过地飘过这些细碎却总是扔不掉的记忆,收回目光开了门。
    刚一开门,冷风灌进屋内,伴随着一声微弱的猫叫。
    乔南期关上门打开灯,这才发现门边的柜子上便趴着一只,正探头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在这等着。
    他进屋之后,另外两只也冒了出来。
    金尊玉贵的乔大少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处理这几只祖宗的琐事。
    待到熟练地做完了,他想着今晚见到的赵嵘,抱起一只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摸着。
    小猫已经不怕他了。
    这几只毕竟都是野惯了的野猫,即便变成了家养的,也不至于多怕人。
    最开始几天还有些认生,这段时日喂养下来,熟了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有的甚至还蹬鼻子上脸,半夜爬上床趴着。刚开始的时候,乔南期洁癖发作,差点没把这些小祖宗扔下去。
    可他转念一些,这些都是赵嵘看顾了好长一段岁月的生命,是过往记忆中赵嵘给他留下的温柔。他一时间心软下来,没做什么,导致现在,那几只小猫被他惯得无法无天。
    就连他此刻抱着的这些,被他摸着还嫌不够,时不时就用头顶一下他的手,还嫌乔南期伺候得它不够舒服。
    乔南期低头看着它,思绪纷飞间,偶尔会想到从前乔安晴养的那两只猫。
    他今天着实是有些累了,干什么都没有劲头。
    回家之后乔南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交代小吴,明天来准备把东西再搬回原来他和赵嵘住着的地方,早早便去睡了。
    不知是不是临睡前想到了乔安晴那两只猫的缘故,他本来这几日的梦里都是赵嵘,偏生今晚,有关乔安晴的梦靥又冒了出来。
    梦里,有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她,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不再回头的那一幕。
    还有家里刚开始变了的时候,他放学回家,还未放下书包,便突然听见乔安晴将桌上的碗筷全都扫落的声响。
    最后还有乔安晴刚去世的时候,他红着眼睛冲到贺南面前质问,贺南只是笑了笑,对他说:说不定是你的错呢?
    如果你是她亲生的孩子,说不定她就会因为于心不忍,舍不得走呢?
    可惜了
    你只是个她领养回来的杂种。
    乔南期总觉得耳边吵闹,吵闹声愈来愈大,骤然将他从梦中惊醒。
    床上的小猫因为他突然坐起的动作受惊跳开,窗帘拉得太密,月光都洒不进来,屋内黑沉沉的。
    身侧却没有人会从身后抱着他了。
    床头的手机不知为何,在这个时间点有电话打进来,嗡嗡嗡地响着,像是催命一般闹个不停。
    第49章
    乔南期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但他没有动。
    他坐在床上,平息着呼吸,缓了好一会。
    可那电话的目的似乎就是要把他吵醒,过了时间被自动挂断之后也没有放弃,居然又接连打来,从始至终没有停下过。
    待到乔南期稍稍从睡梦中那些惊靥中抽出身来,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这个契而不舍的人是夏远途。
    他眉头一皱什么事情能让夏远途深夜接连给他打电话?公司的事情?
    他接了起来,嗓音还裹着夜半惊醒的疲倦:怎么了?
    电话那头,夏远途急忙道:你可总算接了!出了点事不对,是星平和赵嵘这边出了状况!
    乔南期仍然有些浑浑噩噩的,他听着夏远途急促的话语,脑子转了一遍,突然清醒了起来:你说赵嵘出事了?
    说完,他方才的困意尽皆消散,这才意识到了整句话的意思:你说赵嵘和谁?
    夏远途在酒店门口等着乔南期,见乔南期下了车,转身就领着人往里走,说:你来得可真快。
    乔南期仍然有些夜半被惊醒后的憔悴,下眼睑甚至有些发青。他快步和他一同走进酒店,赵嵘呢?
    在楼上,他和星平刚给小月开了间房休息。
    两人走进电梯,夏远途长话短说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他和乔南期陆星平不太一样。他是个闲不住的,虽然说和那些纨绔玩不起来,但他也爱玩,因此这些场子朋友都比较多。但凡是开得好一点的地方,里头的老板都认识他。
    因此赵嵘和余先这件事,他甚至比陆星平还要早一点接到电话。
    思来想去,还是通知了乔南期。
    我来的时候刚听人说,没想到赵嵘是个这么狠的,夏远途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缓缓上升,说,身边就带着个刘顺,二话不说把人给打了,没打几下,那群二世祖要上去帮忙,赵嵘直接掏出了报警器,那些人本来就行得不正,这一手直接吓得全都不敢动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反正后来,赵嵘打电话把星平叫来,先就近找了这里让小月休息。
    乔南期的神色低沉得可怕:那帮人呢?
    星平去处理了,这你别担心,我第一次看星平的脸色黑成那样,估计他不会留什么情面。
    乔南期却说:星平处理是小月的份,我要处理的是赵嵘的份。明天帮我约姓余的那家人,还有今晚出现的,有一个约一个。他没说要干什么,可阴沉的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
    电梯缓缓停下,叮地一声打开了门。
    乔南期刚走出去,便瞧见了长长的走廊末端,正关上房间门口的赵嵘。
    方才还冷着一张脸的乔南期目光微动,神情竟然缓和了下来。
    赵嵘显然是刚和人动过手的,身上的衣服都算不上平整,下摆甚至有些湿,不知是不是方才混乱间洒到了酒水。
    但乔南期的注意力并不在衣服上。
    即便隔着这么远,他都能瞧见,赵嵘的右手虎口处似乎见了红。
    这边。
    赵嵘方才在房间里,确认陆小月没什么问题,只是醉得太过睡着了之后便出来了。
    刘顺轻声问他:睡了?
    睡得很沉。
    那咱们现在?刘顺指了指赵嵘手上的伤这伤是方才在酒吧里,推搡间碰到碎裂的酒瓶划到的,刚才还在渗血,现在像是止住了些。他问:要不去包一下伤口?
    放心,我一会去医院,先等学长处理完余先那帮垃圾过来。你要是困的话先回去吧
    赵嵘靠着墙,仰头,微微闭上了眼。
    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刚才还直接动了手,此刻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赵嵘轻轻关上门,靠在门边的墙上。他晚上因为晚会,吃的本来就不多,大半夜又起来折腾这个糟心事到现在,此刻隐隐感受到胃在抽痛。
    他皱着眉,用没有受伤的手掏了掏口袋,想摸出胃药。
    胃药还没摸到,突然碰到了个圆环状的东西。
    这东西他曾戴在手上片刻不离一年多,上面的纹路即便只是指尖轻轻拂过都能认得。
    赵嵘怔了怔。
    当时他搬出乔南期家的时候,这戒指便不再手上,他知道自己是放在哪忘了,但也没有去找过。这快两个月过去,他都当这枚戒指丢了,没想到今天临时出门披了件外套,竟然正好在这外套的口袋里。
    他只是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便移开了手,抓到了一旁的胃药。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嵘只当是过路的人,仍旧闭着眼靠着墙。
    六儿。他喊了下刘顺,想请人给他去准备点温水。
    那脚步声在靠近他这边的那一刻突然听了,刘顺也突然没了反应。
    有什么人站在他面前,挡住了大半的灯光,他就算闭着眼,也感受到眼前一黑。
    那人抓着他右手的手腕,沉沉的嗓音夹带着克制的心疼:谁划的?疼吗?
    这声音他实在是再熟悉不过。
    赵嵘睁开眼,只见乔南期已然捧着他受伤的那只手,低头看着。
    刘顺站在一旁,已经被乔大少周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定住,看着赵嵘,就差没把我是谁我该怎么办写在脸上。
    夏远途看到乔南期的动作便立刻明白了过来:我去最近的药店买点处理外伤的。
    他说完,一溜烟便走了。
    赵嵘第一反应便是抽回手。
    可他现在胃疼得有些脱力,乔南期稳稳地握着他的手腕,他这样算不上用力的一抽,手腕仍然被乔南期握着,根本纹丝未动。
    赵嵘眉头一皱。
    他对乔南期会出现在这并不意外毕竟是陆小月出事,陆小月是陆星平最在乎的亲人。
    但乔南期对着他的伤口心疼算什么事?
    这眼神
    这眼神仿佛他们只是阔别了一晚,仍然同床共枕的恋人一般。
    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是乔南期,在一起之后就算不喜欢也仍然把他当情人用的是乔南期,一年多冷漠轻视的人是乔南期,分手之后反而把那些他曾经求都求不到的好摆在他眼前的人还是乔南期。
    他愿意相信乔南期这些时日以来,是真的在想让他回心转意,也是真的想重新和他在一起。
    但怎么会有人不爱的时候可以完全无视,嘴里说着爱的时候,又能如此偏执?
    他已经再也爱不动了,这人却当着他的面心疼起来。
    是想着哄一哄、表面惺惺作态地爱一爱,便可以回到从前那样他卑微到尘埃里的生活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平息了一下心情,才说:我现在不想和你争。你放开,我的伤我自己会处理。
    赵嵘,我
    还有,别这样看着我。
    乔南期一愣,手中的力道也松了。
    赵嵘抽回手,另一手扶着墙,说:我本来只是有点胃疼,你这样看着我
    他从乔南期脸上移开目光,低声道:我犯恶心。
    乔南期浑身一僵。
    赵嵘扶着墙弯了腰,像是胃疼得厉害。他想伸手,动作却停滞在了半空,不敢去碰。
    眼看赵嵘站不住,刘顺这才从方才的死机状态中回过神来:先、先先进去躺一躺吧
    刘顺说着,赶忙从赵嵘口袋中拿出房卡,又打开了门。
    乔南期想扶着赵嵘进去,可他只是神色微动,还未来得及抬手,赵嵘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兴许是不舒服的缘故,赵嵘此刻本就面色发白,更是衬得他那双浅黑色的眸子清亮而寡淡,只一记眼神,便冷到了骨子里。
    乔南期只好看着刘顺扶着赵嵘进了屋,无言地在身后跟着。好在刘顺怕他,根本不敢说什么,就那样让他进来了。
    陆星平给陆小月开的是间套房,陆小月在主卧睡着,刘顺便扶着赵嵘去了次卧。
    要叫医生吗?刘顺小声问他,又瞥了瞥乔南期,心情可以说是愁云惨雾的他觉得他命都要没了。
    赵嵘却平静得很,只是虚着声音和他说:不用,我有胃药,给我一杯热水就好。
    刘顺起身就要去烧开水,乔南期却骤然开口道:我去吧,你在屋里陪他。
    哎哟喂别别别,大少您坐您坐,我烧开水还是会烧得来的
    六儿。赵嵘突然打断了他。
    诶?
    让他去吧。
    赵嵘说话间,也没看乔南期。他确实很累很困,衣服都没脱,就那样躺在床上靠着枕头,闭上眼睛休息着。
    乔南期听着,却目光微动,居然笑了一下。
    方才赵嵘那句恶心像是点了火的利箭,不仅要刺穿他的心脏,还要一点一点焚烧他的每一点血液一般折磨着他。
    他一想到赵嵘这么些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受伤的时候,身边没有这些人,他也不在,便已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想弥补,赵嵘却说他的眼神恶心。
    此时此刻,赵嵘突然愿意让他照顾,这无异于在他绝望的时候给了他一根可以攀上井口的绳子。
    他赶忙说:我现在去。
    赵嵘不再说话。
    刘顺噤若寒蝉。
    乔南期去烧水的时候,夏远途买完药回来了。
    这位少爷也是个没伺候过人的主,赵嵘手上不过是破碎的玻璃瓶渣子画出来的皮外伤,夏远途不知道哪个比较合适,又担心乔南期这边的情况,进药店把外伤那一排的药都给打包了,拎着一大袋回来。
    赵嵘看着都可以摆摊的一大包药,差点被这几个金尊玉贵的少爷整得没脾气。
    刘顺怕乔南期,虽然不怕夏远途,但夏远途和乔南期差不多,是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见着都要绕道的。
    乔大少去烧水了,包扎的事情他可不敢再让夏远途来,赶忙问了问赵嵘怎么包扎,笨拙地跟着步骤做着。
    以往他要是和别人相处,恨不得能少动弹就少动弹,此刻在这气压降到冰点的房间里,刘顺差点没有因为手头有事情能转移注意力而痛哭流涕。
    处理好伤口的时候,乔南期端着一杯泛着热气的白水进来了。
    刘顺眼睁睁地看着,他平时连见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的乔大少小心翼翼地将水杯放在了赵嵘手边的床头柜上,压抑着隐隐约约的喜悦,又含着显而易见的心疼。
    然后他听见乔南期轻声说:赵嵘?
    赵嵘缓缓睁开眼。
    他扫了一眼身侧的水,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乔南期,忍着胃疼微微坐直。
    刘顺给他倒出了一粒胃药,心里想着他们三少实在是太厉害,居然能让乔大低下头来伺候。虽然他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屋里的气氛是这样的,但看这样,赵嵘顺着台阶下了,过两天和乔大和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连空气都是凝固的吧?
    仿佛印证刘顺的猜测一般,赵嵘已然伸出左手,握着杯柄,缓缓举起了这装着热水的水杯。
    乔南期看着他,无声地松了口气,神色微缓。
    下一刻。
    赵嵘手腕微动。
    在夏远途和刘顺的注视之下,他看着乔南期,一点一点、缓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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